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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追进去吗？”
“算了吧，进去的人还没一个能出来的呢。”
回想起当时隐约听到的那一段对话，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走进镜子里的感觉很奇怪，感觉自己仿佛穿过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我的眼前却还是一个四面环着镜子的密闭空间。
怎么会这样？我心中多少有些怀疑，便从小袋子里掏出一颗小石子放在了地上。这一回我和筱落再一次穿过了面前的镜子，果然还是一个密闭空间，不过让我庆幸的是，地上已经没有了那颗小石子。
“回去看看吧。”筱落这么建议到，我知道这妮子舍不得那颗石头，便应允了下来。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出乎我两的意料了。
没错，回去之后，我之前放置在地上的那颗石子不见了。这不禁让我将这里和八音盒的竹林灵境联系到了一起，只不过这镜宫更决绝一些，四周全都是些一成不变的镜子，根本分不清真假。
我也尝试过仅将脑袋探过那镜面想要往里张望，可是眼皮却沉重地怎么也睁不开来。
……
“没有一个人能出来。”
我脑海中又闪过这句话，这不禁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如果有两面镜子，只要从其中一面中走进去，就会从另外一面镜子中走出来。然后你把这两面镜子面对面放好，走进其中一面镜子里去。
好了，现在你从另外一面镜子中走了出来，不要停，继续往前走，你依然会走进第一面镜子。对你来说，你一直在往前走，却只是在同一段路上无穷无尽地穿梭。
现在有一个人，他一边看着你在两面镜子中走来走去，一边慢慢将第二面镜子往前推去。你在两面镜子中穿梭的距离越来越短，两面镜子也靠的越来越近。
最终，两面镜子牢牢地贴在了一起。
然后我们再来看，你去了哪里？答案是，你变成了一个闪烁的虚影。有人说，只要把两面镜子重新拉开，那人就会回来。而事实是，那人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再让我们做一个更形象的比喻吧，现在那个走动的人变成了一支横放的会移动的铅笔，当铅笔的后半段正要进入第一面镜子的时候，他的前半段应该已经出现在第二面镜子外面了，现在我们把画面定格。
在这个时候，这只铅笔应该是折断的，然而实际上他并没有。因为镜子中的世界，可以是一个折叠的世界，他可以无视平行的空间和我们所认识的一切规律。所以当两面镜子贴紧之后，这个重叠的空间消失了。那么与此同时，这只铅笔也消失了，因为他在镜子重合的一瞬间，已经完全失去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第八十六章 血困真龙（）
和筱落说了我的想法之后，这妮子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看着我眨巴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轻轻挽起我的胳膊，说道：“其实走不出去也挺好，正好外面那些事情我们也可以都不用理会了。”
“你这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逃避的理由吗。”我轻笑。
“没什么好逃避的，外面那些事儿本就与我无关，其实我不想要做主角，只想默默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我摸着这丫头的小脑袋，把她轻轻靠在了我的肩上，“我会和你一起实现你的愿望的。”
“不是现在对吗。”筱落抬起头，眼角里微微流落出一丝的遗憾，“其实这个地方挺好，不过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女子绕到了我的身后，双手紧紧地环住了我的腰，十指相扣，身体贴俯在我的背上，温暖与柔软的感觉顿时传遍了我的全身。
真是一个小妖精。我摇头叹息，扶着“墙”往前走去。这妮子将我锁得很紧，生怕在穿越镜面的时候把我给丢了，所以我也走的很慢，尽量侧身往镜子里面钻，这样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我们分开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只感觉双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疲乏到脱力，而四周的景物还是一成不变。
不，应该说有些变化了，从前一直都是四面环镜，而现在，我们却被三面镜子夹在了一个三角形的夹缝中。
从迷宫，到死胡同，又到四边形的密闭空间，最后进入了三角形的夹缝。或许再不用多久，我和筱落就能走到另外一个世界。在万妖国中，或者说在六界之中，就再也没有我们两个人了吧。
“你怕吗。”筱落在我身后问了一句，我能感受到她呵出的湿润的空气，暖暖的，潮潮的。
“怕。”我如实地回答道，“怕和你分开。”
“那你不应该怕，亦辰和筱落，永远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女子说出这句话，我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脚下的步伐也因此一顿。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我一直在祈祷，祈祷事情不要如我料想的那般发展，祈祷我之前的一切推测都是错误的。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都是有恐惧的，而我的恐惧，便是来源于我害怕在另一个世界中再也见不到身后这个女子。所以当我再一次穿入镜面之中而眼前一片黑暗之时，我下意识地握了握筱落的手，而这女子也是将我伸过来的五指紧紧攥住，生怕一彼此不留神就会独自迷失在这夜魇之中。
“筱落。”
“嗯。”身后的女子轻轻应声，却给人牢牢的安稳之感。
过了一会儿，我的双眼便是适应了这一片黑暗，也能勉强看清一些东西了，筱落的掌心之中同样腾起了一片火焰，随着她的指引慢慢在这空间之中游离开来。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里应该很小，所以那火焰环绕的空间也仅限于两人周身，但是很快我便发现四周似乎都大的望不到边际，那微弱火焰的光芒所及之外，仍然是黑暗一片。
嘭地一声，筱落朝那漂浮的火球一指，后者立刻就膨大了数倍，四周也变得明亮起来，而就是在这幽幽的黄光之下，我感觉有一股凉意从我的脚心开始蔓延至全身，头脑几乎一片空白，身体好像突然不属于自己了一般，有些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起来。
我看见了一个庞然大物，一个被无数铁链锁住浑身是血的庞然大物。
而待我看清这大家伙的时候，脑海里不禁冒出两个字，真龙。
铁链锁住的是一条真龙，四对锋利的足爪和那头顶尖尖的茸角彰显了它王者的气息。只可惜他那浑身漆黑的鳞片早已残缺不全，皮肉上血迹斑斑，无数的铁链从它的身体之间穿过，伤口也已腐烂，周围变得血肉模糊，而最为惊悚的是它的两只眼睛，居然被两根巨大的钢钉直直穿过，一直刺穿到下颚，将他整个脑袋牢牢钉死在地上。
整个龙身无力地耷拉着，被铁链托举在半空中。
龙，是会飞的。从天花板上那被撞得稀烂的无数缺口以及地上的厚厚一层碎石我就可以看出原先这大家伙有多么死命地想挣脱这一束缚，不过看来它失败了。眼角的两个血洞旁是一条条早已干涸的血痕，此时的它正重重地穿着粗气，鼻孔微微张合。
明白有人来，它显得十分的焦虑，身体不安分地到处扭动，以至于原本都有些开始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撕裂开来，流出黄色的脓液。
我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缓步向前，双眼有些呆滞，正想喊住她，那被束缚的真龙却已然感觉到筱落的接近，更加暴躁起来，喉咙中发出呼呼的威慑性的低吼。不过它现在除了认命，还能做些什么呢？
“腾……腾蛇……”我没想到这女子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还带着血迹的龙身，泪水如同决堤的坝口一般涌了出来。而那腾蛇，或者说腾龙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身子一僵，随即死命地挣扎起来，竟然把筱落甩开了，龙尾噼啪地拍打着地面，溅起了无数的碎石。随后，这家伙似乎是发泄够了，浑身无力地垂下，口中居然发出凄凉的呜呜声，似乎是在哭。
我从未询问过筱落关于万妖国和她母后的事情，只因老爹曾说能带她从万妖国找到母后的仅我一人而已，而腾蛇又是万妖国的主人，我理所当然地就把它当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每每遇到强敌，我便会拿腾蛇出来作比，而筱落却从来不吭声，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比我想的要复杂。
万妖国的主人，上古万妖之祖腾蛇，已经化作真龙的腾蛇，被锁在了这无人知晓的神秘空间之中，这也让我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担忧之中。
我的实力一直止步不前，而我所面对的东西，却是一个比一个恐怖，以至于在我眼里能称得上六界霸主的腾蛇，居然被不知何人封印在这幽影黑暗之中，恍恍终日。
“腾蛇……”筱落抱着那低垂的龙首一抽一抽地哭泣到，而后者更是止不住的哀鸣连连，被钉住的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也不知是为谁的伤悲。
忽然，那腾蛇艰难地从嘴中挤出一团血雾，急速向远方飘去，而一路上却滴滴答答留下了一条窄窄的血径。
走。腾蛇用他那唯一能触及地面的前爪在地上颤颤巍巍写下一个字。
我望着地上那条血径，似乎是腾蛇为我们指引的出路。我本指望它还能再多写些什么出来，可那只龙爪写完这个字后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了下来，似乎是再也没有力气多勾勒一笔。
筱落不忍心看腾蛇这一副颓然认命的惨状，将头埋在了我的胸口，蹭了我一身的眼泪鼻涕，我搂着这女子往前走去，本想问她为什么会认得腾蛇，还哭的这么伤心，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万妖国的渊源，我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正当我起身走过腾蛇面前，打算经由他画出的血径离开之时，我分明看到他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这大家伙居然呼呼地闷声吼了起来，八只龙爪又开始不安分地扒拉起铁链，我没有过多的在意，正打算往前跨步，那腾蛇似乎是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尾巴唰地一下就扫起了成片的碎石，从我眼前呼啸而过，落进了另一边的黑暗之中，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好像是不让我走了。
我疑惑地看向筱落，而后者也是摇了摇头。
这时候我想到了自己的身份。
亦辰。隐入星涟仙境寻求腾蛇帮助，以求东山再起的，蚩尤的兄弟。
难道说，亦辰那时候非但见到了腾蛇，而且还和它发生了些什么？我隐隐有种预感，腾蛇如此一般的处境，和亦辰脱不了干系。
第八十七章 不死小强（）
不过好在腾龙这时候似乎没有流露出除了躁动之外的任何厌恶或者憎恨的情绪，他不断地拉扯着铁链，极力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是那两根钢钉却是牢牢地将其扼制，动弹不能。
牙。
他用爪尖再次刻下一个字。腾龙的长指只能接触到地面很少的一部分，在写了“走”和“牙”两个字后，已经是在没有空位了。似乎即使是这么一小块能写字的位置，还是他不断地拉扯自己的血肉皮骨，用撕心裂肺的痛楚换来的。
那腾龙想了想，在“牙”字的外面画了一个倒三角形，然后又一笔将其从中划开。随后，他吃力得咧开了龙唇，露出了末端的一颗尖牙。
他这是要我们把他的那颗牙拿走吗？我和筱落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我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走到了龙首边上。
似乎是感知到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那腾龙没有动弹，应该也是怕吓到我，反倒是左右磨了磨牙齿，示意我快点。
我看着那还沾着唾沫的尖齿，使劲儿为自己壮了壮胆，拿起追魂剑就开始咔擦拉擦地锯了起来。腾龙有些吃痛，牙龈中渗出了鲜血，混合着他的唾液，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这时候我心里反倒有些想笑，九尾狐的裘毛？幽冥雀的羽翎？笑话，哥哥现在在锯腾蛇的牙！真龙的牙！
不一会儿，那一小节有些微微泛黄的如凝脂般地龙牙就被我锯了下来，刚好一柄匕首的大小，拿在手中有些沉沉的，当然更多的是黏黏的。
做完了这一切，腾龙似乎是结束了自己使命一般，再也不吭一声，而我和筱落则是循着血径走了出去。
“筱落，你都知道些什么。”我心里终究是按捺不住，问了出来。
筱落还是一如既往地摇了摇脑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没见过他，但是刚才的第一眼就让我断定他就是腾蛇，他有那种王霸之气，比母后和鬼雀叔叔更甚许多的王霸之气。”
“可是，我总觉得你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我说出这话自己也吃不准，但是没人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流泪到哭。
“母后说，他是个英雄。”筱落翩翩看了我一眼，“可是你也看到了……”
“我不该问的。”我将筱落挂在脸上的泪痕抹去，心里已然是明白了这女子心中的那种情感。
或许用这个例子有些不太恰当。丈夫在外征战久久未归，他的妻子对孩子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恐怕就是：你爸爸是个英雄。
而当那还不谙世事的小不点整天幻想着英雄爸爸的模样，却总是期待能见他一面之时，他看见的却是父亲那苍老泛黄的面容，已经走不利索的双腿和那憨憨却很慈爱的笑容之时，他也会哭。
……
顺着血路走去，周围的风景向着一种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三角形，四边形，死胡同，迷宫，出口。而在这镜子迷宫的往往复复中，我也不得不为这么一条出路而咋舌了。
腾蛇给出的那条血径，有很多u字形的路线。也就是说，当你穿过一面镜子之后的下一件事，可能就是穿回去。我至今也没能搞清楚那镜宫的原理，只不过我也再没有走进过那里，那个梦魇。而关于那腾蛇之后的故事，也已经是后话了。
我和筱落是原路返回的，等我们走出迷宫之时，外面的虚影已经是没了踪迹。赏金猎人带不回人头，是没有办法交差的，但是眼看着我和筱落进了镜宫，我估计这悬赏也就落空了，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在镜宫外面动手，我却是不得而知。
可还没等我高兴多久，那镜宫外面就想起了咯咯咯咯的笑声，一回头，秃毛小矮子和长发小矮子正靠着墙壁站立着，一脸诡异。他们手中各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身上呈扇形溅着无数的鲜血，好似一朵盛开的大丽花。
那长发小矮子的头发不知怎么地被揪掉了不少，稀稀拉拉地散乱在脑袋上，隐约还能看见一块带血的头皮就这么耷拉在她的耳朵旁，样子很是惊悚。而那秃毛小矮子就更惨了，鼻梁中间被狠狠地劈了一刀，整个脑门都像要裂开来似得，就跟那熟透了的西瓜一样。
看这样子，他们俩是打算把命都豁出去了，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我当即催动了烛龙兽魂。
雷戾风剑雨，落日溯魂归，翼展乾坤定，灭波逐浪魂！九阴狂涛！
五道灰白的剑气在平静的空气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似有虎啸龙吟暗藏其中，而那两个小矮子也不含糊，他们的出招很平淡，但每一刀下去，都蕴含雷霆万钧之势，刀锋中隐隐有金光乍现，愣是一刀一刀化解了那纵横交错的剑气。而此时，地面之上突然扬起了一只巨大的烈焰之爪，正中秃毛小矮子的下方，而长发小矮子刚刚站定，也是被一掌拍飞了出去。
那烈焰之爪将秃毛小矮子紧紧握在掌中，掌心爆发出来的赤色火光将周围的大地都烤得焦红，正当我以为那秃毛小矮子要化为灰烬之时，那巨爪的爪背上突然插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
筱落立即变招，狠狠地将巨爪扣在了地上，只听见嘭地一声，地面上赫然映出了一个五指手印，秃毛小矮子浑身的衣服都被烧的干净，整个人黑乎乎的如同焦炭一般，仅存的几根秃毛也都不知去向，唯一能辨别出他身份的，也就是那滴溜溜转动的眼白。
我又是一招万劫斩再一次击退了那长发小矮子，而筱落双手一展，连带着她满头的黑发都随之四散飞舞起来，整个战场以我俩为中心，瞬间化为了一片火海，灼热的炎浪差一点把我闷晕过去。
而那两个小矮子站在火海之中，却依然是颤颤巍巍地朝着我们狂奔而来，此时他们两个都已经被烤成了焦炭，分不清谁是谁了，不过两把透着凛冽杀意的弯刀，还是让我不住地皱起眉来。
他们两个突然一跃而起，举着弯刀就朝着我的面门飞扑砍下，我来不及后退，当即催动了梼杌兽魂呼地一下将追魂剑甩了出去，无数的混沌魔链在我和筱落的上空凝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而更是有细密如丝的黑气如剑雨一般朝着两人飞驰而去。
那些缠绕着的细线交错着穿透了他们的身体，而混沌魔链组成的盾牌也随着两道寒光的闪过溃散开来，我向后一个趔趄，那两个小矮子更是被击飞了出去。只不过，其中一个小矮子突然在空中诡异的扭过身子，借着另一个小矮子的身体为踏板，双腿一蹬又朝着我而来。
另外那个小矮子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但是前者还是在我的瞳孔中慢慢放大，我知道，我又要对不起筱落了。
果不其然，我的面前立即凝起了一道炎墙，将飞来的小矮子阻隔在外，而后者死命抓住了炎墙，没有被弹飞，最后反倒站到了炎墙之上，双手反握刀柄使劲地插了下来。
噗，炎墙被刺破一个小口，而筱落也是娇躯微微一颤。几番下来，我也基本摸清了筱落这招炎墙的路数。她的招式都非常霸道厉害，但是一旦被击破，是要反噬主人的。祸斗那一次是这样，之前在小矮子家里也是这样，如今，又是这样。
炎墙的另一边又有破空声传来，那落地的小矮子不知何时将手中的弯刀抛射了过来，凝成了一柄绽放金光的利刃，一点点往里蚕食着筱落的炎墙。
剑来！我大吼一声，握着追魂剑就念出了咒语。
凤栖彩焰，引凰归来，九天神火，焚尽众生，炎帝！
嘭……
一颗巨大的陨石将远处还趴在地上的小矮子砸进了陷坑，而还未等那将灵站起，我便一剑挑开了那金色弯刀，随后又连续地使用九阴狂涛将扒拉在炎墙上的小矮人倒轰出去，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筱落。
第八十八章 赏金猎人的交易（）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