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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三)〔法〕大仲马-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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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阁下,这件事情我代您留意些就是了。”

    “我并不是说很情愿地在等待他,但我确实也在等待他。您知道,一个银行家必须遵守于他的诺言。”于是腾格拉尔就跟卡瓦尔康蒂先生半小时前那样叹了一口气。“好!

    棒!

    棒哇!“马尔塞夫模仿这位银行家的样子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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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时一曲终了。腾格拉尔开始有点疑心地望着马尔塞夫,这时忽然有一个人过来向他低语了几句。“我就回来,”银行家对基督山说,“等一下我。 我也许有一件事情要对您说。”

    男爵夫人趁她丈夫出去的机会,打开她女儿的书斋门。安德烈先生本来和欧热妮小姐一起坐在钢琴前,这时就像只兔子一样地惊跳起来。阿尔贝微笑着向腾格拉尔小姐鞠了一躬,而小姐则不慌不忙,用她往常那种淡然的态度还了他一礼。卡瓦尔康蒂显然十分狼狈;他向马尔塞夫鞠躬,马尔塞夫则竭力以最不礼貌的神情对待他。 然后阿尔贝就开始赞扬腾格拉尔小姐的歌声,而且说,他听了刚才她唱的歌之后,他很后悔昨晚没能来参加。卡瓦尔康蒂感到一个人站在一旁很尴尬,于是转过身去和基督山讲话。“来,”腾格拉尔夫人说,“别再唱歌和讲好听的话了,让我们去喝茶吧。”

    “一起来吧,罗茜。”腾格拉尔小姐对她的朋友说道。他们走进隔壁客厅里。 茶已备好。 他们按照英国人的习惯,加好糖,把茶匙放在他们的杯子里,正要开始喝的时候,门又开了,腾格拉尔显然十分激动地走进来。 尤其是基督山注意到了他的这种神情,就用目光请银行家解释原因。“我派到希腊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腾格拉尔说。“哦!”伯爵说,“原来您刚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出去了。”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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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奥图还好吗?”阿尔贝以最轻快的口气向他问道。腾格拉尔并不回答,只是又向他投去一个狐疑的目光;基督山转过头去,掩饰住他脸上那种同情的表情,但那种表情转瞬即逝。“我们一块儿回去好吗?”阿尔贝对伯爵说。“只要您乐意。”伯爵回答道。阿尔贝不明白银行家的那种目光意味着什么,就转身去问基督山,说:“您见到他看我的那个样子吗?”基督山当然清楚得很。“当然,”伯爵说,“但您以为他的目光里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吗?”

    “我的确这么想,他说的来自希腊的消息是指什么?”

    “我如何可以告诉您呢?”

    “因为我认为您在那个国家派了情报员。”

    基督山作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别说了,”阿尔贝说,“他来了。 我去恭维一下腾格拉尔小姐的首饰,让她父亲跟您说话吧。”

    “如果您一定要恭维她,那么最好还是恭维她的嗓子吧。”

    基督山说。“不,那人人都会说。”

    “我亲爱的子爵,您未免鲁莽得太过分啦。”

    阿尔贝含笑向欧热妮走过去。 这当儿,腾格拉尔把嘴巴凑近基督山的耳朵。“您的忠告太好了,”他说,“在‘弗尔南多’和‘亚尼纳’那两个名字后面,果然有着一段可怕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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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基督山说。“是的,我可以告诉您一切,但把那个年轻人带走吧。 他在这儿让我有点受不了。”

    “他和我一起走。 还要叫他的父亲来见您吗?”

    “如今更有必要了。”

    “太好了。”伯爵向阿尔贝示意了一下;于是他们向夫人和小姐鞠躬告辞——阿尔贝对于腾格拉尔小姐那种冷淡的态度毫不在意,基督山又给了腾格拉尔夫人一番忠告,暗示她一位银行家的太太应该对前途如何慎重计划。 卡瓦尔康蒂先生恢复了他刚开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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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海  黛

    伯爵的马刚驶到街道的拐角上,阿尔贝忽然转身向伯爵放声大笑——的确,他笑得声音如此之大,好像是故意装出来的。“喂!”他说,“查理九世在圣。 巴索罗谬日进行大屠杀之后,曾向凯塞琳。 梅迪契问过一句话,我现在也要用那句话来问您:‘我那个小角色扮演得如何?

    ‘“

    “您指的是哪件事情?”基督山问。“在腾格拉尔先生家里对付我那位敌手的样子。”

    “什么敌手呢?”

    “嘿,问得太好了!什么敌手?咦,您的被保护人安德烈。卡瓦尔康蒂先生呀。”

    “啊!

    请您别开玩笑吧,子爵,安德烈先生并不属于我保护。 起码,在他和腾格拉尔先生的关系上没有这种情形。“

    “如果那个青年人真的在这个方面要您帮助她的时候,您不帮他,就得让他埋怨了。 可所幸对手是我,他就不必作那种请求。”

    “什么!难道您以为他在准备求婚吗?”

    “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他对腾格拉尔小姐讲话时那种浓情密意的眼光和矫揉造作的语气完全暴露了他的心意。 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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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想向那傲慢的欧热妮求婚。“

    “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们喜欢您。”

    “事实可并非如此,我亲爱的伯爵,正好相反,我是前后受夹击。”

    “前后受夹击?”

    “没错,欧热妮小姐难得和我搭个腔,而她的密友亚密莱小姐根本就不理我。”

    “可她的父亲非常尊敬您。”基督山说。“他!

    噢,不!

    他在我的心上扎了不知多少刀——我承认那只不过是演悲剧时所用的武器,它不会刺伤人,刀尖会缩回到刀柄里去,可他却相信那是能杀死人的真家伙。“

    “嫉妒就是爱情。”

    “不错,可是我并不嫉妒。”

    “他恰恰在嫉妒。”

    “嫉妒谁?嫉妒德布雷吗?”

    “不,嫉妒您。”

    “嫉妒我?

    我们可以打赌,到不了一个星期,我就要被拒之门外了。“

    “您错了,我亲爱的子爵。”

    “请证明给我看。”

    “您希望我给您证据吗?”

    “正是。”

    “好!

    我现在受托要竭力设法使马尔塞夫伯爵去和男爵把事情妥实地安排一下。“

    “是谁委托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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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爵本人。”

    “噢!”阿尔贝极其谄谀地说,“您当然不愿意干这种差事了,我亲爱的伯爵?”

    “我当然要干,阿尔贝,因为我已经答应了。”

    “唉!”阿尔贝叹了口气说,“看来您是决定要我结婚的了。”

    “我决心要设法不论在什么事情上都和每一个人保持友好的关系,”基督山说。“但说到德布雷,为什么我最近没有在男爵的家里看到他呢?”

    “吵架了。”

    “什么,与男爵夫人吗?”

    “不,与男爵。”

    “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吗?”

    “啊!这句话问得倒挺有趣!”

    “您认为他起疑心了吗?”基督山很天真地问。“您是从哪里来的,我亲爱的伯爵?”阿尔贝说。“是从刚果来的,如果您想知道答案的话。”

    “肯定比刚果还要远得多。”

    “可是我怎么知道巴黎丈夫的作风呢?”

    “噢,我亲爱的伯爵,天下的丈夫可能处处都是一样,不管哪个国家的丈夫都可以作为全人类的楷模。”

    “那么腾格拉尔和德布雷之间有什么值得争吵的呢?

    他们好象很能互相了解。“基督山用一样天真的口气说。”啊!

    您现在想来打听阿塞丝的秘密了,可惜我不是当事人。当安德烈。 卡瓦尔康蒂先生成为那一家的成员的时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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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拿这个问题去问问他。“

    马车停住了。“我们到了,”基督山说,“现在才十点半,进去坐坐吧。”

    “我十分乐意。”

    “我的马车可以送您回去。”

    “不用了,谢谢您,我吩咐我的车子跟着来的。”

    “哦,到了,”基督山一面说,一面从马车里出来。 他们进了屋。客厅里已火烛高照;他们走进去。“给我们备些茶来,巴浦斯汀。”伯爵说,巴浦斯汀不等待客人回答,转身就走,两秒钟之内,他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只放得整整齐齐的茶盘,像是我们在童话里所读到的从地底下跳出来的食物一样。“真的,我亲爱的伯爵,”马尔塞夫说,“我崇拜您的倒不是您的富有——因为也许有人比您更加有钱,也不仅是您的智慧——因为博马舍大概跟您差不多——而是在于您的仆人服侍您的那种方式,不用多说话,一会儿,甚至一秒钟,马上可以办到。 好像您在拉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知您想要什么了,而且凡是您可能想要的东西,都随时准备好了似的。”

    “您这段话也许是对的,他们知道我的习惯。 譬如说,我举个例子,您在喝茶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哦,我很喜欢抽烟。”

    基督山在铜锣上敲了一下。 没到一秒钟,一扇暗门打开了,阿里拿着两支长烟筒进来,烟筒上已装上了上等的土耳其烟丝。“真是神了!”阿尔贝叹道。“噢,没什么,这其实很简单,”基督山回答,“阿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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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我在喝茶或喝咖啡的时候总要抽烟,他知道我吩咐备茶,他也知道我带您一起回家。 我吩咐他的时候,他知道我为什么要吩咐他,并且由于他的国家都用烟筒待客,所以他拿了两支长烟筒来而不是只拿一支。“

    “您的解释当然很有理,不过确实只有您——啊!

    那是什么声音呀!“马尔塞夫于是把他的头歪向门口,里面传出一种吉他似的声音。”说实在话,我亲爱的子爵,您今天晚上命中注定是要听音乐的,您刚刚从腾格拉尔小姐的钢琴那儿逃开,又受到海黛的月琴的攻击。“

    “海黛!好动听的名字!那么,除了在拜伦的诗里以外,世界上真有叫海黛这个名字的女人吗?”

    “当然有。海黛这个名字在法国不很多见,但在阿尔巴尼亚和伊皮鲁斯却平常得很。 这种名字就象你们称为纯洁。 谦顺。 纯真。 腾格拉尔小姐那样常见。”

    要是能把这些话印在结婚请帖上该有多妙呀!“

    阿尔贝大笑着说。“轻点儿,”伯爵说,“别这么大声,海黛或许会听到的。”

    “您觉得她会生气吗?”

    “不,当然不。”伯爵带着一种倨傲的表情说。“那么,她为人一定非常和善了,是吗?”阿尔贝说。“那不叫和善,而是她的本分,一个奴隶不能违逆她的主人。”

    “喏,您现在又开起玩笑来了。 现在哪还有奴隶?”

    “当然喽,因为海黛本来就是我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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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伯爵,您的所作所为跟别人都不一样。 基督山伯爵阁下的奴隶!咦,这样在法国倒是一种爵位了。 从您花钱的标准来算,这个职位起码得值十万艾居一年。”

    “十万艾居!

    那个可怜的姑娘本来不止值那个价钱。她在珠宝堆里出生,《一千零一夜》里记载的那些财宝和她所拥有的一比,就显得微不足道。“

    “那么她肯定是一位公主?”

    “您猜对了,并且是她祖国最显赫的公主之一。”

    “我本也这么认为。可这么显赫的一个公主怎么会变成一个奴隶呢?”

    “达翁苏斯这个暴君怎么可能变成一个小学教师呢?

    这是战神的安排,我亲爱的子爵,是造化捉弄人的结果。“

    “她的姓名需要保密吗?”

    “对别人要保密,对您却不用,您是我的朋友,我亲爱的子爵,您不会张扬出去——您愿不愿意?如果您答应不说出去……”

    “噢!我用人格担保。”

    “您了解亚尼纳总督的身世吗?”

    “阿里。 铁贝林吗?

    当然,我父亲就是从他手下开始服役的呀。“

    “不错,我倒不记得那回事了。”

    “嗯!海黛与阿里。 铁贝林有什么关系?”

    “就是他的女儿。”

    “什么?她是阿里总督的女儿?”

    “阿坦克总督和美人凡瑟丽姬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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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11基督山伯爵(三)

    “在给您作奴隶?”

    “是的,那当然是的。”

    “但她为什么会落得这个样子呢?”

    “嗯,有一天我经过君士坦丁堡市场把她买来的。”

    “真神了!

    我亲爱的伯爵,谁跟您在一起,谁就是生活在梦中了。从此时此刻起我也许可以提出一个轻率莽撞的要求,不过

    “

    “请说。”

    “但是既然您和海黛一起外出过,有时甚至带她上过戏院……”

    “怎么?”

    “我想我也许可以冒昧地请您给我个面子。”

    “您什么要求都可以向我提出。”

    “好,那么,我亲爱的伯爵,可以介绍我见您的公主吗?”

    “可以照办。 但有两个条件。”

    “我立刻接受。”

    “第一是您绝不能告诉任何人说我答应过您和她见面。”

    “好极了,”阿尔贝举起一只手说,“我发誓一定不告诉人。”

    “第二是您绝不能告诉她,说令尊曾经在她父亲手下服过役。”

    “这一点我也能发誓。”

    “这就行了,子爵,您会记住这两个誓言的,对不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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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督山伯爵(三)121

    清楚您是一个非常讲信用的人。“

    伯爵又敲了一下铜锣。 阿里又进来了。“告诉海黛,”他说,“我立刻就去和她一起喝咖啡,告诉她,我希望她答应我介绍我的一个朋友和她见面。”阿里鞠躬退出。“现在,请注意,”伯爵说,“提问题别太直接,我亲爱的马尔塞夫。 假如您想知道什么事情,告诉我,让我去问她。”

    “行。”

    阿里第三次进屋,掀开那张盖着门的幕,向他的主人和阿尔贝表示他们可以进去。“我们进去吧。”基督山说。阿尔贝用手理了理头发,卷卷他的胡子,对自己的仪表觉着满意了之后,就跟着伯爵走进那个房间;伯爵则在进屋前又戴上了他的帽子和手套。 阿里仿佛一个前卫似的守候在门外;门口由三个法国侍女在梅多的指挥下看守着。 海黛在她那一套房间的第一个屋子里等候她的客人,这是她的客厅。她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露出冷静和期待的表情,因为除了基督山以外,这是她首次跟男人见面。 她坐在房屋里一隅的一张沙发上,遵照东方人的习惯,交叉着两腿,舒舒服服地像一只小鸟躺在窠里一样,这窠用的是东方最华贵的镶花绸缎搭布置的。 她的身边放着那只她刚刚抚奏的乐器;那种仪态,以及那种环境,让她显得非常可爱。 一见到基督山,她就站起身来,用她所特有的那种爱和顺从的微笑迎接他。 基督山朝她走去,伸出一只手,她把那只手捧到嘴上。阿尔贝仍旧站在门口,被那种罕见的美迷住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美,在法国,这种美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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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1基督山伯爵(三)

    “您带来的是什么人?”那位年轻女郎用现代希腊语问基督山,“是兄弟,朋友,生疏的相识,还是仇敌?”

    “一位朋友。”基督山也用同种语言说。“他叫什么名字?”

    “阿尔贝子爵。就是我在罗马从强盗手里解救的那个人。”

    “您想让我用哪一种语言和他谈话?”

    基督山转向阿尔贝。“您会说现代希腊语吗?”他问。“唉!不会,”阿尔贝说,“古代希腊语也不会,我亲爱的伯爵。 荷马和柏拉图的学生之中,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懒,甚至都可以说更糟糕的了。”

    “那么,”海黛说,她说这话很明显她很明白基督山和阿尔贝之间说话的内容,“那么我说法语或意大利语吧,如果老爷同意的话。”

    基督山想了一想。“你说意大利语吧。”他说。 接着,又转身对阿尔贝说:“可惜您不懂古代或现代希腊语,这两种语言海黛都讲得很流利。 这个可怜的孩子不得不用意大利话和您谈话了,这大概会让您对她产生一种错觉。”伯爵向海黛作了一个示意。“阁下,”她对马尔塞夫说,“您虽然是我主人的朋友,当然您再受欢迎不过了。”这句话是用标准的托斯卡纳土语说出的,而且带着那种温柔的罗马口音,令但丁的语言听起来跟荷马的语言一样悦耳动听。然后,她又转向阿里,吩咐他把咖啡和烟筒拿来;在阿里离开房间去执行他的年轻主妇吩咐的时候,她示意请阿尔贝走得近一些。 基督山和马尔塞夫把他们的椅子拖拉到一张小茶几前,茶几上放着曲谱、图画和花瓶。 这时阿里拿着咖啡和长烟筒进来了;至于巴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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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督山伯爵(三)321

    汀先生,这个地方是不允许他进来的。 阿尔贝不愿接受那个黑奴递给他的烟筒。“噢,接着吧,接着吧!”伯爵说,“海黛几乎也跟巴黎人一样文明,她讨厌雪茄的味道,而东方的烟草却是一种香料,您知道。”

    阿里退出房间。咖啡杯都已备好,此外还有一个灰缸,是为阿尔贝特设的。 基督山和海黛便按照阿拉伯人的习惯喝起阿拉伯饮料,也就是不加糖。海黛用她那纤纤细手端起瓷杯,带着天真的愉快举到嘴边,象个小孩子喝到吃到某种她喜欢的东西似的。 这时两个女人各端着一只茶盘进来,茶盘里放着果子露和冰块,他们把茶盘放在两只特别制作的小桌子上。“我亲爱的主人,夫人,还有您,”阿尔贝用意大利语说,请别介意我这副傻头傻脑的样子。 我简直是不明白。 我身居巴黎市中心,就在刚刚,我还听到公共马车的哗哗声和卖柠檬水的小贩铃铛的响声,可此时我觉得我如同突然被送到了东方——并不是我见到过的东方,而是我在梦中所想象的东方。 噢,夫人,如果我能说希腊语,那么您的谈话,加上我身边这种仙境般的境遇,就可以让我度过一辈子难忘的一夜了。“

    “我可以用意大利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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