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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打着哈哈,就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片刻之后,雷鸣也叼着烟进来了。
“什么东西这么香?几十里地之外我就闻到味了!”
萧正阳看了看张程,又看了看雷鸣,笑道:“演得真好!绝对的影帝!”
“哈哈!”雷鸣笑了,“我只是个演员,他才是导演。”
三个人摆好凳子,刚把酒倒好,胡小飞轻轻地推开门,伸了个头进来,小声说道:“警察查房了!”
三粒花生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了胡小飞从门缝里钻进来的脑袋。
“查个鸡毛!”
“对,查个鸡……毛!”
胡小飞笑着走了进来,从桌子上拎了一根黄瓜,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好好喝吧,我去值夜班去了!”
张程笑着站起来,把胡小飞送到门外,然后顺手把门关上了。
三个人一边喝着革命小酒,一边瞎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萧正阳轻声问了一句:“哎,老雷,那个谁呢?”
雷鸣捏了两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嚼着,口齿不清地说道:“要么值班,要么找人谈心,全连都快谈一遍了,对了,张程,他找你也谈了吗?”
张程抿了一口小酒,道:“谈了,让我发挥老同志的模范带头作用,以身作则,严格要求自己,为全连的官兵做好表率。”
雷鸣瞅了他一眼,笑道:“你干了什么不严格要求自己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张程看了看雷鸣和萧正阳,道:“你们猜猜。”
二人摇头。
张程道:“他今天去我房间里检查卫生去了,说我的窗户擦得不够干净。”
萧正阳和雷鸣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张程,认真地说道:“这事都怪我啊,我以前要是对你要求严一点,你也不会……”
“滚一边去!”
张程咬了一口黄瓜,说道:“他要是能挑出我工作上的毛病,我绝对啥话不说,可这不是明摆着吹毛求屁吗?”
“求疵……大兄弟!”
张程道:“哎,我就不明白了,同样都是人,为啥差别就这么大呢?导员,你自己说,我以前在工作上出过一丁点纰漏没有?我又是不是个不自觉的人?”
萧正阳道:“行了,不扯这个了,你也不是小新兵了,发这个牢骚有意思吗?”
张程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发牢骚,我是觉得,他这么干下去,没事早晚也得惹出事来!你天天待在屋里不出去,啥也不知道,我可是天天听战士们在那一肚子意见。”
雷鸣拿起杯子往张程的杯子上碰了一下,道:“人跟人不同嘛,你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正阳这样啊。”
张程滋溜一声把杯子里的酒喝掉了,咧了两下嘴,道:“人与人之见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还能干什么?”
萧正阳眼看着话题越聊越偏,有点不太放心了。
他也拿起杯子,小抿了一口,然后说道:“咱们都是老兄弟了,我虽然不干了,可还得提醒你们一句啊,咱们都是干部,不该说的话还是不要乱说,影响团结!”
张程咂了咂嘴,话还没说出口,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他喊了一声。
“我徐江,可以进来吗?”
三人对视了一眼,雷鸣和张程都看着萧正阳,毕竟这是萧正阳住的房间,让不让人进来,还得他说话。
萧正阳想了想,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亲自把门打开了:“指导员啊,进来进来!”
徐江抬腿进了房间,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你们这是……喝上了啊?这样好吗?让战士看到了,影响好吗?”
萧正阳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他还没说话,雷鸣就站了起来,语气有点不太客气:“你要喝就过来喝点,不喝就先去睡觉吧。”
徐江的声音突然大了很多,道:“连长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这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我个人,我们都是干部,要以身作则,要做战士的表率!”
雷鸣的眼睛盯着徐江,冷声道:“别跟我扯犊子,我是不是以身作则,有没有做战士的表率,你可以全连去打听一下!怎么你一来,哪儿都不对了呢?”
徐江的脸色有点发红,道:“连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儿说的不对做的不对,你可以向上级领导反映,你不愿意我来……”
萧正阳眼看着矛盾就要激化,赶紧拦住了二人的话头,对徐江说道:“好了好了,我们马上就收拾,你放心吧!”
徐江扭头走了。
第24章 想干什么()
两瓶白酒喝了一瓶,三袋花生米吃了一袋,六根黄瓜被胡小飞拿走了一根,还剩五根,萧正阳和雷鸣、张程,一人吃了一根,还剩两根,两根大葱被他们分着吃完了,雷鸣和张程也没离开招待所。
萧正阳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对雷鸣和张程说:“我现在是闲人一个,啥事没有,你们毕竟还在这干着呢,跟他发生冲突不太好,以后还是不用管我了吧。”
张程笑笑没说话,雷鸣眼睛一瞪,道:“我还是连长不?”
萧正阳道:“是当然是,估计也干不长了。”
雷鸣道:“我干一天就有权力照顾你一天,谁跟我叨叨都不好使!”
“行,你牛掰!”萧正阳冲雷鸣竖了竖大拇指,以示赞赏。
但是,他的内心,却有一些不安。
他能感觉到,徐江对于他留在连队,有些不开心,特别是瑶山的官兵对他特别尊敬,更让徐江不开心。
尊敬这个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也不是自己表现强势就能得到的。
萧正阳在瑶山,从来都不是一个强势的人,但他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周日上午,吃完早饭,大家都在休息,童刚溜达到了招待所。
萧正阳笑道:“童班长好!”
童刚也笑道:“领导更好!无比的好!”
打着哈哈,开着玩笑,童刚从背后拿出一袋红茶,塞给了萧正阳:“听别人讲,喝红茶对血管好,我这正好有一袋,就给你拿来了。喝的不好,也不能退货!”
萧正阳明知道这可能是童刚昨天刚找人捎回来的,但他也没有说破,有些时候,接受别人的善意,也是一种善意。
童刚以前不喝茶,萧正阳以前也不喝茶,但是,萧正阳当着童刚的面,还是烧了开水,泡了两杯。
“茶不错!”萧正阳喝了一口,冲童刚竖了竖拇指。
童刚也小心地喝了一口,咂了咂嘴,道:“一般,你凑合喝吧。对了,导员,我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
萧正阳把杯子放下,看着童刚,道:“有啥事就说吧,跟我还客气什么?”
童刚道:“你说他是不是故意找茬啊?昨天他检查了我们排的政治教育笔记本,然后把我叫过去一顿好训,说我们记得笔记乱七八糟,狗屁不是,我真的差点没忍住要砸他一顿……”
“你可千万别啊!”萧正阳赶紧拦住了童刚。
徐江不了解童刚,他还能不了解童刚的脾气吗?
全瑶山连队,一共六七十号人,别人都是用脑子思考问题,只有童刚,从来都是用拳头思考问题的,萧正阳来瑶山三年,童刚每年至少跟人干三仗,三年的总数加起来,已经超过两位数了。
虽然最后都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但是,放眼瑶山,还真的没人敢招惹童刚。
最可怕的是,童刚跟人干仗,每一次干完了,都还要追求一个“理”字。
假如他有理了,他就不依不饶,假如他没理了,他就扇自己耳光给人道歉。
也就是说,他每一次跟人动手的时候,虽然都事起仓促,但是他当时的心里,都是认为自己有理的。
等事情过了,稍微冷静一点了,他如果真的有理了,他自然是理直气壮,如果他真的没有理了,他也认。
他就是这种冲动的脾气,谁也拦不住他。
有一次为了给他排里的战士争取立功受奖的名额,甚至于差点跟萧正阳干了起来。
当然,最后没有动手,当然,他最后也被萧正阳说服了,然后萧正阳拦都没拦住,他就开始扇自己耳光,一边扇还一边给萧正阳道了歉。
同年兵,同一个县的老乡,这点小摩擦都是小事,事情过了之后,两个人也都没有放在心上。
最重要的是,萧正阳了解童刚的脾气,知道他只是冲动,而不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
但是,徐江不知道童刚的脾气啊。
他才正式代理瑶山站的指导员没几天,如果因为一些小事,跟童刚干起来了,不只是对他自己不好,同时对童刚也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啊。
萧正阳就是不为徐江考虑,也得为自己的同年兵老乡考虑。
徐江不是萧正阳,萧正阳也不是徐江。
从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萧正阳也能看得出来,如果童刚跟徐江干了起来,徐江一定不会像自己对待童刚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聊聊天谈谈心就把这件事情翻过去了。
所以,他劝不着徐江,他就得劝童刚收收自己的脾气。
“刚子,听我一句劝,他刚来,情况还不熟悉,你是班长,也是代理排长,你得收一下自己的脾气,多配合一下他的工作,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就不信,你主动配合他的工作,他还能故意跟你过不去?”
“行,我就知道你得跟我说这个,就当我没来!茶喝完了跟我说一声,我那还有。”
童刚说着话,转头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又转回头来,把刚才喝剩下的半杯茶一仰头喝光了,然后撂下了一句话:“导员你就等着看吧,我绝对不惯他毛病!”
萧正阳有点头大。
徐江这才几天啊,怎么能弄成这样呢?
连队干部跟他不交心,连队战士也不服他的气,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萧正阳坐了下来,又沏了一杯茶,慢慢地品了几口,还没等他一杯茶喝完,又有人敲门了。
“进来!”他喊了一声。
吴晓斌鬼鬼祟祟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坏笑,对萧正阳说道:“导员,有个事我得跟你汇报一下。”
萧正阳看他那样,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他已经不是指导员了,他其实很不希望别人有什么事都过来跟他说,但是,别人来了,他也不能把人往外赶,特别是童刚和吴晓斌这样和他感情十分亲近的人。
他看着吴晓斌那个样子,觉得十分好笑,但是,他还是尽量忍住了笑意,板着脸问道:“什么事?快说!”
吴晓斌悄声说道:“我们哥几个商量了一下,准备中午饭的时候,在他碗里放点泻药……”
“胡闹!”
萧正阳没等吴晓斌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吴晓斌咧着嘴道:“不干什么,纯粹是跟他玩玩……”
第25章 该不该管()
萧正阳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们啊,这脑子里到底都琢磨的是什么啊?他刚来,工作方式方法可能有点不太合适,但是他也是为了工作,你们慢慢适应适应也就好了,为什么非得折腾这些幺蛾子呢?”
吴晓斌咧着嘴,憋出两个字:“不爽!”
“哪儿不爽?我给你揉揉!”
吴晓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腿,道:“哪儿都不爽!”
萧正阳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了。
从昨天到今天,雷鸣、张程、童刚、吴晓斌,都跟徐江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摩擦,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他都得正视这个问题了。
坦白讲,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完全可以听听笑笑,不当回事。
但是,这是他工作了三年的连队,这里的官兵,都是和他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兄弟,不管对瑶山连队,还是对这帮兄弟,他都是有感情的。
他既不希望连队出问题,也不希望这帮兄弟出问题。
在此之前,他知道徐江这个人,但是他并不了解徐江,可从眼前的状况来看,在短短的时间内,能跟连队的这么多人发生摩擦,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萧正阳可以不管这个事,但他如果明知道有可能发生问题,却不管不问,让雷鸣和徐江发生争执,让童刚去跟徐江干仗,让童晓斌去徐江的碗里放泻药,这个连队早晚得给弄垮了。
一个连队,最重要的任务,是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项工作,同样重要的,就是团结一心。
萧正阳在瑶山干了三年,他一点都不强势,他处处都把雷鸣的意见放在首要的位置,可他能赢得全连官兵的尊重,那是因为,他把自己工作的重中之重,都放在了团结上。
团结才能出战斗力,不是一句空话。
团结不是和稀泥,团结不是处处忍让,团结是有底线的妥协。
徐江好像还没明白这个道理。
萧正阳能感觉到,徐江到处挑人家毛病,应该是为了尽快地明确他的地位,树立他的权威,可如果这么简单粗暴的做法,就能树立起自己的地位和权威,那这个指导员,也太好干了吧?
无论如何,萧正阳觉得,他不能眼看着瑶山站的人心散了。
这事他得管一下。
他给吴晓斌倒了杯茶,道:“来,尝尝这茶怎么样!”
吴晓斌端起杯子,闻了两下,然后轻轻抿了一口,道:“正山小种,茶不错,泡的不咋地!”
萧正阳有点惊讶,道:“你还懂得品茶?”
吴晓斌呵呵一笑,道:“我爸有个茶庄,我都不用专门品,偶尔去熏陶一下,水平就差不多了。”
萧正阳哦了一声,然后说道:“你现在回家,晚上点名之前能赶回来吗?”
吴晓斌道:“怎么了?”
萧正阳道:“回去给我搞点好茶叶回来,该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
“行!哎,不对……”
吴晓斌脸上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道:“导员,你是想把我支走吧?我可不上你的当!”
萧正阳装傻,道:“什么把你支走?”
吴晓斌道:“我们都商量好的事了,你现在让我离开连队,别人还不得把我当逃兵啊?我丢不起这个人!”
萧正阳讪讪地笑了一下,道:“哪那么多心眼?我刚才听童刚说,喝红茶对血管好,我是真的想弄点茶喝。”
吴晓斌道:“想要茶叶很简单,我打电话让我爸派人送过来,中午饭之前就能送到!”
萧正阳无语了,赶紧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下次你啥时候回去给我捎回来吧,为了这点事兴师动众,影响我的光辉形象!”
吴晓斌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一口干了,然后说道:“得,这事听你的,你接着在这品茶吧,我要去干工作了!”
说完他就推门走了。
萧正阳觉得有点麻烦。
他阻拦吴晓斌,没阻拦住,他想把吴晓斌支走,也没支得动,他总不能跑过去告诉徐江,有人要在他碗里下泻药吧?
这事绝对不能干,一旦干了,他不仅仅是个叛徒这么简单,反倒会激化徐江和吴晓斌等人之间的矛盾。
招待所里稍微清静了一会,萧正阳看了看时间,离中午饭还早,他就开始琢磨,怎么能把这件事情不声不响地化于无形。
要把一个连队团结起来,可能没那么容易,但是要把一个连队搞散了,好像十分简单。
团结,就是你让我,我让你,你关心我,我也爱护你。
散了,就是你弄我,我弄你,你想办法收拾我,我也想办法搞坏你。
萧正阳和雷鸣,能把瑶山站搞成铁板一块,不是一朝一日之功,两个人也曾经因为各种工作上的事情,出现过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但是现在,两个人情同手足,瑶山站的全体官兵,都能团结在他们的周围,萧正阳自认为,他和雷鸣的互相理解、互相支持,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现在呢,徐江明显没有把雷鸣放在眼里,雷鸣也明显没有跟徐江合作的意思,这就比较麻烦了。
从私心来说,大家对徐江这个态度,说明大家更喜欢萧正阳做这个指导员,他应该窃喜,但是他如果真的会因此而窃喜,瑶山连队早就分成好几帮了。
雷鸣看不惯徐江的所作所为,下面还有一些官兵跟着帮衬他,这对雷鸣个人来说,也不是坏事,但是,这样继续下去,连队的风气就坏掉了。
连队的风气坏掉了,对雷鸣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萧正阳有理由相信,即便徐江的工作方法存在一定的问题,即便他惹恼了一部分人,但是,他总有自己的长处,他也总有办法让一部分认可他,跟随他。
到那个时候,伤害的就不是哪一个人,而是整个连队了。
萧正阳自己已经铁板钉钉地卸任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操心这个事,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为了瑶山连队的团结做点什么。
可他该怎么做呢?
第26章 偷梁换柱()
离开饭还有十分钟,萧正阳提前进了饭堂。
炊事班的炊事员,还有帮厨的两个战士,看到萧正阳进来了,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一个好炊事员,能顶半个指导员。
一直以来,萧正阳对于连队的伙食,抓的都是比较紧的,对于炊事员的要求也是比较严格的。
要想马儿跑得好,还要让马儿多吃草。
一方面他给炊事员提要求,一方面他也想办法为炊事员减轻工作负担。
按照他的要求,各个排,每天要轮流派两个战士,到炊事班来帮厨,这样的话,一些小活杂活,就不需要炊事员自己去做,他们的主要精力,就可以用在炒菜做饭上。
按照惯例,萧正阳基本上每顿饭前,都要到饭堂先转一圈看看伙食如何。
不过,自从主任宣布了徐江代理瑶山站的指导员之后,他就没来过了。
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有自知之明。
今天如果不是有点意外情况,他也不会提前到饭堂来。
他在饭堂转了转,看了看餐桌上已经盛好的饭菜,不动声色地和正在分菜的两个帮厨战士随意聊着一些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