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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别人,被这么一介绍,搞不好就会被新班级的新同学孤立了。但沈彦川却不一样,原本他就是年级里的名人,身在慢班,成绩却比快班里的人还好;运动会上,一百米、二百米短跑,他也总是名列前茅;还有他表里如一的好人品,都给他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连带着跟他关系好的常夏,也受到了很多善意的关注。不到一个月,常夏有生以来,头一次对一个班级有了一点归属感。
十一假期的前一天,是南平初中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以往运动会自动变身隐形人的常夏,这次主动报名跑1500米和3000千米。这两个项目,向来是一众男生们避之唯恐不及的老大难项目,常夏却主动扛起了重担,一时之间,不少男生都拍着常夏的肩膀说:“看不出来啊,常夏,有勇气!”,“兄弟好样的!到时候哥们给你加油!”……沈彦川则照旧报了100米和200米。
运动会当天,A市的天气格外晴朗。南平初中大喇叭里播放的各班级投稿,也翻来覆去地播报着:“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南平初中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校运动会……”。常夏特别跟周荣强和夏丽云请了一天假,这一天不去早餐摊上工,夏丽云两口子因为常夏考入快班给他们“长脸”这件事儿,最近对常夏格外宽容,他们很痛快地同意了常夏的请求。
坐在同一个班级方阵里,那种平时难得一见的班级荣誉感,会铺天盖地的笼罩住班级里的每一个人。场上正在比赛的同学,即使大家平时跟他关系特别不好,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会干脆地把私人恩怨抛到脑后,扯着嗓子为参赛的人加油。常夏也出乎他自己意料地,顺利地融入了这个傻乎乎加油的团体,他甚至能在大家预测胜负的时候,插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跟大家热烈地在一起讨论赛局。
没等多久,就轮到常夏上场参加1500米比赛了。如果说3000米的参赛选手大多是凑数去的,1500米虽然也不热门,但竞争还是比较激烈的。常夏拼尽全力,最后跑了第五名,没拿到奖,不过也给班级得了3分。常夏刚刚跑完,正在喘气的功夫,几个同班的女生已经把他团团围住了,递毛巾的,递矿泉水的,还有一个女生递给常夏一块巧克力,头一次被女生围绕的常夏,除了谢谢,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沈彦川此时此刻正在检录处检录,他的二百米预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说起来,一班是快班,学生成绩好,体育相对来说,就远没有普通班那么厉害了。过去两年,快班的运动会成绩一直是年级倒数第一。这回,有了沈彦川这员猛将,大家都期望,能创造点奇迹,起码也要保一争二,整个倒数第二当当嘛。
常夏原本想回班级,看到沈彦川即将上场,顺势就在终点等着沈彦川了。发令枪响,沈彦川一马当先地冲了出来,参赛选手所过之处,跑道边儿的班级方阵都跟疯了一样摇旗呐喊。常夏就这样紧盯着沈彦川,看着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沈彦川果然第一个冲过终点线。
常夏刚想上前,就被周围叽叽喳喳的女生们推搡到了一边,这些女生瞬间就把刚刚还围着的常夏打入了冷宫,对待沈彦川,她们显然比对待常夏还要热情几分,沈彦川笑呵呵地接了她们递过来的水,他转头看向圈外略有点尴尬的常夏,跟他眨了眨眼。常夏也会心一笑,挠了挠头,跟着大部队一起走回了班级。
随后进行的100米预赛,沈彦川也顺利跑进了决赛。常夏彻底放了心,他开始坐下写广播稿,美其名曰“养精蓄锐”,为下午的3000米决赛做准备。
不出所料,各个班级参加3000米比赛的,都不是那些“有名”选手。在每人限报两个项目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自己的优势项目,像3000米这种费力不讨好的项目,绝大多数的参赛者都是赶鸭子上架,像常夏这样主动报名的,还真不多。
发令枪响,常夏和十几个少年一起迈开了脚步。一圈圈跑起来,常夏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把他带上跑步这条路的石晓峰,想起了跟对方特训的那些日子。不过,他想得更多的,看得也更多的,还是站在他们班第一排边上,大声为他加油的沈彦川。开始跑的时候,并不是很累,常夏还试图跟沈彦川挥手、喊话,就像他们平时一起练习跑步一样。后来,对于常夏来说,就越来越累了。正式的比赛和平时的练习果然有着很大的不同,不只速度要快很多,周围的环境也大不相同。好在,对手的状况并不比常夏好多少,渐渐的,常夏的前面只剩下了两个人。他强迫自己盯着他们的背影,跟上他们的脚步,只有跑到一班所在那侧操场的时候,他才把视线挪过去,挪到场边的沈彦川身上。
跑到最后一圈的时候,常夏前面只剩一个人了。很多不是参赛选手的学生,都溜到了跑道内侧,给自己班的选手加油助威,带着自己班的选手跑。裁判对于这种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班溜过来的这个人,正是沈彦川。常夏跑到这时候,早就已经汗流浃背了,他一直盯着沈彦川的身影,看到对方从班级方阵里跑了出来,最后停在了不远处的跑道内侧,沈彦川对上常夏的眼神,对他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开始领跑。常夏的眼里、心里,瞬间只剩下了前面的那个身影。他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超过了原本的第一名都不太知道,他只知道,跑在前面的是沈彦川,自己拼了命也要追上他。
第一个冲过终点线之后,一班一多半的人都聚集到了终点处。常夏被沈彦川牢牢抱在怀里,常夏的汗水很快就打湿了沈彦川的上衣,可他们俩都不在意。常夏的耳朵里还轰鸣着,他看到身边一张张虚幻的、兴奋的笑脸,唯一清晰的那一张,就在眼前,真好,是沈彦川。
下午压轴决出的200米和100米决赛上,沈彦川延续了常夏的奇迹。他以一个第一,一个第二的成绩,为一班狠狠地正了名——谁说学习好,体育就不好来着?谣言!
常夏虽然没能帮沈彦川领跑,但也一直守在终点处迎接沈彦川。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不用多说,他们俩瞬间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常夏最后得了一个不锈钢饭盒作为奖品,沈彦川比他还多了一个不锈钢盆。他们俩成了班级摆脱倒数第一的大英雄,在体育委员的起哄下,俩人被全班同学合力抛到了天上。
秋风中,两个半大少年半空中的笑脸,格外灿烂。
☆、缘分
十一假期的时候,石晓峰跟撒欢的野猴子似的,来找常夏和沈彦川了。
石晓峰考上的三十八中,是A市唯一一所重点寄宿高中,这所升学率不错,可报考者明显比其他重点高中要少一些的学校,有俩不招学生待见的特点:上课时间奇长无比和日常管理极为严格。
石晓峰当初觉得终于能开始住校生活,脱离他娘的魔爪,应该很幸福才对。可军训结束正式开学之后,石晓峰彻底傻了眼。三十八中的日常作息时间是这样的:每天早7点10分开始早自习,一上午课,中午午休40分钟,一下午课,晚间休息40分钟,晚自习到10点结束。周一到周五每天如此就不用说了,学校连周六都不放过,只是早晨稍稍晚那么一个小时上学,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只有周日能真正休息半天。一个月下来,石晓峰简直跟蹲了一年大牢差不多,整个人都快憋疯了。
不过,在讲述这些糟心事儿的同时,石晓峰也给常夏和沈彦川讲了他遇到的唯一的好事儿,虽然这事儿在别人看来,可能并不那么美好。
三十八中新生报到当天,所有学生交完学费和杂费,领好被褥、脸盆、暖壶等日用品,就可以直接去宿舍安家落户了。刚上高中的毛头小子、毛头丫头们,大多身边都陪伴着爸妈,有的身边还围绕着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一眼望去,长长的交费队伍里,甚至看不到几个学生的身影。石晓峰当然没让老妈跟着,他一个人顺利地交钱领东西,一手扛着被褥,一手勉强拎着脸盆、水壶,快步走向了寝室。
石晓峰的寝室在四楼,他瞄了一眼略有点狭窄的楼梯,还是心一横,一步两级台阶地往楼上跑,他想快点上楼,尽快摆脱身上这些累赘。谁成想,爬到三楼刚要拐弯的地方,石晓峰结结实实地跟迎面下楼梯的一个男生撞到了一起。一时间,水壶与脸盆齐飞,石晓峰和对方连着棉被,噼里啪啦地滚下了楼梯。
摔到平地上的时候,石晓峰整个人都木了,被他压在身下的男生,表情更加痛苦。石晓峰挣扎着从对方身上爬下来,检查了一下四肢肩颈,发现除了一些青紫,应该没有大碍。他神色尴尬地伸手给地上的男生,问道:“哥们,实在对不起,你没事儿吧,还能起来么?”
滚下楼的瞬间,男生用手挡在了石晓峰的脑后,石晓峰心念电转,也揪住棉被勉强护住了对方的头颈。此时此刻,看到对方还缠着棉被倒在地上,石晓峰心里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
男生冲石晓峰摆了摆手,又停顿了几秒,慢慢地爬了起来,万幸的是,也没有大碍。
这一出惊险的滚楼梯引来了不少关注,围观的人看俩人都没事,开始七手八脚地帮石晓峰捡起散落的东西。石晓峰的暖壶彻底摔碎了,沉甸甸的白铁皮洗脸盆也摔凹了一小块,毛巾、香皂什么的倒是还能用。周围的人大多也都是来报道的新生和家长,这时候才缓过劲儿来,其中有两三个男生还热络地跟他们攀谈起来:“你俩运气不错”,“是啊!我头一次看到真人滚楼梯,哥们,挺刺激吧?”,“人没摔坏就好!”……
石晓峰自己也有点哭笑不得,稍稍一回想,还真挺刺激的,这也算是个独特的人生体验了。他随便应了周围男生几句,就凑到摔倒的男生身边,再次确认了一遍对方的伤势。期间三言两语的对话,石晓峰闹明白了,被他撞到的这位,叫莫潇,跟他一样是高一新生,跟他一样刚交完钱,领完东西,跟他一样也是一个人来报道,只是人家没有托大,让宿管大爷帮忙看着东西,自己先把被褥运上了楼,这正准备下去取第二趟的时候,就跟石晓峰撞上了。最最凑巧的是,他们俩不光同班,还住同一个寝室。
笃信缘分的石晓峰,当即觉得,这简直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他不顾自己散落一地的东西,反倒热络地陪着莫潇下楼取剩下的生活用品,美其名曰“反正东西都脏了、坏了,也不在乎再多放那么一会”。而且,刚刚围观“滚楼梯”事件并发表“挺刺激”言论的男生,听说他们俩也是七班的新生之后,主动要帮石晓峰看东西。三个男生一起七手八脚地把所有东西都搬到四楼,围观男张松林刚好住他们隔壁,石晓峰拍着对方肩膀许诺“哥们,回头请你吃饭”,转身跟莫潇一起进了他们寝室407。
三十八中住宿条件挺不错,四个人一间屋子,另两个男生此时也都到了,只是他们的爸妈亲戚也在,本来不小的寝室挤了□□个人,立马显得有点无处落脚。
简单地收拾好东西,也跟另外两个室友相认之后,石晓峰硬拉着莫潇的胳膊出了门,说要请对方吃饭。莫潇的表情明显不太情愿,可一贯性格冷淡的他,还真没怎么应付过石晓峰这种热络的人。莫潇嘴上的推拒都被石晓峰当成了耳边风,他们俩各怀心思地在校外小饭馆,吃了相识的第一顿饭。
这之后,剃头挑子一头热的石晓峰,跟块牛皮糖似的,黏住了莫潇。
三十八中开学的军训,是在校内进行的。军训的时候,石晓峰第一时间霸占了莫潇身边的位置——两人身高相仿,倒是没受阻拦,而且,因为个长得高,脸长得也不错,他们俩还被一起选中,当上了他们班受阅方阵的领队。
平时吃饭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石晓峰一定会拉着莫潇,还主动帮对方决定今天吃食堂,明天吃炒面,后天小吃部……而且,张松林很快也加入了吃饭小团队,莫潇的推拒全不奏效,他不得不半推半就地被石晓峰和张松林牵着鼻子走。
正式上课之后,新班级安排座位,石晓峰和莫潇都是将近一米八的身高,理所当然地坐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在石晓峰的强烈要求下,他的同座也成了莫潇。
而且,石晓峰、莫潇、张松林三人都有锻炼习惯,只是石晓峰和张松林是在早晨,莫潇是在晚上。自觉刚刚混熟的石晓峰,明示暗示地想劝莫潇“弃暗投明”,奈何莫潇本来就疲于应付两个聒噪的家伙,坚决不从,他越是如此,石晓峰越是较上了劲儿,开始每天晚上跟着莫潇一起摸黑跑步,当然了,跑步的时候,石晓峰的嘴可没闲着,不出一个礼拜,莫潇就告饶了。
开学一个月,石晓峰和莫潇每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是形影不离,加上爱凑热闹的张松林,三人隐隐成了七班的铁三角。生性有些冷淡的莫潇,头一次遇到石晓峰这么粘人的人,偏偏这个人还挺有趣、乐观、大方,你前一秒讨厌他了,后一秒又很快被他逗笑了。莫潇根本不相信什么莫名其妙的缘分,所以他也一直都不明白石晓峰到底是看自己哪里顺眼。不知不觉间,莫潇也习惯了石晓峰和张松林的陪伴。
莫潇表面虽然冷淡,其实并不懂得拒绝。很多时候,石晓峰就是想试试莫潇的底线,才一次次地强迫对方陪着自己吃饭、打球、爬山、胡闹,加上在一边推波助澜,不怕事儿大的张松林,莫潇虽然开始会推拒,但只要俩人一起坚持,他基本上每次都会妥协。
对于石晓峰来说,他交朋友向来如此,可能就是因为对方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一句话,再加上一点玄而又玄的缘分。张松林的一句“刺激”,莫潇护住石晓峰头的一个动作,都足以让石晓峰主动拉开一段友谊的序幕。热热闹闹地日夜相处,石晓峰倒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了热心的张松林和冷淡的莫潇。
石晓峰连比划带动作地给常夏和沈彦川重现了他当日“滚楼梯”的盛况,常夏和沈彦川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明目张胆地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石晓峰的讲述满是对兄弟的溢美之词和对三十八中的无情吐糟,直到常夏和沈彦川两人都表示,听完他说的,再也不想考三十八中了,石晓峰才傻了眼,话锋一转,立马开始吹嘘起自己学校的设施设备多么完善,老师们是多么博学多才,同学们是多么热情善良,学校的占地面积有多么广大,宿舍的居住环境有多么美好。
最后,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三十八中有奖学金政策,期中期末考试,年级前十名,和单科第一名,都有不同额度的奖学金,家庭贫困的学生,还可以申请助学金。这话算彻底说到常夏心里去了。其实,以常夏现在的成绩,考三十八中,还有些困难。但比起一中、二中那些高不可攀的名校,常夏努努力考上三十八中的希望,还是比较大的。而且,石晓峰在三十八中不说,单单是住校这一点,就特别符合常夏想离开那个家的心愿,他其实心中早就暗暗把三十八中列入了中考志愿的首选。
沈彦川看了看常夏心驰神往的神情,没有说话。
石晓峰倒是又接着说道:“小夏子,你可以跟哥哥我一起考三十八中,到时候哥哥罩你。川子的话,以你的成绩,考三十八有点可惜,还是使把劲儿,考一中吧。”
常夏闻言,转头去看沈彦川。这其实是他们第一次认真地讨论中考志愿的问题。沈彦川却摇了摇头说:“现在说这些太早了,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什么结果都有可能。”
常夏有点失望地低下了头。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好不容易追着沈彦川的脚步,考进了快班,但是,在一起的时间,大概也只剩下了短短的一年。一年之后,学习成绩出类拔萃的沈彦川,肯定会考上最好的重点高中,而自己的路在何方,现在确实是个未知数。可能这是他们最后的相聚时光,一年之后,大概就只能各奔东西。
看出来两人兴致都不高,石晓峰转移了话题:“有机会带你们去我学校玩玩,我介绍莫潇和张松林给你们认识。咱们还可以去学校附近的小饭店解解馋,有一家的西红柿炒鸡蛋简直绝了,连不爱吃鸡蛋的莫潇都说味儿特棒,我一定要带你们去吃。”三个人又讨论了半天三十八中食堂及其周边的伙食情况,还关心了一下三十八中后山上松鼠的成长情况……天南海北地胡扯一通,三个人心满意足地告别回家。
☆、故去
跟两人分别之后,常夏直接去了医院,姥爷最近的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常夏每天都去医院探望,时不时就能撞到姥姥偷偷抹眼泪。
熟门熟路地走到姥爷病房前,常夏顺着门窗户往里看,姥姥正在给姥爷擦身体。
半掀起来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搭在姥爷身上。姥爷的大腿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他的左大腿上,还能看到一条十多厘米的清晰疤痕,姥姥说过,那是姥爷十多岁的时候,上山放牛,不小心刮伤的,当时流了好多血,日后也留了深深的一道疤。
夕阳照进病房里,笼罩了两个老人。姥姥原本略显干枯的满头白发,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微微发着金光,她一边轻柔、缓慢地给姥爷擦着身体,一边时不时抬头跟姥爷说几句话,虽然姥爷没有回应,眼神也有些混沌,但他的视线,一直一直,落在姥姥身上,不曾偏移。
常夏快步转身走到走廊对面的窗台边,他用力地推开窗户,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好让溢出的眼泪能直直地坠到楼下,不用划过脸颊。
三个多月后,常夏迎来了自己十五岁的生日,他和姥姥一起在医院,点燃了小蛋糕上面唯一的一根生日蜡烛。常夏许了三个愿望,希望姥爷可以好起来,希望自己能考上三十八中,希望不用跟沈彦川分离。
可惜,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月,大年初九的早晨,姥爷在睡梦中,安详地去了。
姥姥表现得无比坚强,她鲜少在人前落泪,直到姥爷的葬礼结束,才跟泄了气似的,一病不起。
常夏日夜守在姥姥身边,把姥姥的饮食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两个人白天都故意装作没事,晚上,常夏就跟着姥姥一起偷偷在被窝里抹眼泪。夏利伟和夏丽云开始的时候,还每天到姥姥家露个面,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来看常夏把姥姥照顾得很好,两个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