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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一人
………………
——我需要力量,你的力量。
——……你该不会是想……
——既身为第三种力量的拥有者,只要我愿意被世界察觉,就能分得你一半的力量。
——你疯了吗?!对“至高”而言你是个不应该存在的存在,这样做会暴露你自己的!
——无所谓了。
——……你认真的吗……
——如果说上一次我拒绝你,是因为我不想有所改变,那么现在的我已经有了改变的理由。
——我拦不住你是吗……
——你既知一切因果,便不该拦我……
…………
…………
——你,好自为之……
………………
—————————————————————————
墨色的眼底悄然流淌过一抹耀金,时风垂着眼,收回了飘荡的思绪。
面前的人仍是牢牢地盯着他,褪去了懒散的眼中洗蜕出无可撼动的坚持,显然他所给出的理由并不能说服这个男人。
……然而他却无法同他解释,事实上自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他便已断尽了后路。
罢了……
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时风看着他,抬起了手。
轻轻拍落在肩膀上的手,在青雉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就已经离开,面前的人后退一步,这一次,他再也拦不住他。
金色的光弧四下流窜,男人震惊地看着前方的人,想要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时风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只是扫了一眼另一边同样被定住了动作的两人,毫不意外地收获到了一个杀气凛然的瞪视,倒也并不在意,兀自转过了身。
“舞台有了,演员有了,观众也有了……”
仰起头低声喃喃,他仔细盯着风云搅动的高空,专注地仿佛能透过那里看到些什么。
青雉此刻若是能动,必然也是要抬头望一望的,然而他如今正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只来得及捕捉那最后的只言片语——
“……那么,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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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蒙的灿金有如神光笼罩,时风站在整座城市最高的钟塔之上,低头间任黑色的瞳被眼前的景象晕成一片耀色。
绚烂夺目的光在游走间无声无息地携着时间飞跃,带起一场静默杀伐。
黑发点染雪白,光洁渐起老态,清澄的目光混入浑浊,挺直的背脊愈见佝偻……
岁月在街巷间匆匆流过,整座城市默然无声,如若有人能力通灵异,也不知是否能在这一刻听见那来自灵魂的哀嚎。
时风安静地看着,迅疾的风还在头顶咆哮。
他深色的瞳孔能映出一切,却仍是毫无动摇。
像这样居高临下望到的景象,不是第一次。
视线微微动了动,他望向另一个方向的人,尽管凭对方眼下的状态连颤抖都做不到,但他可以想见其此刻动荡的心绪。
心情颇为复杂地扯了扯嘴角,时风垂下了眼。
青雉,你不明白。
你说没有人能独自承担那样的祸责与罪孽,却不知道,那样的罪……
我早已担过一份。
他这样想着,神情有些麻木地闭了闭眼……
刺目的金色望得久了,总会教人陷入恍惚。
似曾相识的情境更是。
不是第一次了啊……
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有欢呼的民众簇着将他拥向高台,不会再听到那个人严苛冷酷的宣判,不用再感受一次从云端坠落的绝望,也不用再面对被那人舍弃的恐慌……
他已经离开那一世了。
来到另一个世界,遇见另外的人,开启一段截然不同的、平和安逸的人生……
决断,道别,流逝成沙的金色王冠和白色人影……
……他已经放下了。
这般默念着,时风伸手摸了摸头顶,却在摸空的一瞬突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心里蓦然一空。
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变换,他回过了神。
摊开的手掌在眼前握起,还是抵不过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眼神一暗,空荡寂静的四下只听得他渐渐急促的呼吸,许久才慢慢平缓下来。
良久沉默……
突然,他低低嗤笑了一声,抿起的唇勾出了几分带着苦味的自嘲。
啊……原来,还没有吗……
寂静无声的周遭安静地有些压抑,雾蒙蒙地拢着金光的景象落进眼里,竟有些模糊不清,额角传来隐隐的抽痛令他下意识皱起眉,随之而来的眩晕更是来势汹汹,他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
敛起眸隔开眼前的场景,那种眩晕感却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变本加厉。
什么声音遥远又缥缈,传至耳边时却仿佛近在咫尺,震的他一阵头晕目眩。
暴怒的,咆哮的,歇斯底里的……他的……
失望的,责备的,冰冷决绝的……那个人的……
虚空中似传来了一声叹息……
为什么,我明明是为了你……
他让你受伤了,他们让你受伤了,我不该报复吗?不该斩草除根吗?不该永绝后患吗!!!
连那些普通民众都懂得推崇感激我,为什么你却可以那样无情地否定我?
——……怜悯,仁慈,宽容……
哈,那是什么?那些东西能让我在这样的世界里保护你吗,能让我保护你想让我保护的他们吗?!
——……冷酷,残忍,无情……
那不过是我从未在你面前展露的模样,是我愿意为你收起的利爪,得以护你周全的毒牙!
不,老师,别说,别那样说!
—— ……失败品!
不!!!!!
你怎么能……
怎么能……
时风猛地闭上了眼。
是什么宛若羽毛般轻轻落在心上,又蓦然炸裂,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身体里来回冲撞。
他说过的话,他没能说的话……终究在这恍若重叠的一刻轰然爆发。
……你怎么能,这样看我……
挺直的背脊陡然弓起,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拽紧了胸前的衣襟。
一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人严厉谴责的目光就那样将他牢牢地钉在原地。
灼伤肺腑,痛彻身心。
金光一片的四下里仍是空荡寂静,于是衬得那压抑着的喘息更为痛楚。
他墨色的瞳孔失控般地微微颤动,却仍是尽力平复着呼吸。
冷静下来,要冷静下来……
放不放下,都已不在那一世了,他已然重生。
另一个世界,另外的人,另一段人生……
在这个动荡却不动乱的世界,遇见了一个老人,他认他作家人,关心他、照顾他、陪伴他……
那种飘荡的感觉终于落了实,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会是老人最宠爱的孩子,无论他离开多久,走了多远,做过些什么,他永远都会在那栋小楼里微笑着等自己回家……
是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遇见了不同的人……
他有一个小小的院子,一个会等他回家的家人……
时风一遍遍的默念着,眼前闪过那些情境,淡色的唇抿地泛白,而眼中酸涩不已。
他的呼吸仍是凌乱,但是他想要微笑。
却怎么也做不到……
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在等他回去了……
没有了……
那本该,原本应该,一辈子那样幸福平和的一生……
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这些人的话!!!!
明明,原本,他本可以有的!!!!!
陡然间金芒大盛,璀璨的金弧似电光飞蛇般四下游走。
与此同时,面颊上那黑色有如荆棘的纹路在这一刻诡异地颤了颤,缓慢而诡异地扭动了起来。
眼角,眉心,鼻翼,耳际……一点一点地蔓生,而在那之间射来的目光森冷冰凉,是时风正死死地盯着下方,带着一种几近怨毒的幽冷与疯狂。
缓缓直起身,他紧紧抿起的唇划出了一抹锋锐的凉薄。
抬起手,眼前指骨分明的手掌修长白皙,仍是一派沾不得半点血腥的干净模样,他却仿佛感受到了有什么正在那指掌间的纹理中静静流淌。
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经历,两世走来,最后他还是站在了这里。
这样想着,他轻笑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原来即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走向这样的结局。
微张的指间,于金芒闪烁间露出了一点深邃的黑,时风轻轻闭了闭眼。
老师,或许你是对的……
我果然,还是那个我。
盘旋天际的风还在呼啸,龙卷冲天入云。
时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抬起头看向天空。
如果你真的存在,或许也正看着这里。
不,你是存在的吧,如今的我已经可以感觉到了……
你的存在。
那么,好好看着吧。
锐利的目光直指天穹,像是能望破风暴,穿透虚妄。
这一刻,他挑起的眉有着近乎于挑衅的弧度,闪烁着金芒的眸子偶尔露出一点深色,却带着比那抹金还要张扬的狂妄,不容置喙的狂妄。
只一眼,他便又低下了头,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到了下方那一片蒙蒙的金。
岁月已流至尽头,等在那尽头的鬼怪安安静静地张开了嘴,等待着时机择人而噬。
时风沉默着伸出了手,指间金光流窜。
既沦为恶徒,便无所顾忌。
所有的后果,我愿一力承下,但在那之前……
他眼中闪烁的金芒陡然绚烂了起来,下一秒,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一片夺目的灿金。
岁月如水逝,沙漏已近空,他还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企图在纠结成一团毛线的思路里找一个线头,结果都快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唉……看你们的了……
☆、兄弟
鸥鸣声遥遥传来,远处晴光碧海,万里无云。
是个好天。
造型独特的海船上,迎风的巨帆绘着独一无二的标志,色彩明快的黄色草帽,圆圆的骷髅眼,连本该阴森的骨牙都咬着宛如微笑的弧度,总教人忍俊不禁。
但事实上绝大部分的海贼在看到这个标志时,估计都笑不出来。
草帽海贼团之名在如今的这片大海上,已称得上是如雷贯耳。
这个下午,船上在开宴会,准确来说是一场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的宴会。
为什么呢?因为三天前,船上来了两位不得了的客人。
路飞简直高兴坏了,正不停地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娜美头疼地看着甩着手臂蹦蹦跳跳的船长,满脸黑线。
算了,总比一直挂在那两个人身上好……
想起前两天对方像牛皮糖一样的状态,她无奈叹气。
而且那两个人,应该也有话要说吧……
支着下巴的手轻轻点了点,橙色长发的航海士望向了船头。
千阳号船首小狮子的头顶,两个身影正盘坐在那里。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好半天,才忍不住一同笑开了。
此番是两人接连大难不死后的第一次见面,上次在德雷斯罗萨,由于压根儿不知道对方还活着的消息,竟硬是生生给错开了。
他们如今一个是行迹不定的无名海贼,一个是身居要务的革命军人,光是知道彼此的消息位置都难的很,遑论见面,所以两年来他们居然都没能找到一个相聚的机会。
不过幸而,他们两人找对方不容易,找路飞却很简单,谁让眼下无论在海军、海贼还是革命军的队伍里,草帽海贼团都算是重点观察对象呢。
大概聊了聊彼此的经历,艾斯手臂撑着膝盖,一时感慨万千。
“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是啊……”
萨博笑着点头。
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向他的目光里带了点歉疚。
“抱歉艾斯,我那时不知道你还……这本该是你的……”
他一面这样说着一面抬起手,掌心登时里冒出了一小簇火来。
艾斯看着那熟悉的火焰不由晃了晃神,但很快就回了过来。
伸手压下对方的手掌,小小的火苗在两人叠合的掌间渐渐熄下。
他摇了摇头:
“不能这么说,它既已重新化为果实,我便不再是它的主人,如今它是你的。”
“何况要是我真的死了,这颗果实能落到你手里,想必我也会欣慰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艾斯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打断。
萨博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正了正脸色:“艾斯,我跟路飞叫你一声大哥,可不是为了让你死在我们前面的。”
“没能赶去救你,是我这一生都无法挽回的遗憾……”
“……艾斯,能再一次看见你真的太好了。”
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足以令艾斯看清他眼中坦然的欢喜。
“那时有多么痛苦,现在就会有多么庆幸,路飞也是一样的……”萨博侧过头看向还在甲板上蹦来跑去笑着的少年,狂喜的模样落在眼中总让他忍不住想着当初少年可能的崩溃与绝望,自责就不由一阵一阵地涌上心头。
“说起来,我们实在是相当不称职的哥哥呢……”他轻轻地说。
艾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甲板方向,眼神柔软。
突然意识到这样压抑的气氛并不适于此刻的相聚,金发的青年有些懊恼地收了收自己的情绪。
手指捻着垂在耳边的发,他游移的眼神落到了对方支在膝上的右臂蓦然一亮。
“说起来,我之前就发现了,那个……”
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脱力的感觉从指间迅速蔓延,他连忙缩回来。
“是海楼石吧……”
发觉了对方想转个话题的意图,艾斯挑起眉。
“啊,跟能力者打架的时候挺有用的……”
说着还挥了挥手臂。
想到自己眼下就是能力者,萨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能弄到海楼石可不容易,我猜是一个相当刺激的经历?”
男人看着青年好奇的样子忍不住失笑。
虽然在路飞面前总是一副温柔可靠好二哥的模样,但偶尔在他面前还是会露出这种“蠢弟弟”的表情嘛……
萨博果然还是萨博。
“倒是没有,一个……朋友给的。”
笑了笑,男人看似自然地回道。
对面的人显然没有注意到他语气里轻微的停顿,只是伸着脑袋凑过来,艾斯也就顺势举起手臂给他看。
“诶,什么朋友这么厉害啊,海楼石都弄得到。”
金发的青年一面细细观察着那被扣在自家大哥腕上的物件,一面摸着下巴嘟囔。
迎着对方的追问,艾斯滞了滞,有些迟疑:
“他……”
正当艾斯含含糊糊不知从何说起时,身后的甲板上蓦地传来一连串惊呼——
“诶?!!!!!”
“真的吗?!!!!!”
“什么什么,给我看给我看!”
“这好像是……”
“是吧…………”
“哪里,我瞧瞧!”
“哈哈,这么猛,等他下次来一定要打一场!”
“不愧是绿藻头,一天到晚不是睡觉就是打架的单细胞生物。”
“哈?混蛋圈圈眉,说谁呢,找打是不是!”
“怕你啊,打就打!”
……………………
——— 乒乒乓乓叮铃当啷———
……………………
还以为发生什么事的两位哥哥大人冲到甲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乱成一团的众人,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送报鸥还在头顶盘旋。
混乱中一张皱皱巴巴的纸被可怜兮兮地丢了出来,正好落到艾斯脚边。
男人低着头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
歪了歪脑袋,他弯腰将它捡起,又翻过面来。
视线对焦的一瞬,他瞳孔骤然缩了缩。
见他长久没有动作,萨博忍不住好奇的凑过去。
他眨了眨眼睛盯了好一会才确定这应该是一张新面孔,于是咬着舌头去念那个发音有些拗口的名字:
“弑神者……时……风……”
“赏金……”
目光往下移,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十,十一亿贝利?!?!!!!!真的假的?!!!”
☆、悬赏单
还是千阳号的甲板上,草帽海贼团的众人和萨博坐在草地上面面相觑,而之前还在的艾斯已经不见了。
非要说说具体的过程的话,就是那时他捏着那张悬赏单呆了一会儿,在脸上闪过一系列诸如震惊、疑惑、担忧、焦急之类的复杂表情之后,突然转身跳上栏杆,仰头冲天上吹了一哨子,然后就见那只他刚收服的,路飞特眼热的,模样特神武的老鹰俯冲而下,抓起他就头也不回的飞走了,只留下一句:
“抱歉啊,临时有事,宴会什么的下次继续吧……”
一船的人都歪着头看他,萨博还没来得及揣摩那一连串内涵丰富的表情变换究竟是不是有什么深层意义,就被他大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惊呆了。
………………哈?……啥?!
不是说要一醉方休抱头痛哭喜极而泣的吗?!
说好的兄弟齐心情比金坚呢?!
目送着天际已经模糊成一个小点的身影,他抽了抽嘴角,回头就拉着众人在草地上坐成了一个圈。
“这谁,你们都认识?”
金发的青年一脸严肃地戳了戳正被一旁的路飞攥在手里认认真真盯着瞧的悬赏单,环视了一圈问道。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间也不知从哪里开始说,最后还是逻辑清晰思维正常的罗宾微笑着开口,大致说了一下其间的种种。
“路飞本来就那么喜欢他,倒是没想到,路飞的大哥看起来跟他关系也不错的样子……”深色长发的历史学家声线中总带着一种特有的圆润,听着就觉得很舒服。
萨博此刻却没什么如沐春风的感觉,他哼了一声。
是不错,看他走的时候那表情,那速度……
青年不由撇了撇嘴。
政府发布的悬赏金额通常都是由低到高的,因为大多数被悬赏的人一开始都不是什么大佬,政府总要考虑今后“涨价”的因素,任何一个被悬赏过的人都知道赏金的上涨并不容易,如果政府不想开空头支票,那么悬赏的金额就绝对不能太高。
然而这么一张新的面孔,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