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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语之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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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说她既愚蠢又天真浪漫?”
    “她明明知道那些匿名信和那些不利于她的传闻,都是出自哈利·布鲁克之手。但是她从来就没向人吐露。我猜搞不好,”芭芭拉缓缓地摇了摇头,“她可能到现在还爱着他。”
    “经过那件事以后?”
    “当然罗。”
    “我不相信!”
    “很可能是这样。我们都——都可能做出其他人觉得极度可笑的事,”芭芭拉打了一个寒颤,“一定有什么原因让她绝口不提这件事,即便是在她知道哈利已经战死之后。我不知道,重点是……”
    “重点是,”迈尔斯说,“为什么海德雷要我们守在这里?现在究竟状况如何?”他仔细地想,“那个把她带走的不知道叫什么鬼医院离这里很远吗?”
    “是的,相当远。你想去吗?”
    “海德雷没有道理要把我们两个无限期地丢在这里。我们总要知道现在的情形吧!”
    他们立刻就得到最新消息。他们听着芮高德教授别具特色的脚步声好一会儿了,才见到人——他缓缓上楼,穿过走廊。来到房门大开的门口。
    芮高德看起来比发表吸血鬼理论时更显老更焦虑。外面雨很小了,所以他身上没有淋湿。他的深色软帽紧紧箍住头,花白的胡子配合着嘴巴蠕动。他沉重地杵着在这个房间里显得色泽相当邪恶的黄色藏剑手杖。
    “摩尔小姐,”他说,声音嘶哑。“汉蒙德先生。我有事要告诉你们。”
    他从门外走进房间。
    “你们一定对大仲马笔下‘三剑客’的故事不陌生吧。请回想一下那些剑客来到伦敦。达尔大尼央只会两句英文,一句是‘来吧’,另一句是‘该死’,”他挥动着粗壮的手臂,“我的英文表达也只局限在一些无害且不是很复杂的用语。”
    迈尔斯立刻从床沿跳起来。
    “别管什么达尔大尼央了,芮高德教授。你怎么来了?”
    “菲尔博士和我从新林区开车赶回来。我们打了个电话给他朋友,一个苏格兰场督察长。菲尔博士赶去医院,我就先到这里来。”
    “你刚从新林区回来吗?玛丽安情况怎么样了?”
    “就健康情况来说,”芮高德教授说,“她好得不得了!她已经可以坐起来,也可以进食,不过会把20说成12。”
    “那么,”芭芭拉吞了一口口水后,大声地说,“你知道是什么吓到她吗?”
    “一点也没错,小姐。我们已经听说是什么吓到她了。”
    然而芮高德教授的脸越来越苍白,比他提到吸血鬼时还来得面无血色。
    “朋友,”尽管他猜出对方朝那个方向想,还是一把抓住迈尔斯,“我曾经灌输你那些超自然的事情。我得说,我被那些设计来误导我的诡计牵着鼻子走。只不过,我没有继续执迷不悟。不!我要告诉你的是,一件作假的灵异事件并不能证明所有的超自然事件都不存在,就像是一张假钞不能证明所有的钞票都是伪造的。你同意我的说法呜?”
    “是的,我同意。只不过……”
    “不!”芮高德教授若有所感地摇头晃脑,用手杖的金属包头敲着地板,不断重复,“我不会执迷不悟的,我会这么执迷不悟是因为——好吧,是因为眼前这种局面其实更糟。”
    他高举手杖。
    “我可以送你一个礼物吗?我可以把这个珍贵的遗物送给你吗?在得到了道格的墓石和人皮制成的笔拭后,这玩意儿已经不稀奇了。我是人。我的胃口越来越大,这根手杖已经满足不了我,就送给你吧。”
    “不,我不要这个邪恶的东西!把它带走!我们要问你的是……”
    “你说的有道理!”芮高德说,把藏剑手杖扔到床上。
    “玛丽安不会有事吧?”迈尔斯追问,“不会再发作了吧?”
    “不会的。”
    “那么吓到她的是——”迈尔斯鼓起勇气问,“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她——”一个简单明了的答复,“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
    “完全正确。”
    “但是她毫发无伤地被吓成那样?”
    “没错,”芮高德同意他的话,喉咙里发出受惊的声音,“她是被自己听到的声音和感受到的气氛吓到的。特别是耳语。”
    耳语……
    就在迈尔斯庆幸自己已经脱离这些灵异怪谭和梦魇之际,发现自己终究未能真正远离。他看着芭芭拉,她只是爱莫能助地对他摇摇头。芮高德在喉间制造轻微搅动的噪音,听起来像是水壶里煮沸的水。这声音一点也不好笑,他的眼睛看似承受极大压力而充血。
    “这声音,”他高声说,“有可能是你是我,或是某个不知打哪儿来的乡巴佬发出来的。它简单到让我觉得可怕。还有——”
    他突然住口。
    窗外波尔索佛街传来尖锐的煞车声,车子在崎岖不平的石子路上颠簸停下。芮高德教授动作迟钝地挨向一扇窗往外看,猛然伸出手臂。
    “是菲尔博士,”他说罢又转身面朝窗外,“他比我预期还快地从医院赶了过来。我得走了。”
    “走?为什么你得走了?芮高德教授!”
    这位教授还没来得及走远,菲尔博士身穿打褶的斗篷但没有戴帽,用力杵着丁形握柄手杖。庞大身躯塞满整间楼梯,塞满整条走廊,最后堵在房门口。完全封闭了窗户以外任何可以逃逸的出口,但芮高德教授可没打算跳窗。站在门口的菲尔博士像头被拴住的大象,笨重地摇晃身体,歪斜眼镜后面的目光如炬,他调整自己的呼吸,试探地向迈尔斯说道:“我带来了你要的消息,”他说。
    “费伊·瑟彤——?”
    “费伊·瑟彤还活着,”菲尔博士回答。在你稍微宽心时,他又浇你一盆冷水。“不过,她能活多久得看她怎么对待自己。多则数月,少则数口。我不得不告诉你,她是个气数将尽的女人。就某种意义来说,她已经决定自我毁灭了。”
    好一阵子没有人说话。
    迈尔斯出神望着处于费伊曾站的位置上的芭芭拉;五斗柜,吊灯下。芭芭拉手指捂着嘴唇,震撼中包含深切的同情。
    “我们能不能——”迈尔斯清了清嗓子说,“我们能不能到医院去探望她?”
    “不行,”非尔博士回答。
    迈尔斯这才发现有位警官站在菲尔博士背后的走廊上。菲尔博士勉强挤进窄门内,关上身后的门时,同时示意警官进门。
    “我来这儿之前已经和费伊·瑟彤谈过了,”他接着说,“我听到了整桩悲惨的故事,”他的表情隐约有点激动,“这让我将之前的臆测假设和细节全部拼凑起来,”菲尔博士激动的表情越来越明显,他抬起手,部分是为了调整眼镜,但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眼睛,“同时也知道祸端了。”
    迈尔斯越来越不安。
    “你指的祸端是什么?”
    “海德雷待会儿就赶过来——嗯哼——执行任务,这个结果会让在场的某个人不太愉快。这就是为什么我想我最好先过来,警告你们一声。我想我最好跟你们解释一些已经确定的事,让你们不至于太错愕。”
    “已经确定的事?是关于——?”
    “关于两桩案子,”菲尔博士说。盯着芭芭拉看,发现这是自已第一次见到她。“喔,嗨!”他以恍然大悟的口气说,“你一定就是芭芭拉·摩尔了!”
    “是的,我想跟你道歉……”
    “算了算了,没必要为那个无聊的谋杀俱乐部道歉。”
    “喔……是的。”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菲尔博士说,挥挥粗壮手臂示意她不用再提了。
    他行止笨重地踱到被推至窗边的扶手椅,用他丁形握柄手杖撑着身体坐下来,扶手椅让他十分舒适放松。一头乱发往后仰,他若有所思地细看芭芭拉和迈尔斯,还有芮高德教授。他手伸进斗篷底下胸前口袋里,拿出一捆皱巴巴、边缘已经破损的手稿给芮高德教授。
    迈尔斯认出他拿的那叠东西。其中之一是上过色的费伊·瑟彤的照片,是他上次在贝尔翠餐厅看到的。菲尔博士怀着同样极度的焦虑和苦恼,坐在那儿研究那张照片。
    “菲尔博士,”迈尔斯说,“请等一下!稍等一下!”
    博士抬起头。
    “哦?怎么啦?发生什么事?”
    “我猜海德雷督察长一定已经告诉你,几个钟头前在这房间里发生的事?”
    “没错。他都告诉我了。”
    “芭芭拉和我进来的时候,看到费伊正站在芭芭拉现在站的位置上,还看见公事包和一捆上面沾着血渍的钞票。海德雷到的时候,我——我情急之下,把那叠钞票塞进自己口袋里。我并非想惹麻烦。他问了费伊几个有关于她可能涉案的问题之后,便表示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公事包的事。”
    菲尔博士眉头深锁。“那又怎么样?”
    “他还没有结束询问,灯就忽然熄掉。肯定是有人从外面走廊的保险丝盒关下总开关。肯定是有人或有什么东西冲进来……”
    “有人,”菲尔博士重复这句话,“或有什么东西,我喜欢你用的字眼。”
    “无论那个人是谁,他把费伊推到一边,抢了公事包往外跑。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一分钟后,我在外面走廊上捡回公事包。里面除了剩下三捆钞票和一些沙石之外,什么也没有。海德雷带走所有的东西,包括我藏起来的那叠钞票,跟着费伊的救护车一起离开了。”
    迈尔斯咬着牙。
    “我提到这些,”他接着说,“是因为有太多的疑点都冲着费伊来,我希望这件事有个公平的处置。菲尔博士,所以无论你当初为何要我跟芭芭拉·摩尔取得联系我都照做了,结果也出人意表。”
    “喔!”菲尔博士面有难色地嘀咕着,他避开迈尔斯的眼睛。
    “那你知不知道,是哈利·布鲁克写了一堆匿名信,指控费伊与附近一带的所有男人都有暖昧关系?就在众人对这个事一笑置之以后,哈利又亲手导演了一桩灵异事件,买通费司纳克,要他自己用刀在颈子上抹一道伤痕,散布无稽的吸血鬼奇谭?这些你都知道吗?”
    “没错,我都知道了,”菲尔博士同意他的话,“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
    “我们还有——”迈尔斯指着止准备打开手提包的芭芭拉——“一封哈利在命案发生当天下午写的信。他写信给芭芭拉的哥哥,吉米·摩尔,”迈尔斯赶紧补充,“她哥哥跟这件案子一点干系也没有。如果你还有不清楚的地方……”
    菲尔博士忽然表示很感兴趣地挺起肩膀。
    “你手上有那封信吗?”他问,“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乐意之至。芭芭拉?”
    迈尔斯觉得芭芭拉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信交给菲尔博士。菲尔博士调整眼镜,慢条斯理地将信文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他把信放在膝上的手稿和照片上时,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不高兴。
    “很精彩的故事,对吧?”迈尔斯焦急地问,“一个多么无懈可击的计划陷害了她!姑且先不论哈利这个人的道德操守,于是所有的人都因此唾弃费伊。重点是,整个把戏都是出于哈利·布鲁克之手……”
    “不!”菲尔博士声如枪击。
    迈尔斯瞪着他。
    “你为什么这么说?”迈尔斯问,“你该不会是要说,皮耶·费司纳克和这些怪事归咎于吸血鬼吧?”
    “当然不是,”菲尔博士摇头,“我们现在可以撇开年轻的费司纳克和假造齿痕这整件事不谈。这些都是题外话。不算在内,不过……”
    “不过什么?”
    菲尔博士盯着地板好一会儿,慢慢抬起头,迎视迈尔斯的眼睛。
    “哈利·布鲁克写那些匿名信,是打算捏造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这真的很讽刺!一场悲剧!尽管哈利·布鲁克自己并不知道——他其至连想都没有想过,你要是告诉他的话,他绝对无法置信——这些控诉其实都是真的。”
    一片沉默。
    令人难耐的沉默继续蔓延……
    芭芭拉温柔地将手搁在迈尔斯的手臂上,迈尔斯觉得菲尔博士和芭芭拉之间似乎闪过某种默契。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些话的含意。
    菲尔博士语气一转,郑重说明:“这个解释与这个事件所有的疑点相吻合。费伊·瑟彤是个不能没有男人的女人。我希望尽可能巧妙地处理这件事,不然我得把她交给心理学家。这是一种精神疾病,她从年轻就饱受困扰。
    “这种精神疾病会伴随心脏衰弱。而两者都不该被责难。有些女人有这方面的问题——为数不多,但她们会求助于心理咨询——并不一定会以灾难终结一生。然而,费伊·瑟彤(你难道看不出来?)是生来就有这个问题。她外表含蓄拘谨,她的小心翼翼,她的虚弱敏感,她的谦恭有礼,都不是假的。这些都是真的。她总是不断和偶遇的陌生人发生肉体关系,却又深受其苦。
    “当她在1939年到法国,受雇为荷渥·布鲁克的秘书时,便努力要克服这个障碍。她试过了。她试了,她试了。她在夏尔特尔的表现没有任何缺失……”
    菲尔博士停顿了一下。
    他再度拿起照片,仔细端详。
    “你现在比较明白了吗?环绕在她周遭的气氛总是——怎么说呢。你自己回想看看。那种气氛如影随形,萦绕不去。就是这种特质,不断让周遭与她接触的人卷入麻烦,即使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感受得到这种特质。几乎所有的女人也感受得到,并且带着酸葡萄心态排斥这种特质。
    “看看乔吉娜·布鲁克!想想玛丽安·汉蒙德!想想……”菲尔博士突然住嘴,对芭芭拉眨眨眼。“我相信你不久前已经见过此人了,对吧?”
    芭芭拉摆了一个无奈的姿势。
    “我只见过费伊几分钟罢了!”她赶紧抗议,“这样怎么能看出个所以然?当然不能!我……”
    “你要再回想看看吗?”菲尔博士温和地说。
    芭芭拉说:“我喜欢她这个人!”
    她说完便转身。
    菲尔博士敲着那张照片。照片里的眼睛——出神的表情中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和悲苦——使得费伊·瑟彤如她丢在五斗柜上的手提包、床上的身份证和黑色贝雷帽一样,再次栩栩如生地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就是这张脸,温柔动人,让我们走进了五里迷雾中——或至少看来如此——在经历这些事件时,”菲尔博士提高洪亮的嗓音,“这两桩案件已经罪证确凿了。两桩都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是同一个人犯的案?”芭芭拉惊呼。
    菲尔博士点点头。
    “第一桩是无预谋的,误打误撞,结果造成了骇人的悲剧。第二桩则是经过处心积虑的策划,把邪恶世界带入我们生命!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第十九章
    菲尔博士边说着,心不在焉地把烟草塞进海泡石烟斗里,手稿、照片和信件都还搁在膝盖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一角,昏昏欲睡。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要带你们回到荷渥·布鲁克在夏尔特尔被杀当天,致命的8月12日。
    “我不如芮高德那样能言善道。他可以用准确的措辞向你们描述那栋称之为优景园的豪宅,蜿蜒曲折的河流,还有耸立在阴森树林之中的亨利四世之塔,雷声隆隆却迟迟不见落雨的热天。而事实上,这些他都说过了,”菲尔博士敲敲那又叠手稿,“不过,我想让你们对优景园那个小圈圈里的人有一些的了解。
    “我的老天爷!没有比这更梢的事了。
    “费伊·瑟彤就要嫁给哈利·布鲁克。她是真的爱上了他——或者说她相信自己当时真的很爱他——爱上了这个乳臭未干、冷血无情的年轻人,这个人除了青春和外貌,毫无可取之处。你们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哈利告诉芮高德,他第一次跟费伊求婚时被拒绝?”
    芭芭拉再度杭议。
    她大声说:“你说的不对!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噢!”菲尔博士激动地点头表示同意,“的确没有发生过。这有利于我们串连所有的细节。费伊一定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和任何人结婚——本着她内心的真诚善良——除非她打算在3个月内毁了这个婚姻,因为她……先不说这个。
    “但是这时——不!时间点不同。我们调整一下。这时她身心都沉浸在恋爱中,相信应该会有好结果。这样一来,她到法国当荷渥·布鲁克的秘书之后,就没有人会说任何对她不利的话了。
    “在这段期间哈利·布鲁克——他其实没有看到任何事,所有一切都是出自于他的想象——一开始写不利于费伊的匿名信好让他父亲抓狂。哈利惟一的意图就是达到他的最终目的,去巴黎学画画。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文静被动的女孩?他拥抱她时被推开,他吻她时反应冷淡。当然不!这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小段插曲!
    “讽刺吧?我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一场别具象征意义的暴风雨打破了寂静。8月12日这天,有人刺杀了布鲁克先生。我来告诉你们那人是怎么办到的。”
    迈尔斯飞快转身。
    迈尔斯大步走到床沿,坐在芮高德教授旁边。两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事,也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昨天早晨,”菲尔博士放下盛满烟草的烟斗,拿起那叠手稿在手上掂了掂。“我的好友芮高德跟我描述了这个案子。待会儿我要是引述什么让两位觉得耳熟的话,都是因为芮高德在讲述这件事时用过同样的字眼。
    “他还向我展示了那把邪恶的藏剑手杖,”菲尔博士朝对面的芮高德教授挤挤眼。“你有没有——嗯哼——把那玩意儿带来?”
    芮高德以不悦又有点恐惧的姿势拿起藏剑手杖,朝房间中央扔过去。菲尔博士利落地一把接住。芭芭拉则视此举为攻击似的吓得退后,靠在合起的门上。
    “呢,该死!”芮高德教授大叫,手臂在空中挥舞。
    “你怀疑我的论点吗?”菲尔博士问。“但我今天稍早之前向你做了简单的解析时,你并没有怀疑。”
    “不,不,不!”芮高德教授说。“有关于你说费伊·瑟彤的部分统统都对,我毫无疑问。当我对你说民间传说中那些吸血鬼的特征,同时也符合性欲狂的特征时,我只是提出一个看法罢了。我只是个生好讥讽的犬儒,什么都没有亲眼看到!”
    “老兄,”菲尔博士说,“诚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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