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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就告诉他拿出行动来证明自己。如果有诚意道歉的话,不管是不是假话,总得说点什么吧?你跟他说,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让两千三百个警察都遭到谴责。”
“可是……”
“你给我记好!”
伊予的脸变得丑陋无比。
“如果你的乌纱帽会飞的话,也不是在法庭上供词被推翻的那个时候!”
志木猛地抬起了头,欲言又止。
出了接待室,志木走进办公室借用电话。
刑事部长的家。是岩村部长接的电话。志木通报了情况后岩村沉思片刻说道:
“就当是为棧弦焕勺畔氚伞!
志木放下电话提高嗓门叫道:“栗田!”
“啊,在!”
“叫北署的山崎。”
11
六点四十五。三号审讯室。
或许是受志木情绪的影响,棧弦焕傻谋砬橐灿行┙┯病
志木没有坐下。
“这么早就开始,对不起。请你就当是昨天的继续吧。”
“警部,你在十二月五日和十二月六日这两天都在哪儿?做了什么?”
“……我,无可奉告。”
“六号早晨你在K车站新干线的站台,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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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新干线去哪儿了?”
“我不能说。”
这么说他还是乘了。
“警署现在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实在抱歉……”
“你在新干线站台的事今天上了报。”
“什么?”
“所以想问问你,六号早上你本打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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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嫌疑人开口应该不难。可虽这么想,志木内心仍然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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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志木的最后防线。然而事到如今,委婉地把意图传达给棧弦焕刹⑶胰盟戳旎岬幕埃踔帘扔冒凳镜姆椒ǜ氨伞
不,决不!
不能因眼前这个一点交情都没有的男人而断送自己长年努力换来的警察生涯。
志木坐了下来。
“警部,你没有想到过死吗?”
志木不相信这是从自己口里说出来的话。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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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停下笔看着志木,心中念道:别这样。
志木继续说道:
“十二月六号这天你是去寻找死处才在街上四处徘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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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那样。”
一个故事结束了。
脑子里浮现了夏日的光景。
放农具的小屋破烂不堪。父亲的话。男子汉就该好好对待母亲。木板下,一本破烂的、沾满泥土的书。父亲那只戴着劳动手套的手伸向了它,把它抓起来扔进了火炉里……
是小虫的叫声?
不对。哦,是笔在纸上疾书的声音……栗田在记录。
志木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颤抖。
想抬起头来,可动不了。
胸中阵阵作痛。西服里的衬衫好像就要被撕破,心脏就要被揪出来似的。
“停下!”
“给我停下!别写了!”
志木冲到助手桌前,一把夺过栗田手里的记录本来将它撕破。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棧弦焕傻墓┐始锹急凰旱梅鬯椋纳⒙亍
栗田吓得像只乌龟似的缩成了一团。山崎仰起头,闭着双眼一声不吭。
审讯室里只听见志木粗粗的呼吸声。
这时门开了,伊予晃动着脸上的赘肉冲了进来。他一直在隔壁四号审讯室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你被撤职了!出去!”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才该滚出去呢!”
志木不由得大声吼道。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已经控制不住了,没办法停下来。
12
耀眼的朝阳挂在空中。
志木顺着楼外的阶梯来到警署后面的停车场。土仓从指挥车边飞跑过来。专职司机因感冒休息在家,所以今天仍由土仓开车。
“镰田组长希望您马上跟他联系。”
志木一边走一边拨通了镰田的手机,手机那端立即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高野想跳窗逃跑撞破玻璃,流了很多血。”
“你说什么?”
志木被拉回到现实。作为指导官的责任与义务这才被塞进了一度变得空空如也的脑子里。
“开车!去熊野医院!
志木钻进车里对土仓说道。
“什么?可……”
“这里结束了。我被解职了,不是审讯官了。”
车急速地开动了。
在这一瞬间志木从车窗看见了被警卫押着走在长廊上的棧弦焕伞
“停下。”
志木下了车。
他凝视着即将从长廊消失的棧弦焕傻纳碛啊|聪一郎好像意识到什么,转过头来。
志木弯下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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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这远去的身影不知怎么,让人联想到放在传送带上的货物。
人活五十年……
谜未被解开。
失败感。不,好像还不单纯是这种感觉。复杂的思绪在脑子里翻滚。
再活一年。棧弦焕赡茄怠N迨昃退馈S衅谙薜纳难≡瘛
目送走消失在警署的棧弦焕桑灸痉祷爻道铮械阶约阂卜路鹣窕跷镆谎恢糜诖蛄硪环较虻拇痛稀
志木从车子的反光镜看到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
“警部帮我解了围……”
“啊?”
“就是说,棧弦焕烧窍衲闼档哪茄娜恕!
“哦。”
指挥车飞驰般离开了警署后门。
无线电正在紧急播报便利店被盗的情况。
“紧急呼叫,紧急呼叫,各小组注意。盗窃犯特征:身高约一米七十,身穿黑色夹克,年龄大概……”
志木抓起无线电话筒:“一组不能动。二组和三组行动!”
志木继续指挥着,感到与棧弦焕傻木嗬敫读恕!
第二章 佐濑铦男
1
十二月八日上午十点半。W地方检察院三楼。佐濑检察长室。
“检察官,这就叫他进来吗?”
“不。再过一会。”
佐濑头也不抬地答道。
他的双眼在一份约十多页的文件上移动着,一边做着笔记,不时地停下笔拿起文件中附的照片看看,再把目光移到文件上。
看着看着,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可是,检察官……”
铃木事务官从组合成“L”字形的办公桌一端探出身子,有些着急地皱着眉头。
“人带到这里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没关系。他们不是晚了一个小时才把人送来吗?”
W中央警署押送过来的嫌疑人现在拘留室里。这不是一般的犯罪嫌疑人。棧弦焕伞K氖潘辍W蛱旄毡幻庵啊7缸锸被故荳县警本部教养科副科长。罪名杀人。在患有脑萎缩痴呆症的妻子的请求下掐死了妻子。
佐濑正在琢磨刚送来的笔录。这个笔录是县警在提审棧弦焕芍笸瓿傻模∽翡酵露猎礁械叫闹械囊陕窃诒坏玫街な怠
隐满实情——W县警有组织地要将这一事件的真相隐藏起来。
佐濑感到眼球阵阵刺痛。是发怒的征兆。
逮捕棧弦焕珊笠丫チ舜蟀胩欤⑽藓侠斫馐偷钠婀窒窒笠恢钡酵砩弦参奕魏胃谋洹W翡窃诳戳送肀ǖ谋ǖ篮蟛胖烙姓狻翱瞻椎牧教臁薄S谑谴虻缁跋蛑醒胧鹧柿颂嵘笄榭觥=拥缁暗氖侵灸竞驼静克巡橐豢浦匕缸橹富庸佟U馐且晃涣胤郊觳旃僖不崃硌巯嗫吹南鼐淌虏康昧Φ木俊4佑锲刑鲋灸菊菞|聪一郎的审讯官。有关棧弦焕闪诺男凶伲灸颈硎舅怠罢诘鞑橹小薄R虼耍搅拍翘鞐|聪一郎在徘徊、寻找死的归宿的说法毫无根据。
而就在今天早上。地方报《县民时报》社会版头条报道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
六号早上有人在K站的新干线上行线的站台上看见了棧弦焕桑∪绻⑹羰担敲礂|聪一郎是弃妻子遗体不顾而去了东京方向
佐濑仿佛看见警署上层慌忙想遮掩的窘态,同时又怀疑棧弦焕捎锌赡芨菥鸬囊馑急嘣炜诠W翡赐辍断孛袷北ā泛罅⒓创虻缁懊罱珬|聪一郎紧急送押到地检,采取了试图阻止警署行动的果断措施。然而,棧弦焕杀凰偷绞币丫敲钕麓锪巳鲂∈敝蟆F浼渥翡苟啻未虻缁按叽伲看味际遣煌娜私拥缁埃凳裁础罢诔苑埂薄ⅰ霸诟右扇伺恼铡钡鹊龋愿髦纸杩谕涎邮奔洹
也就是在这个时段棧弦焕傻纳笱侗事急荒笤斐隼吹摹1葪|聪一郎先送到地检的笔录内容是这样的:
“六号上午六点左右我驾车出了门来到K车站。我是在彷徨,在考虑给自己找个死的归宿。在车站买了张往北去的车票后进了新干线站台。可心里惦记着启子,不忍心就这样扔下她一走了之,所以没有上新干线列车,信步来到大街上。百货商店、儿童公园、河边……我毫无目的地徘徊着,也不记得自己确切走了哪些地方,最后也下不了决心去死。当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家门口了。剩下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自首。于是第二天才去了中央署。”
——这些鬼话骗得了谁。
佐濑生气地把笔尖戳在笔录上。
刺痛感由眼球扩展感到眉间。佐濑铃男。四十三岁。从东京地方检察厅特别搜查部来此赴任一年半。在W地检仅次于检察长、副检察长,坐第三把交椅。对佐濑这样的人物,县警署居然违背命令拖延时间,甚至还送来一份捏造的笔录!
由此可见是警署的一次有组织的防御行为。笔录提审人签名处的签名不是志木而是辰已丰,本部搜查一科的一个搜查官。
据说这是一个很灵活的职务,即可由刑事部的人来担任,又可以由那些有升职前景的管理部门或警务部门的人来担任。其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把握刑事部的情况。辰已丰属于后者。他既管警务又管警备。佐濑记得辰已丰曾半开玩笑地提到过此事。
不管怎么说,笔录上的审讯官已被县警偷梁换柱是毫无疑问的了。避开刑事部最得力的志木,将审讯官的签名换成大部分时间在管理部门工作的辰已丰。就此一点足以说明问题。更何况,还堂而皇之地送来这捏造的笔录。可见县警为了掩盖事实真相,真是煞费苦心。
“检察官。”
铃木神经质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此人三十三岁。工作态度认真。只是其神经比他的声音还细。
“什么?” 棒槌学堂·出品
“是不是会与县警发生冲突啊?”
铃木的担心是有理由的。
除大城市的特别搜查部以外,检察官亲自实施搜查的情况很少见。众多的案件都是由最具搜查权的警察一手承担。而把他们送来的嫌疑犯一一提起诉讼并让法庭裁决是检察机关的一般职责。双方一旦不和或产生了误会,将对案件处理的顺利进行造成不可避免的影响,相互的工作都难以开展。地方上这种倾向更严重。因此尽量避免不与警方发生摩擦。“维护作为检察机关处于上级地位的尊严,与警方保持一种宽松的协调关系。”这就是地方检察机关相关人员内心的真实想法。
可是,决不容许!W县警正是利用检察机关的这一层顾虑,公然捏造笔录。
——岂有此理!
佐濑将手指使劲压在额头上。刺痛感已经蔓延到整个头盖骨。
“传嫌疑犯!”
这一声显示了一个检察官的魄力。不管对手是谁,他背后有着什么样的背景,这一声一旦吼了出去就不容许失败!
佐濑看着铃木走出房间的背影,感到许久都没有过的一阵热血沸腾。
2
数分钟之后,棧弦焕伤媸挛窆倭迥窘朔考洹
手铐。腰间的绳索。两名警卫押送。
佐濑几乎认识W中央署的所有警卫。他看了看右边的男人。三十岁左右。有光泽的面庞让人联想到木偶。没有印象。
“你,哪个部门的?姓名?”
“我叫栗田,属本部警务科。”
“警务科的什么地方?拘留管理处?”
“不。人事处。”
“那么请你出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佐濑一开始就明白。这是派来监视棧弦焕傻摹R郧耙灿泄庋那榭觥5H紊笱兜木僮谙右扇撕竺媸┘友沽ΑD康氖遣蝗孟右扇怂党鲇朐诰讲灰恢碌哪谌荨
叫做栗田的这个人是警务科的。棧弦焕傻纳笱豆僭蚴窃诠芾聿棵殴ぷ鞯某揭逊帷:廖抟晌剩獯蔚谋事寄笤旃ぷ魇怯删癫恐鞯级切淌虏俊
“怎么了?还不快离开?”
“可……”
可以理解。他只是在执行命令。
“你可以告诉你的上司说这是规定。昭和五十五年的法制审议会上就明确了警卫工作的分工与职责。”
栗田勉强离开了。临走还给年轻警卫使了个眼色。那一定是说:拜托了。
佐濑这才转过身去面对棧弦焕伞
端坐在折叠椅上的棧弦焕芍械雀龆聿木龋し艚习祝婺课潞瘛R凰宄旱难劬Ω肆粝律羁逃∠蟆
几天前还是县警的一位了不起的干部。比佐濑年长。然而,嫌疑人没有贵贱之分。
“现在开始讯问。”
佐濑以居高临下的口气开始了审讯。
“姓名?
“棧弦焕伞!
“出生年月?”
“昭和二十年三月二十三日。
与其外表相符的沉稳的声音。 棒槌学堂·出品
根据笔录记载,棧弦焕沙錾诒辈康钠肚钌酱濉T诘钡囟镣旮咧泻蟮鄙狭薟县警的巡查。工作了三十一年。其间长期担任警察学校的教官。书法多次在县内展出。现年四十九岁。父母已过世。有一兄长也在三年前因肺癌病故。独生子七年前因病去世。四天前杀害了妻子启子。
佐濑不由得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还有什么家人吗?”
“妻子的姐姐就住在市内。”
“就这一人?”
“是的……”
“你承认杀害了你妻子吗?”
“是的。”
“怎么杀的?”
“双手……掐住脖子。”
验尸报告的死因栏写着“因颈部被扼而窒息死亡”,未见与笔录内容以及照片有不符之处。
“为什么这么做?
棧弦焕珊孟袼趿艘幌律硖濉
“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你怎么能下手呢?这样你不就成了孤身一人了吗?”
“太可怜了……眼看着她病情恶化下去。”
恶化下去。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然而,不管有任何理由,眼前这个男人夺去了一个人的生命。从弄清他的悔改之意的角度出发也该这么讲。
“即使是恶化了,可她也是人啊。脑萎缩也好,痴呆也好,家庭护理在日本全国都有推广,大家都在努力地照顾病人。”
“实在抱歉……考虑不周……”
棧弦焕捎盟谎频纳艋卮鸷蟠瓜铝怂邸
佐濑心中一紧。
哭了?……
佐濑注意到棧弦焕傻难垌源焐2欢裕皇窍衷诓耪庋摹W邢敢豢矗垌唤龊於一刮⑽⒅鬃拧
这说明来这之前他哭过。是在哪儿呢?大概是中央署的审讯室。佐濑脑子里仿佛浮现出被强制陈述供词的棧弦焕伞N罢宜来Χ腔玻课巳萌讼嘈耪馐鞘率刀考痈鴹|聪一郎的供词。
多么高明而具有欺骗性……
疼痛从头顶消失。
不,新的疼痛又由眼底升起,慢慢移向眉间,又重新向整个头部扩张。
毫无疑问,棧弦焕傻谋澈蠡褂懈Ω枚愿兜亩允帧
警卫在看表。
到时间了。送检时的提审被称为“照面”。
例行公事地根据警方送来的笔录向嫌疑人补充提间做成简单的当面笔录,然后决定是否向法院申请检察拘留。
——今天一定得做。
佐濑暗自决定。
如果错过了今天,下一次在什么时候能够提审就很难预料。
嫌疑人一般被拘留在警署的拘留所。即便是想提审,警署方面也会像今天这样,会以各种理由拖延、推迟,那样他们才有足够的时间把有“空白两天”的笔录做得完美无缺,让佐濑无话可说。
如果那样的话就完了。无论警署方面怎样不顾棧弦焕傻男那槟笤毂事迹蓷|聪一郎以前毕竟是警署的一员,他不会做出背叛组织、对组织不利的口供。
但是,现在……
这份笔录是赶制出来的,漏洞百出。不管棧弦焕稍覆辉敢猓蛐砟芡ü嵘笞プ∠鼐笤毂事嫉耐黄瓶凇
佐濑在脑子里勾画出提问的顺序。
旁边负责记录的铃木一动不动,偷偷地看了看警卫。警卫的表情变化很明显。脸色发红,不断地咽着唾沫。
管他呢,孤注一掷了。
佐濑用眼光威吓了看守再转向棧弦焕伞
“你的笔录上写着你在K站买了往北去的车票对吧?”
“是……”
“是去哪儿呢?”
“这个……”
棧弦焕傻难劬ν派戏健
“我……不记得了。”
“北面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去吗?”
“不……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不会是往南去的吧?往东京?”
“……” 棒槌学堂·出品
“你当时是在新干线的上行线站台。目击证人是这么说的。”
“真不记得……”
佐濑一步步逼近。
“那么百货商店呢?是哪家?”
“什么?”
“百货商店的名字,你不是去过吗?”
“哦,是,是车站前的三丸百货。”
“去那儿做什么?”
“上到楼顶了。”
“游乐设施呢?”
“游乐设施?”
“上面有些什么游乐设施?”
“……不记得。”
“儿童公园在哪儿?”
“那是……我常去的公园。”
“河呢?哪条河?”
“露川……”
“水怎么样?”
“感觉河里水很少。总之,不怎么记得。”
“天气呢?”
“好像是……晴天。”
佐濑停顿了一下,确认铃木记录跟上了,于是进入了核心问题。
“你说徘徊到最后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家里,是吗?”
“是的。”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