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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的侄儿,却蠢的连自私都自私不到正地方上去。
昔日她刚回绿柳镇,并不知道自己侄儿已经被被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且习惯了横行乡里,鼠目寸光不自知。就算是后来因为眼疾躺在床上的时候,虽然明知道自家凭侄儿的脾气,肯定很难好好照顾自己,但也没想到他会愚蠢到把自己赶到街上去!
对,就是愚蠢。
相比陈有才没良心不干好事儿这些事儿,真正让陈举人失望的是他的愚蠢。其实人心坏也不算太可怕,只要不是坏穿了肚肠,些许心坏可以往好里教,说的更难听点,坏,但是有才干的人,只要安排得好,照样可以是有用的人:朝中那些能臣有的是心底狡诈的,但还不是该用就用?坏人只要脑子聪明,为着自己的前程,也总要做出点好事情来!甚至可以说,许多脑子里完全没有底线的人,因为脑子聪明,所以反而不会随便作恶。
心坏的人足够聪明有时候还能干点好事儿,足够的利益甚至能把不那么坏的人往好里拉回来;可如果坏心又愚蠢,那就真的无可救药了!所谓蠢就是恶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对蠢人来说,好心都每每办坏事儿呢,更别说是坏心的蠢人!
如果陈有才只是坏,他最多也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就算再怠懒奉养自己这个姑姑,但就冲着姑姑能给他带来的好处,也应该捏着鼻子忍了,稍微聪明点的,说不得还得各种想办法讨姑姑喜欢……可他却偏偏恰好是又坏又蠢!
她的侄儿啊,昔日也曾拽着她的衣角笑嘻嘻地说:“姑姑姑姑,给我买个风车嘛!”再大一点的时候,他也曾像个小男子汉一样,对着她说:“不嫁人就不嫁人嘛,有什么大不了,以后我给姑姑养老!”
她一辈子没成亲,多年没有回故乡,很多年以来,她心里对侄儿的印象都停留在那个对着要远行的她泪汪汪地挥着手喊着“姑姑,姑姑”的小少年。。而她在外做官,一下子就是二十多年,回到故乡的时候,昔日的小少年已经成了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连孩子都有他当年那么大了。而侄儿名声也算不得好,竟然成了流氓一样的人物,可即便如此,陈举人也没有太担心自己的生活:自家的孩子,便是坏一点,那也是自家的孩子,反正有自己管着,总能慢慢把他的毛病扳回来,人皆有私心皆有*,谁不想过得更好点?若他不做坏事会比做坏事儿还过得好,又有什么道理再去做坏事儿?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她总有办法让他们的生活过得更好点,所以她对侄儿的那贪财如命鼠目寸光的毛病也就没有看在眼里。
但她终究还是算错了一步,她看到了侄儿的坏心,却没想到他同时还长了个愚蠢之极的脑袋。
她是真的没想到侄儿会在知道她眼睛瞎了之后直接把她赶出门去,也没想到侄儿愚蠢到认为养她是亏本的:是的,她是偶尔会拿了家里的钱资助几个书生读书,可难道她陈益南是傻子么?她资助的几个书生,都是于读书上有相当天分的,都是至少有希望考上秀才的,这些人里,随便谁考上举人,不都会记着陈家的好儿?她已经老了,陈家现在没有什么读书人,日后这都是他给侄儿一家留的人脉啊!可笑侄儿嫌她败家,却不想想,光是挂在她名下的那一百亩地,省下的税钱就比她给那几个书生的仨瓜俩枣多多少了?
陈有才像防贼一样防着陈举人,竟偷偷找了人把那一百亩弄回到到自己名下,他赶姑姑出门的时候骂着说天知道她会不会把家里的房子地都给了外人……
她当时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已经懒得说了,她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处处操心,想尽办法做些好事儿,帮些该帮的人,固然有提拔后辈的意思,说穿了还不是为了侄儿一家日后的出路?她还能活几年?陈有才本事平平胆子也说不上大,能横行乡里仗着的就是做官的姑姑的势……他得罪那么多人,等她死了他可怎么办?然而这些话掰开了揉碎了与他讲,他却一点都没有往心里去。
小小的一个陈有才,便是她眼睛瞎了,但只要她乐意,两个手指就能把他碾碎。可是她却没那个精神了,所谓的万念俱灰,说的便是她那会儿的想法了:不会读书没关系,还可以看下一代;心术不正很糟糕,但她还是有信心让他没法往坏里继续走下去……唯独愚蠢,唯独愚蠢!这一点她没有半点法子!愚蠢的人没办法讲道理,愚蠢的人没有半点可能教好,他们甚至连损人利己都做不到:因为他们根本算不清最简单的账!
不是没有人想要把她接回家,想这么做的人太多了,何止是黄老爷知道的那么一两个,是她自己拒绝了,她的心冷透了,所以宁可在街上乞讨了此残生:有什么,比自家子侄是蠢货,自家后继无人更让人心灰意冷的呢?
陈举人闭着眼睛,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眼眶发热,然后她听到黄鹂叽叽喳喳的声音:“爹,师兄,你们别聊了,你们都把老师给忘了!老师老师,喝茶吧,温度正好不凉不热,师兄泡的茶比我泡的好呢!”
陈举人把心思拉了回来,听着黄鹂清脆的声音,心中一松,然后她把脸转向黄老爷:“多谢黄老爷美意!两位师太把我照顾得很好,虽然这庙里条件差些,但还算方便,就不挪来挪去了!”
黄老爷挣扎道:“但两位师太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住着啊,您以后怎么办?”
陈举人微微一笑:“黄老爷放心,日后的事情,我心中自有计较。”。
第二十七章()
黄老爷听陈举人拒绝了去他家的意见,十分的失望,又是劝又是哄的又扯了好一会儿,看陈举人的态度十分坚决,这才罢了。
黄老爷没达成心愿,郁郁地跟陈举人告辞,留下礼物,带着一双儿女上了车,然后唉声叹气道:“唉唉唉,这么好的事儿,偏让李思熙得了大头去!陈举人也真是倔,怎地就不肯跟咱们回家呢?”
黄鹂囧囧有神,但是考虑到老爹顶着快二百斤的体重大冷天地跑来跑去,还不全是为了她,尽管心中无数个神兽在咆哮,到底还是念着老爹的好,生生给咽了下去。
可黄鹏却是不管这些的,听着老爹的抽风劲儿还没过去,立刻给他泼了桶冷水:“好了,爹,你就偷着乐吧!幸好陈举人没答应,这要是答应了,那可真是乐极生悲了!”
黄老爷把眼一瞪:“呸呸呸,什么话,啥叫乐极生悲啊!”
黄鹏直直地看向父亲,问道:“爹,别的且不提,我就问您一句,您把陈举人接回家了,住哪儿?”
黄老爷立刻叫道:“随便收拾个院子,不就——”他话说了半截,僵在了那里,张口结舌的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
黄鹏叹了口气,想要批评自家老爹两句,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自己爹的这脾气,一辈子了,要能改早就改了,如今四五十岁的人了,就是说上一百遍,他能改?憋了半天,他也只憋了一句出来:“爹爹日后,还是三思而后言吧!”
黄老爷被儿子用一句改了的谚语教育,却半点不敢反驳,这事儿确实是他理亏,差点就把好事儿做成了坏事儿,哪里还敢吭气?虽然心中郁闷自己又被儿子教训了,可到底还有脸皮,做不出那等没理搅三分的事儿,只是郁闷地闭了嘴,往那里一坐,不吭气了。
黄鹏跟着老爹走了一趟,那心情犹如做了一场过山车,这个上上下下颠颠倒倒啊,幸好陈举人是个明白人,这特么要是答应了,真把陈举人接回家里,亲妈还不得闹死啊!
平心而论,但凡自家的情况不是现在这么糟糕,黄鹏怎么会不希望自家老爹把陈举人接回家,举人啊,那可是举人啊!整个济南府三年才能出几个举人?这要是能接回自家,自家兄妹三个的前程还用爹娘操心?自己跟弟弟的科举之途肯定会顺利许多,而妹妹的婚事也不用操心了!绿柳镇小地方的人不懂,但是外头有的是有眼光的!有陈举人教黄鹂,凭黄鹂的脑袋瓜子,她只要考上个秀才,往济南府一戳,地方上的读书人家还不得抢破头?
一想到这种前景,黄鹏激动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但是他毕竟不像黄老爷那样一激动就不顾一切:要接陈举人回家,那不是说接回来放在那里就行了,你不让人家过的痛快怎么行?现在家里钱,而且娘又那个样子,冷不丁把陈举人接回家,她还不要闹翻天?要说,搞定钱氏也不是什么很难的问题,但是再简单,你也要搞定再说!玩这种先斩后奏,说服钱氏的难度一定会直线上升。而且以她的脾气,风一阵雨一阵的,就算现在想通了,指不定哪天就又抽风。自家人偶尔被她抽风闹闹也就罢了,人家陈举人到家里住,是来受气的?
好吧,这些都放在一边,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他跟他父亲说的没地方住问题:小镇上的乡绅人家,能有多大的地方?三进的小院子,进了大门,就是一溜房子,东边是待客的客厅西边拿墙隔开两间,做了三兄妹念书的书房,这大排的房子后面是黄老爷夫妇带着黄鹂住的院子:黄鹂的院子就是从正院隔出来的两间,说起来根本不算一进。在往后是是面对面的东西俩院儿,一个黄鹏住,一个黄鹏住,每个院儿三间正房两间厢房。这俩院儿再往后头,就是挨着后院墙的倒座房了,一溜儿的倒座房,外加一个马棚,倒座房里住的是胡三夫妇还有马夫兼打杂的苗二喜。
家里就这点地方,真要把陈举人接回去,稍微挪动一下倒也勉强挤得开,可黄老爷一张口就是收拾个小院子给陈举人住,这不是信口开河么?这特么但凡脑子稍微转上一小圈儿,就说不出这话啊!自己这个爹,简直没救了好么!
黄鹏心中郁闷,也懒得再开口了,黄鹂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其实今天的效果不错,起码老爹在自己老师那边表现的蛮热情,嗯,这么一想其实也挺好,有点想要逗老爹开心一下,抬头一看自家大哥的黑脸,额,还是等等吧……
马车晃晃悠悠往回走,一家三口全都安静了下来。黄鹂撩开车棚侧面挂的油布,往外头看看,见天色十分暗沉,乌云黑压压地压到头顶上,虽然是上午,可看起来却像傍晚天快黑了一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爹爹,看样子要下雪了呢!”
黄老爷闷闷地嗯了一声。
黄鹂又道:“爹爹,这么冷的天,让你为我的事情跑来跑去,真辛苦您了!让您为我费心了!还有大哥,大哥也辛苦了!谢谢爹,谢谢大哥!”
黄老爷的脸上立刻绽开出笑容来:“不辛苦不辛苦,为我自己闺女的事儿,有甚辛苦的!”
黄鹏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了下来,微微点头道:“分内的事儿,没什么好说的,你以后要好好地听陈举人的话,她是做过二十几年官的,便是本县的县尊也比不得她见多识广,你千万不可怠慢了去!”
黄鹂连连点头:“我省得,我省得!”
黄老爷见大儿子说的头头是道,心中便又有些苦逼了:这等话,本是他这个做爹的该说的嘛!真是嘴快误人,要不是刚才又犯了信口开河的毛病,说不得现在认真与女儿讲道理的就是自己了!
他正纠结呢,忽然觉得车厢咕咚地晃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呢!紧接着车厢便朝着自己身后的方向倒了过去。
前头说了,黄家的马车是最普通的架子车,就是个两个轮子的木头托架上头罩了个油布棚子,并不是什么正经的木头车厢。而车里头的陈设也很简单,就是一面一个宽面的长板凳。因黄老爷太胖,所以肚子坐在了车的左边的那条凳子上,黄鹏跟黄鹂两个人则坐在了他的对面。这会儿车朝黄老爷的坐着的方向侧翻过去,坐在他对面的黄鹂首先坐不稳了,一头就扎到了黄老爷的怀里。黄老爷原本是想找个东西抓一把的,一见女儿扎过来,哪里还顾得别的,赶紧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拿自己一身的厚肉护住女儿,一颗大脑袋使劲儿往前伸:好歹别撞了后脑勺啊!
车厢里三个人,要数黄鹏反应最快,他挨着黄鹂坐着,因地方小腿长,与黄老爷面对面只觉得腿都没地儿放,再加上妹子打了,贴在一起坐着也不太自在,于是便坐在了板凳非常靠前的那头,车一晃荡一倒,他见识不妙,直接就伸了长腿从车里跳了出去,反手就去扶车架子。可是他自己都没站稳呢,哪里扶得住车?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歪倒在一边,车篷子直接就从车架子上散了开来,散了架的车篷子里头,他老爹仰面朝天地躺倒在地,呲牙咧嘴地叫道:“哎呦我的腰啊!”,两只手却把女儿的脑袋捂了个严实。
黄鹏赶紧冲到跟前,伸手想要把妹妹拽起来,苗二喜也赶紧过来想要搀扶黄老爷,怎奈黄老爷人高马大还挺着个将军肚,苗二喜干干巴巴地哪里拽的动?还是黄鹏腾出手来,这才过来帮忙把黄老爷搀扶了起来。
黄老爷一边站起来,一边哎呦哎呦地叫唤着:“哎呦我的老腰啊!二喜你怎么搞的,拐弯都不会了?拐个弯能拐翻车!”黄鹂赶紧冲到老爹面前又是拍土又是问情况:“爹啊你没事儿吧?我把你压疼了吧?”黄老爷给摔的灰头土脸,还是直摆手:“你才几斤啊!我是硌到腰了,不是你压的!”
苗二喜也委屈的很:“老爷,我驾车这些年了,哪里就不会拐弯了啊!您看看这路上,巷子口堆了一地的东西,这冷不丁一拐弯,谁能有防备啊!”
黄老爷往地上一看,可不是么,巷子进去没三尺远的地方,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堆的东西,自家后门对着的这条巷子,两边都是高墙,拐到巷子里之前是看不到里头有什么的,一拐弯就迎面碰上这么堆东西,到哪里躲去?
黄老爷这个恼火啊:“谁家这么缺德?把东西摆在这种地方?”
苗二喜平日里嘴茬子就溜,一件老爷生气,忙扯开喉咙就喊开了:“这谁家在拆房子啊?你拆房子拆就拆,把东西堵路口这算怎么回事儿啊!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拐弯就撞上么?”他一边喊,一边往四周扫了一圈儿,正看到巷子口北面的那户人家大门虚掩着,门边的地砖被掀起来几块,这明显是在修整,他指着那院子道:“老爷,老杜家的房子有人在修啊,肯定是他家的东西!他家房子这是也卖出去了?”
黄老爷点点头:“去问问,虽然是邻居,但也得要个说法!”
苗二喜一溜烟地跑到那门前,正想冲里头叫人呢,却不妨虚掩的大门猛地被推了开来,里头袅袅娜娜地走出个妇人来。
只见这妇人身穿深绿色的缎面袄裙,外头罩了个夹金织锦的秋香色比甲,头上斜斜地梳了个堕马髻,发髻上只斜斜地插了三支一个样式的玳瑁簪子,她生得颇有几分姿色,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杏眼黑白分明,什么时候看去都像带着笑。一眼看不出年纪,说三十多吧,那皮儿倒是满嫩;说二十多吧,却有些年长妇人的成熟风情。
她出了门,冲着苗二喜笑道:“这位大哥,可是我家的东西挡了你们的路?这就挪走!”
苗二喜本想吼一句:“何止是挡路,还害得我们翻了车呢!”可抬眼正看到那妇人弯弯的笑眼,声音便缓了下来:“这位大姐,你家的砖头瓦块堵在巷子口,害的我家翻了车!我家老爷跟姑娘都给摔到了呢!”
那妇人闻听此言,哎呀了一声,一溜烟地跑到翻车跟前,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抬头冲着一旁站着的黄老爷行了个万福:“这位老爷,真是对不住,我家才搬过来,新买了乡亲的房子,因为实在太旧了,就想着把院里的地砖翻一下,因为今天才把家具运来,堆了一地,拆下来的砖就没地儿放了!我让下人先放门边上,谁知道他们竟给直接堆路中央了!这是我的不是,请问镇上可有郎中,有的话我叫人请了来,给老爷姑娘看看,该掏多少钱,我给出!实在对不住了!”
黄老爷原本一肚子气,谁料出来说话的是个女人,长得还挺好看,猛一眼看去竟有几分他老婆钱氏年轻时候的风情。他活动活动腰又伸手摸摸背,自己的肉厚,当时虽然硌的生疼,似乎倒也没什么大问题,自忖好男不和女斗,便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没啥事儿,不用麻烦了,你赶紧叫人把东西弄走!这要是一会儿下雪了落上一层,别人才看不清是啥东西以为是雪堆,撞上去才要出事儿呢!!”
那妇人见黄老爷没计较,也松了口气:“多谢这位老爷了!”,又赶紧冲门里头喊到:“愣头青,小三,喜子,你们赶紧出来!帮这位老爷把车子扶起来!”
门里头呼啦啦跑出三四个仆人,打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剃了个大光头,头皮青青的,说起话来还有点大舌头,:“大姨,来咧!”黄鹂只看了他一眼,就猜到那妇人叫的愣头青一定是说他了!
果然那妇人叫道:“你这愣头青,我说了几次咧,到了这边厢就好好地说这边厢的话,叫太太!”她说着说着,一口官话便走了音儿,带出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来。
愣头青道:“那太太您还说什么这边厢那边厢,这也是咱那边边滴话咧!”他嘴巴碎,但手上的活儿却没停,和另外几个人一起,三两下就把马车扶正了,然后开始摆弄变了形的车棚。
那妇人有些羞恼:“说一句你顶八句,早知道你这么烦人,说什么也不带你来!”这次倒又拐回到正经官话上了。
愣头青道:“饿也不想来,早上下街去,街上的面食难吃得很咧!”
黄鹂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好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妇人看向黄鹂,也笑了:“小妹子生的真好看!你也是镇上的人么?”她本想问问黄老爷是谁,但看小姑娘笑的可爱,索性就从小姑娘问起。
黄鹂见她说话亲切,便也笑嘻嘻地答到:“是啊,我家就在巷子东,大姐你长得也好看!”
那妇人笑道:“巷子东啊,莫非你是黄家姑娘?”
黄鹂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妇人笑道:“因为大家伙儿都说黄家的姑娘生的最好看啊!”
饶是黄鹂平日脆爽惯了,被这么个夸法,还是闹了个大红脸,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接。一旁的黄鹏看这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