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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街西施 作者:盛琼-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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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们毕竟带来了一点活的空气了,一点锅碗瓢盆的温暖了。

    其实,老沈这一走,不管是家人还是外人,最关心的只一个问题:这母女三人
靠什么生活呢? 说白了,就一个字:钱。凭阿美开缝纫店的收入,能养活一家三口,
能供两个一般大的女儿一起上学吗? 从前家里的开销多半是靠老沈的工资和补助顶
着的,做司机辛苦是辛苦点,但钱还不算少的。阿美自己没有工作,缝纫店赚的钱
只能充当一点零用。都是街坊邻居的,做件衣裳,缝条裤子,能收多少钱呢? 追究
起来,老沈是死在出车的事故上的,虽有他自己的大意,但毕竟不是私自出车惹的
祸事。

    这一点,也是阿美心里最大的安慰了。也就是说,老沈的死是跟公事有关的,
你公家就不能不管。

    公家,那是多大的一个靠山呀。就如同一只蚂蚁想象巍峨的昆仑山一样,那是
想不出来的大。只要有公家在后面撑着,多大的事也不是事,多大的灾难也不算灾
难了。幸亏,老沈还是一个为公家做事的人哪。想到公家,阿美的心里就模模糊糊
地觉得有点底了。

    老沈出事后,运输公司的赵书记带着公司的几个领导,主动上门找阿美谈过了。
赵书记是个复员军人,中等身材,肩膀厚实得像门板,圆脸,小眼睛,蒜头鼻,皮
肤黑,人长得不出众,但有一种北方男人的大气和威严。他说话也带着北方口音,
声音钢珠似的,硬邦邦的,爽快,利落。不等阿美提出什么要求,他自己主动说:
“小美同志,我知道你没有工作,家里还有两个正在读书的孩子,公司会对老沈有
个圆满的交代,对家属有个圆满的交代的,你就放心地等着我们的消息吧。”

    阿美知道,赵书记是代表“公家”的,公家的话怎么能不相信呢? 所以她就老
老实实地在家里等,没有找任何人。果然,过了一些日子,赵书记又来了,还带着
两个人,其中一人拎着一只黑色的人造革包。阿美一看到那黑包,心跳就莫名其妙
地加速了,血一个劲往头上涌,人也有些眩晕。不过,她还是竭力控制住自己,给
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

    赵书记清清嗓子,脸上摆出郑重的表情,关切又不失威严地说:“你家老沈呢,
在公司里一贯表现不错的,他出事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对他的不幸我们深表同
情。公司领导开了一次专门会议,决定除了承担老沈所有的医疗费、丧葬费之外,
还一次性发给事故补助一千元。这可是我们公司发得最多的一次补助啊。你可以算
一笔账,老沈每个月工资加补助就那么几十块钱,一千块钱差不多相当于他三年的
收入总和了。我们这样做,也是考虑到老沈的家属,喔,也就是你,没有稳定的工
资来源,这也算是对你的一种特殊照顾吧。

    你也不要客气,拿了钱,存起来,好好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你还年轻嘛,要
想开些,往前看,有什么困难,还可以找我们的。”

    这一番话,赵书记说得郑重,阿美也听得慎重。当赵书记说到“一千块钱”时,
阿美的脑子倏地膨胀了起来。“一千块钱”,这几个字好像一颗原子弹,在她的脑
子里迅速地腾起了一片巨大的蘑菇云,遮天蔽日的。她知道这是一个大数目,她从
未经历过的大数目。但这个“大”又是虚的,具体大到什么程度,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又是毫无概念的。阿美没有上过班,不知道跟公家的人如何打交道,也不知道见
到领导应该说什么话才得体。

    从前家里对外的事情一律都是老沈出面办的,现在老沈一走,她就得硬着头皮
顶上了。她看着赵书记,他的态度虽是和蔼的,但说话、办事却透着一股气势,一
种威严,像个黑脸包公似的,这就让她感到紧张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她完全搞不
懂的,抓不住的,但又不得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决定。她想想,公司能做的好
像也就是这些了,关键是人家的话说得天衣无缝,合情人理的,你想多说一句都无
话了,于是她就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那个拿黑包的人见此,就从包里拿出一张协议,让阿美签了字,然后将报纸卷
起的一摞钱放到了木桌上。

    “钱,你点一点。”

    “不,不用点了。”

    “还是点一点吧。”

    “不,真的不用点了。”

    “那好,你看清楚了。这一扎一百块,一扎,两扎,三扎,四扎……一共十扎,
也就是一千块钱,你收好了。”

    人走了,钱,留在桌上。阿美将门插紧了,窗关严了。她头晕得厉害,想不清
楚任何问题。那沓钱,看起来厚厚的,可是一想,又觉得轻飘了。

    阿美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现在她看到了。都是五元一张的钞票,
用纸条整齐地捆着。

    但她不愿意一张张地点清楚。她甚至都不想再看它们一眼了。它们就像地雷一
样,扎着自己的眼睛。她也不能好好地想一想,心里的伤疤是结着壳的,一想,那
壳就要破。她得赶紧把它们处理掉。她进了里屋,爬到凳子上,从衣柜顶上搬下来
一只平时不常用的暗红色的皮箱,将那包钱原封不动地放了进去,锁上锁,再将皮
箱举到柜子顶上放好。做完了这件事,她觉得自己虚弱得站不起来了。

    阿美没有跟别人提起过这笔钱的事。那些邻居们串门时,想问,看看阿美的脸
色,也不好细问,但到底拗不过心里的好奇,只得含含糊糊地旁敲侧击着。她们都
想知道老沈用一条命到底给阿美换了多少钱。不过,有些话又不能挑明了说,她们
就打迂回战:“阿美,你这一家三口今后怎么过日子呀? 你去找他们运输公司呀,
你去找他们赔钱呀,要赔一大笔钱。这种事情他们公司是不能不管的呀! ”阿美支
吾地应承着,没有透露出半点实情。

    她要赶紧把它们存起来,现在就去银行里把它们存起来! 今后谁也别想碰它们
了,一丝一毫都别想碰了。她决不让别人碰了。从现在开始,她要为老沈撇下的这
孤儿寡母的一家豁出去了。

    下午,大英小英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她们的母亲没有在厨房里忙碌,而是在
缝纫机前车衣服。

    母亲对她们交代着:“以后,你们要学会做家务了。

    做饭,做菜,洗碗,扫地,这些事都要做,两个人分分工,一个星期轮换一次,
比比谁做的饭好吃。你们也知道,妈妈没有工作,我们每个月的开销都要从这台缝
纫机里赚出来。从今天起,妈妈就要拼命地做衣服了。对了,小英的毛笔字写得不
错,待会儿给我在大门外的白墙上写几个字,拿红墨水写,就写:承接各种服装。”

    大英问:“人家都知道我们家是做衣服的,干吗还要写那几个字呢? ”

    还没等阿美说话,小英抢道:“这都不懂呀? 写了字了,人家就知道我们是正
经做生意的,就不好意思少给钱了,再说,让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到,也好做个宣传
呀。”

    阿美看着小英那种聪明伶俐的样子,心里直想笑。虽说是一母同胞的两个小姐
妹,可是两人的性格却如此不同。大英实诚,憨厚,小英机灵,淘气,自己心里是
偏爱小英一点的,但又怕大英吃亏,在言行上往往又爱站在大英一边。

    小英找来毛笔,红墨水,大英帮她拿着铅笔,尺子。小英说:“写什么呢? 承
接各种服装? 这几个字,太一般了。不如这么写:阿美服装,欢迎惠顾,怎么样? ”

    阿美连忙说:“不好,不好,干吗要把名字写进去呀? ”

    小英说:“那就是牌子呀,任何东西没有牌子怎么叫得响啊? 你看那些土特产,
都是几百年的老牌子,人家就是冲着牌子买的。”

    阿美依然坚持着:“那不行,我这么个小破店,能叫什么牌子呀? 写几个字,
是那么个意思就行了。”

    三人七嘴八舌地商量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有把“阿美”的名字写进去,只写了
八个字:服装加工,欢迎惠顾。那是小英练过几年的正楷字,端庄而稚嫩。

    星期天的时候,阿美带着大英小英去液化气站换气。从前灌气都是老沈用汽车
拉一下就行了,他还经常帮邻居捎带一下。现在怎么办呢? 阿美不会骑自行车,家
里也没有买自行车,那么重的气瓶提也提不动,扛也扛不了。于是,阿美只好找隔
壁汪会计家借了一辆自行车。好在她还能歪歪扭扭地推着自行车上路,可是气瓶一
挂上后座,车子就斜了,没办法,只好让大英小英帮忙。她们一边一个,该用力的
时候就推一下,要倾斜的时候就稳一下。一路险象环生,大呼小叫,狼狈不堪的,
引得路人像看猴子耍把戏一样地看着她们。

    正在这时,一辆蓝色的大货车嘟嘟地响着喇叭,朝她们逼迫过来,她们慌忙将
自行车往路边推,可是车子却像一头倔犟的老牛似的,梗着脖子,硬是拉不过来。
眼看就要被货车撞上了,三人急成一头大汗,尖声高叫起来。突然,车子在她们的
身边戛然而止,从驾驶位置上跳下来一个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走到她们的身边
:“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开的车呀? ”

    “哎呀,你这个大坏蛋! 吓死人了! ”大英小英大叫一声,扑过去要打人。

    阿美连忙喝住了:“别这么没大没小的,快叫孙叔叔。”

    来人是孙志强,老沈的副手,算是个不太正式的徒弟吧。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小
伙子,长了一身棱角分明的肌肉,高高大大,剑眉星目的,可以演电影里的男公安
了。老沈在的时候,他有时也来家里坐坐的,偶尔还留下来吃顿饭。大英小英跟他
混得也很熟的。他现在开的就是老沈留下的那辆东风牌货车。

    阿美认出了丈夫开的货车,一时百感交集,一阵针扎的难受。孙志强似乎意识
到一点什么,他忙岔开话题:“嫂子,你们换一罐气,搞得像蚂蚁搬家一样,这么
受罪干什么? 你一句话,我不就来了? 来,来,来,上车,上车。”他不容分说,
放下货车的车厢挡板,然后从自行车上卸下液化气罐,双手一举,就把它举到车厢
上了,转身他又托起自行车,往车厢上一放,然后咣当一声,手脚麻利地将车厢挡
板重又扣上。三个女人看到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也羡慕死了。这男人就是
男人呀,方才她们三个拼了命都伺候不好的东西,到了他手里,就像玩具似的。她
们三人挤到驾驶室里坐好。大英小英就叽叽喳喳地夸起孙志强来了:“孙叔叔,你
的力气真大呀,你是不是小时候练过武功呢? 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好不好? ”

    孙志强得意地笑着:“小丫头片子,练什么武功? 把书念好了,将来考大学啊。”

    孙志强的笑声像鸽子的翅膀在驾驶室里回旋着。那是一种饱满的温暖的东西。
阿美不禁扫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小孙。他那粗粗的手臂,粗粗的大手,握在方向盘上,
给人一种特别踏实,特别有力的感觉。他昂着头,娴熟而自信地摆弄着方向盘,那
神态,好像全世界的路都是为他一个人铺的。阿美不禁想起了老沈,老沈的手……

    阿美问小孙,运输公司最近可有什么新的动静。孙志强告诉她,现在比过去要
灵活一点了,加个班、出个外勤什么的,都能领到加班费了。阿美想到自己的丈夫,
心里酸酸的。过了一会儿,她说:“小孙啊,你帮我打听着,要是哪里有什么招工
的消息,你就告诉我。我那个裁缝店赚的钱还是太少了。

    再说,也没保障,说不准哪天就不许你干了。我还是想找个正规的单位,这样
心里踏实一些。”

    孙志强忙说:“嫂子,你有这个想法,干吗不跟我们运输公司提呢? 老沈算是
工伤事故啊,你没有工作,就完全可以向我们公司提出要求的。”

    阿美犹豫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说:“公司赔了一点钱了。”

    “光赔钱怎么行呢? 你完全可以让他们帮你安排工作的呀。”

    “是吗?!”阿美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懊悔得不行。老沈刚出事那会儿,
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提出这个要求呢? 那时候提的话,事情一定好办得多。只怪自己
胆小,老实,身边又没有拿主意的人,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想了一会儿,她小心
翼翼地问:“不知你们那位赵书记好不好说话? 这些事情我是完全不懂的,小孙,
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去赵书记那里打听打听呢? ”

    “我跟赵书记还说得上话的,没问题。”没想到孙志强爽快地答应下来。阿美
喜出望外,一个劲儿地道谢着。

    孙志强把液化气罐在厨房里放好,拍拍手,转身告辞。阿美留他在家里吃顿饭,
孙志强说:“改天吧。”阿美见他要走,赶紧说:“家里有什么,你就吃什么,又
不为你特意做,你干吗那么客气呢? ”大英小英一拥而上,一人拽一只胳膊:“孙
叔叔,你要吃了饭,才能放你走。”阿美有些可怜巴巴地追着说:“小孙,你师傅
不在了,今后家里恐怕还有很多事要麻烦你呢,你连坐都不坐,那我们哪儿好意思
多麻烦你呀。”听阿美提到“师傅”两个字,孙志强就不好再推辞了。

                                   3

    一盘小葱拌豆腐,一盘辣椒肉丝,一碗粉条土豆,一小锅青菜豆腐鸭血汤,再
加上半只淋着麻油的卤鸭子,桌子上一片青红白绿、姹紫嫣红的。这实际上是她们
好多天来第一次开洋荤了。两个孩子过节一样兴奋着,一会儿就扒完了一碗饭,又
去厨房里添了。阿美自己不怎么动筷子,只是一个劲往孙志强碗里夹菜,堆得孙志
强的碗里鼓起了一个小山包。阿美说:“小孙,你单身汉一个,今后要是懒得煮饭
的话,就到我这儿吃,很方便的呀,只是添一双筷子嘛。”阿美越客气,孙志强就
越拘谨。他端着饭碗,等阿美又要夹菜的时候,赶紧转过身去,护着自己的碗,嘴
里嘟囔着:“够了,够了,真的吃不了了。”吃完了一碗,阿美递给大英一个眼色。
大英心领神会,一把从孙志强手上抢过饭碗,又去厨房给他添了饭。孙志强连忙跟
过去:“我真的吃不下了——好,好,我再吃一点,一点就行了。”这顿饭香是香,
味道好是好,但吃得有点紧张了,简直成了一场阿美投篮、小孙防守的篮球赛了。

    吃完饭,大英洗碗,小英收拾,阿美就给孙志强泡了一杯浓浓的绿茶。孙志强
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热热的,香香的,刚刚吃过饭有点油腻的嘴巴和胃口,立
刻有了春风抚动的感觉。他从心里感到这一家三个女人对自己的那份殷勤了。要说
自己从前也没少来师傅家,但那时,阿美给自己的感觉还是个既贤惠又有点腼腆的
师母,又因为她的漂亮,实际上他也没敢怎么仔细打量她。而大英小英呢,就是两
个小萝卜头。可是,今天,他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们。她们是那么的热情,热情得有
点陌生了。

    又喝了一口茶。阿美已经坐到缝纫机前车衣服了。她边车边说:“小孙,你今
后要做衣服的话,就把布料拿过来,我替你做。”

    孙志强一边答应着,一边无所事事地四下看看,这一看,就看到一个男人熟悉
的眼睛。他在看着自己,目光从墙上一个带黑框的相架里透过来,冰凉如水的。那
是师傅的眼睛。孙志强的心里猛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寡妇门前是非多。”有点冷,
有点硬的声音。他忍不住扫了一眼阿美——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她。她白
净的肤色,秀气的瓜子脸,一双湖水似的迷迷蒙蒙的大眼睛,眉毛像画上去的一样,
睫毛长长密密的像个草帘子,嘴巴是往里微微地收着的,要不是她的眼角、额头上
有几条明显的皱纹,要不是她脸上的皮肤显得松弛一点,她确实跟月历牌上的那些
标准美女不相上下了。寡妇,这么美丽、巧手的女人怎么会是个寡妇呢? 可是,她
就是个——寡妇,新寡妇。想到此,孙志强茶也不喝了,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告辞。
阿美连忙起身,却见孙志强朝自己摆摆手,大踏步地出了门。阿美望着他那高大的
背影,心里泛起了一点猜疑:好好的,他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吧? 不会是因为我车衣
服,他觉得怠慢了自己吧? 我拜托他的那件事情,他不会忘记吧? 过了几天,阿美
正拿着尺子、粉笔,在一块布料上画着裁剪线。她见光线陡然一暗,门口立着一个
高大的身影。定神一看,是孙志强。这真有点喜出望外了。她赶紧把他让进房间,
还拿着茶杯要给他冲茶。孙志强挡住了她。他说自己是开车路过这里的,一会儿就
走人,还说上次托他打听的事情,已经向赵书记打听过了,赵书记既没有答应也没
有反对,只是让阿美抽空到单位里去一趟,有什么想法具体和他谈。

    “是吗? 赵书记真的让我找他去呀? 小孙,那你帮我参谋参谋,这事有没有可
能呢? ”阿美的眼睛里闪动着惊喜的亮光。

    “这——说不准。不过,据我了解,赵书记这人还挺好的,别看他样子蛮严肃
的,但心肠软,我们单位里那些女职工,有什么事情到他面前哭哭啼啼地弄一番,
一般总能解决问题的。我们背后都说,在我们运输公司啊,那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不过,你这件事情是大事,我看,可能还要多跑几次的。到时候,我们都帮你说说
好话,你自己呢,就多准备几条手绢吧。”孙志强说着,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这
一笑,既有那种成熟男人的潇洒和爽朗,又带着一种男孩子般的顽皮和天真,一屋
子的光线好像都给他煽动起来了,有无数的光的蝴蝶扑的一声飞起来。

    孙志强一到家里,家里就明显小了,挤了,热了。他一个人就占了好大的一个
空间。阿美觉得他的身上好像带着一种侵略性的东西,霸道,光明,温暖,不容分
说的。可是,从前他来家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些呢? 下午一上班,阿美就坐
在赵书记的办公室里了。赵书记见到她,并不意外。他还是一见面就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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