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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行深宫·烟迷皇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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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查时,安嫔身边突有一小太监半夜服毒自尽。
  此事又成无头公案。
  文泽去看过她几回,安嫔每次总是哭闹不休。他终于不耐其烦,一日拂袖走后,再未回去……安嫔不再聒噪,竟呆痴下来,每日满后宫疯跑,又跳又叫又笑又哭:“本宫是贵妃!有人害皇子!”
  文泽忍无可忍,将她禁足于住处,只留几名宫人服侍。
  同时下旨,不许皇长女玉芙公主再见这个疯了的生母。
  三十一   惊变
  自安嫔小产到她疯颠,距我离间她与良妃之日不过短短二十来天时间。
  那次小试牛刀,使我知道有些看似牢不可摧的团结竟那样的不堪一击,也终使我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出“江湖险人心更险,春冰薄人情更薄”这两句话传世名言……
  一任外面风风雨雨,我自不闻不问,专心跟着琴贵妃学琴。
  这日中午,正听琴贵妃示范“泛”音指法,突然可人从外面急步进来,看着我,看着她主子,举言又止,一脸的慌张与焦虑。
  琴贵妃将手轻轻停在岳山之上,柔声道:“你一向镇定,莫非出什么大事了?”
  可人看我一眼,尽量放缓声调,轻轻地,轻轻地说:“回小姐,皇上他……遇刺了!”
  “什么?!”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只觉得身子重逾千金,双腿却如踩在棉花絮上,巍巍地捉住可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琴贵妃却冷静得多,她只是皱了一皱眉头,轻声道:“可人别急,你说清楚些个。前因后果怎么回事,皇上现在人在哪里?”
  可人轻声回道:“奴婢也是刚从养心殿听来的信儿。那边说皇上看今日天气睛好,因约了浩王爷等几位王爷一起去围场狩猎——不想半路突然窜出十几名蒙面刺客,一路穷追猛赶……后来……后来皇上便摔下山崖……”
  文泽摔下山崖?!我如头顶猛然炸响旱天惊雷,软软坐下,顿觉仿佛被人掷进深水之中,口鼻闷住,无法呼吸……无法呼吸……无边黑暗……是谁夺走了我的阳光与空气……我无助地望着可人,可人的脸,在我眼前一点一点的灰……我只感胸中撕裂般巨痛,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依稀听得耳边有人轻唤:“小姐!小姐!”
  我慢慢睁开眼……已在自己床上。春菱小萝莲蓬围在身边,三张小脸,均是双眼通红,满全忧虑……忆起前事,我胸中一痛感觉就要吐出血来。泪水哗哗如涌泉,春菱等人立时模糊,胸前红色锦被湿透一片。心中千回百转,只知文泽死于非命,自己绝不独活……上天入地,一定要追随在他身边爱他、崇拜他、服侍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自己要生生世世伴在他身边,不让他感到有片刻的寂寞孤单……身子被春菱扶起,她一面抚我胸口一面说:“小姐别急,皇上没事。”
  “唔?!”我乍闻之下,陡地收住泪水,猛然握住春菱双手……欢喜至顶峰,突然心中一暗,巨大痛楚再次袭来。“你们骗我。”
  “你们不要骗我。”我眼中再度模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得象木器划上铁器,“刺驾这么大的事儿,旁人岂会传错?”
  “皇上真没事。春菱眼有星芒闪动,似乎泪水就要流出,可她口中却说:”小姐若不信,待会奴婢陪您去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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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离间(5)
我狐疑地望她着,望着她的眼:“你既说得如此绝决,为什么这样悲伤?”
  春菱将说不说,扭过脸去。我更急,扳过她身子问道:“姐姐,怎么回事?你快说啊!想急死我么?”
  “是浩王爷。小萝终忍不住,于一旁哽咽道:“王爷他换上皇上的衣服,引开刺客注意,最后……”
  “什么?!”我心又是一痛,随继满怀希望地,急声道:“看清楚了么?怕不是又传错了?”;
  春菱的眼泪终于流下。
  她沉重地点头,哑声道:“山崖很高,王爷他……走得很惨……待有人下去山底时,看见王爷……已摔得血肉模糊……但那一身衣服,却是如假包换的皇上的龙袍。”
  仿佛有铁锤在头顶重击,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人从身体里抽去,我晕晕沉沉,软软而茫然地瘫倒于床头。
  “不要怕,有我。”他曾这样说。
  “你的兄弟便是我兄弟,你父母便是我父母。”他曾这样向我承诺。
  “我当你是朋友……”他是这样深情重义。
  ……
  我陷入一片慌乱。
  情不自禁回忆认识文浩后所有事情,想起他屡屡帮我、帮春菱;想他懒懒的笑容,明亮的眼波,风趣的话语……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竟让这样一个人间*死于非命?!
  我在重重痛楚之中,突然又想起一事,忙问春菱道:“太后娘娘与皇上……”
  春菱忙道:“您已晕了整一天一夜。昨儿皇上回宫见过太后娘娘后,关自己在御书房亲审两名刺客,至今已有一整日的时间。皇后娘娘与各位主子们去请过几次安,可太后娘娘十分悲痛,任谁都不见。”
  我抬看了一眼窗外,阳光灿烂的秋日午后,天空还是蓝,那样的蓝,那样的静,仿佛一潭深不可测的水,可以让人溺毙在其中……一丝微风吹过,风并不冷,花朵依然在阳光底下开放……那张有着阳光般笑容的人,一切却已物是人非……我不管不顾地一下子掀开棉被,下床……脚底陡地一软,生生硬撑着站立起,弱弱吩咐春菱:“赶紧让杨长安带上人,撤换去听雨轩中一应红色用品。”
  又命春萝二人给我稍事梳洗,胡乱吃下两口热粥,独自急急赶去永泰宫。
  正在宫门口当值的是宫女小莺,也是眼圈泛着一层绯淡的红色。见我去了,她先行过礼,方才拦住说:“成亲王妃来了。太后娘娘谁都不见,慧昭容请回罢。”
  我知多说无用,仗着路熟绕道至太后寝宫外,在斑驳阳光之中顶着满树的当头黄叶立于一红木雕花扇下,静听屋内动静。那时,我的想法十分单纯,只担心德仁太后有何不妥,自己也好立时尽上一分心意。
  所立之处靠水,又是大白日,因此并无人防守。我听见太后与成王妃声音断断续续从里面传出来。刺客、定怀太子、文浩、林媚儿等几个名字反反复复被她们提及……突闻我母亲名讳梅晓寒时,不由心中一惊,上前几步贴在窗根底下细听。
  窗内传来成王妃猜疑的声音:“难道是……柳荷烟?”
  太后的声音却是冷淡而犹疑的,“也不大象。若真是她,那日在浣月山庄,她又何必拼死为哀家挡上一剑?难不成她知道浩儿有雪蛤可以解毒么?”
  成王妃叹道:“这么多嫔妃,想要找出这么个人可委实困难得紧……老姐姐我只是想梅晓寒当初……只怕她为那事对咱们怀恨在心,因而与趁着她女儿进宫之机与定怀太子勾结……”
  太后淡淡道:“罢了,当初原也是咱们对不住她……哀家看荷烟那孩子确是真心喜欢皇儿……”又叹道:“晓寒她……听说他们原来过得倒也好,可后来柳太傅这事,只怕她……他们两人更恨哀家。”
三十一 离间(6)
成王妃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柳太傅之事,原是逼不得已。至于梅晓寒,当初娘娘便心善放她一条生路。后来柳太傅出事她全家流放,您更让成王爷救她一家回京,她又岂有不知?而柳侍郎——王爷与姐姐我素待他们不薄……他们女儿现在又成了宫中主子,还有什么对不住他家?便是个泥人,也会有个土心。娘娘一片苦心,他们又岂能不知道、不感激?”
  德仁太后不语,屋内一片沉寂……半响,才听太后复悲叹道:“这事不提也罢。哀家确有些悔不当初。若不依了父亲计策嫁进皇宫,哀家与晓寒也不会……更不会有林媚儿媚主祸国这一出……现虽助让皇儿得到天下,但传国玉玺尚未现世……上次定怀太子寻到玉玺一说虽属谣传;但若真让他寻得……哀家心中只是不安。而且,如今因果报应,浩儿他……倒不如寻常百姓人家,虽粗茶淡饭却夫妻恩爱,父慈子孝,一生平平安安的好。”
  成王妃道:“娘娘不要这么想,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您便是太念旧情。当定怀太子派刺客去浣月山庄,您就该狠下心……”
  太后叹道:“哀家瞒而又瞒……纸包不住火,终要贻笑天下。罢了,哀家也累了,先歇一会子罢……”
  随后,里面空白一般的静寂。
  我脑中亦是一片空白,只是暗暗不停地反复向自己提问。又想,太后是因为我母亲而救我一家回京的么?那日我们与大伯父一家、三叔正在流放途中遇流匪冲散,幸得成王爷路过相救带回亲中——这,竟是太后安排?那么,那群流匪不是流匪,竟是官兵假扮而成?太后又为何只救我一家,不救大伯小叔他们?
  母亲不进宫来看我,难道竟为着不想看见太后?
  再次想起母亲种种奇怪行为,心中狐疑万分。
  自我记事之日起,便知母亲是不与我们住于一处的。她独自生活在乡下亲戚家中,即使逢年过节也不回来。若要一家团聚,我们须坐马车花一日时间进去一处大山,然后再行上半日路程才与之一见。我一家在流放路上被成王爷带回京后,母亲的举止更加令人费解。她闭门不出,一旦王府来了生人访客,便躲进自己房中。偶尔陪成王妃出门礼佛还愿,竟会拿了锅底灰化水匀在脸上……这种怪异行为,直至近一两年方才略略好些。
  尤其令我不解的是,对于她这种行为,无论是祖父母还是成王夫妇,竟然视若不见,仿佛理所当然。他们与她们从未因此指责过母亲,甚至于对她呵护有加……
  重重疑点令我既惊且乱,只觉置身巨大漩涡,看不清前景分不清方向。
  轻风吹过,湖面突生碧波,那水阳光照耀之下层层摇曳。那波光突然灼伤双眼——眼中一痛,我两腿挂了千斤重的铅块般,软软走开坐去一处僻静的青色山石之上。
  心事在瑟瑟秋风之中辗转,发黄。又想,成王妃适才说我祖父之事,太后是逼不得已。她有什么逼不得已?难道……正自出神,冷不丁被人从背后一拍,着实吓了一大跳。我转身看去,只见那人面若满月,杏眼微红,不同嫔又是谁。首次瞧见她穿着一身雪色长衣的模样,明白这打扮本为祭奠文浩之去逝,禁不住心中又是一阵苍凉。
  “正四处寻你呢。”同嫔嘶声嗓子,拉住我的手,“咱们瞧瞧琴姐姐去。”也不容我犹疑,硬拉着去了。刚行至竹林前,便听见有隐隐琴声传来。琴声哀怨,其间夹杂着琴贵妃的楚楚歌声……走近了,听清了,她凄凄婉婉唱的正是一支悲伤元曲:
  山也遥遥,水也迢迢,生死相隔路两条。
  ……
  昨日少郎不等明日老。
  人去了,人去了。
  梨花庭院,青灯夜雨,弦断知音少
  ……
  琴如诉,歌如泣。直使闻者惊心,听者落泪。
  我越听越是悲苦难抑,正欲掩耳,突然“铮”地一声脆响,琴弦折断。接着又传来琴贵妃猛烈的咳嗽与压抑着的轻声啜泣,继而听见可人一声惨烈的惊呼:  “姐姐,你怎会吐血?!要不要请宋大人过来?”
  我一惊,正想进去,却被同嫔拉住。白衣衬托之下,她一脸凝重,对着我轻轻摇头。
  立于红色窗根底下,我们听见里面琴贵妃再咳几声,断断续续细声哭道:“人死如弦断,琴在人已亡!”
  可人急道:“姐姐!浩王爷他……”
  一句话却没说完,里面却没了声息。
  风起,有几片黄色树叶辗转落上肩头。
  正狐疑慌乱,同嫔却不容多想伸手拉一拉我衣袖,示意原程返回。
  
三十二 玄机(1)
秋去冬来;北雁南飞。
  转眼到十一月中旬。
  北风一阵比一阵紧,每夜于窗外呼啸。
  自文浩身故,文泽一直将自己关在养心殿中,除每日去太后宫中请安,不再召幸任何嫔妃。
  但他却没有一日闲着——操劳国事外,更严旨刑部限期捉拿刺客元凶。又追封文浩“仁智勇忠亲王”谥号,天天传召礼部谢侍郎入宫询问其后事办理进展情况。脸色一律阴沉的重臣们在养心殿进进出出……突然某日消息传来,贴身服侍天子的十几名宫人侍卫被一并缢死——嫔妃们无不惊奇打探,奈何李福黄胜等咬紧牙关,闭口半字不言。
  不明所以,宫中人心惶惶。
  文浩遇刺的第七日,文泽亲率文武百官送他遗体下葬皇家陵园。
  再过三日,终于想起命敬事房送去嫔妃们的绿头牌。
  颇令人意外的是,我竟然是被他第一个召幸的女子。
  翻我绿头牌的那夜,李福声势浩大地带宫人们打起一排红色宫灯,过来听雨轩接我。
  “请慧主子更衣。”他微微躬身。见我不明所以,他赔笑道:“太后娘娘有旨,日后主子娘娘们去养心殿侍寝,必须先在自己宫中除去所有……衣衫……奴才们已为娘娘准备好了棉被……”
  我又惊又羞又疑,脸一红,问道:“所有的主子娘娘们都得……这样么?”李福赔笑道:“回慧主子话,是。”
  随后,我被李福带来的宫女们裹入翠绿色绣花棉被,再由两名小太监抬去文泽身边。
  养心殿外侍卫林立,殿内灯火通明。朱红木门在身后“吱呀”一声紧闭,一路走过面无表情的宫人们,他们将我轻轻放在文泽黄色的宽大龙床之上。
  硕大夜明珠照得屋内亮如白昼,白玉花薰中淡淡龙涎清香浮浮沉沉。宫人们屏声静气僵直站立,更漏之声清晰可闻。
  空气之中分明存在着一种叫“硬”的东西,叫人不敢就此沉溺。
  文泽并无过多言语,直接回手放下帐钩,掀开我身上锦被便要步入主题……我又羞又急在他身下挣扎道:“皇上,这么多人……灯还亮着……”
  他陡然停下,脸色微变……略略沉吟后终于吩咐道:“熄灯。”
  话音将落未落之际,中门上静垂着的明黄色团绣门帘已是一动,李福躬着身子从中门外进来,远远地对着龙床一躬,低低赔笑道:“皇上,太后娘娘吩咐过……”
  “住嘴。”文泽皱眉,“难道慧贵人会……熄灯!”
  “是。”李福轻轻一挥手,立时有宫人远远燃起在对面墙角处的羊皮宫灯,随后取下夜明珠包好收进匣中,室内顿时一片静寂幽暗……
  窗外冻雨突落,树叶哗哗作响。
  窗内红账之中亦有狂风骤雨。文泽贴近我沉沉然一次次有如暴雨打梨花。他一面动作,一面在黑暗中贴近我耳根,轻声而霸道地问:“说……你怕不怕朕?!”听见我叹息微颤的肯定回答,他动作更加剧烈,反复问着我同样一个问题。我们身子和着风雨之声摇曳颠簸,我被他引领着,引领着……上天入地,翻云覆雨,横越沧海,飞度巫山……
  我倚着他温暖,正柔情满怀渐入佳境……他却不再留恋,断然离开我的身体,缓缓坐起身来,说:“掌灯。”
  李福披着一片光明走至床边,低声请示道:“皇上,慧主子是留还是……去?”
  我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宫中早有规定,嫔妃侍寝后,由天子决定该嫔妃是否具备受孕资格。如果天子说去,便有专职宫人采取事后避孕措施。文泽子嗣不多,一般情况下并未让嫔妃们避孕。
三十二 玄机(2)
只不知李福今天为何有此一问。
  文泽迟疑了一小会,俯看我一眼,沉吟道:“留……罢。”
  他迟疑的目光与并不十分坚定的语气,象一道小小冰流直沁入我心。正气闷间,他又微微牵动嘴角,俯身用嘴浅浅碰一碰我唇,再轻轻吻着我,“朕还有事,你跪安罢。”
  还不及说话,他已转脸扬声吩咐宫人们送我离开。很快,我被人不分由说地从温暖的床弟上拖开,抬出养心殿外。
  窗外夜雨初歇。我让他们抬着,在冷冷的月光下穿过满园秋风。突有一滴雨水从树叶上吹落滴上面颊。那一滴冰冷突然让我心中气苦,心情也灰暗至极点。回去自己床上,继续胡乱这几日听闻,我不由又疑又悲,直至五更天方才辗转睡去。
  又过七八日文泽再翻我绿头牌。
  眼见宫人们捧着织花棉被放于面前,莫明的,我心尖突然被那叫做“自尊”细针轻轻一扎。暗暗犯倔,对李福强笑道:“这几日身子不大方便,还望皇上恕罪。 ”
  春菱等见我不应文泽传召,均引为诧事。
  而我却一言不发,行为如常。
  那晚,文泽改召萼儿过去养心殿。第二日萼儿过来看我时,居然十分激动,又叹又笑道:皇上是相信我的!他还是喜欢我,心里仍然有我。”
  见她欢喜的模样,我心中一动,眼内微酸。
  也许,她才是最爱他的女子。
  我虽也爱他爱得卑微,却不肯放弃那一点点骄傲。而她……她可以为他心甘情愿低至尘埃,爱他的心却如春花般在他足底不管不顾地幸福绽放。
  心中感叹,一时千百转。又觉她说得奇怪,我强笑着追问道:“皇上本来就信姐姐爱姐姐,怎么姐姐倒说这话?!”
  萼儿诧道:“难道妹妹不知道……”又不再下说,而是改口道:“妹妹,你切记如今皇上召幸谁便是对谁天大的恩宠。皇上……总之他对你我姐妹原是极好的。”
  她将说不说,我更是一头雾水。
  再过十来日,听说终于又捉住几名刺客首脑。追杀文浩的刺客们陆续被擒获,只差元凶——文泽与文浩的大哥前太子定怀未归案。
  文泽继续亲审刺客——突有一日消息传来,下旨查封所有全国所有青楼妓院……嫔妃们揣摩上意,私下里议论纷纷。
  此时距文浩遇刺已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德仁太后痛定思痛,决意离宫一年,驾临莲溪寺吃斋理佛,为文浩超度。
  自审过刺客首脑后,文泽突然减少去太后宫中请安的次数。有时与我在宫中
  路遇,他看了我脸虽然嘴中不说什么,却总会微微起蹙眉头。
  我自然不敢多问,但心中惴惴十分不安。想借酒消愁,派人莲蓬去取点来储备时,却又被内务府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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