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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她俨然成为了公司里的另类,被刻意侍奉为高高在上的人。
这股气氛,是令人极其不舒服的,特别,还是在他说了各不相干之后各不相干,就要有各不相干的样子,被笼罩在他光辉羽翼下的这股感觉,是极其讽刺的。
这会每每都让她轻而易举的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在意,他的暧昧,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又一切
没有去管老板跟同事们的表情是怎样的,匆匆收拾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盛夏没听老板一遍又一遍的劝解挽留,径直走出风恒的大门。
“盛夏”季欢欢急忙追出来。
脚步停下,抱着装了一些东西的纸箱,盛夏回头看她,想了想,有点歉意道,“抱歉啊欢欢,没有提前跟你打一声招呼就决定辞职离开。”
季欢欢担忧着,试探咬了咬唇,“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盛夏表面上没有流露出什么太大的异样,可这到底是不正常的,而在她跟慕淮南的关系曝出来之后却又没见其他什么动静,这已经是极度的不正常。
盛夏垂眸。望着怀里的纸箱,淡淡的嗯了一声,“好像确实又发生了点事。”
而且发生得很突然,转变得很快,只是在一夜之间而已,甚至没弄清理由是什么,她就被慕淮南的话像是狠狠掴了一个耳光。
在她对他心怀感激,甚至是有了那么一些本不应该再拥有的感动的时候,他的几句话就把她弄清醒了
季欢欢不知该说些什么,踌躇了好一会儿,拍拍盛夏的肩膀笑道,“好吧,我知道你的事情我掺合不进去,所以我就不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了,辞职也好,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整理整理自己。别累着。”
盛夏露出一个笑靥,“谢谢你啊,欢欢。”
“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别跟我说什么谢么。”季欢欢埋汰她一句,顿了顿,又认真看她,“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没有了工作,你以后的生活怎么维持?”
“生活方面不用担心,我哥在两年前留了一笔钱在一个朋友那里,方便她照顾我应该用到的,那个朋友之前去了美国一段时间,最近差不多也该回来了,生活方面不会有什么困扰。”盛夏如实道。
季欢欢了然,随即是笑,“没想到你哥哥为你考虑得挺多的。”
盛夏应了一声,“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尽量把他罪名洗干净,让唐家人不再追究他。如果没有办法,等他回来了我会跟他一块离开海城。”
“呃”季欢欢僵了僵,“如果唐家不肯松口放过他,你要跟他一块亡命天涯,过着逃亡的生活?”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盛夏无所谓的耸耸肩,“换个思维想,四处躲藏也可以欣赏到很多风景,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季欢欢,“”
她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两个人还没告别完,突然一阵跑车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的灌来。
车子吱地一声紧急刹车后,陆止森修长的身躯从车内下来,大步流星的来到盛夏身侧,将她怀里的纸箱抽出来扔到一边,他抓住她手腕满身冷鸷的道,“你跟我来!”
盛夏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他一把扯走,从季欢欢的面前远离。
季欢欢想叫住他们。可转瞬想到,盛夏的很多事是她并不完全知道的,想着或许是又有什么问题,便没再开口。
转身回公司,季欢欢苦涩笑了笑,想来,她们以后可能基本不太有可能会见面,没有好好做个告别,倒是有点惋惜
被陆止森拽到一边没什么行人的拐角,盛夏挣脱开他的手,但却没怒。
凝望着跟前浑身气焰蓬勃的男人,她挑了下眉,心里怎么想的,于是就怎么说了,“你竟然还能跑到这里来找我,有点出乎意料。”
“你以为陆家一定会极力反对我跟你那个虚假的未婚夫妻关系,甚至是再也不准我跟你见面,对么。”陆止森回身,英俊的面容遍布萧瑟。
盛夏诚实点头,“按照正常发展来说,确实应该是这样的。”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等他们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就一定会极力反对我跟你。”陆止森绷紧俊脸,由于之前开车来时太过快速,而导致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反对了,并且勒令一定要跟你彻彻底底的脱离关系。”
盛夏惋惜的笑,“只是可惜了,我还没利用你打听出我哥的下落就要跟你分道扬镳,这么久在别人面前跟你逢场作戏的那些都浪费了,早知道,一开始就不答应你做这么无聊的事了。”
“可是你以为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陆止森气道,“根本没有结束!”
她恍然,“什么意思?”
陆止森浑身血脉都在高亢着,说不清究竟是愤怒还是觉得太可笑。
他冷冷勾唇,眼底遍布阴鸷,呵笑一声,“盛夏,看来我们要假戏真做了。”
假戏真做?
盛夏一时间没听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不过陆止森很快就给她解答了,他冰冷讽刺地笑着说,“陆家那边刚刚通知我,要求我一定不能跟你断绝关系,我们仍旧还是未婚夫妻。”
有点错愕,但除去错愕之外,盛夏倒是没多大感想。
“可你以为事情是这么简单,那就真的错了。”陆止森皱着眉,眼底说不出来的复杂,“我们的婚期,已经被定下来了。”
“婚期?”她一滞。
“没错,婚期。你跟我的婚期。”陆止森突然抓住她双肩,凝眸,“婚礼就定在下个月的三号,还有七天,一个星期后,就是我们的婚礼。”
“”
“这件事决定之后,陆家那边已经开始让人准备婚礼场地,婚礼所需要准备的任何东西他们都在开始操办了。”他是刚刚知道,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
盛夏顿时觉得荒唐至极,直觉认为陆止森一定是在打趣她,婚礼?
她跟陆止森的婚礼?
简直荒唐到了极致。
陆家既然反对她跟他,就不可能会接受得了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她跟陆止森结婚?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假的,并不存在任何真正的关系,他们之间本来就淡得如水,毫无感情交集,怎么可能会有婚礼?
“说实话。”望着她变化的脸蛋,陆止森嗤笑,有点咬牙切齿的道,“我也很希望,这是一件愚弄我们的一个谎话,但事实上,盛夏,这是真的。”
“”
“婚礼确实已经在操办了,我已经确认过了。”陆家,是真的打算要让他们结婚,而且是在毫无商量的前提下,他跟她都没有任何表态的情况里,陆家已经让人在操办婚礼。
盛夏仿佛如遭雷击,半响仍然很难消化,“理理由呢?”
既然陆家在那些事情暴露出来之后是不能接受她的,现在却又让她跟陆止森结婚的理由是什么?
陆止森冷笑,“我也很想知道,理由是什么。”
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毫无缘由的,来得这么突然,他同样的也是难以接受,而他跟她都很清楚,他们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更别谈结婚这种令人贻笑大方的事。
“我跟你都没答应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什么婚礼!我不同意!”盛夏抿唇,精神都绷紧了,毫无余地的道,“我不同意什么婚礼!也不同意嫁进陆家!”
陆止森皱眉,“这种事情,不是你不同意,就能取消的。”
“”
“而我是陆家的人,有陆家人的血,如果我想继续待在海城继承陆家的家业,是没有立场反驳让他们打消念头的。”
在陆家。虽然他是未来的继承人,可眼下,他却处处被动得很。
何况,他的周围,还有一群对他虎视眈眈的叔叔。
盛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眸一凛,咬唇道,“带我去陆家,我去跟他们说清楚!”
婚礼绝对不能举行,况且这是在没有经过她跟陆止森同意的情况下就决定的事,更是难以接受消化,说什么,她都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因为,实在太荒唐!
对于她的要求,陆止森没有阻止。
只是看着她的眼神,闪烁着异样,他蓦然低笑一声,“也许跟你结婚,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什么意思?”盛夏都感觉自己像吃了苍蝇一样,然而看他还有心情笑得出来,就半是气恼半是憋屈,“别忘了,你喜欢的是白菁曼,心心念念了她十多年,别说什么跟我结婚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话,跟你结婚,我很难接受。”
如果跟他结婚这种事是玩笑,那么,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陆止森敛去神情,没再多说什么,迈开步伐既走,“今天晚上爷爷跟妈受邀参加一个晚宴,地点在鼎盛酒店。我们现在过去刚好赶上,但愿,你真能说服他们”
虽然,说服的可能性好像很低。
而且,他还没有告诉盛夏的是,他们之所以会这么突然的被安排结婚这种事,全是因为慕淮南的要求。
是慕淮南让曼曼去了陆家,把这件事告诉陆家的人,为防止事情的真实性,陆家人还特意跟慕淮南求证过,慕淮南自己亲口说的,希望他能跟盛夏的婚约继续履行,最好,他们的婚礼能早点到来。
说早点到来,还确实是很早,居然一周后就是他们的婚礼。
陆家人到底对慕淮南有多马首是瞻?
因为他的一句话,原本对盛夏嗤之以鼻的厌恶态度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么迫不及待的立刻准备他们的婚礼
晚上八点左右,鼎盛酒店。
奢华的酒店装潢得繁华至极,酒店的第三层,正在举行着一场好不热闹的宴会。
在来到这里之前,为了防止还没进入酒店就被人赶出去的后果,陆止森先带了盛夏换了一套合适参加宴会的礼服和高跟鞋,打扮得合适得体,两个人这才一同走进宴会大门。
还未找到陆家的人,刚迈步进宴会大门时,不期然的,反而与一个长相优雅深沉的男人对峙而上。
是慕淮南。
他身着手工剪裁的黑色晚礼服,优雅而从容的站在他们面前不远,身边挽着他手臂的,是美丽大方堪称跟他郎才女貌的白菁曼
看见他们,陆止森跟盛夏同为怔愣。
☆、第058章 为了她,即便是多么不合乎常理甚至是疯狂的
好像并不意外他们此刻出现在这里,慕淮南没有什么表示,手里端着盛着红色液体的酒杯,就那么站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透过温馨迤逦而充斥着华贵的灯光,定定地注视着站在宴会大门口的两人。
几人的目光在空间里隔着距离相对。
是白菁曼率先打破沉静,慢慢松开了挽着慕淮南的手臂,端着高脚杯朝径直来到陆止森跟前,“你们怎么来了。”
盛夏的视线从慕淮南的身上强迫自己收回,不愿多想此刻心底因再看见他而涌起的异样,抿了抿唇,对身边的陆止森道,“我去找陆爷爷跟陆伯母,你有空就过来。”
没有回答白菁曼一句话的意思,甚至没打算跟她说一句话,盛夏迈开了腿,越过众人即走。
在迈过慕淮南身侧的时候,她脚步微微的放缓了一秒钟,不过最终仍旧强迫着没让自己停下来,擦过他的肩膀,她凝神朝宴会中大步而去。
慕淮南没什么动静,哪怕是她从他身侧离开,他也只是微微敛了下神情,有条不紊的沉稳着。
只不过,在众人没有注意到他的眼底下,有一片淡淡的暗沉
看了看盛夏离开的身影,白菁曼微微挑眉,转回头来问陆止森,“你们找陆伯母跟陆爷爷?”
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她又道,“因为婚礼的事?”
“不然呢。”陆止森也收回目光,瞟着她,双手抄在裤兜里,洋溢着懒懒散散的嘲弄,“莫名其妙的被安排结婚,没有跟我们商量甚至是在我们两个当事人都没同意的情况下,一周后就要举行什么婚礼,真是让人感到讽刺。”
说出这番话时,他若有似无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不远的优雅深沉的男人。
因为是自己将慕淮南的话转达给陆家的人。却没有提前告知陆止森一声,听了他此刻明显讽刺的语言,白菁曼脸上有点尴尬。
沉吟了下,她说,“止森,没有先前告诉你一声是我不好”
“用不着道歉。”陆止森截断她的话,唇角噙着淡漠的弧度,“你毕竟是淮南哥的未婚妻,少跟我有什么接触比较好,免得让淮南哥或者其他人有什么误会。”
他拿着她以前对他说过的话堵回她。
白菁曼一僵。
自知是因她自己的关系,而导致了两个人之间的越来越远,何况上次在医院外面,她又对他说出那些决绝的语言中伤了他,此时此刻,两个人再这么面对面的站在一起,着实是说不出来的尴尬。
她咬了咬唇,垂下睫毛,“上次在医院外面,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够了。”陆止森面无表情地扫视她,“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多提,你用不着解释。”
她只不过是说出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已,并没有说错什么,他确实是比不过慕淮南,不论是在商业方面,权势方面,地位方面等等之类的,他基本没有一样能比得过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纵然,他是如此艰难的在努力着,努力的想达到她想要的一切。
可他终究不是慕淮南
英俊的脸色铁青着,陆止森毫无情绪地道,“我找妈跟爷爷有事,你们继续,不必因为我跟盛夏的到来而扰乱什么,说完了事情我就会带她离开。”
话落,迈开了几个步子,然而在越过她身侧的时候,他的脚步又倏然停下。
沉吟了一会儿,没有看身边美丽翩翩的女人,陆止森低眸,凝声,声音里有暗暗让人听不出的嘶哑,“现在这些,就是你要的吗。”
白菁曼震了震,听出他指的是他跟盛夏结婚的事。
偏开目光,半响咬了咬唇,在轻曼的音乐跟低笑着的人声里,她答,“是,也是淮南想要的。”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慕淮南会决定要让陆止森跟盛夏结婚,但在陆止森面前,她没法否认,这确实是她想要的结果。
“偏偏就一定是我么”陆止森嘲弄的笑,也不知道在嘲笑谁。
白菁曼踌躇着,“其实,盛夏也很不错,她的为人性格方面都很不错,跟你结婚,也许你们能”
“行了。”陆止森拔开了腿,淡淡的扔下一句话,“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会让我感到无比的讽刺。”
她知道他的心,却还试图着劝他爱上另外一个女人,简直可笑到荒唐至极。
白菁曼转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着,最终还是道,“我知道这些话由我说出来,确实是让人感到讽刺,但不论你现在怎么想,止森,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获得幸福。”
只是他的幸福,不是她能给的。
陆止森听到她的话,却没有停下来,在踱步越过慕淮南的身侧时,微微颔首淡漠的跟他打了声招呼,“淮南哥。”
慕淮南浅浅颔首,回之一礼。
没有任何交流,陆止森一身冷然地从他身侧离开,英俊的脸庞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打消了在一瞬间想要质问慕淮南做这一切到底是什么目的的冲动。
他跟慕淮南之间的差距还太远,在权势地位中就是这样,而他也没有跟慕淮南熟悉到可以去质问他的资格,即便是打碎了牙,他都必须按下想要质问慕淮南的冲动。
陆止森循着盛夏离开的方向寻去。
白菁曼走回慕淮南的身边,抬起睫毛望着跟前长相无俦的男人,犹豫了会,试探蹙眉道,“如果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止森跟盛小姐好像都不想结这个婚,如果你改变主意现在开口,陆家那边一定会撤销这次的婚礼。”
陆止森跟盛夏都不想结这个婚,是意料之中的。
慕淮南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垂眸淡淡的笑,眼皮下方是一片暗沉的阴霾,只见他菲薄的唇角轻扬,“已经决定的事,怎么能说改就改。”
白菁曼仍然难以理解,“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慕淮南掀起眼皮凝视她,璀璨的水晶吊灯下,他身躯挺拔而伟岸,身着纯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宛如西方笔致挺立的塑像,有股儿居高临下的睥睨感。
白菁曼对望他,觉得她是没有必要问的,然而心底终究太疑惑了,因为即便他跟盛夏无法再继续在一起,也着实没有必要这么强迫她跟陆止森这个她并不爱的男人结婚。
这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
抑制了好一会儿,她终归是道,“不惜会被他们排斥也要他们结婚,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可以对你说实话么。”慕淮南摇晃着酒杯的手停下,慢慢地看向她。
白菁曼一愣,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什么假话,只不过大多数的语言都比较随和平淡,贴切点来说就像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公式化,令人感不到什么直逼心底的激动。
听了他此刻认真的询问,随即高兴的笑了,她心底有种前所未有的欣喜,“当然可以。”
“我爱她。”
“”
将手中的酒杯放到经过的侍应生的托盘里,慕淮南双手袖在笔致的西装裤兜里,凝望着白菁曼僵下去的脸蛋,他淡淡而看不出情绪的道,“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不管是实际的,还是不实际的,即便别人眼中看起来多么不合乎常理甚至是疯狂的。”
爱这个字,从始至终,他好像都只会用在盛夏的身上。
慕淮南无声轻笑,唯有眼皮底下有一片无人可察的暗淡之色,“只不过,她恨我。”
那道恨是他们彼此都越不过去的坎。
从来,只要提起关于孩子方面,她的一句话,就能将他刺伤得伤痕累累,无比的挫败感令他满身想要将她占有的欲望击败得溃不成军,而那样的痛楚是常人无法体会的。
孩子在她眼里终究是个禁忌。
他也知道,那是造成她这两年来真正的心理疾病。
“既然不论怎么样都没办法在一起让她跟止森结婚,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在白菁曼无比复杂的眼神中,慕淮南却是轻飘飘不以为然暗沉的笑着道,“止森的家世在海城也是上等,把盛夏交给他,我很放心。”
最后这句话是违心的。
白菁曼双手微微攥了紧,说不出当慕淮南在她面前直言坦白他爱盛夏,令她是一种怎样翻江倒海的心情,只是觉得浑身有些冷,有些微微的颤抖,她也不明白,他口中盛夏恨他的原因是什么,才导致他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