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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萧总放心，我们会看着办的。”两个保镖应道。
沈墨却是一声冷笑。放心？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人怎么能放心得了？人已经死了，不说忏悔自责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里推卸责任。保证的时候，都是一万个放心，可真的出了事情，找谁说理去？
萧北怎么找来了两个这么不靠谱的人？
但现在也不能继续计较下去，不然如果这两人被认定为杀人罪，她和萧北也脱不了干系，因为这两人是萧北派来保护李家母女的。更何况，这种好机会一旦传出去，史蒂文那边怎么可能不妥善利用？叶诗雅那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一旦他们借题发挥，光是舆论都能压垮人。
“让你们报警，你们报警了么？”沈墨问道。
那个被沈墨扇了一耳光的人，显然心有怒气，不说话。另一人道：“报警了，但是警局那边还没有来消息，估计是没追到。”
“有可能换了车牌”，萧北道，“如果对方做事谨慎的话，是不可能让车牌暴露出来的。之前抓走李佳佳的时候用的车牌，很有可能是假的。或者再换一个假的，用h市的车牌，警局那些只看按图索骥的蠢货，跟本无从发现。
沈墨咬咬牙，暗恨道：“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叶诗雅。”
平时她们之间的小较量，沈墨已经决定不当回事儿了。觉得为了让叔叔在酒泉之下安息，也一定会善待叶诗雅。但现在，情况可是大不相同。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了，而是逼死了人。
叶诗雅难道就没想过，这样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受到如此刺激，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杀人、自杀，都有可能。李佳佳还那么小，才十几岁而已，她怎么忍心如此逼迫一个小姑娘，让一个小女孩儿承受这么多？这还是人做的事情么？
看着李太太倒在血泊中的样子，沈墨心里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当初若是让里太太在精神病院中，也不会有现在的下场吧？而且，是她害了她们母女俩。
之前沈墨觉得自己是帮忙，觉得自己对李天的遗孀已经仁至义尽，可是现在……原本想的帮忙，却把她们推进了地狱。
如果在李太太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她自杀而死，李佳佳或许能接受得了。毕竟那一阵子，那孩子已经被生活折磨得近乎冷血。可现在却是不同，她眼见着李佳佳的人生渐渐步入正轨，见她每天开开心心的上学、每天带着希望回家。
或许她妈妈仍旧听不懂她的话，或许她妈妈如同她的女儿一般需要照顾，但是她愿意担负这些。从之前见李佳佳那次、她看她妈妈的眼神，沈墨就知道，只要能看到妈妈乖乖的，李佳佳就很满足。
前一阵子李佳佳还发了短信给她，她说沈墨，我考了第一名。
在她已经完全脱离了过去的阴影，完全好好生活的时候，却是叶诗雅，毁了她的一切。而无论是李天还是方女士，都没有和叶诗雅有任何过结，李佳佳本不应该经受这些。只是因为和她扯上了关系……
李佳佳彻底变成了一个孤儿，全是因为她。
警察来了，记录了事故现场，因为沈墨和萧北是第一目击证人，所以自然也少不了要被带到警局去问话。这件事情的确和他们相关，沈墨和萧北并不想要避讳。保安还给警察提供了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但是沈墨和萧北没等警察去找那个的哥，就当场交代了当时的情况，说看到了有两个人在阳台喊这女人。
警察看了他们俩一眼，道：“姓名，职业。”
萧北道：“不是要随你们回警局正式做笔录吗？到警局再说。”
看萧北居然是有些命令的语气，这个问话的警员显然很不爽，刚要发作，却被一旁的人拉住了。一旁的人轻声提醒道：“你看他那身西装，应该比咱们一年的工资还多。咱们别得罪人，差不多得了。”
这人也发现了面前的傲慢年轻男人的确和普通人不同，因而道：“行了，你们四个，上车吧。还有，保安也跟来。”
“对了，谁住在他们家楼上楼下？这是一梯一户的房子是吧？没有对门是吧？”
这个警员又问道。
“楼下是他们俩。”沈墨指了指那两个保镖。
对两个男人住在一起这件事，警察显然觉得有些好奇，都看向这两人，用异样的眼光。
“我们是保镖，看什么看？”那个被沈墨打了耳光的于光辉道。
沈墨看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说什么。
警察问道：“楼上呢？谁是死者楼上？或者平时和死者比较熟悉的邻居？”
围观居民们都摇头，有人道：“这女人是个精神病，我之前见过她一次，她女儿和一个保姆推着她在花园里散步，身旁还跟了一个女人，四十左右。”
“那女人呢？那女人是谁？”警察又问道。
“我听她们家的保姆说过，是私人医生”，一个在小区里做工的保姆道，“你们别看这家只有母女俩，但是她们家很有钱的！”
其实一听到是精神病，警察已经在心底里判定为自杀了，但是一听到很有钱，又忽然觉得很奇怪。
“搬来的时候，就是母女俩吗？这房子是他们母女俩的？家里没有男人。”
“没有”，保姆道，“所以说这母女俩很有钱的，又请得起保姆、又请得起死人医生。她们家生活水平很高的，我每次和她家的保姆一起出去买菜，她家保姆净挑选有机的、贵的买。说是孩子在长身体，主人家吩咐的。”
“主人？主人家不是死者么？死者不是有精神病吗？”警察问道。
保姆也察觉出什么，道：“对啊，她不是精神病么？怎么吩咐啊？”
“行了，别问了”，沈墨道，“不是要做笔录么？我跟你们回去，你们就全都清楚了。”
“她家的保姆呢？”警察向沈墨点点头，但却还是扬声向人群道。
刚刚说话的那个保姆四下看了看，道：“没在这里。”
“记录好现场”，队长交代道，“先回警局。”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这小区里，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沈墨抬头看了眼那房子，如果当时萧北没有追过来的话，或许现在就是她和摇摇生活在其中。当时并不知道萧北追来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沈墨现在可以肯定，萧北追来，是好事。幸亏他当时追来了。
单身妈妈带孩子的确不容易，其实最辛苦的，并不是妈妈，而是生活在单亲家庭中的孩子。对生活在单亲家庭中的孩子而言，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全部。一旦这亲人去世了，在这个世界上，他将无依无靠。
随警察回警局，沈墨将李家母女的身份、自己和萧北的身份、之前在发生的那些事情、为什么让李家母女来到这里，都详细地交代了。那两个保镖是由另一个警察在做笔录，因为萧北交代了要如实说，最后两个笔录对照起来，没有什么出入，只是一个详细一个粗略、侧重点不同而已。
在加上沈墨的身份证，警察自然更确定了他们所说的真实性。
“哎……也是挺可怜的……”一个警察叹道，“妈妈自杀了，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其实也是一种解脱吧，不然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还要照顾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妈妈，生活也是很辛苦的。”
确定了李太太是自杀，警察们就此结案，未免一阵唏嘘。
沈墨道：“我怀疑对方是先绑走了保姆，从保姆那里拿走了门卡和钥匙，这才悄无声息入户的。可不可以调一下小区附近的路控，看看那辆面包车是从哪个方向开来的？然后再从开来的方向去找，或许能找到保姆。找到保姆，也许会抓住他们的一两个同伙。”
队长点头应下，道：“萧太太您别着急，我们会尽全力帮忙追捕的。”
沈墨怎么能不着急呢。即便知道对方就是叶诗雅，但是却也不知道叶诗雅将李佳佳抓走之后，会把李佳佳放在哪里。而且他们手中没有证据，更不可能直接带人去封了风雅。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叶诗雅犯罪的证据，而且一定要快。保姆身边，一定会有人看着，只要抓住了看着保姆的人，就不愁他们不把叶诗雅供出来。
叶诗雅又不是什么道儿上的大姐，哪有什么生死兄弟？估计还是从魏荣浩那里借来的人。
交给了警察去连夜排查，沈墨在警局中等着，心急如焚。
“萧太太，我们现在在查那个区域三点左右的全部路控，可能今晚都查不完，不如您二位先回酒店休息？”看到沈墨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一个警员道。
“还是等着吧”，沈墨道，“万一忽然有线索了呢。”
第424章 线索不容易查
未必需要全查完才能看到，或许在中间哪一条的时候就找到了呢。越快越好，越快，就越能保证李佳佳的安全，越能抓叶诗雅一个现行儿。
一直闭幕养神的萧北，忽然睁开眼睛，对那个正和他们说话的警员道：“李太跳楼的事情，消息传出去了么？”
警员摇摇头，道：“没有，因为涉及到萧先生和萧太太，上头儿压了下来。而且既然这是一个小小的自杀、不涉及到命案，其实是可报可不报的。
“报出去”，萧北道，“而且要快，要在明天天亮之前就报出去，我会派人把新闻的传播范围扩大。”
“哦……好，好的，我去安排。”警员有些迷糊，不知道萧北的意图，但是也没多啰嗦，很痛快地去办了。
不光是警员没明白萧北的意图，就连沈墨也没听明白。诧异的看向萧北，显然是在寻求解释。
可能是看到沈墨的熊猫眼比较心疼，这次萧北也没有和沈墨卖关子的意思，而是道：“叶诗雅应该是想要重翻李天的旧案，说你是为了爬上奥宇总经理的位置，故意扭曲了李天的死因，而且之后还对李佳佳和李太太进行了控制，让她们不敢站出来说实话。而说这些的前提，一定是李佳佳愿意帮他们。”
“不可能”，沈墨道，“李佳佳怎么可能愿意帮他们？”
“你是困得脑袋锈住了？”萧北道，“李佳佳自然不可能帮忙，这一点他们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们才用了这种方式，来逼迫李佳佳。李佳佳被他们绑走，不知道她妈妈是否安全，没办法，自然会听他们的。”
沈墨了然，点点头，心内暗道：“叶诗雅真卑鄙。”
“其实他们原本也应该连李太太一并绑走的，但是可能觉得那疯子不好掌控，而且李佳佳在看到她妈妈的情况下，反而不会就范。索性就不管这个疯子，把她扔在家里，反正她精神有问题，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如果他们带走了李太太，这种恶果就不会发生……现在，就让他们自己承受这一番恶果。”
“你的意思是……”沈墨已经明白了萧北刚刚那一番安排的意思，但是脑子真的如同锈住了一般，还是问道。
萧北看了她一眼，一脸嫌弃：“如果李佳佳知道她妈妈已经自杀了，还会帮叶诗雅她们么？还会出来指控你么？不可能。”
沈墨点点头，很是赞同萧北的意思。
一想到李太的死，心里就极其不舒服。原本只是想要做件好事、只是不忍心那么小的孩子就要变成事实上的孤儿，却没想到，事情居然演变成这样……
“我当时，真不该管她们母女的事”，沈墨道，“我以为是在帮忙，结果却害了人……”
萧北揉揉她的头，安慰道：“别瞎想了，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事儿。”
萧北的温柔，让沈墨原本满满自责，简直都要愧疚死的心，渐渐舒缓开来。他就是有这种神奇的魔力，能给人以最踏实的安定。
叶诗雅带着李佳佳回到了李天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她要让李佳佳知道，她不是坏人，她只是想要让小姑娘帮个忙而已。更何况当时的事情，她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清楚？或许真的是沈墨联合陆嘉逸一起做的缺德事呢？小孩子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实在不行就威逼利诱，还有不成功的道理？
此时的李佳佳，看着陈欣怡、看着叶诗雅，一脸怒气。
叶诗雅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孩子还挺有性格的。”
“你们这是擅闯民宅，你们并没有我家的钥匙，窍门而入，我要去报警、我要去告你们！”李佳佳道。
叶诗雅一声冷笑，道：“小姑娘，我们和你说尽了好话，你怎么就这么不给面子呢？你说说，你爸爸死了，沈墨去坐上了奥宇总经理的位置，难道不是她害了你爸爸么？你爸爸虽然死了，但是你还活着啊，你觉得你不给你爸报仇，他在九泉之下能瞑目么？老师没有交给你们做人要孝顺的道理？”
李佳佳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前一阵子的新闻我都看了，沈墨是陆氏的第二大股东，要比我爸爸在陆氏的地位重要得多了。要是沈墨真想要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根本不需要去害我爸爸，她自己和大股东提要求不就行了？有必要做那些事情吗？”
李佳佳很是瞧不上叶诗雅，甚至觉得叶诗雅有些蠢一般，讽刺道：“你自己听听，你和我说的都是什么原因啊。说我爸爸是为了给公司办事才死的，但是沈墨为了得到总经理的位置，和陆嘉逸串通一气，要压下陆氏的丑闻。为了不让我们母女说真话，就把我们放到h市软禁起来……呵……说故事都没有你这么说的。”
叶诗雅已经被这个小孩子的轻蔑彻底激怒了，怒视着李佳佳，道：“小小年纪，脾气倒不小。好啊，你不是要帮着沈墨么？你不是有性格么？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你可别忘了，你那个有精神病的妈妈，还在我手上呢。”
“你们把我妈妈怎么了？我妈妈现在在哪儿？”李佳佳着急起来。
叶诗雅心内暗笑，再聪明再有胆量，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一个小孩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我不用把她怎么样啊”，叶诗雅笑道，“我只要用几个壮硕魁梧的兄弟看着她，偶尔吓唬吓唬她就行了。哎……也不知道精神病患者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的，你说如果她看到那些光着膀子的男人在眼前走，是会觉得好玩儿呢，还是会觉得人家要糟蹋她呢？或者是觉得好玩儿，扑到人家身上让人去糟蹋她呢？”
“你无耻！”李佳佳大骂道，“居然对一个病人下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哎？小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叶诗雅道，“我没有对你妈妈下手啊，只是因为你不在家，我派人去保护她而已。你看，你不在家、你家保姆也不在家……啧啧，你妈妈该有多孤独啊。”
李佳佳向凑到她面前的叶诗雅吐了口口水：“呸！恶心！给沈墨提鞋都不配！”
“啪！”气得叶诗雅一巴掌打在了李佳佳的脸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佳佳咬牙，狠狠看向叶诗雅。
看到这个一直趾高气昂的小姑娘被她给激怒了，叶诗雅心里总算好受一点儿。不然连一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的滋味儿可是不好受。
“你说吧”，叶诗雅坐在沙发上，曼然道，“你是想要快点儿见到你妈妈、自己去保护她呢，还是让我派去的人好好疼她？”
见李佳佳的气焰弱了下来，看起来的确是在想事情的样子，叶诗雅总算放心了些。
这小姑娘的确不好对付，都快天亮了，忽悠她几个小时，不拿出吓唬她的筹码来，是说什么也不肯上套儿的。可是这本事其实也没有多大，还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么？也真是够可笑的，她居然和一个小姑娘较量了这么久。
如果被家族的列祖列宗知道，会骂她不顾自身身份的吧？
可是没办法了，谁让她有比维护身份尊严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也不催促李佳佳，而是给她足够的思考时间，等着她的反应。
李佳佳足足思考了半个小时，最终才看向叶诗雅。
叶诗雅冷笑道：“你啊……就是个贱骨头。给你阳关路你不走，非要走独木桥。你说说，刚刚咱们和和气气的解决了，多好？你帮我说出事情的真相，我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和你妈妈过下半辈子的了。但是现在好了，钱呢，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因为我派人照顾你妈妈，也是需要付给人家工钱的。”
李佳佳纠正道：“不是我帮你说出真相，而是我帮你撒谎。”
看到这小丫头如此平静的面容，叶诗雅竟然觉得脊背发凉。这哪里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的样子？即便是大人，也未必能有她这样的气度吧？果然哪，不正常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就是比人家早熟。就像沈墨，从小就没爸没妈的野孩子，净想些外门儿邪道、魅惑人心的把戏。
“是真相还是撒谎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做不做？”叶诗雅道，“我可告诉你，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耗着。你要是同意，明天一早我就召开新闻发布会。你要是不同意……呵呵，那可怎么办呢？我只能让你这些叔叔陪你了，我是没有时间。”
叶诗雅说着，指了指身后那些色眯眯看着李佳佳的小混混。
李佳佳也不害怕，只是道：“明天早晨我按照你的说法去做了，完事之后，你就能送我回家么？”
“当然了”，叶诗雅道，“不然我留着你干什么？我还年轻，我可不想养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精神病的女儿。”
李佳佳痛快道：“好，那你快一点儿安排，我还要回去上课呢，不能落下太多课程。”
“小姑娘还挺能装的……呵呵……长大也是一个祸害人的贱坯子。”叶诗雅低估一声。
但是李佳佳已经闭上了眼睛，就像是没有听到叶诗雅的话似的。只觉得这女人，是一个比她妈妈还有问题的、更严重的精神病患者。
第425章 奇迹性的反转
h市警局中，快天亮了，警方才从监控中找到了线索。是在菜市场附近的一条小路上，看到那辆面包车从中开了出来。而在此之前，监控只是能看到那边绿化带中隐约有人影而已。
沈墨让人调了这一段的所有监控，发现在这两面包车开出之前，有一辆黑色的本田开向了另一方向。
“就是这辆车”，沈墨道，“查一下这辆车去往的方向。”
警局显然也发现了问题，立刻查找这一辆车留下的所有影像记录。因为知道了具体出发路段，且周围没有失去监控的地方，追踪的倒也快。只是一直跟着这辆车行走的路段查找，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