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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根据萧北查到的地址，找到一家电子公司。好在这家公司周六不休息，萧北很快便问到了高寒儿子汪洋的楼层。但是前台不让他们进去，只说给他们通传。沈墨觉得，这还是萧北出卖色相的结果呢。
当然，萧北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问了前台小妹几个问题而已。但是以萧北的长相，只要这张脸摆在这里，那就是红果果的色诱。毕竟谁的眼睛也不是瞎的。
不多时，汪洋出了电梯。沈墨见这人长得并不如何突出，显然和他妈妈的样子差的太多了。
从高寒的照片上看，她绝对是那个年代里万里挑一的美女，即便是陆伯母和她比起来，若是但从长相上说，那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们找我，有事？”汪洋打量着他们两个，尤其是萧北。问话的态度还算友善。
也是，谁也不是瞎子，谁也不是傻子，看到萧北如此衣着气度，自然知道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了。
“我婶婶是你母亲高寒的朋友，但是因为出国，就和你母亲失了联系。最近她身体不太好，想要见一见老朋友。方便的话，你告诉我你们家的地址怎么走。”萧北说得还算客气。
沈墨还第一次听见萧北对陌生人用这种还算客气的语气说话。看来，萧北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远比她认为得还要重视。为什么？总不会是涉及到什么萧氏内部的权力分割吧？但实际上，萧北并不在意萧氏的权力，他反而觉得这是一种束缚。
所以，解释就只有一种，那就是，其实在萧北的心底里，他是很重视萧玉山的。只是不不会用言语来表达，也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只能抓住了萧玉山在意的这一件事，想要做好。
“这……不太方便吧？”汪洋的警惕性很高，道，“二位一看便是大富大贵之人，我母亲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家庭妇女一个，怎么可能结交到您们这种富贵人家？我看是你们搞错了。”
沈墨也不和他啰嗦，直接拿出照片来，给汪洋，道：“你看看，这照片上的人，是你母亲吧？”
汪洋看了，道：“应该是。虽说和现在看起来不太像，但是和我印象中，她年轻的时候倒是挺像的。”
不知道为什么，沈墨听汪洋说话的态度，总觉得他对他的母亲其实并不好。听起来，好像很生疏的样子。什么叫应该是？难道你自己的母亲你都认不出来？而且你家里，就没有你母亲的旧照片吗？可见你是对你母亲多不关心？
“这照片就是婶婶给我们的，而且我们也去过了五年前你们家住的地方，邻居说，你母亲和你搬到这里来了。”沈墨道。
“啊，是，是这么回事”，汪洋道，“我父亲死后，她就非要过来和我一起住，没办法，只好让她过来……这样吧，看起来你们好像真的对我母亲很了解的样子，你们如果想见，我可以让你们见一见。”
“只是现在应该就我母亲一个人在家，你们两个去，实在不方便。我老婆和闺蜜逛街去了，我打电话给她，问问她什么时候能到家。等她到家了，你们再去，这样可以吧？”
沈墨点点头。
汪洋打电话给他老婆，哎呦，那叫一个妻管严啊！听得沈墨就差抚额长叹了。
“干嘛啊？那老太太怎么这么多事儿啊！还让不让人消停了？我为什么出来逛街你还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愿意大周末的出来走啊？你以为我不想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啊？你看看人家，哪个人放假不是在家里休息着，就我，不得不被逼出来，像是个没家的流浪汉似的！”
“啊，我出来了，还得为了她的一件事儿就回去，是吧？我回去干什么啊？回去看她那张晦气的脸啊？”
“哎呦，欢欢，这不是有事儿嘛”，汪洋转过去，走了几步，低声道，“你放心，过一阵子，等她身体好一点儿了，我一定把她赶走。就我们两个人过二人世界，好不好？”
沈墨听着，真的有一种想要一拳头招呼到他脸上的冲动！
这人怎么这样？还能算得上是人么？
但还是正事要紧，一定要快点儿找到高寒才行。
沈墨不由得看了看手上的照片，那个一笑绝对倾国倾城的女人、那个让萧玉山至今难以忘怀的女人，怎么会落得今天的下场的？
即便没有看到高寒，沈墨也能想象得到，她现在过得该有多惨。丈夫去世了，显然她自己又没有工作。儿子也不孝顺……这些糟心的事情，都够她衰老十岁的了。更何况，看起来生活条件也不是很好。
汪洋在经过了好一番安抚之后，才把他的宝贝媳妇儿给劝说好了。回身，又人模人样的对他们道：“已经联系好了，我太太八点前一定回家。这样，你们先出去转转，刚好那时候我也下班了，你们可以直接去我家。”
八点前？
沈墨看了一下腕表，完全不可思议。他的意思是……晚上八点？因为不可能是和i早晨八点，早晨八点已经过了。
八点前一定回家，这还叫联系好了？这不明摆着事没搞定吗？
但是看到他说得如此淡定的样子，沈墨也懒得拆穿他。毕竟没有这个必要。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管不着。
看萧北的意思，也是懒得搭理他。
“好，那有劳你了”，沈墨道，“方便留个电话给我吗？到时候好联系。”
“可以、”汪洋倒是很痛快。
和萧北出了这个小电子公司，两人就没事情做了。现在才下午两点而已，距离晚上八点还有几个小时呢。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沈墨可以提出她的建议了——
“我们去看看李佳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沈墨道。
萧北点点头，闷头儿去开车。
到了车上，这才道：“其实不愿意回那个地方。一回到那里，就能想到你这女人，当初是怎么骗我的。”
“啧，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呢？过程很重要吗？重要的是结果，结果我不是嫁给你了么？所以这完全就是好事多磨……怎么这么不懂浪漫……你应该把那时候的事情，当做美好的回忆，明白么？”
“呵呵……”萧北笑了笑。
听到萧北这笑声，沈墨别提有多心虚了。
她自己也知道，她刚刚的话，完全就是强词夺理啊。什么美好的回忆？那明摆着就是诓骗与被诓骗嘛！不过……仔细回想起来，其实从那时候开始，萧北对她，就已经很不同了。那一次，自从萧北到h市之后，就一再退让。
在以后的日子中，她了解到，想要让萧北退让，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而那一次，萧北竟然在没有任何人要求的情况下，就这么给她开了个大恩。
响起当时的事情，萧北是闷闷不乐，但是沈墨却心情儿好的很。一路往第三小学那边开，甚至还哼起了歌儿。
第277章 让人无语的妻管严
再见到李佳佳，明显发现这孩子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这孩子现在没有之前那么暴躁了，戏台平和了不少。而且，脸上竟然有了笑容。沈墨看了，觉得这才是最大的欣慰。
但是李太的情况还是那样，疯疯癫癫的。只不过，也不像之前那么暴躁了，而只是傻而已。
因为快过年了，沈墨有给李佳佳，留了一些钱。李佳佳很是感激，再三推辞。
“拿着吧”，沈墨道，“我知道你们实际上不缺钱，但是你妈妈现在病还没好，等你妈妈病好了，你家的钱能取出来，你再还我也是一样的。”
“好，那算我问你借的。”李佳佳说着，这才肯接下这笔钱。
沈墨能看出这孩子的感激，只是这孩子不善言辞而已。离开的时候，李佳佳一直送她到楼下，但却是默默不语。看到她上车，只是不断挥手，目光片刻不离。
从后视镜里看到李佳佳的身影，沈墨一阵辛酸。从爸爸离世的那天起，她就不再是小孩子了。她妈妈疯掉之后，她身上所要扛着的重担就更多了。她不仅仅不再是个小孩子，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人，需要照顾病着的母亲的成年人。
“哎……”沈墨叹了一声，道，“可惜了这孩子。她原本也可以拥有不错的人生。”
必经李天大小还是个总经理，她家的经济条件还不错。可是现在……
“未见得是坏事”，萧北道，“人每一处所经历的，最后都会变成自己身上的印记。这孩子身上的印记，显然要比别人重得多。以后会成大事的。”
“女孩子家，要什么成大事？”沈墨道，“每个女孩子在如此的年幼的时候，所希望的不过是长成美美的样子，遇见一个疼爱自己的人，有一场浪漫的婚礼、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被疼爱、被珍惜，如此幸福的过一辈子罢了。谁想要成什么大事呢？”
“所有事业上的女强人，实际上都是不幸的女人，被逼出来的罢了”，沈墨道，“就像你说的，这些她所经历的事情，变成了她身上的印记，促使她活成了，原本他不应该活成的样子……”
沈墨说的颇有感触，几乎是感同身受。
的确，这是因为，这些都是她自己的经历。
年幼的时候，她怎么会想到，自己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女强人，独当一面？听起来八面威风，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萧北看了陷入自己情绪中的沈墨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但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不管现在是不是沈墨最初想要活成的样子，他知道，现在的沈墨，都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沈墨了。所以，沈墨是不愿意看到人心疼、同情的。她的自尊心使得她不愿意看到这些。
“你小时候有什么梦想？”萧北故作随意的问道，补充道，“除了嫁给陆嘉逸之外。”
沈墨笑笑，道：“你都说了是小时候了，小时候，哪有那么具体的想要嫁给某一个人的梦想？十二岁之前，我还没见过陆嘉逸呢。”
“那时候我的梦想……”沈墨陷入回忆中，道，“那时候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大提琴演奏家。可是家里出事之后，琴我是再也没碰过了。”
“大提琴？”萧北惊讶道。
他可从不知道这女人还会拉大提琴，而且还有要成为演奏家的梦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沈墨苦笑笑，道：“只是我现在，连拉琴的姿势都忘了。所以你说，所谓梦想又有什么意义？最终变成了幻想的时候，只是用来缅怀一下的而已。”
萧北很良师益友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别灰心。”
吓得沈墨好悬没从车上掉下去。好在车门是关得很严实的。一脸惊恐的看着萧北，意思是——你没事儿吧？
萧北居然能说出如此安慰人的话来，但……您这安慰，未免也太搞笑了一点儿吧？什么叫“别灰心”？难道我现在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能重新练琴？还能重新挑选职业、重新过我的人生？您可快别逗了！
况且就算有这个机会，我也不能要啊。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挺幸福的，孩子听话，老公么……也还算不错了，所以已经没有重头开始的必要。
“呵呵……呵呵……我谢谢您的鼓励啊。”沈墨尴尬笑道。
“不用谢，应该的。”萧北又道。
沈墨看到他那一本正经，而且还有些深沉的样子，真的是……不行了，她需要平静一下。不然真的会止不住笑抽过去。
即便到李佳佳这里转悠了一圈儿，时间也还早。他们也不想让人认为太着急，所以并未提前给汪洋打电话，而是在h市里瞎转悠。找了家看起来还不错的意大利餐厅用了晚餐，一直拖到晚上七点，出了餐厅的时候，才给汪洋打了电话过去。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在加班，我帮你们打电话问问我老婆，看看她回去了没有。”汪洋道。
隔着电话，沈墨都能感觉到让人无语的窝囊。
其实这样窝囊的男人，对女人来说反而不是好事。至少如果萧北忽然变成一个妻管严的话，首先接受不了的，一定是她自己。
足足等了十五分钟，才等到了汪洋的回话：“不好意思啊，我老婆和闺蜜在吃晚饭呢，可能还要晚一点才能回去。不过也不会太晚，她说九点前一定到家的。”
“九点？”沈墨已经彻底无语了！
九点钟，还不算太晚？呵呵……这神逻辑，也真是让人醉了！
萧北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完全没在意她和汪洋的交谈。以至于她想要问问萧北的意见都不行。
“那你什么时候能下班？”沈墨问道。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知道加班到什么时候呢，可能要通宵呢”，汪洋的语气很是抱歉，“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赶回去的。这样吧，您再等等，如果九点钟我老婆还没到家的话，我帮您催一下，您看这样可以吗？”
“呵呵……呵呵……”沈墨真是出了尴尬的笑笑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反映了。
九点钟没到家，还要再催催……
“行，那可真是麻烦你了。汪先生，您可真是爱老婆啊。呵呵……”讽刺了一声就气氛的挂断了电话。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老婆面前简直是孙子。当然，如果但只是这样的话，这是完全没什么不妥当的。问题是，在老妈的面前，他一定是个祖宗。不用看，沈墨也能猜得出来。
但是萧北依旧闭目养神，好像这事情完全和他无关一样。
就在她放下电话，看着萧北不爽，要把所有的不满都撒在萧北身上的时候……忽然看到萧北起身，拿起手机来翻看着什么。
“你要干嘛啊？”沈墨问道。
“先打电话定个酒店”，萧北看着她，坏笑一声，“要间浪漫总统套，怎么样？”
沈墨扶额！
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人家还有这心思呢？
或许今天晚上，这人咱们都见不到呢。
“随你吧……”沈墨也真是觉得心累。
学着萧北的样子，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懒得搭理这世界的一切。
然后……就听到这小子真的打电话订房了。
“嗯，对，布置最浪漫的房间”，萧北道，“好，可以，就这间。我性萧。”
听到萧北挂断电话，沈墨总算抬眼看了他一眼，一脸的嫌弃。
但是萧北却伸出手来，捂住了她的眼睛，道：“养养神，免得晚上没有精神。”
“呵呵……呵呵……”沈墨觉得，今天的所有事情，似乎除了苦笑之外，没有任何更合适的反映了。
等到八点半，又耐着性子给汪洋打电话。总算听到的不是拖延之语了，而是听到汪道：“我老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这样，我把你们的电话给我老婆，等她到家了，会给你打电话。”
“行。”沈墨道。
反正是她的电话号码，又不是萧北的。
这两口子，也真是醉了……因为，接到汪洋老婆电话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就简短的几个字：“家里有人，你们来吧。”
“在哪儿？”沈墨问道。
“汪洋没告诉你吗？”电话那头的女人很没好气儿，自己嘀咕道，“真他妈的麻烦……一刻也不让人消停……”
“你等着吧，我把地址短信给你。”
“行。”这时候，沈墨哪有心思和她一般计较？
挂断电话，又等了十分钟，短信才发过来。就不信编辑一个短信需要这么长时间，估计是这十分钟里，这女人都在抱怨。
和萧北根据导航，找到了王洋家。
这是一个经济适用小区，虽说是新小区，但是环境并不算好。也没什么门禁保安之类的。而且从窗户大小上看来，全部都是小户型。
找到五单元三零一，敲响了房门。
其实，沈墨是有些害怕见到高寒的。并不是说这老太太本身有多么可怕，而只是不想看到一个美好的东西破灭。
照片上的高寒，多美……
“进来吧。”女人开了门，看都没看他们，就转身回了房间。
看到老太太自己在小小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沙发旁，有一张简陋的单人床。
沈墨看到。这屋子虽说是很小的两居室，但环境还是可以的。只是为何要在客厅上弄出这么一张床来？难道是给老太太的？
第278章 美人迟暮真可悲
“你们是……”老人站起来。
不过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但是看起来行动已经不太方便了。而且样貌……实在和年轻的时候相差太多。
虽说并未年老发福，而是很瘦削。但是正因为瘦削，已经完全没了往日里的轮廓，只有那一双眼睛和鼻子的样子，能看出的些许就日里的风采。能够看出，她年轻的时候，的确是个美人儿。
沈墨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又仔细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不过才五十多岁，却已经身形有些佝偻的老妇人。很不幸的确定，面前的这个老妇人，的确就是萧玉山心心念念的故人。
“您是高寒女士吗？”但还是问道。
“对，我是……你们是……”老太太应了一声，还是很诧异他们的身份。
沈墨看了萧北一眼，道：“您觉得，我们会是谁呢……”
高老太得到了沈墨的提示，开始仔细的看着萧北。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
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哽咽道：“你爸爸，他还好吧？”
“那不是我父亲，而是我叔叔”，萧北道，“叔叔很好，只是有时候难免回想起你。”
“想我……想我做什么……”高老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地决堤了。
沈墨和萧北也不说话，而是等她哭完。边等她哭，边用手机编辑了一个消息给萧北——要不要带她回去？我的意思是，还是不要带她去见叔叔了。这种情况下，相见不如不见吧。
但是萧北思量半晌后，却直接开口对高老太道：“叔叔很想要见您一面，所以我们想要带您去见见他。”
高老太压抑着哭泣，却仍旧哭得很厉害，道：“我不去见他……我这个样子，我怎么去见他……”
“您现在也挺好的”，沈墨道，“况且叔叔也老了啊，又不是只有您一个人会老。”
既然萧北决定了要把人带回去，她也就只能帮着忽悠了。这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是，在这个可怜的老人面前，她还能说些什么？难道说，我也支持你，你的决定是对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就不应该去见他？
“是，我太太说的没错。”萧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