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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院落中其他的一切都成了他们彼此的布景。
齐清儿强忍住内心的绞痛。
努力让表情放松,然手指已然收紧。
她怎么能不明白,祁王说这话之前早就做了准备,至少是心理准备。
“那璟雯不妨再试一下,我现在就可以拟告示!”轩王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将长袖高高捋起,已经做好了要写字的准备。
皋璟雯立刻让灵儿去书房准备笔墨纸砚。
轩王则迫不及待地领先往皋璟雯的书房中走去,皋璟雯扭头看了看齐清儿,见其安然坐着,也紧随轩王去了。
剩下的蓉王,两眼在祁王身上瞟了瞟,又在齐清儿身上瞟了瞟。
这两个人于蓉王来说都比较陌生的。
索性呵呵陪笑了两下,早早说了几句告辞的话,也跟着皋璟雯的脚步去了。
轩王到了书房,直奔书案,大气的写下了悬赏千两黄金的告示。
院落中,此时只剩下祁王和齐清儿。
婢女中也只有竹婉在一旁伺候。
冬末的风,很是酸涩,它吹红了院落中彼此二人的双眸。
双目忍不住的湿润,齐清儿反倒怪罪自己,眼睛中浸满了泪水,连祁王的面容都看不清楚。
不觉中,她缓身站起。
祁王也站起身,一步一步向齐清儿靠近。
竹婉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她默不作声地退让到一旁,走到院落的出口处向外面的抄手游廊中张望着。
齐清儿垂目站着,她清清楚楚地嗅到面前越来越浓的檀香味。
微抬起头,眼前是祁王通红的桃花眼。
靠地这样近,齐清儿几乎能数清那里面有多少根红血丝。
“你瘦了。。。。。。”齐清儿杏眼游走在祁王的双目之间,道。
祁王的桃花眼上,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彼时,似乎呼吸都让他感到疼痛,声音有些沧桑,他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每一个字都咬得这样清楚。
齐清儿眼眸中浮出疑惑之感,“无解之毒,到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实在不必为我……”伤心么?齐清儿终是没能说得出口。
她轻轻斜身转体,不愿让祁王看见她眼中的泪花。
这时耳边吹来祁王湿热的口吻,“悬赏求医不过是让某人能正当的重回京城。”
他说的是严颂么?
齐清儿心中似被人用手拨动了一般,扭头对上祁王的双眸,良久,方道:“是他吗?”
祁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佛过齐清儿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个热吻,“璟雯很快就会将告示贴出去,过两天你就知道了。”他顿了顿,用手掌托住齐清儿的脸,大拇指在齐清儿的嘴角摩擦,继续深沉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重复了这句话。
齐清儿看不见祁王眼底的情绪,祁王的最后一句话却深深的扎进了她的脑海中。
杏眼从祁王的脸上滑过。
那双眼睛下面的乌青使得他的眼睛看上去更加的深邃。
她想了想,没再追问到底是谁要回京,以及那个要回京城的人和她的生命又有什么关系。
等死的准备都已经准备好了,还在乎这两天等待这个人的出现么?
齐清儿挤出一个笑容,望了一眼空荡的院落。
皋璟雯他们去拟告示,也该回来了。
挪步往后推了一步,道:“璟雯他们该回来了,你我还是保持距离的比较好。”
谁料手臂却被祁王牢牢地抓在手中,一股灼热从手腕处直递胸口。
“别这样……”齐清儿心跳加速。
心跳的波动中带着丝丝缓缓的痛。
祁王抓着不放,他的也在颤抖。
“殿下,姑娘,前院张公公到访。公主他们已经过去了,请殿下和姑娘也一并过去。”竹婉匆匆从院落外走了进来,半垂着脸道。
齐清儿费力地将手腕从祁王手中抽出。
然后诧异地看着竹婉,“张公公到访,皇子公主过去就可以了,我为何要过去?”
祁王也觉不解,同样看着竹婉。
竹婉道:“张公公指明要姑娘前去接旨。”
“接旨?”齐清儿更加诧异。
她这样一个庶民能接什么旨?难道是她救护公主有功,陛下赏赐?
齐清儿脑中晃过皋帝在永延宫时看着她的眼神,心中就暗暗的不安。希望就真的只是赏赐吧!
她伸过一只手搭在竹婉手臂上,然后和祁王稍稍对视了一眼。
几人纷纷往前院中走去。
因着齐清儿的身体虚弱,走走停停,到前院的时候,那里的皇子公主们已经统统跪倒在地。
张公公手里拿着一个明晃晃的黄色圣旨。
见到齐清儿到了,方做出要打开的手势。
皋璟雯仰头瞧着齐清儿刚到,忙说:“快跪下。”
齐清儿在竹婉的扶持下,准备跪在众人的后头,却听到张公公的一声咳嗽。
似是故意咳给齐清儿的听的。
齐清儿不由分的往张公公的方向望去。
张公公拿眼睛指了指靠前的空地,意思让齐清儿过去跪着。
齐清儿一时蒙了。
那是一府之主皋璟雯应该跪的地方,她有何德何能能跪在那里。
垂目时,又见皋璟雯不停的使眼色。
似乎她今日是必须跪在最前头。
倚着竹婉的手臂,齐清儿从最后面走到了最前面,然后跪下了。
张公公阴阳不协调的一笑,然后妥妥地摊开手里的圣旨,齐清儿直感尖尖的嗓音从头顶贯穿而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八章,永安郡主
“嬅氏嬅雨,护公主有功,政治憨厚,敢为义节,慈爱忠义,故即日册封为永安郡主,以彰淑德!”
齐清儿顿时觉得晕眩。
从此她便是郡主了么?永安?皋帝也知她是将死之人,现在册封总好过死后追封吧!
张公公阴阳怪气的笑着。
齐清儿叩头谢恩后,方起身,结果张公公手里沉甸甸几乎能嗅到死亡的味道的圣旨。
她身后的皇子公主们也纷纷站起。
却无一人为此而感到高兴。
皋帝所封的永安二字,已然是彻底的给齐清儿的生命画上了句号。
张公公继续阴笑,他上前一步走到齐清儿跟前,道:“永安郡主,陛下顾念郡主身体不适,故免去了册封大礼,郡主也可在府上安心歇息。”
“多谢张公公。”齐清儿手里握着圣旨,略略福了福。
张公公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公主府。
看他的背影,似乎也在说这样的郡主身份不过是给齐清儿死后多一个颜面而已,在或者让齐清儿在临死之前能够高兴高兴吧。
皋璟雯等人纷纷站起。
无一人脸上挂着笑容,大家都原地站着。
只有蓉王怪气的笑了两声,道:“嬅雨姑娘日后便是郡主了,恭喜啊……”
蓉王话音未落,轩王就用胳膊肘狠狠地捅了一下蓉王的腰。
蓉王突然受力,跳起来惊呼。
皋璟雯双眼从齐清儿手里的圣旨上微微瞟过,然后对着轩王大声道:“千金告示呢,还不赶紧拿来贴出去!”
“一份怎么够,找几个会写字的婢女过来多抄录几份,等我盖了章,再贴出去,必须贴满街头巷尾。”轩王边说边横扫着院落,似乎看一下就能找出会写字的婢女似的。
祁王只字未语,在那如同黑宝石的双眸当中只映了齐清儿的身影。
齐清儿握着沉沉的圣旨,只觉脚下特别的沉重。
然后胸口一阵翻云覆雨的绞痛,嘴巴里满是血腥气。
在她自己发现之前,已经一口鲜血喷在了石阶上面。
手里的圣旨也跟着滑落在了地上。
她仰面朝天,身子像云一样轻,完全感觉不到身下坚硬的地面,就像完全失去了痛觉一般。
胸口也再感觉不到疼痛。
眼睛里面有一条细细的光,那道光里有好几张面孔,皋璟雯的,轩王的,蓉王的,还有那遥不可及的祁王的脸。
他们都在说话,说什么齐清儿却听不见。
她此时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那种。。。。。。没有心跳的呼吸。
很快,最后一道细细的光也消失了。
伴随着呼吸一同消失。
……
祁王不顾一切地拨开所有人,从皋璟雯怀中抱起齐清儿,并呵斥道:“将现有的告示统统贴出去,现在就贴!”
皋璟雯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只身往书房冲去。
而轩王和蓉王却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反应过来。
谁都没有办法相信,他们所见的祁王,竟是个会嘶喊有感情的热血之人。
半饷,轩王看着祁王抱着齐清儿的身影消失在墙角,方转身对着蓉王道:“去书房,看看璟雯那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蓉王小鸡啄米的点头,刚走两步,见轩王没跟上来,道:“俊桉哥哥不一起过去么?”
轩王继续看着祁王消失的方向,道:“你过去吧,我去看看嬅雨。”说着就往暖阁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祁王将齐清儿平躺于暖榻上。
双手紧紧握着她苍白无色的素手,然后伸出二指抵在齐清儿的手腕处。
她的呼吸几乎看不见任何起伏。
好在心率仍在,只是十分不稳。
祁王反手握起齐清儿的手,放到自己的眉间,默默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清儿……”
暖阁外轩王被竹婉拦下,“轩王殿下,永安郡主现下十分疲惫,请殿下改日再来。”
轩王哪里听得进竹婉的话。
他眼看着祁王抱着齐清儿进去,竹婉又故意将他拦在了门外,这让他更加不解祁王对齐清儿的关切。
就像上次在蓉王府。
齐清儿落水,祁王比谁都跳得快。
那时,轩王心中就存了芥蒂。
他剥开竹婉的手,扬声道:“正是因为郡主身体有恙,本王才要进去看看。”
竹婉不让,重新把手打开,“殿下,请改日再来!”
轩王来了火气,细长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本王的路你也敢拦,让开!”
说着掏出折扇打在了竹婉的肩膀上。
竹婉不能展现她自己的功力,只能装作吃痛,装作被动的斜身让开,然后惊呼,“殿下不可。。。。。。”
话音未落。
轩王已经踏进了暖阁,直奔齐清儿的卧房。
可他却没看到祁王的身影,只有齐清儿单薄的身形轻轻地躺在暖榻上。
从床沿上垂下来的红绸软帘,几乎挡住了齐清儿的全部身体。
只朦朦胧胧的瞧见她毫无血色的脸颊。
乌发沿着靠枕低垂,蜿蜒地一动不动地占满了半幅靠枕。
轩王慢慢向齐清儿靠近,却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这才意识端坐在案几旁的祁王。
侧头往祁王看去,“都说俊昇皇兄冷血无情,今日一见,我倒觉得并非如此。”
祁王缓缓从案几旁站起,一袭胧月色青衫长袍轻盈地从座椅上滑落。他往前走了两步,正视轩王的双目。
那双桃花眼如同一个火山湖,表面的平静掩盖了他内心的汹涌。
“难道你宁愿她躺在外面冰冷的石阶上吗?”祁王淡淡道。
“当然不愿意……”轩王不假思索地道,说完又用猜疑的眼神看着祁王,“那也用不着你抱着她回暖阁。”
语气中五分醋意,五分芥蒂。
祁王轻轻撇了一眼暖榻上的齐清儿,缓和了声音道:“或许皇弟现在该再去多拟写几分告示,会比站在这里和我治气的要好。”
轩王失笑,“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要赶我走么!好将这独处的时间给你和嬅雨么!”
轩王只站着不动,脸上也无多大表情。
他的眼神在轩王的双目之间挪动了两下,道:“独处?皇弟说笑了。她这样昏迷不醒,如何独处?”
说着祁王背过身去,继续道:“那我不防将这独处的时间留给皇弟了。”
道完便离开了暖阁。
轩王一时语塞,看着祁王走了之后才发现祁王并么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扭头看了看暖榻上命悬一线的齐清儿,他三两步跨过去,拉开红绸软帘心疼地看了看齐清儿。
随后也快步走出了暖阁。
不知为何祁王说的让他去拟告示的话,深刻地映在了他心里,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齐清儿有一丝苏醒的希望。
祁王走出了公主府,时下已近傍晚。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站在马车边的剑枫身边,“去沉香阁。”
剑枫不问缘由,亦不拖延时间。
立刻拉开车布请祁王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一跃而上。
祁王将手撑在膝盖上,对着剑枫道:“这时候他已经到沉香阁了吧?”
剑枫眉间略有疑惑,但很快理解了祁王的意思,道:“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九章,此生不允
马车飞快的向沉香阁驶去。
直到沉香阁后面的大院面前才停下。
祁王迅速地跃下马车,便听到大院里兵器碰撞的声响,以及厮打声,似是有人正兵戎相见。
大院的门虽然是大开着,但正对大门处有一道影壁,刚好挡住了祁王的视线,并不能瞧见院中的情况。
这是楚秦歌的住处,怎会传来厮打声?
祁王眉间微蹙,只稍有犹疑,起步踏进了大院当中。
院中高墙四起,一壁都是朱红色,配着墨绿色琉璃瓦,即便是在这黄昏的日头下,幕色近黑,却是依旧挡不住院落的大气,奢靡。
厮打声更加激烈。
丝毫没有因为祁王到来而终止的意思。
只见楚秦歌一身樱桃红酒金蝴蝶牡丹纹袍衣,在这样的暗暗的暮色下翻出异样的红色。
她手持着长剑,挡在一位绝美男子的身前。
男子左跨一步,她便也左跨一步,并挥动手中的长剑,虽无要伤害对方的意思,但每每出剑总是离对方的身体只差分毫。
男子毫不畏惧。
他紧紧握着尚未出鞘的软件,一边向大院的正门出逼近一边舞动剑鞘击开楚秦歌刺来的长剑。
短短几回合,男子又向正门处靠近几步。
楚秦歌亦是身体轻灵之人,武艺是女中绝顶,怎能轻易让男子离开,索性持剑直逼男子的喉咙。
绝美男子的三角眼中似有多日未眠的倦意,有一心想要走出大院,不愿再将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争执上面,一时未能注意楚秦歌竟下了狠手。
好在他反应迅速,在剑进封喉的时候,向后仰身。
锋利的长剑在绝美男子的正脸前呼啸划过。
祁王的双手也不禁在长袖下握紧,举步向大院中间走去,却被剑枫一把拦在了身前。
“殿下,他可是伤过您的人,还是让属下过去吧!再说我们刚来,并不知他们为何打起来,殿下这样过去,万一再伤了殿下。。。。。。”剑枫急急道,边说边将身躯往祁王的身前挪了挪。
祁王眼中闪过隐隐的烦躁,道:“我已说过,他伤我也是因为他不忍杀了我,再说那也是我心甘情愿让他伤的。你让开,我自有分寸,岂是任何人都能伤了本王的!”
剑枫却不愿走开,他从未见到祁王受过剑伤,更不用说朱砂掌了。
他也亲眼看着祁王如何自己疗伤,熬了几个日夜才将伤势缓和,眼下更是不能再看着祁王受伤了,即便是受伤的可能都不能有。
“殿下,八大江湖宗主严仪之子严颂的武艺和殿下的相比,虽然有差距,但他也差不了多少。殿下!”剑枫随性整个人挡在祁王面前。
祁王此时目中已然闪动着橘黄色的火光。
齐清儿性命堪忧,他再不愿见到严颂,眼下终究是要亲自将严颂送到齐清儿的面前。
更是没有时间考虑剑枫所忧虑的。
他抬起右手抵住剑枫的右肩,道:“此时除了本王,最焦急的就属他严颂了。你若知本王心意,就让到一边!”
剑枫看着祁王眼眸中的严峻火光。
身体不由分的让到了一边。
祁王一个箭步就闪到了楚秦歌一边,抬手抵在了楚秦歌的手腕处,顺手夺下了楚秦歌手中的剑。
“俊昇哥哥!”楚秦歌惊呼一声,整个人还未完全反应回来,已经被祁王推到了身后。
由于祁王速度太快,严颂霹砍过来的剑鞘眼看就要落在祁王的胸口。
这一瞬间,祁王和严颂的目光对视。
火与冰相融的时候,是会结成冰火,还是会燃烧成焰冰?
炽热与冰寒,试问这时间还有没有第三种温度?
祁王迅速的抬起一只手,夹住了霹砍过来的剑鞘,严颂也同时往回收力,剑鞘终在祁王心脏的毫米之外停止。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让我去公主府吗?”严颂愤怒地收剑入怀,脚下已经做了好要走出大院的准备。
祁王眨眼深吸一口气。
齐清儿有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如此在乎她是好还是不好?
但凡心怀爱情的人,谁没有贪念,更何况是祁王这样的凡人,他也巴不得齐清儿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不曾有浪迹天涯和严颂独处的十五年。
但微一转念,眼下不是他自私伤怀的时候。
“公主府不是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的!当初和清儿共谋刺杀纯净公主你竟是忘了?!”祁王单手负于身后。
严颂细微伤感的一笑,“清儿现在身受剧毒,我还在乎这些?!再说越国使臣早在年前就已经离开大煜朝,反回越国了。年前你不让我入京,其中缘由我尚可理解。但现在,清儿重病在床,连皋帝都赐了她永安这样的封号,你即已让我入京,也明知道只有我能救她,又何必拦着我不让我登门公主府!”
楚秦歌眼波微动,她早听祁王说过,没有等到公主府发出来的悬赏求医的告示绝不能给严颂放行。
她想到此处,再次握紧手里的长剑,就欲从严颂的后面拦住他的去路。
祁王伸手拦住了楚秦歌,对着严颂道:“那麻烦严公子一定到最近的街坊上取下悬赏求医的告示再去!”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