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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远远地,看到了山的尽头,真的是悬崖,真的是他们的亡命之路。
马儿不知凶险,只会受制于它的主人,此时正一路往前疾奔,没有停顿,不会停顿,仿佛是永无停歇之势。
青山绿草,树林重重,一眼不见边际的满山郁葱秀绿,路边娇花劲草迎风摆舞,密密匝匝的树冠上有百鸟鸣唱如歌,分明是盛夏胜景,赏心悦目。
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远远传来,惊得鸟儿飞跳四散。紧接着,就是寂然无声了。
找到言溥博的时候,已经是五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将士们只发现倒地昏睡的言溥博,许是受了重重撞击,他的头部有拳头大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
没有发现项庭真。
“庭真,庭真呢?”闻意远六神无主,一手扯着最先发现言溥博的将士,“庭真在哪里?”
“只看到王爷倒地在此,并没有别人。”
“不可能的!”闻意远揪着对方不放,“你有没有去找清楚?你看清楚了没有?”
他没有主意了,再多的主意都在得知庭真不见踪影之时消弥怠尽了,他只知道满山遍野发疯似地乱跑乱找,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更不知道去路。
没有庭真,只在悬崖边缘找到了庭真的碧玉云纹六菱长簪。
悬崖,那样高,那样深不可测。
这些日子以来,他借用了太子手下的人,找了又找,找了又找,连悬崖底下也找过了,没有任何发现。
言溥博醒来后,闻意远冲上了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厉声道:“庭真呢?你把庭真藏在哪里?”
言溥博抬头看向他,目光微微涣散,哑声道:“庭真,我把她藏起来了!”
“你快说,藏在哪里?!”
言溥博绽出一笑,指了指心口:“在这里,她在我心里。”
闻意远一怔,忙又道:“你不要跟我转弯抹角!快说实话!”
言溥博笑着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她在这里。”他拉过闻意远的手,放在自已的胸口,“一直在这里。”
旁边的项庭秀已经察觉出了不妥,只是不敢相信,急忙来到他面前,犹疑道:“王爷,你还好么?稍候,皇上就要见你了,你可得好生应对。”
言溥博立马敛了笑容,正色道:“父皇要见我?是了,我答应了父皇,今日会背一节《楚辞》给他听,我已经准备好了,父皇一定会满意的!”
项庭秀注视着他,握住了他的手,愕然道:“王爷,你怎么了?你还认得我么?”
言溥博一下甩开了她的手,厉声道:“大胆奴婢!竟敢冒犯本王!”
闻意远绝望得无以复加,揪起言溥博高声吼道:“你真傻还是装疯?!你不要给我装!快告诉我庭真在哪里!快告诉我!”
言溥博注视着他,道:“庭真,我把她藏起来了。”
闻意远紧揪他衣襟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一脸一额都是过度激动冒出的汗水。只听言溥博又道:“她在这里。”他指一指自已的心口,“在这里,她在我心里。”
两手一下松软了开来,闻意远颓然放开了言溥博,含泪走开。
太医诊言,晋王言溥博头颅重伤,失心疯了。
可是罪状摆在那儿,皇帝深恨其野心勃勃,居心叵测,并没有因为他的重伤而予以轻恕,即日便下旨,褫夺其晋王之位,贬为庶人,终生囚禁于宗人府内,无赦不可出。
言溥博被贬,其侍女姬妾亦被流放贬为低等奴才,侧妃项庭秀则被贬为庶人,陪同其一起幽禁宗人府。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闻意远已经没心思去算了,每过一日,便多一重忧心。
庭真还是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闻意远茶饭不思,终日在寻找庭真的路途上奔波,不过短短数日,便瘦削了一圈,面容憔悴而黯然。
全无线索。
这一日,他终于耐不住,请求太子开恩,向皇上请旨,准允他进入宗人府再向言溥博一问究竟。
他不能相信,不相信言溥博是真的失心疯,此次前去,他一定要拆穿言溥博的把戏,逼其说出庭真的下落!
宗人府之内,言溥博一身月白色长衫,痴痴惘惘地坐在廊下出神,对来人视而不见。
四下无人,闻意远走到他身旁,躬下身子,轻声道:“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把庭真藏在哪里,你的居心我都洞悉了。你不用再瞒我了。”
言溥博慢慢地侧过脸,一脸深沉地看着他,道:“你都知道了?”
“是的。你看,这里没有别人,我把你带走,一起去把庭真接回来。”闻意远边说着,一边拉起他往外走。
言溥博站住了脚步,笑道:“庭真,一直在这里。”
闻意远一惊,回过头看向他。
言溥博笑嘻嘻地用手指一指自已心口,“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有无以承受的哀痛以及愤怒涌上心头,闻意远一手将身旁的盆景打翻在地,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庭真带走!为什么你要把她害成这样?!”
言溥博眼着碎开了一地的盆景,支离残缺的碎片和泥土漫开了满地的狼藉,他突然幽幽出言:“有一个方法,可以找到庭真。”
闻意远一下抬起头,慌忙扯住了他的衣袖,急道:“什么方法,你快说!”
“王府,王府南殿书房,书架第三层!”言溥博若有所思道,“里边的东西,与庭真有关!”
闻意远一下甩开了他,慌不择路地往外奔去。
王府已经被封禁了,仍旧是求了太子通融,他进入王府,穿过重重仪门,绕过九曲回廊,飞快地奔向南殿书房。
书架第三层,书架第三层!
闻意远迫不及待地伸手触及到那第三层的抽屉,一手拉开。
里边堆满了书写过的宣纸,满得一点缝隙都没有。
他急不可耐地把这些纸张给挖了出来,一张一张展开来看。
第一张上书:夜夜流光相皎洁。
闻意远心下一凉,紧接着看第二张:愿我如星君如月。
第三张:水来我在水中等你。
闻意远捧纸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只见第四张果然是: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他两眼模糊了,手一下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厚厚的一叠纸纸如失落的羽翼般散落于一地。
所有的纸张上,书写的都是这首诗。
当日在咸福宫中,项庭真曾轻轻吟哦:“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她柔柔婉婉地绽出一个如花笑颜,“溥博终得平安了,我一颗心也就安定下来了。家父也许不愿承认这门亲事,可是只要娘娘愿意成全,只求娘娘向皇上恳求一纸赐婚,将我赐予溥博为妻,家父便不会阻挠了。而我……而我,我不惧怕成了灰烬,在风里散了,落进溥博的指尖里,一辈子陪着他。哪怕偏远,哪怕贫瘠,我甘之如饴。”
终于,终于,闻意远再忍不住颓然坐倒在满地的纸张之前,失声痛哭。
庭真,我让云杨为你占了一卦,他说是天雷无妄卦,飞鸟失机落笼中,纵然奋飞不能腾,目下只宜守本分,妄想扒高万不能。
下下卦。
可是我不相信,我不会放弃寻找你。绝对不会。
我已与我爹娘说过,只待你一回来,我们就会到项府提亲,他们答应了。
我已跟你爹提过了,只待你一回来,我们就交换庚贴合肖,他也答应了。
庭真,我们之间再没有障碍了。
庭真,你回来吧,好吗?
第192章 大结局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
浅浅轻薄的日光如俏皮孩童的小手,拂上沉睡中人的脸庞。他止不住侧过身,一手支颐,两眼眷恋不舍地凝视着枕边人,她乌黑如鸦翅般的睫毛安静地覆在眼睑上,呼吸轻轻浅浅,白皙肌肤透着嫩嫩的粉红,犹如是香甜的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他情不自禁伏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含笑低吟道:“庭真。”
睡梦中的她被惊醒了,柳眉微微一挑,慵懒地半睁双眸,声音是极不情愿的娇嗔:“你又把我给吵醒了。”
他抚上她的额头,怜爱地抚顺她翘起的碎发:“我老是生怕这是一场梦,我害怕会突然梦醒,又不见了你,只好把你吵醒,听听你的声音,真实地让我知道,这不是梦。”
项庭真睁开了眼睛,明眸清盈,笑容甜美:“傻子,咱们成亲半年有余了,你还怕是梦。”
闻意远把她抱起拥进怀里,吻着她的鬓发:“半年前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光,没有你,似乎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项庭真捏了捏他的鼻尖,笑道:“我也是。”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一切,她的笑容又淡了下去,有浓浓的怅惘泛上了脸庞,她不觉沉下了声音,“虽然都过去了,可是我忘不了。”
当日,飞快疾驰的马儿往致命的悬崖狂奔过去,项庭真窝在言溥博怀里,几番想要挣扎,却是半点动弹不了。他是那样的决绝,两手僵硬得一如他誓不回头的心意,他不会回头,后方已然没有了希望,唯有与她一同奔死,方能圆了他那颗连自已都不知如何修补的伤心。
项庭真满心绝望,终究是逃不过了,终究是难逃一死了。
她不再挣扎,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心头不知为何,突然有不可抑止的哀怆汹涌而来,泪水倾泻而下,她低低哭泣起来。
他听到她的哭声,不自觉地勒一勒马缰,减缓了速度,茫然道:“为什么哭?为什么哭?”
项庭真的泪水洇湿了他的衣衫,声声哽咽:“太晚了,太晚了,为什么当初,我得不到你这样的真心,为什么如今,你却用这份真心,将我置诸死地?”
言溥博怔了怔,一心迷惘。
她抓紧了他的手臂,颤声道:“我承受不起,我真的承受不起!这不是我想要的真心,绝对不是!就算我与你共赴黄泉,到死了,我的魂魄也不会跟随你一起!因为我早已把你忘记了!你不在我心里,你已经不在我心里!”
言溥博目光一阵凝滞,抱紧她的手臂略略一松,随即,他低头静静凝视着项庭真。
再没有多久,便到达悬崖边了,项庭真无望地闭上眼睛,静候死亡。
忽而,言溥博将她发髻上的碧玉云纹六菱长簪摘下,紧接着一手将她推下了马去,她整个儿重重地摔落马下,这一下来势突然,又是急速之下坠马,她只觉得浑身一阵剧痛,已然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不知名的方向滚落,天旋地转之间,她无从思量,无从抵挡,只是在疼痛的包围下越滚越远。
不知最后是如何停下的,只知没过多久,她就失去了意识。
闻意远将她拥紧,半点不敢深想,倘若她后来没有安然回来,他该如何是好:“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顿一顿,又道,“虽然你一直没有告诉我,后来你去了哪里,为何事隔一月后才回来,可是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项庭真抱着他的臂膀,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深深地呼吸着他的气息,但笑不语。
宗人府大门缓缓打开,言舒容略略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迈开了步子往里走。
来到兄长所在的内堂,她站定在朱漆雕花长窗之下,从外往里看,只见言溥博正坐在镜台前,由项庭秀为他用蓖子梳理着头发。
项庭秀面容沉静,看着镜里消瘦的言溥博,半年过去了,在人前,他还是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只有她,曾经有一丝怀疑,怀疑他不过是伪装出一场好戏而已。
“溥博,今日堂主事来过了,他给你留了一副文房四宝。”项庭秀觑着他的神色,轻声道。
言溥博木然着神情,仿佛不曾听闻,一言未发。
窗外的言舒容见状,眼中的疑色不减,她垂一垂头,默然走进了内堂。
项庭秀回头瞧见她,连忙福身行礼。
言舒容摆一摆手,道:“你下去,我和哥哥说说话。”
项庭秀不敢多言,当即退了出去。
言舒容缓步走到言溥博身后,注视他片刻,方道:“哥哥,那些谋反的书信,真是你写的吗?”
言溥博带着几分认真:“没有人敢反父皇,谁敢谋反,我杀了他!”
言舒容叹了一口气,垂头道:“一开始他们都说你勾结逆臣谋反,所以父皇要把你关进宗人府,我和母妃都觉得很心痛,不知你为何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是日子一长,我渐渐察觉,当日的事情似乎并不简单,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会与云杨有关,我也不敢确定……兴许,只是我多虑罢了,只不过,当初云杨所说的那一句话,我无法忘记。我不知道那封信并非是要为项府解困,而是害你不得翻身。”
言溥博怔怔道:“要勤用功,不然惹恼了父皇,就会不得翻身。”
言舒容无奈地看向他,敛一敛面上的郁色:“罢了,事已过去了,想再多也是徒惹烦恼。想来当日,你咄咄逼人,倘若云杨他们不出手,出事的指不定就是项府了,牵连会更广,无辜受害的人也会更多。”她苦笑了一声,“竟是你死我活,原本,我们该是亲人。”
言溥博望着镜里的她痴痴笑了:“亲人,皇妹。”
言舒容放下心底郁结,不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去,来到门边,又回头嘱咐了一句:“哥哥,我走了,以后都不会来了,你要好生保重。”
言溥博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直待言舒容走远了,他眼眸里的迷茫之色方才渐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的厉色。
妹妹,我早就知道是谁害我。
我只是相信,只要我还活着,尚余一口气,就不会没有翻身的机会。
闻意远,你永远不会想到,我摆在你身边的棋子,是谁。
孰胜孰负,拭目以待。
(全书完)
番外:灰色轨迹
酒吧内光线蒙昧而昏暗,笼罩着个中或笑或痴的倾情过客。
酒香四溢的吧台边缘,坐伏着一个灰败的身影。从背后看去,只见他身穿一件浅灰色中长款风衣,犹如是最不起眼的屏障。纵然是在人面模糊的寻欢之地,他仍旧头戴着黑色渔夫帽,宽大的帽沿斜斜向下,遮挡了泰半脸庞,只依稀可见那线条硬朗的下颔。
有人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他,在他身旁坐下,纤指将一枚纸张缓然移至他面前,深紫色的指甲油闪烁着迷眩的暗光。
“如果你肯帮这个忙,这张支票的码洋,就是你的了。”她声音柔媚,宛若其人。
他喝了一口加冰的威士忌,简单道:“我不骗女人。”
她笑得淡静:“向与辰,据我所知,自从你上一次失手,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生意了。你是商业间谍,身份败露了,别说没有生意,就是你两头的主顾,都不会放过你。你已经从美国逃到了这里,真以为他们找不到你吗?看在咱们曾经一场相识,不要说我不关照你。只要你帮我这个忙,给你的报酬足够你远离他国,避开风头。”她轻轻一笑,“而且,不过是几张亲密照而已,对你来说,没有难度。”
向与辰沉默许久,终于把头上的渔夫帽取下,露出了修剪得简洁而干练的板寸头,他方正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悠然,眉脊清晰而俊朗,双眼不经意地掠过那银码诱人的支票,再望向身旁的她,嘴角边扬起了一个轻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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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向与辰,学医五年,终究还是没能学以致用。有人问我,怎么放着好好的医生不做,却踩踏着法律的边缘终日提心吊胆,从事这个名为“商业间谍”的灰色职业?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如果,你也曾经被合伙人出卖,将你苦心经营的成果据为已有,你不仅一无所有,还为此背负一生也偿还不了的债,纵使可以申请破产,但没有了名誉,没有了支撑下去的心力,只能从32层高的大厦上一跃而下,了结性命,你便会明白我的选择。
那个可怜人当然不是我,是我爸。
不知是不是连失败也有基因遗传?我爸输给了他的合伙人,就连我这个想报仇的儿子也失手了,走投无路,只能从美国落荒而逃,来到这么一个堪称繁华的大都市,大隐隐于市,两耳不闻世事,也希望世事别来找我。
就是这样,这个女人竟然能把我给找到,真有一手。
银码很有诚意。
向与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有没有底线?其实我有,不过我也很喜欢曹操的那句话:宁愿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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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不管是什么时代,一个被丈夫冷落的女人,都会需要温暖和慰藉吧。
所以,接近她,并没有花费我太多的精力。
根据客户提供的资料,我得知她最喜欢的一出电影是《忠犬八公的故事》,每看一次,她便哭一次。
我总共陪她看了四次。后来在网上查看影评,得知一句简评这问题电影的诗,我背了下来,在她生日那天,整零点的时分,一字一眼念给她听: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毫无悬念,她投入了我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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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壁灯下,向与辰抱紧了祝以安。
他温柔地为她把发丝理到脑后,指尖轻轻地滑过她的额头,如是拨动了她的心弦,只余下不可明言的期许,纵然明知是走出这一步,将是终生沉沦,亦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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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忽然大作,他们均为之一惊,她稍稍定下神来,从他怀抱离开,将手机从手袋中掏出。
一看来电显示,她脸色大变,看了向与辰一眼后便疾步走到窗边,按下接听键,强装若无其事道:“喂?老公?”
向与辰闻声,脸上不由一沉。
然而那一端只传来“沙沙”的嘈杂声,她只觉奇怪,“老公?是你吗?喂……”
“既然出来玩,就不要提扫兴的事了……”丈夫谈之远的声音自那端传来,带着她久违的热情与殷勤,她迟疑着,正想说什么,竟听有女声响起,“难道你不想尽快解决我们三人之间的问题吗?”
祝以安整个儿呆住了,怔怔地拿着手机听着,心知必是谈之远的手机没有锁定键盘误拨了她的号码,那一端究竟正在发生什么,此刻她不敢断定,也不愿意去断定。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不能急。以安这边我会跟她说清楚的,我已经在安排了。你也不要急,好不好?”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体贴的语气对她说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记不清了。
娇柔的女声听在耳里只觉熟悉:“我会等。两年我能等,这一、两个月我还等不起吗?”
向与辰这时发现了她神色的不妥,默默来到她身后,蹙紧了眉头。
祝以安按断了线,静静地依在他怀中片刻,又拿起手机按了回拨键,向与辰看在眼里,只不发一言。
“老公,你在哪?”电话接通后,她遏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如往常。
谈之远静默的时间极短,答道:“我还在公司加班,正忙着呢。怎么了?”
她顿一顿,没再多说什么,挂了机后便推开他,径自往外走去。
他依旧一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