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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飘飘一句话,惹得我心头顿时大怒,我被气得颤巍巍抬起手指,一指指向墨夷,“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天光白日里调戏本公主。”
墨夷脸上明显一怔,我六哥却到这时也仍是没有反应。
我忍无可忍,狠狠道,“上官景,你就这么让他调戏你唯一的妹妹吗?!”
六哥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反应过来却只是立刻往我脸上寻究,待见我紧紧皱了眉瞪他,他才朝着我赔笑。到我脸色稍缓,才又转了身对墨夷。
我这才放下心来。等着六哥替我教训他。
我六哥素来是极憎恶这等轻浮之人的。
因着我上官家子孙个个皮相甚好,就是我,比起爹娘哥哥们稍逊一筹,往日六哥带我出宫,亦会有路人往我身上看,每每这种时候,我六哥都会护着我,让阿延阿因将觊觎我之人赶走。
但总会遇着些胆量过人的,可以无视我六哥的脸色,挣扎上来同我说些恭维好听的话。这时,我六哥就会当真动怒,亲自将那些胆敢无视他的人教训一番。
原先,我其实是极爱那些个恭维话的。
好几次,我偷偷拉了六哥的衣袍角,让他别赶他们走,就让他们和我们一处吃吃茶,听听戏,同我说些好听的话,我心中甚觉欢喜。
六哥却正色同我说,“他们那是在调戏你。”
我问六哥,“调戏是什么?”
六哥那时摸着我的头发,语重心长地同我说,“调戏就是他们同你说些阿谀奉承的好听话,将你迷得神魂颠倒对他巴心巴肝,最后却又将你狠狠伤害抛弃。”
我那时听得义愤填膺。
自此,多年以来,对胆敢调戏我之人,从来不假辞色。
我微微眯眸看墨夷,等着六哥教训他!
不想,六哥却又对了那墨夷拱手,语气还甚是平易近人,“墨大人,真是失礼了。本王这七妹,面皮薄,听不得人说些赞美的话,墨大人心意,本王替七妹受了。”
我被六哥今日的怪异失常惊得目瞪口呆。
第五章
墨夷只微微一笑,眼光从我身上流过,端着一副好嗓音道,“无妨。”
六哥在将龇牙咧嘴的我强行往回拉时,还回头对那墨夷摆了个笑脸。
刚巧被我看了个清清楚楚。
于是,我龇牙咧嘴得更厉害了。
我觉得上官景今日忒没气节了。
于是,我一把甩开他,愤愤往栖梧宫走。任他在我身后追我,就是不愿再理他。
他原先在“嫁娶”问题上不让着我,现在,竟然还帮着调戏我的登徒子。
我像阿因同我说的龙卷风一样,一路卷回栖梧宫。
路上却硬生生撞到了太子哥哥。
“哟,今日这般火气,是又在同六弟争哪个角儿更好看了?”
我摸着被撞得有些疼的鼻子仰头看太子哥哥,他正朝我微微笑着。我这时看着他,倒觉得那墨夷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我上官家。。。除了我,个个都能和他比美。
这样想着,心中立时就豁然了不少,我朝了太子哥哥一笑,“这有什么好争的呢?父皇金口都开了,这梅如是就是比小凤仙好看。”
我话方落,便听了身后一声哀鸣。
我不用回头便知是六哥追上来了。
自我俩初初一起去看戏,他便觉得小凤仙好看,我却横竖瞧不出那小凤仙到底哪里好的,倒是一直演青蛇的那梅如是,我看着挺顺眼。为此,我和上官景没少争过。
有一次,六哥同我在栖梧宫争这个,阿爹刚好到了,我想争了这么许多年都没个结果,干脆就让阿爹做了主。
从此,六哥再不同我争了。
因为争也争不过。
太子哥哥笑着点头,好看的手摸着我的头发,“这梅如是真是上辈子修了大福,这辈子能被我妹妹看上。”
太子哥哥这话,明明听着像好话,我却总觉得他这既是损了我,又贬低了梅如是。
我有些不太高兴了,低头怏怏道,“太子哥哥也觉得梅如是不如小凤仙好看吗?”
太子哥哥却突然微微低□子,对上我的视线,缓了声同我道,“太子哥哥和六哥,甚至父皇觉得谁好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之之喜欢。之之记住,之之喜欢谁,是谁的福气。梅如是如此,那墨夷,更是如此。”
我见太子哥哥这时的眼神极是严肃认真,甚至还隐隐带出了他与生俱来的那股子神气,不禁心下一软,便不与他计较他方才对梅如是的贬低了。
又听他同我说墨夷,我也没多想,就自然接了道,“我刚刚去瞧过墨夷了,这会还想去和阿爹说,我要取消婚事。”
说到这里,又猛然想起一事,也没看太子哥哥的脸色,就自顾自接了道,“呀,我下午约了陆籍一同去玩,不如太子哥哥顺便替我同阿爹说了吧,反正你每日都是要去阿爹那里许多次的。”
我想,我这般安排是极为巧妙高效的,既节约了我自己的时间,也节约了阿爹的时间,甚至为太子哥哥与阿爹创造了一个国事之外的话题。
只是,我乐哉哉说完,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太对。
太子哥哥将我望着,不说话,就只是将我望着。便连身后追至的上官景,这时也突然就没了声响。
我觉得这样的场面很奇怪,不由自主就对着太子哥哥,不安地眨了眨眼睛。
太子哥哥见我这般,才对着我一笑,只是那笑,我看着着实是有些勉强的,像是硬扯出来的一样。
他问我,“之之说的取消婚事是指,取消之之嫁出皇宫这个仪式,还是指,取消墨夷这个人?”
我听了,狠狠心动了一下,小心地问太子哥哥,“取消嫁出皇宫这个仪式,是指我可以将人娶进栖梧宫吗?”
太子哥哥朝着我高深一笑,微微点头。
我的心,再次狠狠动了!
一直以来,我都是极为相信太子哥哥的,比相信阿爹更甚。
阿爹说话,大多数时候是一言九鼎的,只是大多数的意思是,在极少数问题上,他发言不管用。而很不巧,我,上官玉之,就几乎包揽了那所有的极少数问题。
——那些极少数问题,全部是要留着交给阿娘定夺的。
我小的时候,戏看多了,常常会生出一种一统江湖的豪情壮志,幸运的是,我是公主,公主的身份可以为我一统江湖铺下一条康庄大道;不幸的是,我有一个阿娘,她就站在那一统江湖之路的路中间,直接把我给挡了。
所以,我再大些的时候,再也不妄想什么一统江湖了,我只默默祈祷不要寸步难行就好。
因为,一旦阿娘挡在了路中间,那是连阿爹都拉不开的。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太子哥哥可以!
我不知太子哥哥是如何办到的,但是根据从小到大的经验,太子哥哥答应我的事总是可以越过阿娘,直接达成!
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太子哥哥要比阿爹更加一言九鼎!
而此时,他既允了我可将墨夷娶进栖梧宫而不必我嫁出去,那就必定是办得到的。
我觉得,这样的诱惑委实太大了些!
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那除了墨夷,别的人可以娶不?”
太子哥哥温柔一笑,果断摇头。
我顿时失落。
一时间,好纠结。
太子哥哥又道,“除了墨夷,我想,也不会有谁愿意为了你嫁入皇宫。”
我只顾着失落跟纠结,没有多想太子哥哥的话。
对我而言,若果真能摆脱那般没有气势的“嫁”字,我是真的连做梦都要笑醒的;可是,唯一能娶的却又是墨夷。。。
虽说墨夷长得那般的好,娶回来我也是不吃亏的。。。
可是,我觉得,和墨夷在一起。。。我应该不会快乐吧。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一点,我隐隐是有些确定的。
想到这里,我有些惋惜地回了太子哥哥,“取消婚事的意思是,取消墨夷这个人。”
我说完之后,便只觉周围连小鸟都不叫了。
午间的时候,阿因为我换好了平民装,我坐在凳子上等着六哥来接我,同我一道出宫去找陆籍玩。
陆籍是我和六哥在宫外结识的朋友。
嗯,准确地说,他是我六哥恩赐给我的朋友。
在宫外的时候,六哥总是特别挑。
有人对我奉承,他与我说那是调戏;有人对我冷淡,他与我说那叫欲擒故纵;有人对我无礼,他直接上拳头教训。
看出来了吧,是生是死,全我六哥一人说了算。
六哥说,陆籍是朋友,然后,我就跟着六哥与他一道玩。
但陆籍却也真真是好的,我与他一处,也觉得自在舒适,日久天长下来,对他也是甚为喜欢的。
是以,通常要出宫同陆籍玩时,我的心情总是特别好,特别期待。
只是,我这回不知是没期待够还是期待得太过了,在这节骨眼上,却生生将我阿娘期待过来了。
我远远见了阿娘如龙卷风一般卷过来,心下一怔。
还未反应过来,她却已劈头盖脸对我教训起来,
“为什么要取消婚约?”
“这人是你自己选的,你父皇的旨意都已经下了,你却又反悔了!皇家尊严,公主名誉,岂能儿戏!”
“当真是为娘的将你惯得无法无天了?!现在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长大了些还如何了得!”
我觉得,阿娘今日的火气算是中等偏上的,我需小心应付。
我悄悄看了眼同阿娘一同进门来的六哥,他朝着我苦了一张脸。
我顿时觉得,我需要更小心应付才是。
我等着阿娘将对我的不满都发泄了,才低声道,“阿娘,我不喜欢墨夷。”
阿娘本是一阵火气,听得这话,竟突然顿住了,看了我良久,才缓了声问我,“为何不喜?”
这么多年,我早已被阿娘锤炼得极具敏感,此时她这般一点点苗头,我就知道这事有商量的余地了。
我忙搬出我认为最有力的证据,“他今日便在天光百日里调戏我,六哥可以作证。”
我说着,巴巴瞅向六哥。
阿娘一眼望向六哥。
六哥迟疑了一下,才将今日御书房外之事说与阿娘听。
本来,六哥对这事的描述手法、措辞,甚至配合的姿势神态,我都是极为满意的。不想他却不知是脑子里哪根筋突然抽了,末了竟然莫名其妙加了一句,
“儿臣想,这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误会。墨大人见了咱们之之,本是一番好意,只不想之之面皮薄,便误以为那是调戏了。”
六哥这句话,当真是太举足轻重了。这堪堪一句话,就将前面墨夷对我所有的轻浮举动都合理化正义化了!
我听得心头顿怒。
狠狠瞪向六哥,朝他使眼色。
他却微微偏开头,只当没看到我。
而阿娘听了,略一沉吟,却微微笑了,“嗯,桃花是不及我的之之美。这话没错,说得也合称。墨夷,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看着阿娘笑得那么心满意足,以为她这时心情好些了。不想,她心满意足没多久,便望向我,然后,又坏了心情。
她同我说,“之之,你太不懂事了,好歹都不清。婚事不得取消,两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
阿娘那模样,便像是一锤定音了。
我心下一沉,就要垂死挣扎,阿娘又接了道,“再者,你今日不懂事,冲撞了朝廷重臣,赏罚需分明,为娘虽然是你的母亲,但也不能包庇了你。三日之内,你且抄一百遍《道德经》给为娘过目。你知道给为娘过目是什么意思了吧?意思是你几个哥哥帮不了你,你那太子嫂嫂原本还有些本事,不过到这时,也被你累得算是黔驴技穷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阿娘说完,便仪态万方前呼后拥地离开了。
留下风中凌乱头晕眼花的我,直愣愣朝着她离开的方向。
第六章
上官景尴尬在原地,看着我的眼神分明裹着些忐忑。
他是应当忐忑的,他都变了节了,他都背叛我了,他要还不知道忐忑,他就当真是没脸没皮了!
“之之。。。”他欲言又止。
我微微眯眸,斜眼看他,从神态上表达我对他的不齿。
看你现下要如何才能将我哄好!
“其实。。。我当真觉得墨夷挺好的,同他在一块儿过,你不吃亏。”
上官景忐忐忑忑了半天,竟然就给我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顿时觉得胸口蓄了一口气。
我小心地朝院子里望了望,确定阿娘已经走远,这才放了胆对着上官景吼道,
“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了!”
上官景委屈了一张脸,巴巴望了我半晌,见我终是没有半分要原谅他的迹象,只得轻轻叹了口气,走了。
上官景被我轰走了,我的气却仍是半点也没有消。
这与原来的我,太不同了。
原来,只要上官景稍稍示了弱,我的气就全消了。所以这么多年以来,要说六哥和我真闹了什么别扭,却是从来没有的。
只是这一次,我知道,是不同的。
只要一想到,我要和墨夷一起过以后的日子,我心里就难受得紧。
这一次,我肯定不会原谅上官景了!
想到这里,我气冲冲坐到书案前。
“阿因,磨墨,抄书。”
阿因迟疑了一下,小心提议,“要不,咱们再去找太子妃娘娘帮忙?这三天一百遍,确实是有些多的。”
听到了这话,我心中的难过便再次绵绵长长地牵扯了起来。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沉痛地向阿因摇摇头,开始动笔。
确实是有些多的,所以我要赶紧!
我的阿娘特别喜欢一本书,叫《道德经》。大抵是喜欢过了头,所以连带着也喜欢看人为她抄《道德经》。
从小到大,我也折出了个规律。我的阿娘生气分为三等:
三等:最弱。五日之内,一百遍《道德经》;
二等:次之。三日之内,一百遍《道德经》,外加一阵好骂;
一等:最强。一顿好打,一通好骂,禁闭七天,出禁闭之日连夜一百遍《道德经》。
这么多年以来,三等愤怒这样的好事,我不是能常常遇得着的。我阿娘的怒气至少是处于二等水平。一等,甚少,但也绝对不是如我希望的那么少。
只是《道德经》,我确实是已经不用抄了,我倒着都能把它默下来。
——实在是,我都数不清写过多少次了。
最初的时候,六哥和阿因阿延他们帮忙,阿娘一眼就看出来了;
后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帮忙,阿娘眼微眯,一把将那一叠纸扔到我面前。那花花的纸张当即就在我脚下散了一地;
再后来,太子哥哥帮忙,别说,还当真蒙过去几次。只是后来,也仍是被阿娘看出来了。我阿娘当即拍案而起,不多时,圣旨就到了东宫。——太子哥哥被派南下赈灾,一去就是半年。
自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谨言慎行,不敢出半点差错。然而。。。却总是防不胜防,只《道德经》倒是我自己一笔一画老老实实地写了。
直到三年前,太子哥哥娶了右相家的才女千金裴语卿,我才总算否极泰来。
说语卿嫂嫂是才女,当真不是我奉承的,须知,我阿娘眼神那般狠的一个人,也足足有一年的时间都被我们蒙了过去。就是到最后,也不是她自己发现的。
那一次,我爬树。
其实我常常爬树,只是那一次很不巧,我阿娘刚好从树下经过。
她看到了我,当即风云就变了色。
我被她一吓,一失足,就从树上滚了下来,正好砸到我阿娘身上。
那一次,我狠狠享受了一次一等愤怒。
我阿娘立刻宣御医给我瞧我有没有把哪里摔坏了,待确定没事,一巴掌响亮亮就拍到了我臀上,另一只手还狠狠揪我耳朵,揪得我哇哇直叫,又是一通好打;边打边骂,边骂边打,待将我收拾得差不多了,再一把将我推回我房内,她自己便在房外,俐落地上了个锁。
整整把我关了七天。
那七天,我连个人声也听不到。
阿因她们给我送饭,我娘便在一旁看着,就不许人同我说话。
待我恍恍惚惚被放出来时,我阿娘只笑眯眯将我按到书桌前,扔给我一叠宣纸一本《道德经》。
她竟然还要我连夜抄书!
那晚,语卿嫂嫂偷偷过来看我,顺便将她前日就替我抄好的交予我。
只是,很不巧,我阿娘竟然也在半夜里过来了。
然后,阿娘就见到了语卿嫂嫂和书案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一百遍道德经。。。
从此,我被狠狠打回到了一个人孤军奋战的生活里。
无依无靠。
我的手有些酸,放下笔。
这时,外面的月亮已经老高,我先前就让阿因她们去休息了。
我自己的眼皮也已经是快分不开了。
我狠狠眨了眨眼,又往窗外看,想着看远些缓缓。
不想,这一看,却是彻底醒了过来。
心被狠狠吓得跳了几跳,——这一吓,想不清醒都难!
窗外,竟然有个人!
暗色里,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他的轮廓隐隐约约看得出有些英挺。而他那一双眼睛,甚至连轮廓也看不清,我却又真真实实感觉得到他是在看我。
见我看着了他,他竟然也还不避不躲,只依旧直勾勾地将我看着。
那模样,便像是在我看到他之前,他已经将我望了许久;我看到他之后,他更加不会移动。
窗户离我的书桌有些距离,他便与我隔得有些远。他的脸,我看不清,却又偏偏觉着他仿佛有种悲伤。
他落在我身上的眼神里,那种悲伤。
看着他这般模样,像是受了极大的伤痛,我便也没有多害怕了。也没有叫人,就将他望着。
他望着我,我望着他。
半夜里,淡淡月光下,透过一扇开着的窗。
良久,我觉得他好像很难过,没忍住,便出声问他,“你是谁?”
他没有动静。
我又问,“你找谁?”
他这时倒有了动静。不过是晃眼,人已不见。
我望着依旧打开的窗户,半晌。那里却又确实再没了刚才那人。
我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有。
我转过头来,继续写字。
后来,我依稀记得我看着我笔下那些线条便像是螃蟹弯弯粗粗的腿儿,缓缓慢慢地在我眼前爬动,之后,我便一头倒下睡过去了。
如此这般勤勤恳恳态度端正,写着睡去,睡着写来,我终是在第三天抱着一堆画满螃蟹腿儿的纸张去了我阿娘那里。
我阿娘美丽的手指随意掂了两张,眼神微微一瞟,轻轻“嗯”了一声,这事便是完了。
我看着那厚厚一沓纸,那里面全是我一笔一笔画满的,这时,突然就生出了绵绵长长的不值。
早知阿娘这回这般轻率,我就往里塞白纸了!
阿娘整了整姿势。
我立刻如临大敌。
阿娘朝着我道,“之之,阿娘瞧着墨夷这孩子还算不错,为人也沉稳。昨日,他还过来同我说,希望能在婚前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