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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叹了口气,要她想清楚。
妈妈说,她真的不喜欢这个男孩子,可是一切又好像命中注定,如果不是有他的离去,高咏萱今日健康甚虞。
好好地想清楚,要不要再次跟他交往……
可是,就在她还在跟自己拔河时,这个奇怪的男人却突然来这么一句,“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
让她完全傻眼。
“嫁给我很好的。”程佑捷就跟购物频道一样的推销着自己,“年轻,帅气,事业有成,而且小有存款,虽然不可能真的穿金戴银,但退休后环游世界还是做得到的。”
退、退休……她今年才二十四啊。
他干吗跟她预约四十年后的老人生涯啊。
虽然说环游世界是非常理想的退休生活模式,而且程佑捷有过几次自助旅行的经验,跟他一起玩世界,感觉一定很不一样……
“而且,家务跟料理我都会,我也没有大男人情结,觉得会帮忙做家事,你讨厌倒垃圾跟洗浴室,那就由我来,就算我没空,也会找家务助理,不会把全部的清洁工作都推到你身上。”
嗯……这点倒是很重要。
就算她将来当专职的家庭主妇,还是会希望丈夫帮忙做一些家务,那无关时间跟忙碌,而是,她觉得那样才叫一个家。
“再者,我是现代人,绝对不会野蛮到觉得老婆既然已经嫁给我了,就不准她回娘家,如果找到合适的房子,我们可以搬到同一个社区,伯父伯母比较放心你,你也可以尝尝回去看他们。”
这个很实际。
因为她是独生女,爸爸妈妈如珠如宝地把她捧到这样大,她就算结了婚,也要尝尝回去的,人参汤都不如女儿陪吃一顿饭来得有益身心。
程佑捷以前就很擅于这点。
帮喜爱园艺的妈妈搬盆栽,然后跟爸爸讨论书法象棋,一直以来,他都愿意花时间跟她的家人培养感情。
“你看,跟我结婚是不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好像是啦……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高咏萱望着他,“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哪有受到什么刺激。”
“我怎么知道,你太奇怪了,突然就问我要不要结婚,啊,该不会你其实爱上了吴家俊,被他刺激了吧?爱人要结婚但对象不是我,既然不能跟他一起走入礼堂,那就让我走在他前面吧。”
程佑捷大笑,“最好是这样。”
高咏萱看看手表,她这个送信之旅耽搁太久了,再不回去会被以为是逃班,万一雅雅急着要去洗手间,却苦等她不回,势必待会得接受一顿抱怨。
“我真的要走了,你有空回医院做一下检查吧。”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程佑捷看着合上的门板,笑容一下收了起来——果然没这么顺利。
他又不能告诉高咏萱,他去找过林瑞光。
原本,他只是担心高咏萱父亲的病情,市面上关于胃癌调养的书籍太多,想问问林瑞光哪几本比较适合拿来当参考。
林瑞光当时正好有空,于是就跟他在医院附设的餐厅吃了一顿晚餐。
期间,他跟她说了很多注意事项,但程佑捷慢慢听出了不对的地方——年轻女孩子,休学治疗,独生女父母总是比较担心……
几乎是瞬间,他知道了高家那个因病入院的人是谁。
不是父亲,是女儿。
是高咏萱。
心没有这样疼痛过。
因为要治疗,所以休学,因为郊区空气好,所以搬家。
多讽刺,在他陪着假病的前女友,希望她接受治疗时,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却真的生病了,肚子奋斗。
他每天打电话叮咛郑真恩吃药时,高咏萱却由护士提醒服药时——命运居然荒谬可笑成这个样子。
从震撼,心痛,然后慢慢冷静下来。
他在病床上只想着,他要跟咏萱结婚。
把她牢牢绑在身边。
好好地照顾她。
他不要再错过她。
不管任何原因,都不要再错过她。
高咏萱一脸不满地回到柜台,刚好看到徐绮琳在别名牌,雅雅神采飞扬地跟她说拜拜——她今天只上到四点,四点到十点是徐绮琳的班。
高咏萱萎靡地坐到自己位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重重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徐绮琳瞥了她一眼,“老太婆,你又干吗了?”
“我……唉。”
高咏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徐绮琳说了刚才被求婚的事——包括程佑捷怎么极力推销,而她怎么觉得莫名其妙,通通跟徐绮琳说。
徐绮琳听完,很实际地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
“你不是很想当贤妻良母吗?结婚的话就可以朝人生终极目标迈进一大步,干吗不答应?”
“怎么可能啦。”高咏萱怪叫起来,“哪有人这样,来,吃块蛋糕,蛋糕吃完啦,要结婚吗——我有不是在演六人行,干吗这么搞笑啊。”
徐绮琳“噗”的一声,“你在生气他没送上玫瑰是不是?”
“也不是……”
“那就是有一点的意思吧。”
“一点啦。”高咏萱想了想,“如果他正经一点,我说不定还会考虑一下,但整个感觉很像在拍什么整人大爆笑,我连考虑都不想考虑。”
“不答应也没什么,你长得这么可爱,不会没人要,二十四岁还年轻得很。”徐绮琳嘻嘻一笑,“不过我比较心急,想要二十四岁当新娘,二十五当妈。”
又来了。
每次都拿这个刺激她,早知道刚刚就跟程佑捷说,送他们去有食人族的森林蜜月,哼。
看到高咏萱露出不满的样子,徐绮琳连忙陪笑,“开玩笑的。”
“他老是这样,从以前就是这样,我什么事情都不用懂,他来安排就好了——以前我觉得这样很好,但现在不这样觉得了,他得告诉我,为什么跟我交往后又觉得郑真恩好,为什么跟郑真恩复合后又没有在一起,为什么遇到我之后又一副只想着我的样子?他老是跟前女友这样分分合合的,他不累啊,就算他不累,我也会累啊,我又不是没神经,也会痛啊,也会觉得奇怪啊,这样没头没脑的求婚,再喜欢也不可能答应的。”
“那你就找一天,跟他问个清楚嘛。”
“我不要。”
第9章(2)
徐绮琳一脸好笑,“咏萱。”
“我不想再去问他为什么了,反正,他也不会跟我说实话。”想起什么似的,她皱了皱眉,“之前你跟我说家俊的事情时,我很认真地想过,也认为你说的很对,人的确会有做错选择的时候,不管几岁,也不管什么情形,只要能修正,都不算晚,可是,我觉得我跟程佑捷又不太一样,就算我可以理解,‘人总是选择错误’的这件事,也不能理解他怎么老在感情中打转。”
徐绮琳被她的长篇大论搞糊涂了,“那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没能在第一时间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当然有了,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能接受他跟郑真恩复合,然后又要跟我复合……连续两次的复合代表这个人始终没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跟我交往时又想着郑真恩,然后平晓薇说她在这边几年下来,没见过程佑捷交女友,由此可见,他跟郑真恩也不长久,我真的很想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一口气说完,高咏萱觉得舒服多了,“我呢,也不怕告诉你,程佑捷是我的心魔,我可能很难忘记他,可是在想他的同时,我也记得,我是爸妈的公主,我不想自己在感情上委屈受伤,然后让爸妈担心得睡不着觉,他不了解自己要什么,可是我了解自己要什么,我要能爱我的人,对我专一的人,而不是在感情世界反反复复找不到出口的人。”
徐绮琳似乎很意外她的小宇宙会突然爆发,过了一会才说:“咏萱,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我希望你快乐。”
“我知道。”
“你也希望我快乐吧?”
高咏萱点点头,“那当然。”
“我新家想要侯佩岑广告的那种红色冰箱,你送我吧。”
高咏萱呆了呆,然后大笑,对着徐绮琳的腰就掐下去,“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本席现在严重怀疑你刚刚根本没有仔细听我说话,我在吐露少女心事时,你居然只想着侯佩岑的冰箱?”
徐绮琳捏捏她的脸,“我只是想逗你笑啦。”
“我哪笑的出来啊……不过我现在可以了,因为我想清楚了。”
之前还会觉得旧情难了,但只要想到就算再交往,程佑捷也有极大的可能会再离开,她就豁达了。
不用舍不得这样的男人。
小宇宙没有这样清楚过。
两人笑闹一阵,突然听到电梯抵达的声音,连忙做出最端庄的样子,好迎接他们的衣食父母。
叮咚,电梯门往两边退开。
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微笑,“您好。”
进来的是一位约莫三十岁的小姐——香奈儿的当季夏装,LV正红色低跟凉鞋,五官很漂亮,大大的鬈发闲的风情万种。
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
高咏萱突然有种头晕感——郑真恩哪。
程佑捷在长青担任律师已经够让她惊讶了,没想到居然连郑真恩也冒出来,这世界有没有这么小啊,高咏萱想,如果她初中时暗恋的男生有一天从办公室走出来,她也不会惊讶了。
“我找程佑捷律师。”
高咏萱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笑得不要那样牙痒痒,“请问有预约吗?”
“他知道我要过来。”郑真恩一脸风情万种地笑,“我姓郑。”
“好的,请稍等一下。”
高咏萱拨了内线电话,极为公事地说:“程律师您好,我这边是柜台,有位郑小姐找您。”
高咏萱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虽然程佑捷没有告诉过她曾跟郑真恩交往,但他一定也没想到,她会小间谍地跑去他之前的事务所打听。
事务所有毕业于同一所大学的广播电台,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小律师跟新女朋友,在大学时期就交往过。
重逢后,高咏萱始终没提过郑真恩,就当做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没想到程佑捷会在今天问她要不要结婚。
没想到郑真恩会在今天直接杀过来找人。
有点尴尬,但比起尴尬,有趣的成分好像多一些。
会抢着打电话通知,也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果让程佑捷听到,今天求婚对象告诉他“前女友找你”,应该很搞笑。
果然,程佑捷停顿了一下,“将她先请到接待室。”
“好的。”
“对了,现在柜台有两个人对吗?OK,郑小姐不喜欢一个人,在我去之前,你现在那里陪她聊天把。”
高咏萱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了,“我?”
“没错,是你。”他的声音透着股笑意,“高咏萱,在那里陪着郑真恩。”
高咏萱挂了电话,内心后悔死了。
刚开始觉得很有趣的事情现在一点都不有趣了。
她干吗看到郑真恩就像牛看到红布那样冲上前,让徐气力去应付就好了啊,现在可好了,因为郑小姐不喜欢一个人,所以她得在一起陪着她,这世界还有比她衰的前前女友吗?跟前男友一起工作,然后要陪他的前女友度过无聊的等待时光。
高咏萱发誓,如果签约时知道将来会有一天要这样荒谬度过,就算月薪五万她也不做。
徐绮琳看她神色不定,连忙在柜台底下偷捏了她一下。
她连忙回过神,看到四只眼睛都盯着自己看,迅速站了起来,“郑小姐这边请,程律师处理完手边的事情马上过来。”
把人逮到接待室,给她倒了红茶,又翻出基本她可能有兴趣的杂志,高咏萱站在旁边,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什么叫度日如年?这就是了。
不管程佑捷在忙什么,拜托都请他早点忙完,早点过来,早点让她解脱,她真的没这样好的风度跟郑真恩共处一室。
相较于高咏萱的焦躁,郑真恩显得十分气定神闲。
喝了一点茶,接着开始看杂志,模样一派轻松,一望就知是千金小姐。
“那个……”郑真恩抬起头,“你坐啊。”
“不用了。”
比起站在旁边的尴尬,她更讨厌如坐针毡的感觉。
程佑捷既然知道有人在等,自然会加快手边的工作速度,她只要熬一下子就好了,等下班再去吃顿好的慰劳一下自己今日的辛苦。
郑真恩一脸奇怪,“你这样站着不会脚酸吗?”
“习惯了。”
脚酸算什么,她整个人都在酸。
真搞不懂程佑捷在想什么,郑真恩说他知道她要来,所以两人显然是约好的——这个城市这么大,他们就不恩给你约在外面见面吗?
约来长青等就算了,居然还要她陪在这里,她又不是酒店小姐。
可恶!
第10章(1)
“其实我今天来找程佑捷,是想请他帮郑氏谈一个赔偿问题。”
啊?她又没问,这位郑小姐怎么自己说起来了?
何况商务赔偿问题在有钱人的世界,属于高档机密吧,她这样就直接跟个柜台妹妹说好吗?
郑真恩看了她一眼,很温和地笑,“你坐吧。”
催眠似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当两人平时,高咏萱这才发现她比报章杂志上的照片漂亮多了——当然高咏萱觉得自己比较美,但对面的三十岁女子另有种自信风采,那是她这胸无大志的丫头怎么样也学不来的。
“我父亲去年就把家族生意全数交给我哥哥,两个星期前,有个女人带着一份文件上门,说是我爸爸年轻时的商业诈欺证据,我跟哥哥看了部分档,已经确定是真的,出两千万跟她买,她不肯,加到五千万、八千万都不肯,直接问她想要多少,那女人狮子大开口,她不要现金,她要求郑氏每年纯利润的百分之十给她做封口费。”
高咏萱忍不住惊呼,“百分之十?”
抢劫也赚不了这么快啊。
郑氏每年百分之十的纯利可以在夏威夷买海边豪华别墅,然后买飞机跟游艇当交通工具开了。
“爸爸已经退休了,我们不想爸爸烦心,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可是要谈这种事情,又不能随便找人,一个耳语可能就会让公司商誉受损,所以我上个星期开始一直找程佑捷,不过他很忙,不肯接这个案子,只说替我转介另外一个口风很紧的律师,我没办法,只好过来找他。”
程佑捷居然不肯接?太诡异了,有钱干吗不赚,像她,就是为了五斗米折腰的好例子。
这阵子以来,她已经了解了一件事——过去是虚幻的,薪水才是真实的。
“程律师他……刚出院没多久,很多东西等他处理。”
“我知道,所以我亲自来插队。”
然后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郑真恩才又开口,“你怎么不问,程佑捷为什么不接?”
“我们不能问这种问题,官司就是隐私,我们只能问,请问找哪位律师,请问要咖啡还是红茶,以及,请问要预约几点。”
郑真恩看着她,眼中有着研究的神情,“原来如此。”
高咏萱被她看得有点毛,想离开,但又不好把她放在这里,只能勉强自己,让表情看起来尽量愉快一点。
郑真恩微微一笑,“我跟程佑捷认识很久了。”
我知道。
“以前还曾经交往过。”
这我也清楚。
“其实他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不过我过惯好日子了,看到东西就想买,没办法继续跟他捱下去,一个月几万块的收入,谈谈恋爱还可以,可是牵扯到柴米油盐,就觉得有点勉强,后来就因为这样分手了。”
高咏萱真想把耳朵捂起来。
真个郑真恩怎么搞的,一下跟她说商务赔偿,一下又跟她说自己的情史,她完全不想听啊,讨厌。
“分手归分手,我还是很想他,终于下定决心想找他复合时,他说已经另外有了女朋友,而且不住原本那里了,要我把他的电话删除。”
高咏萱第一次发现自己毅力竟然,居然可以在这么尴尬的状况下,还没有从椅子上跳起来,太了不起了。
果然是身体健壮派的中坚分子,遇到再想晕倒的状况都不会晕倒。
“后来我要求妈妈骗他说我生病了,很严重,不肯做治疗,让他来陪陪我,妈妈拗不过我,只好打给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因为这样,他又短暂地回到我身边,妈妈跟郑氏医院的医生都陪我演戏,他每次问医生我生什么病,医生就会跟他说这事病人隐私,不能透露的,总之,现在看起来虽然好好的,但其实身体正在受到侵害,他没想过我居然会骗他,就信了。”
郑真恩露出些微自嘲的笑容,“虽然他很关心我,但我也明白,那种关心只是限于道义,跟爱情无关,他的短信都是,真恩,该吃药了,真恩,明天有检查,早餐记得空腹,一天三次,比机器人还准时,可是我等啊等,就是等不到那种看女朋友的眼神。”
顿了一下,郑真恩继续说。“有一次他带我去大学同学聚会,喝醉了,喊了别人的名字,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那不是我,他喝醉时会哭的,我看到他泛红的眼眶时,才终于醒过来,原来爱情没了就是没了,当我离开他的时候,他就也离开我了,他可以给我关心,但没办法再给我爱。”
高咏萱怔住了,内心酸酸涩涩,五味杂陈。
原来是这样……
他不是跟前女友复合,而是一位前女友病了。
高咏萱张开,想说些什么,但后来终究什么都没说——虽然她还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老实说,这又比她之前所认定的事实还要好一些。
仅仅一些而已。
就大层面来说,及时抓住健康的高咏萱是获利最多的,所以她只是哀,却没有怨,诚实来说,郑真恩也间接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当这样想之后,高咏萱就觉得自己好过多了,就像妈妈说的,很多时候是命中注定。
高咏萱也这样认为,除了这四个字,很难有更好的解释了。
“我跟他坦白后,被他骂了一顿,我在他心里已经信用破产,所以他怎么样都不肯帮我这次。”郑真恩叹了一口气,“可是不找他我又能找谁,找谁我都担心,只有他,我确定是不会外漏消息的。”
“我们的律师是有职业道德的,你应该相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