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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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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听了公主的话,闵漪诺含笑道:“殿下这话真正俏皮,殿下平常都要练字的,还怕字写得多吗?”
  临川公主又蘸了墨,继续下去写赋文正文,口中道:“那可不一样,今儿个是本宫生辰,本宫啊,不想累着!”
  “那却是我的不是了。”闵漪诺嫣然一笑,嘴里这么说,手中却将那砚台放在案上,拣了墨,慢条斯理的研磨了起来。
  公主写完一行,抬头就嗔她:“说得好听!惟恐本宫给你把这画搁下不管呢!说一套做一套的,倒是忙不迭的研起了墨,就是想让本宫继续写下去的意思……还说自己不是,你哪儿觉得自己不是了?”
  闵漪诺悠然笑道:“我都已经有不是在前了,如今殿下在题字,我怎么能还不把墨研好?”
  “怎么说你都有理,你年岁越长是越来越惫懒了!”临川公主啐了一口——虽然如此,但闵漪诺与临川公主之熟稔却是人人都瞧在眼里了。直如寻常知交好友或同胞姐妹一样,丝毫看不出来君臣的差距。
  就听人群里有人笑说:“闵姐姐最爱同殿下耍赖。”
  卫长嬴听出这声音是卫长娟,就见闵漪诺转过头,含笑带嗔的看了眼卫长娟,道:“你这么拆我台,你可别后悔!”
  卫长娟今日穿着杏子红的短襦,系着绿白间色裙,直系到腋下,软风吹进来飘飘荡荡的,显得她人格外娇小玲珑。她歪着头,很是天真无邪的笑:“我后悔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闵漪诺摆了摆手,等临川公主写完,上前小心的把墨迹吹干,仔细收起——卫长娟就追问:“闵姐姐还没说呢,我后悔什么呀?”
  就见闵漪诺把画卷在掌心轻轻拍了拍,叹息道:“本来下个月有人生辰,我想着送份特别些的礼的,结果那个人似乎不大想要这份礼……”
  就见卫长娟跳了起来,道:“哎呀!给我!”
  ……原来就是给卫长娟预备的。

☆、60。第六十章 议论纷纷

  第191节第六十章 议论纷纷
  闵漪诺笑着一扬手,卫长娟捞了个空,提着裙子绕着她转了好几圈,又跳又闹,只是闵漪诺个子高挑,卫长娟却没长长,自然总是够不着手,发现之后,就告饶道:“好姐姐,你既然本来就是给我预备着的,就给了我罢!”
  “给你做什么?”闵漪诺把手背到身后,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我跟殿下耍赖……”
  “我胡说八道呢!姐姐何必与我计较!”卫长娟连嗔带笑,四周的女眷们都笑:“长娟妹妹你也真是的,为了这幅画,自己说自己胡说八道了。”
  卫长娟嬉笑着道:“哎呀,本来想逗一逗闵姐姐的,结果如今反倒被闵姐姐将军了,我能不认输吗?横竖把画弄到了手是正经。”
  “闵姐姐你就赏了她罢,瞧着怪可怜的。”
  闻言众多女眷都笑,纷纷替她圆场。
  “才不给你。”只是闵漪诺坚持不许,道,“都还没裱糊,你拿去做什么?再说你生辰到了吗?又没到,如何能给你?给了你,回头到了正日子,难不成我空手上门去?”
  “怎的不好上门去了?”卫长娟撒娇道,“难不成我还能把闵姐姐赶出门?我是求闵姐姐过府去指点我一二都求不到呢!”又拉身边人,“霍姐姐你也给我说说情嘛!”
  她拉的这霍姐姐正是霍清泠,本来只是淡笑着旁观,忽然被卫长娟拉住,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道:“我也觉得闵姐姐说的有道理……正日子没到呢,不定闵姐姐还要修饰修饰画,你何不等上一等?”
  “正是这个理儿。”闵漪诺把画扬了扬,笑道,“里头有几个地方我还要润色下,方才看殿下写的‘春’字我又有了些想法。你硬是早早要过去,吃亏的可还是你自己。本来我就不是什么名家,如今只是尽力在画好,你不给我修改润色的机会,看你怎么好意思挂出来。”
  卫长娟道:“啊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闵姐姐你又不是没去过我书房,我自己写的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好意思挂出来,更不要说姐姐的了。”
  因为霍清泠也说让她缓一缓,这才借着这个台阶道,“只是姐姐要把画润色得更好,这是便宜了我的事情,我自然不敢阻拦。”又挥舞着粉拳笑道,“可真是给我的,闵姐姐可不许不作数,再去许其他人啊!”
  “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几时骗过人来着?”闵漪诺把画卷着往她头上轻轻一敲,啼笑皆非的道。
  这时候临川公主已经放下袖子又喝完了一盏茶,见她们这里闹得也停歇了,看了眼阁中铜漏,就道:“咱们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料想母后更衣亦已还席,还是回殿里去罢。”
  公主殿下发了这话,众人自是纷纷附和。
  既然要一起回殿,之前围绕在临川公主身边的一群人就转过身来,卫长婉与卫长娟也发现了卫长嬴。虽然存着芥蒂,但到底是嫡亲堂姐妹,见着总也要招呼几声,就寒暄着一起随人群而行。
  人群里却有之前一直注意着公主、没留意千秋阁里都进了些什么人的女眷,发现卫长嬴年少美貌,作妇人装束,然而非常的眼生,就有人好奇的问左右同伴:“那是谁?看衣着不俗,又是苏家大小姐、卫家姐妹陪着,却是哪一家的女眷?当也是阀阅里头的罢?”
  三问两问的就问到了知道的人,暗暗的告诉:“还能是谁呢?自是沈家三少夫人了。”
  “沈曜野的妻子?”问的人恍然,就有数人脸色古怪起来。
  卫长嬴虽然是被裹挟在人群里往外走,身边之人也都在闲聊着,然她长年习武,耳聪目明,将这些低声议论听得仔细,心下微微一冷,却握紧了帕子。
  这样走到外头,下了假山,就察觉到四周好些目光集在了自己身上,带着难以描述的意味深长。
  虽然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真正陷入这样的境地,卫长嬴还是咬紧了唇。
  苏鱼丽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是个细心的人,立刻察觉到了,蹙紧了眉——苏鱼丽为人温柔,这些人只是用奇异的目光打量卫长嬴,她也不好意思上去责问,就拉着卫长嬴的手,道:“咱们走快点回殿里去?”
  卫长嬴咬了下唇,却觉得怒从心起,摇头道:“不必,我看这儿路上风景很是不错,咱们慢慢的走就是了。”
  ——这些人这样不怀好意、意味暧昧的打量着她,不就是想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景象么?最好承受不住,当众哭出来,好成就她们茶余饭后眉飞色舞议论的谈资——凭什么?
  她偏偏不走快点,就要慢慢的走!
  就不信这些人还能吃了她!今儿个,皇后、贵妃,诸位王太后、王后都没说什么,这些人以为这样看着她……又能怎么样?横竖,今儿个不管她怎么表现,这些人既然心怀恶意,总归不会说好话的,又何必让她们如愿以偿!
  苏鱼丽提议两人走快点的声音虽然轻,但因为路径并不宽阔,一群人都簇拥在了一起,附近还是有人听到。
  就有人附耳把这话传开,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就变得不屑鄙夷起来……
  卫长婉本来与卫长嬴客客气气的叙着家常,卫长娟不时娇笑着插上几句,堂姐妹三人正融洽和睦,人群里传来的视线与意义不明的窃笑,让卫长婉脸色渐渐苍白,匆忙结束了与卫长嬴正说着的话题,转过头去,拿帕子掩住唇,轻咳数声。
  卫长娟忙关心的扶住姐姐:“大姐你怎的了?”
  “许是日头太烈,有些不舒服。”卫长婉轻声慢语的说着,像是在对卫长嬴解释,“这路上人太多了,挤得胸闷。”
  卫长娟呀了一声,就对卫长嬴歉意的道:“三姐,大姐身子骨儿不大好,这里人多拥挤,我扶大姐到后头去。”
  卫长嬴明白她们是不想和自己一起承受人群里的注视与嘲笑,横竖在凤州的时候,她自认没有亏待、多有照顾的四堂妹五堂妹就已经这样做过了——那还是一起长大,从前关系感情不错的妹妹呢!
  这二房素来因为大房的缘故被宋老夫人打压,两房之间敌意若有若现的不过是碍着长辈不敢表露出来。再说卫长婉和卫长娟都是卫长嬴到帝都后才见面的姐妹,没什么感情,对她们此刻抽身而去的行为,卫长嬴既不意外也不怨怼,心平气和的点了点头,道:“大姐姐身子骨儿既然不好,还是快点去人群外罢。”
  见她并不纠缠两人陪同,而旁边的苏鱼丽投来复杂的目光,卫长婉露出一丝赧然,但很快掩去,咳嗽着站住了脚……后头的人经过,渐渐的就不见她们姐妹了。
  看到这一幕,人群里的议论声音更大,嘲笑声时或响起,隐约间似有人叹息,道:“做这样的人的姐妹也真不容易,好好儿的就被拖累上了……只是卫家姐妹用了身子不好的理由,也不知道苏家大小姐会用什么理由?”
  就听有人嗤笑:“卫家姐妹有两个人,还能一搭一唱呢,苏大小姐就可怜了,要怎么说才好?到底得罪亲戚!”
  “其实叫我说这种亲戚有什么不能得罪的?我都不晓得她怎么还好意思花枝招展的进宫来……”
  这句话的人只在卫长嬴身后不到三步处,虽然是轻声慢语的说来,却字字清晰,苏鱼丽脸色一沉,正要回头呵斥,却被卫长嬴用力拉了一把,表姐妹两个步履如常的向前走着——只是宽大的青莲地四合如意瑞云纹锦绣在路旁为了贺临川公主生辰而特意移来的石榴花枝头轻轻一拂,随意得仿佛只是被熏风吹起。
  然而袖子才落下,就听清脆的“啪”的一声,随即人群里一人哎呀一声惊叫出声!
  四周之人下意识循声望去,就见一个穿姜黄上襦、系隐花裙,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举袖掩嘴,袖子上渗透出点点鲜艳的石榴花汁,颊上也飞了几点,正气急败坏的四顾:“谁?谁干的?!”
  苏鱼丽听着声音就知道是方才议论卫长嬴的人,本来以为卫长嬴拉住自己是不想多事,却不想她是直接动起了手——不禁会意的弯了弯嘴角。
  本来那少女话说到一半被突如其来飞过来的石榴花打了,就心存疑惑,如今再见苏鱼丽弯着嘴角,哪还不明白与卫长嬴有关?怒气冲冲的指着卫长嬴喝道:“是不是你?肯定是你干的!你好大的胆子……”
  苏鱼丽不悦的打断了她:“钱六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自己被花枝碰了,竟胡诌到我表妹身上吗?”今儿个是临川公主的生辰,之前皇后发现卫令姿的事情就提醒双方不许扰了临川公主的兴致了,现在苏鱼丽当然不能让卫长嬴认了此事。
  担心卫长嬴一怒之下会承认是她用石榴花打了人,苏鱼丽忙不迭的替她赖了起来。
  那钱六小姐怒道:“什么被花枝碰了?我好好的说着话,忽然飞来一朵花打了我的嘴,不是你这表妹,还能是谁?!”

☆、61。第六十一章 闹剧

  第192节第六十一章 闹剧
  卫长嬴淡淡的道:“你问我们,我们问谁?”
  之前钱六小姐一叫一嚷,四周已经有好些人停住了脚步,或交头接耳或幸灾乐祸,纷纷看起了热闹。此刻见卫长嬴接话,就有人似笑非笑的道:“茉儿妹妹,这沈家三少夫人呢说的也有道理,说起来她和苏大小姐都是走在你前头的,哪儿知道你是怎么被打了?再说人家与你无冤无仇的,好好的打你做什么?”
  钱六小姐钱茉儿被提醒,冷笑着道:“没错,若不是我实话实说说到了某个人的痛处,有人又怎么会恼羞成怒的动起了手?”她放下袖子,众人见到袖子之下的景象都不禁呀了一声——却见她鼻下一片红液淋漓,隐隐可见嘴角青紫了一片,还有一缕绛紫之色比花汁色泽更浓艳,像是血迹。
  本来大家听说她被石榴花打了,都没太当回事,想着只是一朵花罢了。却不想钱茉儿嘴角青紫也还罢了,居然还见了血!这下手之重可想而知。这也就是朵石榴花,要是个石子簪子什么的坚固物件,还不要把脸都打烂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卫长嬴的目光都泛起了忌惮……今儿这里的,哪个不是身娇肉贵的主儿?说起来之前与卫长嬴又没什么冤仇,不过是看不顺眼卫长嬴闺誉尽毁,却还大大方方的出阁与进宫贺公主生辰罢了。
  就算有什么转弯抹角的怨怼,也没必要像钱茉儿这样公然站出来,当真把这么个凶悍的主儿惹急了,手下不留情起来,把自己好好的一副容貌毁了……到时候再揪着她不放还不是无济于事?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众人同时想起了这句话——就连之前故意出言给钱茉儿搭梯子的少女也变了变脸色,悄悄后移几步,混进人群,不作声了。
  一片异样的安静里,只听卫长嬴轻描淡写的道:“哦,你说了我什么痛处,我怎么个恼羞成怒法啊?”
  “你倒是好意思问?”钱茉儿拿帕子擦着嘴角,冷笑着道,“你好意思问,我都不好意思回答!你自己心里敢说不清楚?”
  卫长嬴淡淡的道:“我出身海内六阀之一,嫁得门当户对的丈夫,虽然出阁日子不长,然而与夫婿也算和睦。翁姑跟前定省也从未有缺,就连我嫡亲婆婆也没说过我不好,我倒不知道我有什么不好,轮得到你一个莫名其妙的主儿来讲?”
  苏鱼丽也冷笑:“钱六小姐,论年纪你幼于我与表妹;论身份你是未嫁之女,我表妹已为人妇;论门第,你们钱氏如何能与凤州卫氏、西凉沈氏相比?再说今儿个是在宫里头,不说临川公主殿下的生辰,用臣子之事来打扰殿下本来就不对!就说这宫里头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有尊贵的贵妃娘娘,还有其他诸位贵人在,更有我表妹的婆婆在,什么时候卫家之女、沈家之妇,需要你钱氏之女来教诲了?你可真是好大的体面!”
  苏鱼丽到底是在帝都长大的,长年出入宫闱,开口就给钱茉儿套了一个不敬公主、不尊皇后贵妃、插手旁人家后院的罪名。
  钱茉儿怒道:“你不要给我乱扣这些罪名!凤州卫氏、西凉沈氏当然是鼎鼎有名的,所以我才说,卫长嬴你出身这样天下闻名的大族,是何其之幸?既然如此,又怎么可以罔顾廉耻,践踏门风……”
  “我怎么个罔顾廉耻践踏门风法?”卫长嬴轻轻而笑,目光却冷若寒冰,淡淡的道,“你最好给我说个明白,要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钱茉儿指了指左右之人,轻蔑道:“你也不要在这儿装糊涂,你问一问这儿的人!这儿谁不知道你那点事!”钱茉儿以为照着之间大家对卫长嬴议论纷纷,此刻自己带头,必然能够群起而攻之,彻底打下卫长嬴的气焰。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被她所指到的人,竟纷纷皱起了眉,不动声色的避过了她的指向。
  毕竟她们停步下来就是想看好戏,关键时候落井下石,总而言之是为了取乐而不是挨打。刚才都见识到了这卫长嬴的凶悍了,谁愿意出这个头?
  心里一退缩,各种理由也就想了出来:“家里长辈隐约谈到过瑞羽堂的宋老夫人心狠手辣得紧,把合族上下都震慑得不敢妄动。宋老夫人就这么一个亲生孙女,据说对其宠爱的程度比之当年端木家的老夫人宠爱蔡王妃还过分,咱们和卫长嬴本来也没什么仇怨,不过是不忿她这明明没了名声还若无其事的样子罢了……既然如此,往后不理会她也就是了,何苦为这点意气去得罪了她!平白结个强敌,纵然回去之后长辈不责怪,自己想着也冤枉。”
  “今儿个进殿的时候仿佛就看到这卫长嬴站在邓贵妃身旁,莫不是得了贵妃青眼?糟糕,早点想到这儿,何必停留下来看什么热闹!虽然说贵妃无子,也只是贵妃,但究竟是圣上嫡亲表妹,虽然说这卫长嬴不知廉耻,可如今已有贵妃教诲她,我也不必出言了。”
  “苏家大小姐说的也是……即使要羞辱这卫长嬴,又何必非拣了临川公主的生辰?公主殿下被闵家小姐哄得正高兴,回头却发现这儿在吵架,能痛快吗?钱茉儿好生没有眼色!没得害咱们都得罪了公主殿下!”
  这么想着,就有人彼此使个眼色,慢慢踱了开去,渐渐离开围观的人群,到前头追赶临川公主一行人去了。
  内中有一少女也要动脚,卫长嬴目光一扫,忽然道:“你给我站住!”
  那少女看起来年纪与钱茉儿差不多,柳眉杏眼的颇有几分姿色,穿着石绿上襦,系着真珠裙,鬓边珠花之外簪了一朵碗口大小的月季花,望着很是秀丽。她闻声吃了一惊,惶惶然抬起头来,眼中似已带了泪光,瞧着甚是楚楚动人。
  卫长嬴冷然瞧她,道:“你方才不是问你的茉儿妹妹,好好儿的为什么她会挨打吗?怎么现在你茉儿妹妹还没把话说清楚,你走什么?”
  “我……”这少女咬紧了唇,眼泪一下子滴落下来,道,“我就是那么一问!我没有旁的意思啊!”
  “你给我站好了不许走!”卫长嬴懒得与她多说什么,冷冷的放下一句话,又转向钱茉儿,“你指的人要么想走要么不作声,你看你要哪一位先讲,我来帮你问?”
  她这么一说四周那些还没走的人都露出警惕之色,看向钱茉儿的目光也透着疏远——钱茉儿察觉到众人态度的变化,心头恼恨:“都是你们起的头,引得我跟着附和议论了起来,你们倒好,说走就走了,倒把我留在这里任卫长嬴欺负吗?”
  本来她想着法不责众,这么多人议论卫长嬴呢,即使卫家、沈家门第高,也不可能把其他人家全得罪了,所以自己跟着说上几句,既和同伴关系更近一步,也不需要付出什么——谁叫卫长嬴出身尊贵、自幼受尽长辈宠爱,单这一点已经很叫一些同样阀阅出身却不得宠的人嫉妒了。
  何况她还嫁了沈藏锋。
  不提沈藏锋在族里的地位以及在圣上跟前的信重,就说去年卫长嬴声名狼狈之时,沈家都已经传出要去凤州退亲的消息了,这位沈三公子硬是磨着圣上要了假,赶到凤州坚持继续履行婚约——虽然说沈家后来把经过含糊过去,装作根本没有退亲这回事一样,可底下人暗地里还是有风声传出去……
  道是沈藏锋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不忍心对未婚妻落井下石。
  这样体贴仁厚还才貌双全的夫婿,能不让人嫉妒吗?
  假如卫长嬴现在出现在众人跟前,表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对谁都显得卑微又讨好,众人心气平了,虽然还是免不了说几句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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