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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道堂吉祥饰品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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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你放手,我想跟他说几句话,”说话的人是我。同田野相比,易道和墨九都是陌生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田野受辱。
  易道竟痛快地松开了手。
  我拖着肿胀的脚,一瘸一拐走到田野面前。他低头一声不吭地看着我,以前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三月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而现在,他的脸苍白得像一块蒙了灰的瓷片,让我心疼得胸口发紧。
  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你先走吧,他们不是人,真会杀你的,等他们不在时我们再见面。”
  他迟疑片刻,轻声道:“不。”
  然后我耳边风声一响,身旁气流呼呼地掠过,眼前花得什么都看不见了。直到搂着我的田野猛地收脚,我的身形才停了下来。再看周围,我和田野已冲到了院子里。
  墨九笑嘻嘻地站在我身后不远处,手里捧着紫色的火焰,将院子照的恍若白昼。本该站在客厅中央的易道此刻杵在院门口,静静地看着我们,眼里冰冷的紫光刺得我心虚不已。
  壮起胆子对挡路的人说道:“老板,这是我的私事,请你让开。”
  易道的表情波澜不惊:“你是我的员工,你死了,我惹麻烦。我没耐心,也没吃饱,不识趣吃了你。”后面一句话是对田野说的。
  我愤然喊:“他是我男朋友,要你管!”
  “我,”易道缓缓地眨眨眼,眼眸里的紫色越发浓郁,没有半点杂色,“不喜欢吵架。”
  刺骨的冷气从他站的方向,无声无息地卷到了我脚下。
  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将田野挡在身后:“老板,不行……”
  “白霖……”田野按住我肩膀,将我扳过去面对着他,“今天我只能一个人走了,会来看你的。”
  心脏猛地一缩,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田野勉强笑笑:“Au revoir mon amoureuse!(法:再见,爱人!)”
  说完放开我,转身走到大门前。停了片刻,先提起一只脚小心翼翼地踩到门外,然后才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修长的身影不一会儿就隐入了黝黑的夜幕中。
  慢慢放下挥舞的手,正想擦眼泪,眼前突然一黑,一头向前栽倒。
  然后耳边传来易道的声音,隐隐约约,不是十分清楚:“执意作死,受罪也活该……”                    
  

19、第十二章

  沉沉地睡了许久,醒来时天已大亮。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墙上贴着一些人体结构图,正面的墙上挂着一面大镜子。镜子里的我躺在一张锈斑斑的铁质床上,左手背上插着注射针头。脸色死灰,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眼眶黑黝黝的,像涂了一层黑色眼影。干枯的头发凌乱地堆在脸颊两侧,两颊深深地凹了下去。
  “白霖,醒了啊?”门口传来一道模糊声音。
  僵硬地扭头一看,胖子站在门口,双手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零食,嘴里还塞着半截鸡腿。
  “这是哪?”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又嘶又哑。
  “镇上的小诊所。”胖子将零食放在床头。
  看了看输液瓶:“我得了什么病?”
  胖子拖过折凳在我身边坐下:“严重营养不良,正给你挂葡萄糖。这回咱们亏本了,钱没赚着还搭上你的医药费。你知道吗,你在阳冢里失踪了四天。”
  “阳冢?”
  胖子说,他到镇上打麻将,听镇里的人谈起那幢别墅。他们说那个画师死后一年,吴富商雇了个民工去看守别墅,没两天民工就失踪了。最后,聊天的人还说:那画师挺可惜的,很精神的小伙子,叫田野,以前经常到镇上买东西。
  想起白天我和他在别墅里见到的那个补画的画师也叫田野,再加上吴富商隐瞒了民工失踪的事。胖子觉得蹊跷,急忙咨询高人,这才弄清阳冢的秘密。
  大周年间,女皇武则天为求长寿,命国师胡超寻找长生不老之法。胡超访遍四海高人,得到阳冢秘术。即在三山环绕,三龙出水之地建一活人墓。寻一与续寿者八字相同的人,在活人墓中将此人杀死,然后续寿者就能借用死者的阳寿。因为要占的是阳寿,不是享阴寿,所以此墓的棺椁必须在地面以上。但武则天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并未采用此法。
  胖子说,想不到这个年代还有大师存在。也不知吴富商受了哪位大师指点,给自己建了一个阳冢。从别墅里的壁画规格来看,那幢别墅的房屋外壳是阳冢的外椁,客厅里的棺材是内椁。而先前死在别墅棺材中的画师很有可能是吴富商杀的,为的是占画师的阳寿。
  阳冢秘术抢夺活人阳寿太过阴毒,若是被冥界知晓续寿者定遭冥界缉拿。为了保密,施术者会设局将被占寿之人的魂魄困在阳冢之内。这样也就等于消掉了此魂魄阴司上名字,让他从此被遗忘在六界轮回之外。也正因为这样,这种冤魂的怨气极重,需要不时送活人进阳冢当做随葬童子祭祀。先前失踪的民工,就是被吴富商骗做随葬童子害了性命。这次吴富商让胖子进去除灵,恐怕也是打算用胖子当随葬童子。
  得知真相后,胖子赶紧躲进镇上寺庙,同时联系易道求救。
  胖子恶狠狠地撕着鸡腿。“艹,武则天那娘们都不敢用的毒术吴蝎子竟然敢用,害秦爷我蹲在寺庙吃了四天素。不过有钱就是好,连阳寿都可以抢别人的,我有钱我也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滚滚烫的火,烧得我的心肺全往外喷着怒气。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扑过去,掐住脖子的喉咙推到墙上:“有钱就可以只手遮天?混蛋!混蛋!”
  大概是被我的模样吓着了,胖子急忙吐出嘴里的骨头:“你别激动,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想报复。但半城的房子都是姓吴的盖的,我们惹不起啊,捡回性命已经算万幸了。”
  眼前一片血红,脑海中只剩出离的愤怒:“我不管,我要杀了他!我不管!该死!他该死!”
  耳边一阵喧闹,有人在叫喊,有人在拉我。但我什么都管不了了,只知道掐着胖子的脖子……
  最后,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扯开,把我的身体牢牢地抱住:“别闹。”
  ……
  等冷静下来,我发觉自己垂头丧气坐在病床上,肿胀的脚无力地垂在床沿。左手手背一片青紫,肿得老高,那是发疯时扯动针头导致飞针的痕迹。不敢抬头看镜子,因为知道镜子里的自己肯定比鬼还难看。
  易道抱着双臂,坐在一旁的折凳上,静静地盯着我。
  半晌,终于鼓起勇气问:“秦相容没事吧?”
  “没事,结账去了。”易道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冷。
  “老板,雇你需要多少钱?”
  话音才落,他毫不犹豫地拒绝:“白霖,我不会帮你报仇。作恶的是别人,你没必要平添孽债。”
  昏迷之前田野才离开我,我心里还对田野的死将信将疑,犹豫了一下才道:“那田野白吃亏了?”
  “妖有妖道,人有人规,作孽者自有老天收拾。”
  我愤愤地看向他:“若是有天收拾,为何好人不长命,祸害贻害千年?”
  “白霖,”他用深邃的紫黑眸子认真地盯着我,“老天有老天的时间。”
  我捏紧了拳头:“老板,我很乱,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他抿抿嘴,站起身:“好,我去租车。”
  目送他离开,我发起了呆。又过了许久,有人敲了敲窗户。回过头看到窗外有一张脸,正歪头看向我,眼眸微微弯起。
  我单腿着地跳过去,拉开窗户。墨九眼睛一眯,轻轻跃上窗户,然后蹲在窗台上笑吟吟地盯着我。
  “小平凡,你气色不错哦。”说着,他伸手将一支金桂插在我乱糟糟的头上,“金桂驱晦气,免费送你一支。”
  霎时,满屋都荡漾开了一股淡淡的花香,盖过了刺鼻的消毒水味。
  “墨九,你知道田野去哪了?”我问。
  墨九微微挑眉:“他?他运气不错,死在龙兴之地,两年时间就得了道行。现在么,应该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该去的地方是哪?阴间?”田野明明昨晚还在我身边,我觉得他好像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比如阴间。
  “非人非鬼,哪里去得了阴间,自然去他那种东西该去的地方。为什么不问妖尸?这些没生魂的东西妖尸比我熟。”
  我坐到床上,沉默。
  墨九眯眯眼睛:“小平凡,我替你的小情人出气,只要你付得起报酬。”
  精神一震:“什么报酬?”
  蓝色的眼眸深处泛出了点点金光:“缘分,反正你小情人已经死了,缘分不用也浪费,我要他活着时和你的缘分。我很喜欢欺负你,但人妖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没有凑一起的缘分。有了你们的缘分,我就经常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不懂,缘分这东西也能做报酬?”
  “当然,有了缘分我们就是朋友,跟我做朋友亏不了你。只要你愿意,我就帮那个叫田野的讨回公道。你也知道,就凭你自己,很难。”
  田野死了吗?他还处在朝阳一样灿烂的年纪呢。我不愿相信田野已经死了,又隐约觉得田野大概真的死了。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一定要替他报仇:“我愿意……”
  墨九笑得越欢,伸出小手指:“拉钩,会吗?”
  拉钩?就这样?犹豫地伸出小指,同他轻轻勾住。
  “拉钩上吊,”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语调难得地郑重,“百年不变。”
  这时一道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我和墨九手勾着手,发丝下那双紫黑的眼睛慢慢透出了纯粹的紫色。
  “你们做什么?”他问。
  眉梢一弯,墨九扭头笑道:“我拿了一个死人和她的缘分。”
  长久的沉默,半天才开口,话音带着丝隐忍怒火的低沉:“田野和她的?”
  点点头:“是的。”
  “卑鄙……”
  “哎呀呀,我从来不是好妖怪,老化石,是你动作太慢。”
  “老山猫!”终于控制不住,怒吼着冲了过来,一拳挥出。
  墨九一个空翻轻轻避过,身体已跃到不远处的树上,轻盈地半蹲在上面,将指头那么细的树枝压得弯弯的:“等打得过我再出手吧,省得着闪腰,老化石。”说着望向我,“小平凡,我给你的黄纸上写着姓吴那人的生辰八字,将那张纸同别墅里的田野的生辰八字交换,就是将别墅的主人换成了姓吴的。所以要替你做的事我已经做了,我们的约定正式成立。”
  说完脚尖一点,身体轻飘飘地弹了出去,隐入郁郁葱葱的树荫中间。
  待屋里安静下来,易道将头转向我,一双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晶莹剔透的紫色眼眸绚烂耀眼。跟他熟悉后我渐渐发现,当他紫黑色的眼眸变成紫罗兰色的时候,就是他情绪波动的时候。
  “知道你和田野是什么缘分吗?”他突然问。
  “我和田野是很好朋友。”虽然我们的爱情中间隔了两年的距离,但田野仍然是我重要的人。他被人欺负我绝不能不理,就算是和妖怪交易,我也要让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伸手一把扣住我的下颚,易道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行。”然后甩手离开,留下我站在原地愣愣地摸着刺痛的下巴。
  回到店里,我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开始打听田野的消息。别墅里的田野那么真实,胖子说的事又虚无缥缈,不在现实世界中确定田野的消息,我绝不相信他已经去了。
  通过人人网找到田野的学弟,又通过这学弟要到田野死党黎啸的现在的电话。当我说出自己的姓名时,黎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说:“白霖,有空吗?田野有东西要我交给你。”
  见面的地方在大学城外一家小咖啡厅,以前我和田野常去。因为下雨堵车,我又肿着,到那时黎啸已经等了很久。
  打过招呼坐定,黎啸问:“白霖,怎么突然问我田野的消息?”
  我突然有些害怕听下去,努力坐在原地:“因为我很想他。”
  闻言,他低下头,从桌子下掏出一个防水的大文件袋推到我面前:“田野两年前服毒自杀,伯父伯母怀疑他是被他杀的,一直在打官司。不过前几天疑凶吴达财猝死,这件事的真相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这些东西是田野去世前邮给我,托我带给你的,后来作为证物被封存,今天上午接到你的电话我才托人从局子里拿出来。真可惜,那时我们还以为等你毕业,就能喝上你和田野的喜酒……”
  ……
  我呆呆地坐着,连黎啸什么时候告辞的都不知道。
  许久,我打开纸袋。里面放着两张画,一封信。一张是我的肖像画,眼神十分猥琐。一张是我和田野相依相偎地坐在窗台上,痴痴地看着天上璀璨的星斗。
  再打开信:
  老婆大人,还在生气?还在妄想和我分手?没用的,你看我给你新画的肖像还是那么猥琐。你说过,在替你画一副满意的肖像画之前不准我离开。可惜我长得太帅,你看我的眼神总是色迷迷的。模特差劲画家也没办法,所以你别指望我能画出你美丽的肖像。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一辈子别想甩掉我这蹩脚画家,咩O(∩_∩)O哈哈~
  画完这些壁画我能得8万酬金,够我开家广告公司了。过两年等你毕业,我就能赚够钱带你去巴黎结婚。放心,我妈拗不过我,你这么可爱,等她认识你一定会举双脚赞成我们的婚事。我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我有足够的时间把你养成小猪猪。
  对了,我工作地方的星空美极了,这几天总梦见你和我一起坐在阳台看星星,我把这个梦画下来了,你看多美。遇到你是我此生最美好的事,我们会白头偕老,这是老天赐给我们的缘分,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3╰)╮Je t'aime ;éternellement。(法:我永远爱你)
  雨依然下得很大,水泥大道上落满了焦黄的梧桐叶子,我木然地踩着这些叶子往前走,身体空荡荡的发冷。以前我和田野常常手拉着手走在这条梧桐道下,我问他:“巴黎街头是不是到处都是法国梧桐。”
  他说:“老爸老妈都在巴黎,他们叫我去巴黎结婚,到时候你自己看。”
  我说:“你结婚,我去做什么?”
  他说:“做田野国王的王后。”
  ……
  直到冰冷的雨水顺着留海簌簌滴下,我才发现自己把伞落在了咖啡厅。想把怀里的文件带护得更牢,却不防一弯腰,喉咙里猛地喷出一口铁锈味的液体,洒在腐烂的落叶上,红彤彤一片。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和着血滴一起从我脸上滚落,噼里啪啦砸了一地。心疼,肝疼,骨头疼,全身没有一处不疼。
  然后呜咽声从鼻腔里飘了出来,起初是小声的,不一会儿便控制不住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眼里是泪,嘴里是泪,身上也是全泪。
  “田野!!!”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喊出声,“田野!!!你出来,你不是说今年娶我吗?!!!”
  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嚎哭着看着四周,任雨水和泥水浸湿我全身,无助地哀求:“田野,我不生气了。田野,出来啊!”
  朦胧中,无数人从我身旁走过,无数张脸诧异地看向我。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张灿烂的笑脸……
  永远都找不到了……
  不管我如何哭泣,他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
  两年前,爱我的人离开了我。
  两年前,我错过了我爱的人。
  对不起,田野,我本该爱你更深……
  (易道堂第二话 阳冢完结)                    

【第三个故事:复生】  

20、第一章

  “我在他身边看着他。”
  “他在我身边,却只看着没有生命的东西。”
  十月中旬,我在离古街五站地远的大兴路一家咖啡店找了份兼职,做夜班服务员。这间咖啡店开在索菲亚老教堂旁边,房屋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白俄移民造的,本来也是教堂的一部分。在各种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时被用来当做仓库,九十年代被雪盘下开了本城第一家咖啡店。店面的装潢相当考究,非常有俄罗斯建筑特色。名字也从俄语里来,叫навек。咱中国人不认识,干脆取店名中的一个读音,叫这间店VE咖啡店。
  听同事小慧说,当年VE咖啡店生意很火。后来城市中心南移,教堂周围的居民搬走了不少,其他各种各样的咖啡店又多了,这家隐藏在教堂危楼里的咖啡店才渐渐被人淡忘。
  之所以到VE打工,是因为心里难受。
  田野去世后不到24小时就被认定为自杀,遗体赶在家属来之前匆匆火化。田野的爸妈不服,四处告了两年。现在疑凶暴毙,再追究下去已没有意义。八月末,田野爸妈通过特殊渠道,将田野的骨灰带去了巴黎,那里早已给田野备好了坟墓。
  我没有去送他,因为黎啸说田野的爸妈现在非常恨我。如果不是我,田野肯定会听父母的话毕业就去法国定居,也不会遇到后来的事。
  日子依然不紧不慢地过着,但伤痛逝去的速度很慢。知道田野死讯的头一个月,每天晚上捂在被子里偷偷地哭。然后便哭不出来了,只是胸口闷得发痛。
  方怡很忙,不能时时刻刻陪我聊天。周围的人又都是没有心的,胖子偶尔回店一次,一看见我就躲,说怕染上每天都红眼的毛病。易道是只不懂人心的大妖怪,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关系,他越来越喜欢呆在楼下客厅,经常推开卧室门就看到他坐在写字台边的身影。和先前一样,他很少说话,就那么坐着,有时甚至让人感觉不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唯一有变化的是我的伙食,从原先的两个馒头变成了两碗饭,一盘拼凑的菜,一半炒青菜一半炒肉丝,餐餐如此。
  吃得多了,我渐渐觉得易道是不是把我当畜生养。觉得馒头能养活,就天天喂我馒头吃。听胖子说我得吃米饭,菜和肉,就每餐喂我白饭青菜肉。人类喂猪的时候不也这样,每餐一桶能塞饱的玉米渣完事,谁会花心思去了解猪喜欢吃甜的还是酸的?
  而这想法跟胖子说的时候,胖子脸红脖子粗地争辩:“白霖,阳冢建在龙兴之地,旁边村里的人都搬空了,剩下的全是……易老板好不容易才救出你,他对你很上心……”
  然后我嗤之以鼻,这胖子一遇到危险就只顾自己躲进寺庙,不管我的死活。整天就知道拍易道马屁,信他才怪。
  正因为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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