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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王定定地看着她道:“其实就算你是夜罗人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我娘,难道我会因为这个就不认你?”
容妃猛地看向了他:“胤儿……”
胤王失望地问道:“你还是不肯和我说实话吗?”
容妃捏合上眸子,捏着帕子的手轻轻地颤抖了起来,似是犹豫了半晌,才总算下定了眸中决心,哽咽地说道:“没错,娘的确是夜罗人,那个娘与说的容家大小姐与教习先生的故事并不全是假的,容家大小姐确实与教习先生死定了终身,也确实被迫顶替远房表亲入宫,唯一不同的是,她没听她爹的话,她与教习先生私奔了。娘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容家需要一个秀女,娘需要进宫,娘很快便顺利地顶替容家大小姐的身份入宫了。”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打下来,胤王的手紧紧地拽成了拳头:“鬼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他是娘的朋友。”容妃道。
“能生孩子的朋友吗?!”胤王将从棺材里拿出来的半块玉佩以及一块红布狠狠地砸在了容妃的脚边。
容妃的脸当即褪去了血色!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红布与玉佩紧紧地抱进怀里。
胤王看着她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反应,双目渐渐变得发红:“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容妃的身子僵住了,她看向胤王,很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胤王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忍了半日的泪水终于滚落了下来,颓然地抱住脑袋,肩膀轻轻地抖了起来。
容妃膝行过去,试图掰开他的手,去看他的脸,抽泣道:“娘对你的心是真的……你永远都是娘的儿子……娘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娘想把江山交到你手上……娘想让你坐上皇位……”
“你走。”
“胤儿……”
胤王隐忍着说道:“趁我改变主意之前,离开皇宫,离开大梁,再也不要回来!”
“胤儿!”
胤王红着眼眶咆哮道:“你走啊——”
乔薇已经知道了,姬冥修离知道也不远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容妃抱住他的手,泪水夺眶而出:“胤儿……”
胤王将她的手拿开,站起来,背过身子:“我让你走!你再不走,我就要去父皇告发你了!”
容妃哭着站了起来,走到棺材前,去抱棺材里的鬼王。
胤王一把将她掀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他?!是命重要,还是他重要?!”
容妃定定地看着胤王道:“他重要。”
胤王抹了脸上滚烫的液体,将鬼王捞了起来。
“你干什么?”容妃花容失色。
胤王冷着脸没有说话,找来一块大麻布将人裹住,背在了背上。
容妃心头一松,用袖子擦了泪,与胤王一块儿出了地窖,走向房门,哪知刚一推开,被姬冥修堵了个正着。
胤王与容妃的眉心突突一跳。
姬冥修勾了勾唇角,负手往旁侧一让。
“皇上?”容妃傻眼了。
【425】胤王醒悟(一更)()
皇帝神色冰冷地看着容妃,以及容妃身旁的胤王与他背上让麻布裹了个严严实实的鬼王,当然,因为裹得严实并不能断定是鬼王,可那一双自麻布里露出来的脚,分明穿着一双男子的鞋就是了。
皇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容妃与胤王齐齐愣在了原地,俨然谁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副光景,他们有想过再晚上一些可能姬冥修会赶到,却没料到对方会连皇帝一起带到。
电光石火间,胤王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什么棺材、什么玉佩、什么胤王,统统是诱惑自己去找容妃对质的手段,而一旦对质了,劝诫容妃离宫的事便也顺理成章了。
而这时,再引皇帝过来,将他们当场抓包,他们纵然满身是嘴也辩驳不清了。
胤王的怒火瞬间冲到了头顶:“姬冥修,你们可真够被逼的!”
丞相大人双手负在身后,幸灾乐祸地叹了口气:“王爷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与皇上一道上园子走走,怎么这么巧啊,碰见王爷与容妃娘娘了?王爷与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呢?”
去哪儿你不知道吗?
胤王的眼刀子恨不得将姬冥修给射成刺猬!
说不上来他究竟是气姬冥修算计了自己,还是气自己的头脑永远不够姬冥修聪明,总之在与姬冥修的对决中,一次都没有胜过,不论是他父皇的心,还是乔氏的情。
现如今,就连他为容妃做的最后一件事,也被姬冥修给搅和了。
这让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恼?
“皇上……你听臣妾解释,臣妾方才……”
容妃试图为自己解释,可一对上皇帝那犀利而冰冷的眼神,又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给哽住了。
皇帝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容妃的脸上,容妃被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皇帝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却是站在了胤王的身前。
胤王艰涩地开口:“父皇……”
皇帝探出手,伸向他背后的麻布,他下意识地躲了躲。
皇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低下头去,没再做无畏的挣扎。
皇帝揭开了麻布的一角,露出一颗带着头盔与面具的脑袋,这人冰凉又僵硬,俨然已是冻僵的尸体,在皇宫别说是男人的尸体了,怕连只雄苍蝇的尸体都找不着,眼前居然有这么大一个。
“他是谁?”皇帝沉声问。
“他是……”胤王整个脑子都是乱的,实在不知如何回答皇帝的问题而不被起疑。
姬冥修适时地开了口:“皇上,这人看着有些眼熟。”
“你认识?”皇帝纳闷。
姬冥修云淡风轻道:“微臣只见过画像,并不十分确定,但微臣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见过那人的庐山真面目,不如请他上前辨认一番,看是否是当日闯入皇宫的刺客。”
“谁?”皇帝问。
“国师殿的大弟子。”姬冥修说。
胤王与容妃的面上不约而同地掠过了一丝慌乱。
大弟子很快被福公公请来了,这几日他一直为六个高级死士的死心痛不已,得知有个机会扳倒罪魁祸首,他甭提多带劲了,当下也不用皇帝亲自审问,立马瞪着一双眼惊叫出声了:“鬼王?”
“鬼王又是谁?”皇帝蹙眉。
大弟子将鬼王的来历以及鬼王那日险些杀死乔薇的事情义愤填膺地说了一遍,当然他气的不是乔薇险些被杀了,而是国师殿的六名死士惨死在那群长刀死士手中了。
而长刀死士又是谁的手下呢?
大弟子复仇的目光扫过了容妃与鬼王。
“朕倒是很好奇,那日的刺客怎么会与你们在一起?容妃,是你将他的尸体藏在甘露殿的吗?!”
皇帝暴怒!
“也许是别人藏的,与容妃娘娘无关呢?容妃娘娘只是恰巧发现了,恐皇上误会,所以才让胤王将尸体搬出去的吧?”大弟子神补刀。
若当真如大弟子所言,甘露殿发现了不明死尸,容妃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通知皇上才对,绝不是偷偷摸摸地将胤王叫过来,又与胤王偷偷摸摸地将尸体运走。
什么叫跳进黄河洗不清,这就是了。
“连一具尸体都如此宝贝,容妃娘娘对鬼王当真是用情极深呐!”大弟子再次神补刀。
皇帝的脸已经黑得没法儿看了。
“皇上!”一名御林军侍卫走了过来,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似的,脸色苍白地说道,“我们在旧冷宫的附近发现了一口棺材。”
福公公刚想说这事儿晦气呀,别将晦气带进甘露殿了,可余光一扫,瞟到胤王背上的鬼王,又觉得再晦气也莫过如此了。
皇帝扬了扬手。
那名侍卫与同伴将棺材抬了上来。
看到棺材的一瞬,容妃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胤王的情况比她强不到哪儿去,一张俊脸惨白得毫无血色,就连连背上那个巨大的“冰块”所带来的不适也完完全全感受不到了。
“打开。”皇帝道。
两名侍卫立刻去开棺材,容妃却一把扑了过去,拦住棺材,神色慌张地说道:“皇上,这东西晦气,您还是别看了吧?”
姬冥修冷笑着说道:“皇上乃真龙天子,一身真龙之气,岂会怕这区区晦气?”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容妃你让开。”皇帝冷声吩咐。
容妃不让,死死地抓住棺材。
皇帝吩咐胤王道:“还不快把你母妃拉开?!”
胤王将容妃拽了起来。
侍卫将棺材打开了,里头躺着一具婴儿的骸骨,说是婴儿倒还牵强了,有经验的仵作一查都能知道它其实是一具即将临盆的胎儿的骸骨。
姬冥修拿起了一块布来:“这种布料在容妃娘娘被打入冷宫后不久便停产了,看来这口棺材葬了不少年了啊。”
容妃当时被打入冷宫了,若是怀了皇帝的孩子必定会上报皇帝,除非,她怀的是个野种,根本就不敢让皇帝知道!
事已至此,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到自己被一个贱人绿了那么多年,他的脸也瞬间绿了:“朕还心疼自己冤枉了你……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被打入冷宫,好与那奸夫双宿双飞!
一想到这里,皇帝简直像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恶心:“来人!给朕将容妃拿下!”
胤王勃然变色:“父皇!”
皇帝毫不留情地说道:“还有这逆子,也给朕一并拿下!”
御林军朝容妃二人冲了过来,容妃一把抓住胤王的手,往自己房中跑去。
进屋后,她立马拉开了衣柜,从中取出一把弓来。
恰巧此时,两名御林军侍卫追了过来,容妃拉开弓弦,朝着侍卫射出了一“箭”,侍卫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贯穿了,当场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胤王看看侍卫,又看看容妃手中的弓,怔愣一瞬后,表情霎时怔住了:“血月弓?”
“快走!”容妃拉过胤王的手,却没有拉动,“你怎么了?磨蹭什么?”
胤王不知该失望还是该震惊:“那日射伤了大乔氏的人……果然是你。”
容妃的睫羽狠狠地颤了一下,避开这个话题,着急地说道:“别愣着了,快走!”
胤王冷冷地拂开她的手。
容妃惊讶地看了胤王一眼,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你不走是不是?”
胤王难掩心头的失望:“你究竟是真心带我走,还是因为我能帮你把鬼王的尸体带走?”
容妃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门外又冲来了几名侍卫,容妃猛地转过身,拉开弓弦,浩瀚的力道如海,朝着几人席卷而来,侍卫受不住这股巨大的内劲,被齐齐掀翻了出去。
容妃再次转身看向了胤王,而这一次,她眸中不再有丝毫温柔,她探出手,抓向胤王背上的尸体。
胤王没料到她会如此动作,当即惊了一把,可习武的直觉,还是让他快速避过了容妃的手。
容妃冷冷地看着他:“别逼我动手。”
胤王心口一阵涩涩的疼痛。
容妃拉开了血月弓,对准胤王。
胤王心底的信仰,这一刻轰然坍塌。
他敬爱了那么多年的“亲娘”,到头来,竟然为了一具尸体,与他兵戎相向!
他捏紧了拳头,双目一点点变得发红。
没人能理解他此时的感受,比被父皇冷落一千遍、一百遍、被狱卒打上一万鞭,还要难受。
“为什么?”
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容妃的眸子里隐隐闪过水光,可一咬牙,却仍是松开了勾着弓弦的手指。
就在那股巨大的内劲离弦的一刻,一道纤细的身影扑了过来,将容妃扑倒在地上。
容妃射偏了。
夜罗王后那一扑几乎使劲了全力,摔得目眦欲裂。
容妃彻底怒了,冷冷地掀开她,对准她心口,拉开了弓弦。
【425】容妃落网(二更)()
夜罗王后一颗脑袋都摔晕了,哪里知道自己正被一把夺命的弓给瞄着,而一旁的胤王,也早已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个女人……她竟然……
容妃已经拉到了满弓,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冰冷的箭矢自门外飞了过来,这若是寻常的箭矢,容妃倒也躲过了,只可惜它的速度比寻常箭矢快上十倍不止,纵然容妃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反应,却还是没能彻底躲过。
箭矢射中了她的肩膀,她被掀翻在了地上。
姬冥修手执破神弩,像个炼狱的修罗一般,眸光冰冷地走了过来。
在他身后,大波大波的御林军也追了过来。
容妃知大势已去,不舍地看了一眼鬼王的尸体,脚尖一,自窗口跃了出去!
姬冥修望着明光大亮的窗口,幽幽地吐出一个字:“追。”
御林军得了令,兵分三路,朝不同的道上包抄了过去。
姬冥修不使毒,今日却是个例外,在看见容妃手中出现那把血月弓时,他整个气场都冷了下来,当即换了一支毒箭。
容妃也算功力深厚了,拔出毒箭后,即刻两指上肩胛,封住了这里的穴道,又撕烂了裙角,自腋下绕过,紧紧地缠绕了一圈。
巨大的疼痛,让她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她在那里!”
一个御林军发现了容妃的踪迹,摇手一指,余下十人皆马不停蹄地追了过去。
容妃忍住剧痛,咬紧牙关,忍住剧痛,扶着胳膊站了起来。
甘露殿距离宫门不远,但宫门想必已被御林军密不透风地围了起来,容妃脚步一转,朝着被贺兰倾轰塌的地方走了过去。
那里虽也被人围了起来,却到底没有门,突围起来想必会比较容易。
可惜容妃料错了,就在宫墙被轰塌的当晚,工部便找来工匠,将宫墙休憩妥当了!
看着面前那堵严严实实的宫墙,容妃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都气痛了!
御林军侍卫追了上来,指着容妃大呵道:“快!她要翻墙了!弓箭手准备!”
一整排弓箭手搭弓拉箭。
容妃回头望了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凝重,当下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运足全力,越墙而出。
“她跑出去了!都给我追!”
御林军们不敢怠慢,纷纷跑过去,一个接一个地翻过了墙头,御林军的武功可能并不在容妃之上,可容妃到底中了毒又受了伤,功力大为缩减,尤其她伤在右肩胛处,为防止毒素蔓延,她将左胳膊的穴道全都封住了,现在她的左手根本连血月弓都拿不住。
她一边逃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穷追不舍的御林军。
御林军几时找来了坐骑,更为迅猛地朝她追了过来。
她跑向前方的一辆马车,一把跳上马车,拔下头的金钗,抵住车夫的脖子:“驾车!”
车夫吓得赶紧挥动了手中的鞭子,骏马疾驰了起来。
“去……去哪儿啊?”车夫战战兢兢地问。
容妃又哪里有主意?把金钗的尖端往他脖子里刺了刺:“你只管走便是了!敢不甩开他们,我第一杀了你!”
车夫打了个哆嗦:“你别杀俺,你要去哪儿,俺带你去!”
罢,又是几鞭子甩了下去,骏马吃痛,不要命地跑了起来。
这车夫是一名老御史的侍从,老御史在政宫办公,他便乖乖地等着老爷,哪料到老爷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个强盗?
可不论怎样,他命要紧,这人让他甩开那群侍卫,他甩开便是!
车夫对京城的地形极为熟悉,七弯八绕的,还真把御林军给甩开了。
容妃悄然松了口气,捂住疼痛的肩膀,吩咐他道:“找间药房!”
“……是是是!俺给你找!”
附近便有一家药房,车夫将马车停好,将脚凳放好:“夫人,请!”
容妃跳下了马车,迈步往药房走去。
车夫见她走了,二话不蹦上马车,赶着投胎似的将马车驾走了!
容妃下车没几步便后悔了,因为她看见了北边不远处挨家挨户搜查的衙门捕快,捕快们是在找谁不言而喻,她当即转身想要坐回马车上,那辆马车却早已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容妃无法,只得转头离开,然而捕快们几乎是蜂拥而来,东西北三面全都有他们的影子,容妃脚步一转,闪金了南面的一条巷子。
穿过巷子,本以为能甩开他们,却哪里料到巷子的出口处便是一群正在搜查的捕快。
捕快们都不用认识她,只瞧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便知是自己要抓的人了,长剑一挥,朝她砍了过来。
这几个捕快倒并不是容妃的对手,容妃三两下解决了他们,只是巨大的动静惊来了更多的捕快,再真打下去,迟早会精疲力尽。
容妃自一间客栈的大堂穿了过去,来到另一条街道上,眼前便是一堵围墙,捕快们越追越近,她一咬牙,从墙头翻了过去。
落地的一瞬间,她蓦地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凝神一瞧,就见光秃秃的枝丫下,三个尼姑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马桶上,拉粑粑。
容妃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随便逃个命,就逃进了自己“儿子”家里?
三个尼姑一脸懵懂地看着她,拉完了,抓着手纸朝她走来,将手纸递向她。
擦。
擦什么擦?她逃命呢!
容妃调头就走!
三个尼姑挂在了她腿上。
她将三人一个个地摘了下来,又有一个爬到了她背上,她把背上的也摘了下来,走过院,来到了一处穿堂,隐约觉得不对劲,定睛一看,就见三个尼姑竟然拿着手纸站在她面前。
容妃简直不知道这三个家伙是怎么跑来这里的?!
她当然不给擦了,她又转过去,穿过院,进了一间下人的厢房。
她合上门,捂住紧张的心口,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即她转过身来,靠在门上,想要给自己擦一把冷,却一眼看见屋子里的三个尼姑,她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三个尼姑举着手纸看着她。
“刘总管,我们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废妃容氏,还望总管行个方便。”
屋外,陡然传来了某一名捕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