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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和嘈杂终于过去,秦霜降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强烈的药物作用,令她睁不开眼。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受伤前,她跟左骁还如胶似漆,现在就弃之如蔽。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她心中累积的失望太多,左骁从未来探望过她,就是因为他跟琳琅又在一起了吗?这是不是一场阴谋?得益者又是谁?
连生死都经历过,秦霜降这次没有想象中的痛彻心扉,她心如死灰,将所有的人事都看淡,欲哭无泪。
如果以后她有了女儿,她一定会跟女儿讲,不要将某一个男人当做你生命中全部,否则,一旦失去,你将一无所用。
如此想着,她又嘲弄般地在心里笑笑,女儿?这辈子,她都会孤独终老吧?
对左骁的确很爱很爱,可是,也只能到这里了。
她曾无数次不安定地想,如果真的到了跟左骁分别的那一天,会是怎么样的歇斯底里和痛到撕心裂肺。可这一天真的来临,她竟然觉得,像是早晚都要发生的一样,只不过恰好是现在,心麻木到没有知觉,跟这具病重的身体一样,下一秒,灰飞烟灭。
左骁从医院出来之后,命司机带他去学校。他在那里等了三四个小时,看孩童天真烂漫的在操场上奔跑打闹,可爱憨态地上着活动课,捏橡皮泥然后领课间营养奶。偶尔有消息发到他手机上,汇报着他们已经顺利登机,老太太的监视压力瞬间撤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好吗?或许吧。
左骁站在大门口,回神看到小学生们已经放学,猝不及防地被人抱住大腿,低头一看,正是左念。
“爸爸!”
左骁瞬间鼻头一酸,他蹲下来单手将左念抱起,紧紧地抱着他,不松手。
可能是左骁忧伤的太过浓重,左念感觉到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小脸蹭在爸爸的耳朵边,软软地说道。“爸爸不哭,爸爸乖。”
左骁没有哭,甚至他面上的表情仍旧是冷漠,但心里如瓢泼大雨般潮湿。胸腔压抑到疼痛,他无法表达,却接受着左念的安慰。
左念已经太久没有见到爸爸了,他搂着左骁的脖子不撒手,暖暖的小身子扒着不放开,终于看见左骁藏在帽子里的白发。他愣住了,然后悄悄掀开一角,瞬间哇哇大哭。
“这里都是你的老师和同学,哭鼻子很丢人。”左骁将他抱回车内,有司机这第三人在场,俩父子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谁也都没有再说话。
左念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爸爸,身姿还是如以前挺拔,面容上有些疲惫,但为什么……头发全都白了?他伸出小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他想说,不要再把他送到奶奶那里,他想回家,可是他不敢给爸爸添麻烦。
窗外的风景逐渐变得熟悉,左念有些欣喜,又唯恐自己猜错会失望,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爸爸?”
“嗯。”左骁点点头,并未解释。
左念脸蛋上还挂着泪,此时乐开了花。一定是阿姨出院了!就是呀,前几天打电话爸爸还说阿姨想左念了,一定是这样的!“好耶!”
他在后座上鼓着掌,太好了!不知道阿姨肚子里的小弟弟小妹妹过的好不好!会不会一到家里面,有好几个小奶娃躺在襁褓里?不不不,不会这样快的!阿姨的肚子一定鼓起来了,他们班的音乐老师就怀孕了,园艺奶奶说,肚子圆圆是男孩,肚子尖尖是闺女。
咦,好像说反了。算了算了,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他都喜欢!他可是大哥哥了呢!真棒!
左念捧着脸笑,等到车刚一停稳,他就跑下去,挥舞着小书包,大声地喊着。“阿姨,我回来啦!”
客厅空空荡荡的,厨房里有响动!左念冲进厨房,还没来得及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发现是保姆在做饭。
“小少爷乖,别在这里玩,会烫到你,饭马上就好了哦。”保姆将他牵着往外走,没注意到他眼中慢慢蓄着泪水。
如果阿姨在的话,不可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故意跟自己躲猫猫的。左念将书包扔在地上,吸着鼻子小声地问。“阿姨呢?”
“什么?”保姆没有听清楚,她眼看着左骁往餐厅这边走,连忙退回到厨房。
左骁知道他在找什么,他心里的难过不会比左念少,板起脸来,说道。“回家第一件事是要做什么?!”
左念不死心,他往楼梯上张望,然后问。“阿姨呢?”
“换鞋和洗手,现在就去做。”左骁见他不动,拉着他走过去,强行脱掉他的外套和鞋子,换上拖鞋,然后再拖着去洗手间,将水龙头打开。
大手和小手交叠在一起,水声掩盖了外面将盘子放到餐桌上的声音。
“阿姨的病还没有好吗?她今天有没有很乖的吃饭?爸爸什么时候能带我去看阿姨?”左念的问题很多,但左骁一个也不回答。
左骁的动作算不上是温柔,他按压了些洗手液,涂抹在那小手上,搓洗干净后冲掉。
“爸爸,阿姨……”左念还不死心,他偏要追着问。
左骁一整天心烦意乱,口袋里的手机又发来了消息,他不想看,觉得做所有的事都没有动力,偏生左念还不会看他的脸色,非要戳痛他心中最痛的伤口。“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如果你不愿意回家,我现在就送你走!”
左念吓了大跳,他缩着肩膀紧闭着眼,害怕爸爸会打他,也害怕爸爸会丢什么东西。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他才敢睁开眼,对上左骁通红的双眼,吓的小声哭泣。“为什么阿姨好了还不可以回家?”
“因为爸爸和阿姨,离婚了。”左骁不会用暴力手段来对左念,这对他的成长不利,他已经懂事了。
离婚?左念知道离婚,跟他同桌与他一起分柚子的那个小女孩跟他说过,因为她的爸爸找了别的女人,所以爸爸妈妈离婚了。而且,天底下所有的离婚,都是因为臭男人!于是,左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哇地一声哭出来。“我讨厌爸爸!我讨厌别的阿姨!”
左骁还不懂他为什么情绪变得这样快,左念就甩着腿往楼上跑,哐地一声,摔上门。
几个保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畏畏缩缩地端着盘子上菜。
左骁坐在餐桌前,他拿出手机来看,上面显示航班准点到达,秦小姐的生命体征平稳,安排在c市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早上一路从高速回家。左骁阅完之后,回了一个字,好。
面前的菜品样式不少,但量不大,两个人吃差不多。左骁拿着筷子又放下,楼上传来左念放声的哭喊,他一时不忍,对着保姆说。“去叫他下来吃饭,请一次就好,不吃算了。”
“是。”保姆匆匆上楼,不敢进去,在门口敲了敲门,询问着。
“我不吃!我不吃!坏爸爸臭爸爸!我讨厌爸爸!”
左念对离婚有误解,他还小,懂也不懂。
“不吃就永远别吃!”左骁怒了,大声地吼着,瞬间家里就安静一片。
左念小声地捂着嘴抽泣,他的眼泪滚落然后在小脸上汇成小溪流。爸爸找别的女人不是没有征兆的,他好几次都听到奶奶说要帮他找个新妈妈。大人们,都很讨厌!
秦霜降最爱吃的西兰花和淡水虾,左念最爱吃的炸排骨和玉米粒,一共四个菜,好看地摆放着。
是左骁吩咐厨房精心准备的,此刻他只有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将帽子摘下来,捏着筷子,缓慢优雅地吃了起来。
左念哭到眼睛发疼,他看了眼时间,该做作业了。于是,打开台灯,抽了好几张纸巾,往脸上狠狠地擦着。他想趴着算奥数题,却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叩叩叩,三声轻轻的敲门声。
左念不吭,他不打算原谅爸爸,他一定是想找新阿姨了!
左骁见他不回应,自己去了楼下散步。离婚后的第一天,他过得……一点担忧,有些不安,很多混乱。
勉强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还是不忍在呼吸时带着蚀骨的想念。
他一直走到黑夜,手臂的复健训练没有落下,指节的活动已经恢复,只是力量还达不到。公事和私事都纠结在一起,屋漏偏逢连夜雨。
等左骁回到楼上时,左念正站在楼梯口,小手背在身后,严肃地说道。“我们谈谈吧。”
“好。”
向来没有把他当做小孩子,他是可以独立思考的个体。左骁与他一起走到阳台上,桌子已经摆好两杯温水和一个果盘。
“谢谢。”左骁端起来喝了半杯,然后礼貌地示意他坐下。
左念站着,这样他与爸爸的视线才不会相差那样遥远。“你们什么时候离婚的。”
“今天上午。”左骁回答着,他没有隐瞒。如果说谎,他需要更多的精力去圆这个谎言,不如就此打住,让左念早点接受秦霜降已经离开的事实。
“为什么?”左念还是忍不住地想哭,他刚才查了一下,离婚就意味着夫妻之间的婚姻终结。原因有很多,出轨是其中一方面。
左骁没有办法跟他解释,他感受着外面携带热气的晚风,蒸腾在小腿肚上散开,燥热一片。“去年冬天,你要堆雪人。”
“回答我的问题,不要糊弄我!”左念有些恼了,他脸上的表情显示,他没有在开玩笑。
左骁也很认真,他捏过一个樱桃递给左念。“你堆了一个很大很可爱的雪人,有胡萝卜做的长鼻子,还拿了爸爸的长围巾系给它。”
“嗯。”左念点点头,扁着嘴,他还记得。
“可是到夜晚了,你想把它挪到你房间里来……”
“我知道!房间里面温度很高,所以我关了暖气,打开窗户!”
“然后第二天,雪人化了,你感冒发烧了。”左骁见他抱过来,像小时候无数次做的那样,放在自己的膝头。“你明白吗?”
左念似懂非懂,他扭过头去,直直地盯着左骁。左骁的头发没有遮掩,全被他看在眼里,他把小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擦了眼睛,然后扑入左骁的怀抱中。“爸爸,我不讨厌你,我喜欢爸爸,可我也喜欢阿姨。”
左骁摸着他的小脑袋,眼眶泛红。左念,爸爸也只有你了。
左母让医生用的药很足,秦霜降昏昏沉沉地直到回家第三天才清醒过来,她睁开眼,左母正在她旁边打着蒲扇,登时又惊又喜地哭喊出来。“老头子,你快来看啊!霜儿!霜儿醒过来了!”
秦爸爸踢翻了颜料盒,满裤腿都是浓重的土色,他跑过来,着急地问道。“霜儿?”
“嗯。”秦霜降点点头,发出了一个音节。
她躺了这么久,幸好一直有高护帮她擦洗按摩,才防止肌肉萎缩。
“天呐!霜儿好了!老头子!你快掐掐我!”秦妈妈将蒲扇丢到一边,又是哭又是笑的。
“妈……”秦霜降有点口干,她手上扎的输液是体外营养供应,于是,她舔了舔嘴唇。
“诶!”秦妈妈心下大喜,连忙倒了温水在她唇上沾湿,然后用吸管递到她嘴边。“慢点喝,别急。”
秦爸爸一看到这种情况,跑出去打电话让送他们回来的医生来检查。医生听到也是震惊,仔细检查后,身体除了虚弱并无大碍。“脑部有没有淤血,暂时还不清楚,得去做脑部ct。”
“好!好好。”秦家父母大半颗心都放下,恨不得立即去烧香拜佛还愿!
接下来的一个月,经过检查,发现没有淤血。秦霜降慢慢地可以吃饭,行走,再休养到了秋天,跟正常人无异!
秦家父母是越来越开心,而秦霜降的心越来越沉重。脱离了病榻,她能做什么呢?
也许医生将她恢复健康的消息告诉了左骁,但那又怎么样?他们这次是真的离婚了。
焦虑和失落,使得她每天夜里都不能安寝,停歇了大半年的画作终于捡起来,奋力画着。宏木有号。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将自己关在小出租屋里的时光,急于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不顾一切不分昼夜地画。
只是现在,她还要考虑父母,假装每天开心地去山上写生,实则痛苦到难以自拔。
“多吃点!怎么几个大月都没有养胖啊,是不是嫌妈妈做的饭不好吃了。”秦妈妈做了她喜欢的菜,一个劲儿地将秦霜降的碗堆成小山。
秦霜降胃口不是太好,她偶尔会想到自己两三岁的记忆,那是在孤儿院,而她,并非秦家亲生。“妈,现在都流行骨感,别把我养胖了,那样很丑!”
她用故作轻松的语气,以小女儿般的娇态说出,顺便将那几块鹅肉夹给爸爸。
“什么呀,我觉得女孩子胖一点好。看你那时候在左家……”秦妈妈一高兴,就什么话都往外说。
“健康都好,霜儿不想吃就不吃了,等饿了爸爸带你去镇上买零食!”秦爸爸赶紧岔开话题,两位老人都紧张地看着秦霜降,想知道她是什么反应。
确实,秦霜降在一听到左家时,仿佛还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她迟怔了一下,看到爸妈懊悔的眼神,她忽然心生一计。“左家?什么左家?你是想说作家吧?哈哈哈,我从小立志要当一名画家的,作家什么的,与我无缘呀。”
“呃?”秦妈妈一愣,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秦爸爸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女儿啊,你大学毕业多久了。”
“唉,看来爸爸是嫌弃我了,我去年才论文答辩完,就嫌我在家吃白饭啊。”秦霜降将时间提了一年,仿佛与左骁的那时候,略过,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样。
秦爸爸吸了口气,然后与秦妈妈对视着,又问道。“有没有谈什么男朋友的?带回来给爸爸看看。”
“祖国尚未统一,我还没有挣到大钱,怎么能安心恋爱呢。爸妈,我跟你们说,现在的社会啊,女孩子以后是要养老公的。”秦霜降心里难过,她受不了爸爸妈妈那样将左家当做雷池,因为顾及到她的感受,爸妈每一天都活的小心谨慎!
生怕是说到什么不该说的,令自己悲伤!
秦家父母交换了下眼神,难道是失忆了?医生说过,出现暂时性失忆是正常的,而且对病人有极大痛苦或者打击的人和事,都会选择性失忆。
秦家妈妈比较直接,她干脆问道。“那霜儿还记得左骁吗?”
“你这是做什么!”秦爸爸唯恐秦霜降受到强烈的刺激,紧张地看她。
秦霜降假装皱着眉头,然后扁了扁嘴。“那是谁啊?新出来的明星吗?怎么了,他有什么新的动向吗?给我讲讲,这是个什么人?”
原来人都是会伪装的,她几乎都要哭出来,却生生地止住。
只有她一个痛苦就好了,何必拉着父母作陪?他们已经没有了立夏,只愿见到秦霜降能快快乐乐地生活。
秦霜降的痛苦终归不能消解,埋在心底,也免得他们有压力。
“哦,我们听错了,那个明星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啊,年纪大了,总爱忘事儿。”秦妈妈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紧接着她释然了,忘了吧,忘了就好。
于是,她站起身来,借故走到电视机前,按了开关后,抬手将眼泪擦掉。“新闻联播开始了,看看国内外有什么大事。”
啪地一声。
秦霜降手中的瓷汤匙掉落在地,她弯腰捡起来,笑嘻嘻地说道。“我去厨房拿一个,谁还要,举手哦。”
“去吧,顺便把你爸的梅子酒拿过来,我想喝两口了。”秦妈妈指挥她,心里的大石被秦霜降的失忆消解,她轻松许多。
“好嘞!让爸爸陪你,我监督,你俩都不许多喝!”秦霜降说完就快速跑出去了,她害怕眼泪会在人前滚落,在奔跑的过程中,终于掉了下来。
如果能忘记,她就不会这样难捱吧?就在这个院子里,左骁一点也不浪漫地求婚。
他说,我这样的唯一,你喜不喜欢?
他说,我陪你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简简单单的生活,你喜不喜欢?
他说,我们彼此忠诚且需要,一辈子的认定,你喜不喜欢?
她怎么才能忘记呢?生死般的刻骨铭心,她蹲在厨房的地上,哭的难以自持。
左骁,你是不是忘了我?你说我们感情破裂,是你单方面的吗?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残忍!
“霜儿?”秦妈妈在正厅里喊道,他们家是标准的江南小院,隔的距离并不近。
“啊啊啊!”秦霜降拿着小酒坛,边叫着边跑回去,哭的委屈极了。“妈!厨房里有老鼠!呜呜!差点咬到我!”
“乖,怎么这样小孩子气。”秦妈妈见她眼睛红着,又似被吓到。唉,这个丫头啊,从小就是害怕厨房里的角落,说是有老鼠或者青蛙的,长大后一点没变。
秦爸爸斟酒倒了两杯,逗着秦霜降。“老鼠不咬人,都大姑娘了,还怕啊?”
“我也要喝。”秦霜降得知是安全过关,欺骗父母心有不忍,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算……善意的谎言吧。
“不行,你还吃着药呢!”秦妈妈首先喝止了,然后饮了一大口。“唉,好了,都好了。”
“是啊,来,老婆子,咱俩走一个。”秦爸爸心情一样的畅快,碰了一杯,一口闷掉。
秦霜降咬着筷子,假意劝阻,让他们喝慢些。
不管长到多大,父母都是为子女操碎了心。秦霜降感觉很内疚,她怎么能让爸妈陷于这样的境地,没有让他们享福,反倒是给他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她默默地走到天井边,仰头看着头顶的星空,b市的夜晚也曾这样的美好,但不知此时的月,是否更大更圆?
“霜儿,拿钱去前面卤记那里买点小菜回来,今天高兴,我跟你爸要喝到尽兴。”秦妈妈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还伴随着笑。
秦霜降哦了一声,慢慢地踩着月光,踏着江南特有的青石板,出了门。
未被开发的古镇宁静的特别早,家家都有自酿的果酒盐渍或者糖渍的爽口小菜,每家都享着天伦之乐,围坐在一起扯闲话看电视。秦霜降他们家吃饭算晚的,她走到店,切了点卤味儿,还强行被塞了个鸡大腿,她哭笑不得地捏着,往回走。
街坊四邻都熟络,把她当自家丫头看呢,仔细想想,也是二十五岁的大姑娘了。
“请问,这条街有没有一家姓秦的,家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秦霜降,小的……诶,小的叫什么来着?”
秦霜降还没走到头,就听到有人这样询问着,她耳朵尖,又是关于自己的信息,她不由顺着声音去寻找。
高高瘦瘦穿连帽衫的大男孩,脖子上挂着标志性的相机,跟人一讲话,嘿嘿一笑,露出俩小酒窝。
“喂,陆少栾。”秦霜降走过去,用自己捏着鸡腿的手拍了他,附赠一颗白眼。
“嗷!”陆少栾实在是艰难,他打听秦霜降去哪里都打听好几个月了!有了一点消息,但还不具体,这不,在这个破旧的小城市,硬是琢磨了好几天!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秦霜降能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大夏天的时候,不还只能躺着,只有出的气吗!
他登时激动不已,将秦霜降抱了个满怀,然后就在街上抱她转了三圈!
“你干什么呀!”秦霜降气的捶打他,他不要脸,她还要呢!“快放我下来!”
“不不不!你快扇我一巴掌!快!”陆少栾不撒手,他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