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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气质淡雅、面容清秀，也算是美色出众。若是换做了前世，说不定杨戬已经怦然心动，开始对汀兰念念不忘。
但此时的杨戬内心十分平静，身体没有任何异样，目光也很澄澈……平日里与汀兰翠竹接触，也都没有半点轻佻，很中规中矩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处、咳，意外又暴露了点什么。
简单来说，杨戬打心底就对汀兰和翠竹没啥想法。
开始修仙的原因？觉得汀兰翠竹不是人族？这具身体还没正式进入青春期？
其实，和这些都无关。
杨戬之前就思考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却让他哭笑不得。
这具身体的记忆中，经常会出现一些特别深刻的画面。这些画面都是一个绝色女子的生活情形，她一颦一笑、屈指萦绕……和这具身体记忆中总是出现的这位绝色女子相比，汀兰翠竹确实是差了几个档次。
“唉，”杨戬吃着吃着饭就是一声叹息。
身体反应是最忠诚的，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自己就会怦然心动、心向往之，然后就是额头挂满黑线，一阵无力吐槽。
那是‘他’妈啊！
原本的杨戬竟然有恋母情结！
这大逆不道的东西，怪不得那么卖力气‘担山逐日’、‘劈山救母’！
这种事胡乱想想也就算了，真要去做，杨戬肯定是不敢的。那毕竟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有血缘之亲，不能真的礼义廉耻都不顾，必然为天下人所耻笑啊！
算了，吐槽也没用，只能想办法把这具身体关于‘瑶姬’的记忆和印象慢慢驱逐，或者等自己‘仙业有成’了，去找个比瑶姬还美的仙女小姐姐结成道侣……
啧，走上人生巅峰。
“哥！”
一声清脆的呼喊从旁边传来，一个穿着粉色夹袄的灵秀女娃小跑着冲向这边，开心的一路咯咯咯乱笑。
杨戬目光流露着些许疼爱，抬手把小婵儿抱在怀里，兄妹俩腻在一起各种笑闹，两个清秀少女在旁看着，不觉也露出了些许微笑。
不知为什么，杨戬感觉这其实就是自己的人生巅峰了。
这还不如挂了的那个！
……
山中无甲子，洪荒不计年。
入山约两年后，杨戬个头猛窜了起来，若是从背影来看，已经和他前世二十多岁时差不多了。
毕竟金霞洞灵气充沛、伙食甚好，而玉鼎真人也会给爱徒一些灵丹妙药、仙草灵根，身体提前发育也是情理之中。
花费了两年功夫，杨戬不修法术、不悟道法，只做吐纳培元之事。虽然这个过程很枯燥，可杨戬从未抱怨过什么，一直安心跟在师父身边修行。
终于，根基打牢了，筑基也完成了，身体已经不需要吃五谷杂粮，吸纳灵气就可生存了。
玉鼎又给杨戬放了几天假，让杨戬能够陪陪两年来聚少离多的妹妹，因为接下来见面的机会更少……
假期结束后，玉鼎就把杨戬喊到了跟前，摆上两个蒲团，师徒二人相对而坐。
玉鼎真人开口道：“今日起，你每日需花四个时辰参悟道法，四个时辰研习法术，四个时辰做些药浴等杂项，闭关三年方可外出。修行时，需摒弃杂念，一心向道。”
杨戬立刻低头应答：“弟子明白。”
“善，”玉鼎抬手一划，长袖拂过，有三面石牌悬停于杨戬之前。
听玉鼎介绍道：“为师所修之法与你相适者有三，皆是深奥玄妙之法门，你可选其一修行。”
杨戬根本看不懂石牌上那些纹路有何等寓意，忙问：“师父，是哪三门？”
“莫慌，听为师稍作说明，”玉鼎指着左侧的石牌，道：“此乃为师修行自悟之法，一元玉丹道，主修元神，修成可凝结玉丹，蕴养君子之气，遨游神虚之间。”
杨戬眨眨眼，继续等着。
玉鼎真人指着中间的石牌，“此乃碧落三生诀，同样主修元神，乃道祖于紫霄宫第二次开讲时，为师有幸于紫霄宫外摘得一朵莲花所刻之法门。习成后妙用无穷，元神一化为三，与人对战大占便宜。”
杨戬继续眨眼，显然是在等第三样。
终于，玉鼎指着右侧的石牌，道：“这是一篇远古玄法，乃老师所赐，名为八九玄功……”
杨戬瞬间来了精神，抢先喊道：“师父！就是它！我就学这个！”
说完杨戬就有点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太猴急了点？都等了两年了，最后这一哆嗦怎么没忍住哆嗦早了！
若是师父问起来自己从哪听闻的八九玄功该怎么解释？
还好，玉鼎略微板起脸，看着杨戬，苦口婆心的教育道：“你这心性！一听是圣人老爷所传法门就如此迫不及待！为师却是觉得，一元玉丹道和碧落三生诀也都是上等的法门！”
杨戬：……
自己说自己参悟的法门是上等……师父也是不害臊啊。
不过，杨戬偷偷松了口气，玉鼎真人的这个‘误会’倒也算帮了他一把，暗道侥幸，赶紧坐好挨训。
玉鼎真人黑着脸道：“这八九玄功对悟性根骨要求极为苛刻，且入门十分艰难，你可打定了主意？若是你执意要学，为师自然会教你，但今后吃苦的时候可别求着为师给你换法修行！”
“那个，”杨戬施展已达化境的‘从心大法’，对玉鼎嘿嘿一笑，“师父您做主，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不挑，不挑。”
“你这滑头，”玉鼎抬手在杨戬脑门弹了一下，也是忍不住笑了两声，有些惋惜的把自己所创的一元玉丹道石牌收了起来，却把碧落三生诀和八九玄功都留了下来。
“八九玄功主修肉身，你还需一法门保护元神，这碧落三生诀也一并修行吧。”
杨戬愣了下，而后咧开的嘴角都快到耳根了，对着玉鼎重重的磕头，“谢师父！谢师父传法！”
“静心，握住这两个石牌，为师将其中口诀与修行之法传入你心中。”
“是！”
杨戬左手右手同时握住了两张石牌，这一刻，他抓住了希望。
玄功八九，肉身成圣！
第八章 长生之上，一世逍遥
正式开始修行后，杨戬才发现自己对八九玄功有太多的认知误解。虽然原本也没怎么了解，只是听闻这是相当牛叉的功法，可他也没想到这功法能牛叉到这种地步……
七十二变并非是八九玄功的全部内容，相反，只是八九玄功记载在后面的‘附加之术’。
所谓功法，大抵可分为两种。
一种为指引修道者探寻所修之道，此为法，用以增进修为、蕴养灵气、铸造道躯、凝固元神，此类功法方是修行之根本，每种都十分珍贵，可用来开山立派，做一门之根基。
如今所流传的上乘道法，一部分为当年道祖三次紫霄宫讲道，被世间之灵听去修行，渐渐演变流传，比如杨戬将要跟八九玄功同时修行的，碧落三生诀。
一部分为远古大能‘由道衍法’，体悟自身之道，写就传世之法。
洪荒年岁早已数之不清，三千大道传承至今日，上乘道法已不多见，像‘碧落三生诀’这种奇术更是少之又少。
而今，世间所修之法大抵是地仙、天仙所创，多为中下乘，自然入不得玉鼎真人之眼。
一元玉丹道也是上乘道法，其实蛮不错的。
可惜杨戬心有所属啊。
与‘道法’不同的则是‘道术’，诸如掌雷之法、御剑之法、符箓之法这些寻常修士都能轻松学到的道术，或是‘袖里乾坤’、‘紫霄神雷’这种威力强大可称之为神通的道术，都属于‘术’的范畴。
七十二变就是一门博大精深的道术。
法术、法术，二者相辅相成，‘法’定高低、长生寻道，‘术’决强弱、护持自身，若想安然行走于洪荒大世，二者自是缺一不可。
若无高深之道行，术的威力自然受限；而修行多施展于自己有益的道术，也能助修道者感悟所修之道、提升修道速度，两者互相裨益。
然，修行之道所求不过长生逍遥，法自然比术要重要一些。
杨戬所修的八九玄功是一本无上道法，其后附着两门法术——《七十二变》与《法相天地》，七十二变自不用多说，法相天地虽然比较常见、道门弟子基本都有修行，却也是比较实用的对战之法，可变作雄伟巨人与敌搏杀。
说起这八九玄功的来由，玉鼎目光中便流露出了些惋惜。
“这八九玄功，乃远古开天后，三位老爷尚未成圣时结伴游历偶得……”
杨戬认真听着，了解这门功法的出处，可能增进他对功法的体悟。
那时天地刚开，遍地灵宝，三清还只是金仙之身，结伴而游。
一日，三清行至不周山祭奠盘古尊神，不周山突现大道之雷，狂劈四十九道不绝，三清推算得知有天地不容之宝物出世。
三清联袂而去，于不周山之下发现一面破损之石碑，上面撰写着一篇功法，便是这门八九玄功。
只是可惜，八九玄功本为九九圆满之数，乃是取九生九死、九还九转之意，但刚刚出世就遭逢劫难，最后一部分的功法被大道之雷毁坏，使其不得完整，此乃大道不盈。
三位圣人老爷推演之下，发现这玄功非同小可，竟是那开天大神盘古最后的残念写就，和他们三清本就同宗同源，合该被他们所得。
若是玄功九九齐全，修行至巅峰竟可肉身成圣，超脱三界之外，再现盘古大神之伟力！
可惜，可惜啊……
八九玄功本就是残缺之法，且三清本是盘古大神元神一分为三所化，与主修行肉身的八九玄功并不相称，故而三清只是将这门功法珍藏了起来。
后，三清拜入道祖鸿钧门下，三清将此法献于道祖，道祖体悟此功法后创下七十二变与法相天地，再次赐给了三位真传弟子，这一法二术就做了道门的护法神功。
可八九玄功修行凶险异常，加之修行门槛太高，三清圣人并未轻传弟子。反倒是法相天地流传十分广泛，普通的道门三代弟子也能习得，十分实用。
玉鼎将这些一一说给了杨戬听，面容有些肃穆的问了句：“此法修行讲究八死九生，除了修道必须遇到的三灾八难，你还要经历更多、也更为凶险的劫难。你，当真要学？”
“嗯！”杨戬目光坚定的重重点头。
功法都刻他脑子里了，这个时候若是反悔，岂不会被师父小看！
玉鼎又道：“八九玄功本就不全，你若有一日修行之巅峰，也只可做那大罗金仙，无路入圣。”
“师父，”杨戬先把双手交叠对师父做了个道揖，“徒儿有不敬之请，却问师父如今修为几何？”
“为师？”玉鼎露出些回忆的神色，自然明白杨戬言语之意，略微叹了口气，“你这么说倒也是对的，入圣谈何容易？这八九玄功你且修行吧，但还是同修二法为宜，到时也可给你留条后路。”
杨戬眨眨眼，用那双浓眉之下的大眼看着自己师父，刚才问题还没回答完呀……
玉鼎抬手要打，杨戬捂着脑袋赶紧缩脖子。
“为师的修为，姑且算作大罗金仙吧。”
杨戬愣愣的问了个他自己都觉得幼稚的问题：“阐教十二金仙……不是金仙吗？”
“不是，”玉鼎淡然道，“当年为师与你十一位师叔师伯扬名洪荒时，确实都是金仙修为。但那却是巫妖大战之前，刚拜入老师门下，如今已过苍莽岁月，怎的也要有些长进。”
杨戬挠挠头，继续提问：“师父，修道境界是如何划分的呀？”
“三千道各不同，并未有明确的划分，若是按照如今大多人族修士的算法，大抵可分‘凡人、仙、真仙、天仙、金仙、大罗’这六境界，金仙便可得长生，大罗遨游混沌中，大罗之后乃是圣境，分为准圣与圣人，便不与你多说了。”
“哦。”杨戬有些出神。
玉鼎看着杨戬，含笑问道：“你志向如何？”
杨戬顿时苦兮兮的，他要说成圣是不是太狂了点？师父行事稳健且对人接物十分温和，必然不喜弟子太过骄狂。
可又不能说的太低，免得师父对自己失望……
玉鼎静静的等着，杨戬低头思索，洞内泉水叮咚作响，安静的让人昏昏欲睡。
终于，杨戬抬起头，暗自攥着小拳头，低声说了句：“师父，我想去长生之上，一世逍遥！”
玉鼎脸上的笑意终于绽放，杨戬说完赶紧低头，也怕师父责难。
但他听到的只是两声轻笑，还有那一声……
“善。”
心底刚要松口气，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暖暖的‘水流’包裹，杨戬抬头看向玉鼎真人，却见玉鼎真人手中举着一座流光溢彩的四方小鼎。
“此乃为师本命宝物，内有乾坤世界，你每日需进入修行四个时辰。不要抗拒，为师这便送你进去。”
“是，师父。”
本命宝物？一方小鼎？师父的道号是什么？玉鼎真人啊！
难道、莫非……
杨戬胡思乱想间身子已经变作了一道金光，被那枚小鼎收入其中，而杨戬此时心中泛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进入了师父的体内？
好、好刺激啊！还是面红耳赤的那种。
第九章 扛石
玉鼎乾坤内的一角，蓝天白云的山中谷地。
这里没有金乌悬空，阳光不知从何处而来，一直都是白天。远眺，四处都是巍峨山岳；近处，入目尽皆草木之浓绿。
“啊——我去！”
一声大喊惊起了林中只只倦鸟，寻声而去，便能看到林间空地上那块有些突兀的青石。
青石高半丈，长宽三尺，像是被人用利器削出来的，材质不明，重约三千斤。
刚才的惨叫声，来自于这块青石之下。那里有个人形的浅坑，一个灰头灰脸的少年被压在石头下方，此时浑身筋骨乱响，忍受着被青石压身之痛。
还好这身体底子不弱，他又开始修行八九玄功最入门的篇章，此时就算被青石压身，也只是感到疼痛，不曾受伤。
‘今日你要做的，是背负着这块青石，走出这片林子。四个时辰内能否做到？’
玉鼎真人当时其实还准备了一块两千斤的青石，并不想为难弟子。
‘师父！我能！’
想起当时回答的果断又干脆，杨戬此时也是有些面红耳赤。
开始修炼八九玄功一个月，气力增长的迅速，也是有点飘了……
想想后世的那只猴，被压五指山下不知什么滋味；再想想‘母亲’瑶姬，也不知现在是否就在桃山下受这种苦。
这点难关都克服不过去，还谈什么长生逍遥！莫让师父瞧不起，一定要快速成长起来，保护好小婵！
杨戬心中突然雷声轰鸣！
‘大道独行，如铡刀，如断渊，若无独断大道之心，何以摘得不朽道果。’
这是八九玄功中的一句‘自问’，修行八九玄功需心志坚定，每段口诀之间都有这种‘真言’，警醒修炼八九玄功之人。
这算是盘古大神的教诲吗？或许吧。
杨戬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无比高大的巨人，双手托举起无尽青天，双脚踩踏着苍茫大地。
杨戬还未曾明亮的道心顿时激荡开来，默念口诀，调动浑身气血，骨骼发出一声声噼里啪啦的声响，身体开始缓慢的拱起。
青石有玉鼎留下的玄法，会一直在杨戬背上，保持稳固耸立，不会摇晃半分。
‘血肉之力，藏于一骨；骨跃之力，藏于一心……’
“起！”
杨戬低吼了一声，那一方青石缓缓升起，而他从趴着，也终于变成了双手支撑的‘跪’姿。
膝盖的半月板似乎都快碎了，这种姿势绝对不能多呆！
杨戬脸已经憋的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浑身上下的力气已经被完全调动。
他之前所修的仙法已经被师父随手废掉了，体内的那股母亲留下的仙气也被散入了四肢百骸之中，滋养了肉身。
八九玄功无比霸道，就连碧落三生诀都不可同时修行，只能专心迈过前三个境界，才能同修旁法。
“起！”
杨戬又是一声低吼，青石再次缓缓上升！
他旧力已经用完，却依然在咬牙坚持，身体各处气血都在沸腾，但小腹肚脐之下的位置，却有些空乏之感。
在这片尚未完全成型的小世界的一朵白云上，穿着一身灰色道袍的道长静静的注视着林间空地，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果然，还是要他循序渐进的修行，不能太过冒进……
玉鼎真人那对浓眉略微皱起，已经打算帮杨戬减轻些许重量，左手即将抬起。
“给我起！啊——”
林中又是一声大喊，玉鼎动作顿住，嘴边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
看林间，那六尺少年双手高举着那一方青石，稳稳的扎着马步，满身草屑飞舞。
竟然直接举起来了！
杨戬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腹部丹田的位置空空荡荡，自己身上的力气即将耗尽。
他有些不太甘心，心中一直默念八九玄功的初始篇，紧紧咬着牙关，不断挤压自己身体，希望能多挤出一点力量。
膝盖几乎破碎，青石即将再次下沉，杨戬的力气已经用完！
就在此时，杨戬小腹突然出现了一股热流，感觉像是身体中有一扇门被他勉强推开了缝隙，一股火热的气息倒灌进入小腹，随之传遍四肢百骸。
浑身力气再次喷涌，而新生的这股力气更加凶猛，直接让他顶着青石站了起来，还将青石高高的举起！
怎么做到的？
管他呢！重点是，他做到了！
咧嘴一笑，举着青石缓缓迈步，每一步还有些沉重，略微突破自身极限之后的增长并不算恐怖。
刚走两步，胳膊就开始摇摇晃晃，杨戬可不敢托大，缓慢的变成了背负的姿势，用脊背承受力量，缓慢而稳健的走向这片林子的边缘。
身后，一个个半尺深的脚印缓缓消失，这也算是这片乾坤小世界的奇异之处。
盘坐在云端的玉鼎真人嘴角露出了些满意的笑容，原本要抬起的手还是抬了起来，但做的事，却和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