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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仲不死,商朝难灭啊。
帝辛听得闻仲进言,嘴角勾勒出些许弧度,笑道:“有太师助我,这天下何愁不定?”
一旁的黄衮与黄飞虎也尽皆出言称赞,唯独王叔比干,站在闻仲之后,轻叹了声,道:“大王,为何不以德感化诸侯,却用计谋筹算?”
帝辛对自己的王叔最是了解,也不恼怒,身体靠在龙椅中,悠然道:“我以德待之,其心却存异。我以谋算之,其心不敢动。叔父可有良策?”
“大王,”比干躬身行礼,“我商自汤祖之后,征伐从未断绝,南征北战开拓了无垠疆土,如今诸侯势大,与之干系甚大。不若从大王开始,修身修德,重耕重民,四海生平,天下归心……”
“叔父,我有些累了,今日便议到这里吧。今日太师所言,尔等尽快拟出章程,寡人,不想等太久。”
帝辛面色有些不耐的起身,在宫人侍卫的簇拥下出了偏殿,朝着后宫而去。
中年文士模样的比干面容有些无奈,站在那怅然若失,颇为失意。
黄衮父子并不多言,拜别而去;闻仲却和比干一同走出大殿,轻声说了两句什么。
杨戬侧耳听着,是闻仲在劝比干……
闻仲道:“大王年轻气盛,此时心中只想着开拓疆土,立下不输先帝之功勋。这些话,你要再等十年说来听。”
“唉,太师之言,我如何不知?”比干站在殿前,看着外面的晴空万里,“只是我总有些心中不安,西岐西伯侯渐有圣贤名,若大王不重德行,如何与之相比?”
“哼!那姬昌,我看便是一道貌岸然之辈!”闻仲这老大爷倒是暴脾气,但也并未多说。
闻仲道:“我还要赶去北海,朝中还要王叔多看着;陛下总有思虑不周之时,莫要让陛下失了臣心,毁了德行。”
比干拱手做礼:“北海苦远,太师辛劳。比干静待太师得胜归还之日!”
闻仲笑了两声,当即施展遁术,身影消失在重重宫殿之中。
要不要却截杀闻仲?
杨戬伏在梁上想了一阵,将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扫开。
他扑闪翅膀,落在一位宫人的衣领之下,随着帝辛去了殷商后宫之中。
此行,杨戬倒也算知了纣王帝辛的为人如何,其他不敢多说,帝辛这暴虐的脾气,此时已经可见一斑。
诸侯不死,帝辛难安。
帝辛不死,诸侯难平。
那王叔比干的谏言,在杨戬看来都是废话,这天下,说到底还是兵甲说了算。
闻仲不在朝中,时日稍短自是无事,若时日太长,这帝辛还真容易被人蛊惑、听信佞臣,把商朝搞成乌烟瘴气。
‘天命,真的在西岐那边?’
杨戬心中细细思量着,不自觉发现那宫人停下了脚步;神识稍微延展,杨戬就看到了让他颇为无语的一幕。
帝辛心中似乎还有些郁闷,竟直接将一名美貌的宫女扛起,大步朝着一处华池后的软塌而去。
众宫人反倒是见状不乱,那宫女也并未挣扎,眼角泪痕一闪而过,嘴角露出些许勉强的媚笑……
暗中摇头,杨戬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却是对这帝辛颇感失望。
原本,他还抱着一丝帝辛或许是明君的幻想,但见帝辛被诸侯之事烦闷,只是听了两句大臣的谏言就安下心来,还白日宣淫,将自己心中的郁闷释放在了女子身上……
这样的人,如何成大事?
大商落在他手中,别说拨乱反正、再度中兴,能坚持二三十年,都实属侥幸。
离开的时候没有惊动气运金龙,杨戬径直朝着冀州而去,先去在妲己那边留下后手。
大商的矛盾,在于商君与诸侯之间的利益牵扯;而封神之战若是从这个角度去分析,不过是一个大奴隶主——周,取代了另一个大奴隶主——商。
又有什么正义可言?
杨戬摇头苦笑,飞的迅疾,身下过了千重山水。
待他瞧见一繁华的大城,城门之上的巨石刻着‘冀州’二字,方才化作一道人模样,落在城外,大摇大摆去往了城中。
冀州城远不比朝歌,这里只是诸侯封地,也是一处古城,除却了几条主街宽敞笔直,其他街路弯弯曲曲,显非同时建成。
冀州城中心有一处大院,有宫殿几许,水榭歌台,周围又有重兵把守,提防宵小作乱。
杨戬围着大宅周围转了一大圈,因是走路,足足用去了两个时辰,而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变作了一老道的模样,背着一把桃木剑,径直朝着冀州候府邸大门而去。
“尤那老道!且站住!”
守门甲士一声呵斥,杨戬在那几把明晃晃的枪尖前堪堪停下步伐,面容有些不悦。
杨戬老气横秋的怒斥一声:“凡夫俗子何敢拦?冀州王侯命忧矣!”
这年头,没点气势怎么敢出来跑江湖?
守门甲士顿时被杨戬这牛鼻子老道吓住了;他们心想,若这真是方外高人,他们不让进去,岂不是害了自家主人的性命?
可若这只是个行方骗子,那他们擅自放进去,失职之罪再所难免啊。
一旁的杨戬看这些甲士犹豫不定、面露为难,也是为这些家伙的脑子暗自着急,骂道:“还不快去通禀!站在这愣着作甚!”
“哎,是,是!”
第二百三十章 苏府现妖影
那甲士匆忙跑入府中,但跑了没两步便回过神来,扭头瞪了眼杨戬。
好家伙,反客为主也没这般理直气壮的吧?
但见杨戬那般神气,又颇为自信,胸中有韬略、心知天下事,自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气度,也不敢多说什么,低头去往管事房禀告。
杨戬站在门前一动也不动,那明晃晃的枪尖拦在他面前,似乎甲士们的一个手滑,手中长枪就能刺穿他的喉咙。
等了有半个时辰,那名甲士才大汗淋漓的跑了过来,对杨戬大呼:“道长!我家侯爷亲自来迎,还请准备下!”
准备什么?
杨戬哼了声,背着桃木剑,一副天道第一老子第二的狂态;那些甲士见状,更是觉得杨戬高深莫测,越发的不敢造次。
便听“咚咚咚”三声鼓响,两队衣甲鲜亮的甲士在门中走出,分列两排。
一名头发花白、身形高挑身穿华服的男人迈步走来,龙行虎步,颇有威严。
这便是冀州候苏护了吧。
杨戬虽不懂推演之道,却也有神眼的神通,双目绽放神光看向这苏护,却见苏护身周萦绕着一层层灰光,却是近来霉运缠身。
——闯府门之前,杨戬围着这偌大的苏府转了一圈,便是去听这侯府周围商贩在说些什么,由此探听了诸多消息。
比如那冀州候的女儿妲己,生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芳名远传,惹得不少达官贵人心中惦记。
再比如冀州周围出现了许多匪类,打家劫舍,来无影去无踪。
最为明显的还有数日之前,又一阵妖风吹入冀州侯府,顿时让天昏地暗,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妖风,或许便是妲己等人所为;杨戬也不知此时的苏妲己是否已经被九尾狐附身,这才直接闯府。
苏护见了杨戬,也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像模像样的做了个道揖,“道长里面请,怠慢之处还请多多担待啊!”
嗓音也挺洪亮。
杨戬面色稍缓,笑道:“我游历天下,到了此地见府内有些异样,似有老妖之妖气盘踞,故而前来询问。若有打扰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妖气?”苏护一怔,而后问道:“不知哪里有妖气?”
杨戬故意卖弄,抬起左手,并起中指与食指,轻轻一划,眼前多了层云雾,这云雾渐渐的显出苏府内部的大致模样。
“看,”杨戬指着云雾中的一处,“便在此地。”
苏护等人早已被杨戬这一手‘道术’震惊的莫可名状,见杨戬手指之处,几日之前当真是那阵妖风肆虐之地,顿时不再怀疑。
“道长快请!道长快请!”
苏护侧身相请,面容也带了些许急慌。
杨戬散了那团云雾,淡然点头,背着手走入府中,朝着正殿走去。
一地王侯,自有宫邸,领地之内的赋税收成大多归于此地;冀州虽不是大城,但也算富饶之地,苏护府内各处布置颇为华奢。
踩着红毯,入了正殿,宾主落座。
苏护屏退了左右,也让诸多侍卫退走,只留下了一二心腹。
原本,杨戬这般高人前来,苏护必然会让自己的子嗣前来,若是被‘高人’相中,带去修仙,自然也是一番机缘。
可这次,苏护有些想掩人耳目的意思。
“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江湖人称清妙子,”杨戬淡然回了句,道,“侯爷,我来此地乃是为了解你灾厄,你有何等苦难告知于我。”
苏护犹豫一番,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杨戬见状,装模作样的掐指推算,笑道:“可是因为家藏祸根?”
“唉,不错。”
苏护叹了口气,看着杨戬,苦笑道:“道长可是听说了什么?”
“我今日刚来此地,侯爷一问守门兵卫就可知。”杨戬淡然说了句,“我等修道之人,皆有一二神通法术,能知这些,也不算什么。”
言罢,杨戬拿出一圆盘,却是那钦天宝鉴。
这苏护也是识货之人,见到钦天宝鉴也是眼前一亮;虽然看不懂,但知道这东西肯定十分厉害。
杨戬却撇了下嘴,“这等小灾厄,却也不用这般宝物。”说着,又拿出了一件‘司南’,便是太乙真人当初给他用来测试气运的气运司南。
“便用这个吧,侯爷请摁在此地。”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杨戬为苏护测了下气运,苏护就震惊莫名,将杨戬奉为上仙,命人摆下宴席。
杨戬这时也并未着急,等酒酣意浓,突然道:“府上的祸根,是否可给贫道见了?”
“不瞒道长,早已命小女在偏殿等候,”苏护酒意醒了些,这偌大的酒宴之上,也只有他们二人和几个服侍的侍女。
杨戬笑道:“为何不让她过来?这般藏着掖着是为何?”
“道长你是方外人,不知红尘扰心事呀!”苏护叹了声,道:“我那女儿……罢了,道长且随我来便是。”
“也好,”杨戬心中虽求之不得,但表面还是有些不悦,似乎这苏护怠慢了他一般。
增进感情最好的领域,便是饭桌。
苏护拉着杨戬走向一旁的偏门,杨戬背着的桃木剑从未离体,但临近偏殿,背后桃木剑就发出了轻轻的颤鸣。
苏护一愣,看着杨戬,诧异的问道:“道长,这是怎么了?”
杨戬皱起眉头,低声道:“有妖气。”
“妖、妖气?”苏护双眼之中满是错愕、不敢置信,却又有一种‘便知是这样’的模样。
苏护拉住杨戬,低声道:“不敢隐瞒上仙,前几日时,我这府中发生一件怪事。一阵妖风在北而来,盘旋在府中片刻,方才朝着南边而去。”
“哦?”杨戬眉头一挑,“可有人受伤?”
“并未,那妖风只是盘旋,府上人畜无伤,只有一老妪被吓的害了眼疾,这几日流泪不止。”
杨戬点点头,并未多管苏府老妈子的病情,看向了前方的帷幔。
殿内的重重帷幔之后,隐隐能看到那曼妙的身影正站在角落,似乎在愣神。
“且让贫道一观。”
“道长请,”苏护下意识攥紧手心,躬身相请;杨戬背剑入殿,过帷幔、转圆柱,终是见到了那名为妲己的凡尘女子。
好个祸国殃民的美人!
第一眼见的只是她的侧身,她正站在一处书桌前,手中端着一幅画卷,静静的观赏。
那脸蛋的轮廓完美无瑕,下巴似尖实润,嘴角俏盈醉春。说她媚骨天成,可却又单纯无垢;说她倾国倾城,可凡尘俗子哪里懂她的美貌?
那肌肤,欺霜赛雪、吹弹可破;
那身段,均匀纤弱、窈窕玲珑。
在她身上似乎找不出半分尘世间的污浊,在她脸上看不到半点红尘纷扰。
忽听有脚步声,她开心的放下画卷,喊一声:“爹你找我吗?”转身却见是一牛鼻子老道,不由得愣了下,那双凤眼之中满是狐疑。
苏护这才在杨戬身后转了出来,那双眼有些浑浊,其中蕴含的复杂情感,刚好被杨戬捕捉到。
诶?这老家伙看自己的女儿,为何有一种痴迷和留恋在?
这种眼神,就仿佛是……看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般……
杨戬心底一阵感慨。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大商,当真是人才辈出啊。
“咳,”杨戬背着手,抬头看向殿顶,道:“侯爷,这位是何人呐?”
“哦,”苏护立刻别过头,再扭头回来时,已经恢复成原本的清明,身上带着些酒气。苏护忙道:“上仙,这就是我女儿,名妲己。妲己,快来见过这位世外高人!”
妲己盈盈向前,欠身一礼。
杨戬淡定的点点头,眼中神光闪烁,扫向了妲己。
一缕妖气,凝成了一只小小的狐狸尾巴状,缠绕在了苏妲己的手腕上。
这应当是轩辕坟狐狸精前来留下的‘后手’,等待时机成熟,能用上妲己了,就附身到妲己身上。
而且,那阵妖风自北而来,却去了南方,这表明轩辕坟的狐狸精不只是相准了苏妲己,还有其他的备选。
那只九尾妖狐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靠近帝辛,祸乱朝纲,遵从女娲娘娘之命,加速崩坏大商。
“妲己见过上仙。”
“嗯,免礼吧。”杨戬摆摆手,却根本不多看妲己一眼,免得苏护‘醋心大起’。
杨戬看向苏护,道:“侯爷,借步。”
“不必,上仙请上座,”苏护拉着杨戬坐在了主位上,自己坐在宾位,又柔声对妲己道,“女儿,你去殿后花园凉亭中等候,我跟上仙商量一些事。”
“是,爹爹。”
苏妲己欠身行礼,柔声应着,转身袅袅而去。
杨戬坐在主位上,静静思索了一阵,等苏妲己离开,杨戬方才开口:“她被妖怪缠上了。”
苏护顿时大惊失色,声音都尖锐了些:“妖怪?什么妖怪!?”
这女儿可是他的命,平日都不让出大门一步,如何能被妖怪缠上?
杨戬掐指推算,道:“是狐狸精,在北而来,或许正是瞧上了你女儿的美色,想来夺舍。”
夺、夺舍?
苏护双腿一软,差点就跪在地上,抓着杨戬的手臂,嘴唇颤抖:“还请上仙救救我女儿的性命,还请上仙救救我女儿的性命啊!哪怕我这老命不要,也要让她平安快乐,祖宗在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侯爷莫急,我来此地是为了何事?”杨戬淡定的说了句,抬手就要去抓自己的桃木剑。
但突然,听轰的一声巨响在殿后传来,随之便是呼呼的狂风声。
杨戬豁然起身,面容惊疑不定的看向偏殿的后门;苏护则是直接蹦了起来,朝着后门冲去。
苏护还没冲出偏殿,殿外已经有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兵卫呼喝着冲向殿后。
就听一声娇笑声划过,一股股妖气在四面飘来,两道曼妙妖娆的身影在殿外时隐时现。
“哪来的老道士,竟敢管我们姐妹的闲事?”
杨戬眉头一挑,自己之前当真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两只自己苦苦寻找的妖,就在苏府藏身!
第二百三十一章 捉鸡追狐
这可真是……
天仙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却闯进来!
杨戬在北洲筹谋了那么久,想提前除掉那轩辕坟二妖,却连二妖的面都没见到;
没想到自己到了南洲,只是接近了九尾狐要附身的苏妲己,就立刻惊动的两妖前来。
果然,做事还是要看到关节诀窍。
两股妖气肆无忌惮的侯府肆虐,却又自施展阵法,将她们的气息禁锢在侯府,也是怕引来人族高手除妖。
但她们在南洲这般行径,如此光明正大,当真是将人族修士视若无物,多少有点狂妄。
如何能不狂?
她们领了女娲娘娘之命,此时乃是为圣人老爷做事,背后的靠山够硬,怕个什么?
杨戬心中迅速定下了除妖之计,此时他并未暴露真身,可进可退,也可稀里糊涂的除掉九尾狐。
“呔!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在人间为恶!”
杨戬化作的老道义正言辞的一声怒斥,反手将苏护推到兵卫丛中;拔出桃木剑,疾步向前!
瞧一眼那苏妲己,她已昏倒在凉亭中,有几位瑟瑟发抖的侍女护在她身前,倒也是忠心耿耿。
杨戬喝骂一声:“下来受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女声笑的极为猖狂,在妖风中也出现了一道曼妙的身形。
杨戬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九头雉鸡精胡喜媚,喜媚儿?
杨戬杀琵琶精时,曾在她逸散的元神之中看到过喜媚儿的长相,确实是这般,看起来像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少女,本体却是九头鸡精,乃是九头鸟之后裔,有凤族血承。
就听喜媚儿指着杨戬笑骂:“你这老道,连飞都不能,就敢来管你两个奶奶的闲事,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奶奶?
杨戬嘴角一阵抽搐,这妖族都是这般德行了,遇到狠人张口就喊爷爷奶奶,遇到软柿子就自称爷爷奶奶?
一个黄花大闺女直接说出这般粗鲁言语……也是没谁了。
他变作的老道做出一副怒色,抬起桃木剑对着喜媚儿怒斥:“你这妖人!此乃我人族之地,更是我人族大城之中,何敢白日行凶!”
那苏护颤声喊:“道长,求您除妖啊……”
“行凶?”喜媚儿一笑,那双大眼就自己弯了起来,对着杨戬化作的老道哼了声,略微抬起下巴,“说出来怕是你不信,此时别说是你这只能在人间厮混的杂毛老道,便是那三教弟子见了奶奶我,也要磕头行礼,口称奶奶!”
“呵,好大的口气!”
杨戬冷笑了声,手中桃木剑直接对着喜媚儿远远的抛去,像是气急败坏了一般。
这一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