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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哲能亲眼看到此间,就会发现席间有一个熟人,陆凡,在北境街郡主府的时候他因为一手抄来的诗歌压服的州学才子。
而另一边,如果方觉远也来到此间的话,就会发现,席间除了陆凡以外的另一个人,他却更熟悉,那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孟州日报社的得力助手,编辑张浦。
那张浦也是孟州州学出身,在方觉远手下是一等一的人才,为人最善雄辩,经常一出口就是滔滔不绝,善能鼓动人心,文章写得也好,在文坛后辈中也是小有名气,在日报社一众后辈中脱颖而出,方觉远原本已经决定将张浦当做下一任主编来培养了。没想到却和陆凡在这里见面,
此刻和陆凡在这包厢里吃酒,喝到高兴处,神采飞扬,一边吃酒一边对陆凡说:
“陆师弟,这件事你只管放宽心,我做事包你满意。”
“那李哲我也早看他不顺,小小年纪,嚣张跋扈,不识尊卑,哪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不过是写了本描写江湖屑小之辈的小说,也配被这些人碰成未来的文豪,我张浦在这文坛混了这几年也未曾被人这样说过。”
陆凡上身伏前,阴着脸应道:
“师兄说得对,什么狗屁《射雕英雄传》,什么狗屁侠义之风,写的都是贩夫走狗们的破事,动辄挥手动刀,杀来杀去,都是些不知尊卑,目无王法之辈,也就那些下贱的**们能看进去,哪配我们来高看一眼。”
“那李哲还善写一些靡靡之音的小诗,蛊惑襄阳郡主,得了郡主的青睐,一个昔日不学无术的小人,也敢对郡主有非分之想,光天化日之下,吐露不堪入眼之言,这样的小人,绝不能让郡主被他骗了,不然,郡主仙子一般的人物,哪怕就是多跟他相处一两天,多说了两三句话,那也是白玉微瑕,被亵渎了啊!简直不堪设想。”
“正是,正是,贤弟说的极是,这李哲早日被拿下了,这世间就少了一害啊!”
两个人连声符合,都道自己做了一件正义无比的事情一样。
这两个人一边吃酒,一边各自算计,表面上看似沆脏一气,实则各有心思。那张浦心里想,
“这陆凡看似人模狗样,实则小人一个,他说唯恐郡主被李哲骗了,其实内心内心又何尝不想一亲郡主芳泽,大丈夫行在天地间,整日里心思只放在女人身上,为了和人争风吃醋,使出这等下贱伎俩,人品真是龌龊!就这还是州学后辈里数得着的人物呢,这真是黄鼠狼下崽儿,一窝不如一窝啊!”
那边,陆凡看似亲近,其实对张浦也瞧不起,
哼!嘴里冠冕堂皇,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区区一百贯钱就肯帮人做这样的事儿,见钱眼开,胆大妄为,还要为人扣上那样的大帽子,心黑手狠之处真是令人齿冷,张浦啊张浦,我恐怕这世间再无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这两人在一起,正应了一句叫做臭味相投,各怀鬼胎!
原来,李哲被告背后竟然是这两人弄出来的事。
第二十五章文心雕龙()
只听张浦突然面色一整,对陆凡说,
“贤弟!我等虽然拜托知府大人这边接了这案子,让李哲那屑小无所遁形,但那小子毕竟是朝廷贵爵出身,有钱有势,我等还要防着这家伙暗地里搅风搅雨,找机会翻身啊!郡主那边到底对这小子是什么态度,郡主难道真的很看重这小子么?”
那陆凡回答道:
“兄长不必担心,那李哲本不过是粗蛮武夫,只是偶然做了一首诗得了郡主青睐而已,郡主是爱好文学的人,所以对有文采的人格外看重,但那李哲本来就是一个纨绔武夫,面目可憎,怎么可能被郡主看重。
郡主那可是仙子一样的人,最重孝道,我想我们只消把李哲因为狂悖无礼,大逆不道的这些言辞宣扬出去,郡主那边自然就会将他弃若蔽帚,不会再搭理他了,张兄切勿担心。”
陆凡这话才让张浦放下心思,
“哦,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我们就不必担心这家伙会借郡主的力了,贤弟也知道,我们这次算计那小子可也是担了干系的,各方面压力不小,要是被这家伙脱身,那可就麻烦了。最怕的就是郡主会在关键时刻出手。”
“兄长说的正是,我们做事一定要小心。郡主这边我也会时刻盯着,保证不会出事,郡主只要知道他是一个这样的人,恐怕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替他出头,倒是日报社那边,那方觉远还有几分威望,如果这家伙一定要不管不顾的为李哲出力,借用你们日报社的力量,那也是一个麻烦,到时候还需张兄想想办法。”
那张浦听了陆凡这话,登时一声阴笑,说道:
“这事儿贤弟且放心,方觉远虽然任职本报主编多年,在报社很有影响力,但他毕竟不是报社的东家,不可能真正掌控住整个报社,我已经早早的就通知了报社的股东,等我们后续动作一出手,事情变化,报社股东知晓李哲的名声臭了,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方觉远胡来的。”
这话说着事,张浦的面目越发变得狰狞,眉宇间尽是邪戾之气,
“哼!说来那方觉远掌控日报社也已经很多年了,这位子也该是动一动了。这趟这老头子不动还好,他如果敢动,敢动用报社的力量替李哲鼓吹,哼!那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我联系的那些股东们可决不会坐视不理。说实话,不瞒贤弟,愚兄我这里我倒是巴不得方觉远一意孤行呢?”
陆凡心里一惊,原来这才是张浦的目的,他掏出的一百贯钱只是恰逢其会,可并不是张浦要算计李哲的真正原因,张浦在日报社工作多年,始终盯着报社主编的位子,这次李哲出事,张浦真正的目标却是冲着方觉远去的。
张浦的阴险毒辣深深让陆凡为之吃惊,他虽然深恨李哲,但毕竟是州学刚毕业的学子,对张浦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机而深深的不耻。
说起来方觉远一手将张浦从日报社里提拔起来,说起来还对张浦有恩,却没想到张浦表面上对方觉远言听计从,暗地里却时刻起着这样的心思。
想到为了报复李哲,他堂堂一个州学里的俊才,竟然要和张浦这样的蛇蝎心肠之人合作,陆凡就不禁气苦,李哲啊李哲,这一切可全都是你逼我的啊!
………………………………
孟州城里大火的射雕英雄传已经连载到了郭靖长大后,再入中原的桥段了,期间碰见黄蓉,黄药师,洪七公,整个书中江湖的轮廓也逐渐初显,东邪,北丐,两个江湖中的高人更是奇特,一个是独居荒岛,不问世事,而另一个干脆就是个老乞丐。然后完颜康,穆念慈,黄河四鬼,长白仙翁,书中高*潮一波接一波,跌沓起伏的情节直让读者欲罢不能。
整个孟州府,包括周围的几个州府,《射雕》这本奇书的热度持续升温,甚至火热的程度已经随着海路,向着定远州,定海,南洋的方向传过去,那定海,就是后世的马六甲,在这一世因为海贸的关系,也是格外的繁荣。比起这偏远地方的天竺洲而言,定海以东的南洋甚至大陆才是大宋朝的中心。
那里的纯正宋人更多,识字率也更高,文化事业也更发达,李哲的这一本《射雕》向哪里传过去,也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潮。
不过这些都是后事了,已经无需再去关心。这个时代海运毕竟落后,从天竺到定海就要一两个月时间,很多影响很难再短时间内显现出来。
现在的问题不是未来的影响,而是伴随着这本书的持续升温,突然间出现了许多不和谐的声音。
孟州城一个专门的文学评论期刊《文心雕龙》上评到:
“……射雕英雄传,这是近期市井中流行的一篇奇文,据说很受贩夫走卒们的推崇,火爆异常!本尊近来也是无聊,因此专门去找来了书一观。没想到一看之下,三观尽废,大汗淋漓,书中所谓的热血侠义中人,一出场就对抗朝廷官兵,杀来杀去。
其中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高手,所谓的导师长春子丘处机,据说在历史上还有原形,竟然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三番两次对人横下杀手,谓之爽快,而书中所谓的侠义之举,赫然就是去杀了朝廷命官,为所谓江湖人士报仇,这样的杀手屠夫,这样的冷血,竟然是书中重要的正面人物。
还有其他的角色,江南七怪,老大瞎子是个乞丐,老二是个喜欢假扮书生的小偷,其他的也都是贩夫走卒之流,书中竟然还屡次为老二小偷的伎俩张目,称之为空空妙手,绝技!书中所有人都是性格乖戾,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这就是江湖人物们的是非观。
那么我要问,难道这暴戾,杀人,残忍,种种就挑战我等道德底线的行为,就是书中作者所提倡的举止么?这样的人难道都是就是作者心目中的英雄么?作者到底是在为杀人犯和小偷张目,还是干脆就是要挑战我大宋和平社会的价值观?
那么我要问了,作者这本书到底是写给谁的,到底是为了要宣扬什么?
这本书作者道德之底下,思想之怪异,简直触及到本尊的底线!更不用说书中人物还几次公然诋毁我先朝皇帝,这样的书也能在市井中流传,我大宋朝的官员们难道就没有人出来管一管么?我中华自古文章以载道,以教化百姓,这样可耻的文章,难道当朝衮衮诸公就不怕教出了一大群打着侠义旗号的小偷杀人犯么?
……”
第二十六章舆论攻击()
《文心雕龙》上的这位名叫宋风的评论人,这次评论的攻击很要命,这可不是后世,很多思想理论都已经发展起来,对于文学创作的态度逐渐变得宽容和多样化,这个时代的人们对道德的重视程度远高过后世,生活在这时代,每个人都生活在这种类似于宗教一样的严格的思想秩序之中,一点儿瑕疵都要不得。
《文心雕龙》这次攻击的重点就在于抓住了小说中江湖义气的解释和现实中道德主流的巨大差别,很多人对书中人物的行为很推崇,觉得这样好啊,爽快,过瘾,这其中很多都是现实中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但恰恰人们潜意识的这些想法在现实世界中是容不得的。
整个社会的巨大道德枷锁牢牢的钳制住了人的行为。
武侠小说写得很爽,可以说满足了人们的潜在精神幻想,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但这种梦却恰恰是现实世界绝对不允许实现的。
其实这也正是后世通俗文学的基本创作理论,在后人人人都知道文学创作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但在这个时代,很多事可以做,但却是绝对不允许说出来的。
这就是宋朝这种古代封建社会中存在的巨大矛盾,人性被压抑,得不到伸张,后世鲁迅先生有一个著名的小说,《狂人日记》里对这中国古代社会的描写,很夸张,但却很真实,打开中国历代的史书,满篇的讲的都是吃人,吃人!封建礼教在这个时代,是真的可以吃人的。
这当然不是一个正常的社会,但偏偏中华古代社会一直都是处在这样的状态里,只有到了现代,各种思想的轮番冲击,然后再加上那一场史无前例的运动的冲击,才渐渐将它瓦解,但现在,大宋朝仍然是处在这样的空气中。
文心雕龙这篇评论一出,先前热热闹闹的各种对《射雕》的赞誉声戛然而止,就像是凭空一只大手出现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一样,陷入了群体沉默。
《射雕》这样的武侠小说,只要是中国人,谁不爱看,但偏偏人们不能公开承认那些快意恩仇、江湖纵横的生活就是自己的理想。
这在后世是尽人皆知的事,但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真正认识清楚。
方觉远满头大汗的再次找到李哲,一进门就大喊道:
“贤弟,坏了,这次出了大事了。”
方觉远脸上的表情让李哲感到不妙,
“大事,什么大事?”
方觉远道:
“著名的评论《文心雕龙》上出了一篇评论,要把我们的《射雕》一棒子打死啊。”
“一棒子打死?”李哲纳了闷了,什么样的评论能将《射雕》一棒子打死。
方觉远将《文心雕龙》的评论细细的跟李哲讲了,然后道:
“这篇评论才是真正抓住了《射雕》的要害,言语犀利,一语中的,看了只让人大汗淋漓,让人反驳都反驳不了,比起这个,先前告到知府大人那里的都算不上什么缘由了。
《文心雕龙》中说,你这小说是精神毒药,平常人读了书或许心里爽快,但是久而久之就被书中人物的目无法纪所影响,就会干出危害我大宋社会安全的大事来,那些平民百姓们平时很多事情或许想不到,但受你书中那些言语蛊惑,说不定就生出甚么不好的心思来,可谓是遗毒无穷。老实说,愚兄我看了,都是胆战心惊。”
方觉远在那里觉得心惊胆战,李哲听了却是只觉得好笑,都什么时代了,还把小说当做是精神毒药,遗毒无穷,这是在开玩笑么?后世这样的论调早就被驳得体无完肤了,在后世小说就是精神毒品,越毒越好,人人都知道,难道你能不看么?
然后才突然间猛然警醒,天,这可不是玩笑,自己可不是处在后世的二十一世纪,而是处在这十七世纪的大宋朝。
李哲觉得好笑的事,在这个时代或许真的不是好笑,而是实实在在的危害,后世人人皆知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却没有人明白这个道理,在这个时代,像是射雕英雄传这样的爽文真的会成为这时代社会中的老学究卫道士们的靶子!
想到这儿,李哲也觉得慌神了,再也没有刚才那闲适的心情,心中越发后悔不及,《射雕英雄传》好是好,但还是太超前,看来不论是什么优秀的东西,超前时代太多了总是不好的。
怎么办?
方觉远这时候接着又说道:
“说起来还是要说声对不起,贤弟!”
李哲道:
“为什么?”
方觉远哭丧着脸说:
“我已经查到了,先前到知府衙门诬告《射雕》的不是别人,正是愚兄的手下,我们报社里的编辑张浦。”
方觉远这一出口石破天惊。
什么?竟然是报社的人?
他万万没想到这事儿竟然和报社的人有关。
这名叫张浦的人有什么道理来为难《射雕》,是因为和他有仇,不对,李哲明明不认识他啊?这样的行为对哪一个文人来说都是大忌。
再说《射雕》如果出了事儿那报馆恐怕也要遭受重大损失,在这件事上报社和李哲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哲写书的人如果有大逆不道之罪,那么这本书发在孟州日报那么从报社的角度来说也是逃不开干系的啊?
李哲百思不得其解,对这样的人真是无语。
方觉远的表情看起来又惊又怒,羞愧有之,愤怒有之,其实最后查出来是这个结果,他又何尝不是想不到。
《射雕》可是近日来报社最火的连载,可以说近一段时间射雕一本书撑起了报社骤增近两倍多的销量,也为报社添加了不少的赞誉,可以说是让孟洲日报社名利兼得。
其它报社的同行们哪个不羡慕射雕发行在孟洲日报,哪个不赞叹他方觉远慧眼识人。
而张浦这样一手搞臭了《射雕》,连带着也让方觉远在报社受到质疑,地位当然也就有所松动。
报社出了这种事,他方觉远还怎么面对李哲,方觉远抬头看向李哲,眼中神色全是羞愧,
“说起来这也可能和我有关,张浦他在报社深受器重,恐怕早就窥视我的主编位置,我听报社里的老股东们说,张浦还曾联系他们,要求罢免我,让他来做我的位置。张浦借此机会攻击《射雕》,恐怕还是冲着我来的。哎!都怪我管教不善。”
原来是这样!方觉远这样说,张浦这人的行为因果就说得通了,打击《射雕》,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张浦最终的目的还是在争权夺利,李哲只是遭受了池鱼之殃罢了。
这世间总是有这样的人,见不得别人好,总是瞅着别人的错处攻击,这人的小人行径简直令人作呕。
但来自后世的李哲却知道,这样的事在后世更是屡见不鲜,相较于这相对淳朴的大宋朝来,后世人为了争权夺利更是无所谓不用其极,可以说身在职场,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很难是真正的朋友,眼睛都是时时刻刻的盯着你,时刻寻找机会对你落井下石。这简直已经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有时候,碰上这样的机会,你用了别人都觉得理所应当,就连受害人也是这样以为,而你不用,别人反而会认为你智商堪忧了。那也真是个可怕的时代。
不过现在,受到这样的连带的攻击,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却是让李哲突然间心情逆反,心里一股拗性子蹿了上来。哼!真以为他李哲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么,人人都来捏一把,此刻身处境遇越是艰难,越是激发了李哲内心深处那处熊熊燃烧的火——张骏,张浦,你们等着吧,这事儿没那么容易!
第二十七章求援()
李哲没有急于对敌人展开反击,而是先派人出去打听张浦这人的情况,好歹家里也是个男爵,在孟州城多少也有些关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孟州府知府张骏恐怕也和张浦这人有关系。
调查回来的情况果不其然,张骏是张浦本人的族叔,都出自孟州张氏家族,孟州府张氏一族祖籍中原苏州府太仓,当年随着开拓运动到了天竺,如今在天竺洲也是开枝散叶,成为本地一大家族,张浦就是这一支张氏分支家族中的后起之秀。
两人之间有这样的关系,怪不得那张骏要执意对付李哲和方觉远,如果李哲没有猜错的话,那杂志《文心雕龙》的文章恐怕也是张浦安排的。张浦也是从事报业多年,人脉广阔,同时也深知《射雕》这种书的死穴。
随着九叔和胡适等人从外归来,意外爆出李哲的一个同学陆凡也和张浦走得近的消息,李哲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个人在里面。
陆凡他怎么能不熟,那是他在州学一个班里的学霸,整天自命不凡,高高在上,从来都不和李哲他这样的人尿到一个壶里。当日在北境街府李哲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