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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会,便已漆黑一片。
朱医师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唯有他的呼吸,始终那么粗重。
他在想许多,许多事。
这一次,真的被逼到了墙角,他感觉到头顶仿佛有层层阴霾压制,让他难以喘过气来。
“哈哈哈……”脑海里很纷杂,各种影像闪过。
特别是最后齐汉山在与他分别时,拍他肩膀的那几声大笑,越发刺耳。
之前在齐家,都只是心中感觉不妥,却根本找不到原由。
如今在墨白与他摊牌的一番话之后,他如何还能不知道其中究竟?
原来,在齐家,早已对自己有了敌意,而自己还不自知。
今日又偏偏掉入了那白眼狼的陷阱,在齐家有了那么一番表现。
或许在齐家眼中,自己就像一只蚂蚁,却挥舞着爪子,想将他们当傻子耍。
“呼……”一口浊气吐出,他闭上眼睛,胡须却在颤抖。
越想的深入,他便越觉得心中发寒。
齐汉山的每一个异常的表情,动作,言语,仿佛都变得无比恐怖。
他们都在不动声色的冷眼看着自己卖弄小聪明,就只看着自己还能跳到几何……
朱医师浑身一颤,睁开眼睛,脸上满是苦涩,他竟丝毫不知,不过短短两三日,自己竟然便与这齐家有了如此深的恩怨。
房间里很静,很黑。
朱医师竟莫名的讨厌这种环境,随手亮起了灯。
但当看着灯光下那只墨白用过的茶杯,他却又是陡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低喝道:“该死的白眼狼,狗仗人势的小人!”
朱医师面色一点点的通红,他是一个识相的人,面对明珠海岸上赫赫威名的青年社齐家,他很自然的卑躬屈膝,并且丝毫不觉得别扭,他觉得本该如此,换别人还没这个机会到齐家卑躬屈膝呢,这是荣耀。
可面对一个墨白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他却愤怒了。
无尽的羞辱与愤恨齐上心头,终日打雁,却一不小心被麻雀啄了眼,那种感受岂能痛快?
胸口仿佛压着一团火,无尽的暴虐在奔涌,他恨到了极致!
良久,他还是平静了下来,开始静静思索着解开困局的办法。
将医馆交给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后生?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当真以为他朱医师如此好吓唬不成?
仅凭这件事便能让他六神无主而投降?
“愚蠢!”朱医师嘴角愤恨。
骂过之后,却又凝眉,目光斜瞥向电话,他并不傻,已经想到这种局面中,最佳处置方案是什么。
那便是立刻与齐家解开误会。
没有齐家,那白眼狼又算的了什么?
只要将这一切解释分明,诚心赔礼道歉,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并未当真做出什么伤害齐家的事来,还不至于就被齐家当成了必须分生死的仇人来对待。
大不了便是令齐家对自己心中不喜而已,以后再也借不了青年社的人情罢了,这也总比和齐家真正交恶要好。
但想到这里,他却又眯起眼睛,关键这事情,已被那白眼狼设计到了如此地步,又该如何解释?
首先,为何自己明知齐老爷的病拖不得了,却依然拖着不明言?
嗯,就说之前并未与墨白讨论过,这乃是他故意陷害,想要夺自己的医馆。
不行,今日自己过去清楚明白的告诉齐家,自己的确是与墨白讨论过的。
那就说墨白并未告诉过自己齐家老爷拖不得了,只是与自己讨论一番病情而已?若是早知齐老爷根本拖不得了,肯定立马将情况告诉齐家。
“不,这也不行!”朱医师烦躁的摇了摇头。
还是今日之故!
他今日已经明确对齐先生说了,自己已经对齐老爷的病有了分数,甚至比墨白还要强几分。
暗示齐家还是最好用自己作为主治医师,不用墨白。
可这很明显,如果说是因为墨白没有告诉自己,所以自己便不知道齐老爷拖不得两日,那自己主动上门要求主治,岂不是在拿齐老爷的性命不当回事。
你明明知道这白眼狼要比你朱医师强,他知道的你不知道,你不过在他那里学了一点点,便想让我齐家不用墨白,而用你。
你敢为了你那点争名夺利的小心思,不拿齐老大的命当回事,你活腻歪了吧!
想到这里,朱医师浑身又是一阵冰冷。
他可以想象的到,若是当真如此说,齐家恐怕当场便要暴怒,别提济世医馆,便是自己的命都搞不好得玩完!
最终,朱医师不得不承认,那年轻人真的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更可恶的是,今日自己竟然还主动往里面跳了,若是没有今日那趟齐家之行,他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怎么也不至于陷入如今这种局面。
现在的情况是不管那白大夫如何,首先单单他自己就解释不清楚这其中自己的用心。
朱医师又站起身来,开始来回踱步,他强制自己静下心来,不能着急。
但思前想后,他却还是不得不发现,这就是一个怪圈,自己已经跳进去了,根本就出不来。
关键点在于这事关齐老爷的性命,太过敏感了,容不得半点渣滓。
他不能去赌,那为了父亲的病,已经苦恼多日的齐汉山能宽宏大量,原谅他那点小心思。
突然,他脚步一顿。
眼中有着惊悸闪烁。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单方面在琢磨。
怎能忘了,还有一条阴险的白眼狼在身边盯着自己,他会任由自己去解释?
而且,他不得不记起来,这条白眼狼如今在齐家比自己要重要的多。
想到这个,他心中开始大震!
就算一切顺利,就算什么都解释清楚了,齐家人面对自己与白大夫之间的矛盾又会如何做?
他们会不会根本不考虑,便直接做了他,理由只有一个,算是给为他爹治病的白大夫一个报酬,一个人情……
“啪!”朱医师没忍住,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桌上,一声轰鸣声响彻在黑暗的环境中。
他咬着牙齿,想的越深,各种可鞥性,却是越让他害怕。
“白眼狼,白眼狼……”他站在桌边,嘴里开始不停颤动,叫着这个名词。
有这条白眼狼在,他就感觉到血琳琳的大口正向自己张开。
这条白眼狼,如今得志了,就算齐家最终原谅了自己,这白眼狼却已经和自己结了仇,又如何会放过自己?
他的医术如此厉害,又有着齐家的人情,若死心针对自己,硬要夺我济世医馆,我能防到几时?
已经有了一个楚老爷,一个齐老爷,今后又会有谁?
“对,还有楚老爷!”朱医师眼中又是一沉,差点忘了这个同样影响力不小的人物,这白眼狼如此善于借势,这楚老爷也定会帮他,那么自己……
朱医师不由自主的摇头,他再次闭上眼,耳边全是刚才墨白那视他若无物一般的讽刺、嘲笑、威胁……
“咳咳咳……”胸口一阵发闷,他感觉呼吸有些吃力,连忙掏出手绢,捂住口鼻,一阵剧烈咳嗽声响彻。
良久,他感受着胸口的难受,坐了下来。
但突然,他却是一顿,缓缓放下手中的手绢,静静的看着……
他的眼中,波光鳞闪,一切的一切,都因这白眼狼而起。
或许,还有一条路走。
或许,只有这条路,才可以让一切回到正轨。
最终他抬起了头,面色一点点恢复默然,站起身来,又打开了窗子,看向对面。
窗外一片黑暗,朱医师心头的起伏,越来越平静,最后,他嘴角轻喃:“白眼狼,这明珠省的夜,黑的狠!”
ps:朱医师,值得赞叹,他聪明,多智,善筹谋,思虑周全,还有一身好医术……只可惜,他挡了路啊,最终,然并卵。不过还是感谢他的奉献,给他单独一章,应该算是精彩挽歌了。
第146章 铁雄杀性()
天色已黑。
路灯昏黄,这时候宽广的长街上,人迹已不多。
就在墨白与陈老板走进何记酒楼的时候,斜对面不远处的一间裁缝铺门口,却有一个身着破烂棉衣,披头散发的中年人,犹如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般,正斜靠在门口屋檐下休息。
在这个时代,如他这种人,本来并不算特殊。
但今天这个流浪汉,却仿佛有些不同。
他看上去很安静,但实际上如果透过他那些披散的发丝,得见他那双眸子之中,似乎始终有着情绪在波动。
没错,他正是铁雄。
在夜色刚黑的时候,他就来到了这里等候。
等谁,当然是等墨白。
可当他终于看见墨白从济世医馆走出来,又安好的走进酒楼时,他却只能默默看着,不敢过去相见。
眼看着墨白与陈掌柜两人笑意盎然的消失在酒楼门前,似乎并未发现他时,铁雄还是不由握了握袖子里的拳头。
但他的目光又一扫周边几个方位之后,看着那黑暗处,影影错错的人影,最终却只能看着墨白消失而一动不动。
看得出,今天他有些焦虑。
没错,他不得不焦虑,本来今天应该是和楚家人接头的日子。
这几日,他并未再来墨白这儿,因为楚家人已经和他有过接触了,墨白有什么消息,可以直接通过楚家的人传递给他。
但今日一整天,他行走在约定的地点,却并未有人来与他招呼。
这种异常,他不得不上心,他不得不担忧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到墨白安好,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盯着楼上墨白房间的那扇窗户良久,直到那里亮灯,却并未开窗来看一眼楼下之后,铁雄终于还是沉默着准备起身离开了。
他还是知道的,只要墨白没事,迟早还是会有机会联系的。
但正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却突然见得何记酒楼里面走出来一个小二,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站在门口朝着两边打量了一眼之后,最后目光似乎定格在了他身上。
随即竟然朝着他走来了,铁雄眼中一亮,却是仍自不动。
“嘿!醒醒,醒醒!”小二还没走到他身边,就已经吆喝道。
铁雄慢慢坐起身来,将双手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在腿上,看着他也不出声。
“你是哪来的叫花子,不知道规矩么,竟敢躺到咱们这条街上来?”小二还站的很远就对他一顿教训,不过说着却是将手里的油纸包,仍在了他面前,露出两个已经被啃过一口的菜饼。
“外地来的吧,告诉你啊,咱们这可不准你们这些叫花子出现,今日是咱们这一片巡街的不在,要是在的话,可不得打断你的腿,扔海里去。诺,本来应该要叫人来赶走你的,这也就是咱们白大夫心肠善,看不得可怜人,赏你两块饼吃,可莫要以为日日都有啊,赶紧起来走,再不走……”小二骂骂咧咧的威胁着,转身而去。
铁雄有些愣,还有这规矩?
他来回打量了一下,嚯,还真是,一路走来到处都能看到流浪汉,却偏偏这条街上少见的狠。
但听到白大夫三个字,没说的,眼前当即一亮。
随即二话不说,抓起这两块饼,便往嘴里塞,然后手脚并用,转身就跑。
而那小二,仍然站在那里插着腰,威胁的喝骂着,让他莫要再来。
……
这条小巷越发清静了,铁雄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叫花子。
又恢复了平时出现在这里的模样,他脚步并不急,但却是有些沉重,坚毅而又略显疲惫的脸上,一双眸子晦暗不明。
他似乎有些紧张。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那两人光明正大的吊在他身后十米左右,并不隐藏行踪。
铁雄低着头,也不理他们,一路朝着巷子口而去。
再远的路,也终究是会有终点的,这条熟悉的小巷,还是到了眼前。
毫无意外,巷子口依然有着两名黑衣人坐在长凳上磕着瓜子喝着酒,守着他们。
当初见到他时,这些人会有些忌惮。
但如今再见他身影归来,却根本没有半点大惊小怪。
反而其中一人站起身来,直接无视他,当着他的面便直接笑嘻嘻的与他身后跟踪的那两人,挥手打着招呼着。
若是平时,铁雄也只能忍了,并不理会他们。
但此时此刻,他却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了这些人。
他的异常,这几人自然是发觉了,但却并未有人理会他,那原本跟踪他的那两人,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直接绕过他,来到桌子上坐下,嘴里骂骂咧咧道:“快,快给老子倒酒,真他妈犯贱,安安稳稳待在家里不久挺好,偏偏要出去乱窜,害老子也不得安生!”
“谁说不是啊,这帮家伙就是不长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会点把式,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得罪了咱们,没直接弄死这几个乡巴佬,他们就该烧高香了,还他妈一个劲的不消停!真惹急了咱们,招呼弟兄们抄家伙上,分分钟干死他们。”
这侮辱喝骂声,并非今日才有,铁雄心底也明白,长刀这是在软硬兼施,上面人对他们客气,下面人却代表长刀会的威势。
这是在给他们心里增压,让他们识相,事实上,随着时日延长,这些人越来越无所顾忌了,甚至经常弄几条狗,在深夜里拿棍棒就在他们小院前打杀,那叫声凄厉,让人根本无法入睡。
若是平时,铁雄也便忍了,但此刻,铁雄眼中却逐渐危险起来,他沉默着朝着这四人走去。
“嗯?”那四人终于察觉了不对,话语声当即而止。
四人全部站起身来,与他对峙。
但铁雄仍然朝着他们走去,一步,一步,极稳。
“小子,你想干什么?”其中一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口喝道。
铁雄低着头,来到了他们面前站定,并不出声,却是拿起桌上的酒坛,喝了一口才道:“忍你们很久了!”
“嗯?”四人见他这番姿态,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并不怕他动手,开玩笑,这些人也不是第一天来,都很清楚,这帮人早已被吃的死死的,不敢放肆。
“小子,你想找事?”其中一人先前跟踪铁雄的从腰间拿出了他那把标志性的长刀。
然而,才刚刚亮起,准备威风一下,胸口却陡然一股剧痛传来,人已飞起:“噗……”
一口鲜血飞溅。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三人有些呆愣的回头看了看那飞起撞到墙上又落地,借着昏暗路灯,只见其口鼻冒血的模样,愣是不知道如何反应。
“砰!”又是一声脆响,一人脑袋已经被酒坛开了瓢。
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这一刻,剩下的两人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其中一人一声大喝:“你竟敢对咱们动手,不想活了?”
这句话,可能他说过许多次,顺畅极了,也许也曾震慑过许多人,但今日:“轰!”一声闷响,他人已飞起。
“驹……”一道号子声凄厉,最后那人疯狂逃跑,口中的口哨已经响彻这黑夜中。
铁雄目视他奔跑的背影,眼中泛起漆黑的凶芒,他性格一直沉稳,很少会有如此凶光乍现的时候,但此时,他脑海中回响的是,那夜里宁儿被凄厉的狗叫声吓得大哭的情景。
又或是,一声声爆竹在黑夜里炸响,让师兄弟们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忍耐的模样。
他缓缓蹲下身子,从那被酒坛砸晕的人腰间,拔出了他们长刀会的标志长刀,站起身来,看着那依然在奔跑的人影。
微微闭了闭眼,胸脯在起伏。
而也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了惊声:“师弟……”
原来师兄弟们,也已被刚才那声号子给惊动,一个个人影闪动间,便已出得门来,却正好只见,铁雄扬起了手中的长刀,在他们的惊呼声中,飞掷了出去。
刀光炫亮,犹如离弦之箭,一众师兄弟们,均是高手,眼力惊人。
但却是刹那间眸子暴增。
“噗!”一声脆响,在这黑暗中那么清晰。
那刚才不住传来的号子声,骤然停歇。
飞奔在最前面的大师兄刚好落在了铁雄的身前,却是骤然停滞了身形,目光盯着那滚落的头颅,没有出声。
一众师兄弟们,一个个的落在铁雄身边,目光均是盯着那颗头颅沉默。
一声声哨子作响。
在和黑夜里,仿佛响彻四面八方,不错,这是长刀会的地盘,这里也并不止这四个人。
一众师兄弟,便静静的站在此处,静静的看着远方传来的脚步声,很快第一个黑衣人赶到,当见到那具无头尸体,刹那僵硬身形。
倒退着吓到在地,口中喃喃的抬起头来看向这边一字排开的师兄弟们,呲目欲裂。
远方又传来大喝声:“阿威,发生什么事了。”
“谁敢炸刺?”
“敢在我们长刀会的地盘闹事,不想活了吗?”
“兄弟们,抄家伙!”
第147章 吓坏的陈掌柜()
一声声威武的嚎叫声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在靠近。
这黑夜,不太平了。
小巷里,还有着零星住户,孩子的哭声骤响,又骤然止住。
师兄弟们,没有出声,就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最爆裂的一刹那。
只有大师兄,慢慢转头看向铁雄:“带宁儿走!”
“师兄,一转眼已好多年不曾抬起过头了,今日咱们便出一口恶气如何?”铁雄眼眸随着刚才那一刀,慢慢平静,但他多年压抑的心仿佛也随着刚才那一刀,而彻底沸腾,铁打的筋骨,却在人世间卑微,从不惧死亡,却又日日受着威胁。
这一刻,他眼神清明,好多年未有过的清明,不再只是六爷的指令,而是身体每一处血液都在沸腾,真正置身于沙场,真正斩出第一刀,只要是铁血汉子,便不会再恐惧,不会再计较太多。
最恐怖的不是战场,而是上战场之前与下战场之后!
“带宁儿走!”二师兄陆寻义的声音响起,那么坚决与威严。
“一路走来数十战,每次皆是亡命逃窜,也每次都是我们兄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