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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回来了,看着皇后的模样,她将手中那丹瓶递了过去“娘娘!”
皇后看着丹瓶微征,又看向老嬷嬷“为何给我?”
老嬷嬷笑了笑“老奴寿元还长,用不着。”
皇后眼眶发红,她知道,不是老嬷嬷用不着,而是知道她担心陛下。
皇后自己手中那一粒是陛下要的,但是一定会给国朝真人用。
而陛下如今身体不好,不管这丹能否治好他的病,却总能有些益处。
“不用了,你收着吧,陛下并非修道之人,此丹作用不大,我已经让皇儿去看陛下了,他一定能治好陛下的,用不着这个。”皇后最终摇头拒绝了“若以后真的需要,本宫再让皇儿开炉便是,不用如此。”
“这……”老嬷嬷听皇后如此说道,看着手中的丹瓶,眼中挣扎了一下,却还是道“那便等殿下再次开炉,娘娘再替老奴要上一粒。”
“好了!”皇后笑了笑,伸手拉过她的手,轻声道“咱们相伴这么多年,我却没什么能够给你的,这是皇儿的心,也是我的心,嬷嬷,别让我不安心。”
老嬷嬷嘴唇微颤,眼睛又红了。
“好事,这是好事,不用哭!“皇后笑着道。
说罢,缓缓抬起自己手中的玉瓶,轻轻揭开瓶盖,却是忽然一愣。
随之又是神情微变,摊开一只手掌,又将玉瓶斜下,老嬷嬷正自不解,刚要问怎么了,却是忽然也跟着愣住了。
便只闻一阵丹香扑鼻,而皇后手掌之中,此刻竟不是一粒,而是两粒丹丸。
主仆俩对视一眼,皆是愣怔了一下,老嬷嬷赶紧将自己丹瓶打开,倒出来,却见只是一粒而已……
皇后回神,眼角泪珠滑下,手紧紧握着丹瓶,道“本宫怎么糊涂了,皇儿是最最聪明的人,他既然从福安口中知道陛下来过,定然是已经想到了,这丹是陛下要的,他只是装作不知道,借本宫的手交给陛下而已……”
老嬷嬷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跟着看向了门外,半晌,温和笑道“这都是殿下的一片孝心,娘娘应该高兴!”
皇后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毕竟是父子。
……………………
………
出了皇后宫中,墨白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见定武。
虽然已经答应了皇后,但他知道陛下已经油尽灯枯……
“殿下!”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墨白回头,只见一人追来,细细一看,认出来人正是那福安,见到他,墨白突然就想到先前皇后似有古怪的模样。
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待他到了跟前不禁问道“福安,我给你治病的事,你和皇后说了?”
福安顿时脸上惶恐之色一闪,连连弓腰,怯怯懦懦道“殿下,我……”
“好了,别吞吞吐吐了,你是不是告诉了娘娘,我找你打听过陛下来过的事?”墨白忽然就全明白了。
果然,福安有些忐忑不安的点头。
向墨白说明了,他回来之后的事。
原来,他回来后,向皇后就墨白恩典的事,再次谢恩。
同时也大表忠心,表明自己受了殿下大恩,今后必为皇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结果皇后却不知怎的竟想到了,他是否向墨白泄露过什么消息的事。
一通逼问,自然的这位也没胆瞒,就将告诉墨白,陛下来过的事说了。
此刻墨白算是明白了,这位也算倒霉,皇后其实是觉得不好找墨白开口替定武要丹。
所以才会关心福安有没有在明王府乱说什么,怕墨白心中多想。
墨白不由苦笑了一下,难怪母后先前曾故意敲打了他一下,敢情是她不满自己瞎打探消息啊。
墨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对福安挥了挥手“没事,放心吧,母后不会因此事责难你的,尽心效命便是!”
福安闻言,还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他本来就是来求墨白为他在皇后面前说几句好话的,有了这个答复,也总算是安心了些。
墨白不禁摇头,心道好险,今日要是逆了母后的意,就是不肯给丹的话,搞不好,母后当真要他留在宫里,为所有人诊病,也未尝不可能啊。
叹了口气,墨白看向御书房方向,又琢磨了一会,终究还是过去了。
门口内侍看到明王来了,顿时一愣,下意识的便是一缩脖子。
倒不是怕他,而是每次这位过来,陛下都定然不会愉快,发一顿脾气是少不了的,这对皇帝身边作为内侍的他们来说,绝对不算好似。
心里觉得无奈,脸上却不敢放肆,还是连忙行礼“殿下!”
墨白自然没顾忌到他们心底想法,他与其他皇子不同,也从没想过结交他们,只点点头问道“本王有事求见陛下!”
“请殿下稍等,奴才这就去通秉!”内侍回道。
他进去后,墨白却有些拿不准定武会不会见他。
不过想想,应该是要见的,毕竟他还想要丹药呢。
果然,不一会儿,内侍便出来了“殿下请!”
随着内侍迈入御书房中,却只见,殿中竟然有不少人在。
墨白眸光微顿,一一看去,倒是都能认得。
回到京城这么久,虽然没有与朝臣相交,但认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一共六人,其中内务总长张邦立是熟人,另外五人均是当今朝堂上,最为权重的阁臣。
大夏总体来说,政体是皇帝总览全局,下设内阁总理政务,再设吏、户、礼、刑、兵、工六部,然后再加上监察与大理寺院。
即便这些年一直在坚持改制,实际上总体框架不可能变,事实上,不论到哪朝哪代,基本上中央集权的模式,这总体框架就是固定的。
改制也只是权重权轻的调整,但不管怎么改,朝堂之上权利最大的永远是阁部官员,他们也就是所谓的正一品大员。
墨白倒是没想到,定武帝此刻居然在议事,他还以为既然召见他应该是没人在的。
见诸人都朝自己看来,墨白也懒得多想,给定武行了礼。
“起来吧!”定武倒是神情平静。
墨白起身,眸光在定武脸上定了定,随之便是瞳孔一缩。
他此来见定武帝,其实最重要的目的便是看看定武帝的情况,虽然他已经不存希望了,但定武帝还能坚持多久,也是必须了解清楚的。
而此时的定武帝,高坐在上首,竟然不见颓靡,反而精神明显旺盛,很有威严。
墨白所惊的当然不是他有好转迹象,他只需一眼便可看出定武此时的状态乃是药物所致,让他惊的是,定武的情况竟比他之前所推测的要差了太多。
“遭了!”墨白心下当即一沉,眸光豁然电转,直扫定武身后。
那里空无一人,但墨白却能感受到真人的气机,墨白心中狂跳,定武的情况已经到了墨白一眼可见真实的地步,又如何能够瞒得过真人的眼睛?
墨白眼神再次落在定武脸上,他想看看定武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却见定武神色如常,见他直视,眉头微皱,轻声道了句“先在一边候着!”
墨白压住心中惊骇,退到一边不出声了。
“接着说!”定武眸光回转,看向诸位阁臣。
诸位阁臣又不免扫了一眼墨白,很诧异定武居然将他留在这里听。
墨白其实没兴趣听他们说什么,一个人站在一边默不出声,心中只在想定武现在的催发药是谁给他用的,是太医院吗?
如此透支生机的药物,便是定武认不出来,真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定武却还是用了。
墨白强自平抑呼吸,在他的猜测里面,定武若情况好,最多可再撑三个月之久,最低也可再撑两个月左右。
然而,此时看去,定武怕是一个月都难了。
甚至这等虎狼之药,加上强制镇痛方剂的使用,极有可能随时断掉他的生机。
墨白心绪起伏,他还好来了这一趟,还好未因一时之气拒绝给他长青丹,否则,真有可能随时听到皇宫钟响!
不过,就算长青丹也已经无济于事了,顶多也就是让他能在最后的日子里好过一些……
墨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还是不免听到了他们在谈什么。
果然,这么多阁臣聚在一起,所议的正是联合谈判的事项。
虽然没有亲自出面,但墨白对此还是知道的,这轰轰烈烈的谈判已经到了最后收尾阶段了,这或许也是唯一能让墨白心中稍安的事。
。
第510章 只能走()
“陛下,林氏要两粤辖制权,并独成一军编制,其实乃是做贼心虚,担忧国朝清算,欲携重兵以自保的心思,所以此二点,乃其谈判底线所在,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步。此于我朝而言,其实也算早有所料,不如暂且由他,只待先扫清了旗蛮,没了外敌虎视,林氏便有两省之地又岂能抗衡我国朝?”
“不错,此次谈判,虽未竟全功,但也基本达到了预期。如今局势不平,我等若是对南军逼迫过甚,难保其惶恐之下不生异心,陛下当早做决断,若久拖不决,唯恐夜长梦多,于我国朝不利。”
墨白站在一旁,听到有阁臣出班,语气凝重对定武帝劝道。
只稍一思忖,墨白便知,今日这内阁诸臣之所以全部到齐的目的了。
原来是来给定武施压的,这事他心里大概有数,诸事已定,缺的也就是拍板了,然而定武却迟迟不决。
南军和四阀方面最近几日已是动作连连,好似若国朝再不签约,那便随时准备撤离京城。
不管林华耀会不会真的走人,只是他这动作一摆出来,国朝内部就绷不住了,大臣们还是“以和为贵”的,自然不愿再起内战,四面皆敌。
深恐当真谈崩,也不得不来帮助南军和四阀来给定武压力。
墨白不由抬眸看向定武帝,就只见定武帝神色深沉,微默后,缓缓开口道“这条约一签,便等于昭告天下,弑君乱政的林贼,从此非但无罪,反而成了有功之辈。”
闻听此言,阁臣几人对视一眼,都到这一步了,再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晚?
张邦立连忙躬身拱手,声音严肃道“陛下,这联合条约,是以南军向国朝投诚效忠为主旨而拟定,绝非有伤国体之事,此乃陛下宽仁,赐其戴罪立功之恩德,天下人必不敢妄加非议。”
“那便拟约呈报吧!”定武轻叹一声,他心里也有数,已经谈到这一步了,再说不签,基本不可能。
事实上,他也不可能不签,心中也想借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去消磨叛逆,之前迟迟不决,只是还想再继续逼迫南军与四阀继续让步而已。
定武终是应下,张邦立等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们松口气,站在一边的墨白始终没出声,可他的呼吸却是隐隐一松,心口卸下一块大石。
几位阁臣离开的时候,眸光都不由在墨白身上微顿,各有意味。
墨白自然无心回应他们,待张邦立也出去后,墨白才踏步来到殿中央,再次躬身行礼“见过父皇!”
“嗯!”定武也不看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折子,一边打开,一边随口问道“何事见朕?”
“儿臣听母后说,父皇今日身体欠佳,特过来请安!”墨白轻声道。
“知道了!”定武看了眼墨白,微顿,又垂下眼眸“退下吧!”
墨白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微闪,却是没走。
“还有事?”定武皱眉再次看向墨白。
墨白眼神微敛,最终眼神扫了一眼定武身后,心中微动,什么也没说,躬身一拜“儿臣告退!”
待墨白离开,定武才抬起头来,眸光盯着墨白离开的方向,眼中微闪。
门外传来声音,只见内侍手中端着一个锦盒,快步入内,躬身行礼后,将锦盒呈上“陛下,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一件东西!”
定武帝闻言顿时眼神一亮,直接站起身来,声音高了几分立刻道“呈上来!”
内侍小心呈上,定武亲自将锦盒打开,拿起盒中玉瓶,揭开瓶塞,顿时满堂生香,闻得这丹香,定武只觉心神一震,脸上一抹红润闪过,盯着丹药的眼睛明亮异常。
内侍也忍不住动了动鼻子,眼神不自禁的落到了那丹瓶之上,却很快清醒过来,连忙掩饰失态,躬身低头轻步退出房间。
良久,定武终于克制住了一口将其吞下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即将丹瓶盖上,沉声召来内侍,将玉瓶放入锦盒,沉声道“送去太医院查验清楚,若无误,直接送到真人阁下手上!”
………………
……
池塘边,一群锦鲤悠闲自在。
墨白负手默然而立,眺望远处,眼神沉思。
突然,一道白衣身影蓦然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随即缓步走来。
墨白似毫不意外,收回眺望远方的眼神,转过身来,眸子静静盯着缓步走来的真人阁下,并未行礼,只是轻声道“我一向敬重阁下,决不愿妄加揣测。”
真人闻言,却是行了一个道家揖法,才轻轻摇头,却只是低语道“果然还是瞒不过殿下的眼睛!”
“如果我没猜错,此事陛下应该还蒙在鼓里,真人,我想不通,陛下视阁下为国朝守护,最信任的人,阁下怎会如此行事?”墨白眼神依然平静,语气也并未变化,但眼神却是移开,看向了湖中那群锦鲤,继续道“我与陛下关系虽然紧张,但不管如何,他也与我因果至深,你又是哪里来的滔天之胆,竟敢对我父皇动手?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解释,那即便这里是皇宫,你今日怕也在劫难逃。”
随着墨白的称呼从阁下变成了你,空气仿佛突然之间凝固了一下。湖中那群锦鲤突然一阵惊慌,随之潜水奔逃。
真人并未立刻辩解,两人之间默了默之后,真人也看向那群奔逃的锦鲤,眼中一抹悲哀闪过,随之又苦笑道“殿下莫非怀疑是老道会谋害陛下不成?”
墨白摇头“不管你有没有这个心,事实是,陛下就在你的眼皮底下,正在被谋害,而你没有阻止。”
真人并未在意墨白的话,眼神罕见的出现一抹复杂之色,沉默良久,才轻叹一声“说来确实乃是老道失职,皇后寿宴当日,殿下曾给陛下送过药,殿下应该还记得吧!”
墨白闻言眼神陡然一凝,转头看向真人“真人莫非要说父皇是服了本王的药,以致如此?”
真人摇头“非也,陛下未用殿下之药,老道自作主张,让太医院查探,发现殿下此药,功效主镇痛养元之效而已。太医院故以此判断,殿下也确诊陛下只是顽固风疾以致头疼而已,此症只需加重止痛便罢,故而太医院效仿殿下,只单以镇痛养元为陛下开方。然,服药几日,头痛渐止,陛下人却渐瘦,精神亦开始萎靡,太医院断,此乃镇痛药的毒副作用所致,故加重滋补,以期固本,又服几日后,老道却豁然发现,陛下竟生机突然虚浮……”
墨白脸色早已是一片铁青,他没想到竟是自己的药造成了这一切。
要说太医院错了吗?
其实没错,就是放在后世医学来说,定武的情况,也唯有保守治疗而已。
所谓保守治疗,主旨也不过是止痛加培正,止痛可扶正精神,养元可扶正血气,精神与血气能强大一些,自然就不会那么快被邪气击倒。
可方案没错,却非可随意为之,
所以墨白配的药,在止痛和养元之间,斟酌又斟酌,尽量适合定武当时的情况。止痛是要止痛,可但凡止痛药,均毒副明显。
养元也是要养元,可定武实际情况是早已虚不受补,非常危险,墨白小心的维持着这份平衡,让定武能够尽量不受痛苦,又能尽量多活一些时日。
太医院的人不能说做错了,他们的确解决了定武的头疼,但他们也让定武提前结束这一生。
墨白缓缓吐出一口气,知道了前因后果,他倒是不再怀疑有人针对定武暗害。
定武的生死,他早有准备,但这不代表,他能容忍其他人动手,定武在皇宫里都有人敢动手,他还如何是敢将皇后留在皇宫的?
而起如果国朝真人这尊存在参与其中,那其中暗含的影响就太大了。
微微沉吟,他盯着真人再次问道“若如阁下所说,既然已经发现了不对,为何不来找我?阁下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办法救治陛下?”
真人并没回避,直言道“第一,这事太大,老道不敢让任何人知道陛下的情况,包括殿下在内。二之,陛下的病症明显异同寻常,殿下竟只以止痛药治疗,要么是殿下确实未看出陛下情况,要么便是殿下治不了,更或者本来便是心怀不轨,有心谋害陛下!”
墨白闻言微顿,终于是没再多说什么。
真人的反应完全和他一样,首先便是害怕泄露消息,影响太过恐怖了。
良久,墨白一叹,微微摇了摇头“太医院那边不会泄密吧!”
“陛下已经数日不曾见太医,可能知情的都已小心处理干净。”真人虽看似淡然,却到底是国朝大内的守护者,轻重缓急,自然不会不知道,该雷霆手段时,他又岂会手软。
说到这里,真人看向墨白,声音紧张“陛下那边,殿下可还……”
“我会准备一些药……如果陛下能够静养吗,应该还能坚持月余……”墨白没有再说下去。
真人眼中光芒微微一暗,他来的时候,其实还抱着万一的希望……
“陛下还不知道。”真人沉默片刻,抬起头道。
“阁下看着办吧,最好等林华耀等人离京之后,有一点提醒阁下,若陛下突然知情,大痛大悲之下,恐三五日便将生机绝灭!”墨白转身。
他知道真人不可能一直瞒着定武,其实也无需他瞒,最多再过十天半月,定武自己便会知道,但当前是不能说的,林华耀还在京城,若定武得知自己的结局,很难说,他不会立刻大开杀戒。
突然,墨白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向真人,微微沉默,开口道“拜托阁下一件事,帮我保住母后安平,我还阁下一个因果!”
“殿下何出此言?”真人一愣,但随之就反应过来,诧然道“殿下莫非……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