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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却不想这常坤竟敢称病不来,陛下对此人算是早已死心,但却苦于牵一发而动全身,故而只得暗中图谋,但奈何国势艰难,道人们一个个并不敬畏国朝,国朝想要渗透竹叶门,难度太大,这才一忍再忍,等待时机。
如今,这常坤死了,也算是让陛下心中终于舒畅了些。
常坤已死,长老伏诛,那明王府掌控了竹叶山怕是当真了,心里有了底,他才缓了缓心智,慢慢坐了下来,开始追问细节:“具体怎么回事,老六不是在明珠吗?他怎么会一夜之间千里奔袭竹叶门,还有他带了多少人马,都是什么人,竹叶门宗师数十,弟子数百上千,更有常坤这等绝顶高手坐镇,老六究竟如何做到的?”
问到这里,定武又盯着张邦立,眉头一皱,明显有不满:“如此大事,既是昨夜便已发生,你却到此时才来报予朕知,张邦立,你最近究竟在干什么?是不是哪天,敌人杀到朕的寝宫来了,还要朕去通知你来救驾不成?”
张邦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冷汗说流就流!
定武这话语气并不重,可很明显,这种责斥已经不是张邦立能承受的。
不过张邦立却是诚心领受这重责,确实不怪定武帝不信任他,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工作效率的确是太过低下,每每都是事发之后,他还没得到消息,这的确是渎职了。
到底还是近臣,见张邦立这样,定武又摆了摆手,所以说任人唯亲,对嫡系太过宽容,既可以算定武的优点,让他有一些可以为他卖命的手下,但也同样是他的缺点,如张邦立这般几次三番工作效率跟不上,实际上并非申斥两句,就可以了事的。
但定武就这么做了,依然是板子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他只认张邦立的中心,却不多加考虑,他是否真的能力不行,或许该换人。
在他心里,已经替张邦立有了解释,那就是张邦立已经用了心,尽了最大努力,虽然效率不算最高,但至少没出大错,用起来也放心。
张邦立见定武不再深究了,这才慢慢起身,开始讲述经过,可第一句话就让定武再次站起了身:“陛下,明王殿下并没有带人上山,他是独自一人直接杀上了竹叶门!”
“什么叫独自一人?”定武的确惊了,虽然先前张邦立已经汇报过明王单枪匹马剑挑竹叶门的事,但他理所当然的以为,这单枪匹马指的是没靠国朝帮助的明王府一行。
就这都已经够让他吃惊了,没想到皇儿居然手下势力已经可以媲美十大名门之一了,说实话,在第一瞬间,他心里潜意识的就已经开始打起算盘,一定要将他手中势力来源摸清楚,并且为国朝所用,有这么一股势力,助益总还是不小的。
国朝也有自己的护国高端武力体系,灭一个竹叶门自然问题也不大,可问题是国朝太大了,他手中的人手,根本不够用,否则何须和道门虚以为蛇这么多年。
“臣下初闻消息,也是难以置信,认为此乃无稽之谈,深恐消息有误,故而再三确认,以至于耽搁了些许时间”张邦立趁机将自己耽误时间的事情清洗一番。
此时定武哪里有兴趣听这些,不过总归心里将张邦立这个解释记在了心头,直接摆手示意道:“说重点!”
目的达到了,张邦立开始讲述当时的情况:“据目前掌握的消息,明王之所以千里走单骑,一怒斩名山的原因,说起来就与前几日,发生在京城的一桩事件有关!”
“嗯?”定武眉头一皱,京城发生过什么事吗?
张邦立不卖关子,直接道:“陛下可曾还记得那黄庭府弃图杜鹃数日前遇袭一事。”
废话,这才几天,定武怎么可能不记得,一听到这事,他便立马心有所悟,不由嘴里喃喃道:“你不会想说,老六是为这件事去灭了竹叶门吧?”
张邦立嘴角当即一抽,说实话,他也不愿相信,这简直是疯子才能做出的事,就为这事,便搞出如此骇人的风波,但却不得不是实说:“正是,据消息传报,明王一至竹叶门,没有任何交涉就强行剑碎竹叶门的招牌,随之出手瞬间斩落胡天伦的首级,这才与随机赶来的竹叶门一行会面,殿下第一句话,便是道,质问常坤,一群不知死活的蝇蛆之辈,就凭点不足一提的微末能为,居然胆敢惹到他的头上,朝他要保的人下手,是活腻了吗”
说到这里,张邦立肉眼可见定武脸色急剧发黑,他立刻意识到这话定武不喜欢听,也对,在定武看来,常坤连老子的面子都能不给,你这小崽子说这话,莫非是在打老子的脸,老子还难道不如你不成?
一见定武脸色不对,常坤立马又道:“据殿下所言,也并非只是为了杜鹃被袭一事,他曾言道,乃是竹叶门深受国朝大恩,百姓惠泽,却从不思报国,还狼子野心欲祸乱朝纲,殿下对其等对国朝,对陛下的不敬,早已心中大恨,只是奈何明珠百姓正处危难之中,殿下念及百姓,暂脱不开身,故而才隐忍之,亦念及道门诸人,终同属我大夏根本,且修为不易,若有迷途知返之心,能早日改过,能在将来为国朝,为陛下尽忠,也算将功赎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同属道家阵营,殿下深感修为不易,愿忍大恨,只在明珠敲打诸人一番,留有余地,是为给诸人一个弃暗投明之机会。但不料,此等逆贼,竟不识皇恩浩荡,恩将仇报,更还将国朝之大度,视之为软弱,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故而殿下一怒而千里拔剑,誓要为国朝斩灭这帮犯下罄竹难书之罪的逆贼!”
不得不说,官有两张嘴,墨白的确曾经说过这段话,但当时的意思似乎和张邦立嘴里的并不完全一致。
当然你要说张邦立是谎报,肯定不能够,总之吧,这番话这么一解释,定武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这儿子总还是识大体的,关键是给他留了面子,瞧瞧老六这番话说的确实是事实,他定武便是这么想的,之所以不动他们,不就是大度能容吗?不就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吗?
第301章 帝心莫测()
“哼,老六才几岁,都能看出这道理,常坤等人修道一辈子,却还如此执迷不悟,朕对他们可谓是仁至义尽了,今日落得这般下场,是自寻死路,不可救药!”定武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仰头望天。
说实话张邦立自然不是要为明王说好话,他和明王关系不怎么样,此刻望着陛下背影,他内心真实想法是,恐怕这为国朝想的这段话,在那位殿下心里倒还是其次,最终一怒而拔剑的根本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那杜鹃。
从知道这件事,他脑海中就始终在回荡一张面孔,陆寻义。
他清晰记得陆寻义在被软禁后所说过的一句话:“莫说竹叶门,便是上清山,敢惹殿下一怒,不过一剑平之罢了!”
当时他不会当真,可如今,他只有彻骨的寒意,因为陆寻义还说过:“杜鹃若死,殿下必归京城,掀起血雨腥风,他张邦立将是第一个祭旗之人!”
这话之嚣张,若是换了别人,他早已暴起,但明王说的,他也只能忍了,没办法,对那位不受节制的存在,他真干不过!
也没法让皇帝去干死自己儿子,所以他只能忍了,但当时确实只当狂言听听,反正明王一项狂妄。
可此时,血粼粼的事实让他再不敢当狂言了,他很清楚,他的命虽然不算轻贱,但和竹叶门满门相比,他真的不算什么啊!
接下来,从明王一至,剑碎山门,到瞬间斩落竹叶门刑律长老胡天伦,再到惊世骇俗的以一敌众,对拼一招之下,杀了一人之外,还直接重伤了常坤
他详细讲述,定武不时发问,君臣二人,仿佛亲临现场,便是他们也不得深深感觉到那多年未见的老六,个性究竟有多么狂傲,气概又有多么彪悍!
那落地有声的一个个字,那剑光一闪,血雨纷飞的激烈画面,定武也不由腰背数次挺直,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几岁,与有荣焉的姿态一再显现,口中还不时以感慨的语气,点评一下明王行事作风的稚嫩之处,不过随之又大体肯定他颇有自己当年征战时的气概,最终总结,算是勉强没丢他的脸。
不过这二人到底是身居高位太久了,虽然也同样惊叹明王修为居然已到如此地步,但这却从来不是他们最为关注的焦点,他们二人主要焦点还是放在了,明王征战竹叶门的目的,行事的周全性,以及竹叶门是否当真彻底被降服的问题上。
毕竟在他们眼中,动则是万里江山的归属,个人武力,实在不是最需要关注的,甚至很多时候,他们都自然漠视。
然而,他们没有特别关注,说的入神时,却都未曾注意到,一个老者在他说到明王力拼数十宗师一招时便突冗出现在了角落处,虽一动不动,但那双深若海的眸子中,却是在雷光电闪,显然许久不被惊扰的心神正在剧烈波动之中。
“常坤自杀在殿下剑下,余者宗师不是死就是伤,更有数名伤势极重,便是趁乱逃走者,亦被明王瞬间斩杀一人,经此一役,竹叶门侥幸残余者,皆慑于明王之威,胆战心惊之下,全数俯首,殿下或念及常坤以命相求之事,终暂饶余者性命,便只殿下一人独坐山前,却威压数里,竹叶门残余者皆心惊胆颤,再无一人敢有半点逆行,全数俯首,殿下于山门前,一番严词痛斥,或终念及常坤自杀以求之事,最后暂饶余者性命,明王府随行黑衣长刀手赶到,对竹叶山上下,全数收编,或将用于明珠战场,戴罪立功!”张邦立最后道。
“明珠?”定武眉头一皱,随即立刻追问道:“那数十宗师是否还在竹叶山?”
张邦立见之神态,却是苦笑一声:“只余三位宗师留守,余者皆已被殿下带走。”
“啪!”定武陡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色顷刻暴怒,黑着脸怒喝道:“糊涂,这些人岂是能够轻易臣服的,如今皆有伤在身,故而不敢反抗,可只待他们伤愈,定成祸患!”
张邦立同样如此看,也点头道:“陛下所虑极是,而且臣下更是担心,这些宗师之中,怕是还有一些其他势力的钉子,此番他们虽无力反抗殿下,但定会寻找机会,对殿下不利。甚至极有可能潜伏下来,暗中打探殿下的底细,最终对殿下造成性命之忧!”
“愚蠢!”定武当即便黑着脸骂道:“不成器的东西,做事如此鲁莽,终不过匹夫之勇罢了,这国事如麻,岂是一刀一剑便可定鼎江山的,如此行事,如何能够担当重任?”
这话张邦立就不敢接了,同时心中更是如擂鼓剧震,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陛下如此明白的表露心态。
话中意思已是昭然若揭,显然定武不但从未曾放弃过培养明王的心思,甚至经此一事,更是心有所属了。
他本来是还有建议要说的,但此时却不敢再张口。
不过,没等他张口,却见定武忽然又冷静了下来,眼神中精光一闪,缓缓转过身背对他道:“可有派人去查他的行踪?”
张邦立头上冒汗,却还是立刻道:“已经在加紧查探,只是殿下一行,皆非常人可比,他们翻山越岭,行走荒芜之中,又奇速无比,我等即使探得其行踪,不出动大军搜索拦截,怕也”
定武背对着他,又轻声问了一句:“可能探得行踪?”
“可以,竹叶门中本就有我们的人,此次也随殿下一同离开,只待些许时间,定能寻到踪迹!”张邦立点头确认。
定武似乎冷静了下来,来回走了几步后,轻声又问一句:“若找到了,你可有把握带他回来?”
张邦立一愣,眼神忽明忽暗几次,他心中有些琢磨不定陛下的意思,试探着问道:“若殿下不反抗”
“就老六那性子,能乖乖听话?”定武斜瞥他一眼。
“这”张邦立无话可说,他很清楚,若是自己亲自去的话,怕是人没带回来,自己便先被他杀了。
定武似乎苦恼不已,摇了摇头:“罢了,他非要在外面闯荡,便由得他去,他还年轻,性子还要磨练,现在心不在这里,便是绑回来了又有何用?”
张邦立总算明白了定武的意思,原来最终他还是利益为重!
决定要探探明王的底,摸清楚他这些年在外面闯出的底蕴。
这话说白了的意思便是,暂时不要惊动他,就让那潜伏的探子去查。
说什么安全不安全之类的,其实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明王势必面临莫大危险,竹叶门他灭了,可这世间可不止一个竹叶门!
彻底与道门撕破了脸,接下来道门的反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已经没得商量,会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张邦立不知,但他知道,首当其冲的必定是明王本人。
要真为明王安全计,最安全的莫不是接明王回京了,留在外面才是危险的,可最终定武的决定,明显不是如此。
张邦立低着头,没敢看定武,他心中完全模糊了,搞不懂定武心思。
方才还定武明明已然真正起心要培养明王继统,可才一转眼,又为了打探明王的底细,更有意将明王作为引子,在前方巨大危险中翻腾,陛下则稳坐钓鱼台,隐入后方,冷眼观看,准备坐收渔利!
变得太快了,他完全摸不准定武到底怎么想的。
其实,一个帝王的心思,又岂是外人能够看懂的,说不定他们自己都不懂。
或许先前想培养老六是真的,而随时准备牺牲老六也是真的。
只因一面是国,一面是家,一面是雄心万丈,一面是温情厚意。
可能这一刻,他的心在国,下一刻又在家,他的立场总是在不断变化,方才因老六的出色,而有心培养,因为如此出色的继承人。可同样下一刻决定牺牲老六,也只是觉得,这能创造的实际利益或许比未来的一个可能更好一些。
说到底,一切都只是最终服务于他内心利弊之间的权衡而已。
“想办法将那群人中其他势力的钉子,让明王察觉,多加提防!”定武帝微微沉吟,又道。
张邦立不再去猜测定武心思,闻言点头道:“是!但臣下所掌握的情况,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老六总要学会成长,他既然想要用人,便得有识人的能力,朕能帮他一步,剩下的便要靠他自己走,能不能扛下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定武坐了下来,微微闭上眸子,轻声道。
张邦立再次沉默,这等话题,他绝不接话。
“即刻起,所有在京道门人士,均密切监视,各出口严加把守,自即日起,京城道门人士只准近不准出!”定武沉吟片刻,突然睁眼,开口正色道。
“是!”张邦立顷刻会意,无需定武帝教他如何做到让想离开的滞留在此,若连这点理由都想不到,定武还何须用他。
第302章 让兰妃称病吧()
躬身接令,却又问了一句道:“竹叶门那边在京之人还在,怕是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恐会有异动,是否先拿下他们”
“不用!”定武帝盯着张邦立,一言一句道:“异动,朕等着!道门不是动不动就以能为争名夺利吗?还严防死守,深恐国朝介入他们内部斗争。哼,老六此次孤身仗剑,只凭三尺青锋,剑扫竹叶,其更自承道门人士,这不就是他们道门论道嘛,与国朝有何关系,朕倒是等着他们来求朕主持公道!”
张邦立闻言,陡然手臂一抖,他已然猜到陛下要用明王做引子,却没想到,陛下居然直接抽身,完全放任明王独面危险!
眼中惊恐霎时一闪,却刹那掩饰,不敢表露出来,微微平复心绪,张邦立想了又想,还是不得不弄清陛下的底线,小心谨慎问道:“想必此刻,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各山之中,他们定会第一时间试探国朝的反应,我们当如何应对?”
定武瞥了一眼张邦立,那眸中意味让张邦立心惊肉跳,微顿,才听定武道:“你看着办!”
张邦立暗自深吸一口气,看着办?
这如何看着办?
国朝可以反应暧昧些,让道门心中忌惮,给明王减轻些压力。
可听陛下的意思,似乎是,完全抽身,甚至要想办法让道门认为,此事陛下同样恼怒明王的鲁莽,如今骑虎难下,已恨极了明王。
如今国朝正担心,此事会引起道门激变,让道门明白,此时他们去对付明王,国朝怕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臣下觉得,国朝还是要做好准备,他们恐怕不会认为此事与国朝无关,未必不会惊弓之下,狗急跳墙!”这烫手山芋,张邦立不敢接。
定武闻言,却是站起身来,眼中危险光芒闪动的骇人:“是吗?朕已经等了许多年了!”
张邦立心沉到谷底,最终不再多言!
他知道定武说的是事实,定武的确等了太多年,国朝和道门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
国朝要灭道门,不仅仅只是忌惮会引起大乱,定武绝非没有魄力之辈,他真的不知道,这般拖下去流脓生疮,到最终被这伤口给活生生耗死,还不如一刀斩去毒肉,即使疼痛,却总还有一线新生指望的道理吗?
不,定武很清楚,只是清楚归清楚,一日没有到非挖不可的地步,一日就下不了这个注定会痛彻心扉的决心。
而且要动道门,也不止是会付出多少代价的问题,当年圣祖爷开国,道门一百零八山可谓汗马功勋,圣祖爷亲自分封名山圣地,又令天下传扬其功德,令道门早已深入百姓人心。
所以要动他们,首先师出有名是必要的,如今明王既然已经动了先手,虽然在定武看来依然鲁莽,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退路了。
只能拿定心思,若道门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朝国朝动手,把这出师的名头给了他,那他便也只能忍痛割肉一博个将来了。
只是让他惶恐不安的是,这件事将会走向何方,他完全心中无底。
陛下究竟只是想借明王的实力逼出道门亮出深藏的一道道底牌?
还是真的只是借道门让明王于磨难中更快成长,同时也看明王的底牌,究竟能支撑到什么时候,能消磨道门到什么地步?
还是当真寄望于明王,能够如灭了竹叶门一样,逼得道门真的无路可走狗急跳墙,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