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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陆寻义等一众人跟随明王身边多年,手中除了明王谋四方珍药,亲自开炉所炼制的保命丹丸之外,明王也曾对他们讲述过各种伤重危急性命之时的最佳处理办法。
可是,即便明王医术再通神,那也得病人配合才行……
此刻,陆寻义没有时间替自己疗伤,他第一时间要处理的却是三师弟胡彪的情况。
“快过来,立刻卸掉真力,我来帮你镇压内息!”陆寻义面色苍白,居于蒲团之上,对着站在身旁满脸通红似火光在燃烧的胡彪疾声喝道。
“师兄,我不要紧,你先疗伤吧,还有一个宗师隐藏在暗中,我帮你警戒!”胡彪一双犹如入魔般连眼白都早已通红的眼盯着陆寻义那苍白的脸,以及嘴角仍挂着的血迹,摇头道。
“让你过来就过来!”陆寻义人虽虚弱,声音却带着威严,冲着胡彪吼道。
胡彪脸上却出现一丝笑容,伴随着他脸上渐渐犹如蛛丝网一般凝起的筋脉,再加上那发丝无风飞扬,显的极为狰狞恐怖。
他没有过去,反而转身一步数米,就在门口盘膝坐了下来,轻声道:“师兄,我真的没事,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你就得进宫去面圣,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你赶紧疗伤,不要误了时辰,我先替你护法。”
陆寻义见状,眸中顷刻怒火暴涨,竟一把从蒲团上起身,却牵动了伤势,口中又渗出血迹,然他不顾浑身撕裂般的疼痛,眼神急切,张嘴便要怒喝,可话到嘴边,望着胡彪那执着的眼神,他眸中又一红,语气放软道:“外面有兵马戒严,不管还有多少宗师在门外,他们也没胆进来,你放心,绝不可能出事,我都是外伤,无碍,有六爷的丹药,只需调息片刻就行,你再不卸功,就真的来不及了。”
胡彪闻言,似乎正准备说什么,但却突然一低头,身躯颤抖了一下,声音才传出来:“话虽如此说,但如今乱世哪里有绝对的安全,逃走的那人修为很强,恐怕不弱那旗国宗师,就是我如今的状态,都追不上他的身法。后来,我发现有人在明王府门前追杀小路他们两个,我只能放弃去追他,可当与这些法士境一交手,却发现他们并不是旗国人的路数,恐怕今天出手的人,并不止旗国人,还有其他势力的人,只是分不清究竟是林氏还是道门,又或者其他人……”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陆寻义听着师弟平静的声音,心中却陡然更是慌乱,快步朝着三师弟胡彪走来,也不要蒲团,便直接在他身后坐下,口中疾声道:“不要再管这些,有什么话先疗伤,待会再说。”
话毕,直接用自己还算完好的手掌,印在了胡彪背后。
胡彪背对着他抬头,陆寻义在他身后,却并不能看到,他那双通红的眼里,不知何时竟已然流出了两行血迹,在抬头的一瞬间,鼻子里也正有鲜红在滴下……
他抬起头,仰望门外天空上白云朵朵,不让鼻中血滴落地,口中声音继续道:“发现这些,我便不敢掉以轻心,想要回头去追那位宗师,但只是顷刻间,他就不见了踪影,再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师兄,你知道我现在很强,纵使不如他,但也差距并不大,我是绝对做不到在顷刻间,便能消失在名府大街,并且能完全隐匿浑身痕迹的。我怀疑他并未走远,极有可能就隐藏在附近,我们能将明王府中人斩尽杀绝,可其他人府上我们却没办法,他很有可能就隐藏在某位权贵的府上,师兄,你切不可轻忽大意,在这京城,我们四面皆敌,旗国人敢出手,其他人也未必就不敢,就算杀了旗国宗师,也不一定就能震慑住他们,你此行重要,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任何人都不能作为依靠,只能靠我们自己,不能侥幸。”
“你喋喋不休的废话什么?”陆寻义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一张脸苍白若纸,刚才服用过的保命丹丸,化作温和内息,一丝不留的尽数运功至胡彪体内,想要助他平息那还在不断狂涌的真力,可却仿佛杯水车薪一般,根本无大用,他哭了,声音却在狂吼:“除了徐师弟,就属你性子最冲动,鲁莽,不喜欢动脑子。这些东西,你都能想到,我还想不到吗?不用你来操心,你好好练功就行,动脑子的事,有师兄在,给我运功,快运功啊!”
“师兄,没用的,不用管我了。”胡彪没有回头,轻声道:“六爷早就说过的……”
“说什么屁话,阿九,阿九不是没事吗?”陆寻义直接打断他,口中爆喝:“你听不听话?”
胡彪沉默了,能活谁想死?
但他明白,他卸了功也活不下来,他和阿九不同,阿九才法士境修为,他们所服之丹剂量并不同,功效也不可同日而语。
能救阿九,却未必能救他。
就算能,他也不能那么做,师兄的伤一样致命,不能再为他而耗尽元气。
六爷曾说过的,此丹除非必死之战,否则绝不能服。
师兄将在这混乱的京城独木支撑,并且还要照顾他这个累赘!
“救不了你,便一起上路!”陆寻义却仿佛知道他的心意,声音决绝。
胡彪身形一颤,他并不怀疑师兄的决心,眸中血泪淌下,深吸一口气:“好,我运功!”
话毕,他双手掐诀,眸中一凝,浑身如龙气血骤然沿着经脉倒流,逼着那狂暴的真力,压缩回丹田。
这一招太险,经脉支撑不了,丹田也支撑不了,但筋脉尽折,丹田破碎,却也许还能保住性命。
陆寻义同时一声低吼,不顾自己口鼻渗血,压榨着浑身本就枯竭的真力,强助胡彪镇压气血。
然而,却只听一声暴鸣:“轰!”
“噗!”陆寻义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从地上倒飞而起,直直撞到身后墙壁上,又一口鲜血喷出落地,他泪眼顷刻模糊了视线,隐约间看到师弟浑身衣襟飘舞,发丝飞扬站起了身。
“我没用!”陆寻义哭了。
胡彪强压暴动的生机,却反而促使他的丹田暴动,浑身气血越发鼓舞,顷刻间便将他那微弱的功力给反射弹开。
他没有墨白那般如山般厚重的气血,也没有墨白那如海般渊博的真力,他没办法压制住胡彪体内的暴动,他甚至连最起码的帮助都做不到。
“是我没用,我不该成就伪师,我不该……”陆寻义口中喃喃。
胡彪没有回头,他的声音还算平静:“师兄不用担心,黄泉路上,会有师兄弟备好酒肉来接我的,我先走一步。告诉各位,不要急着来,我们不会走远,时间多的是。”
说到这里,他转身,已是七窍流血,凝视陆寻义,只吐出两个字:“师兄,保重!”
话音毕,他伸手抹过自己满脸血液,整个人浑身那压抑已久的气势彻底爆发,一部踏地,犹如狂风扫落叶,方圆二十米,灰尘遍天扬起。
他身形已飞天不见。
“砰砰!”陆寻义拳头狠狠砸地,嘴中颤抖,他知道师弟是用最后的时间,去为他扫清在京城的道路。
他泪眼模糊,青年相交,至今已十数年光景,那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回荡。
最终他颤抖着闭上了眼,在长空传来一声巨大咆哮之时,他盘膝于地,开始疗伤!
未走完的路,他来走!
无所畏惧的坚韧心性,往往是在一此次的苦痛经历中得来。
因为他们肩上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所以他们必须走下去,即便知道这才是磨难的开始,但荆棘万丈,也容不得退半步,身后的眼睛,永远在注视着他前行!
入乱世,不是说说而已。
铁雄一众师兄弟剩不了几人,他们是墨白的嫡系班底,是他征伐乱世成就盖世功勋的最得力人马,然而,才刚刚露面,威名才得以稍传,所付出的代价,就让人血泪满襟。
这条路上,绝不止英雄铁血、豪情万丈,更需随时面对难以承受的白骨累累,画卷虽美,但那鲜红很刺目。
第236章 曲大人与李师()
曲府!
曲大人快步来到书房门口,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无人之后,才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又正了面容,这才推开了门。
是什么令他在自家府上居然都如此小心翼翼?很明显,此事有诡异。
门打开!
顿时只见一个黑衣老者,面容阴沉的坐在书房中,此刻正抬头看向曲孝仁。
曲孝仁在看见他的那一幕,眼角还是没忍住狂跳了几下,但随即却是一个转身,遮掩自己异状的同时,也急忙关上门。
待门关好,才快步上前,面上露出一抹焦急与关心道:“李师,您怎么样?刚才可有受伤?”
李师?
难怪这位曲大人如此小心翼翼,原来这位黑衣老者便是刚才那一战中,曾出现过的黑衣遮面宗师。
他竟然真的被那胡彪猜中了,还藏身在兵马环绕的名府大街。
“哼,老夫能有什么事?”曲大人溢于言表的关心,却没能令这李师面上好看,反而站起身来,背转身形负手沉声哼道。
曲孝仁在他身后,望着他那傲然的背影,瞳孔里却闪现极致阴沉,但嘴里却道:“您没事就好,还好您当机立断撤退,否则就算您杀了那两人,也定会惹到麻烦。哼,亏那金成霸还声名卓著,真是浪得虚名,居然连那明王两个手下都收拾不了,还以为他能帮咱们一把,却险些被他们坏了大事,万幸是您没有纠缠,否则要是连累到了您……”
那老者闻言,眼神里更是透出难堪,金成霸的本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也未必能强过此人,如今金成霸被曲孝仁这么骂,他也感同身受。
但无论怎样,他也只能受着,而且还不得不顺着曲孝仁的话说,只有这样,算是把他刚才逃跑的责任扔在了旗国人头上,也算是稍稍挽回脸面吧:“哼,的确没想到,这金成霸也算成名已久,却如此不堪……若是没有他介入,由老夫直接对付那两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如今却因金成霸暴露了踪迹,只能含恨忍辱撤退,当真是混账之极!”
曲孝仁听他话语,嘴角又再次不自禁抽搐,尼玛,还敢吹牛?
是谁还没见你当时吓破胆亡命逃窜的样子不成?连自己山门子弟被屠杀都不管,转身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似的。
曲孝仁自是从头到尾看的分明,当时那背箱之人已然重伤,只要这李师伸手便可斩他,取他身后木箱,得手之后再逃也不是来不及。
总不至于连和那汉子对着干一下都扛不住吧?
可这位呢,剑都已经扬起来了,那汉子还离他数丈之远,他居然硬是没敢下手,直接转身而逃,白白放弃了这大好机会。
一代宗师,被骂成鸡鸣狗盗的鼠辈也不敢转身,注定成为笑话的东西,此刻居然还有脸大言不惭。
曲孝仁心里真的不爽,暗自骂道:“怪不得,你们上清山在明王手上不堪一击,若都是你这模样的货,那还有个屁用?”
不得不说,从前他对宗师极度敬畏。
可今日这一遭后,他却对面前这李师鄙夷到了极点,不过一个贪生怕死的货而已,要是放在他府上,有这样的下人,非得一刀劈了他不可。
其实之所以如此愤怒,说白了,最让曲孝仁愤怒的是,这老家伙眼看事情失败,居然不远走高飞,反而又躲到他府上来。
这是开玩笑吗?
一旦露出马脚,他曲家必然得血流成河,这可不是以前,皇家还得经过一番调查,有些回转余地,可如今那杀神一样的明王能给他机会,不杀的他家里鸡犬不留,那才是笑话。
可想是这么想,却不敢表露出来,还得小心道:“李师说的是,我也没想到那旗国宗师连片刻都撑不了就被打死了,险些害得李师赴险,还请李师恕我不知之罪!”
“罢了!”那李师闻言,心中才算是好过许多,挥挥手云淡风轻道:“外面如今如何了,我那些门人可曾得手,安然撤退?”
曲孝仁心中更是鄙夷,装什么?
他们死绝的时候,你还没消失呢,你能不知道?
曲孝仁面露悲苦:“唉,明王府那人实在太凶残了,他们……他们都已经……”
话语哽咽,然而心中却真的摇头,上你不行也就算了,连手下十几个精英,也干不过人家手下两三人,清山还真是将熊熊一窝。
这一刻,或许这曲大人的怨气实在太大了,几乎是哪那都看上清山不顺眼。
“啪!”李师一巴掌拍在桌上,一把站起身来,面色狰狞:“岂有此理,居然敢杀我门人!”
对他的愤怒,曲孝仁只能低头不语了,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一口口水吐到这老家伙脸上。
跟着默哀了一会,他又正色开口:“李师,如今那些尸体都已经落在了京畿卫手上,若一旦被查出身份,定将引发大祸,必须马上将此事通秉冲玄道长,早做准备,可名府大街现在已被戒严,我暂时无法派人出门。现在只能凭借您的本事了,还请您一定将消息尽快带回去。”
李师瞳孔明显一缩,他躲在这里,美其名曰是打探门人弟子的安全,实际上当然是心中有惧。
怕被那汉子缠上,金成霸被杀的那一幕,真的震慑住了他,同为老牌宗师,本事至多也就相当,能杀得金成霸,难道还杀不得他?
这李师不能不心中发寒。
眼看那汉子屠杀门人弟子,也知道那几人拖不了那汉子多久,他想也没想,便一头扎进了曲府,隐藏痕迹,明王府再骄横,还能杀进这里来不成?
“嗯,此事当真紧要,不知明王府那边如今什么情况?”李师没办法,这时候拒绝不得,而且也不能自打脸面说不敢离开,只能仔细打探一番外面的情况。
曲孝仁眼中微转,连忙将明王府把宫里派来的人屠杀殆尽的事,说了一番。
李师眼中又是闪烁,更是深刻感觉到明王府中人,与自己之前认为的并不一样,危险度又增加了许多。
曲孝仁,又说道,明王府已经闭门,那两人应该是回府疗伤,准备为下午入宫之事做准备,如今京畿卫正重点警戒在明王府周围。
“李师,如今京畿卫在,他们定会一路护送那几人入宫,我们暂时恐怕已经没有再下手的机会,还请通传冲玄道长,那几位宗师的首级,恐怕是难以回天了,若一定要动手,便只能加紧规划,在他们去宫里的路上动手……”
李师闻言,眼皮一跳,还动手?
他肯定是不愿再冒险的,听闻了如今明王府那两人以闭门不出,并未搜索他痕迹,京畿卫又驻扎明王府门前,重点在那边,不会轻易擅离,他想着,凭借自己的本事,要悄无声息的离开,或许并不难。
故而一点头,也不再多说,转身便走。
“李师稍等,若不介意还请从后门走,京畿卫虽戒严整条街,但重点还在明王府附近,从后门走,会安全一些。”曲孝仁提醒道。
李师却不知哪根神经被触怒了,或许是这形同逃跑的话,刺激了他吧,只见他一甩袖子:“哼,区区京畿卫,还能拦得住老夫?”
曲孝仁看着他身形一纵,便消失在眼前。
连忙快走几步,出门寻找,只见这位已然走远,又一纵身,便悄无声息出现在院墙之上,再一闪,便不见踪影。
曲孝仁心中还是为这宗师本事而惊,简直非人啊!
但转瞬,眼里闪现的却是一抹放松,总算是将他送走了,擦擦额头的汗水,长吁一口气。
站在原地眼中波光流转之后,还是觉得不保险,连忙快步走到正厅,只见管家正行来。
他眸中一闪,在管家耳边轻语数句,令管家神色苍白,反问了一句:“老爷,都……都杀了?”
曲孝仁眼眸中闪过的却是一抹冷光:“但凡见他进来的,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那小陈呢……”管家又喃喃问道。
“杀!”曲孝仁一转身负手冰冷道。
管家身形一颤,那小陈乃是今日曲大人心腹,特意挑选作为今日车夫用的。
此时却被曲孝仁如此冰冷的要杀之,包括先前那老宗师进来时所有曾在书房附近出现过的府丁丫鬟。
不管他们有没有看见,全部诛绝。
管家脸色已苍白到了极致,他不能不想到,自己也是知情人之一,老爷这是要绝不留丝毫证据……
“吼……”而就在这一瞬,门外突然一声震慑长空的咆哮惊起。
曲大人一个转身,眸子里惊惧顷刻密布,口中下意识的便低吼道:“去,快去,杀,杀……”
管家仓皇应命,快步而走。
……………………
……
离国朝接见旗国使臣,只剩不到一个时辰。
明王府的现身与杀伐,又愈发挑动了整个京城敏感的神经。
尤其是名府大街的权贵,无不在此刻平静中,收敛着心神,调整着内心波动。
没有人能想到,刚刚才经历那么震撼杀伐的明王府,居然会再起风波。
名府大街已然戒严,相隔数米,便有兵士持戈而立。
很安静,几乎无杂响。
上将军亲自马踏长街,游走于明王府门前,戒备四方。
他不会容许在明王府中人未入宫禁之前,这里再生任何事端。
可当明王府门突然开启,那先前曾大展雄威的汉子,须发飞扬的低头走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心中一紧。
身为将军,有敏锐的直觉,那汉子出门,虽未有什么动作,但几乎一瞬间,他察觉到正有凛冽杀气铺面而来。
他面色变了,想打马上前,然而却只见胯下战马突然倒退,任凭他牵紧僵绳,马儿也不听使唤。
胡彪此时脸上那蛛网已退下,甚至连那曾经的通红都已消退,唯独那血眸依然红的渗人,他没有理会这兵马环绕。
他一生习武,却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有这一刻般气势鼎盛,他觉得自己一抬手一触底,都可令苍穹震撼。
他的神觉也敏锐到从未有过的地步,先前因丹药而混乱的眸子,也骤然清晰,这周围一片的任何一丝异响,仿佛都难以逃脱他的敏锐。
他知道这强大代表着什么,代表他这一生,走到了终点。
盛极而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