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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既然这样,那么今晚咱们就去看看这玄都城的夜市,看看欧阳一口中的‘不夜天’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否真像他说的那样火树银花、灯火连天!”
见到小丫头确实不是在敷衍自己之后,叶凡便又换了一个提议。反正三人都是先天境界的高手,一晚两晚的不睡,也没什么关系!
“嗯!”
在幽冥山上,叶彤便无数次的听说过玄都城的夜市,内心之中早就升起了一片向往。所以此刻,当叶凡说到晚上去逛夜市的时候,她便立刻答应了下来!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逛一晚上的夜市,并不会影响到几人接下来的行程!否则,她也不可能答应下来!
看到小丫头眼神之中露出喜色,叶凡心中也不由轻出了一口长气,对他来讲,哄女孩子开心,远比和敌人大战一场还要来的痛苦!
虽然小丫头算是自己的半个弟子,但是对于叶凡来讲,却是不知在何时,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妹妹!将那份因为失去,而变的压抑的关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所以,在有可能的前提之下,叶凡希望她能一直开心下去!带着叶凡心中的那份愧疚,好好的活下去!
这很不公平,但是叶凡却依旧“执迷不悟”!
“好了!现在先吃饭,一会儿大家一起都去!”
说完之后,叶凡便招呼两人一起用餐,只不过还不等叶凡手中的筷子伸出去,他的视线便被突然出现在客栈门口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两人四目相望,叶凡伸在半空中的筷子,久久没有落下!
第三百四十章 婚约
伊人如故,只是清减了许多。
两人四目相对之时,叶凡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因为记忆中的那袭长发,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挽了起来,在脑后结成一个道鬓!
“叶施主!好久不见!”
一声问候,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视!
循声望去,一个生的唇红齿白的小沙弥,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青山客栈的门口,站在伊人身侧,一双大大的桃花眼中,含笑望着循声望来的叶凡!
“七戒?你怎么会来这里!”
叶凡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又一个故人,眼神之中却是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喜!
说到朋友,叶凡真心没有几个,而佛门之中的朋友,更是只有一人,而那人便是眼前的小沙弥——七戒和尚!
“小僧此来,只为和施主结一善缘!”
叶凡在笑,七戒也在笑。只不过,七戒和尚这么一笑,身上的高僧气质却是瞬间消散了个一干二净,全被那双大大的桃花眼给挡住了风采!
“……”
熟悉的对话,一瞬间便将叶凡拉回到了十年之前,两人初见之时的情景!原本因为葛青的出现,而引起的一丝尴尬,瞬间消失不见!
回忆着当时的语气,满头银发的叶凡有些吊儿郎当的说道:“哦,大不知师要和我结个什么善缘?”
说完之后,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阿弥陀佛!”
笑声过后,七戒和尚敛去眼底的笑意,恢复那副宝相庄严的高僧模样,低咏一声佛号之后,便对着叶凡轻轻颔首,走了过去!自始至终,却是没再提起所谓的善缘,究竟是什么东西!
随着小沙弥的脚步迈动,一层如同月光般清澈的水幕,猛然自七戒的身上荡漾了开来。水幕越来越大,几乎将整个客栈都罩在了里面!
而随着水幕的不断扩大,叶凡很快便在这道如同领域结界一般水幕之中,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能量波动!初看之下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好似曾经在孟老身上感受过的梦界之力。可是等到细细品味之后,却又有着一种不同的感觉,说不清究竟是什么不同,但却多了一丝真实的感觉!
“十年不见!看来突飞猛进的并不止自己一个啊!”
叶凡原本因为独闯皇庭,以一敌八斩杀三位通玄高手,而升起的浮躁心情瞬间消散了不少!虽然两人并未交手,但是叶凡却敏锐的感觉到,此时的七戒,比之十年之前,绝对要强上许多、许多!境界之高,更是已经达到了通玄后期,比之此时的叶凡还要高上一线!
眼看水幕越来越大,已经将自己笼罩在内,叶凡眉角微挑之时,却是并没有出手打断七戒的领域。虽然他不明白七戒要做什么,可是以两人之间的交情,他却不绝不相信对方会对自己不利!
“阿弥陀佛!”
果然,就在两人交错而过的时候,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猛然传入了叶凡的耳中:“大劫将至!叶施主却是还有一段情债未了,今日小僧,便为施主送上一场因果!断掉一场因果!”
情债!
叶凡的嘴角不由微微抽了抽,眼角的余光却是不由瞥向了那个白衣如雪的倩影!原以为当日一别,两人此生再无相见的机会,却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然会在这里再次重逢!
只不过,伊人虽然如故,叶凡自己却是早已不是当日的自己!
“嗡!”
就在叶凡眼角的余光瞥去之时,一阵轻微的能量波动,猛然自两人中间荡漾开来,一时之间,淡淡的水雾笼罩在了两人周围,将他们从原本嘈杂的客栈之中隔离了出去,等到定睛看去之时,周围的场景,不知何时却是已经换了一个模样!
只见两人此刻身处九天之上,头顶之上一轮明月高悬,如同实质一般的月华洒在两人身上,似是为他们披上了一层纱衣一般!而在两人脚下,则是朵朵随风飘动的流云,偶尔云雾没过两人的发髻,化作丝丝的水雾,带来一丝清爽的感觉!
…………
“公子……”
两声惊呼,分别从何松和叶彤的口中传了出来!
在他们两人的视线之中,并没有察觉到那层弥漫整个客栈的水幕光华,看到的只是,随着七戒和叶凡的擦身而过,自家的公子便突然消失不见了,而一同消失不见的,则还有那个站在门外的倩影!
虽然何松对于七戒同样很是信任,但是叶凡离奇消失,他却不能不问上一句!哪怕知道和不知道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见过大师!不知我家公子……”
七戒轻轻颔首,在何松开口询问之前,说道:“何施主勿慌,你家公子只是前去了断一场孽缘,很快便会回来!反倒是何施主你,却是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了!需知太过刚强,过则易折,何施主还是多加注意为好!”
何松微微一怔,七戒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已经很是明显,只不过看大师的样子,却是不想多提此事!
而至于,大师所说的关于的事情,何松却是没有放在心上!他不是不信,甚至他自己最近也常有不适之感,只不过,相比七戒来讲,何松更相信的还是自家的公子!既然自家公子没有开口,他便没有理由放弃这门神功的修炼!
七戒在何松、叶彤中间,正对着叶凡的座位上坐下之后,手掌在桌面之上轻轻一挥,一层水光闪过之后,桌面之上,便多出了一卷泛着淡淡清光的竹简。
“这是水月庵的修炼法诀,虽然不及精妙,但是两者同时修炼,却也能够抑制阳刚之气过盛!”
眼看竹简之上宝光流转,何松自然知道不是凡物,等到七戒道出时,更是吓了一跳!这门出自水月庵的炼体法诀虽然没有出名,但同样也是能够有希望突破化神境界的至高武学,没想到今日却是就这样被七戒和尚给送了出来!只不过……
面上露出一丝犹豫之后,何松又将手中的竹简推了回去,推辞道:“多谢大师好意!只不过这太过贵重,何某承受不起!”
若说何松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单论价值之大,这卷写有的竹简,还要远在自己获得的残篇之上,他又怎么可能不心动!只不过,他也明白,对方之所以对自己这么豪爽,原因还在自家公子身上,他却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让自家公子为自己欠下这么大的人情!
“无妨!这只是一册副本,只要何施主不外传即可!”
眼看何松推辞,七戒却是没有收回竹简,而是说出了另外一个消息!
“副本?”
何松一愣,这次是真的愣住了!
闯荡江湖多年,他早就知道,像和这类能够直指化神境界的武学宝典,里面都会含有天道法则气息,并不是想要拓印就能够拓印的!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像这类能够直指化神的秘典,都是来自远古时期的遗泽,以神州世界今时今日的武道力量,想要留下这种富含天道气息的宝典,根本没有半点可能!
可是现在,眼前的七戒却是告诉他,眼前的竹简只是一个副本!若这句话不假的话,那么里面所能包含的信息就太过惊人了!
震惊过后,何松却是又自摇头拒绝了起来,无论是正本也好副本也罢,这都不是他可以收下的!这个人情,他还不起!
看着何松越发坚定的眼神,七戒将桌上的竹简,收到了自己身前,随意的放下之后,说道:“也罢!既然你不想收,那么便等叶施主回来之后,让他来做决定吧!”
“呼……”
眼看七戒将竹简收走,何松不由长出口气,说实话,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将竹简收走!这竹简的诱惑实在是太大,放到江湖之上,整个江湖中人,都未必会有几人能够拒绝得了这种诱惑的!
断掉自己的遐想之后,何松不由将担心的目光望向了对面的叶彤,自从七戒大师,或者说是自从葛青出现之后,小丫头便一直处在神思恍惚之中,直到现在都还没能回过神来!
“哎!孽缘啊!”
一声低叹,猛然自何松心底升起,两人之间刚刚的交谈,还言犹在耳,却没想到还没过上多久,对话之中的另外一个主人公,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这个打击,对于叶彤来说,不可谓不大!不过,话说回来,这倒也是一个彻底断掉她心中侥幸的绝好机会!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而顺着何松的眼光望去,七戒和尚也同样看到了神思不属的叶彤,好看的桃花眼不由微微一眯,冥冥之中,一道因果关系,便将两人连在了一起!
…………
“咳咳!好一个水月庵,好一个镜花水月!没想到七戒的领域,竟然是这个样子!”
九天云海之上,叶凡没话找话的说了一通,希望能够打破两人之间的压抑!无论如何,对于眼前的这位女子,叶凡内心之中总归是有着几分愧疚的!
“这里不是师傅的领域,是真正的水月庵!”
望着颇为尴尬的叶凡,葛青淡淡的开口,语气却像天边的流云,缥缈而不可捉摸!
师傅?
叶凡先是一愣,不过随即便被另外一个名词震惊了一下。旋即便将目光扫向了周围,只见在不远处的云雾之中,确实有一座山峰耸立在云雾之中,而且以叶凡的目力,还可以看到在山峰之上有着一座不大的庙宇!
“水月庵!”
这里竟然是真正的水月庵,那个谁都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水月庵,叶凡忍不住惊呼出声!
惊呼之后,叶凡方才发现自己关注的重点不对,而后连忙问道:“你叫七戒师傅?他不是还没出师吗?怎么现在就会收徒弟?……而且,水月庵收女弟子吗?”
最后一句,叶凡说的很是小声,似是害怕被人听到一般!
面对叶凡一连串的问题,葛青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望向了头顶之上的明月,精致的脸庞仰成一个四十五度角,斜望着天空,似是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半晌之后,方才淡漠的说道:“我要结婚了!”
声音不大,却如一道惊雷一般,炸响在了这个宁静的月空之中,将在场两人的思绪一同搅成了乱麻!一时之间,各种滋味纷纷袭上心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
半晌之后,当山风吹过云海,搅起一层云浪之后,叶凡方才扬起嘴角,苦涩的说道:“是吗?那……恭喜了!”
说完之后,两人之间,便又是一阵沉默!千言万语,在此时此刻,却都只能化作泡影!一时之间,过往的种种纷纷袭上两人心头,简单的相遇、莫名的喜欢,却遭遇了解不开的死结,两人之间,注定了有缘无分!
“我不想嫁!”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叶凡想要破开七戒留在此处的能量,逃离这里的时候,葛青又再次开口了!声音之中听不出丝毫的波动,就像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傀儡一般!
但叶凡却知道,眼前的女子绝对不会像她所表现的那样淡然,否则也就没有这次再会的必要了!
“呼!”
长出口气之后,叶凡最终还是放弃了逃避,选择了面对自己应该面对的问题:“抱歉!当日在青叶城内,是我不该招惹你,是我……”
“为什么!”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葛青的口中说出来,却似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一般!只不过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将叶凡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生生憋了回去!
为什么?
这三个字,叶凡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早在十年之前的密林之中,叶凡便在大雨之中听到过这个问题,只不过当时因为云山寺之约,叶凡选择了逃避,假装没有听到!
可是今时今日,当两人再次重逢之时,这个问题,却是再也无法回避!
为什么?
好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让叶凡生出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为什么
“为什么?”
叶凡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时到今日,他也想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事情,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两世为人,落到最后,能够算得上是亲人的,却都一个个的离自己而去!
前世的亲人!
今世的恩师!
天煞孤星?
呵呵,如果真的只是天煞孤星,叶凡或许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当往事一一浮现之后,叶凡的声音带着一丝空洞的说道:“我记得,初见你姐姐的时候是在青叶城的极乐赌坊,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刚刚突破后天二流境界的菜鸟!
当时,你姐姐在赌场之内赢了不少,却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为了不让赌场破产,我只能去和她赌!
当然,我不会赌,也从来没有练过赌术,如果凭真本事,我肯定不是你姐姐的对手。
所以,我耍诈了!
……”
叶凡絮絮叨叨的说着,思绪好像已经回到了当初初见红衣少女时的模样!
叶凡口中所说的这些,其实葛青这么多年以来,早就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看着眼前稍显疲惫的男子,她却不想打断,就这么静静的听了下去,听着那些对她来讲,无异于反复折磨的过往!
“后来,在冰火湖旁的山洞之中,抢夺冰火灵蚕的时候,你姐姐的那个师弟,出口威胁我,说知道了我的身份!
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在诈我,但是他当时的眼神,却让我无法留手,为了减少一些意外,我只能将他给杀了……”
时隔多年,这段秘密终于完整的呈现在了葛青面前!回想当年,那个总是跟在自己姐妹身后的纨绔少年,她也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当日那般情景之下,他会做出威胁的举动,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
只是可惜,他却忘了,那里并不是北海听剑阁,也不是众目睽睽之下!
“所以,你便连我姐姐也一起杀了!”
当真相摆在面前,哪怕早就已经知道答案,葛青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荒谬的感觉!堂堂北海听剑阁的大小姐,竟然就因为两条不入流的冰火灵蚕,死在了青叶城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
要知道,冰火灵蚕虽然珍贵,但是对于执掌北州的北海听剑阁,却也只是寻常而已,远远称不上有多珍贵,更谈不上拿大小姐的性命去换!
“是!”
叶凡无法狡辩,也没想着狡辩,面对葛青的询问,坦白的承认了自己动手的事实!
“其实,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在抢冰火灵蚕之前,我真的没想杀你姐姐!甚至,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我和她很可能成为朋友!”
这句话,叶凡说的很是突兀,听起来像是在为自己狡辩。但是了解叶凡,更了解自己姐姐的葛青,却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想到,若是当日进入山洞之中的只是自己姐姐一人,或许结果真的会不一样吧!
“你说,我信!”
更加突兀的话语从葛青的嘴角迸出,清冽依旧却带着一丝浓的化不开的苦涩!
一切都是命,所有的如果,所有的假设,在已经发生过的事实面前,也只能化作更胜的痛!
叶凡没想到葛青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相信自己!所以有那么一瞬,他的表情忍不住的升起了一丝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可是等到这丝表情散去之后,叶凡却是更加苦涩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信与不信,还重要吗?
或许,还重要吧!
沉默片刻之后,叶凡挥手揽过一团云雾,在幽蓝色的光泽之中,向着更高处的月空抛去,云雾越升越高,而后化作无数雪花,在两人的头顶慢慢落下!
当雪花落到额头,浸出一丝冰凉之时,叶凡继续说道:“当日你初来青叶城时,我还以为是你姐姐死而复生了呢!可是等到酒楼之中,和你接触之后,我却发现,你似乎并不认得我,也没来过青叶城!
其实,当时最好的选择,我是不应该和你接触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无事,等你离开之后,这件事情也就会被暂时的掩盖下去!就算终究还会事发,却也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而且事情和你、和我都不再相关!”
“你说谎,最好的方法是杀了我!”
就在叶凡陷入回忆之中的时候,葛青抬头望天的眼角不知何时望了过来,平静的眼眸之中有着淡淡的水雾在波动!
叶凡的表情微微一滞,而后苦笑着说道:“有想过!在初次见你的时候,其实我是动过这个念头的!反正已经杀了两个北海听剑阁的弟子了,再多一个也就那样了不是嘛?”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说道这里,葛青眼中的水雾慢慢成型,如同两滴晶莹的秋露挂在了眼角之上,却倔强的不肯滴落下来!
“为什么?”
叶凡嘴角的笑容变的更加苦涩,回忆着红衣女子那如同诅咒一般的低语,说道:“你知道你姐姐临死之前,对我说过什么吗?”
“我姐姐说过什么?”
当日山洞之中,只有三人,而在红衣女子临终说话之时,持剑少年早就已经死去,所以知道这句话的,便只有叶凡和红衣女子自己两人,而如今红衣女子已死,剩下的便只有叶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