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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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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但人情冷暖的残酷,还是超出了马殷的预计。他渐渐意识到,曾经是楚地之王的自己,根本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
    大丈夫不能醒掌天下权,实在是枉活一世。
    他的旧部已经分成两派,一派投靠了朝廷,被朝廷调去别的地方任职,已经成了所谓的朝廷官员,跟他再没半点儿关系;
    一派是没有被朝廷看中的,或是不甘心离开楚地这个根基之地的,除了少数人还有职权,大部分都赋闲在家。
    前一派自然毋庸多言,跟马殷已经没什么联系,也没了什么来往,后一派则三五成群,隔三差五来他府上。
    他们向他抱怨自己处境的艰难,表示对朝廷夺他权柄的不忿,咒骂朝廷官员的霸道和目中无人,示意只要他振臂一呼,他们就各召部曲仆从,跟随楚王举事!
    起初,马殷还常常回忆起在长安的遭遇,对安王的实力深为忌惮,所以多半都是安抚、劝说自己的旧部。
    正因为他的安抚和劝说,他的旧部才没有闹事,没有跟朝廷官员起冲突。
    如果他不在长沙,只看他那些旧部愤恨不甘的模样,只怕楚地早就出了不知多少乱事,很可能已经有叛乱。
    随着时间流逝,旧部不断表达忠心,夸赞他的威望,传递无数人遭受朝廷官员“欺压”的怨气,马殷渐渐觉得,可能他当初的选择,的确是有些胆小了。
    他渐渐认为,他在楚地的影响力,对楚地的控制力,其实还是很巨大的。
    如果他愿意,仍然可以是可以让天下震颤的楚地之王。
    特别是喝酒之后,马殷觉得自己现在活得太过窝囊,当初的选择的确是错了。
    但多半时候,马殷还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的确没法抗衡安王的力量。若是冒然行事,只怕项上人头随时都会被安王摘走。
    哪怕他不甘,不忿,后悔,现在也无可奈何。
    所以他痛苦、煎熬。
    直到一支打着商队幌子的队伍,给他递来拜帖。
    马殷知道,自己的转机或许来了。
    来拜会他的人,其实不是一个势力,而是来自天南地北两个皆然不同的方向。
    为首的马脸中年男子,是契丹耶律阿保机派来的使者,也是契丹神教的大修士;站在他旁边那个一脸弥勒佛笑容的肥胖男子,则是南诏王的使臣。
    马殷原以为是商队来给自己进献宝物,看在他们敲门砖足够份量的面子上,马殷在设厅接见了他们。
    马殷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满意的进献了,这回送礼的虽然是商贾,他也饶有兴致的亲自会见。
    当对方亮出身份后,马殷就将把他们请到了书房,关起房门秘密招待。
    “契丹跟楚地相距数千里,南诏也不跟楚地相邻,二位来跟本王说什么联合举事,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吧。”马殷维持着自己的威仪,淡淡说道。
    “本王”二字并非随便说说,他在交出楚地权力后,朝廷就封了他为长沙郡王。
    马殷对这个郡王爵位并不满意,他本来是想得个“楚王”封爵的。但彼时他被李晔的实力吓破了胆,朝廷肯给一个郡王封爵,他当初可是感恩戴德了一番,没敢挑刺。
    这个也成为马殷旧部攻讦朝廷的一个口实,在他的“忠实”旧部那里,但凡是私下场合没有外人,一直都约定成俗的称呼他为楚王。
    契丹使者耶律斜涅赤饮了口茶,微微皱眉,好似是不习惯这种味道,不无嫌弃的放下茶碗,却还是笑着对马殷道:“郡王此言差矣。正因为契丹跟楚地一南一北,才好相互声援,最大限度牵扯唐朝兵力。郡王久经沙场,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南诏使者舜化贞一边点头一边附和道:“正是如此。我南诏也是因为不跟楚地相邻,这才能跟郡王联合。若是彼此辖境都连着,那只怕郡王也不会允许我们的兵马入境,而且距离郡王的辖地近了,只怕还会让郡王不开心。”
    马殷沉默不语。
    耶律斜涅赤和舜化贞说的道理,他自然明白。
    这些人毕竟是异族,马殷对他们不可能没有防备心,是断然不会让他们的兵马,进入自己的控制范围的。
    要是对方突然调转兵锋攻击自己,那自己就会万劫不复,而且这种事并非不可能。
    现在彼此的辖地都有些距离,一起起兵,既可以相互声援,又能分散、牵制朝廷兵马,再是合适不过。
    当然,这样一来,大家的兵力无法联合,也不是没有缺陷。不能拧成一股绳,就不具备跟朝廷决战的能力。
    马殷装作没有心动的样子,徐徐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我等无亲无故,就凭阁下三寸之舌,就像煽动本王背叛朝廷,未免太儿戏了些。”
    耶律斜涅赤嘿嘿笑道:“我等既然带着商队过来,郡王想要的东西,商队自然能够提供。可以置换钱粮、招兵买马的奇珍异宝,郡王想要多少,我们就能给多少。”
    马殷瞳孔一缩:“本王想要多少,你们就能给多少?”
    耶律斜涅赤笑容愈发浓郁:“当然。我们跟郡王结盟,是带着诚意来的,能够帮到我们的朋友,契丹一定会竭尽全力。郡王如果愿意跟契丹结盟,想必也会有诚意。”
    马殷点点头。
    契丹、南诏会给他很多财帛,甚至数量他都能自己拟定,但必然不能离谱,否则就是敲诈了,那也就没了诚意。
    然而马殷并未松口,若有所思道:“两位既然敢来跟本王结盟,想必也知道朝廷的力量,那么两位就该明白,眼下想在大唐境内举事,光有钱粮是不够的。”
    舜化贞接过话头:“这是自然。郡王身边大修士只怕不多,我们也愿意派人前来增强郡王的力量。”
    马殷立即问道:“阁下能给多少?”
    舜化贞笑而不语。
    马殷又看向耶律斜涅赤。
    耶律斜涅赤同样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马殷这就明白过来了。对方资助自己财帛,又派遣大修士来相助,那么自己也该拿出诚意才是,绝对不能只收获不付出。
    至少,契丹和南诏,都要确认马殷会举事,而不是打着拿钱逍遥,甚至是向大唐朝廷邀功的主意。
    马殷沉吟片刻,“兴兵举事,最重要的就是钱粮和修士,这两点两位都给了,本王自然不用在这些方面,再反馈两位什么。所以两位的意思是”
    说到这里,马殷眼中掠过一抹阴沉之色,已经明白过来,对方到底想要什么了。
    耶律斜涅赤桀桀低笑道:“郡王想的没错。我们要的,的确就是质子。”
    马殷再度沉默下来。
    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契丹和南诏,那么跟他们联合的事,就再无反悔余地。
    这倒不是马殷一定要顾惜自己儿子的性命。多少欲成大业的枭雄,在必要时候虽然心痛,但也能舍弃自己的儿子。他担心的是,一旦自己的儿子到了南诏、契丹,若是自己反悔,对方就能将人送到长安,揭发自己谋反的事实。
    有质子,再加上盟约,朝廷不相信也会信了。就算马殷狡辩自己的儿子,是被他们抓过去的,自己是被诬陷的,那也没有用。
    马殷没有就这个问题,给出明确的答复,而是盯着耶律斜涅赤与舜化贞,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契丹想要饮马黄河,难道就不会攻占长安?你们南诏不断侵入蜀地、岭南,动辄劫掠州县人口,要是你们得到足够多的财富人丁之后,就心满意足的撤回去,那本王岂不是要独自面对朝廷的报复?”
    虽然分别问了两人两个问题,但实际上,两个问题都是问两个人的。
    耶律斜涅赤哈哈大笑,笑得极为放肆,指着马殷毫不客气道:“郡王,你可别忘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大唐皇朝,只要灭了李晔,到时候谁坐拥天下,难道不是各凭手段?
    “难道今日你我鼎立盟约,明确瓜分大唐国土,日后就会一直相安无事?如果郡王这样想,那我们可就太失望了。郡王欲成大业,竟然没有到时候兵强马壮了,跟我们一决雌雄的雄心?”
    马殷黑下脸来。
    舜化贞这时候说道:“其实南诏王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就是想要占据蜀地,建立真正的皇朝。难道郡王以为,南诏王只是土鸡瓦狗,就没有雄心大志?说到底,南诏那块地方还是太贫瘠了,在蜀中成就霸业,才是我王梦寐以求的事!”
    马殷脸色愈发得黑了。
    但他的心里却变得极为敞亮。
    他现在才初步确定,契丹、南诏的确不是在耍他,不是抱着让他祸乱大唐,他们坐着看好戏,趁机在边地攫取一些蝇头小利的。
    其实契丹是不是要攻占长安,是不是要鲸吞大唐所有州县,马殷根本就不在乎。就像耶律斜涅赤所言,到时候各凭本事而已。
    马殷就不相信,等自己席卷江南,朝廷覆灭,自己会不兵强马壮,自己麾下会没有大批真人境。
    到时候逐鹿中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只要契丹、南诏是真心要倾覆大唐,能够牵制朝廷大部分兵力,那么马殷就有机会成就自己的大业。
    至于未来到底会如何,马殷也想得很明白:击败契丹、屠灭南诏。汉唐对战异族,除了安史之乱时期,国中不稳,丢了西域、河西之地外,就没有吃过太大亏。
    只要自己不失时机,能够迅速席卷江南,占据江淮之地,同时灭了岭南的刘隐、吴越的钱谬,就一定会声势滔天,届时王师北上中原,要驱逐契丹那群蛮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少,把对方赶到黄河以北很容易。
    等到自己入主长安,坐拥中原,就能徐图河北;他日一旦平灭蜀地,灭了南诏,再跟契丹决战,荡平草原,也是指日可待。如此,皇图霸业就在自己手中,自己的功绩将会如太宗皇帝一样,彪炳史册。
    大好的前途唾手可得。
    马殷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原来李晔现在的功业,看似如日中天,实际上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最终一切都要归于自己之手!自己,才会是天下之主,会是新朝的开国皇帝!
    他没有发疯。相反,越是想到这里,他就越冷静。
    这些日子在楚地的落魄,已经将他的心性打磨得很坚韧。
    马殷锐利的目光看向耶律斜涅赤与舜化贞,“如果我们要成事,就该尽量多的拉拢盟友,仅凭我们三方,虽然也可以放手一搏,但并不稳健。李晔的势力,现在不容小觑!”
    耶律斜涅赤与舜化贞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他们知道,马殷心动了。
    或许,马殷早就心动了,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郡王放心筹备大事就是。我们已经联络了回鹘、吐蕃、沙陀、党项和渤海国,到时候,四面八方,都会有大军向大唐发起进攻。李晔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一定只有死路一条!”
    岭南自古就是偏狭之地,不仅烟瘴横行,而且物资贫乏。被朝廷流放的官员,有很多都会到这里来,自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这是韩愈的名作。当初他因为反对宪宗痴迷佛教,上了一份《谏佛骨表》,结果被皇帝发配到了岭南。“潮阳”就是岭南潮州。
    岭南节度使刘隐,说起来辖下数十州,实际上岭南的一个州,远没有中原的一个县人丁多。割据此地,凭借山川之险,做一方之王容易,要想凭借岭南的力量进取中原,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但就是算是这样,刘隐跟马殷还是打了很多仗。
    北上,刘隐其实兴趣不是那么大,但架不住马殷不允许后院有人,老是兴兵南下,刘隐不得不应对罢了。
    岭南的财富出路,其实在于海外,所以大兴商贾,才是岭南的前途所在。这些年,刘隐一直在做这件事,为的,就是想要自己兵马强壮一些,能够守住一方基业。
    但自从去年到长安,见识过安王的势力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能够留给子孙的,已经不可能是什么王业根基,而是一场富贵。
    能留下富贵也不错。自己是郡王,儿子就能做个国公,孙子也还是侯爵。仅是爵位就够传好几代了,不负他这些年拼杀一场。
    所以刘隐一直很安闲,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
    但是现在,刘隐不这样想了。
    他如今很忐忑、很焦虑,甚至是坐卧不宁。
    前两日,南诏的使者来了,说要跟他结盟,日后互不侵犯;契丹的使者也来了,表示愿意出些大修士,帮助他成就大事,只要他向闽地、吴地用兵。
    刘隐应付完那两个使者,就在家里装病。
    至于对方的要求,他是不敢答应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根本没有大争天下的资格,向闽地用兵,就更是一个笑话。那里也是贫瘠之地,且多山难行,兴兵就等于自寻死路。
    装病是为了不见人,不见契丹和南诏的人。
    但装病这种早已被人用烂了的法子,明显不能让契丹、南诏使者离开。
    这天晚上,一醉解千愁的刘隐,正和衣而卧,窗户的门忽然被撞开!几个迅捷的人影跃进了屋子,将刘隐一下子惊醒。
    刘隐本身就是大修士,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动静,然而刚刚从床上跳起来,就忍不住手脚冰凉。
    他面前足足有六名大修士,为首者气息强大,实力明显不比自己弱!
    而这些人闯入自己的房间时,府中竟然没有人示警!这说明自己的护卫都被人干掉了,而且是在悄无声息中完成!
    刘隐麾下,本来也是有好些个大修士的。但是自打接受朝廷册封,做了广州郡王,将手中军政大权交出去之后,麾下的大修士就都离开了自己,去了朝廷谋求前程。
    整座王府,除了刘隐自己,就剩下两名灵池真人境的大修士——那两人对他忠心耿耿,发誓永不相负。
    而现在,这两个人明显是已经踏上了黄泉路。
    “尔等何人?意欲何为?!”刘隐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倒也没有丢了自己的威严,沉声喝问。
    为首这冷笑一声:“给你成就大业的机会,你竟然敢不要,当我们契丹神教的恩赐,是想接受就接受,想拒绝就拒绝的?既然你选择了忤逆神的旨意,那就只有面对死亡!”

第五章 尸体已经凉了
    “等等!”
    在对方行将动手之际,刘隐忽然伸手大喝一声。因为动作突然,声音又齐大无比,倒是让几位契丹修士一怔。
    “你想反悔了?”契丹修士耶律平冷笑一声,“如果你现在反悔,或许还来得及。”
    他并不担心刘隐是想拖延时间,亦或是大喊大叫引起援兵注意。因为王府内已经没有真人境实力的高手,刘隐的小心思注定无法得逞。
    而对耶律平来说,这个时候采取行动,上策并不是将刘隐斩杀。那除了能够维护契丹的尊严之外,并没有任何实际用处。只有刘隐同意反叛大唐,才能有效支援契丹的大计。
    之前他们拜会刘隐时,对方对他们的提议很是冷淡,之后就称病不再见客,连给说服的机会都没给他们。而他们送给刘隐的法器珍宝,也都被对方退了回来。
    既然财帛不能打动刘隐,那就只能先礼后兵。
    今天耶律平等人过来,就是要凌之以威,让刘隐看到契丹的实力。如果对方能够识时务,那大家还能坐下来谈,如果对方顽固到底,那就只能杀了他。
    所以在刘隐喊出等等这两个字时,耶律平很配合的停止了手中动作,拿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刘隐也盯着耶律平,一字字的问道:“岭南只是偏远贫瘠之地,力量其实并不如何强大,你们都已经找到了刘某头上,想必也说服了其他人?”
    这话问出来,就有评估局势的意思。
    耶律平哈哈大笑,笑得不无得意,这个时候,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安刘隐的心,将对方拉拢到己方阵营来,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实话告诉你,这回进攻大唐,是打尽,那我们冒然行动,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刘隐一怔,眼珠子睁得大大的,“你,你说什么?”
    旋即,他就涨红了脸,拍案而起,大怒指着掌柜,吼道:“你竟然怀疑本王叛国?!”
    掌柜被刘隐喷了一脸唾沫,却半点儿也不恼怒,甚至没有伸手去擦,颇有种唾面自干的风度,仍旧是笑着道:“郡王怕死吗?”
    这把刘隐一下子给问住了。
    如果他不怕死,就不会对耶律平虚以委蛇,昨晚就命丧黄泉。
    他昨晚答应跟耶律平结盟的时候,就想好了今天要来找青衣衙门,如此一来,他性命保住了,也不用卖国,是两全其美的选择。唯一付出的,就是让长子陷入危险境地。
    但他并不止一个儿子。
    为了其他儿子,让长子陷入危险,也并非不能原谅。
    作为一介诸侯,这点基本的取舍,刘隐还是能够想清楚的。
    但这些,都不能掩盖他怕死的事实。
    哪怕他可以说,自己是为了妻儿,哪怕他可以想,如果自己死了,妻儿也会活不成。
    但当时的行为,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不想死。
    掌柜的见刘隐不答话,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慢悠悠道:“如果郡王怕死,那么就可能已经跟契丹串通,给我们青衣衙门设下埋伏,引诱我们出击,再将我们一网打尽。这样你在岭南举事,就没了掣肘与危险。如果郡王不怕死,那就应该在昨夜与异族血战,哪怕是战死,也不会屈服。”
    说到这,掌柜眼中有了讥讽之意。
    刘隐气得浑身颤抖。
    从未有哪一刻,他觉得像现在这样屈辱、痛苦、难受,哪怕是昨夜面对契丹人时!
    他跟异族蛮子把酒言欢,他付出了自己的长子,他坚守着自己的良心道德底线,他忍受着失去心腹护卫的痛苦,就是为了赢得时间,来青衣衙门通报这个于国有大用的消息!
    而现在,竟然被自己的同胞怀疑、讥讽、质疑?
    刘隐感觉自己的身体要炸开。
    掌柜的笑容已经变成冷笑。
    他是杀手,青衣衙门是情报暗杀组织,他无法相信一个怕死的人。
    就在刘隐行将爆发,掌柜的也准备动手时,一个妖娆动听又端庄威严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老孔,你误会郡王了,马上向郡王赔礼道歉。”
    掌柜的和刘隐同时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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