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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第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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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叹了口气,郭璞不无遗憾的站起身,“此生未能见到安王,真是可惜只不过,一个在天下大争洪流中失败了的人,想来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见也罢。”
    整了整衣襟,郭璞打算去前厅。不出意外,砀山县捷报应该要传回来了,他想第一时间听到这个好消息。
    刚刚走出轩室,郭璞忽然怔了怔,看到院中竹丛旁的鹅暖石小道上,站着一个人,正朝他露出微微笑意。
    “仲生?你回来了?”郭璞满脸喜色的快步迎上去。这个跟朱温同时失踪在汴州的同门师弟,让他牵挂、担心了许久,如今重逢,自然是喜不自禁。
    张仲生向他躬身见礼:“见过师兄。”
    “你总算回来了,叫为兄好一阵担忧。”郭璞扶起对方双臂,一脸感慨,“你能从青衣衙门修士手中逃脱、归来,一路上想必吃了许多苦头,还好,回来就好啊,让为兄给你号号脉,看你身体如何!”
    说着,就去抓对方的手腕。
    他这话说完,就见张仲生嘴角抽了抽,神色怪异,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郭璞不解道:“师弟有什么话想说?”
    张仲生叹了口气,推开对方为他号脉的手,看着郭璞认真道:“师兄,我这回南归一路顺畅,并未吃苦,反倒是受到了不错的优待。”
    郭璞怔了怔,上下打量张仲生两眼,见对方的确风采依旧,刚刚放下心来,却又皱起眉头:“师弟被岐王的人俘虏了?”
    张仲生刚要开口,郭璞忽然抬手制止了他,神色也变得坚硬,“如果你是被岐王送来做说客的,大可不必开口。师兄坐镇徐州,绝对不会背叛吴王,在大军背后作乱!”
    说着,不理会张仲生,径自走回轩室,在茶水已经冷却过半的案几前坐下,目不斜视。
    这已然是逐客的姿态。
    对郭璞能推测出自己的来意,张仲生并不意外。他没有离开,跟着走进轩室,又对郭璞拱了拱手,在对方冷面欲要开口呵斥的时候,抢先一步说道:“师兄不必作乱,更不必背叛吴王,仲生虽然不才,却也不会让师兄做这样的事。”
    “哦?”郭璞冷淡的应了一声,明显是不信对方的口舌之辞,从神色到内心都戒备森严。
    张仲生苦笑一声,“师兄实在不用这般戒备仲生。你不必作乱,是因为吴军已败;你不必背叛吴王,是因为吴王已死。”
    郭璞顿时脸色大变,愤怒的一拍案几,几乎要跳起来:“胡说八道!张仲生,你竟敢如此信口雌黄,心中可还有半分”
    “师兄!”张仲生忍不住了,大声打断了对方,倒不是不能忍受对方的态度,而是觉得实在没必要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你出去看看!看看这徐州城,现在是怎样一番景象,看看这徐州城中,眼下是谁的将士在把守。”
    郭璞一下子站起身,指着张仲生就要开口教训。
    见对方一脸坦然,他不禁心生疑窦,面上却是冷笑道:“可笑至极!为兄坐镇徐州,城防严备,将士枕戈待旦,若是有敌军来犯,岂会没有得到禀报?!想悄无声息夺取徐州城,除非除非”
    说到这里,郭璞说不下去了。
    张仲生却期待的看着他,一副你快继续往下说,马上就说到重点了的模样。
    郭璞再也稳不住,大步流星就冲出了院子。
    来到府门,刚刚跨过门槛,郭璞就感到手脚冰凉,禁不住愣在那里。
    府门两边,站着两排身着青衣、腰胯直刀的修士,为首的四人广袖长袍,气息如渊,分明就是真人境!
    这些人,郭璞一个都不认识。
    至于原本守卫在此的修士,则是全都不见了踪影。
    不仅如此,府门旁还立着两队士卒,足有五百人。个个鲜衣亮甲,脸上杀气腾腾,看样子好像随时准备冲进府中大开杀戒,
    看他们的甲胄服饰,并非吴军样式!
    郭璞颤抖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城墙上,原本的吴军旗帜已经尽数被撤掉,换上的是安王王旗和狼牙军的旗帜!
    事实证明,节度使府邸已经被青衣衙门严密控制,门前虽然只有四名真人境,但不在门前和没露面的真人境,肯定更多,否则不至于能悄无声息将原本的修士抹去。
    而整座城池的城防,现如今已经在狼牙军手中!
    想都不用想,对方袭来之际,肯定是真人境修士控制了城门,甚至是守城将士,供狼牙军长驱直入。
    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徐州城,郭璞只觉得天旋地转。
    整个城池易主,在悄无声息中就完成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发现!或许他在轩室中煮茶自饮的时候,外面那些修士和护卫,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就丢掉了性命!
    郭璞没跟张仲生说完的那句话,其实很简单,要想迅速夺取徐州,除非有数万精骑大军,配合数十名真人境突然袭击!
    惟其如此,徐州才会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
    眼前的情景表明,一切确如郭璞所想。
    只是亲眼看到铁一般的现实,郭璞却一时间怎么都接受不了。
    对方的行动比他想的更加严密,严密到连让他得到消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已经不是攻取一座城池,而是连郭璞的精神世界都攻取了。
    张仲生在失魂落魄的郭璞身旁叹息道:“师兄,其实安王攻取徐州城,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不过是想告诉师兄,儒门跟他为敌,实在是自找没趣。师兄乃是我儒门第一俊才,安王爱惜师兄之才,这才让师弟前来,好生劝说,希望师兄能够认清现实,知道后面的路该如何选择。”
    郭璞不愧是郭璞,面对这样的巨变,虽然震惊的时间难免长了些,但听完张仲生一番话,还是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嗓音艰涩的沉声问道:“果真是安王?吴王果真是败亡了?”
    张仲生点点头:“吴王救援砀山县,在磨山之畔遇到安王,战败南逃,在八公山被安王联合岐王斩杀。上官倾城趁机在砀山发起反攻,吴军士卒多半投降,其余的基本被追杀殆尽。在安王的授意下,狼牙军配合青衣衙门来了徐州。”
    郭璞张了张嘴,半响无言。
    临了,他苦笑一声:“安王安王,竟然是真安王啊!”
    说着,他抬头望天,泪流满面。
    见郭璞痛哭失声,张仲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等待。
    没片刻,郭璞抹了泪,神色恢复正常,转身看向张仲生,神色坚毅道:“如果可能,带我去拜见安王。”
    张仲生笑着回应:“就等师兄这句话了。”
    李晔没在徐州,他在砀山县,蹲在一间屋子里的矮塌上,饶有意味看着面前昏睡不醒的人,好半响才回头,问上官倾城:“赵念慈就是败在此人手里?他的二十多万大军,就是被此人吃掉的?”
    一身戎装的上官倾城点点头:“就是他。”
    李晔盯着孙儒啧啧赞叹:“儒门一群书生,想不到唯二的儒将,竟然有如此本事。轻描淡写间,就将兵家赵炳坤之下第一奇才败得体无完肤,妙啊,实在是妙!”
    如果赵念慈在这里,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上官倾城实话实说道:“这回中原大战,是赵念慈第一次领军出征,经验不足;又存了要跟我一较高下的心思,立功心切,碰到孙儒这样的智将,吃亏在所难免,倒是不能全怪她。”
    李晔又回头看向上官倾城,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要不是高骈那老小子来横插一脚,砀山县不消几日就会被你破去。这孙儒再是厉害,碰到我们上官将军,还不是只有蒙头挨打的份?”
    听到这话,上官倾城情不自禁老脸一红,低下头。
    李晔嘿嘿笑得更得意了:“上官将军脸上向来不露神色,唯独就是会脸红,妙,实在是妙啊!”

第一百章 战利品与嫁妆
    上官倾城在堂中呆不下去了,虽说不至于掩面奔走,但落荒而逃之态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一出门,她就稳住了脚步,不骄不躁的徐徐前行,就像没事人一样。
    门外的走廊上,神色复杂的赵念慈正站在那里,看到上官倾城走出来,如同没看到她一样走向月门,她咬了咬牙跟上去,犹自不忿的说道:“别以为你在安王面前给我说了好话,我就会感谢你!”
    上官倾城看也没看她一眼,淡淡道:“你太高看自己了。凭你我的交情,还不至于让我为你美言。”
    赵念慈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看似生硬敌视,实则将她自尊心照顾得极好的话。
    上官倾城脚步很快,看得出来她没有跟赵念慈多说话的欲望。赵念慈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但还是紧跟在后面。
    犹豫半响,赵念慈支支吾吾道:“你当真觉得,我败给孙儒只是经验不足,还有还有可以可以”
    说到后面,她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愈发显得窘迫。这个向来骄傲的兵家奇才,此刻在上官倾城面前,就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妹妹。
    上官倾城嘴角微微扬起,“用殿下的话说,还可以抢救一下,不必放弃治疗。”
    赵念慈不是很懂这句话,但意思却领悟到了,她眼前一亮,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当真是如此认为?”
    上官倾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赵念慈,简单的动作被她演绎的干净利落,像是弓步、拔刀、出击一样。
    她道:“赵念慈,收起你的自卑,拾起你的自尊。如果一场战败就让你一蹶不振,那你就真的永远不可能赢我。”
    砀山之役后就精神萎靡,陷入自我怀疑、否定中的赵念慈,听到上官倾城认真对她说出的这番话,只觉得看到了雨后初霁的太阳。这让她惊讶抬头,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对手。
    赵念慈很意外,她没想到以她和上官倾城的关系,对方竟然会这样鼓励她,而且是在取得大胜之后。
    这个时候,上官倾城不是应该高高在上的俯瞰她、嘲笑她,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不等赵念慈从惊愕、喜悦中回过神,上官倾城已经回身、迈步,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你等等我!”虎背熊腰的赵念慈大喊一声,连忙去追赶身形纤瘦的上官倾城。看她宗,现在可只有崔克礼一个。”
    孙儒张嘴无言,脑袋耷拉下来,像个鹌鹑,瞬间没了精气神。扬州儒门没有文宗,文宗却在青州,这一直是士子们最大的心病。
    “孙兄,我们来看你了!”
    门外传来一个豪迈奔放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大笑,一名身材魁梧、气质如铁的大汉走了进来。刚跨进门槛,看到桌子旁的李晔,大汉也没停留,边走边问矮塌上的孙儒:“孙兄,这位贵客是?”
    不等孙儒说话,大汉已经来到李晔身前,蒲扇大的手一巴掌就用力拍在李晔肩膀上,哈哈大笑道:“能来看望孙兄的,想来也是百战余生的行伍弟兄,小子,你是孙兄麾下将校吧?砀山一战打得激烈啊,辛苦你们了!”
    看到大汉的手在李晔肩膀上拍的砰砰作响,孙儒嗔目结舌,只觉得浑身僵硬,背后寒气直冒。他仿佛已经看到大汉吐血倒飞出去,将门窗砸穿的场景。
    孙儒臆想中的场景并未发生,李晔笑容平和:“砀山一役的确伤亡惨重,不过对我而言却很轻松。”
    大汉明显会错意,竖起大拇指,一脸赞赏和佩服:“兄弟豪气!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还能云淡风轻,真是难得。你这个兄弟,杨某交定了”
    他话没说完,张仲生和郭璞已经进屋,看到孙儒已经醒来坐在矮塌上,他俩不禁面露喜色。只不过对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看起来好像伤势还没大好。又发现杨行密正坐在桌前跟人称兄道弟,便有些好奇的去看对方是何人。
    待通过侧脸认出被杨行密搂着肩膀的人,张仲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孙儒那副见鬼的模样,并非是伤势没好,而是给吓着了!
    郭璞正跟孙儒见礼,张仲生已经噗通一声拜下,声音颤抖的高呼:“张仲生拜见安王殿下!”
    这一声大喊,让屋中瞬间陷入死寂。
    郭璞愣在那里,杨行密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拍打李晔肩膀、表示亲近的手停在半空,怎么都落不下去。他僵硬的转头过,看看趴在地上发抖的张仲生,又看看笑眯眯的李晔,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末将该死!”杨行密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一下子跪拜在地,“不知安王在前,多有冒犯,末将死罪!”
    郭璞也跟着见礼,口呼拜见安王。
    孙儒原本正在跟李晔平等对话,现在看到三个同门都跪拜了,也不好在矮塌上继续坐着,只能跟着行礼,心里默默祈祷杨行密不要被五马分尸。
    跟李晔称兄道弟,那已经不是简单冒犯一位藩王。李晔可是李唐宗室,杨行密的行为,就像跟皇帝说我是你哥哥一样。
    望了一眼跪倒在地的众人,李晔笑着对杨行密道:“杨将军,你可是要跟孤做兄弟的,眼下这可不是兄弟礼仪啊。”
    杨行密额头上汗如雨下:“末将不敢,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请殿下治罪!”
    “好了,都起来吧。”李晔摆摆手,对艰难起身的杨行密道:“孤行事向来讲理,你想跟陛下做兄弟的事,孤可以不追究,不过你得说服孙儒将军,让他今后为孤鞍前马后。”
    杨行密大喜,连忙道:“效忠朝廷是我等本份,末将一定会说服孙将军!”
    见杨行密这么果断就把自己卖了,孙儒张了张嘴,却是哑口无言。他总不能亲手把对方推进火坑。
    李晔点点头,看向郭璞,“郭先生大名,孤早有耳闻,今日相会,实在是生平快事。儒门士子千千万万,郭先生才称第一,不知可愿如杨将军一样为朝廷建功?哦,对了,刚刚孙将军跟孤说,儒门跟孤道不同不相为谋,此事是否为难郭先生了?”
    郭璞再度行了一礼,这才道:“天下纷乱已久,烽火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此为苍生不幸。殿下平河北、收中原、败吴王,连岐王都甘愿辅佐,是为勘定乱世的不二人选,郭某岂会不识大体?”
    李晔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郭璞作为儒门第一才子,他愿意投靠,对扬州儒门的打击不言而喻。不日后大军南下,就算儒门想要负隅顽抗,只怕也不能给大军造成多少阻碍。
    看到这里,孙儒就知道,他已经没有选择。
    心头暗叹一声,孙儒看向南方,心里默默想到:天下大势,尽归安王之手,扬州儒门成了逆势者,恐怕不用多久,天下儒门就只剩下青州崔克礼一系了。
    李晔没跟郭璞等人呆太久,坐而论道这种事,他现在没多大兴趣。
    留下几个师兄弟相聚,李晔出了院子。还没走出几步,宋娇就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身旁,悠悠道:“那个杨行密,不简单。”
    李晔不以为意,轻松道:“宋姨也看出来了?”
    宋娇哼了一声,“故作鲁莽,急着跟你称兄道弟,不过是为了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看得出来,他对你颇有了解,吃定了你不会治他的罪。”
    李晔觉得无所谓:“此人才干非凡,连李茂贞也压不住他,再加上心思深沉,善于钻营,放到乱世成为一方霸主也不足为奇。只不过就眼下这种局势,他是没机会了,顶多做个名将。”
    宋娇点点头,同意了李晔的意见。听对方提起李茂贞,她忽然问道:“李茂贞投靠过来,带着整个兵家,可谓是‘嫁妆’丰厚。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发现她就是圣姬的?”
    李晔没在意宋娇咬字极重的“嫁妆”二字,直接忽略过去,“这个问题,等见了李茂贞再说吧,我可不想解释两遍。”

第一百零一章 吐露心声
    赵炳坤从军营策马进入宿州,直奔帅府而去,在府门前下马的时候,遇到已经在府门外的刘知俊,抱拳上前询问:“刘将军,岐王擂鼓聚将,召集我等急急赶来,不知所为何事?”
    刘知俊解下腰间佩刀交给护卫,听到赵炳坤的声音,回身嘿然笑道:“还能是什么事?应该是要开战了。砀山、徐州的战事应该已经结束,现在正是安王部曲疲惫的时候,我们等得不就是这一天?”
    “理应如此。现如今吴军兵败,眼前就只剩下安王部曲,岐王要占据中原,自然要解决这个祸患。只不过”
    两人联袂走进府门,赵炳坤继续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还在上官倾城帐下,迟迟不见归来,也不知岐王是何打算。”
    刘知俊瞥了赵炳坤一眼,压低了声音:“这当然是岐王的障眼法。有赵念慈在上官倾城面前,安王那些兵马就不会戒备我们突然袭击,如此才能收获奇效啊!”
    赵炳坤脸色变了变,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到刘知俊不无倨傲、戏谑的神色,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兵家弟子虽然在李茂贞麾下占据大部分将领职位,但军中并非是兵家一家独大。李茂贞原来的亲信仍然是极为重要的一股势力,虽然将领人数不如兵家多,但中下层将校却基本掌握在他们手里。
    这些人处处以刘知俊为首,隐隐跟兵家抗衡。
    赵炳坤知道,这是李茂贞的平衡术,防着兵家尾大不掉。
    若是换做往常,赵炳坤对此自然不屑一顾,也不会将刘知俊放在眼里。但是赵念慈砀山大败,不仅损失了二十多万将士,数十名兵家杰出弟子,也让兵家威望扫地,现在赵炳坤却是没之前那么大底气了。
    刘知俊毫不避讳说赵念慈被岐王当作了人质,而且还是一颗随时处在危险中,怎么看都像是注定会被牺牲的棋子,赵炳坤心中愤怒,却不便发作。
    进入大堂,里面已经有不少将领,赵炳坤黑着脸做到自己的位置上。
    堂中半数将领都向他看过来,目中不无询问、激昂之意。这些都是兵家弟子中的佼佼者,职位很高,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大军是不是要跟安王兵马开战了?
    赵炳坤没理会这些人的目光,继续沉着脸想自己的事情。
    他没有儿子,赵念慈是他独女,更难得的是天资好、境界高,虽然在萧县败了一阵,但胜败乃兵家常事,沙场上吃了一次亏并不能说明什么。
    现在赵念慈要被李茂贞当作弃子,赵炳坤心里如何能舒坦?
    李茂贞来了,气色很好,高冠博带、广袖长袍,虽然没有着王服,但也显得威严赫赫、英气逼人。她负手昂扬站在帅案后,接受众人起身行礼。
    等诸将重新落座,刘知俊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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