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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石牧点了点头，挥手取出一件灰色长袍，和擎沧之前披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冷姑娘，这次多谢你了。你就在这里等一段时间，多则一年，少则七八个月，在下若是达成目的，定然会回来助你一臂之力。”石牧对冷月彤说道。
“小女子自然信得过石兄，不过潜入凌天峰危险无比，石兄千万小心。”冷月彤说道。
石牧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余意和侯赛雷二人，说道：
“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趁着这段时间休息一下吧，等我消息。”
“是。”余意，侯赛雷齐声答应了一声。
石牧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门去，朝远处走去。
冷月彤望着石牧渐渐融入黑夜的背影，有些怔怔出神。
第三百九十三章 过关
半个时辰之后，石牧来到了妖族憩息的院落门前。
他在门口略一停顿，随后便迈步走了进去。
“擎沧，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啊。”
他刚刚走进院落，一个熊首人身的高大妖族迎面走了过来，看到石牧，开口打了一声招呼。
石牧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从对方身旁走了过去。
这一个月来，他已经通过彩儿的暗中观察，将此院落中的所有妖族名字都调查清楚了，眼前这个蛮熊族男子，是这批来赤炎城的妖族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众妖以其为首，算是少数与擎沧偶尔有些交流之人了。
那蛮熊妖族男子见此，也没在意，擎沧性格孤僻，脾气古怪，对自己这个领头人也是时冷时热。
他看了一眼石牧逐渐走远的背影，眉头皱了一下，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随即便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开了。
石牧穿过院中几条走廊，回到了擎沧的住处，重重关上了房门。
住在附近的几个妖族听到重重的关门声，眉头都皱了一下，心生不悦，不过他们也都没有说什么。
石牧在屋内床上坐了下来，闭目养神起来。
彩儿此刻正待在外面，通过视野共享，院落中所有妖族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从目前看来，应该没有人察觉到他的身份，否则以他如今的修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一两个妖族，再容易不过了。
片刻后，石牧睁开眼，取出了擎沧的那枚储物手环，滴血祭炼之后，神识探入了其中。
里面空间不算大，比他的渺尘戒要小不少，且里面大半空间已经堆满了东西。
石牧一挥手，手中多出一块骨质玉简，这个是擎沧此次奉命购买的物资清单。
手环中的物资大部分都是清单上所列之物，他检查了一下，基本都已经买齐，还差一些中阶符箓。
石牧轻笑一声，其他不敢说，符箓对他来说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他随手取出一沓符箓放入了手环，想了想后，又取出几张高阶符箓塞了进去。
地蛇族这次采购任务所下拨的灵石不多，想要买齐里面所列的物资并不容易，但擎沧之所以愿意接下，便是因为若能出色完成任务，最终被族中选作参加化形大典的机会便会多上几分。
这是彩儿和余意从其他那些妖族处得来的消息，那些妖族接下各自族中的任务来此，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石牧心中盘算着，神识再次探入手环中。
里面这些货物虽然采购齐全，但是品质并不甚好。
石牧心中暗暗拿定了一个主意。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里，石牧以擎沧的身份，频繁出入赤炎城各大商铺。
半个月后，返程时限终于到了，院落中的一众妖族各自收拾妥当，来到了城中央，黑焰峰顶端的传送大殿。
传送大殿面积极大，是一间足有四五十丈的空旷大厅。
大厅中央是一个白色圆形高台，面积有四五张大小，上面刻录着无数古朴的符文，组成一个宏大的阵法。
高台周围是一根根石柱，上面也有一道道金色符文，和地面的阵法符文相连，组成了一个大气磅礴的传送法阵。
法阵散发出灼灼金光，距离老远都能清晰的感应到其中散发的法力波动。
石牧还是第一次来此，不过他没有四下乱看，只是望着地面，彩儿站在其肩上，如同一只普通鹦鹉一般，四下张望着。
周围的妖族虽然对突然冒出来的彩儿感到有些奇怪，不过石牧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
毕竟妖族中饲养灵宠的也不少，赤炎城中便有专门出售此类灵宠的店铺，其他妖族也没有觉得很奇怪。
大殿之中有几个石桌，石桌后面坐着五六个红袍蛮族，从身上的服饰来看，是赤炎城主府的人。
一众妖族中走出一个高大身影，正是那个蛮熊族男子，上前和那些红袍之人交涉了一番，上缴了一袋灵石。
石牧在赤炎城待了三年，虽然没来过这里，但对于有关传送的信息，还是专门找余意打听过。
这里传送前往火狱城，每次最多五十人，按照人头收费，每人一千灵石，不算贵但也绝不便宜。
这一行妖族只有二十几人，上缴了费用后，便在一旁等待起来，等了大约大半个时辰，又来了一拨妖族和几名蛮族后，才筹齐了五十人，登上了白色高台。
刺目金光一闪，石牧等人视野恢复，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大殿之中。
“这一趟出来可把我给累坏了，总算回来了，我们走吧。”蛮熊族男子伸了个懒腰，一边说着，当先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其余妖族此刻脸上神情也松了不少，三三两两的并肩而行。
石牧独自一人，亦步亦趋的走在众人后面，很快出了大殿。
传送大殿建在一座足有百丈高的黑色巨塔顶端，这座巨塔是火狱城的标志性建筑，如同赤炎城的黑焰山一般。
从这里看去，火狱城的一切尽收眼底。
比起赤炎城，这里的建筑更多了几分野性和粗犷，具有明显的妖族特色。
一眼望去，城人大半都是半化形的妖族，人蛮两族近乎看不到。
石牧等人也没有在塔顶多留，各自施展手段，朝着下方飞去。
……
三个月后，地蛇族部落，某处巨大帐篷之中。
一个身着灰袍，蛇首人身的妖族青年男子，正神色恭敬的向主座上一名妖族老者禀告着什么。
妖族青年男子正是石牧。
“安师伯，之前您老说要多买点上品法器，只是那赤炎城中最近货源不多，我费了老大劲这才凑齐了数量。随后用剩下的灵石自作主张，买了些高阶符箓，您老人家先验个货吧。”石牧说着，将一枚造型粗陋的储物手环递了过去。
安师伯接过手环，单手一扬，一大批各式各样的东西出现在屋子里。
他对于其中的法器只是匆匆一瞥，当看到一沓颜色各异的符箓后，神色一凝，仔细查看起来。
“这是雷云风暴符……还有霜天水刃符！”
半晌后，安师伯摸了摸胡子，满意到点了点头，说道：
“呵呵，擎沧，你小子行啊！每次出去总能让我意外。”
“托安师伯的福，弟子侥幸碰到个急需灵石要出手的，所以只花了少许灵石便买来了这两张高阶符箓，算是孝敬安师伯的。”石牧道。
“好，好，孺子可教也！剩下的货，老夫也不必验了。说起来，这几次你可为本族省了不少灵石啊！连族长都对你称赞有加。嘿嘿，本座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个人才！”安师伯将那两张高阶符箓毫不客气的收了起来，随即笑道。
“安师伯谬赞了。”石牧心中一喜，谦虚道。
出了帐篷后，石牧松了口气，随后朝部落边缘，自己所住的小帐篷方向走去。
自从加入地蛇族以来，他负责的几次采购，不仅完成的又快又好，还时不时附带几张自己绘制的高阶符箓。
妖族由于一些先天原因，大多不擅术法一道，故而对于威力强大又好用的符箓，需求同样不小。
石牧的这些举动，对于这些常年战乱纷纷的妖族，尤其是地蛇部这样依附于三大妖族的小型部落来说，意义自然非同一般了。
虽然自己为此贴入了不少灵石材料，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自己通过私底下打听，他这几个月在族中积累的荣誉，已足可排入前三，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族中高层包括族长，都已开始注意到自己了。
一个月后的凌天峰化形大典，地蛇部的十个参加名额，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必然会有自己的份。
结果第二日一早，石牧便收到有人来传讯，称是族长召集。
一听这消息，石牧二话不说的离开了住处，快步朝部落中央最大的一处帐篷走去。
刚一进入帐篷中，石牧便发现帐篷两侧已经站了不少地蛇族的先天族人了。
见石牧走进来，有不少人转过头来。
说起来，擎沧此人在部落中人缘实在不怎么样，大部分人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回过头去，显然并不认识擎沧。
石牧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此刻恢复了擎沧冷漠的神情，直接找了一处角落，自顾自的盘膝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地蛇部族长，以及安师伯在内的四位长老也来到了议事厅。
地蛇部族长是个看起来有些干瘦的老者，修为已有地阶中期，身体已大半化形，只是脸上和手臂上，仍残留着些许蛇鳞。
族长直接走到帐篷深处居中而坐，四位长老则分左右入席。
“好了，既然大家都来齐了，那本座就长话短说。这次召集大家过来，是要宣布一件事关本族兴衰的要事。”族长说道。
此话一出，全场气氛一凝，大家都纷纷看向族长，不再说话。
“你们想必都知道了，十年一度的凌天峰化形大典将在下个月初举行。如今剩下没多少时间了，本族这次同样有十个名额，至于人选问题，本座与几位族中长老商议之下，已有了初步定夺。”族长顿了顿，向右手边看去，并做了个手势。
其身旁一位看起来鹤发童颜的长老翻手取出一份卷轴，展开后，名单上共有列有十人，擎沧赫然在列，且排在了第十位。
众人看着名单，议论纷纷起来，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愁，谁都知道能参加化形大典意味着什么，对于先天妖族来说，如果能在比试中获得化形丹，就能提早进阶地阶，对于他们这种小型部落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机遇。
“好险！”
石牧心中苦笑一声，没想到以自己在族中排名第三的荣誉，竟只堪堪落得一个第十的名头，不过排名多少也无所谓，只要能去就行了，否则自己这次计划又要横生波折了。
突然，他看到安师伯朝自己这里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石牧心中一动，看来自己此前的几次孝敬没有白费，自己这个第十名，看来还是安师伯争取来的。
“好了，名单上的几位，可以回去准备了，三日后出发。”地蛇部族长说道。
“弟子不服，凭什么擎沧可以去，弟子自认为无论实力还是资质都并不比他差！”一个黑衣族人忽然叫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 我不接受
地蛇部族长正欲转身离去，听到这一声叫声停下脚步，循声望了过去。
那名黑衣族人身形修长，一双竖目绿光隐隐，此刻见众人望向自己，挺了挺胸膛，越众而出，朗声道：
“禀族长，在下康泰，三年前便已达到妖将中阶，这擎沧如今才不过妖将初阶。在下自问不如榜上前九位弟兄，但这擎沧若能入选，在下不服。”
地蛇部族长闻言，看了一旁的安师伯一眼，没有说话。
“化形大典名额珍贵，每一个名额都经过族长及我们几个长老综合考量所定。擎沧自从负责本族采购事宜后，屡建奇功，可谓有目共睹，积攒的荣誉已位列族内前三，能获此名额，也算是众望所归。”安师伯看向康泰，说道。
“安长老此言差矣，据我所知，这康泰近些年屡次孤身潜入蛮族领地，为族中抓获人蛮两族矿奴十六人，其中甚至有一名先天蛮族，荣誉虽未名列前三，但前五还是有的。”此前那名鹤发童颜的长老突然开口道。
此言一出，众妖哗然。
荣誉相差不算多，但实力毕竟差了一阶，在参加化形大典的资格上，可以说不相伯仲。
毕竟实力越强，在化形大典上得到化形丹的概率也越高，每一颗化形丹都可能在未来催生一名地阶妖族，极大提升族内实力。
“康泰，你想如何？”地蛇部族长终于开口了。
“在下要向擎沧提出决斗，请族长成全。”康泰缓缓说道，望向石牧的目光满是挑衅之意。
“擎沧，你可愿接受康泰的决斗？”地蛇部族长看向石牧，说道。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石牧，有几个没被选上的先天妖族脸上满是幸灾乐祸之意。
“康泰实力已接近高阶，这擎沧这下惨了！”
“嘿嘿，有好戏看了！”
“话说这擎沧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
“我不接受。”就在所有人议论纷纷之时，石牧却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话。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安静。
在场所有妖族看向石牧的目光，满是古怪之色。
毕竟古往今来，妖族中崇尚强者，由一方向另一方提出的决斗，一般而言，是没有人会拒绝的，毕竟这代表着荣誉。
“族长大人，既然这参加化形大典的名额是您和几位长老共同商定出来的，那自然经过深思熟虑，再三权衡而出。既然我如今已获得名额，即便决斗胜出，在下也没有任何好处，那我为何要接受决斗？除非，康泰输了，能给出比化形大典名额等值之物。当然，其他人若是不服，想向在下提出决斗，只要能提供等值之物，在下同样应允。”石牧转身朝着地蛇族族长行了一礼，继续说道。
康泰本还想说些什么，结果石牧此言一出，却一时怔在了原地。
与化形大典名额等值之物，他哪里拿得出来？
其余先天妖族中，有不少人一时也有些愣神，毕竟从来没有妖族会在拒绝决斗时，提出这种假设，不过略一思量，却似乎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过仍有不少妖族，看向石牧的目光中，满是鄙夷之色，不管怎么说，当众拒绝决斗，是一件丢脸之极的事情。
“既然擎沧不接受康泰的决斗，那名额照旧。”地蛇部族长抛下了这句话后，便不再理会在场诸人，转身离开了帐篷。
见族长离开，四名长老相顾一眼，也纷纷离去。
其中，那位安师伯在走出帐篷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石牧一眼，随后才转身离去。
石牧也没有多逗留，在众妖的瞩目下，自顾自的离开了帐篷，朝自己住处走去。
他本就是冒名顶替，哪会在乎这种妖族小部落里的所谓荣誉和地位，若是他真的头脑发热去接受对方的挑战，万一在打斗中暴露身份，导致计划失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
结果第二日，关于擎沧胆小怯懦，当众拒绝决斗之事，便在整个地蛇族部落里传扬开了。
在众妖嗤笑辱骂之时，几个曾与擎沧有些交情的妖族，当即扬言称羞与擎沧为伍，要与其划清界限。
此外，连原本与其交好的安师伯，也没有再与他联系。
石牧对此自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毕竟自己是个“性格孤僻”的妖族，本来就不太与族中其他妖族有什么往来，如此一来，倒更加省事了。
两日后的一个清晨，地蛇族派出了一名地阶长老带队，带领石牧等十名先天族人，押送着一批贡品，朝凌天峰方向而去。
……
半月后，石牧与地蛇部众妖族，经过一番跋涉，终于抵达了通天峰外不远处的幽泉谷。
这幽泉谷中天地灵气十分充裕，石牧刚刚踏入谷中，便感到浑身舒爽，精神为之一振。
此刻谷中除了一些天狐族妖族外，还有不少其他妖族之人，纷纷在谷中占据了一片区域，安营扎寨。
石牧早在进入地蛇族不久后，便将有关化形大典和凌天峰之事打听了七七八八，知道这幽泉谷由地蛇族所依附的天狐族所辖，而地蛇部此次带来的贡品，便是上贡给天狐族的，以换取十个宝贵的名额。
天狐族作为三大妖族之一，底蕴深厚远非地蛇族这样的小族可比，从这提供来访各妖族休憩用的幽泉谷，便可见一斑。
地蛇族此次派来的地阶长老叫庆洪，在将贡品交给天狐族负责接引之人后，便根据指示，带着石牧等人来到一处角落安顿下来。
石牧由于此前当众拒绝决斗之事，不太受包括庆洪在内的众妖待见，故而他的帐篷被安排在了最角落处。
石牧对此，却是求之不得。
是夜，石牧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幽泉谷，无声无息的朝着不远处的凌天峰方向，潜行而去。
行至半途，半空中一道纤小身影俯冲而下，落在其肩头，正是彩儿。
“怎么样，打探清楚没？有没有什么可以下手的目标？”石牧小声问道。
“石头，俺出马，你还不放心吗？话说，这凌天峰，真的好高，哇塞，都快顶着天了！”彩儿道。
“别废话，说重点！”石牧道。
“石头你急什么……”彩儿不满的嘟囔道。
……
数日后，清晨。
凌天峰周遭云雾缭绕，苍翠古木若隐若现。
山峰东侧，与幽泉谷之间，是一片占地数十亩的巨大广场。
广场中央，五座漆黑巨石堆砌而成的高台一字排开，每一座高台都有丈许高，近百丈大小，犹如五头巨兽一般趴伏在凌天峰前一般。
在高台周围，此刻足以称的上是妖山妖海，到处都是模样各异的妖族。
这些妖族中，处于最外围的，大多是尚未化形的后天修为以下的妖兽，其中豺狼虎豹，飞禽走兽都有，而相对处于中间位置的，则是部分化形的先天以上妖族，虽然头颅仍是兽首，但身体却已可化为人形了。
而四面八方，仍有不断有妖族继续朝广场这里涌来，使得这里熙熙攘攘，看起来热闹非凡。
在凌天峰下，与五座高台之间的空地上，七八百名化形妖族泾渭分明的分作三处，或站或立。
这里空间开阔，容纳这七八百名妖族看起来是绰绰有余，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其他妖族，敢靠近这里。
因为这三处妖族，赫然是当今西贺大陆七十二支妖族中，实力最强盛的月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