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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见状，忽而一笑。
“师……父……”虽然不情不愿，但青蛇却难掩对神州文化的仰慕，思忖再三，终于艰难开口。
“不对，要叫爹爹……”
“爹爹？！大叔，你开什么玩笑？”
“师父师父，在儒家文化中，师尊就如同父亲一般，师即是父，所以你叫我爹也没错。而且，你一直称呼我为叔，叔在中原又叫做叔父，叔父者，亦叔亦父……你明白了吗？乖徒儿，来，叫声爹爹听听……”
这两天太忙，暂停一下。
有很重要的任务，白天加班，晚上要陪酒，到家基本已经醉的人事不省，欠下的后天、大后天想办法补回来。
第十九章 沧桑到妖（三）
“我爹早就坐化了。再说，以你的修为最多不过几百岁，活了几万年的我怎么可能叫你爹爹？最多人家不再叫你大叔就是了。”被法海绕的有些头晕的青蛇小脸上满是苦恼，圆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满是期颐的望向法海，“要不，折中一下，我叫你哥哥好了……”
“天地尊亲，辈分这种东西怎么能折中？”
“大叔！”
“叫爹爹！”
“大叔！大叔！大叔……”
“好了！不要再大叔大叔的没完没了，贫道有那么老吗？算了，这次就吃亏点儿，勉为其难当你哥好了。”
“那你可必须要教人家神州文化，好不好？哥哥……”
法海虽然在理，却没有青蛇嘴快，不胜其烦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不过看青蛇一副得意洋洋卖萌模样，嘴角不由微微一翘。
“当然好，谁叫你是我刚认的妹妹呢。来，哥哥现在就教你一个神州文化之精髓、儒门大道之基石，学成这个秘诀，立马能让你从一个妖女变为淑女，从无道成为有道。”
“精髓，秘诀？淑女？道？！”
看青蛇瞪大眼睛一副跃跃欲试模样，法海微微一笑。
“神州文化之源在中原，中原文化之源在儒家，儒家文化重点之一即为礼仪，儒家经典之一有云：淑女有四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所以啊，只要你能对这四从学以致用，就能成为中原人眼中的淑女。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将来等你这副化形后的身体长大，一定会有很多君子排队来追求你的，嗯。中原的淳淳君子，可比楚中天口中那个许仙要俊逸痴情的多。”
“真的？”青蛇虽早有化形成人的想法，但楚中天口中的凄美爱情故事无疑也是缘由之一，所以一听法海之言，顿时来了精神，兴奋之下。竟然不顾虎视眈眈的冥龙，一把抓住了法海的衣袖。
法海见状，目光一动，不过却并没有躲闪，因为他早就从火龙君那里获悉，即使天地间天赋最为绝顶的妖族，一旦化形成功，也会陷入一个衰弱期，想要尽复修为最少也要百年之久。而且这一过程根本无法仰仗外力完成。
青蛇化形至今不过十年，以她如今的实力，根本没有将法海一举擒杀的本事。
“哥哥，你可一定要教人家这个秘诀！”
青蛇却没有注意到法海的心思闪动，拉着法海衣袖，眸中满是迫切。
妖族行动往往依靠本能和直觉，青蛇虽化形十年，但几万年养成的习惯却并不容易改变。她觉得此时应该和法海表达殷勤亲近，所以本能的就去这么做了。
卖萌的效果也很好。
“好吧。就当为兄送你的见面礼吧。”
法海无奈一叹，很自然的伸出手拉着青蛇滑嫩的小手走进了亭内，悠哉坐在由万载水晶雕成的圆凳之上，青蛇也很配合的紧挨着坐在了他的身边，摆出了一副聆听教诲的乖巧模样。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这么做。法海会很高兴。
法海果然表现出一副孺子可教的受用模样，摇头晃脑悠然开口施教起来。
“所谓四从，就是未嫁从父、父死从兄，嫁夫从夫、夫死从子，这是古往今来。中原淑女的唯一准则，文以载道，这也是儒门大道之基。”
“这也叫大道？”青蛇闻言，顿时大失所望，气恼的一把甩开了法海的大手，“大叔，你是存心骗我不是？”
“不然你以为什么是大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道也是如此，天下任何大道都是由一个个细微小道所组成的，对儒门大道来讲，礼仪文化就是重要的小道之一，而四从就是礼仪文化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法海说罢，重重总结道，“道是用来践行的，不是用来夸夸其谈、故作神秘的。”
“你这句话倒是有点儿道理，但是……”
“没有但是，问道、得道、行道、证道，证得一个个小道，万千积累起来，最终就会汇集成无上大道。如今你已完成问道、得道这两步，能不能践行你得到的道四从，不仅关系着你能否成就淑女之身，作为一个二品修士，这还关系着你能否证得你人生的第一个道，踏入一品之境。”
“这也能联系在一起？我们妖族之道……”
看着侃侃而谈，一副坐而论道模样的法海，青蛇顿觉匪夷所思，这种奇特的观点她闻所未闻，不过听起来却似乎自成体系，有理有据，绝不是南方部州任何一个无知的土著修士能够讲出来的。
“这不是妖道，这是人道，你既然选择化形为人，就要摒弃妖道，归于人道。不然的话，你还是化回去做你的蛇妖吧，我的好妹妹，呵呵。”
法海笑的很轻松，青蛇却觉得一点儿也不轻松，化形成人已经让她九死一生，再化回去则是十死无生，因为化形乃是对天道的违逆，是绝不可逆的，化形成人之后，她可以变化为蛇，却绝无法再做一条真正的蛇。
更何况，就算能够再次逆天，化回蛇妖之身，她也绝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她有不得不化形成人的理由。
楚中天的故事对她化形来说只是诱因，主因则是她数万年来修炼的功法残卷，乃是人族上古大神之一青帝所创，她以妖身习之，能够突破三品桎梏修至二品境界，已然是开了青蛇一族的先河，不过若想以之成就长生大道却是绝无可能。
青帝伏羲当年就是妖身，而且还是妖族娲皇的亲哥哥，不过他最后却是以人身证道的。
如同人族万岁万年的天限一般，妖族生命虽然悠长，但最多也只能活到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也就是一元一量劫，如今她已经存活数万年，随时都有身死道消的可能，若想真正活到一元之数，甚至进一步追求长生，她只能试着重走当年青帝证道之路。
“践行四从就能成为淑女，就能悟出一品大道？”
见半信半疑的青蛇又有些不甘的坐了回来，法海心中不由一阵得意，故作高深道，“成为淑女是一定的，但悟出大道却不一定。佛家讲究顿悟，但顿悟绝不是顿顿都能悟，这要看悟性，也要看天赋，还要看机缘，不过，就像贫道刚才所说的，只要你积累足够的小道，总会有接近大道的时候不是？”
“我要怎样做才算行道？行这四从之道。”
“很简单，未嫁从父、父死从兄，嫁夫从夫、夫死从子，谓之四从。你爹已经坐化了，你还未嫁人，如今又没有儿子，只剩下贫道这么一个哥哥，所以啊，这四从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从，践行起来最为容易不过……”
………………………………
ps：这章水了点儿，没办法，晚上八点多才回来。这几天在带队做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关系着别人的第二生命，所以必须全身心投入，明天看看若是能够清闲点儿，就多更些。
第二十章 小青
“你的意思是我要从你，以后什么都要听你的？难道你让我去死，我也要去死吗？大叔！”
“这就要看你是否有舍身证道的决心了。放心吧，这件事贫道不会强求你的，毕竟你能否证道，与贫道都没有太大关系，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缘分上，将来你量劫降临，贫道会去为你收尸，并给你建一个豪华的陵墓，再贴上一副大大的挽联……”
“挽联是什么？”
“就是对你一生的评价，你这副挽联很容易写，上联就写生无可证，下联是死有余辜，你看如何？”
“你……大叔，不，哥哥，咱们折中一下好不好，我可以听你的话，但你能不能不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儿？”
“连证道也想折中？算了！贫道只能答应你不会让你去做伤天害理、违背良心之事，至于其他的事，你必须要听贫道的，当然，贫道也不会无聊到让你去送死，而且，将来你若觉得贫道是有意为难你，你随时都可以放弃行道、抽身离去，贫道绝不会阻拦你的。”
“这……哥哥，如若我不听话，又不想弃道而去，你会怎么做？”
“哼，所谓不打不成器，届时贫道会抽肿你的小屁股。”
“为什么要打屁股？你们人族不都说，打蛇要打七寸吗？不过，若只是打屁股的话，这点儿惩罚对我来说倒也不算什么，那么以后我青帝就暂时听你的话好了，哥哥~”
至此，在这场言语与心理的博弈中，法海终于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望着一副故作乖巧模样的青蛇。法海眼睛一眯，悠然一笑。
“既然做了贫道的妹妹，你以后就不再是妖族的青帝了，嗯，你重新做人的第一步就从名字开始吧，贫道叫做沧海一帆悬。以后你就叫秋水一帆悬好了，至于小名吗，就叫……小青吧！”
“秋水一帆悬？好长的名字！小青？我怎么说也是堂堂大妖，怎么能叫小青？”
“名字长点儿才显得有文化，不是吗？至于小青，小字是形容你现在的状态，青字则是为了纪念你的过往，很有内涵的。”
“哥哥，可不可以换一个？”
“长者赐。不可辞，此乃神州人道至理！”
“你们神州人怎么那么多的至理？好吧，小青就小青吧。”
就当法海、小青二人谈妥条件，彼此稍稍放下一些戒心的时候，二人头顶之上水晶薄膜一般的光幕倏然一阵剧烈波动，小青见状纤手一挥，身后被冥龙压制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五鬼顿时身形一动，魅影般飞向光幕。
“嘭嘭嘭~”
随着光幕之上一阵移山倒海般法力波动。汪兴刄、尊螭八部众如同掉馅饼似的从天而降，接连跌落在法海二人面前。
此时的尊螭八部众已然恢复为龙身。不过身上却已丝毫没有龙族的威猛与霸气，反而气机微弱、精疲力竭，如同死狗一般趴伏在地，一动不动，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汪兴刄的状态却比尊螭八部众好了许多，虽然同样一副法力衰竭模样。匍匐在地，伸着舌头，大汗淋漓，但他那一双狗眼却瞪的溜圆，满是惊诧的仰望着法海二人。
“肉身完好无损。法力却损耗殆尽，想必这九个家伙也是陷入了血肉长河大阵吧？血肉长河大阵，进入者杀性越强，受到的影响越大，越容易陷入永恒杀戮难以自拔，用来对付部州这些野蛮之辈的确最为适合不过。”
“血肉长河大阵对付神州修士就没用吗？”
“嗯，神州修士大多心中有道，比如为兄，虽然如今只有七品初期修为，破此阵却轻而易举。这……就是道的力量！”
“这就是四从之道的力量？！”
“哈，还是先说说如何处理这个汪兴刄吧。”
“他是我那三妹红骨夫人的忠实走狗，留之有害无益，不如一刀杀了。”
听到小青的话，汪兴刄不由浑身一颤，随着他那灵敏的鼻子一阵嗅动，眸中的惊诧顿时变成了无限恐惧，望着小青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也好，神州有云：老狗嫩鸡。说的就是狗越老、肉吃起来就越香，这汪兴刄少说也有千八百岁，其肉定是难得的人间美味。今天你我兄妹相认，正好炖了这条老狗拿来庆祝一番……”
“吃条狗都有这么多讲究，哥哥，你真有文化！”
看到法海一副审视美食的表情，旁边小青更是一副好奇宝宝般跃跃欲试模样，汪兴刄几乎吓出了屎来，待听得小青招呼法海哥哥，一阵瞠目结舌之后，立刻狗眼一酸，可怜巴巴的望着法海摇首乞怜。
“沧……沧兄，不，道爷，道爷，饶命！青帝，饶命！我噬月猋一族不是狗，肉越老越涩，一点儿也不好吃，两位还是吃他们吧，龙肉才是天下罕见的美味佳肴！”
“龙肉虽是美味，但这几条龙贫道还有用途，怎能轻易杀了吃掉？倒是你这条老狗，却是真正的留之无用，拿来打牙祭最为合适不过，至于你的肉味道到底是涩是香，把你炖熟尝尝不就清楚了，放心，我们会将味道如何写在冥纸上烧给你参考的。”
汪兴刄一听，顿时傻了，忙不迭大叫道，“我有用处，我有用处，我汪兴刄虽然修为不高，但是我的鼻子和耳朵却是天下间最灵敏的，只要道爷能留我一命，我就愿意为你们找到你们任何想找的人或物。”
“倒也有点儿道理，贫道却是忘了这茬。”
法海闻言，略一思忖，对小青道，“他有如此禀赋，吃了的确有些可惜，你的仇敌不少，留他在身边，倒是能够让咱们先知先觉，提前发现敌人的踪迹。不过，这条狗的忠心实在是无法让人放心，不如让我以妙法……”
没待法海说完，小青就已俏声插口道，“哥哥，我这里有一串四品缚魂锁链，只要打入他的体内就能让他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若是他敢反水，不论它走出多远，只要我一念动咒语，就会将他的魂魄拘至我面前，任由处置！”
“哦？”法海闻言，顿时一喜，“既然如此，那就给他拴上吧。这比我的方法更加省事，也不至于让他失去了机灵，影响了探敌的功效。”
第二十一章 八龙皈依
这章算是补昨天的，另外欠下的两章周六周日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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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素手一指，一条闪烁着森幽寒芒的锁链从其袖中电闪而出，直接穿透汪兴刄琵琶骨，顺着伤口没入其体内不见。
“汪~”
随着锁链没入体内，汪兴刄不由一阵痛苦翻滚，霎时化作了一条足有一人高的金毛巨犬，围绕着二人不断摇首摆尾，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汪兴刄，虽然你早已化形成人，但不得不说，还是这副模样更适合你，以后没有本……姑娘的允许，你就一直保持这副模样吧。”
见汪兴刄连连点首，小青方满意一笑，腾身而起，轻灵无比的坐在了汪兴刄背上，一边轻轻抚摸着汪兴刄毛绒绒的狗头，一边满含杀机的望向了地上死狗一般的尊螭八部众。
“哥哥，这八条孽龙如何处理？”
“我佛一向慈悲为怀，他们就交给为兄来处理吧，正好为兄身边还缺几个忠心耿耿的护法弟子。”
法海说罢，手指一点眉心，化龙池已然飞射而出，悬浮于半空之中。
“本命舍利？哥哥，原来你竟是佛修。”
“哈，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为兄乃是三教同修。”
伴随一声轻笑，法海已然腾身而起，飘然落于化龙池上，伸手一摄，尊螭八部众已然接连飞起落入池中。
“小青，这次就让你见识一下为兄的手段。”
法海也不避讳小青，直接跌伽坐于化龙池上，天龙禅唱和慧心八音混合而成的天龙八音脱口而出。
随着真言念动，吉祥天光化作一**日佛晕冉冉出现在法海身后，将他浑身上下映衬光芒璀璨、无限庄严，如同天佛降临一般。而化龙池内，此时更是梵音滚滚、佛光万丈，法海吐出的每一个字符，都化作一道玄奥梵影。首尾相连，长龙一般盘旋飞入八龙脑域。
“吼~”
在无数佛光梵影侵蚀下，池内八龙的叫声已由不屈龙吟转为痛苦嘶吼，身形更是疯狂摆动挣扎。可惜，法力枯竭殆尽的他们根本无力阻止法海的渡化。
“龙族有龙族的尊严，想要渡化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珠芒龙亡~”
“孽障。还不速速放开心灵，承接圣旨纶音，皈依禅师坐前！”
“三叔？！”
就当负隅顽抗的八龙万念俱灰。准备施展同归于尽的手段挽回一丝龙族尊严之时。冥龙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龙威压服、当头棒喝，瞬间令八龙心境崩溃，顿时被身外无穷无尽的佛音梵影趁虚而入。
……
当年渡化冥龙，法海用了七天时间，如今渡化尊螭八部众，法海却只用了两个时辰。
化龙池光芒尽敛。法海带着一脸虔诚的尊螭八部众飘然落地，伸手一招，空中化龙池瞬间缩小飞入眉心不见。
“哥哥真是好手段，竟然连龙族也能渡化？”
望着法海身后三孙子一般的尊螭八部众，小青美瞳之中不由异彩连连，而她座下的汪兴刄则是瞠目结舌，他突然觉得，与法海强行渡化八龙的手段相比，小青只拿一条锁链锁住他的灵魂，简直太仁慈、太值得他感恩戴德了。
“为兄的手段还有很多，以后你会慢慢见识的。”
看小青一副很兴奋的模样，法海一阵无语，他没有避讳小青，就是想借渡化八龙之机震慑她一下，没想到效果并不好，倒是汪兴刄的神态，还算令他满意。
“大乘一念法、普度世间灵，哥哥你可是神州佛门显宗出身？”
“为兄所施展的并非大慈恩寺的，而是大崇圣寺三大镇寺经书之一的。”法海摇头一笑，他如今宝身小成，又有十余条真龙护身，已无需再遮遮掩掩了。
“大崇圣寺不就是天龙寺？万年前，我也曾遇到过几个来部州弘化的天龙寺佛修，他们虽能御龙斗法，却似乎没有哥哥这般本事，能够轻易渡化高品龙族，尤其是哥哥你修为明明只有七品……”
“呵呵，这就是为兄传授给你的道的力量，一个有道之士，任何神通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法海笑声未落，天际魅影一闪，五鬼已然出现在小青身侧，躬身向她说道，“主上，血肉长河大阵已然修复完成，不过，碧落河外又出现了一批不速之客……”
“不要再叫我主上，我现在叫小青，记住，你们以后要叫我小青姑娘。好了，说吧，这次又是谁？”
五鬼却是明显有些不适这个称呼，讪讪道，“主……不，小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