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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问道：“前辈，关于这姒氏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十方氏摇头道：“老夫闯荡修真界的时候，姒氏并非什么出名修士，老夫对她，几乎没有什么了解。”
方骏眉微微点头。
……
见再问不出什么事情，方骏眉道了一声谢，就帮着杨小慢，问起道心蜕变的事情。
“等一等！”
十方氏凝视向他道：“你为何只帮她问，却不帮你自己问？难道你已经实现道心第一变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精明？
方骏眉和杨小慢闻言，全都在心中，腹诽了一句。
第0798章 众乐
师徒二人，一起看向方骏眉。
尤其是绝世致远，他更了解方骏眉的底细，尤其是修道时间一些，这么短的时间里，冲击到凡蜕中期，已经十分了不起了，若是再道心蜕变成功，那绝世致远，真要惭愧到无地自容了。
“不曾。”
心念飞转了一下，方骏眉就摇头说道。
他倒不是小家子气，而是他的道心蜕变，牵扯到死而复生之事，若稍后这十方氏若是要他用自己的道心机缘之事，来交换欢乐道心的道心机缘之事，那就要两难了。
不说不行。
若是说了，谁知道这位十方氏，会不会惦记上。
也亏的方骏眉的脑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转了这么多的念头。
“只是囊中羞涩而已，口袋里的仙玉，只够帮我夫人问的。”
方骏眉又补充了一句。
二人哦然。
……
十方氏乐呵呵道：“你既然是振眉道兄的后人，念在我和他的交情上，老夫当然是——”
不收钱？免费指点？
方骏眉和杨小慢听了一半，眼中亮了亮。那一千万仙玉，当然是能省就省的。
“给你们一个折扣价！”
十方氏说出后半句来，一副我够不够爽快的样子。
方骏眉和杨小慢，却是齐齐在心中，骂了一句小气鬼。
“不如这样，你们两个人加起，就算……就算……一千八百万仙玉好了。”
你跟振眉道君的友谊，可真宝贵！
方骏眉和杨小慢闻言，在心中再次腹诽了一句。
至于绝世致远，则是老面皮抽搐了一下，目光看向了旁边，已经不想呆在这里……
……
“前辈，晚辈二人打拼了这些年，只攒下了一千万仙玉，前辈只需指点我夫人就可，至于我自己，不敢再奢望。”
方骏眉朗朗般，笑着说道。
十方氏微微点头，说道：“那便算你们九百万仙玉好了。”
二人还能怎么说？
道了一声谢。
……
“你感悟的，是什么道心？”
十方氏面色正了正问道，这一正色，此人气质，在转瞬之间，就发生了某种变化，从之前的贪婪吝啬，变成了深邃睿智，连声音都变的低沉缓慢了几分。
仿佛陀罗氏专注起了身魂禁制一般。
“欢乐道心。”
杨小慢道了一句，同时显露出了欢乐道心的气息。
十方氏马上笑了起来。
“有意思，老夫已经很久碰上，感悟欢乐道心的修士了，你是自行感悟的，还是通过丹药或者其他类似的手段感悟的？”
“丹药。”
杨小慢马上说道。
已经十分了解，对面这位老前辈的脾性，她若是回答是自行感悟的，保管十方氏马上就会问她，是如何感悟的。
因为牵扯到黄泉界的事情，杨小慢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十方氏不高兴起来，还不知道又出现什么波折，索性回答是靠丹药感悟的。
她的脑子，转的同样极快。
十方氏微微点头，没有太多想，欢乐道心本来就是十分难自行感悟的，踏上修道之路的人，有几个还能那么快乐？
思索了片刻，十方氏才道：“这么多年来，老夫收集的道心第一变的机缘故事里，关于欢乐道心的蜕变，只有一个。”
“请前辈指点。”
杨小慢拱了拱手。
十方氏点头道：“这位道友的名讳，我就不说了，你们将来若是有机会见到了，自然就知道是谁，他当年对我的讲述，我至今记忆犹新。”
三人闻言，更加侧耳倾听起来。
“人间先贤典籍里，有一句话，叫做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现在感悟的欢乐道心，便是处在独善其身的地步，再进一步，就是兼济天下！”
十方氏凝视着杨小慢。
杨小慢闻言，如遭电击，眼中浮现起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那位道友当年，为了蜕变欢乐道心，吃够了苦头，踏遍了南北，最终，他来到了百族领地。”
十方氏再道：“这个百族领地里，有一个小种族，当时正在遭受对手种族的欺凌和屠戮，这位道友到来之后，看不过去，便帮着那个小种族，奋起反击，最后的结果，你们想必已经猜到。”
“那个小种族，重获自由与安宁之后，那位道友，也顺理成章的，道心蜕变成功。”
三人哦然。
“凡人有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门蜕变后的道心，就被这位道友，称为众乐道心。”
十方氏再道，又问向杨小慢道：“你可懂了吗？”
杨小慢无声琢磨。
“前辈以为，这位前辈走过的欢乐道心蜕变之路，可以复制吗？”
方骏眉问道。
十方氏微一默然，就点头道：“我以为——可以！”
正面回答。
肯定笃定。
方骏眉听的点了点头，这一趟没白来，这九百万仙玉没白花，十方氏的确有点水准。
几人一起，看向杨小慢。
杨小慢思索好一会，终于开口道：“前辈，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个方法，若我带着功利的目的，却帮助那些受苦受难中的生灵，你觉得，我真的能蜕变欢乐道心吗？这实际上，不就是施恩望报？”
问的好！
方骏眉和绝世致远同时在心中叹道，暗赞杨小慢聪慧。
十方氏也是赞许点头，微微一笑，问道：“我来问你，若你见到一个善良的种族受苦受难，自己又有能力帮助，即便没有回报，你会帮他们吗？”
“会。”
杨小慢没有多想，就说道。
十方氏再问道：“若他们在你帮助之前，就先说好，会付出报酬，请你帮助，你还会帮吗？”
“也会。”
杨小慢想了想，点头再道。
“那为什么你现在反而又怀疑了？”
十方氏道：“只要你想帮助他们的心是真的，拿到一份酬劳，完全不用觉得有任何的羞愧，我相信老天爷，也不会那么苛刻到不近人情。”
杨小慢不语。
“只要你不是单纯的为了蜕变道心，而是真的也想帮助他们，我相信，就算带有些许的功利目的，老天爷也一定会让你蜕变成功的。”
十方氏再道。
听到这里，杨小慢终于豁然开朗起来。
“多谢前辈指点。”
杨小慢站了起来，深深行了一礼。
十方氏大笑点头。
方骏眉也道了一声谢，取出一个储物袋子奉上。
十方氏满意接过，笑的乐呵呵的。
……
“你们两个，可还有什么问题吗？若是没有，老夫要去修炼了。”
十方氏再问道。
方骏眉道：“前辈，我还想再打听一些振眉道君的事情。”
“想问什么？”
十方氏道。
方骏眉道：“振眉道君都有哪些好友，哪些仇家，前辈可知道？晚辈以后行走修真界时，也好有个准备与防范。”
十方氏闻言，顿时乐了起来。
“振眉这个老家伙，性子高傲的很，除非是太把他惹毛了，否则无论是好友也好，仇家也好，都是修为境界与他差不多的修士，那些老家伙，若是没死，大多都去往中央圣域了，连老夫不久后，也要出发了。”
十方氏目光高远起来。
“曾经极厉害的那些老家伙，你不用太担心，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尚不至于遗留下命令，来找你们这些小辈的麻烦。”
“事实上，他当年惹下的麻烦，大多是在争抢机缘这些事情上，输了的人，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不过，也不排除他随手打死一些自己找死的小辈，他们会不会惦记上你，我就不清楚了。”
方骏眉微微点头。
那雷海氏，该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的朋友，你不必刻意去找，他的仇家，你也不必担心，放手往前闯吧！”
十方氏最后说道。
老家伙看的，肯定要比方骏眉透彻的多的。
方骏眉点头再谢。
再无其他事情，十方氏先行离去。
方骏眉二人，没有立刻走，又与绝世致远聊了大半个时辰，才告辞离开。
……
离了玉龙潭，破入天空里之后，二人一时之间，均没有说话。
这修真界虽大，大却令二人，生出不知该往何处去的感觉来。
方骏眉是白云深处不能回，兜里又没有仙玉修炼，而杨小慢，则是不知道去哪里，寻找道心蜕变的机缘。
杨小慢默然思索，一张精致的面庞上，神色变化。
过了许久之后，仿佛决定下什么来一般，看向方骏眉。
“骏眉，我该离开你了。”
杨小慢陡然说道。
方骏眉听的一愣。
杨小慢歉然一笑，解释道：“我的意思，我该离开你，独自一人去寻找道心蜕变的机缘了。”
“和我在一起，不是一样吗？反正到那里都是找。”
方骏眉说道。
“不一样。”
杨小慢神色极坚决道：“一来会耽误你的修行时间，二来碰上麻烦之后，总有你扛住最大的那一份压力，对我的精进，没有任何好处，我总不能，永远要你保护着。”
方骏眉默然，无话反驳。
他当然是愿意，永远保护着杨小慢的，但杨小慢毕竟是感悟了时间之道，有着巨大潜力的修士，用感情把她捆缚在身边，扼杀了她的修道前途，绝对是个自私的决定。
第0799章 混乱蛮岭
温存了数日之后，夫妻二人，分道而去，各上征程！
都说修道之路是孤独的，方骏眉现在，算是深深体会到了。
……
别离了杨小慢之后，方骏眉奔向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这是他之前早就决定好的。
磨砺新手段！
无论是抢是争，还是做任务，都要有手段来做依仗，道心蜕变成功，弄出几门属于自己的新手段来，已经是势在必行之事。
而要推演出新手段，要么得益于战斗经验的深刻总结，要么对天地之道，要有新的理解。
方骏眉选择的是这第二条。
而他选择的这处地方，则是南圣域最著名的凶地之一——混乱蛮岭。
这处地方，据传是开天辟地以来，天然生成的一处地方，还残留着浓郁而又危险的空间之力，除非是卯足了劲想要领悟一些空间之道的修士，一般修士都不会去那里。
这个地方里的天地里，蕴藏的空间之道十分驳杂，没有几分手段的修士，去到那里，一不小心，便会被空间之气湮灭。
当年的那场潜龙榜之争里，方骏眉得到的那篇大逆乱剑诀的后两招，始终没有揣摩成功。
还有空间折叠印之类的高深剑印，亦没有推演成功。
这处混乱蛮岭，正好适合他。
而这处混乱蛮岭，除了地方本身凶险之外，还要小心其他感悟空间之道的修士。
比起虚无飘渺的时间之道来，空间之道终究更好捉摸一些，因此追寻这条道的修士，并非方骏眉一个，也许有其他修士，比他走的更深更远。
至于更多的细节，就要到了混乱蛮领之后，亲自去挖掘了。
……
方骏眉站立在遁光上，脑海里闪过关于混乱蛮岭的事情，忽而又浮想联翩起来。
若是对手，跨越虚空来攻击他，该如何应对？
若是对手，已经领悟了空间引力之道，空间虚无之道，甚至是更高明的空间之道，又该如何来应对？
最顶尖的修士，必定也是未雨绸缪的。
……
广阔的蛮荒大地，飞一般的朝后退去。
方骏眉时而落在城中，走传送阵中转，时而以身法神通赶路，至于太乙青灵舫，已经被他塞给了杨小慢。
这一路过来，方骏眉只管赶路，没有掺和什么打斗之事，本来就不认识什么人。
用了一年多时间，终于赶到了混乱蛮岭的最外围附近。
远远看去，在那目光的尽头处，已经不是山野大地，而是一片黑渊样的存在，那一片黑渊里，又似乎有东西漂浮着。
而隔着几十里之远，已经不见人烟，连走兽都开始少了，可见无论人兽，均知道那里是不可靠近的凶险之地。
再飞出一段路之中，终于到达了混乱蛮岭的最边缘。
最边缘，就是悬崖，悬崖之外，是乌黑不见底的虚空。
仿佛经历过某一场浩劫一样，前方的世界，崩塌的异常可怕，方圆不知多少里，尽皆开裂沉沦，呈现出了一片黑暗的虚空景象，下方是无尽的黑暗深渊，仿佛一个张开了巨大嘴巴的怪物。
在这片广阔的虚空里，则是漂浮着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山丘，一眼看去，根本数不过来数量有多少。
高的有近千丈，矮的也有百多丈，中间还夹杂着大大小小的碎石，山丘之间，又有白云雾气缭绕，仿佛一个传说中的仙家世界一样。
而在那云雾的深处，或许还有更高的山丘。
这些山丘上，没有一点生灵的气息，只有山石与尘土，那些山石和尘土表面，残留的古怪的磨砺痕迹，仿佛整天都在被用砂轮磨砺着一般。
而这些山丘和碎石，也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受到某种无形的天地之力的推动一样，缓缓移动着。
方向和速度则是没有规律，各有不同。
砰！
正在观察着，就听不远处有撞击之声传来。
方骏眉凝目看去，只见两块百丈直径的山石，撞击到了一起，撞的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那些碎石，有的落向了深渊深处，有的继续浮动着，移动着。
总之，这处地方，就仿佛是一个，有着魔鬼之手操控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一样。
……
方骏眉看的眼界大开。
微微点头之后，终于一脚踏出，缓缓朝那深处而去。
踏出悬崖外，走了百多丈远，方骏眉已经感觉到混乱无序的空间波澜，袭向自己，这一股股空间波澜，不算太强大，而且忽然存在，忽而消失，忽而汹涌，忽而又平静下去，没有一点规律。
以方骏眉现在的肉身，都可随意支撑住。
而想要靠这种层次的空间波澜，来帮助感悟，显然是不可能的。
……
继续往深处去。
越往深处去，空间波澜并未变的大了起来。
方骏眉不着急，继续以肉身去感知着，寻找着。
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方骏眉终于感觉到，东面的方向里，空间波澜大了起来，仿佛那里的前方，有怪兽在拍打着虚空一样。
方骏眉掉转方向，朝那里去。
……
滋滋——
他的身外，护身神通已经开启，空间波澜，如实质般的潮水一般，从前方的方向拍打着方骏眉，不时发出炸响之声，火星四溅。
越往前去，空间波澜越来越大了起来，那空间波澜，并不是寻常的空间波澜，暗藏着极多极复杂的空间之道。
方骏眉心中，没有胆怯，只有兴奋，就是要在这样的地方，才能更深刻的感悟。
再往前片刻之后，方骏眉已经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开启护身神通，否则根本顶不住。
而那前方的景象，也是终于印入他的眼帘之中。
……
一座数百丈高的小山丘，仿佛陀罗一般，在那里打着转儿，却没有飘向其他方向里，那些空间波澜，就是由这转动的小山丘释放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着。
不过，那小山丘的顶上，已经盘座着一个修士。
是个相貌粗犷，胡须拉茬，头发极长的男子，四十多岁样子，身形高大，穿着一身破烂的麻布袍子，一身上下，看起来有些灰尘满面，脏不拉叽。
也不知道已经盘座在那里，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动过了。
此人有着祖窍初期的境界，而他的身外，也有一层土黄色的龟甲样的光影神通，在空间波澜的攻击下，火星四溅着。
原本该是闭着眼睛的，察觉到方骏眉靠近，此人睁开眼睛看来，目光冷漠中透着不屑，若妖如兽。
“这里有人了，滚！”
中年男子冷漠霸气的道了一声，声音明明极淡，传进方骏眉的耳朵里，却仿佛炸雷滚过一样，耳膜沙沙作响。
不用问也知道，此人也是来感悟空间之道的。
而在方骏眉之前，肯定还有别的修士，来到过这里。
而照理类推，若是来感悟的修士不少，其他空间之力更浓郁的山头，肯定已经都被占领了。
方骏眉凝视了对方几眼，一声不吭，转向其他方向里。
和什么样的人，打什么样的交道，他已经十分清楚。
对方这样的冷酷之人，嘴皮子瞎耍多了，只会惹来对方下杀手。
……
重新寻出去之后，又是慢慢腾腾的寻找。
一个多时辰里，又遇上两个有修士盘踞的小山头，一人一座。
这两个修士，只有凡蜕后期的境界，而这两处地方的空间之力，比起刚才那里，也要稀薄的多了。
以实力，定尊卑。
就是这么现实和残酷。
方骏眉不清楚这两位的底细和实力，再加上也并非强抢的性子，没有动手，继续朝前寻去。
那两人神色，就要倨傲的多了，若非是有强横手段，恐怕就是已经感悟出一点什么来了。
……
白云绕绕，暮蔼沉沉。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方骏眉依然没有把这一片地方，探索完全。
漆黑的夜色，和这漆黑的深渊，连接在一起，令的这片天地，格外的古怪起来，仿佛一个远离人世的星空世界一样。
方骏眉继续寻去。
更多的修士，开始出现在方骏眉的感知里。
有人单独占据着一座小山，有人则是成群一起，该是认识的。
空间之道，太诱人！
会有这么多的修士来感悟，丝毫不奇怪，但真正能够感悟成功的，恐怕就没有几个了。
……
又一个多时辰后，身外某个方向里的空间波澜，再一次陡然大了起来。
方骏眉又一次掉转方向探去。
这处混乱蛮岭，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