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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英诺森三世就是这么拽着死者的胳膊，瞪着眼睛压低声音叮嘱的，等过后使者再一看，自己的胳膊已经被掐紫了。
“皇帝头衔吗？还真是下了大本钱，不过圣座也是急糊涂了，如果真给自己许诺一个皇帝，那神圣罗马帝国那几个选帝侯，还不立马带兵跑到梵蒂冈来把圣座给吃了？”
使者感觉非常好笑，觉得英诺森三世真是老糊涂了，不过等到他见到兰迪之后才明白，这个人真的不好对付。
“阁下，说起来我收藏了一瓶相当有年份，而且味道很好的葡萄酒，阁下想和我一起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下来品尝品尝吗？”
兰迪看着对面那个家伙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也不在诈唬，还是谈正经事要紧。
教皇特使这才松了口气：“求之不得！”
“稍等！”
兰迪对贞德嘱咐一句，贞德点头表示明白，兰迪带着使者向宴会厅的侧门走了几步，又转过头去看着正在阴暗角落里独自品酒的内穆利斯一眼。
间谍头子向兰迪点点头，表示一切正常，没有发现敌对势力的间谍。
兰迪这才松了一口气，招呼着教皇特使打开侧门转了几圈，又打开一个小门。
“阁下现在应该没什么顾虑了吧！”
兰迪拉过椅子坐下，伸手接过黑色女仆装少女递过来的冰镇葡萄酒，将整个人陷进松软的北极熊皮靠垫里，映着噼里啪啦烧红的炉火问道。
“很不错的装束！”
“喜欢的话，我可以送阁下一个。”
“还是算了吧，我年纪大了，不像陛下这样，已经玩不动了。”
“哦！那还真是可惜。”兰迪点点头，一副深表遗憾的样子，打了个响指，女仆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使者虽然没有自报家门，但从表面看上去，年龄应该在40岁到50岁之间，并不是那种玩不动的年龄，而且就算真的玩不动，也不会明摆着说出来，至于他为什么不接受，想必是把对方想成自己安排的奸细刺客了。
兰迪笑了笑，不以为意，的确，就好像使者担心的那样，这个女仆还真是间谍！
——————————
战争仍然是战争……
就在兰迪享受这难得的和平，整个诺曼底城堡内的贵族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时候，欧洲大陆上空仍旧战云密布。
整个东罗马帝国沉浸在一片忙碌和喜悦当中，在强悍的铁腕皇帝带领之下，东罗马帝国重新焕发出生机与活力，各个方向的战线全部传来捷报，重现罗马帝国昔日雄风的时刻似乎已经到来。
11月底！
王国再次动员两个军团前往伊比利亚，以图扭转战局，全面征服！
不过说起来巴西尔二世最希望尽快取胜的战线，仍旧是意大利亚平宁半岛。
更准确一点，也就是罗马！
恢复罗马，还于旧都，此等功勋堪比查士丁尼大帝，更能狠狠打击那群日耳曼异端组建的野蛮国家，对于双方的心理作用呈反比。
巴西尔二世一直觉得迁都君士坦丁堡，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也保证了罗马帝国的存续，但却也不可避免的让帝国重心，从欧洲地中海地区转移到中东巴尔干和安纳托利亚一带，间接成为抵抗那群穆斯林的最前站。
东罗马帝国每年都要阵亡成千上万名将士，与异教徒玩命，而那群日耳曼蛮子却安安心心的龟缩在欧洲腹地，在那里腐朽、堕落、恶心的死掉、
那简直就是浪费！那里原本属于罗马帝国！
最可气的是这群受到恩惠的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打起神圣罗马帝国的名号。
想到这些事巴西尔就觉得很生气，说真的，巴西尔二世虽然已经50多岁，但脾气仍然大得吓人，是一个典型的，令人恐惧的君主，简单一点，用两个词汇来形容，那就是：暴君！
但巴西尔二世并不是一个昏庸的暴君，而是一个很精明的暴君。
同样是暴君，精明与昏庸的区别在于，精明的暴君能够将他的暴行用在外国人身上。而昏庸的暴君只能将他的暴行施加在本国人身上，最终的结果就是精明的暴君受人爱戴，成就一番伟业。而昏庸的暴君则被反抗的人民推翻，这就是差别！
派往战况不利的伊比利亚共两个军团，两万余人。
而派往正占据优势的亚平宁半岛军团，却有三万人。
整个东罗马帝国已经进入初步动员的状态，出动的兵力……
伊比利亚方面，守备军团一个，正规军团两个，共24000大军。
亚平宁半岛方面，守备军团两个，正规军团三个，共37000大军。
巴尔干半岛方面，国王御驾亲征十个军团，共10万大军。
安纳托利亚方面，四个守备军团，五个正规军团，共6万大军。
这样一算东罗马帝国一共出动二十余万军队，前几天得到情报的兰迪得到这串数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这还不是东罗马帝国的全部实力！
除了这些在外征战的军团以外，兰迪手上的资料证明，东罗马帝国尚未出动的正规军团至少还有五个。
近卫军团、包括近卫骑兵军团、阿贡托普莱军团、拉丁契约军团、暗夜之狼、色雷斯战争之镰、第二伙伴骑兵。
还有不少的职业雇佣部队！
三个日耳曼军团，一个拉丁军团，一个北欧军团，光雇佣兵也达到了5万之众。
如果情况紧急，东罗马还可以从欧洲、北非、近东地区征招更多的雇佣兵，同时根据情况的不同，最多可以增招上百万农兵。
这边是东罗马帝国的陆军实力，40万至50万的正规军，以及上百万的征召兵。
不过兰迪不知道的是，东罗马的守备军团，实际上也是半职业化的农兵，即要耕作更要作战，所以他们只能算是一半正规军，而兰迪在计算时候，却将这近十万军队重复计算一次，既当做正规军，又当作征召兵。
当然，就算刨除这个小错误，东罗马的军队数量也十分恐怖。
这种恐怖的数字和当初埃尼德斯统计的数字没有多少差别，不过这只是陆军数量，海军数量因为舰队不好混进去，所以并没有具体的数字。
但根据情报，东罗马帝国的海军至少有五个番号。
包括皇家舰队、地中海舰队、亚得里亚海舰队、黑海舰队、爱琴海舰队、
除此之外还有少量使用其他旗帜，但是战舰并不多的分舰队，诺曼王国目前还没能掌握他们的准确情报。
东罗马帝国通过多年的农业、贸易、手工业、航海、积累了大量财富，拥有大片广阔的土地，精锐善战的军队，庞大的舰队，残暴铁腕的帝王。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优势，似乎都集中在了东罗马帝国，让这个恐怖的帝国，拥有单挑整个欧洲其他国家的实力。
想到这些兰迪就觉得压力很大，东罗马帝国明明这么厉害，为什么之前没能统一欧陆？是因为异教徒吗？
好吧！感谢伊斯兰教，虽然你们是我们的敌人，但同样是我们敌人的敌人，你们无私的牵制住了东罗马的铁骑，让我们这些卑微的日耳曼人能够苟延残喘，还真是多谢。
想到这，兰迪已经有种想要砸桌子的冲动。
“那个……陛下？”
眼看坐在对面的兰迪一个人闷头苦想，咬牙切齿的样子，教皇使者就觉得很奇怪，同时又有点害怕。
“抱歉，刚才有些走神，对了，对于东罗马帝国，阁下知道多少？”
教皇特使沉默几分钟，道：“一个各方面都很强大的对手，曾经统治整个欧罗巴大陆的恐怖帝国。”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关于这个国家的军备，您又知道多少？”
“这个……抱歉，我不是很清楚……”特使摇摇头。
兰迪于是将他所掌握的情报全部透露出来，用那种沉重的、深沉的语调、一点点增加特使的压力。
在整个过程中特使想要出口反驳，但因为这个家伙对军事完全是门外汉，所以根本无从说起，而兰迪说的有理有据，全部都是真的。
说到一半的时候，特使开始止不住的流汗，当兰迪将东罗马帝国的军力全部说完，特使已经有些虚脱，就好像刚刚被人从河里救出来，浑身大汗面色苍白，大口的喘着粗气。
“陛下，您……您说的是真的吗？对方真的有150万大军？”特使颤抖着问道。
“你觉得呢？”兰迪轻哼一声，似乎是因为自己被自已而感到生气。
“不，我不是怀疑陛下，只是这个……”
兰迪轻轻地叹口气：“我知道这个数字的确太过令人惊讶，在面对这个拥有数千万人口，幅员辽阔自己的帝国，发出这样的感慨是件非常正常的事，不，应该说敢正面面对它，就已经非常需要勇气了。”
兰迪边说边摇头，特使的心已经乱了，之前想好的威逼利诱全都抛之脑后，只剩下150万这个数字在嗡嗡作响。
“我真不想和那样可怕的敌人作战，就算是罗马帝国最强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征服过斯堪的纳维亚，诺曼王国的地理位置有着天然的优势。”
“陛下您不能这样！”
被兰迪忽悠到坑里的使者真的急了，猛的站起来扑通一声将身后的椅子带翻。
兰迪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不高兴，特使一咬牙一狠心，便将教皇给她的谈判底牌说出来、
“陛下，您如果答应出兵援助罗马，教皇圣座许诺，愿意为您加冕，成为北方人的皇帝。”
兰迪听到特使这样的说法，愣了几秒钟，之后哈哈大笑起来，让特使有些莫名其妙。
“陛下，您难道是不相信我国的诚意吗？”特使略有不满。
“不不不，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那陛下的意思是？”特使惊疑不定，不知道兰迪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我看来，称帝有三点不足之处！”兰迪竖起三根手指。
“这……奥古斯都，无限荣光，万王之王，如何不好？”
“第一，称帝之后用度增加，若不增则惹人耻笑，若增加，诺曼虽然小有积蓄，然一旦增加赋税，民众必苦。”
“其二，如今欧罗巴列国皆称王侯，唯有两家称帝，诺曼骤然称帝，必受列国敌视。”
“其三，帝国若如神圣罗马一般，则无所谓帝国，若如同东罗马一般……呵呵……”
兰迪前两句说的很明白，但第三句话却说的有些含糊，特使知道兰迪这是在给教皇留面子。
如果如同东罗马帝国那样，就算不需要教皇加冕，自己也能够称帝，如果同城市罗马帝国那样，还需要在教皇面前下跪，让教皇插手国内诸多事务，那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兰迪这番话把皇帝头衔贬的一文不值，其实内心深处却想要的不得了，从欧若拉那里兰迪已经了解到，正式宣称皇帝头衔之后可以获得的好处大的惊人。
首先，因为是初代君主，兰迪会获得开国之君的属性。
全体特殊人物获得开国功臣属性，忠诚＋2、军队士气＋2、民众拥戴＋15％、威望＋3、
其次个人正统性会稳定在100，对于其他没有称帝的国家，也会有一种外交上的优势。
这样一来，兰迪就能瞬间去除战败两次的负面属性，也不用担心之前砍了卢福斯，让将领们下降的忠诚度。
就算只为了这两个加成，兰迪也必须要去拼命。
但只是求个本钱，公平交换，这样的人是傻瓜。
只有拼命往死里压榨剩余的价值，将利益最大化，这才是聪明人应该做的。
所以要继续吓唬罗马教廷，这帮货在整个欧洲大陆扭着成堆的修道院，吃着整个欧洲大陆的供奉，再加上赎罪券这种坑钱的东西，整个罗马教廷富得流油，这个时候如果不狠狠割一块肉下来，真是对不住自己。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出兵需要军饷、战死的将士需要抚血金，战胜之后更需要犒劳三军，这个……”
兰迪看着特使一副迷茫的样子，微微提醒道，这么简单的事情，特使瞬间就听明白了，这是要伸手要钱呢！
（本章完）
第528章 威风八面（5）（）
特使松了口气，钱的事情好说。
好像兰迪之前猜测的那样，罗马教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吃着整个欧洲的供奉，随便哪一个主教都富得流油。
不过这年头不是有钱就行，还得有地盘。
封建骑士就认地盘，给地盘他们才会卖命、教皇国虽然富有，但地盘却小的可怜，弹丸之地罢了，实在没有多余的土地来招募骑士。
国之富有，地盘狭小，这可以说是整个北意大利国家的通病，同样也是意大利雇佣兵和职业部队盛行的原因，因为这两者只需要佣金，不需要土地。
拿钱找个打手给自己卖命，这种事情教皇国做的太多，也不差这一回！
兰迪点点头，试探着说出一个数字：“500万！”
听到兰迪报价，特使一拍大腿，想也不想道：“行！500万！”
“………………”
兰迪瞬间有种想要洗劫整个教皇国的冲动，诺曼王国一年的财政收入加起来都没有500万，看这家伙一脸高兴的表情，看来自己的报价还便宜了。
兰迪马上改口道：“我说的是500万一年！战争每进行一年，诺曼王国就要从教皇国那里获得500万金币的赏赐。”
“这……”特使有些犹豫了。
如果是500万的买卖，恐怕使者这时候已经拍板。
但是500万一年，兰迪嘴上虽说是赏赐，实际上就是佣金。
500万金币雇用一个国家为自己作战一年，这样的大买卖。
不过转念一想，战争这种东西是说打就打，说停就停的吗？
打起来的话，诺曼王国就和东罗马的那群希腊人结了仇，可不就是那么简单能够停下来的，到时候等到教皇国的危险解除，这个协议也就没什么实际作用了。
“好！在下谨代表上帝于地上的代言人，教皇圣座答应陛下的要求。”
随后双方又闲聊不少时间，因为没有咖啡之类用来提神的东西，从东方运输过来的茶叶兰迪暂时喝不惯，所以两人只能一杯一杯的灌着冰镇葡萄酒撑着。
一夜未眠……
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这桩中世纪最大的买卖就这样达成。
除500万金币一年的巨额雇佣金，以及特使主动提出的北方人皇帝头衔之外，兰迪还获得教皇国三个承诺！
首先，教皇特使答应，在经过研讨之后为贞德封圣。
同时答应在兰迪死后，也为兰迪封圣。
还有一点虽然教皇国没有明说，要将哪些土地交给兰迪，但却做出一个含糊的保证、
教皇国支持兰迪从东罗马帝国那里获取的所有的占领土地，也就是说兰迪想要土地没问题，只要兰迪有从东罗马那里抢夺到土地的本事，那么这些强到的土地就是诺曼王国的。
“实在想不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阁下想必也累了吧？”
“多谢陛下关心，在下还挺得住。”
使者敲定这样的协议后，想着那些即将复出的黄金，恐怕都能堆成一座金山，就觉得十分肉痛，再加上使者的年纪也不小，在欧洲四五十岁的人已经能归结为老年人，连续谈判一个晚上，被威逼、被利诱、被糊弄、被吓唬、使者觉得身心疲惫，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那我们快点结束，各自休息吧！”
兰迪走到旁边摇晃了一下挂在墙上的小铃铛，房门打开，两名文官打扮的人抱着羊皮卷，上面所列举的正是昨晚兰迪与使者所敲定的协议。
“陛下……这是？”特使稍微有点惊讶。
“哦！他们是我的书记官，专门替我起草文件的，阁下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没有的话就请签字。”
特使很有礼貌的，从一个书记官手中接过一份文件。
仔细看了看，协约一式两份，分别由拉丁文，以及新式诺曼文书写而成。
开篇为：“在至大，至伟，全知全能的上帝见证之下，北方诺曼人无上高贵之国王兰迪，与行走地上的天国使徒，教皇英诺森三世立约如下……”
之后便是昨天晚上所谈妥的所有条约……
作为一个主教，特使对于拉丁文熟悉的很，不过诺曼文的话却因为刚刚出现不久，所以特使完全不懂，但想必应该差不多吧！
“并没有任何问题！”特使笑道。
“那就好！”
兰迪轻笑道，从使者手中接过两分合约，用自己的纹章戒指涂墨水在上面盖上印章，特使也走过去将教皇交给他的，能够代表教皇国的天堂之钥图章盖在上面。
“为保险起见，将双方的名字也写上去吧！”
兰迪这样吩咐一句，转过去对着他的书记官说道：“你们也作为见证人，写上名字。”
“尊令，主君。”
“这是应该的。”
最终这两份添加红底黑龙图章，天堂之钥图章，诺曼国王兰迪…冯…霍夫曼，教皇国主教希尔德布兰德，以及另外两个龙套名字的条约，便这样签署了下来。
签订条约后双方皆大欢喜！
正好因为大雪的缘故，其他国家的贵族都还没走，于是教皇国特使当众宣布这个消息。
当然，关于金币、称号、地盘、这些东西是不会说的。
特使要说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虔诚的诺曼国王兰迪，已经作出决定，率领勇敢的诺曼骑士南下，去拯救教皇国的危机。
此消息一出，无论是信徒还是伪信徒全部都欢呼雀跃，纷纷向兰迪国王和主教希尔德布兰德贺喜，一些激动的贵族当场表示，回到领地之后也要组建军队南下救援罗马，虽然这些贵族单独看起来不算什么，但是如果积少成多，也是一支能够派上用场的部队，希尔德布兰德当即称赞他们的虔诚，并且表示教皇绝对不会亏待这些为基督而战的勇士。
又是一天的宴会……
又是一天的灯红酒绿……
主教却没有等到雪停，便迫不及待的返回教皇国，同时在三叮嘱兰迪，希望雪停之后便南下。
兰迪却有些为难：“这……就算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