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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大阵,名为“混沌地脉”,作用简单的很,便是颠倒阴阳,以极阴之气唤醒极阳之身。
也就是说,小幽冥宗要在此地复活什么东西。
是如何强大的东西,要以血祭成千上万的人族为代价?
或许人数早已远超了‘万’这个单位,程岩看着脚下,借着微弱的光,竟然看到了一种名为“煞灵幽浮”的奇物。
这“煞灵幽浮”,便是亡魂在怨念极其深重时被抽干了魂体,才会形成的东西。
地面上满满都是煞灵幽浮,不知道重叠了多少层,这说明在这之前,已经有很多亡魂被抽干了魂体,那种数量是不可想象的。
程岩想要前进,刚往前走了一步,脚却差点深陷进去,粘稠的煞灵幽浮在一瞬间便漫到了他的脚脖!
他当即决定离开,这已经不是自己可以解决的东西,即使破阵,这些怨念深重的亡魂在阵法毁掉的一瞬间,便会化为厉鬼!
成千上万的厉鬼重见天日,长江怕是要变成一条冥河!
但若是不去破阵,这地底的万千亡魂便会继续承受折磨,直到全部化为煞灵幽浮,三魂七魄尽数散去,永世不入轮回!
震惊过后,程岩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这难道就是小幽冥宗的计划吗?
他们到底要复活什么?
程岩看不到地下还有其他的元气波动,亡魂们被压榨产生的阴气太过厚重,足以格挡一切窥探的目光。
小幽冥宗的计划并不是毁灭人族,因为他们是自末法时代玄冥宗传承而来,而玄冥宗,并不是一个主张灭世的门派。
据程岩所知,玄冥宗这个门派虽然诡异多端,与外界少有接触,但风评并不差,在几次人族大劫之中更是倾尽全力坚守人族阵地。
小幽冥宗传承至今,是没有掌权者的,他们的权力机构特别复杂,除了议会组织,还有关系到决策权的上下幽花院,更是有一套极其复杂的决策系统来决定计划的实施。
即便是宗内出了权限很高的内鬼,也不会影响到整个宗门的计划。
所以程岩推测,小幽冥宗所谓的“玄冥计划”,并不是要在人族之中制造大恐惧。
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程岩看着面前的火狗,心里忽然有了办法。
他蹲下来,对着火狗说:“小东西,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这地方有三种人,一种是死了的,一种是活着的,还有一种是半死不活的,你帮我找到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我就能想办法超度这些亡魂。”
火狗刚才无视煞灵幽浮,跑到老人身前的时候,程岩便笃定了这阵灵知道阵脉所在,阴气形成的阵脉几乎凝成实质,供一人站上去是绝对没问题的。
火狗在他面前驻足,眼睛中有光芒闪烁,那眼神分明和思考中的人类一般无二。
过了片刻,火狗抬起头,对程岩叫了两声,然后转身,踩着诡异的步伐往大阵深处走去。
程岩踩着它的脚印往前走,果然不再深陷于煞灵幽浮之中。
一人一狗一直向前走,周围都是幽蓝色的亡魂,程岩每经过一处,那里的亡魂便集中目光向他看来,这场景诡异极了。
程岩没有想到的是,阵眼并不在这个层面上。
他向下望去,只见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之中,闪着一抹诡异的绿光,那绿光似乎在沉睡,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周围的阴气形成一条轨道,向着绿光的方向传输进去。
程岩明白,这便是小幽冥宗要复活的那个人了。
可这洞穴少说也有几十米深,就算是进去,也说不定要被那半睡半醒的恐怖存在撕碎。
所以程岩不打算进去。
程岩抱起了狗,拿出了刀,在自己小拇指上轻轻一划。
一滴绿色的血液流了出来,伤口随即迅速平复如初,妖皇指继承了妖皇强大的恢复能力,这点小伤自然是瞬间痊愈。
在这一瞬间,整个洞窟的幽蓝色顿时一暗,取而代之的是代表嗜血的血红之色。pnj6
那是亡魂往怨灵转化时才会出现的颜色。
绿色的血液从妖皇指中滴落出来,向下一直坠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洞穴中那人的脑门之上。
下一刻,整个洞穴的怨灵瞬间沸腾!向地底洞穴猛扑而去!千万红色的身影塞进洞穴,浓郁的阴气连空间都为之扭曲,那情形就像是洞穴在释放惊天的虹吸!
怨灵最是嗜血,而散发着妖皇气息的血液,对它们来说更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程岩急忙后退两步,避免自己也被这股强大的阴气气流席卷而入。
他将狗抱紧,然后轻声说道:“小东西,抓好了。”
火狗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四爪紧紧的抓住程岩。
闭塞的空间挤入强大的气流,到了一定程度自然爆发,而整个地下洞穴就像是烧开水时的水壶,只不过这个水壶没有盖子,也没有出水用的水嘴。
极度的气压之后,便是惊天的爆发!
刹那之间,地裂天崩。
第四十九章 破阵
强大的阴气气流冲破了洞顶,那喷薄而出的气流太过强大,水底洞窟之上的水面都被强大的气流冲开。
然而这种程度的爆发也只是第一波而已。
滴在地底活死人脑门的妖皇血吸引了庞大的怨灵,那些怨灵疯狂的想要夺取妖皇血,自然和活死人本身起了极其强烈的冲突。
有一瞬间,活死人醒了过来。
然而只是这一瞬间,程岩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强了半分。
也是这苏醒的一瞬间,一股更为庞大的阴气气流在地底爆发了,无数的怨灵灰飞烟灭,化作片片煞灵幽浮,在空中飘舞飞散。
这股庞大的气流冲破了速度的限制,更是让洞穴之上通往地面的空间都出现了片刻钟的真空,江水进不来,里面的阴气也出不去。
而在此时,程岩已在半空。
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程岩想好了怎么出来,却没想好怎么才能安全的回到地面。
他被阴气气流带上了半空,那高度怕是有百米,他甚至能透过云层看得到远处南都的模糊影子。
也是在此时,他终于看清了整个大阵的模样。
整个渔歌门水寨便是位于一个水眼之上,江水为阴,江岸为阳,阴阳环绕之中,便是渔歌门祖地!
程岩终于明白过来一切事情的起因所在。
水眼多做温养之用,是上乘的风水宝地,小幽冥宗用来养活死人,万擎却将门派建在了水眼之上,这便相当于抽走了本属于哪活死人的气运。
小幽冥宗不知多少年前布下了这个大阵,却凭空为万擎做了嫁衣,气运被渔歌门所截,新兴的渔歌门自然是蒸蒸日上。
程岩已经可以脑补出当时的场景。
小幽冥宗的玄冥计划要顺利展开,像勘探风水,堪舆地势之类的事情是少不了的,于是,他们便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占用他人财物”的渔歌门。
小幽冥宗中人向来自视甚高,而且他们向来正邪不分,怎么会忍着这口恶气?
于是,便有了幽然血祭渔歌门的计划。
他感叹的很,世事总有因果,小幽冥宗既然不是没事找事的门派,便不会闲着没事就要血祭渔歌门。
这事情被自己破坏,也是没办法的事,本来他只想救了人就走,但地下的事情太过恶劣,小幽冥宗做事也太绝。
成千上万的人,说血祭就血祭了。
这比之一些行事极为恶劣的邪派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一般邪派即使想做这种程度的血祭,也没有类似小幽冥宗的实力。
他更感叹的是,此时的阴气气流已经大大减弱,看着这情形,自己应该不久就要掉下去了。pnj6
片刻过后,地底怨灵燃烧殆尽,阴气气流消失,程岩便直直的向着水面落了下去。
阴气气流一消失,江水中形成的真空也随之消失,然而江水倒灌水底洞窟,江面上便出现了不大不小的一个漩涡。
程岩不怕被吸进去,他怕的是江中的那条亚蛇浮出水面。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条亚蛇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即使是江中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浮出水面查看自己的领地。
说好的方圆十里不留活物呢?
程岩感觉莫名其妙,但也不在此耽误时间,他在天空之中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万擎的位置,一上岸便急匆匆的向万擎跑去。
他看不到的是,在他的背后,一双散发着血光的三角眼冰冷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它的视线之内。
——
——
片刻之后,程岩便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万擎。
万擎咧着嘴对他笑,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那娘们儿被我打跑了。”
程岩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吹牛皮,但他也不说破,总要给大掌门留一些面子。
万擎看着程岩孤身一人回来,便问道:“万成志……是救不回来了?”
程岩刚想回答,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便直接问万擎:“那妖女是几时走得?”
万擎当即答道:“就是在那边江水爆炸的一瞬间,就走了,我本以为我这条命就要没了,但没想到这都能让我活下来。”
程岩听到他的回答,当即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幽然在那个时间匆忙离开,只能是去救万成志了,那可是她手里最大的底牌,她说什么都要完成对渔歌门的血祭。”
“只是……我刚在地底,却不止看到万成志一人。”
万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话中之话:“以旧人之血养新人之气运,那水下的其他人,便是我那些老兄弟吧。”
程岩默然片刻,而后说道:“她要完成完美的血祭,旧人、阵法缺一不可,而她的阵法已经被彻底破坏,我们只要找到那些老前辈,便相当于解决了所有事情。”
万擎当即苦笑道:“这……那妖女来无影去无踪,我怎么可能找到她。”
程岩神秘的笑了笑:“若万成志在她身边,即便是她走到了天涯海角,都逃不出我的追踪。”
他拍了拍一直吊在脖子上的火狗,笑着问道:“小东西,你说是不?”
火狗直直的打了个哆嗦,这感觉就像是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
——
番外:亚蛇篇(第一人称亚蛇视角)
我今天看到了一个人族。
那人竟然带着我皇的信物!他是谁?为何而来?
他很小心。
我早就发现了他,本来准备在他溺水的时候去救他,没想到他竟然撑到了到达那个水下的洞窟。
我皇的使者,即使是卑微的人族,也如此之强。
他要唤醒地底那个人吗?可那人已经死了太久,不是轻易就能救回来的,连我都没有办法,他又能如何?
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破坏了地底的阵法!
阵法已破!我与玄冥老头百年赌约便解除!我又恢复自由了!
兴奋之余,我在想,那个修真者肉身虽完好,但魂魄早已神游物外,他没有坐标,怎么都回不来的,自然不可能再次活过来!
真不知道玄冥老头脑子里面都想的什么,竟然花了那么大代价和我打赌,让我守护在这里。
这一赌就是五百年。
好寂寞啊。
我再也没有回头,我要抓紧时间回到极南,那里还有我的妻子和孩子。
愿那个人族的男孩好运。
第五十章 渔歌事毕
三天后,南都,城南贫民窟一处集市之中。
自从幽然逃到这里之后,已经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每天提心吊胆,生怕那个奇怪的小子找到她。
幽然很谨慎,她把万成志和渔歌门一众太上长老藏在地底下很深的地方,那地方就在贫民窟之中,只有她知道位置。
这里存在一个超小型的血祭之阵,也是她最后的手段,地下的气脉四通八达,可只有这里才有通道链接渔歌门。
这是她十年前就做好的后手,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用得上了。
她很谨慎,很小心,因为她知道,那个奇怪的小子随时会来。
她本是以死者之魂占据活人之躯而存在,灵魂不需要养料,但身体却不得不补充营养,如果身体的能量匮乏,便会出现腐烂。
她这两天已经感到城中气氛的不对劲,所以她不能让那股腐烂的气息出现,她必须进食。
要进食,就必须前往集市,采购食物。
今天,她走在集市之中,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对劲。
可她认为自己的装扮很好,苍老的面容,打着补丁的灰袍子,还有那另她延误的红头巾,她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市井中的老妇人,不可能有人认得出来。
可她总感觉不对劲,那街边卖糕点的小贩,眼神似乎躲躲闪闪,每天清晨准时摆摊买豆腐的妇女也看起来鬼鬼祟祟。
是她的神经太紧绷了吗?幽然扶着额头,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血祭之阵今天午时充能完毕,到时候血祭完成,就再也不用待在这令她厌恶的贫民窟了。
前面就是她的住处,那里有恶灵守护,只要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想到这里,幽然的脚步越发加快。
穿过闹市街头,在一处不起眼的暗巷处拐了个弯,她的心里正准备松一口气,却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头顶一疼!
她撞在人身上了!那人用黑麻袋把她套了起来!
她正要施法反抗,那黑色的麻袋却忽然被抽走。
刹那之间,天光大亮!
只是这光晕有些不一样,虽不炫目,但隐隐有一种让她晕眩的感觉。
下一刻,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很安全,也很累,你需要小睡片刻。”
她的确很累,那炫目的光晕在她眼前旋转,让她的精神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她的精神防御在这炫光中被一点一点瓦解,一秒钟之后,她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那一个轻柔的声音。
“你会信任我,也会信任我的同伴,你会告诉我们所有你知道的事情。”
幽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醒来!”
随着清脆的响指声响起,幽然的双目骤然睁开。
她只看到身边有两人,那两人是之前水寨的入侵者,但是她并不感觉有什么不妥,她只是感觉自己很安全,对身边的两人也很信任。
高个子的中年人正是万擎,他嘴巴张的老大,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正在说话的人是程岩,他也对这个计划的顺利大成功有些出乎预料,大概是因为幽然的魂体和肉身不是完美契合,更容易受到那“催眠术”的影响。
“现在,带我们去找万成志。”
幽然点了点头,转身向暗巷深处走去。
万擎跟在程岩背后,低声问道:“会不会是这娘们儿在假意诈我们?”
程岩揶揄道:“我试验了那么多次催眠术,应该是不会出岔子的……就算是出了岔子,那不是还有老哥你呢。”
万擎听罢,老脸一红。
他的修为本是被幽然用采阳补阴之术废掉了,而小幽冥宗的术法天生带着邪性,那采阴补阳之术不只是废掉了他的修为,更在他身体之中留下了诅咒,闭塞了他的经脉。
恢复修为,对万擎来讲似乎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pnj6
好在,程岩恰好看到过一个应付这种诅咒的办法。
上古有位先贤崇尚一种技法,名为“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说简单一些就是以牙还牙,这种技法本是做战斗之用,可程岩却觉得,此时把这技法用在万擎的诅咒之上,是在合适也不过了。
让他丢失修为的是采阳补阴,那么,能让他恢复修为的,只能是采阴补阳!
采阳补阴的邪术很罕见,但采阴补阳的术法却多如牛毛,三天前回到南都的时候,程岩当即挑选了一门玄门正宗的双补术法——“青龙术”,赠与万擎。
万擎当时还很拒绝,但在程岩的无声威胁之下,他只好修行了这门不算术法的术法。
“哎,可怜的渔歌门,这一代就要亡了。”
“哎,苦命的万成志,被宗门抛弃,最后竟然被‘自己’给抛弃了。”
“哎……”
……
“……不要说了,我学!我学还不行么!”
当万擎踏入第一家烟柳之地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某人的全套。
只是那“青龙术”就像是毒药,一开始就停不下来……
于是乎,三日之后,万擎变回了那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万大掌门。
他离开了烟柳之地,烟柳之地却还留有他的传说,那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啊……
——
——
三刻钟之后,幽然的秘密据点之中。
程岩看着万成志和其余十个老头,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被施加了入眠的术法,只是这术法虽然低级,但拥有强力使人入睡的功效。
随后,程岩和万擎将一众昏迷之人带回了渔歌门,万横便诚惶诚恐的安置了众人。
而那幽然妖女,自然是被囚禁起来,严加看管。
万横对这个女人了解很深,知道她的手段不只是血祭而已,以后一定要用各种方法得到这女人口中的信息。
程岩听闻万横的解释,也只是笑笑而已,他不会使用催眠术帮助万横,那毕竟是渔歌门的家事,他只要帮助万擎扫平回归的障碍,便足够了。
经此一役,渔歌门人自然知道了万大掌门的厉害,就算是要分配权利,也会更加小心一些,不敢触怒万擎。
渔歌门血祭一事了结,余下的便是摊牌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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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时,鎏金大殿废墟之上。
“我常在想,渔歌门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道错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才总算看明白了一点。”
“江湖还是那个江湖,江湖中的人却不一样了,人们追求权势,追求金银,这本身是没有错的,就像是万横,他想要追求权势的念头也是没有错的,我当年和他也没什么区别。”
“他是错在了勾结乱党。”
“那你呢?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