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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有人没睡。
已经答应了要跳槽到济仁堂医院的七个人，都是大睁着眼睛，没有半点睡意。
她们都有些忐忑不安。
自己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啊！人家董飞将自己这些人从火坑里拉出来，毫不嫌弃，还手把手的教给她们中医推拿技艺。
如今勉强算是成手了，自己却要背叛离开。
她们很惭愧。
但面对着济仁堂许出的种种优厚条件，她们又无法不动心。
薪资是在十指道的两倍还多，还可以成为医院的正式职工，享受种种优厚福利待遇，说出去也扬眉吐气。
比在十指道，不知强了多少。
人往高处走，这也算是正常的吧？
她们都是农村出来的苦孩子，到了城市里从事的就是卑贱的职业，打从骨子里是自卑的，渴望着出人头地，一飞冲天。
如今，机会来了，怎么能不抓住？
到正规大医院当了医生，就是回到家里，那也算衣锦还乡，是要被乡亲们高看一眼的。
那种诱惑她们无法抗拒。
红粉就是这七个人中的一个。
她是东河市郊区农村的，不到二十岁便嫁了人，丈夫一直在倒腾些买卖，几乎没赚过什么钱，两年多前，倒是赔了一大笔，这个没骨气的男人，竟然抛妻弃子的一个人逃了，至今杳无音信。
以至于，她最穷的时候甚至连第二天的饭钱都不知道往哪里找。
咬咬牙，她将孩子塞给自己的爹娘，跑到了市里面去。她没文凭没技能，只能到小饭馆里当服务员，赚的钱勉强够自己用，连养孩子的钱都没有。
没法子，她心一横，就跳进了风尘之中，做了一名小姐。
她的家距离市区实在是太近了，以至于没多久，家里人就知道她在市里干的什么行当，村子里也满是风言风语。
她的父母甚至与她闹到了断亲的地步。
如果，她能到济仁堂上班，如果她能每月都赚到三万甚至更多，那些没见识没脑子的村民还会看不起她吗？
可红粉还是有些心烦意乱的。
明天，可怎么面对董飞啊！
“红粉姐，你还没睡吗？”隔壁床上的小梅翻了个身，面对着她，小声问道。
“哦，小梅你也睡不着了啊？”
黑暗中，两个女人拉呱起来。
“红粉姐，你是不被今天来店里的那些人说动心了啊？你真的想离开十指道，到济仁堂去？”小梅问。
她可是亲眼看到，红粉跟一个男人走到门外，嘀咕了好一阵子。
小梅知道，自己的这帮子姐妹有不少都动心了。济仁堂为了挖人，无所不用其极，许出的条件太丰厚了。
小梅自己也被一个人搭讪，那人跟她说，只要她过去济仁堂，每月的基本工资可以开到三万以上，享受劳动统筹，签订正规劳动合同，还有丰厚的提成奖励。
这条件太吸引人了。
但小梅虽然年龄小，但为人却很真诚忠实，她认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绝对不能干。做人，首先必须要懂得感恩。
“小梅，你呢？”红粉反问了一句。
“我是肯定不会离开十指道的，飞哥哥帮了咱们这么大忙，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再说，在十指道挺好的，赚得也并不少，很有发展前途。”小梅眨着眼，小声说道。
“哦。”
红粉更加的心虚。
不过，她也觉得小梅很傻，什么忠义，什么恩情，难道比得上钱吗？
“红粉姐，你倒是说呀，你是真打算离开十指道了吗？”小梅在追问。
“是。”红粉终于艰难地承认。
“红粉姐，你这么做是不对的，飞哥哥对咱们这么好，把咱们当成家人一样，要是没有他，咱们现在估计还在干那个呢，做人一定要懂得感恩哪！”小梅确认了红粉的想法，急急地劝道。
“我的事，你少管了，我承认，我这么做的确不厚道，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需要这个机会，我需要证明自己，我想要挽回家人的感情，十指道这个平台，比起济仁堂来，还是太小了。”
“小梅你知道吗？我到了济仁堂，他们将会让我担任中医推拿科的主任，这个身份是我所急需的，我想要我的孩子以我为骄傲，我想把自己的黑历史给掩埋掉，我不想再让别人对着我的脊梁骨指指戳戳。”
“就是这样子，我不管你理不理解，我已经决定了，我会离开十指道，去济仁堂去，明天一早就摊牌。”
说完，红粉用被子蒙上头，不再说话。
小梅看了她一眼，深深叹息了一下，心里满是忧虑。
175。第175章 姐妹花的悄悄话（）
次日早。
董飞从入定之中醒来，看看时间，才6点来钟。
冬日的天亮得晚，屋外还是灰蒙蒙的，夜色将散未散。
如今，他五感均是十分的敏锐，却是听见，厨房里，李美正跟闻洁在压低了声音说话。这俩姑娘却是起了个大早在张罗早餐。
他从床上跳下，身轻如燕，精神抖擞，活动了几下四肢，拉开门，来到厨房门口。却见两个丫头都只是裹着一身睡袍正在灶前忙碌。
屋里暖气充足，温度足有二十三四度的样子，所以，她们均是穿得轻薄，很显身段，尤其是闻洁蜂腰一束，后面翘得厉害，前面挺得惊人，曲线之美令人望而再难将目光移开。
董飞依靠在门框上。
他身手轻捷，脚下无声。
二女却是并没发现他的到来。
他盯着闻洁的翘臀，心里便涌起伸手拍打一下，感受那火爆弹性的冲动。
李美的身段与闻洁相比，要青涩太多，但却也别有一番滋味。这妞儿身材颀长，足有一米七了，身上的睡袍明显不够长，倒是露出两截子光溜溜洁白如玉的小腿，令人生疑，她里面是不真空。
嗯，除了引人遐思的光腿，她脚上穿的是双凉一字拖，脚上没有袜子，一对小脚精致秀气，粉白细腻，趾甲上涂了甲油，殷红的十点，煞是诱人。
可奥！董飞晃了晃脑袋，他发现自己就这么打量着这对儿姊妹花，小二竟然有了反应，昂首挺胸的向着美女致敬。
自制力似乎还不太够啊！
董飞记得不知在何处看过一个酸文人的一篇酸文，说的是男人打量女人的角度是随着年龄在改变着。
刚开始是看脸，脸长得美，那就是美女。
大一点，第一眼看的便是胸，胸够大才会更引人注意。
更大一点，看的则是女人的臀，那一道弧线，往往能将一匹壮年狼的目光死死勾住。
再大些儿，看的就是腿了，欣赏女人轻盈的步态修长又极具弹性的两腿。
到了最后，则是热爱女人的玉足，随处走着，看的大多是女人的足下。
此过程也就是男人从奔腾到微软到松下最后到联想的整个生理成长衰老的过程，——想想也是，变成个快死了的老头儿的时候，也只能弯腰弓背的看看女人的脚了。
哥们的心态难道已经那么老了吗？
盯了眼蠢蠢欲动的董小二，董飞才不再那么忐忑。
两个女孩还在进行着交谈，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什么异样。
“小美，今天不是没课吗？怎么起这么早的，以往你可是懒得可以，太阳不晒屁股都不起床的。”
“姐，看你说的，我有那么懒吗？”
“反正你不是什么勤快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如果有可能，你自己吃饭还恨不得有人一口口地喂着吃呢，突然异想天开的要帮我做早饭，我不怀疑才怪，你是不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看你说的，我有那么坏吗？我就是看你跟董飞平日里挺辛苦的，想帮你们一点，就这么简单。”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对董飞憋着什么坏。”
“嘻嘻！还是姐聪明。”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我告诉了你，那你不能跟董飞说。”
“那要看你胡闹的程度到哪一步。”
“我也就是看不惯这个自大加自恋的家伙，总以为自己帅得冒泡，是个女人都要喜欢上他的样子，骄傲得不行。嗯！就是这样啦，我呢，就是想挫挫他的锐气，平日里对他好点儿，温柔点体贴点儿，再施展一下美人计什么的，先让他爱上本姑娘，等他死心塌地的爱上了，嘻嘻，到那个时候，我就一脚把他踹了，让他独自去品尝失恋的苦果去，姐，我这个计划怎么样？”
李美喜滋滋的望着闻洁，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闻洁看着自己这位人小鬼大的表妹，心里一声轻叹，这丫头看来是喜欢上董飞了。
她之所以有此猜测，是因为李美自小都不爱跟男孩子一块玩，长大了也从没交往过，或者有过任何关系好的男孩。
这是有原因的。
她的父亲，也算得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天性风流，最爱沾花惹草，婚姻之外，不知有过多少女人。
她的母亲，只是个软弱的家庭主妇，管不住父亲，就只会对着别人哭诉，对着她灌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样的普天之下很多女人公认的理论。
说她心气高也罢，说她对男人有心理阴影也罢。
李美还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上心过。
这就是事实。
而遇到董飞之后，李美就跟其纠缠打闹个不休，却也从没有真正闹翻过。这说明，她对他的观感并没有那么坏。
由此，闻洁知道，李美这回，很可能对董飞动了心。
只不过，这丫头不自知又或者自欺欺人罢了。
在闻洁的眼里，董飞是个很好的人，可惜的是，女人缘太好了，只是现在就有多少女人跟他暧昧不清。
他绝非良配啊！
闻洁是个传统的女孩，同时，又是个清醒的有着自己认识的女孩子，她曾经因为昏了头在感情之上吃过大亏，如今，她战战兢兢，再不肯行差踏错一步。
“姐，怎么不说话？脸色不对啊？难不成你吃醋了？”李美转头斜了闻洁一眼，笑嘻嘻道。
她这么一侧身。
咦？
好像门口站着个人。
再扭头往门口扫了两眼，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嗯，或许是眼花了吧。都没听到门响，那小子一定还在昏睡中。李美想着。
“吃你个大头鬼啊，我再次正告你，我跟董飞真的真的一点那种关系都没有，你姐我现在只是在担心你，别到了最后，弄假成真，把自己给陷进去，那就不值了哦。”闻洁微笑着说道。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轻轻地痛了一下。
真的没半点关系吗？他可是亲过自己，抱过自己的呀！自己对他也是有那么一点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情愫的。
闻洁有些个怅然。
“那行，我当真了啊，以后董飞被我欺负得很了，哭鼻子，你千万不要埋怨我就好。”李美笑道。
躲在一旁的董飞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这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哪！
不就是跟你吵过几句嘴吗？用得着这么恨俺吗？
接下来的吃早饭过程，李美刻意的讨好逢迎着董飞，那小声音娇滴滴的，种种体贴细致入微。如果不知道她的计划，董飞没准会被感动到想哭，最难消受美人恩哪，即便是竹竿儿身材的美女，那也是美女不是？
但知道了这妞的心思，董飞只觉得她的种种的好，就跟飞刀似的，嗖嗖的朝自己扎过来。偏偏的，他还不能躲。
176。第176章 算笔账（）
早上8点。
十指道中医推拿道场。
新柳街上照旧是车水马龙，一大早的，就有不少人赶来排号，整条路又被堵得水泄不通。十指道大门口弯弯曲曲排起了长龙。
大早上的，天挺冷的，很多人都裹得跟个大粽子似的，蜷成一团。还有人甚至自带了马扎凳子就在寒风中坐着。
吃了早饭，李美自告奋勇的要开车送董飞和闻洁上班。她们出门挺早，七点半就出门，结果车行至新柳街就走不动了。四百多米远的路，一步一挪的，生生用了二十多分钟，还没挪到店门口。
到最后，董飞受不了了，闻洁也无法忍受，两人就拉开车门下了车。
看到董飞，路边人就是一阵骚动。
“小董大夫过来了。”
“小董大夫早！”
“小董大夫吃了吗？我这里带的有热腾腾的葛记小笼包，来几个尝尝吧？”
一路挤过来，到处都是笑脸和打招呼的人。
董飞一边点头微笑回应，一边心里暗爽，这就是所谓德高望重的前兆吧？他很享受这样的情形。
十指道还是早上九点开始营业。
但当董飞来到门口进门的时候，排在前面的人强烈要求，希望营业时间提前到早上8点钟，这么冷的天，排在外面滋味儿的确不好受。
董飞答应认真考虑顾客们的呼吁。
进了店，他发现，员工们已经到齐了，正在为开始营业做准备。
但店里的气氛很不一样，有点低沉，不少的技师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不安。
秦宇迎了上来，神色凝重小声道：“刚才有七个人跟我打了招呼，说她们不想干了，要离开。”
“胖子，我知道了，咱们先开个小会。”董飞点点头，说道。
营业前的早会就在楼上举行。
红粉跟着大家一块上楼时，脚步沉重，心神不宁，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并对着她指指点点。
“忘恩负义！”
“叛徒！”
“不知羞耻！”
那些声音或许是她臆想出来，其实大家都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精神面貌非常的不好。
但红粉受到的精神压力很大。
在原本的长条餐桌周围坐下来，没有人说小话，现场气氛压抑，安静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住了。
董飞抬眼看看大家，轻轻咳嗽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咳嗽就让红粉及其他六个决意离开的人浑身一震。
红粉想，小董大夫可能已经知道了。
他会怎么处置自己这些人呢？
她并没有跟十指道签署任何的协议，也不曾有过任何限制性的纸面上的东西。按理说，董飞也奈何不了自己等人。
横竖不过撕破了脸吧？
自己这事儿的确是做得很不地道，但做就是做了，没什么可后悔的。
董飞开始说话：“昨天的营业成绩我已经看到了，很不错，营业额达到了近五万元，而我们到今天才不过试营业了9天而已。良好业绩的取得，全仗大家辛苦的付出，大家为自己鼓鼓掌吧！”
闻洁跟秦宇带头，掌声响了起来。
不够热烈。
不过，董飞也没在意，只是笑笑。
“这些天，大家每天的工作时间都长达十二个小时以上，每个人都很努力，都很拼命，我全都看在眼里。”
“请大家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只付出，而收不到丰厚的回报，我已经让闻经理着手准备，接下来会跟大家签订完善的劳动协议，以合同的形式保障大家的切身利益，养老统筹、五险一金什么的都会给大家办理，而薪资增长机制、奖励机制、年终奖机制也会尽快的确定下来。我的目标很简单，那就是：让每一个十指道的员工凭借自己的双手给自己挣一个最美好的未来，房子、车子、优渥的生活，那都不是画饼，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发现，实现这些其实相当容易。”
董飞不擅长长篇大论。
不过，这些话他不得不说。
他在上面为所有人描述着美好的前景，按照之前的经验，话说到此处，该有掌声了。
可是，却没有。
“小董大夫，那个劳动协议是一次签多长时间？”有人问，该人是名确定要离开的按摩技师。
闻洁看了那人一眼：“这个我来回答，我们的劳动协议完全按照国家法律来签署，有三年期、五年期、十年期三种，大家可以自行选择。”
“那普通的技师每年的收入全部加起来能有多少？”又有人问。
“这要看大家的付出，薪资这块，由底薪、提成和奖金三块构成，做得好的，每年三十万是可以挣得到的。”闻洁答道。
一年赚三十万，这对于普通人来讲，那就是个天文数字，在东河，普通的白领每年也不过能赚个七八万而已。
现场起了一阵的骚动。
“闻经理，没有人会偷奸耍滑的，大家肯定都会好好干的，只是我有个疑问啊，如果人人都干得很好，那岂不是每个人都能赚三十万了吗？咱们现在就有三十五名技师了，那就意味着每年十指道只是员工工资这块就要付出一千多万吗？”又有人提出了质疑。
是红粉。
“一千多万你觉得我付不起吗？”董飞笑了笑。
红粉笑了笑：“小董大夫，咱们不如算笔账吧。就按现在本店有三十五名技师，每个技师都能投入工作算，每个人就算不吃不喝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然后能产生效益一千两百元，这个我没算错吧？”
“没错。”
“那三十五乘以一千两百，最极限的，每天的营收也不过才四万多吧？每年的营收也不过才一千五百多万吧？除了技师，还有其他员工的工资，还有房租，还有税金，还有其他各种运营成本，小董大夫，这样下去，你一年到头不但赚不到钱，还会赔很多钱的吧？”红粉笑了起来。
账人人都会算。
会有人傻到那个程度，赔本赚吆喝吗？
不少人都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计算。
算出来的最终答案当然就是红粉说的那样。
脸带疑惑的人就更多了。
“可是，我们昨天的营收是近五万元，这还是因为有三百个号是免费的，我刚跟大家说过吧？”董飞笑着反问。
177。第177章 仁义动人心（）
红粉会跳出来质疑。
这个董飞并不意外。
她这是想证明董飞在撒谎，在跟大家画大饼，提醒大伙儿不要上当，也是为了自己可以理直气壮的离开。
是啊，昨天的营收可是四万九千多了呢，前天更不了得，直接逼近了十万，十指道的财务是透明的，赚多少钱，大家都知道。
当然，这个宣布当天的业绩的行为，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