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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衙役都接口道:“但不怎么识相啊,我等兄弟暗示了多次,也没见他们有所反应。”
张书办想了想,道:“把人带过来,再给他个机会,看他识不识相,倘若依旧藏着掖着,休怪我等依法严办了!”
众衙役轰然应诺:“都由张书办做主!”
轰然声刚歇,一位长腿女修就踏门而入,问:“张书办,你这边还有犯事的么?我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隐瞒身份藏匿其间的。”
张书办连忙起身,带着众衙役过来见礼,眼帘低垂,偷偷瞄着对花垂裙下两天修长大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外头还剩几个人犯没有处置,裴法师您给过过目?”
裴中泞问:“都犯的什么事?”接过案宗,第一页就令她大皱其眉,喝道:“那么大岁数还……本法师倒要见识见识,这个老东西在哪呢?”
张书办指了指外头杂院:“我陪法师去。”
跟墙角蹲了一整宿的顾老头终于再次被招进了里院,其实他到后半夜就有些沉不住气想要施法逃走了,但奈何中途不留神又看到了在门外晃来晃去的骆致清,以及依旧跟在骆致清身后的卫三娘,只能放弃了逃走的打算,继续耐心的等下去,于是再次被传唤了进去。
一进屋,顾老头就看见个身量颇高的女子,正斜靠着案几吃果子。
顾老头疑心顿起,功法流转,感应查验,果然是个修士!
虽然没有动手伸量,不知道这女修的修为如何,但他依然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确认修士无疑,心中立刻警惕起来。
尽管自己竭尽全力屏住气息,但只要这女修以功法查验,同样可以看出自己的修士身份。
只要这女修一起疑心,顾老头就准备出手了。以对方的相貌和年纪来看,修为应当不会太高,自己必胜无疑,但却绝不能被她纠缠于此,因此下手就必须狠辣凶残,务求一击而杀!
却见女修注意力依旧在手中的一个蜜桃上,一边吃一边赞道:“张书办,这桃子是庆云山特产,你要不要来一个?”
张书办满脸堆着笑:“裴法师吃的是灵果,下官哪里有这口福……”
那女修不耐烦的扭过头来,冲顾老头招呼:“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把手续办完!”
看来这女修出现于此,是在走正常程序?顾老头松了口气,连忙赶过去:“是……”
就见那女修将啃完的桃核往地上的竹纸篓中一扔,取出巾布擦了擦手,然后掏出张纸,一时间也没看清写的什么,好像写着壹拾陆几个数字,估摸着就是她说的手续吧?
就听这女修道:“愣什么呢?赶紧过来,贴身上,编个号。”说着,手掌一晃,掌中纸片就往顾老头的额头上拍过来。
顾老头一时没闹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又怕拒绝而引起别的变故,就在迟疑间,被纸片贴在了额上。
这一贴上去不要紧,顾老头脸色立刻就变了,向这女修惊呼:“你要做甚?”
女修冷笑:“堂堂修士,竟然是个色中饿鬼,到了连暗门子都逛的地步,难怪赵师兄要创建文明城市,不把你们都改造好了,这风气能正过来?”
顾老头提气想要出手,但整个气海却如同被一道透明的罩子罩住了一般,怎么也提不上来。
他立刻明白了,这是中了禁制符。伸手去揭额头上的禁制符,指尖触碰到了符纸,却被符纸弹开,犹如水中抓鱼一般,哧溜一下便滑了过去,根本无从着力。
法力被封禁住了,他哪里有本事揭下来?
其实裴中泞还是经验不够,想要禁制一个炼师级别的高修,贴个三四张怕是才把稳,奈何顾老头的实际箓职只到大法师,对法符的抵御能力偏低,因此,裴中泞出手一张便手到擒来,反而省了不少银子。由此也表明,箓职在修行中有多么重要。
第一百三十章 改造
禁制符是四阶法符,当然,位阶虽高,但与其他四阶符的功效相比,效费比却不高,所以别的四阶符都在四百两银子以上,禁制符的行情则在二三百两之间。其原因也很简单,一个是炼制起来不难,另一个则是有些鸡肋。
之所以说鸡肋,是因为斗法时法符本身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对手不可能傻乎乎等着让你封禁,除非你把对手拿住了,然后给他贴上一张,禁制符才能发挥作用。但绝大多数时候,等你把对手拿住了,用禁制符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所以这种法符使用的范围不大。
顾老头没想到自家今日居然吃了一张,当真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心思沉到了谷底,瞪着眼前的裴中泞,等待着对方的判决。
裴中泞一把刁住顾老头的手腕,法力透入,试探之下有些惊讶:“起码大法师以上了吧?”她只是个金丹法师,所以能肯定对方至少在大法师以上,至于是大法师还是炼师、或者大炼师,她就不清楚了,但想来如果是炼师或者大炼师的话,不可能跑去招嫖暗门子,更不可能被活捉当场。
其实就算是法师或者大法师,跑去干这种勾当,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但证供俱在,由不得她不信。
顾老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在心里祷告,眼前这个小姑娘千万怀疑到别的地方去。
裴中泞扬了扬手上的供状,问:“这是你刚才供认的?”
顾老头此刻巴不得对方往这方面想,于是连忙点头,开口道:“是我供认的,属于实情,无从抵赖,甘愿受罚!”
裴中泞一脸嫌恶,冷哼道:“你还挺干脆?觉得很自豪?我想想赵师兄怎么说的……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顾老头催促道:“总之老夫认罪,该怎么处置都行。”
裴中泞又问:“哪家宗门的?”
“东海散修。”
“你们这帮海外散修,最是无法无天,这刚两天工夫,就抓了十六个,嗯,你是第十六个!哪个岛的?”
裴中泞一边发问,一边在顾老头身上察看:“储物法器有没有?”
虽说知道这是必然的结局,但顾老头还是十分沮丧,憋着口气没说话。
用不着他交代,裴中泞很快就找到了,从他腰间凌空摄下一块玉佩:“把玉佩打开。”
顾老头无奈,认命的伸出手指,由着裴中泞抓住他的手指,以法力开启了储物玉佩。打开之后,裴中泞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倒出来,在书案上堆了一堆。
顾老头眼睛一闭,暗叹今番真是栽倒在了下水沟里,老夫性命休矣!
裴中泞对法器、丹药、银票什么的都没兴趣去动,而是去看各类文书。最先抽出来的是两张路引,一张上写着的姓名是顾可学,另一张则是古克薛。于是皱眉问道:“你到底叫什么?”
见顾老头闭目不答,冷哼道:“你们这帮海外散修,一天到晚藏头露尾,刚才还搜过一个姓邵的,打着邵大天师的名头招摇撞骗,实际呢?压根儿不是那么回事!你这可倒好,弄出三个名字来了?到底哪个是真的?”
翻着翻着,又翻出一张,却是张买卖东海双屿岛的地契,署名古克薛,作价十七万六千两,表明自梧桐道人处购得双屿岛。
瞟了一眼顾老头,裴中泞道:“啧啧啧,还挺有钱嘛?”
顾老头面如死灰,一言不发。
裴中泞继续翻检,找出张金页书信,打开看了看,又瞄了瞄顾老头,道:“还算有点良心。这感谢信怎么没发出去?”
顾老头眼睛睁开,盯着裴中泞手上的感谢信眨了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裴中泞的催促下,才试着道:“信是送过去的,还连带着锦联,但赵道长不收,他说我们的好意心领了。”
裴中泞点了点头,赞赏道:“看出来你本性是不坏的,或许是常年处在海外,无法无天惯了,须知到了中原腹地,就要遵守道门诫令,遵守大明法律。我赵师兄既然颁布了新规矩,就要按照规矩来……”
吧啦吧啦教训了顾老头一通应该怎么做个遵纪守法的修行者,顾老头不停的点头,表示自己的确错了,认罪了,甘愿伏法,又解释自己是真不知道赵方丈的令谕,否则以自己对赵方丈的崇敬之心,怎么可能违背他的要求呢?
听得裴中泞眉头舒展,最后道:“好吧,既然认识到了错误,还是可以挽救的,赵师兄说过,诫令和律法的目的,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以本姑娘的意思,原本对你们这些好色之徒是要重惩的,如今看来,倒也不是不能挽救,只是规矩既然定了,就得按规矩来。如今玄坛宫处处都在用人,本姑娘判你十五日劳动改造,好好干活,通过努力做事学会如何做人,可有不服?”
顾老头顿时忍不住一阵狂喜,自觉当真是否极泰来、死里逃生,毫不迟疑的点头应允:“老朽愿意,老朽愿意!”
裴中泞也不再看了,将一堆东西倒回储物玉佩,最后剩下一张金页感谢信,问:“这个……能不能卖给我?”
顾老头忙道:“谈什么卖?要就只管拿去!”
裴中泞自己掏了十两银子塞进玉佩,道:“还是买吧。”又叮嘱道:“进去之后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对了,你这张禁制符作价三百两,回头要从你的罚金中扣,等释放的时候再交。”说着,将玉佩还给了顾老头。
审问之后,裴中泞让两个衙役将顾老头送到专门看押修士人犯的囚牢,然后吩咐张书办:“带下一个,那个卖臭豆干的。”
张书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哈着腰又出去了。
那书办刚出去,骆致清就拐了进来,道:“裴师妹,我去紫金山了。”
裴中泞笑道:“师兄辛苦了,快去准备你的比赛吧,我这边还有几个要处置的,处置完后,就去给师兄加油,预祝师兄勇夺第一,拿到挑战擂主的资格!”
第一百三十一章 狱中
应天府开展文明城市评比活动,这些天委实抓了不少人,尤其是在打黑除恶方面,借着这股东风,破获了不少黑恶势力团伙,扫除了大量地痞闲汉,赢得了京城百姓的一致叫好。
其中更抓到了不少散修,这是最令人惊异之处,关键这些散修干的事情一点都不比地痞泼皮高明多少,由此证明了,真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此处念筛)。
正是因为第一例散修金仕伦被抓事件的出现,提醒了赵然,于是在开展文明城市创建中出动了不少修士,这才保证了京城市面上的平静。
抓了那么多人,上元县和江宁县的县衙早已塞满了人,两座道院也同样如此,故此,散修们便被转移到了玄坛宫方堂的囚牢中看押。
为了保证人手充足,赵然一份调令发出,将君山系妖修们全都调至京城听令,如今的京城有两处灵妖聚集地,一处是抱月山庄,另一处就是玄坛宫。
抱月山庄的灵妖以君山系为主,这是赵然搞大规模工程的主力,由通臂神猿率领、马王爷副之。
玄坛宫中的灵妖以洪泽系为主,这一系灵妖的基本特点是懂规矩、长相好,轻易不会犯事,被人发现了也无妨——因为都很可爱。所以赵然给他们下达的另一个任务,除了协助施工以外,就是白天坐镇玄坛宫,顺道看管散修。
顾老头感觉到的墙那头的修士气息,就来自于洪泽系妖修们,而他们住的地方,便是方堂。围着天井是六间敞开的铁栅栏囚牢,北边这侧则住着看押这帮修士的灵鹿雨阳、鸭小七和狐小九。
顾老头被衙役请进了牢房中——这回是真请,对他礼敬有加,其中一个还摸出之前他送出的银子,小声道:“您老的银子可不敢要,您收着。”
进去之后,见到了囚牢中的另外两个囚犯,那两人头上也贴着禁制符,禁制符上空白处有个墨字,一个写着“十四”,一个写着“十五”。
三人面面相觑,对视了半天,贴着“十四”字样的那个首先开口:“两位请了,既然同囚一室,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少不得要打个交道。谁听谁的,谁先谁后,自是有一番分说。如今都被禁制了修为,也没法比试,我等便报一下修为层次,也好排名。如何?”
对面两人不说话,“十四”又道:“那就当你们同意了。先报一下,在下十四君,没错,就是十四……”拍了拍额头上贴着的禁制符,得意道:“这个号是在下特意求来的,与本名相同!如何?”见那俩没搭理他,依旧毫不气馁:“在下福建修士,如今在东海灵鳌岛为宾客,黄冠六年了,二位呢?”
顾老头还是没怎么搭理他,目光瞟着栅栏外头的月门处,想知道自家几个弟子到底会如何。
十四君看向十五号,十五号一言不发,却从脖颈后弹出块白板,上面写着大名“杨先进”,十四君刚要发怒,忽然想起了什么,怒容顿时转变为笑脸,恭恭敬敬哈着腰过去,给始终保持趺坐之姿的对方捶起腿来。
一边捶一边谄媚道:“原来前辈是大名鼎鼎的落叶岛杨道人,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今日能得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东海岛屿众多,修士无数,岛主和修士的关系,是一种颇为松散的隶属关系,或者说是联盟的关系。
比如近海大岛灵鳌岛,岛主梧桐道人,便是灵鳌岛的盟主,与在岛上的修士们奉行合则来、不合则去的相处之道。想住在岛上,就依据所占之地的好坏,每年缴纳一笔大小不等的入住资源,这是租客;如果交不起入住资源,便需遵照梧桐道人的令谕完成不同的任务,这叫宾客。
无论是租客还是宾客,必要的时候都要接受调度,在岛屿遭受侵犯之时,都有义务聚拢在岛主麾下作战。而当岛主想要出征的时候,则只能征募而不能强迫。
相对来说,租客较为自由,如果想换个地方,拍拍屁股走人就是;宾客则有些麻烦,需要完成事先约定的契约或者达到约定年限。
杨道人是落叶岛某洞的洞主,落叶岛是东南沿海的一处岛屿,岛主听风道人,杨道人与听风道人之间,便是租客和盟主的关系。
十四君之所以对杨道人如此恭敬,实则是因为这厮太能打了,在整个东海都以善战出名,论起斗法实力,比岛主听风道人要强横得多,据闻还曾经扇过听风道人好几次耳光,听风道人都拿他无可奈何。
但这厮也挺古怪,偏偏就赖在落叶岛上哪儿也不去,听风道人召集人手保家卫岛的时候,他也会跟随响应,遇到棘手任务的时候,他也甘于俯首听命。不知有多少大岛主想要拉拢他,却都一一碰壁,对落叶岛可称得上矢志不渝。
也不知他怎么就落到了玄坛宫的囚牢之中,当真令人费解。于是十四君小心翼翼询问:“杨爷此来何意?”
杨道人脖子后面继续弹出白板,上面写着三个字:“来救人。”
十四君感到十分惊奇,伸脑袋过去想看看对方脖子里是不是藏着什么机关,却被杨道人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于是不敢造次了,只是道:“杨爷救人怎么救到此处了?莫非是潜入牢中?尊驾想要救谁?在下或可相助,只求尊驾走时将在下也带走。”
杨道人脖子后面又飞快弹出白板,原先写的三个字已被抹去,新换了一行字。但刚才的三个字是隶书,眼前这行字却变成了小篆文,十四君不怎么看得懂,眯着眼睛仔细辨认。
这时候顾老头已经回过头来了,忍不住冷声翻译道:“他说,他昨晚找不到出恭的地方,随意找了个墙角,刚拉了一泡,就被抓进来了。”
十四君呆了呆,问:“您这样的高人也失手了?”
杨道人脖子后接着弹出白板:“一男一女,出去后再找他们算账!”这回又变成了更难辨认的大篆。
顾老头翻译完后,也很是好奇,凑过来伸手就往杨道人脖子后面探过去:“老夫见你们东海的散修不少,却从未见过你这么古怪的……你这什么玩意儿?还带变字体的?”
杨道人身子后仰避过,同时跳出白板:“老头无礼,打!”这回是极易辨认的馆阁体。
顾老头冷笑,正要施法,提气之下才想起来,自己脑门上贴了禁制符。所谓拳怕少壮,既然运转不了功法,他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哪里是两个正当盛年之人的对手,眼前一黑,顿时挨了一击硬邦邦的拳头,砸在鼻梁上,满脸都泛起难忍的酸楚。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理寺少卿
顾老头师徒五人撞到创建文明城市枪口上,莫名其妙被一锅端了,这属于小概率事件,始作俑者却对此毫不知情。
连续两个夜晚开展的扫黑除恶、整治市风市容专项行动,单是京城的上元、江宁二县就扫除京城黑恶团伙十二个,清除无牌照社交场所二十九个,处罚犯事人等一千八百余人次,被拘押十五日的超过五百余人,其中修士十九人,极大的震慑了各方不法,京城风气顿时为之一新,赢得了广大百姓的热烈拥护和一致好评。
且不说文明城市评比的轰轰烈烈,单说发动文明城市创建的赵致然,顾老头在囚窂中被杨道人和十四君一通胖揍的时候,他正在紫金山修行大球场的贵宾席上热情鼓掌。
骆致清在春季赛十强战最后一轮的比赛中,发挥出了极富震撼力的水准,将对手打出的修行球全部凌空击爆,无一漏网,掀起了全场观众的疯狂呐喊,气氛瞬间达到高潮。
接下来的金丹法师组比赛中,端木夏令遭遇顾遂远,被对手在头上全取三分,赵然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黯然退场。顾遂远凭借这场胜利,终于跃居头名,在该组登顶,这是他在整个春季赛中的第一次登顶,却又是最重要的登顶,由此获得了向擂主杜星衍挑战的资格。如此成就,着实令赵然对他刮目相看。
战胜端木夏令的时候,顾遂远从怀中抽出一面大红色的绸缎,绸缎上用金黄丝线绣着四个大字——君山之友。顾遂远将绸缎披在身上,沿着赛场奔跑,绸缎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朵盛开的火云。
看到这一幕,赵然差点忍不住捧腹。
工部侍郎、应天府尹汪宗伊坐在离赵然还有好几个座席的地方,他起身后向这边挪了过来,向黎大隐等人笑着告了罪,换了一下座席,身后还跟着个朝廷命官。
“赵方丈,这位是大理寺少卿郑大人。”
“不敢,下官大理寺郑本公,拜见方丈。”
大理寺少卿为从四品,是大理寺佐贰官,品级虽然不高,但职权却重,是重大案件的复审人。而且上一任大理寺卿自去年底告老还乡后,至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