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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残听后摇头,说道:“陆放天不知自爱,这么多心力耗在一个丫头身上。”
地缺旁边冷笑,说道:“不这样又如何,翻不了天。”
天残默默点头,说道:“倒也是,就是有点可惜……”
天上唱和不停,下方小红等得厌烦,再次开口说道:“老人家,你们是不是耳背?”
天残轻轻皱眉,说道:“念在死人的情面上,老夫不与你计较,退下!”
退下两字稍含真力,不伤身体、只想令小红神智稍乱不能说话,且效果不会持续太久。这样的场合这么多人,天残再嚣张也不会自贬身价,力度把握极有分寸。
相比之前那些充满火药味的话,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举动,结果却惹了大祸。
“放肆!”雷尊弹指,霹雳雷弧当空而落,带着凛冽杀机直扑顶门。
“好大的胆子!”
对岸响起声声断喝,七八条身影闪烁升空,眨眼之间横跨清河;有见识的人当即认出来,其中四人赫然都是道院尊者,个个声威赫赫。
四大尊者同时出现,很稀奇,更稀奇的是他们并不是当头的人,其身边还有三名修士,每一个都有着不输于尊者的气势;至于那名走在最前列的人,居然是一名三尺小童。
“出息了,真的出息了,居然有人跑到这里来称老。”
童子故意飞得比别人高一头,大摇大摆来到龙舟前,低头望着天地二老,轻轻勾了勾手指。
“说,叫哥还是叫叔。”
第1164章讲规矩
“叫哥还是叫叔?”
突然出现七位堪比尊者的大拿,一名让尊者毕恭毕敬的童子,说着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岸边冲突来得没道理,转换起来难以预料,满满意外,甚至有些滑稽。
童子开口毫无风范,短时间内,人们不能体会到那句调戏包含的蕴意,只觉得好笑好荒唐;等大家留意到天地二老微苦神情,回头再来考虑童子的话,内心均为之一沉。
天残地缺凶名赫赫,称得上千年来最最著名的人物,其年龄也为人所熟知。因为资格老,在提到陆院长的时候,两人虽未直接以尊长面目出现,含义却都写在脸上。如今童子原话奉还,意味着他至少比天地二老还要老上两三百岁……
“天啊!”
当意识到童子有多大,千余修士纷纷惊呼,不少人干脆叫出声来,先后拜倒。
常识,化神寿元极限两千五百岁,但那是根据典籍中的最高纪录做标记;寻常修家,能活过两千已经很了不起,之后每增加一点都是极不容易的事情,遑论数百年。
年龄是一种可以超凡脱俗的力量,比如凡人世界都知道人能活过百岁,可实际上,百岁老人难得一见,连那些位高权重兼心狠手辣之人也会对其保持尊重。换成修家,因为时间长必然修行久,修行久突破的机会必然就更大……力量当然更足。
与年前十三郎一样,明白之后人们不禁要问,这位声名不显的道院长者,莫非已经突破了?
那可怎么得了!
群修拜倒,不管是出于对长者的尊敬,还是出自对强者的敬畏,应该都是发乎真心;一些人怀着崇敬的目光看向天空,准备看道盟的笑话。
他们失望了。
童子等人、尤其童子突然出现,天地二老的确为之惊讶,也曾流露片刻苦涩,但仅仅持续一瞬,两人便又恢复平静,并在童子眼中看到一丝忌惮。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天地二老想看的、等的就是这一幕,只是错算了对象。
那有什么关系呢?
天残老叟轻轻一笑,说道:“童老居然健在,可喜可贺,真正出乎意料。”
地缺老妇微微撇嘴,说道:“空耗岁月,灯尽油枯。”
顿了顿,她又道:“而且,不过如此。”
听到这句话,下方群修均觉茫然,纷纷把目光投向道院各位尊者,内心又是一沉。
九位堪比尊者的大拿面对道盟三修,本该绝对优势的局面,实际情形却不是这样,包括雷尊在内的所有人,脸上神情丝毫没有放松,相反警惕而且凝重,甚可看到忧虑。
机灵的人反应过来,回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很快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条细节,由雷尊亲手施展那道雷!
看过雷尊出手的人都知道,其神通就和他的人一样,最大特点是天生带着威严,对敌时天雷滚滚而落,不知道的人恐会当成天劫对待,平添不少畏惧。
有人说这是意境,其实是误解;威严只是一种气质,谁也没办法把它修成道,何来意境可言。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气质确给雷尊带来许多好处,未战三分胜。
适才那一雷有些仓促,但它毕竟由雷尊亲手施展,可轻松斩杀化神大拿,岂能随便应付。然而,当那道雷霆轰响,携无上森威劈向天残头顶的时候,他居然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施法,没有祭宝,没有放符,当然更谈不上利用阵法,头顶雷霆轰鸣浩荡,天残仅仅抬头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与雷霆同时抵达的童子身上,再未理会。
雷弧轰轰而落,落到天残头顶不足一尺,开始减速。
雷弧来得快捷而猛烈,变慢的速度更加快捷而且猛烈,好像一头撞在能够隔绝雷力的墙壁上,整个身子扭曲起来。
这真是一幕奇景,或许一辈子都难以见到。雷霆本是无形之物,如今却像是拥有了身体,后半截按照原有势头向前猛扑,与前方无法前进的部分重叠、堆起来,变成一坨怪模怪样的东西。
那还是雷吗?就算真的有一堵墙,雷弧也不会变成这样,原因何在?
留意的人心里自问,之后眼睁睁望着那坨怪雷挣扎前行,在即将接触到天残本体的时候,消散了。
消散了,没有了,雷尊出手一击消弭于无形,连反击、不,是连迎击都没有招来。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同时被童子等人吸引目光,即便那些看到雷霆消失的人,心里也认为是自己看错,要么就是雷尊主动收手,没有赶尽杀绝。
如今人们知道了,猜想是错的,看到才是真的,天残老叟身手皆不动,便将雷尊的攻势化解。进而思之,那位与他从不分离的地缺也有同样的本事,或许更强。
这很正常,这才合理;如没有把握面对各位尊者与长老,道盟怎会蠢到当面挑衅,刻意打压。
既然如此,难怪他们能如此。
……
“童兄在就最好了,正可做个公证。”
年长到底是年长,天残稍稍抱拳以示尊敬,欣然之情溢于言表,随后问道:“以你之见,这条规矩改不改?”
不是该不该,只问改不改,一字之差,蕴意判若云泥。
身边,长老尊者面呈怒色,童子挥手阻止想要开口的火尊,对天残说道:“你先等着。”
回过头,童子把目光转向雷尊,神情有些复杂。
“来了啊。”
“是。”
雷尊躬身认真施礼,说道:“后辈齐旻,请童老尊安。”
童子等了一会儿,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也许,你不来更好些。”
这句话说出来,周围群修面面相觑,不少人内心深深叹息,知道道院之争已不再是私下里的事,公然摊上桌面。相比之下,龙舟上的人表现不一,一些人感慨,一些人冷漠,还有些人面带冷笑,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大位之争,可比乐洪涛那件事情严重多了,道院遇到这种事情,势必元气大伤。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本有些不耐的天地二老平静下来,不计较被童子冷遇带来的尴尬,静观下文。
沉寂中,雷尊再度施礼,说道:“齐旻必须来。”
意料之中的答案,童子淡淡点头,说道:“刚刚你做的不错。”
雷尊默默说道:“本分事,不值童老赞誉。”
童子摇头说道:“如果人人把本分事做好,道院会比现在好很多,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雷尊沉默,一时没有回应。
童子又说道:“有些事,你可能做错了。”
雷尊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错,齐旻但求无愧于心,不问对错。”
龙舟之上,地缺老妇目光微闪,忽然说道:“这句话说得好,老身同意。”
雷尊不理她,只看童子,童子也不理她,只对雷尊说道:“不问对错,不等于不问是非。”
听到这句话,下方群修为之哗然,不少人衷心支持雷尊,脸色忍不住流露出愤怒。大家都明白,童子的话已不再是怀疑那么简单,直接问责。
视线中,齐旻平静说道:“问是非的话,齐旻一样无愧。”
童子微微皱眉,认真审视着雷尊的脸,试图找出可供参考的线索,或者别的什么。
他终究失望了,雷尊神情自始至终平静无波,没有一丁点变化。
良久,童子收回目光,淡淡说道:“既然是这样,就只能按照规矩来。”
雷尊第三次躬身,诚恳说道:“照章办事,正是齐旻所求。多谢童老成全。”
童子神情有些疲惫,轻轻挥手说道:“地缺讲的没错,老夫空耗许多岁月,真正做过、能拿出来回忆的事情几乎没有。此次大比,是老夫能为道院做的最后一件事,不会刻意成全谁……”
话音稍顿,童子转身面对二老,说道:“也不容许任何人滋事生非。”
二老先后微笑,问道:“滋事生非,童兄是在说我们?”
童子不答,凛然说道:“非议亡者,以大欺小,两位落舟向红儿致歉,再向传功崖三拜,方可免去追罚。”
“免罚?”天残目光转向地缺,仿佛听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
“童兄要免谁的罚?”
“当然是你,还有我。”
地缺冷哼半声,说道:“不出手,童兄或有三年寿元;出手争斗,决活不过三月。”
天残恍然大悟,说道:“难怪,我道童兄怎会接不到升仙令,原来不是因为修为。”
地缺阴阴冷笑,说道:“那可说不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童兄现在什么都不在乎。”
天残转回目光,说道:“有道理。童兄不管身后洪水滔天,可是……有什么用呢?”
地缺轻蔑说道:“有什么用?没用。”
“放肆!”
尊者长老同时开口,同时释放狂暴威严,千里大地风云变色,群修四散,或盘膝凝神守护灵台,才可保持不被风暴压倒。
“天残无礼,弟子愿向其请教,请童老恩准。”
“地缺狂悖,后辈要问其问责,请长老恩准。”
众人之中,唯雷尊没有开口亦没有出手,平淡目光望着空中,隐隐可看出一丝悲哀神情。
“讲规矩又不是打群架,都给我闭嘴!”
童子抬手遏制身后,说出的话无人可反驳;下一刻,童子面色突变狰狞,翻掌沉沉一扣,隔空按向地缺头顶。
“臭婆娘,来!”
第1165章讲个屁的规矩
翻掌倒扣,送出去的是风;风聚而不散,凝而不实,不吹,是砸。
向石像锤像大棍,直接砸向头顶。
随着那句“来”,承载着地缺老妇的龙舟猛的一沉,龙头下坠屁股向天,险险倾覆。
“嗬!”
数十名道盟舵主纷纷变色,不顾一切各施其术,龙舟法阵爆炸强光,共同维持船身平衡。如此一番努力后,宽若城池的龙舟再度凝稳,抬头落尾逐渐恢复。
原状是不可能恢复的,因为它在下沉。随着童子一掌持续按压,任凭那些舵主如何努力,主阵修士如何压榨法阵力量,都不能阻止龙舟沉向地面。
严格来说,这已经算变相帮助老妪与童子对抗,只不过从表面上看,他们维持的船而不是人。
随着双方角力加大,随着阵法被激发到最强,龙舟发出愤怒低鸣,好似真的有一条巨龙咆哮嘶吼。
这是当初建造时候特意加上的效果,为的是万一遇到那样极端的清形时、以吼声激发斗者气势;然而此时此刻,龙舟怒吼低沉但不雄壮,愤怒却无慷慨,听上去不像是吼,而更像是呻吟。
龙舟依然下沉,缓慢、坚决地向着之前一直抗拒的大地靠拢。
船尚且如此,正面承受那一掌的人如何?
视线中,童子一掌拍向头顶,佝腰老妇初始不屑,如天残面对雷霆时一样不为所动,然而下一刻,她脸上的神情陡然转厉,仰首发出一声狂啸。
“吼!”
风就是风,风吹草动树枝摇摆,无论是吹还是砸,总归会有风过留痕的感觉。童子一掌按压狂风,老妇衣衫瞬间变得坚硬如铁,山岳般沉重。
蓬的一声轻响,头顶发髻凭空散落,满头白发根根倒挂,如千万根指向地面的针。未等老妇来得及惊讶,一根接一根银芒从头顶脱落,带着眷念与不舍,带着点点珍贵血珠,如箭一样射穿经过精心打造的船体,钻入深厚地底。
好似一场流星雨,片刻之间,老妇所余不多、精心养护的银发脱去小半,有些地方竟能看到头皮。
微佝的身形弯得更低,双腿似有些颤抖,老妇愤怒中抬起头,昏涩双眼爆射精芒,枯干瘦老的面容扭成一撮,看着有些可怜。
这一幕,这一切,只因压住船头的那只手。
在场所有人,连天地二老都算在内,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手,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做到这样的事;人们仰望着天空,目光随着那条船慢慢降落,无限敬畏。
无人可以看到,雷尊神情比刚才愈发冷漠,眼地那丝悲哀悲凉的意味慢慢变淡,直至完全消失。
年前,传功崖岸边,童子隔着数百米一掌,居高位虚托小不点身体;螺蛳美人以空间之术与之对抗,得三生圣女以祝尤神术相助,旁边还有十三郎融入生死意境,且喝出一声定字决。这么多奇妙手段叠加累计,童子天时、地利、人和全无,结果也不过平分秋色。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全站在童子这一边,且身上承载着道院万年荣光,威力何止倍增!
“翻天!”
一掌令老妇形容狼狈,童子脸上看不出丝毫得意放松的神情,翻左手曲臂扣压右掌,再加一只手。
双重天压,庞大龙舟好不容易恢复平衡的身体再度倾斜,龙头朝下摆出入水姿态,看着却像是撞墙。老妇头顶半尺处,明明应该空无一物的那片空间火光迸射,噼啪连爆声若雷鸣,人们似乎能够感受到,凝实如煌煌大柱的狂风倒灌而下,将老妇所余不多的白发生生碾进头皮,恨不得按爆她的头。
这不是追责,而是赤裸裸的生死搏杀。
老妇仍没有施法反击的意思,她的身体半曲成弓,双手扶膝略昂着头,满脸皱褶被吹平堆在脖颈位置,丑陋而且臃肿。她的神色惨白,双眼血红,额头青筋崩起直至开裂,有些粘稠的鲜血顺风蔓延,涂在脸上看着有些凄惨,有点脏。
看到这里人们意识到,并非老妇不想反攻,而是压力太大没有余力;她依仗的是某种看不见的神通,全身一切都集中在头顶……那会是什么呢?
下面的修士不明究竟,因此无从理解,明白究竟的人同样无从理解,内心疑惑并觉得茫然。
比如天残,他是最觉得不可思议的那个人,明明自己已经跨过那道坎,明明地缺比自己的领悟更深一重,明明此前已经过验证,玄机子无从抗拒,雷尊道法无功,如今怎么变成这样?
没有技巧玄奥,不讲道法神奇,童子的战斗简单到乏味,最终归结为四个字。
以力欺人!
……
很少有人知道,道院各位长老中,童子资质从来都算不上优秀,甚至说不上好;他的悟性也不算好,心机谋算更属平常,其身上值得称道的有两条,一是固执,再就是清醒。
这是他的弱点,也是优势,因为他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长与短,坦然接受。
一生专注于修行,童子没能摸到下个门槛的边,或许可以这样说,他从来就没有把心思放在那上面,自始至终专注于修为。他很早就将修行的目标做了调整,改修能够增加寿元,但无助于、甚至可能阻碍破境的功法;因此他活得足够长,比任何活着的人都长;他用这种方式换来无尽法力,以之称雄天下。
“有老夫在,道院翻不了天。”
去年对十三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童子信心十足,因为他知道,当世之修、或连那些前辈化神都算在内,没有人能与他比较修为。
只要没有人突破化神,他就是第一。
天地二老与童子不一样,他们的资质更好,悟性更高,因有了实质性突破,才会自认无敌于天下。
都认为自己是第一,碰撞起来便无退路。然而对童子而言,对手如何并无实质差别,无论与谁作战,他的方式始终如一。
普通修士避不开与之斗力,老妇能,但她开始没想着避开,现在身在牢中,想避也做不到。
童子不知道,他的方式与十三郎如出一辙,区别在于对手不同,再有童子孤身一人,十三郎号令千百群魔。比较可惜的是,去年童子并未与十三郎深谈,没能获知秋猎中群魔酣斗冥君的情形。否则的话,今天这场“越阶之战”可能是另外一番模样。
天残不知道这些情况,因此觉得意外,同时有些担心。
道院不准打群架,道盟也不例外。几大尊者只好紧盯着道盟的修士、尤其天残与玄灵子二人,虎视眈眈;对应的,天残老叟、玄灵子不能出手,望着童子那仿佛能把天空翻过来的手掌,神情复杂。
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这一战如果败了……不能败!
“老身不会败!”
稀疏白发,满脸鲜血,老妇面孔狰狞,怒吼声中竭力腾出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点向虚空,点向头顶那座连绵无尽的山风,或者叫山峰。随着她的举动,其身形朝一方倾斜歪倒,驼背撅臀扶膝咬牙,活像是忍受便秘煎熬。
如此难堪丑陋的一幕,看到的人们丝毫没有滑稽可笑的感觉,望着老妇艰难伸手的,耳边似能听到骨骼不堪负荷的呻吟,与猛兽无法脱困的暴怒与羞狂。
易地而处,化神修士、哪怕是后期处在老妇的位置,恐也早就被碾成肉泥。其身体周围不知存在了什么,似墙非墙似膜又不是膜,给人的感觉就像有一重空间隔层,明明随时可能被,偏偏差上一线。
最最奇妙的是,煌柱之风攻袭浩荡,遇到的情形与刚才那道雷霆一样,每前进一寸都会消解不少,威力或不足全盛时的一半;越是靠近老妇本体,这种消解的速度便越快、程度也越深。换句话说,假如不是童子如大海般深厚的修为做支撑,即便风柱再狂暴一倍,也奈何不了她。
问题在于,似这样泄洪一样使用,童子虽有无上修为,又能支撑多久?
周围人不知道,童子自己也不知道,他也根本不理。老妇伸手欲点当空的那一瞬,天上童子立即有了一股危机临头的感觉,随即开声断喝。
“擂天鼓!”
童子左手握拳,高高举起,重重砸向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