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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末路。
银云呼啸而来,数万被催熟的飞蚁蜂拥向前,没有加入那片屠宰场,而是兵分五路盘旋飞绕,将血舞连同脚下那头实力最强的鲨王死死包围起来,振翅如雷鸣。
这才是军队,这才是铁血强军,将旗所指,纵美食当前亦视如不见,强敌临头淡然不惊,唯留下钢铁一样的纪律,还有凛凛杀意。
鲨王安静下来,或者更紧张。头顶周围五道杀意破肌裂肤,给它的感觉丝毫不亚于五支凌厉的剑。面对这样的对手,对血鼎的渴望被它强行压制下来,低吼声声发出警告,又像是哀求。
它是七级妖兽,距离化形只差一步,心智非那些愚蠢的同类所能比。鲨王看清了局势,知道对手中最强的一个还没有动,更知道那个漂浮的“死”怪兽有着怎样的恐怖;此时的它以吼声提醒主人,此战不可为。
鱼都看出情况不妙,何况血舞王。奈何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血鼎对妖兽有这样的吸引力,更想不到快头儿太大原来也不是好事……
想什么呢,赶紧解决问题吧。
血舞深深吸一口气,竭力将颓败的情绪压制下来,开口说道:“你……”
“叫先生,或者少爷。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忍过很多屈辱,这点要求对你来说并不难,所以不要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你有多特别,也不要把它当成筹码。”
十三郎神情淡漠,既无轻视也无嘲讽,平静而坚定说道:“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杀你,而且我知道你也不是那么好杀,至少比不净王难得多。本将要的是收服,是组成一支队伍同赴难关;别问我要什么承诺,本将能给你的只有两个字:公道!”
血舞沉默,片刻后说道:“如其它人一样?”
十三郎微微一笑,说道:“先到先得,先得就先体会,先体会的就是嫡系,你说一样不一样。”
听了这番话,血舞沉默的时间更久,后说道:“我要做什么?”
十三郎回答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许反驳,不能犹豫,更不能留力偷懒。有些时候来不及解释,所以就算有疑问,也要执行命令后再讲出来”
飞驰的大灰陡然停顿下来,心里想少爷什么时候有这种恶趣,难道是要他……恶心死了!
血舞目光微缩,说道:“这是让我把命交给你。”
十三郎平静点头,说道:“就是这样。”
不能怪血舞联想多,举个简单的例子,十三郎想玩偷袭,命令血舞钻到兽环内和胖胖作伴,他该不该答应?答应的话,十三郎有一万种法子杀死他,最简单把兽环仍到水里去,沉入万万丈海底;到那时,天心蛤蟆或可逃脱,血舞怎么办?
十三郎早就试过,这里虽然是修真世界,一些最最基本的规则并未改变,比如水压。无尽水底压力庞大到无可想象,休说血舞,老祖宗亲临也不敢潜到底。除非天生属水,或者本身就是能够利用海水调节内外压力的妖兽,再有就只能如大圣爷爷那样学会避水决……上哪儿学去?
避水又怎样?人类毕竟是人类,水下战力不及岸上一半,如何敌得过那些深海巨妖。号称齐天的猴子进水后连条小龙都降服不了,何况他这个区区人修。
修士移山填海,斗转星移扭转乾坤……别吹了,真以为这是神话故事?就算是,血舞距离那种程度还差得远,用光年形容不为过。
“放心,我轻易不会叫你送死,因为舍不得。真要是遇到那种情况,肯定是因为大家都要死;再说了,我又没给你下禁制,担心个什么劲儿。”
十三郎巧舌如簧,恶魔般的声音继续蛊惑道:“害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除非你认为我有本事独闯血域,话说那样的话,我来找你干什么?你很值钱?”
血舞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
十三郎嘲讽说道:“不服?咱们摆摆家底儿。掌天弓你有吗?我连它都没来得及完全炼化,你有什么宝物比它强?天绝剑你见过,不怕告诉你,它比掌天弓更强。至于材料丹药,听过外域的故事没?灵妙法尊都要找我借药,不如此就炼不出那些傀儡。比地位比声望……我怕羞着你。就凭你一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败家子,也敢跟我比阔?”
这话太难听,血舞怒目而视,恨不得掏出两件法宝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逆天,可……那玩意儿还真不好找。
十三郎仍不肯罢休,继续说道:“别犹豫了,我赶时间。老实告诉你吧,咱们这只血鼎满员进入,现在已经死了两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凉你猪脑子也不懂,本将……咦?”
不知什么时候,血舞晃身出现在龟甲之上,站在十三郎对面不足五尺,寒声道:“说够了没有。”
“说够了,但……”
十三郎目光微缩,笑容满面上前抬手,当胸便是一拳。
“这是第二步!”
第779章强强
拳风扑面,杀意临头,刚刚做出可能是此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决断的血舞王,马上面临第二次抉择。
拳风是真的,杀意也是真的,血舞甚至能看到十三郎眼里的那一抹嘲讽,仿佛在讥笑他:终究还是上了当。
没有人可以轻视十三郎的拳头,血舞不能,老祖宗也不能。
反击?格挡?躲避?
愤怒?屈辱?忍耐?
喊出第二步,十三郎明确无误地告诉他:上了船就代表把命交给我,现在就要试一试。
但这只是其一,血舞知道试探的意思可以有很多种,每一种会让他做出不同的反应,进而对应着完全不同的结果。换言之,无论他做什么反应都不算错,区别仅在于十三郎定出的标准。
这是一个极其不公平的赌局,血舞这边压上的是生命,十三郎仅需付出心意,甚至连心意都可以事后否决。
问题依旧在血舞这边,供他想明白因果并做出决定的时间只有……一瞬间。
……
拳风呼啸,凌烈杀意如实质袭入心神,血舞王面色苍白,目光死死盯住那只被火焰与风刀包裹的拳。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假如被击中,自己的肉身绝对无法承受,元神重挫。
“雷!”
拳至半途,十三郎开口轻喝,十几道电弧随之跳跃,肆虐狂暴的力量席卷周围,发出声声音爆。血舞王知道,假如再不施法抵抗,自己恐怕会死。
“冥气,鞭尸!”
黑烟从掌心涌出,那只拳头上呈现出一股妖异的气息,视线触及如被某种力量扭曲歪到一边,又好像被某只来之黄泉的怪兽所吞噬,不留一丝残余。血舞王知道,不加抵抗被这一拳打中的话,自己将魂飞魄也散,再也入不得轮回。
“定!”
最后一声断喝,血舞知道,他完了。拳已贴面,他的性命真正掌握在十三郎手里,一念之间。
拳头不见了,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名纱裙女子荡舟莲池,轻手采摘那些最最鲜嫩的莲心,之后融入不知多少种珍惜灵药,再经秘法熬制,最终变成一碗清清淡淡的莲子汤。
一点都不苦。
血舞端着碗,喝一下,品一口,望着纱裙女子的眼睛想要表示感谢,突然发现怎么都看不清对方的脸。焦急中,他伸出手去想把挡在气额前的那缕发丝撩起,却摸了个空。
画面陡转,不知多少道神通在身边轰鸣,威力强大到无法形容。纱裙女子处在风暴的最中心,神情委顿法力枯竭,表情还是那么恬淡柔和。其额前的那缕发丝被摧毁,血舞看到了她的脸,她的脸在神通中化为灰烬。
“啊……”
血舞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一点晶莹自灰烬中飞出,钻进他的身体,融入他的元神,燃烧出最最璀璨的光华与力量,与一句不完整的话。
“照看好我们的……”
没有了。
“不……”
血舞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抬手点向自己的心口,大喝:“魂定千秋,封!封!封……”
一只晶莹如玉的拳头出现在眼帘,拳面上沾着血舞、或者说猫猫女的血,凄艳绝伦。与之一同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略带愧疚脸,与两只透着满意的眼。
“对不起。”
“你知道什么,你想试出什么,你现在够不够满意!”
血舞神色凄厉,脸上血珠与泪水混在一起,还有半行鼻涕跟着流下,显得有些怪,更多的是狼狈。
十三郎居然还在点头,说道:“满意,也不满意;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有句话送给你。”
血舞忽忽喘气,双眼血一样的红,不说话。
十三郎说道:“面对总比逃避好。你肯定会说自己已经在面对,可我觉得……”
血舞大叫道:“你觉得什么?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只是听说,只是觉得好笑,你……”
“我不用知道,但我会看。”
十三郎收回拳头,平静的目光望着血舞的眼睛,诚恳说道:“刚才你为什么不反抗?不反抗就是等死,等死就是放弃,放弃就是不敢面对,这样做不对。”
世上还有这种人?血舞恨到心口疼,咬牙切齿说道:“是你让我把命交给你,你这个卑鄙……”
十三郎开口说道:“我现在让你自杀,赶紧死吧。”
“……”
十三郎继续说道:“我现在让你杀我,你杀不杀?”
“……”
血舞张口结舌,伸出手点着十三郎的脸想大骂,喉咙里仿佛卡了一根刺,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十三郎说道:“不要怀疑,或许将来某一天,我真的会命令你朝我出手。”
血舞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恶狠狠叫道:“我一定执行。”
十三郎吓一跳,说道:“胡闹!叫你出手不是叫你杀死我,别弄错。”
“……”血舞茫然望着十三郎,分不清是他是人还是鬼。
十三郎表情坦荡而且无辜,认真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委屈?是不是觉得我反复无常?”
血舞拼命点头。大灰躲在角落里浑身抽筋,已经快笑到死;天心蛤蟆睡意全无,耳朵支棱着倾听,生怕错过一个字。
“至于这么用力。”
十三郎好生不解,说道:“我是想告诉你,收服并不真的代表予取予求,假如我真的下了什么绝对无法接受的命令,你有权拒绝。”
血舞彻底变成哑巴,完全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忍了这么多年的心境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思维也完全停顿。
十三郎挺满意,说道:“干点正事吧。养伤之前,让你开开眼。”
言罢,也不管血舞此时心情如何,十三郎张口吐出血鼎,随手轻轻一指。
血舞忍不住冷笑,说道:“装神弄鬼,本……我知道血鼎有异变……这是什么!”
……
第二步选择结束,和平号周围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几条幸存下来的猛鲨被打灰与胖胖追杀,上天无路入海无门。周围全是血与肉,还有半截与小半截的残尸,蔓延到不知多远的海面。几只最“幸运”的虎鲨冲破防线,冲上了和平号,身体被那些利刺扎穿。
死的咽了气,活着的正在咽气,血舞此时才发现,那些利刺上非但含有连他都要小心防范的剧毒,还带有令他极为不耻的机关。
刺上还有刺,平时看着像一根枪,刺进身体后前端炸开十数根伞骨,牢牢锁死被它刺穿的对手。想挣脱只有两条路,一是身体被扯出一个大窟窿,再就是把那些刺从龟甲上拔出来。
这就是和平号。
这些不算什么,血舞看到另外一幕、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甚至希望不要看到的场景。
血鼎飞向的目标是一头刚刚准备放弃挣扎的虎鲨,顺着它的伤口钻入体内,之后……没有了。
“这……”
虎鲨的血肉生机通通被吸尽,很快变成一具枯骨;身为魔魂族最最杰出的天才,血舞没有感受到任何魂魄的气息,也就是说那头虎鲨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彻底消亡。
剧变没有结束,吸干虎鲨的血鼎落入那片猩红的海水内,海水很快变得清澈。覆盖万米的血海,仅仅半柱香时间就被血鼎吸收干净,除了一具具沉不下去的枯骨,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油然而生,通过与精魂之间的感应,血舞很快就发现,血鼎吸收大量精血生机后,身边那种无时不在的压力竟有所减轻,还有一种说不出什么感受的感受随之而来,令人昏昏欲睡。
护持之力,有助于疗伤,还有那种……三重效果。
如当初的十三郎一样,血舞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得到多少好处,而是这种吞噬吸引会带来的严重后果,忙问道:“血鼎吸引妖兽的距离是多少?”
十三郎回答道:“低阶不计,六级大约三百里,七级约八百里,具体要看其感应的敏锐程度。八级以上妖兽不知道,没碰见过。”
血舞愕然问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十三郎好生奇怪,反问:“我怎么会不清楚?”
血舞内心微寒,再问:“你能探查八百里?”
十三郎说道:“要叫先生,或者少爷。刚才就忘了提醒你,下次别再弄错。”
血舞瞠目结舌,连吸三口气方才静下心,再问:“少……先生怎么能看到那么远?”
人永远舔不到自己的眼睛,永远咬不着自己的耳朵,血鼎在十三郎身上,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能看到八百里以外……那是化神修士、哪怕专修神念也需准化神才能具有的神念之力。
十三郎很老实,回答道:“不是我,是它们的妈。”
它们是飞蚁,它们的妈是蚁后,天生强横的神念聚集于一点,最远可视八九百里。囊括周围也能达到六七百。按照十三郎的估计,蚁后距离破境只差一线,不能不说是遗憾。
假如蚁后突破,厌灵蚁将真正达到四阶,那样的话,何须辛辛苦苦组建什么和平舰队。心里这样想着,十三郎抬手将血鼎与数万一直监视着鲨王的蚁群招回,随口问了句:“你挺厉害的,怎么能让它那么听话?”
血舞正思索神念八百里如何恐怖,闻言茫然答道:“我收了它做兽宠。”
十三郎连咳几声,追问道:“虾米?它是水兽耶……你确定没弄错?”
血舞羞愤交加,低吼道:“我乐意!干什么,不服啊!”
十三郎愕然半响,伸手想拍拍血舞的头,忽意识到他不是大灰,讪讪收回叹了口气。
“你真强……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第780章良好开端
“收一条鲨鱼做兽宠,真的是……”
十三郎默默叹了口气,说道:“兄弟,我同情你。”
血舞竭力保持平静,神情仍难免有些悲愤落寞,说道:“若没有别的事,血某先去疗伤。”
无论什么宏图大志都需要实力做基础,眼下而言,最重要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尽量多聚集人手,之后才谈得上其它;这其中,血舞能帮的忙就是恢复实力,给新加入的队员以威慑。
道理很容易懂,血舞是聪明人,自能抓住要害。他知道自己既然上了船,就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至于所得,血鼎就是最大的好处。
十三郎心里还有疑惑,问道:“之前到底遇着什么?凭这几条鲨鱼,能让你伤成这样?”
血舞面色阴沉,回答道:“刚来的时候,我想弄清空中情形,飞遁时……”
略有迟疑,血舞最终决定坦诚相待,说道:“我是寄魂不是夺舍,元神与肉身之间不够紧密;走了一段不知怎地心神大乱,几乎陷入疯癫。虽及时清醒落近水面,又恰好碰到这群恶鲨,足有数百头。”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了,经过一番苦战,心神乱七八糟的血舞最终找到破敌之法,强行收了那头鲨王做兽宠,这才能够勉强活命。
已经很厉害了。
心神紊乱,听起来轻飘飘没什么力量,理解起来就是精神分裂,或者身体与元神不合拍。比如想抬手却踢脚,想抬头却弯腰,想念咒结果咬了舌头,那种仗怎么打。
十三郎知道血舞遇到了什么,叹息一声说道:“现在怎么样?神魂可已经安定?”
血舞好强,闻言随意说道:“只要能集中精神,无非花些时间……嗯!”
一团红芒按进额头,因有了之前那一拳,血舞没有抗拒躲避的动作,任由十三郎施为。红芒入体,随即如暖流游走全身,将那些之前怎么都难以消除的杂念清扫一空。身体顿为之一轻,血舞体会着那股生机蓬勃的感觉,神情再次流露出震惊。
“这就是……”
“红尘意,人间业火,你见过的。”
将残念黄泉等事对他解释几句,十三郎取笑说道:“你完蛋了,被这种东西入了元神,恐难成就大道。”
红尘,业火,修士通常避之不及,十三郎的话有道理。
血舞沉默,良久抱拳施礼,诚恳说道:“多谢。”
大姑娘抱拳,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怪,十三郎嗤的一声笑,说道:“去吧,大概多久能恢复?”
血舞傲然说道:“有血鼎加持,又没有这些杂念干扰,本……我现在就能发挥六成实力。完全恢复的话,最多两个月。”
十三郎说道:“提醒一下,血鼎吞噬血肉精华增加护持之力是这次才有的事,好坏难辨。目前而言,我发现它对神智略有些影响。”
血舞一愣,问道:“什么影响?”
十三郎说道:“很难形容,对我的影响不算大,从大灰和胖胖的表现看,有点致人颓废。”
大灰大惊失色,叫道:“我靠,原来是它害的我这样。”
血舞皱眉说道:“它们又没有融入精魂,怎么会受影响?”
十三郎叹了口气,说道:“这里的妖兽也没有融入过,为什么会被血鼎吸引?大灰它们估计和这里的妖兽一样吧,我也弄不清楚。”
血舞不解问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将血鼎封印?还是说……做不到?”
十三郎摇摇头,说道:“做得到,但我不想那样做。”
血舞想了想,问道:“磨练?测试?”
大灰蹭的一声窜过来,叫道:“我不同意,绝不!”
十三郎笑着摇头,说道:“不是的,我有个想法,暂时还没有定论。至于大灰……别担心了,有我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神驴怏怏不乐,心里想本神又不像你那样天赋异禀,万一哪天真不想活了可怎么办。血舞也觉得不解,想了想觉得这事与自己无关,遂说道:“我会小心,多谢。”
十三郎满意点头,说道:“两个月之内我尽量不叫你,此外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尽管说,能帮我尽量帮。”
没有誓言,没有禁制,更没有提出什么精魂掌控;经过两次看似凶险实则无关痛痒的测试,十三郎俨然将他当成与大灰天心一样的角色对待。血舞略有些诧异,但什么都没有说没有问,默默转身走入自己的新家。
他知道十三郎的意思,这是信任的第三步:回报。
“就这么让他走了?”大灰急冲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