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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这个被碧落误认的不知名生物感受到来自金乌的威胁,已暂时放弃了突围脱困的打算,将目标转移到这个身藏二魂的怪物上。
“本尊面前,也敢卖弄火焰!”碧落被激出真火,懒得再管它是谁,咆哮反击。
两个都是怪物,谁更强。
……
一只小船飘呀飘,飘到大海中央。
一边是蓝,一边是红;蓝色蕴含着古老蛮荒气,像老人看着不争气的孙子那样愤怒;红色更加桀骜霸道,透出一股傲视天地的彪蛮。
谁都不好惹,谁都不是最强。
不是四足的四足怪物状态稍好,还有本体相助,但它被道源大阵死死压制,若不想失去意识,便只能分出一小部分心思对付这头怪鸟。碧落则属意念所化,连完整的魂魄都算不上,况且它借用的是十三郎的身体,无论火焰还是身体本身,都仿佛瓷器与钢铁的差异。
真正的灭世之火,是紫色的!碧落操纵十三郎的身体,无奈便只能将燕麦当燕窝来使用,憋屈无奈,只有她自己知晓。
红与蓝相遇,掀起无边巨浪,撞出万道水花,处身其中的十三郎此时放在云端飞掠,下一刻便已沉入九幽深渊,手臂上的火焰来回移动,红蓝辉映,骨肉生了再烂,烂了再生,承受千万凌迟。
万万世以来的人类世界中,只有他享受道这种待遇,期间的痛苦不足以形容,十三郎万分惊喜。
生根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就仿佛快要被孵的小鸡,已经能听到里面的挣扎,甚至是幼嫩啄壳的声音。
“这颗头颅一定是四足的头颅,但不知道为什么,其内诞生的魂魄却不认可其身份。”
许是因为之前判断有误生出愧疚,碧落对苦苦挣扎支撑的十三郎解释道:“在我想来,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魔念侵体,一种是返古成祖,变成更加依赖本能存在的东西。”
“返古?那不是比四足更厉害!”十三郎吓了一跳,觉得更痛了。
“那倒未必,四足还是很厉害的,强纳五行炼成倒爪,欲凭一己之力铸就阴阳路……”
碧落想了想决定不在解释这个,说道:“你只要明白,之所以会有生出灵根的希望,就是因为它。”
十三郎点头,回答道:“嗯,我懂了,它想修成天道,自己做自己的天。不过这不重要,生不生灵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胳膊咋办?”
生出灵根固然喜悦,真要是生不成,十三郎也不算太失望,他知道,融炼这些火焰必有其奇异处,区别仅在于收获是大还是小。眼下来不及考虑怎样得到更多好处,因为在换了碧落主导身体后,因战斗比之前激烈十倍,他那两条身负战场之责的手臂已经支撑不住。
它们在融化!以不可逆转的趋势在融化!
“想个辙吧,我撑不住了。”十三郎恹恹吩咐一声,叹了口气,终于昏睡过去。
“真能疼死啊!”
第483章智与力的僵持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用在十三郎身上实在是再合适不过,比这更郁闷的是,他纯粹是自找。
换做别的修士,甚至炼体士,在两大真灵“小心翼翼”的冲击下,早已经化灰而去,飘散成最微小的颗粒,甚至成为虚无。十三郎毕竟有所不同,炼宝决炼化的不是法宝,而是同属异兽的骨骼,还有金乌之爪!
得自四目老人的飞梭,银级蚊王的锐刺,哪一个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更要紧的是,经过十年不间断的苦修,金乌的那根爪子上的几枚鳞片被他炼化了……一点点表皮。
就是这一点点表皮,让十三郎的身体,准确说是他的骨骼发生根本性转化,用其前世学名来描述便是:从有机物变成了钢铁,典型的生物装甲!
因此,在“四足”与碧落的交替熔炼下,他的手臂没有变成焦炭飞灰,而是像被高温烧炼的钢铁一样,出现液化。
疼吗?当然疼!所以十三郎疼得昏过去,然后又疼得醒过来。
醒过来,他就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
……
“你在做什么?”
十三郎惊喜中问道:“帮我炼体?”
被他收入身体的金乌之爪上,延着根部边缘的那几枚、原本就被他炼得略显粗糙的鳞片正发现变化,一部分蓝芒从手臂导入,以凶猛的方式对其进行烘烤灼烧;鳞片没有吸收或是反攻,而是默默承受着这种烘烤,正以极慢的速度变软。
火焰操纵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碧落控火的造诣与十三郎相比,就好像一头成年凤凰与刚孵化的小母鸡间的察觉那么大。她不仅将对方的火焰导入进来,还能将它集中到固定的目标,同时还要分出心神,切断那些蓝火与“四足”的联络。
要做成这件事情,需要同时具备三个条件,其一是金乌之爪不可以有反击,否则的话,世上没有那种火焰能够炼化得了它;这就是须弥山上金乌所说的配合,它主动封印了自己的能力,任由十三郎将其身体“吞食”。
其次是要有不逊色与金乌的火焰,日积月累蚂蚁搬山的架势才能有效;十三郎恰恰具备此点,其得自魔域的燃灵圣火有资格挑战金乌权威,又吸收了红莲业火,更经过天劫的洗礼,完全可以达到要求。
但他太弱了,就好像想用瓢匋干大海里的水那样不切实际,纵以他的坚韧与勤奋,十年也不过摩掉一层薄皮,仿佛是摩砂在铁块上擦了两把,略显痕迹。
第三要有足够的控火造诣。就拿十三郎来讲,一来炼宝诀使用多年早已熟能生巧,再则经过火尊等人的指点,加上持之以恒地琢磨尝试,这才渐渐摸出门道。
换成碧落来操控,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她有足够的控火能力,但她只有魂火,不可能用来替十三郎炼骨,而且十三郎自己的火力太弱,碧落也不可能花上几十上百甚至更多时间帮他打工。
偏偏事情就这么怪,十三郎遇到这个因四足的身体而生却自称不是四足的家伙,因为吸收了数万年火焰,生生造就了机缘。
天意吗?的确是!
然而在这个过程里,任何一个环节出错,看似必然的天意就变成了随处可见的错过,根本不会发生。
“还不运功!”
碧落一面聚集精神从“四足”手里抢夺火焰,显得有些吃力,嘴里不停催促道:“补法丹药跟上,还有不能再昏过去。”
“为什么?”
十三郎很是不解,动作却丝毫不慢,抓出一大把玉瓶将丹药通通倒入口中,说道:“昏不昏,老实讲不受我控制,是本能!”
碧落闻之大怒,说道:“那也不行,我可不会什么炼宝决,这些鳞片不能及时融合进身体里的话,你就等死吧。”
“别吓唬人,哪有那么严重。”
十三郎随意说道:“放心,炼宝诀我用得最熟,心意一动就可运转,睡觉都不耽误。不信你试试。”
碧落将信将疑,尝试着按照十三郎的提议想了想,结果还真是,他的骨骼血肉同时生出一种吸力,将金乌鳞片上的气息不停融合到身体里,没有一刻停歇。
“居然有何种事情!我根本没炼过呀!”碧落惊呼道。
“不懂了吧,这叫肌肉记忆,比大脑记忆还持久。”
刚说了一句话,十三郎突然感到钻心裂魂的疼痛传入心神,得意洋洋的他话未落音便再次昏倒,又一次失去意识。
“敢吞本尊的真火!”
炼宝决一旦运转,其吞吐火焰的能力大大提高,反之四足变得更加狂躁愤怒,十三郎承受的也更多。
“叫什么叫,吞你点火焰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碧落随即反扑,心里禁不住感慨万分,暗想这哪里还是机缘,简直就是仙缘,甚至天缘!
“罢了罢了,做就索性做个彻底,成全你!”
想到此处,她分出灵识小心翼翼地寻找到金乌所赠的那一丝真火,从其内再分出更加细微的一丝,包裹着加入到火焰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十三郎化成一团人形火球,整个金山为之剧震,仿佛要垮塌下来。
“啊!”昏迷中的十三郎终于忍耐不住,发出凄厉的呼号。
……
真灵降怒,群山有感,脚下大地微微颤动,魔修相顾而失色。
“怎么回事?”
忙于修补阵法的几名修士面面相觑,随即被级别更高的带队之人喝止,假装对此早有所料的样子埋头继续干活。
又一个百人队涌至阵前,将那些伤患幸存者接回,准备承担接下来的阻击。
这种情形落在猎妖使眼里,便是另一层含义。
魔修守阵目的一望可知,拥有这道屏障,他们可自如攻击对方修士,猎妖使若想拿下金山,首先要解决的便是破阵,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四面围攻?那是决战,是再没有一点办法的办法,倒不是不可以将魔修拿下,但要承受巨大损失。尤其是在今天,在经过刚才那场拼尽全力依旧徒劳无功的厮杀后,决战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令主自然也明白,士气已颓再想提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令主望着天谕的目光略显复杂,说道:“就算本令不出全力,只着精锐小队以远程手段轰击,这道屏障能维持多久?”
天谕认真想了想,说道:“老夫估计,令主手下擅长此道者不多。”
修士道法千万,由修士组成的军队,自然有一些能够在超远距离攻击到对方的手段,魔修虽可组织人手拦截,但要防护整条战线,人手不足只是其一,还需将阵法始终开启。以魔修现在的情形看,显然力不从心。
令主淡淡说道:“虽不多,总能选出三五十人。”
天谕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苦涩的声音说道:“那样的话,我等很难坚持七天。”
“五日是极限,超出五日,本令就此退兵,容尔等自去。”
令主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震撼的话,微讽说道:“将败亡之期延缓五日,有何意义?”
天谕沉默片刻后说道:“破阵不等于败亡,只要我等上下齐心,便是没有这座阵法,想来仍能拖延几天。”
令主说道:“你一心拖延,莫不是等待什么变化?”
天谕笑了笑,说道:“令主睿智,老夫正是如此想。”
令主洒然说道:“有希望才有动力,你不顾魔修生死行欺瞒之事,怕是要遭天谴。”
天谕淡淡一笑,说道:“令主误会了,老夫自号天谕,岂能做违背天意之事;令主与我等上几日,一切自然明了。”
“等上几日的确无妨,可惜本座身有要务,不能任你这样拖延下去。”
令主拒绝了他的提议,说道:“既然你坚信会有变化,应该掩饰意图,不要让我知晓才对。”
天谕淡然回答道:“天意之变,既然存在就注定会发生,何需掩饰?令主不妨着人推算,看一看罗桑修士的命运。”
不待他回话,天谕捻须说道:“老夫断言,一定是大凶之兆。”
听了这句话,周围的人纷纷色变,不少猎妖长老忍不住开口喝叱,又或冷笑讥讽;也有人神态略显复杂,疑惑的目光看向令主的方向,似有担忧之意。
令主静静地望着天谕,眼里满是嘲讽的意味儿,说道:“费尽心机,终不过是顽劣之计,改变不了大局。”
天谕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夫不敢说殚精竭虑,总要内心无愧才好。假如令主在我的位置,又能如何?”
令主闻之默然,半响才肃容说道:“有道理,佩服。”
天谕朝他拱了拱手,没有再说什么。
困守激战半年,罗桑修士向来拿魔修当猪狗般看待,此时令主竟说出佩服的话,无疑证明了一件事。
尊严这个东西,只有用生命才能捍卫!
周围的猎妖使纷纷默然,之前那些叫嚣怒骂的人也都住了口,令主扫目再看一眼山前,看着那道屹立不倒的“墙”,向后挥了挥手。
他说道:“罗桑有古训:杀死对手是对敌人最大的尊重!本令既然给了你尊重,就不会在考虑损失与代价;天谕长老,此战无论何时、怎样结束,本座都会杀死你。”
“老夫明白,老夫恭候令主大驾。”天谕轻轻吁了口气,安然回应道。
第484章怎堪造就
阵前之战持续的时间不算长,给双方留下的震撼却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化,再次看到魔修誓死决心的令主打消今日决战的念头,魔修则因为猎妖使展现出丝毫不弱于自己的强悍而忧心,为未来而担忧。
死志求生,总要有活的希望才值得去求,那些自爆的修士都被许以各种担保,无论是寄望于种族还是某位亲人,总归有所期待。以魔宫的声望,没有人担心那些承诺在自己死后得不到履行,但如果这里的人全部死光,诺言还有什么用?
至少,总要有人把消息带回去吧!
五天破阵,这是令主当众宣告的誓言,猎妖使相信,魔修也相信;事实上,假如令主不计代价,今天就可以将魔修全灭,换句话说,战斗的结果是注定的,区别仅在时间。
等死的味道不会好,好方面倒也不是没有,比如说,如今的金山,比以往更加清凉。
“老夫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想来总是那位萧十三郎弄出来的事情,是天意。”
天谕老人望着鳌丘与壮汉,微笑说道:“好在蒙混过去,老朽多谢二位。”
壮汉哈哈一笑,说道:“长老好手段,我等只是演演戏,没什么大不了。”
化神修士施展禁术,伪装自爆恐吓对方,这才是阵前之战获得“圆满”的保障;加上天谕在内,魔修好歹还有七名化神修士,全部施展禁术自爆的话,任谁都承担不起。
鳌丘不像壮汉那样乐观,目光阴郁说道:“可一不可再,下次我等暴露人前,必被其看出破绽。”
天谕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就老夫的看法,破阵之前,对方不会再有大动作。”
“那也只有五天。”木长老忧虑说道。
天谕长老苦涩自嘲说道:“是啊,还有七天没着落,说起来,老夫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掰着手指过日子,也算是难得的体验。”
能自嘲的人很强大,然而这种强大不能给魔修处境带来任何改善,大佬们商量了一会儿,拿不出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只好抱着过一时算一时、走一步摸一尺的念头各自而去;眼下金山火毒渐去,众人好歹落个清净,自然要抓紧时间治疗伤势恢复法力,为将来做准备。
待众人走后,天谕长老着人将陆默唤来,再次将左宫鸣与他的对话详细询问一遍,沉思微微皱眉。
陆默的伤势经过处理倒没什么大碍,但他的刀已毁,接下去的战斗显然参合不上,只好尽力修养。
望着天谕沉思中略显愁苦的表情,陆默想了想,沉声说道:“启禀长老,属下还可充当死士,定不负魔宫圣子之名。”
“哦,什么?那不必了。”
天谕一时没醒过神,错愕后意识到什么,连声说道:“谁都死得,你不行。”
陆默无言以对,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他心想如果魔宫圣子应该火焱长老的一句谬语得以活命,倒是有点好笑。
天谕知道他想什么,微笑说道:“不用多想,老夫这样讲不是相信左宫鸣,而是因为萧十三郎。”
“我知道你与他有芥蒂,但那算不上什么麻烦;经此一战,相信你自己也明白了许多事情,不消老夫多言。”
陆默依然沉默,神情少了桀骜,比以往更加沉稳。
天谕说道:“萧十三郎已提前开掘好通道,并将位置告知于我,但他明言魔修如果违背誓约提前逃走,今后妖灵大陆将在我等立足之处,这件事,你怎么看?”
随手在桌面上比划了两下,一副金山地图赫然出现,天谕指着上面的一个点,说道:“在这里。”
陆默大为吃惊,张口惊呼道:“他怎么能……”
按照地图上的标示,几乎可以算金山核心,魔修在此居住了近半年,怎会不了解那里的构造有多强;金山虽不算高大,几千米还是有的,要挖出通道却不被魔修所察,简直是难如登天。
陆默望着那个小小的点,心里充满荒谬与无力之感,暗想难道他真的是神仙转世,想怎么样都行?
“通道上方只留下百米石层未动,很容易挖开。”
天谕感慨道:“老夫也想不出来,他怎么能挖到这种位置。”
摇了摇头,天谕接下去说道:“四方联盟固然重要,我等理当竭尽全力拖住猎妖使的步伐,然而站在老夫的角度,又不能考虑万一抵挡不住,总不能寄望于临时;所以老夫想,派出一支精锐从通道撤出,一来可充实迎接援军的队伍,二来也好留点种子,避免全军覆灭的命运。”
“那些死士皆有遗愿,无论如何,总要有人回去。”
天谕看着陆默,肃容沉声说道:“待阵破的那天,你带一队人完成此事,进入通道后将其封死,不要再留下退路。”
陆默再吃一惊,说道:“那样的话,到了时间之后怎么办?”
天谕微微一笑,说道:“你真的认为,我等守得过余下时间?”
陆默心头猛的一沉,神情顿时默然,眼神却带着犹疑,欲言又止。
天谕问:“可是在奇怪,为什么会选择你?”
陆默摇了摇头,苦笑回答道:“长老若考虑的是与萧十三郎的关系,牙木圣子远胜与我。”
“你错了,老夫选择你,不是因为萧十三郎,更不是什么天意。”
天谕徐徐挺起胸膛,正容说道:“老夫说你死不得,的确是因为对天意有寄望;但以你为带队主将,是因为此前两战足以证明,你承载得起魔族荣耀。你要记住,离开此地之后,你就不仅仅再是魔族的一员,也不仅仅是血杀与魔宫圣子。”
“今后,无论面对的是谁,你就是魔族,魔族,就是你!”
“老夫的话,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
陆默没有推辞也没有说什么谦逊的话,屈身跪倒在地,祈求般的声音说道:“但属下请求长老,莫要封死那条路。”
“不行!”
天谕长老断然拒绝,说道:“假如心中有念,岂能真正赴义沙场;就算是老夫,也难以在有退路的情形的下决然,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用再说。”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普通的储物袋,随手扔在地上说道:“人员已经需要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备好,你拿着这些回去,将身体略作调理后,即日便出发。”
陆默跪在地上沉默了很久,终于狠狠叩头,接过那个袋子后转过身,走下山去。身后天谕长老望着陆默的背影步步远去,神情渐有失望。
“道心坚恒,亦无惧生死,却不能面对名利所驱;本以为此子已脱胎换骨,可惜,终究形于表面。”
“难成大器……难以造就啊!”
……
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