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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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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还好,这一看,何问柳双眼骤然瞪圆,张嘴便骂出声来。

“鬼扯!”

十三郎浑身破烂,衣不能蔽体,几乎贴着他的背心而站。脸上还有几条血口,他就像一个穷困潦倒的乞丐,带着灿烂的笑容,正向人乞讨。

“柳兄好,柳兄早。”

第228章闯关(四)

第六级台阶亦始,十三郎便开始加速。

关于禁法,他的研究远远达不到以禁破禁的程度,之前的那些表演看似神奇,实则都集中在一个方面:模拟!

世间修士亿万,专精于禁的修士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传承无数年的技艺,哪里是三五日、又或是三五月、三五年所能掌握。十三郎有足够清醒的认识,知道自己所擅长、所应采取的方向如何。

以星算之法做基础,有强悍的体质与精神为支撑,三个月的模拟,让他在极短时间内取得令人惊叹的成就。包括教习在内,均为这种成就所震撼。

七重山禁出自院长之手,奥妙自然是奥妙的,然而七重山也有难易,十三郎耗费三个月苦功,终于成功模拟出第一重,也是最最简单的那一重。

于比斗中提升,这是他能想到的办法,也是获胜的唯一办法。

然而模拟也有限制,二楼前五级台阶,十三郎可以强行推衍,并利用片刻缓冲取得成效。自第六层开始,各种禁制间的交错构造渐趋复杂,非大量时间研究而不可得。眼下既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那么多体力可供消耗,这样的情形下,十三郎怎么会放松对何问柳的压力。

因此他加速,加速便如风驰电掣,惊落无数眼球!

……

不计代价,不顾阻碍,无视攻击,十三郎如脱缰野马在楼梯上狂奔。一层楼梯的禁制之光尚未消散,他便出现在下一级台阶。从楼下看去,竟仿佛一道笔直的利剑,直插何问柳后心。

楼梯上卷其一道纯粹有灵力构成的风暴,无数刀、枪、藤、斧,乃至火、冰、沙、瘴接踵而至,不能让他有片刻停留。衣絮飘飞,血肉翻卷,五色斑斓中闪耀着一团呼啸的红芒,狂龙般穿破层层阻障,煞气弥空。

那个瞬间,楼下观望的人均感到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仿佛一头猛兽脱笼出困,散发出无尽之暴戾与狰狞。

回到灵域后,这是十三郎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展露煞气,那种在尸山血海中锤炼出来的猛恶与桀骜被他压制得太久太久,一朝释放,谁能挫其锋!

就凭眼前这些人?呵呵,根本是笑话,一个让人无法发笑的笑话!

场中群修,包括那位教习先生在内,无论哪一个扔到魔蚊海洋里去,都要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拿他们和十三郎比?怎么比得了?怎么有资格比!

“嗬!”

一声整齐的惊呼骤然响起,又同时被生生咽到肚子里。群修面色苍白地望着那条狂飙的身影,如同一根根木桩。

上官馨雅抬起头,苦涩的表情跟家苦涩,心里暗自想着,不知这次他有没有施展全力,是不是仍然有所保留。教习先生愕然相望,淡定的面容充满震惊,还有一丝无法遏制的恐惧;他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如在场修士一样,心里无端升起念头。

“假如他的目标是我,结果会怎样?”

没有人敢朝下面想,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与那种斩破天地的决心与狂傲,非人类所能拥有;或者说,不是正常人可以拥有。

十三郎是正常人吗?显然不是。

……

唯一对此毫不知情的人,是何问柳。

同样是硬闯,何问柳与十三郎面临的局面完全不同,表现出来的状态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他的身躯挺拔,姿态优雅,步履稳健,身体毫发无损,甚至连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都没有一丝散乱。整个人看起来从容不迫,彷似春园观花,平湖对月,一派悠闲。

何问柳同样在学习,通过自身得来的感受,他努力触摸禁制中的变化,心无旁骛。凭着无上天资,他已经摸索到一丝脉络,信心也为之恢复并增强,回复到淡定从容的心态之中。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回过头,看到十三郎好似一只扒了皮的恶鬼一样贴在身后时,才会显得那般震惊,又是那般荒谬。

“这么快就变成这样……”

惊叹之后,何问柳无视十三郎的谦恭问候,淡淡嘲讽道:“你还能支持多久?”

“撑一时算一时,反正你还没赢。”十三郎嘿嘿一笑,不小心触及到脸上的伤口,忍不住咧咧嘴巴。

“有点疼呢。”

何问柳饶有趣味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微微一笑说道:“后面更疼。”

“没事儿,还扛得住。”十三郎挺起胸膛做豪迈状,仿佛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摸样,这样做有多丑。

何问柳叹息一声,同情的声音说道:“比斗归比斗,为兄不希望师弟白送性命;这样下去,我担心你会被分尸。”

又一次以师弟相称,表示何问柳已经放下心结,再不认为十三郎是威胁。虽然他仍在紧紧跟随,却只能是强弩之末,绝地一搏,又有什么用。

十三郎洒然一笑,抬手指着何问柳脚下,说道:“担心你自己吧。瞧,禁制又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无数波纹在台阶上浮现,转眼化作一只只实质般的鬼爪,带着森森寒气朝何问柳猛扑过去。从威力上看,这是标准的结丹一击,且是结丹中的强者。

身躯晃动了一下,何问柳大手一挥,层层耀眼的金芒组成道道屏障,将无数攻击化成虚无。除了耗费一些法力,毛都没伤到一根。

禁法一闪即逝,何问柳将波动的法力略做平复,笑着说:“你也一样。”

果然,一连串火星从是十三郎脚下冒出来,转瞬间化作汹汹之火,仿佛烤鸭子一样将他包裹其中,良久不绝。

需要提到的是,登阶破禁,可以施法阻挡,却不能以攻击手段应对。否则的话,以何问柳的实力,大可一剑将整座楼梯劈烂,岂不是一举冲过十二层台阶。换言之,破禁就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考验,不管是法力还是肉身,总之得干熬。

“烤一烤算什么,要不咱们别走了,就在这儿聊聊禁制谈谈道法如何。”

烟熏火燎之中,十三郎依然没有动用法力,身形无疑更加狼狈,黑漆马虎还散出几分血肉被烧焦的臭气,真可谓是丑到极致惨到极致,也丢脸丢到极致。可他没有一丝动容,抬手在胳膊上揪下一块烧焦的皮,慢条斯理地建议。

“此处风景别致,你我把臂言欢,不失为一桩雅事,何乐而不为。”

十三郎表情真挚,语气真诚中透着期望,生怕何问柳不答应,接下去说道:“老师都说了,执于胜负非智者所为,何必呢。”

“呵呵,呵呵呵,哈哈!”

何问柳仰天大笑,抬手指着十三郎的鼻子,愉悦说道:“师弟说的极是,不过眼下时机未到,且待为兄再等六阶,你我畅谈一番。”

说罢,他不再管十三郎如何,迈步而上,赶在禁制爆发的那一瞬间,踏上二层。

“太卑鄙了!你太卑鄙了!”

淬不及防,十三郎动作稍慢一步,火光骤然升腾,凭空多受了一次。

“跟你学的。”何问柳愉快地回应道。

……

禁楼二层,两人迎来片刻喘息。

何问柳吞服几颗丹药,一面运力消化将之转为灵力,同时缓步来到教习身前,躬身施礼。

“学生何问柳,见过老师。”

“尔等初来,十二个问题。”冰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就此再无一词。

与下面的教习相比,这位老师明显不怎么好相处,不仅声音冷漠,人也像石头一样沉默少言,一字都不肯多说。

何问柳早有准备,诚恳说道:“晚辈此行充忙,对禁法尚未了解透彻,希望老师恩准,将提问留待下次使用。”

不得不说,何问柳并非真正骄傲跋扈之人,此时他已意识到禁法的玄奥与神奇,心里便存了念头将机会保留下来;不管以后用不用得到,起码不能浪费。因为之前有过例子,他虽然认为十三郎讨厌,心里也承认这家伙鬼点子着实不少。既然能够这样,何不现学现卖,为自己留些余地。

对于炼体士的特长,何问柳并不陌生,心知不能给十三郎恢复的机会,便想将二楼停顿的时间尽量压缩。他自信法力充裕,有大量丹药可以弥补亏耗,只要这样走下去,就算十三郎不为禁制所阻,也断没有可能磨得过自己。

原本顺理成章的事情,却等来一个让他意外、且又惊又喜的回答。

“本座这里不准留题,有问速问,问完即走,不要浪费时间。”

何问柳沉默良久,忽然开口道:“请问老师,是否对学子一视同仁?”

“你敢怀疑道院公正!”

教习微微扬起头,轻蔑的目光看着何问柳,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退下!”

……

死寂般的沉静。

生平第一次受到如此呵责,何问柳的心情自然不会好。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平静如常,躬身施礼后默默推开,径直朝三楼而去。

经过十三郎身边的时候,何问柳还有心情和他打个招呼,轻轻笑了笑。

“到你了,师弟请。”

“你走先,别等我。”十三郎报以微笑,平静上前。

……

“学生萧十三郎……”

“十二个问题,速速问来。”教习不知犯了什么毛病,又或是别何问柳激怒连带着两个都看不顺眼,竟连招呼都懒得听。

三楼楼梯前,何问柳微微一笑,再无疑虑。提气凝神,何问柳举步踏向第一层台阶,耳边同时传来十三郎的话音。

“请问老师,是否有问必答?”

“好大的胆子。”何问柳心里想。

“好大的胆子!”

教习冷声断喝,不耐的语气说道:“有问速问,不问速去。难道你以为,本座还不能为你释疑不成!”

“学生不敢。”

十三郎恭敬施礼,随后盘膝坐下,一边调息,还一面提出问题。

“学生有问,水鼠七月生子,每胎七只;其子又七月生子,每胎亦七只;水鼠寿可达十二载,如无意外,待其死亡时,共计产下多少只水鼠。”

嘴里嘎嘣嘎嘣嚼着不知什么玩意儿,十三郎打了个哈欠,淡淡说道:“老师您慢慢算,学生睡一下先。”

第229章闯关(五)

以肉身抗修为,如何运用是关键。

十三郎深知,即便自己七重禁法完全解除,法力也未必能与何问柳相比。然而他更明白一点,自己的优势在于恢复!

体力的恢复比法力快,这是任何人都明白的道理。无需丹药不用治疗,哪怕累到脱力的程度,略做休息便可恢复少许。

炼体士肉身强悍,不单指力量与强度,还意味着恢复能力大幅提高。此外在面对诸如伤患、失血、断裂等情况时,肉身显得尤为重要,是法力修为永远无法达到的效果。

他需要时间,恰当的时间。

比斗进行到现在,角智部分即将完结;从二楼出发的那一刻,双方都不再有一丝投机取巧的可能。因此在这个阶段,准确说是如何利用好二楼的暂歇时间,将是十三郎拉近双方差距的最后时机,也是最重要的时机。

假如何问柳意图拖延,十三郎也已想好对策,会逼他提早开始。现在么,教习既然如此作美,十三郎自然是拖得一时是一时,不拖到实力完全恢复,断不会将屁股从地面挪开。

一句话,他赖定了!

……

“我不同意!”发出叫声的不是教习,而是何问柳。

“我不同意,这不公道,这绝对不行!”

台阶上,何问柳已然气急败坏,不顾形象与风度,也不顾自己正面临禁制复燃的危险局面。

在听到十三郎提问的那一刻,何问柳便明白其用意,心里的憋屈气愤与无奈,几乎令他发疯。

这算什么问题?这还有个完?

就算教习算出结果,下次呢?还有足足十一道题目啊!

七个月,七个崽儿,十二年,去死吧!

不用想何问柳也知道,下一次十三郎大可将数字加倍,随便安个什么未知生物的名字,怎么算?

还算得出,他可以加十倍、百倍乃至千倍,总有算不出的时候。心里如此这般想着,何问柳觉得自己根本没可能获胜。即便他冲到一个十三郎望尘莫及的地方,对方大可就这样一直耗下去,以自己题目尚未得到解答为由,无限制的拖延。

那怎么行?绝对不行!

……

“你不同意?”

十三郎回头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何问柳,撇撇嘴巴说道:“你算哪根葱?”

“呃……”

何谓叼毒!何谓无耻!这就是。十三郎根本不和他争论什么公道与否,一句话将其满腹委屈砸回,仿佛在他的胃里塞进去一块巨石。

酸臭、坚硬,长满苔藓、爬虫,还有菱角的巨石。

说得没错啊!行不行都不是你说了算,瞎参乎个啥。看看二楼教习的摸样,像是善纳民意的人吗?

何问柳张口结舌,想开口无从开口,想抱怨不敢抱怨,生怕惹得老师不快,上下不得进退不得,呆若木鸡。

火海骤然席卷,中间却夹着一根根尖锐如枪的冰矢,还有无数冤魂在空中飞舞。片刻失神,台阶上的禁制已重新爆发,第一层便是组合禁制,且是禁中禁。

手脚一通忙,何问柳的发梢被一道火苗卷过,顿时黑糊一片,散发出难闻的焦臭。待他重新将禁制破除,身形已有些不稳,英俊的面孔沾了几根断毛,扭曲而又狰狞,更多的却是丑陋,还有狼狈不堪。

“让我多吃一道禁制,可能吗?”十三郎淡淡说道。

仿佛有根针刺在心口,何问柳两腿一软,险险因为恍惚被逼下台阶。那样的话,比斗即可宣告结束,胜负已分。

登阶有进无退,这是规矩。

……

“这个题目……”

教习的声音不再那么冷漠,而是带上一丝为难,一丝愁苦,一丝疑惑与无奈,踌躇良久才说道:“与禁道有何关联?”

何问柳想得到,教习自然也想得到。有心不算,刚吹的牛皮被戳破,总归不好下台。只好退而求其次,主动寻求和解。

听了这番话,台阶上的何问柳竖起耳朵,心想老师睿智老师伟大老师英明,赶紧把这个卑鄙小人撵滚蛋。

十三郎平静的面容纹丝不变,极为认真地回答道:“回禀老师,学生研究禁法时间不长,只明白推衍与算路是很重要的基础。这个题目偏重于算,是否有助于禁道修习,当由老师定夺。”

“卑鄙!无耻!下流!”何问柳心里不停咒骂,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这不摆明了的吗?抬高帽加踢皮球啊!两者结合,任你心如海智如山,该如何化解。

“此言有理。”

果不其然,自负冷漠而又骄傲的老师不得不吞下这枚苦果,叹息说道:“算道却为禁制基础,不过……”

下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两只冰冷的眼睛却极其隐蔽的眨了眨,唯有十三郎可见。

“启禀老师,类似的问题学生只有十一道,最后一题与算道无关,乃为破禁之法。”

十三郎是什么人,所谓七窍已通其六,聪慧过人说的就是他。一句话把教习气个半死,转而诚恳说道:“不过这些题目都不着急,不如留待下次,再来向老师请教?”

“呃……好好好,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教习的心突突几次,总算又落回到肚子里,顿时龙颜大悦,温和的语气说道:“既然是这样,你将禁制施展出来,为师替你破解。”

“学生不能。”

十三郎愁苦说道:“学生尚未思虑透彻,没办法马上施展。不过……”

“不过什么?”知道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大杀器,教习没有勇气刁难,连忙追问。

“不过学生已经琢磨得差不离,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想必可以办到。”

“需要多久?”

教习极为耐心的询问,同时再次眨眼,那意思:“老夫也很难做,别太过分!”

这次他的动作有点大,无论是三层的何问柳还是正在登阶的上官馨雅,都留意道这个明显作弊的暗号。上官馨雅小嘴微张,仿佛含着一枚鸡蛋眼不下去,何问柳则眼前一黑,好险没气得晕倒。

“一炷香,一炷香的时间应该就……”十三郎给出回应,似有些犹豫,有些拿不准。

“准了!一炷香之后,施展给我看。”

教习抢先截住话头,严肃的表情严肃的声音说道:“你休息吧,不要打扰为师。”

……

“噗!”何问柳心头郁堵难清,张嘴吐出一口……浓痰。

“禁楼重地,不洁、失礼皆为违反院规,两罪并罚,计三万灵石。”三楼老者第一次开口,声音威严方正,不可亵渎。

话音如雷霆滚动,还带着火海与冰矢,还有鬼爪;不是老师言出法随,而是因为何问柳脚下的禁制,又爆发了。

片刻后,禁制再一次消散,岭南第一修的脸上也再次多出几根焦毛。

带着怅然与悲愤,何问柳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知是为了擦掉毛发,还是为了拭干泪水。随后,他的眼中显出厉色,饿狼般的目光最后看一眼十三郎,转身昂首阔步,冲向禁楼三层。

十三郎没有理会何问柳是和表情,又是怎么样的慷慨与激昂。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推衍上,禁闭的双眼星光熠熠,仿佛要透体而出。

他要破禁,要借助教习之手,破掉七重山之第二重!

……

七重山禁,是道院数千年禁制传承中的一种。它的恐怖之处在于,能够随着修士的法力运转而生生不息,若不能将七重禁法一次破解干净,便会不断重生,且随修为增强而增强,永无尽头。

严格算起来,这种说法并不准确。首先它不是非要等到禁制大成可将七重禁解开时才能动手破解,每破除一道封印,被封印的修士都拥有一个时辰的缓冲,按照战斗的需要考虑,足以应付任何局面。

除了飞行,没有什么战斗会持续一个时辰以上。假如真有那种情况,修士的法力早已耗尽,有没有封印都无所谓。

此外还有一条,假如被封印的人经过苦修,成长到比施禁之人更高深的地步;那么哪怕他对禁法从无涉猎,也能一冲而破,出来多少需要耗费一些元气,再无难度可言。

常规情况下,院长本没有可能将这种禁法施展在十三郎身上,或者说,十三郎根本不具备那个资格。它多用于一些需要限制的猛兽妖灵,成为一种类似于禁锢的存在。妖兽只要不具备化形能力,便不能主动学习禁制;也就是说,它就是一条拴狗的绳子,让它乖乖听从主人的指令。

机缘巧合,十三郎有幸尝到这种滋味,其中的幸福与酸苦,就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了。无论幸与不幸,现在都已然成为事实,十三郎来不及也找不到人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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