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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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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闯你大爷!”

十三郎心里咒骂着,老老实实蹲下身子,开始认真研究。

事实上,假如十三郎愿意动用全力,即便是这种难度,他也能够直闯内间或者二层。不过他本就是为学习而来,试探一次便将注意力集中到禁制本身,不再尝试硬闯。

楼内之人察觉到他的动作,似有些感慨地叹息一声,就此没了声音。不知他是赞叹十三郎的明智,还是为得不到更多闯关灵石而失望。

……

禁制,实际上是一种变异符阵,都是通过符文勾勒形成灵力阵法,被触动时发动攻击的预存式手段。也可以把他比作神通,但不是即放即出,而是需要时间准备,并可控制激发条件与时间的变异神通。

与符文阵法不同的是,禁制不需要借助法器外物,乃是纯粹由修士灵力,随意附加在随处可见的自然之物上,构成一个可循环运行的独立世界。从某种角度讲,它几乎可以算做设定规则,当有外力闯入,试图破坏这种既定规则的时候,便会遭到反击;其效果千差万别,几可用浩瀚来形容。

之前十三郎所受到的攻击,主要体现在绞碎与弹出。在他踏上台阶的那一刻,设定好的灵力线条便随之激发,如同百十道无形刀剑一样,要将他生生绞成碎片,并有一股巨大的撞击同时发生,这才将他逼退。

也就是十三郎,若是换个修为与之相当的修士来承受这一击,怕是已经身负重伤,甚至被直接灭杀也有可能。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硬闯显然是最不明智的办法,为智者所不取。

十三郎还是懂一些禁制原理的,结合鬼道所传,他以审视的目光仔细观察着台阶上那些暗含的灵力线条,神情渐渐平静。

作为供学子第一次面对的禁法,台阶上的灵力线条并不复杂,让十三郎震撼而好奇的是,这种构连他都可轻易完成,但是做成之后所体现出的威力却如萤火之与皓月一样,不可同日语。

原本在他的想象中,所谓禁法造诣的高低,无非就是增加线条符号,彼此的构造更加复杂,排列更加繁琐难解,威能自然也随之提升。

比如七重山,十三郎根本计算不出有多少灵力符号与线条,自然就谈不上破解。然而眼前这一幕,分明告诉他,之前的想法完全错误,禁制禁法与其它神通一样,不可轻易度量。

“化繁为简吗?”

心里默默思量着,十三郎沉浸其中,渐入忘我之形。

两条身影自远而来,发现蹲在台阶前如雕像般的十三郎,目光微凝。

“是他!”慕容沛惊呼一声。

“是他。”杜云咬牙说道。

第218章愚昧之人

杜云望着那个给自己带来噩梦的身影,脸色变幻不定,神情异常复杂。

“云师兄,萧……”慕容沛目光忧虑,想要开口劝解。

“师妹不用说了,我知道轻重。”

杜云抬手阻止她,说道:“何问柳才是大敌,为兄分得很清楚。不过从长远看,此人亦不容小觑,况且他有辱我之仇,焉能不置之不理。”

慕容沛轻声说道:“萧兄在书楼指出何问柳的阴谋,对师兄也有所帮助;何不化敌为友,岂不是更好。”

紫云城什么人都有,唯独没有傻子。书楼中发生的事情,不过片刻就传遍道院,杜云自然能够知晓。得知何问柳将自己被萧十三郎一招击败的消息当众说出,杜云七窍生烟,怎会不明白其用心。

岭南与河东,历来就是道院学子中的两大势力,因为在紫云城,他们才不敢公然相斗,假如放在外面,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不容调和。

杜云所率的岭南群修,原本就在争斗中稍处下风;之所以如此,与主将修为不无关系。

而在岭南内部,因为有着岭南第一修称号的何问柳进入道院,此时正面临重新洗牌的局面。这个时候爆出这样的消息,对杜云的打击可想而知。

不用问,何问柳已经着手准备夺权,利用其声望与财力,开始对杜云身边的人进行侵蚀诱反。这种行为不仅仅是为了道院争宠,更有着极其复杂的宗门乃至国家背景,是道院也无法阻止的必然。

十三郎一击败杜云,便被卷入这个漩涡,是他没有预料到也无法预料的结局。换句话说,他不自觉的已经站了队,不管愿不愿意,皆非自己所能左右。

然而因为上官馨雅的关系,何问柳并不打算收拢萧十三郎为其助臂,而是借力打力,以压制他作为抬高自己的阶梯,并进一步让杜云陷入深渊。书楼里的那番话,真正的中心只有一个,一击败杜云!

结果,十三郎当众叫破,并逼迫何问柳缴纳罚金孤身离去,无形中打压了何问柳的气焰,等于变相拉了杜云一把。毕竟来说,打败杜云的是十三郎,何问柳虽享有盛名,战力如何终究没得到验证,只要他没有当众将十三郎降服或者击败,这个面子都不可能捞回来。

而在杜云这边,他第一时间向慕容沛质疑,同时怀疑可能是萧十三郎自己将消息散布出去。奈何查来查去,最后发现竟是自己信任的一名心腹主动向何问柳投靠,这才与慕容沛重归于好,并急于提高修为重聚声势,与何问柳以及其背后的势力对抗。

假如不能进入内院,杜云迟早会返回宗门,因此,若从根本上考虑,他与十三郎之间不过是误会,何问柳才是本质矛盾,永远都不能化解。

“化敌为友?你觉得可能么?”

杜云冷笑一声,随即察觉慕容沛神情暗淡,内心微动,放缓语气说道:“师妹心地善良,但你不明白,化敌为友这种事情,是要双方都愿意才行得通。”

慕容沛惊喜说道:“师兄是担心萧兄记仇?不会的,上次我便问过,他说过不会。”

听了这句话,杜云心里好似被毒蛇咬了一口,面孔抽搐强笑说道:“师妹放心,若是他能为我所用,师兄定然忘却此事。”

不待慕容沛再说什么,杜云抬手拂了拂她的秀发,认真说道:“师妹只需按我说的去做,为兄这里,自会与萧……他解释。”

慕容沛担心说道:“师兄一个人?要不要我帮着说一说?”

杜云眉角跳动了一下,温言道:“师妹有所不知,这种事情,有旁人在反而不好。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慕容沛听出其言语中的不愉之意,不好再说什么,遂叹息一声与杜云作别,自顾朝另一个方向而去。这边杜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缓缓转过身形。

“萧十三郎……”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杜云深吸一口气,举步走向禁楼。

……

“一沙能成世界,一水可纳苍穹!”

十三郎凝视着台阶,心里闪过鬼道对禁制所做的总结,感慨万千地想着。

从正午到傍晚,他只对这句泛泛无所指的话初有明悟,至于禁制本身,依旧徒然而无所知。

台阶布满灰尘,还有一些碎石渣土散落无序,看似肮脏不洁,实则自有用意,皆为禁法。

这就是他的收获,足足观察思索了一个下午的全部收获。

……

道院有风,风吹沙土必有尘,然而那几层台阶却形成一小片禁区,任春风妩媚春意多姿,巍然有如山石。

那土,那沙,那颗颗微小到几不可视的尘埃,都仿佛被粘在石阶之上,没有丝毫颤动。

那是一方独立的世界,一阶一界,一禁一界,浑然有若天成,不容侵扰。

若有外物强行破入,便会受到排斥、挤压、绞碎,乃至碾成虚无。

威力或许有限,规则已然形成。

第一层台阶只有一道禁制,越过它去看第二层,目光便会受到阻碍;每一层都会对下一层掩护,非造诣高深之人,不可透视。

它的构造并不复杂,十三郎即可轻松布置出来。但他知道,自己布置的禁法徒有其表,根本无法与之比拟。

每一处凸起与凹陷,每一块沙石的角度与取向,每一条纹理的粗细都有无法描绘的用意,与无法形容的妙趣。神识浸入后,简单的线条不再简单,包含着不知多少种变化,还有杀机。

“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乃至日月星河,皆可用为禁!”

鬼道在禁法上的造诣或许不深,然而修为到他这种程度,看待事物早已不再流于表面,远非十三郎所能比。

感慨过后,十三郎心神为之震动,渐渐为之痴迷。他忘记了自己的来意,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负累,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他的脑海中,只剩下那些符文与线条,那些看似毫不起眼的沙土尘埃。

不知不觉,他开始在身边模拟,挥手释放出缕缕灵力,尝试布置出如台阶上的那个简单禁制。

一次一次,周而复始。

……

这个禁制太简单了,简单到仅有十余条灵线,还有几个不知作何用意的块形,或者说是拥挤;当然,还有那些沙土尘埃。十三郎首先将精力集中到线条上,只求能够完全模拟,逐寸了解其变化。

这种做法看起来简单,实则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方式,甚至有些愚蠢。因为禁法本为一体,若是单独隔出一两个线条,便不能维持自身不受外界干扰,灵力会很快消散。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发生,十三郎不得不持续输出灵力,以维持线条的稳定。

这种低级禁制对灵力的要求并不高,假如按照正常情形,十三郎挥手成禁,连续布置百八十个也不会觉得疲累。然而换成现在这样的方式,他很快便发现,自己在干的是一件何等繁重,又是何等憨愚的工作。

维持灵力输出不难,难就同时维持多条,还要保持稳定。而这样做的结果,非但法力流失是正常设禁的数倍,对神念的消耗更是达到极为恐怖的程度,让他难以承受。

一道两道无所谓,三条五条也能支持,然而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十三郎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幻境,脑海中全是晃动的线条与符文,神念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怎么都无法阻止。

稍一分神,勾勒灵线时没有控制好力度,禁制在即将成型的瞬间轰然碎裂,伴随着一声巨响,十三郎的身体侧向飞出,狼狈不堪。

因为要集中精力,十三郎没办法再考虑防护,仗着肉身强悍,这种低级禁制不能奈何他分毫。不过在第一级台阶……准确的说是连第一级都还没踏上就别弹飞,不说旷古掘金,怕也是极为罕有之事了。

有些悻悻地站起身,十三郎晃晃脑袋,继续之前的所为。

……

“嘭!”

十三郎的身体再次飞出,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尘土,继续。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

禁楼前呈现一幕奇景,一名堪称丰神俊朗的少年蹲在地上,仿佛在石缝里寻找蚂蚁,神情异常专注。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像石头一样弹飞,然后再来,然后再次弹飞。

到后来,他索性连灰尘也不再管,刚一起身就回到原地,重复那个看似没有尽头的过程。

衣服变得肮脏,发髻变得散乱,十三郎脸色渐渐暗淡,眼里布满血丝。仅仅半天功夫,他就仿佛十天半月没有睡觉,疲惫憔悴不堪。

此时若有人用神念查看,会发现十三郎充裕的法力几尽枯竭,手掌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竟然在轻轻颤抖,好似得了鸡爪疯一样。

终于有一次,他将最后一条灵线送出,与之前的那些线条组合到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最最初级的、任何筑基修士都可随意施展的……禁制!

“我靠!”

披头散发的十三郎再次爆了粗口,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下来,不住喘息。

“不知所谓!”

一道阴郁冷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十三郎愕然抬头,发现杜云不屑地望着他,冷漠地声音说道。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靠的只是炼体天赋,若论修行,根本是个白痴!”

不等十三郎回话,杜云抬腿踏上石阶,稳步前行。

台阶之上,竟无一丝反应。

第219章简单、愚笨、有效(一)

坐在地上的十三郎望着从容的杜云,如同仰望一座大山。

假如十三郎要进楼,无论硬闯还是破禁,都不会太难。同样对杜云来说,这种级别的禁制形同虚设,随手便可化解。

杜云的话,从某种意义上讲可以算实情;十三郎自己也清楚,杜云既然拥有那样的声名,且在道院修行多年,如果对禁制没什么研究,反倒不可思议。

造诣深不要紧,就散他专精与禁也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他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

人说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可即便是一只螳螂被沉重的车轮碾碎,至少也要发出响声、溅出几滴愤怒的汁液才对。

杜云的实力毋庸置疑,可以十三郎的感受而论,他与台阶禁制之间的差距绝对不能用车轮与螳螂对比。

他怎么做的?

眼看杜云走上台阶,即将进入禁楼,十三郎忽然叫道:“杜师兄?”

杜云听到喊声,转过身俯视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何事?”

十三郎羞怯地摸摸鼻子,说道:“那个……能不能请你下来,再走一遍?”

……

杜云没有满足十三郎的请求,无视他是演戏还是真诚,带着骄傲与自负步入禁楼。此时杜云已得出结论,十三郎不过是个肉身强悍到变态的炼体士,之所以自己会落败,乃是被偷袭且无法预料其所为导致。换句话说,此刻杜云非常希望能与十三郎再打一场,且最好是在人多的地方进行,越多越好。

禁楼门前打架显然不可能,嘲讽谩骂有失身份,非有志上位者所为;再说了,就算把他骂成不敢还嘴的孙子,没有观众没有见证,又能带来多少快感?

至于向十三郎示好,或带着拉拢的心思去结交,杜云不是没想过,但有一个前提。

他需要堂堂正正打败十三郎一次,将已经传遍道院的流言当众拆穿!

在那之后,杜云很乐意表现大度,以胜利者的姿态安抚慰问,又或是结交。毕竟十三郎的天赋在那摆着,战力也不俗,而且没什么背景可虑,若成为臂助,倒也确有用武之地。

在此之前么……帮助潜在的对手提升实力!可能吗?

于是乎,杜云仅仅嘲笑几句,暗示一番之后便潇洒离开,不愿与之多做纠缠。自己已经仁尽义至,如果这个从边陲之地冒出来、不知走了什么狗运的修士识相,应该主动送上门赔罪认错,或者配合着在某个合适的场合出现,如此如此等等。

“假如他不识相……呵呵,本座自有办法!”

这样那样想着,杜云的心情愉悦不少,振奋精神直奔三楼而去。他的目标是内院,是何问柳,十三郎的事情不过是个插曲,不值得考虑太多。

……

丢人现眼没能捞到好处,十三郎垂头丧气地坐在原处,颇有些失望。

望着那几层台阶,他苦思而不得其解,干脆站其身,依照记忆踏在杜云所踩的位置,意欲亲身体验一回。

之前杜云行走时,十三郎几乎没有感受到法力波动,更看不出他用了何种手段。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只能从其落脚的位置上考虑,看看究竟有何端倪。

“呼!”

一如之前那样,十三郎的身体再次弹飞,不过距离稍近,没像头回那样摔倒。

“闯关失败,罚金一千灵石。”

冷漠的声音及时响起,显得有气无力。大概是禁门先生看出他的谨慎,为捞不到太多油水感到失望。

“幸亏下脚比较轻。”十三郎悻悻站稳,伸手从怀里拿出灵石正要扔过去,动作突然停顿。

“比较轻!难道说……”脑海中灵光乍现,十三郎直愣愣地望着台阶方向,半响没有任何动作。

“闯关失败,罚金一千灵石!”贪财的老师发出提醒,声音略显不耐。

十三郎依然未动。

“缴纳罚金!”声音越来越大,渐有愤怒与呵责。

“交……咦!”

声音只说出一个字就顿住,仿佛正在呱呱叫的蛤蟆嘴里突然被塞进一块石头,噎出一声惊咦。

一阵清风飘过,十三郎如幽魂一样出现在台阶上,恭恭敬敬将一袋灵石放在地面,随后再次飘回到原处,重新坐了下来。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比之先前的杜云更多出一股灵动,还透着几分诡异。

“这也算破禁?分明是作弊嘛!”

自嘲地笑了笑,十三郎低下头,目光依旧落在台阶,落在那道简单的禁制之中。

不同的是,此时他的目光清澈而纯净,宛如一汪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涟漪过后,再无一丝波澜。

“小兔崽子,禁法没点长进,风之领悟倒加深不少。不行,老夫不能让你过关……嗯?”

三楼,黑衣老者正在心里臭骂,忽见十三郎重新回到台阶下,顿时心怀大畅起来。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回头看着正于楼梯上苦苦挣扎的杜云,老者眼里露出厌恶,冷冷说道:“闯关失败,罚金两万七千灵石,退下!”

……

无论禁法高深到何种程度,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总需要一定的触发条件。台阶上的禁制暴露与天地间,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情况,比如风,比如雨,再比如落叶、杂草花瓣等等。假如稍微一碰就爆发禁制,禁楼里的教习也不用做别的了,全力维护这几层台阶都忙不过来。

反过来讲,进入楼内最省力的办法,莫过于在不触发禁制的前提下越过台阶。不知哪位“机灵”的学子第一个想到这条捷径,居然没有被道院视为违规,一代代传了下来。

杜云所用的便是这种方式,结丹初顶峰的实力,他完全有能力让身体轻如落叶,飘飘然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跨过拦障,给了十三郎一个大大的震撼。

论掌控身体,十三郎比杜云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因此一旦弄明白其中的道理,他觉得欣然的同时又好生失望,忍不住自嘲。

“是个办法,不过假如要凭此闯过禁楼,未免太小觑道院了。杜云这样做,大概是想为后面的关卡留力,不能为我所取。”

想到此,十三郎摇摇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轻轻放在自己布下禁制之中。

他已经观察到,无论是有人经过还是春风吹拂,台阶上有些沙粒尘埃都原封不动;换言之,那些不动的部分也都是这个禁法的一部分。十三郎暂时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便通过一步步的尝试,摸索其中的变化奥秘,进而试图掌握。

欲破之,先明之,这是最最简单、最最基本,也是最最愚笨的方法。

他好像一只勤劳的蚂蚁,一颗颗一粒粒,将不同与台阶上的冗余之物剔除,仿佛不是研修禁制,而是描述世间最精美的画。

“简单,就是有效!”抬手捻出一片树叶,十三郎信心十足说道。

……

时间流逝,天色渐晚,暗幕随之低垂。十三郎不知自己忙了多久,不知自己能否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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