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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豆子)-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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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百二十五人,本领更大但也更桀骜,给了小官他们根本不做、再说上级也弹压不住他们;给他们封个大将?让一群隐居荒山狗屁不通的泥腿子带兵?剥皮国从开始就没这个打算!拿来献祭,再好不过。

这个时候皇后又轻吟出声:“国师,你要不要再算一算?”

国师笃定得很:“皇后放心,我已经算过无数次了,绝不会错,无数年头我洪族大祭从不敢中断,到如今该是开花结果的时候了。这次献祭后。长则百年、短则卅载,大圣爷必有动静所差的仅是他老人家彻底醒来、还是只显圣一次。”

国舅眉飞色舞,满怀欢喜:“就算只显圣一次,也足够了,圣躯一击、洞穿齐凤之防等闲事耳。”

皇后的声音犹自颤抖:“只盼着。咱们这绵延万代的孝心,真的能有用处吧。”

国舅走到姐姐身前,笑道:“阿姐放心吧,国师何时算错过?”

“没算错就好”五个字说过,皇后面上桃花再起,赤条条的一只胳膊伸出来。抓住国舅的衣襟,金色的毯子一掀,将两人尽数包裹,旋即翻滚起来。

国师、金瓜大将视而不见,脸上既没有惊讶也不存骇然,仿佛那毯中事情再再正常不过一般。

目光眺望远方,国师语气淡漠:“那个探祠蟊贼,还没有线索么?”

金瓜大将摇头:“他的手段非同一般,上次被他逃掉后,就再追查不到。”

国师皱了下眉头,但没再多说什么。

九上天七窍玲珑界内,大雨滂沱。

扶乩已经被苏景负于背上。后面的大战,再没法抱着她了,只盼扶乩自己能撑住。

窸窸窣窣的怪声自他身周响起,蝎怪沙包褪去人形、变作妖身、化为房屋大小的一头巨蝎;小蛮妖双肩一耸趴伏在地,转眼变身一头三丈白狼,父蛮母妖,小蛮妖修炼有成后就得了母亲一脉的妖身变化。

不止他们两个,苏景身后其他妖蛮,只要能变化的、几乎全都唤起了妖身。

对面的怪猿不惧法术且蛮力惊人,与它们相抗,妖身比人形更合适些。

只是在场的妖蛮,论身体和蛮力,有几个能比烈烈儿更强?烈烈儿只能打一头怪猿,还不是稳赢,其他妖蛮要几人打一头才能赢?

何况他们哪有机会几人打一头,一个人被几头怪猿打才对!

还有,这场试炼真的会死么?那便是没有退路了众人唯一的希望,似乎只在于那个黄皮蛮子了。

比起中土修家,妖蛮的身体更加强横些,但也只是强出些许而已,妖精的修炼也是以法为本,妖基妖元才是他们的根本所在。

倒是苏景,化身金乌蛮后、在一众入擂妖蛮间以他的体魄最出色,且他还有剑。可惜三手走了,否则这个时候正好大展身手!

那双山胎兄弟,力气比起金乌蛮还要更强些。两个巨汉活了无数年头,因境界无法突破,练不成浑厚妖元,反倒养出了一身开山碎岭的巨力。至于烈烈儿,他是土石火变的精怪,天生火元惊人,可身体比起纯粹的土石精怪要大大不如。

再就是,苏景唤来的三个莫名其妙的矮子,刚刚妖蛮们看得明白,其中那个矮子死了又活了不灭之身!黄皮蛮子若不是希望所在,还有谁能指望!

而更让在场妖蛮大吃一惊的是。山溪乌的手段竟还未完,自挎囊中取出一只小香炉轻轻一晃,旋即阴风大作,鬼哭狼嚎之中,一个黑衣青年突兀现身他又召来了一个?!

妖蛮皆不凡,只凭黑衣人出现时荡起的森森煞气便知此人了得!

黑衣青年才落地,眉头便是一皱。瞪向苏景:“都是蛮力怪物,你诚心害我么?!”

苏景的样子意外,生死恶战之前。他居然还笑的出声:“怎么又把少主请来了?”

冥明尊中出来的黑衣丧物,勉强算得苏景的熟人了,当年在凝翠泊、双双欢喜寺中见过两次。

说完。稍加停顿,苏景又继续道:“这一仗弄不好会要命,我想请出个煞物,我真要是死了,下去之后至少它能帮我领个路、说个情,少了好多麻烦。”

黑衣青年冷哼了一声,没理他的话茬,径自道:“我最近一直留意着冥明尊之唤,特意赶来,有事情问你。”说话间。双手一抖,不再是以前见过的阴索和鬼甲,这次他自虚空之中抓出了偌大一柄双手带鬼头大刀!

“什么事情?”苏景随口问,生死一战尽在眼前,没办法不紧张。但说说话能让自己放松不少。

黑衣青年的眸子在缓缓‘蠕动’,悄然变作两团幽绿色的冥火,死死盯住前方的怪猿,口中则应道:“你第一次唤我时,不是有个黄衣女子么,剑法很好的那个。”

苏景点头:“是我小师娘。”

“她下去了!”

苏景闻言心头一震。失声道:“师娘仙去了?仇家是谁?!”

黑衣青年冷哂:“不是死了,是下去她找到秘法,以阳身入幽冥,带着十几个尸煞到处乱闯,为祸冥间,杀了数不清的人!”

“数不清的鬼!”三尸异口同声,纠正。

苏景松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更加诧异了:“她下去做什么?”

黑衣青年斜忒了苏景一眼:“我就是想来问你,她下去做什么。”说完,他森森一笑:“没想到,白来一趟还等什么?”话音落,鬼头刀斩碎雨帘,黑衣青年纵声鬼啸,趋势如风冲杀向前!

一动皆动,自苏景以下众多妖蛮,绽裂妖威、狼嚎虎啸杀向敌阵!

鲲鹏咆哮、剑羽如电、骨金乌一动瞬灭!三尸稳守剑阵,错落有致,殷天子寒光闪烁,每过片刻三尸便齐声大吼一字‘破!’,九天之上,必有一道猛力降下,狠击怪猿

众多妖蛮各逞蛮力,但是在怪猿面前,几乎没谁有单独放对的资格,或三五成群、或十余人合力、勉强支撑着场面,真正能让怪猿有所损伤的,仅止苏景和身边的几个同伴!

不见法术,没有神通,只有血肉翻涌、性命铺垫的原始恶战。

自逆战开始,苏景与三尸始终聚拢一处,四人之间心意相通配合无间,于暴雨中冲来去如风,杀怪猿、援妖蛮!不止是‘同伴义气’,就算为了自己,苏景也得去救妖蛮,若旁人死绝,数百怪猿全来对付苏景,那时他又哪有活路!

但是大不利!以己之弱对敌之强,因几个人的强横暂时或能支撑,可长久以往有哪有胜算?!好剑、好剑术,让怪猿十足忌惮,可是这优势并不绝对,以苏景之力绝撑不了太久。

人力有穷尽,苏景的根基稳固、剑术精湛、气路繁多、正法了得可说到底他不够是五境一小修,入道仅百年!若是任夺在此,甚至不需本尊,只消一枚分身御剑,情形便大不相同

暴雨如浆,大得几近粘稠了,血色才一爆起立刻就被冲散,与之前的鸟语花香相若、这恶战的惨烈,也一样被暴雨洗掉颜色!

就在此刻,一只娇弱蝴蝶突然振翅飞起,苏景衣襟上的黄花不见了翩翩之蝶,这惨白世界中唯一的一点色彩。

下一刻,蝴蝶消失不见了,十七个人突兀出现在苏景身后!

即便重伤在身、即便狼狈不堪,入擂的妖蛮们仍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黄皮蛮子竟还有‘存货’!!

只是这一次,他唤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十七个只能用‘乱七八糟’在形容的人。

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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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卿眉

娇弱黄花化蝶,唤出的十七个人,每人身上都被捆缚着厚枷重锁,背后插着长签写明他们的罪状:

收受贿赂草菅人命的狗官;杀人越货,不留活口的山贼;勾结奸夫,谋害亲夫、公婆的淫妇;打着神佛幌子骗人钱财,香灰误病害人死命的老虔婆十七人,个个作恶、个个该死,偏他们全无悔改之意,目光得意望向苏景。

苏景则一点头:“落锁,帮我杀人!”

十七人同声欢呼,身上枷锁同时散碎,或尖声大笑、或嘶吼怒嗥着,冲向大群怪猿!

释家六神通,‘宿命通’为其一,能知过去宿业。

将黄花赠给苏景的神光大师,不是弥天台中修持最精深之人,但他本应是的他诞生时,西天方向灵光迸现;他三岁时,第一次踏足寺庙,内中所有清香都在三息内燃尽;六岁时被弥天台高僧引入佛门,神庙中摆钟不撞自鸣,悠扬传荡九百里。

如此天资,怕真的是哪位罗汉转世,人人都道神光定能修得禅果,赴身极乐世界。甚至还有高僧断言,神光入释,为弘法先兆、佛门禅家当迎来一场大兴旺可是等神光开始修行后,所有事情都变了样子。

灵光引证的佛家‘圣童’,修持进境缓慢无比,就是比起弥天台普通僧侣也远远不如,若非弥天台中几位神僧都笃定他能有大成就、不惜损耗本元为他灌顶开灵。神光早就老死在修持路上了。

即便得承前辈高僧惠泽,神光的修持也是个不上不下的局面,比起普通僧侣要高得多,但是比起弥天台中同辈、同地位的高僧,他又差得远。

佛门六神通中,他勉强修到第五通便止步。不过就是因为这‘宿命通’,他看到自己的往事前生:哪是什么罗汉转世。他能看到的、前面整整十七世,皆为该死之人。

该死,但这十七世。世世都得善终!

佛门弟子修因果,前面十七世皆作恶,却未尝报应。层层恶业积累至今,这一世修行路又岂能平坦?若神光要是顺利成佛,那西天灵台便是邪魔总坛了!

望穿前生,还是千年前的事情,神光彷徨无助,心基摇摇欲坠,又得弥天台三大圣僧相助,以六千年供奉佛前的青灯古捻、助他揽尽前生十七世所有罪业,炼化成了那一朵娇嫩黄花。

佛门神通苏景不懂,但他至少能明白花蝶幻化的十七个人。便是神光前十七世的罪孽!

而‘罪人’身上枷锁,便为神光今生修持的禅念。

神光把这只‘花蝶’赠与苏景,致剑冢之谢不过是细枝末节吧,神僧此举另有深意要知道,现在的神光大师。早已不再是千年前那个迷茫僧侣,自花蝶炼成,他便仿佛脱胎换骨,境界日渐深厚,时至今日他已无愧神僧之称。

‘赠花’的内涵神僧不说,苏景也糊涂着不过苏景倒是笃定一事:这花蝶。是一柄双刃之剑:

十七‘罪人’可助自己杀敌;

可是哪怕苏景把花蝶用在正途、降妖除魔,对十七罪人来说,都是再添杀孽血债,动用一次,他们的罪恶便更深一层、魔根也更深一截,长此以往迟早会有一天,佛法再降服不了,到那时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黄花蝴蝶,来自佛门圣僧的馈赠,却是最最邪佞不过的宝物!

便是因难以驾驭且后果堪忧,苏景轻易不会动用此物,直到今时此刻,再不能不用了。

十七罪人入战!罪根、罪性、罪孽之躯。

他们的力量不是蛮力,但也不是法力,而是恶业,本厄之力,作孽之力奉命杀人。

雨浆中的恶战陡然激烈,中土之剑、南荒妖蛮、自轮回中遁入今生的孽恶,诸力与共,齐抗怪猿,每一次扑击身后都会甩荡一道雨龙;每一次对撼都会把轰轰暴雨涤荡飞散!

怪猿惨声长嗥,被‘罪人’的指甲撕裂肚皮、抓碎五内;被三尸并剑斩飞头颅;被黑衣鬼主一刀劈断双腿;被山胎兄弟合力撕扯两段但还不够!三百怪猿,每一头都能于烈烈儿打个平分秋色,即便苏景全力以赴,仍是不够!

半个时辰战团暂分,山胎兄弟均告脱力,一个折腿一个断臂,苏景及时将他们收入令牌;

十七罪人个个身躯散碎,他们不会死但已无法再战,又集做黄花插回苏景的衣襟,冥冥之中隐透尖声怪笑,罪人们开心不已,今日杀人不少,休养过后罪孽更深一层;

妖蛮们便更不堪了,还活着的只剩七十一人,个个重伤倒卧,只有几人还站着,但也仅是站着了,再无力相斗。若非苏景始终在救护同伴,现在仍能活着的只怕剩不到三成;

还有,双手带鬼头大刀断了,来自幽冥的黑衣青年口中鲜血涌出,阴煞身、黑血浆,他也无力再战,躺在地上粗重喘息

可对面还有七十余头强壮怪猿、完好无损。

外来之人,还能战者,只剩苏景与三尸!

不难想象的,片刻后再开打,苏景等四人就再没‘余地’了,剩下的所有怪猿都会杀向他们。

可能会死,而且可能很大。

苏景也受伤了、早就受伤了。长呼、长吸,苏景忽然说道:“和你们三个一起打架,倒是痛快得很。”

两个矮子没吭声,一个胖子应道:“和我一起逛窑子更痛快。”

就在这个时候,便会人形的小蛮妖摇晃着走到苏景身旁。少女的后身被怪猿抓了三次,娇嫩的皮肉几乎稀烂了,小蛮妖站不稳当,靠在了苏景身上,自挎囊中取出了宝贝肚兜。

站在苏景另一侧的不是阿嫣小母,小母站不住了,躺在大雨中。螓首枕在烈烈儿的肚皮上,居然还在笑:“猴子,你肚皮真软和。”

烈烈儿哼:“脑袋真沉。”

蝎怪沙包站在苏景另侧。三尸还曾一度怀疑这头蝎子是苏景新收入大圣玦的妖奴,否则恶战之中,它为何始终跟在苏景身旁。瞎子都看得出,沙包不是求护佑、而是拼命想要护佑苏景。

沙包的胸口塌了,咳嗽着,但还是说道:“小蛮妖,你的肚兜没用,快收起来吧。”

小蛮妖想笑的样子,但落在脸上的神情却是呲牙咧嘴,痛苦无比:“不是我要用肚兜,是他要出来了这也不是法术。”

话音落处,红红的肚兜儿忽然一荡。一团红光涌动,向着残存怪猿直扑过去!

这边一动,对面怪猿也告爆起,哪还有什么可说的,丑剑、北冥、骨金乌、剑羽、殷天子苏景与三尸齐动。又一次逆冲强敌。

下一刻,剑器搅动筋骨血肉的声音,又复响彻这暴雨连天之境,而想象之中的艰苦一战、生死之争,来得却要浅薄得多!是恶战没错、艰苦吃力没错,可是要远逊于苏景心里的准备。甚至这苦战的程度,还不如之前的大混战——原因再简单不过:血战中,有多出了一个人!

肚兜中那灿灿红光,时分时合、来去无踪,但苏景能看得明明白白,赤光之内藏着一个人:不识得,却无疑是自己人,他与苏景并肩诛杀强敌。

那赤色光芒便是他的手中利剑,中土汉家的遁剑、御剑之术,而此人战力离山的龚长老、樊长老等人也不外如此吧!

小蛮妖的肚兜中,竟还藏了个人!

惊喜交加!苏景还没开口,三尸便异口同声:“干吗不早点出来啊!”

只有一声冷哼回应,赤芒一闪,将一头扑向苏景的怪猿斩杀;另一边骨金乌与鲲鱼齐动,挡下了另一头想要偷袭‘肚兜中人’的怪猿。

中土之剑不在法术范畴,剑之锐意与法术杀伤完全是两回事,正是怪猿的克星,有这等御剑高人相助,情势立刻好转。

无论心中如何疑惑,沉沉黑暗中突然划起一道璀璨胜望,总是一件大喜事,苏景与三尸精神精神大振之下,名剑长啸又复清冽渐响亮!渐高亢!渐成烈烈之势!

最后的半个时辰、最后一片剑光闪烁、最后一声凄厉惨叫、最后一头怪猿伏诛!

这灵境之中第二场杀劫终告结束。

苏景收剑,喘一口气、又把背后抱在手中,金乌大焠真再起。

来自幽冥的黑衣青年见暂无险情,咳嗽着对苏景道:“没事了,那我回去了!”

苏景腾出一只手,摸挎囊、跟着一扬,将自己那块早就碎裂的离山命牌扔给了他:“万一在下面遇到小师娘,说你是我朋友,她不会难为你。”

黑衣青年看了眼那牌子,一抬手又将其抛还给苏景,自从长大了他就不会笑了,冷冷道:“不用,万一遇见她,是我为难她!”

苏景笑了:“吹吧!多谢!还有没问过你的名字。”

“好说,马伯庸!”黑衣鬼主勉强一跃,就此消失不见,只留下这一句话。

劫过,雨却未停,反而更凶猛了,置身其中,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感觉:这是大海倾泻而下吧

此刻灵境的地面再塌陷,雨水开始存积,苏景与黑衣青年短短两句话的功夫,水便齐腰。

总不能这样泡着,苏景催起火灵云驾,把所有人都‘捞’起,飞升半空中,大焠真助燃扶乩命火不停,另有分出一份心思,抬头望向‘肚兜中人’。

杀尽怪猿后,他没再回去,相反,此人散去了剑光,三十出头的男子,身形不高、面色苍白,眼角眉梢抹不掉的邪气。

迎上苏景的目光,那人声音淡淡:“离山的小子。还可以。”

开口就叫破苏景身份,苏景如何能不惊奇:“阁下是?”

小蛮妖伤在后背,干脆爬在了苏景的云驾上,看样子她是实在懒得起身了,直接对苏景道:“这位就是我的师尊,青眉老祖!”说完,她又望向师父。趴着摆了个磕头的样子:“不肖弟子拜见老师。”

躺在苏景身旁的阿嫣小母突然咯咯一笑,烈烈儿纳闷问她:“笑啥?”

“到底还是小女娃,趴得舒舒服服。我都好久没办法那样趴了。”说着,她挺了挺胸膛,蹭上了苏景的胳膊。

另一边。赤目端详着青眉老祖,红眼睛里有些疑惑,青眉老祖的眉毛是黑的,形如柳叶儿,是一双宫娥、女子的眉形这时他也恍然大悟,为何此人的眉目有邪气:明明是个消瘦男子,却生了一双女儿眉,不邪才怪!

雷动则捅了捅拈花:“一个小女妖,一个熟透了的精怪,你不上前去搭话?怎么改了性子了?”

拈花一笑淡然:“苏锵锵的女人。我绝不碰。”

各方浑人各有各的浑,青眉老祖眼中根本没有他们,径自望着苏景:“既听得‘卿眉’之名,为何还不来见礼?”

青眉是卿眉,内中分别光靠听的确是分辨不出来。

苏景疑惑:“我应该识得你?”

这次轮到卿眉疑惑了:“尘霄生没对你提起过我?”待苏景摇头。卿眉释然一笑,解释一句:“当年离山门内,尘霄生要救的那个妖人便是我,这才留下了一例。”

一句提点,苏景便恍然大悟,南荒之地。还分什么正邪,何况对方出手相助于己,苏景向对方点头:“见过卿眉道兄,再谢相助大恩。”

苏景还在援助扶乩,没办法真正行礼致谢,卿眉也不把这些俗礼当回事,又问道:“可有怪我,为何不早出手?”说话时,他的胸腹间忽然震了震应该是一声咳嗽,但被他硬生生地压下去了。

卿眉的本领比不得尘霄生,可也是真正的前辈高人,若他肯早出手,苏景又何止于如此吃力,入擂妖蛮也不至伤亡如此惨重。

苏景却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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