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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莞神色讶然,道:“我竟是猜对了?”复又欢笑起来。
余公见她猜中,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此刻他心中才明白,自己竟是忙盼着玉莞在今日大展所长,自己刚才行止,怕是有唐突佳人之嫌,不由心中暗愧。
玉莞又将余公所示的两件物事取在手中,这两件物事,竟是两块一模一样,瞧来像是莫种五金之器,皆是大泛金光的,可余公刚才含愤出示两物,自然是大有玄机,这两件金器虽是品貌一般,必定是绝不相同了。
玉莞果然将秀眉拧起,嘴角含嗔,让人忍不住就想出声提示才好。不过原承天细瞧这两物,也是犹豫不决。
在诸位仙修大士面前,原承天是断然不敢动用禅识的,因此光用目力来瞧,怎么也辩不出两物的细微差别,而以他的玄承,又得了散介生的著作,在琅嬛中观书数日,天下之物,就算不用禅识分辩,也以猜出八九来。
如今连他一时也辩别不出,可见这两物的相似程度了。
玉莞两道明眸,紧紧盯着手中两块金铁之器,慢慢的就从双目中散出两道淡青色的毫光来,这光虽是微不可察,可又怎能瞒得过仙修之士的目力。
那余公见到此光,耸然动容道:“吓,原来玉莞你竟是天生辩毫神光,难怪袁公对你如此信赖了,不用再瞧了,有这辩毫神光,那世间之物,再也瞒不过你的。”
原承天也是一惊,这辩毫神光的确是难得,可谓百万中无一,原来这种天生之技,是可以明辩万物的。其人若无仙基,也是目力超常,却称不得辩毫神光,若有仙基,只需略加修行,就可修出这辩毫神光来。
若修成这辩毫神光,不管一物的征兆如何细微,也就如掌上观纹一般,能瞧得清清楚楚,因此只需此人通览万卷,养成玄承,在辩器一事上,差不多就是万无一失了。
而玉莞既是白衣大修座下弟子,还怕没有玄承?
玉莞轻笑道:“余公,你莫要乱我心神,玉莞就算有这辩毫神光,被你一赞,可就乱了方寸了,若是说错了就算你耍赖。”
余公哈哈大笑道:“说的极是,若你说错了,的确是我的不是,不过既修成这辩毫神光,哪里能瞧错。”
玉莞虽是轻嗔薄笑,将这认错物事的责任轻推了去,可众人皆知,她此番辩器,那是绝不会有错了。
而玉莞既然泄了这辩毫神光的技能,也不作势了,就指着左手之物道:“此物虽是金光微泛,却是万炼玄铜,想来余公应该是在那万年不灭的火山口中觅得此物了。那玄铜经万年淬炼,又能够不化为水,定是因其物边上,有件异物了。”
余公赞道:“果是不错。只是仍要问个明白,这玄铜的边上,究竟有何物,才保得这玄铜万年不化?”
玉莞含笑道:“若非是火山宏晶,就是那九渊阴气了。”
余公的神情不由激动起来,道:“再说分明。”
玉莞正色道:“若是有那火山宏晶在侧,任你火焰冲天,其温度总是不高,再也不能炼化玄铜的,可如此一来,这玄铜不得高温淬炼,也无大用了。可见定要那九渊阴气不时涌来,才使得这玄铜忽冷忽热,从而得以万年淬炼而不化,终成这万炼玄铜。”
余公忍不住拍手赞道:“高明,高明,果是高明,吕兄,你座下有如此大材,为何我今日方才得知?”
白衣大修笑道:“这数十年来,你只来了两次,每次皆是匆匆而来,难不成我巴巴的向你献宝,卖弄玉莞之能,总是你的不是,不肯在我这里逗留之故了。”
余公笑道:“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忙又道:“玉莞,快说出另一物的来历,我才真正的敬佩你。”
玉莞道:“这一件物事更是难猜,只因此物所用之火,大非寻常。”
余公点了点头,道:“你能说出这话来,分明是猜着了,也罢,这里都是余某的知交,也不怕你泄露我的秘密,你只管说来就是。”
玉莞道:“那玉莞可真的要说了。”
余公笑着摆了摆手,玉莞便道:“此火原是一块灵域寒铁,这个灵域,指的就是天外灵域了,那天外灵域崩坏之时,其域中之物也就散落四方,虽是如此,灵域寒铁也是极其罕见的,而这块寒铁又经那太一神火炼制,可谓是天下无双了。”
原承天忽听到太一神火四字,几乎就要跳将起来,这余公又是从何处寻来的太一神火?莫非那落入幻域的第三具朱雀分身,竟被此人得到?
若是如此,又该如何让朱雀的这具分身回归本体?
第0630章逆水行舟需奋进
只可惜原承天无论如何心中存想,神情都不能露出半点来,与仙修大士争竞,无疑是取死之道,当今之计,唯以静以待变了。
其他三修听到太一神火四字,齐皆一惊,原承天细察众修神情,那欧阳大修明显就露出艳羡之色来,袁公则是眉头紧皱,不知心中是何想法,而白衣大修吕公则是神色不动。
余公此时哈哈大笑道:“玉莞的辩毫神光,果然了得,我是心服口服,这种先天之技,实胜过我数倍了,袁公此任,非你不可。”
玉莞施了个万福,道:“余公谬赞了。”
袁公却仍是在那里紧皱着眉头,忽的道:“余公,你这太一神火从何而来,可否透露一二?”
余公笑道:“我便知袁公定有此问,我等相交近二百年,何事不可说?其实是近日我遇见一位女真修,竟是身怀这太一神火的,余某问她根底,她总是不说,不过余某心中忖度,此女定是与那九首朱雀有莫大的关系了。”
欧阳公喜极,道:“此女真个儿有太一神火?”
余公得意的道:“这还有假?余某今日就在这里放个话来,若谁有极难炼制的法宝,只管来寻我。不过此事自然不可外泄了,若是这幻域里的仙修老怪一个个寻来,余某可是吃不消。”
欧阳公抚手笑道:“自该如此,这天大的好处哪里能人人皆沾的。余兄此举,足见交情。”
余公笑道:“如此才能显出我四人的相好来,我以前倒是有些小气,诸位也算是忍受我多年了,如今我早已想通,那天下之物,总不能全然揽到自己怀中,法宝再多,又有何用?”
原承天瞧向吕公,就见他先将眉头皱了皱,又将头点了点,神情甚是高深莫测。
袁公瞪着一双利目,瞧定了余公,缓缓道:“余兄,你我性子虽不大相投,可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今日我只劝你一句话,那个女子,你还是放了她吧。”
此言一出,不仅余公大吃一惊,欧阳公也是连连摇头。唯有白衣大修却是神色不动,更让人觉不出他的想法来。
倒是原承天不意袁公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像是于茫茫黑暗中之,徒见到一丝光明,心中着实大喜,朱雀在仙修大士手中,自己如何能讨要回来,原本是已经绝望的了,可不想此事突生奇变。
只可惜此事无论如何变化,自己都难以置喙,修为低微,着实有许多的苦处。
余公奇道:“袁兄,此言何意?那太一神火为何物,自不用我说了,我得了此女之后,便立时前来,对大家没有丝毫隐瞒,可见余某绝非自私之徒,袁兄却让我放了此女,余某着实不明。”
袁公嘿嘿笑道:“那太一神火的妙用,谁不艳羡?余兄得此神物,不肯忘了我等,袁某也足感你的厚意,而正因你我交情深厚,袁某才不得不发一言,你将此女留下,实有无穷后患。”
余公冷笑道:“便是这幻域的修士齐来寻我麻烦,余某也自是不惧,那天下地下,哪里去不得,也不必困守此处。”
袁公道:“那天上地下,凡魔诸界,你自是可以去得,便是幻域大修齐至,也未必能寻得着你,可你身为仙修大士,怎不知那天劫的厉害?这朱雀为天下共主,你困住了此人不打紧,这天地若是发起威来,你也不惧?再者说,此女或只是朱雀的一个分身罢了,若是正主儿寻你,谁又能救得了你?”
余兄呵呵笑了一声,可是声音中却殊无笑意。
他道:“袁兄所言之事,余某自是明白,这天劫的确厉害,若是换了以前,余某倒也惧他三分,可如今困守这幻域百余年,进而无路,唯有瞧着这事寿限一日日消耗罢了,反正迟早是个死,天劫又有何惧?朱雀又有何惧?”
袁公的脾气最是焦燥不过,刚才已算是极度忍耐了,听到余公此言,蓦的将手一抬。
原承天见他动气发怒,心中暗叫糟糕,此人是何等修为,心中既有怒气,抬手之际,就有一股极强的灵压潮涌而来,他一个小小的玄修之士,又怎能禁受得起?
玉莞离袁公还要近些,见袁公动怒,更是惊惧万分,就觉那灵压逼到胸前,下个瞬间就可将身子压得粉碎了。
就在这时,白衣修士忽的站起来,淡淡的道:“有话好说,怎可伤了和气。”
他这一开口,就有一股清正平和之气将整座偏殿都罩住了,那袭到玉莞与原承天身前的灵压,被这股气息一引,就不知到何处去了。
由此看来,这四人之中,应以这白衣大修的修为最高。
袁公见引得白衣大修出手,这才觉得自己孟浪了。那抬起的手也轻轻放了下来,缓缓的吐了口气。
这一刻瞧来无形无色,却是最惊险不过,若非这白衣大修及时开声,原承天与玉莞只怕已没了性命,舞姬乐师更是不在话下。
白衣大修缓缓的道:“诸兄听我一言。”
余公与欧阳公忙道:“吕公请讲。”袁公更是惭愧之极,道:“吕公,万分对不住。”
吕公淡淡的道:“我等在幻域多年,因飞升殿损毁之故,迟迟不得进步,诸位的焦燥之心,吕某怎不明白?而吕某更从诸位仙修大士的行径之中,发现一件极凶险之事,此次邀来诸兄,实有要事商谈,此事便是其一了。”
余公奇道:“有何凶险之事?”
吕公道:“余某自五十年前,就觉得心中极是烦燥,就觉得那心境一点点的退化了,不但易怒易变,甚至还多了一桩无良的爱好来。”说到这里,就向玉莞与玉案边的那位女修瞧了一眼。
余公笑道:“世人皆好色,吕公之疾,也是常情。”
不想吕公却缓缓摇头道:“我等清修数百年,所为何故?正是要将那七情六欲尽皆压制住了,方能得近天道,可如今好不容易修到这凡界极修之境,反倒压制不住这昔日的贪欲来,诸兄难道不觉此中有极大隐患吗?”
此言一出,袁公是默默点头,余公与欧阳二公也低头寻思起来。
吕公道:“欧阳兄,你当初出身极富之家,身边美姬无数,可你自得仙修之道,毅然弃家修行,视国色天香为红粉骷髅,可有此事?”
欧阳公叹道:“此事再也休提。”
吕公微笑道:“可你近年来与我一般,以美色娱情。只可惜这美色固可解一时之忧,却暗藏不测之祸,我瞧你的修为怕是比五十年前还略有退步吧。”
欧阳公眉心猛然一跳,面露无奈之色,道:“正是让吕兄说中了,我五十年前,本有望再进一步,修成仙修中乘境界,不想五十年来毫无进步,反倒离冲玄破境越发的远了。”
吕公点了点头,对余公道:“余兄,你向来最是谨慎不过的了,临机遇事,往往三思而后行,当初为避煞气,百年来不杀一人。可你如今却连天劫也不惧了,只知一意承行,强留那天下共主,这样的性情变化,怕是你以前再也想不到的吧。嗯,你那小气的性子,倒也是变了。”
余公脸上肌肉牵动不已,缓缓坐了下来,额上冷汗已出,道:“吕兄所言,再无半点错处,我今日的行径,果然是与以往大不相同。”
吕公又点了点头,对袁公道:“袁兄弟,你我素来交好,最知彼此根底,你以前便是脾气暴燥,为了压抑心境,修的就是那冰心寒魄神功,正因拜此功法之赐,才有今日成就,如今你遇事更急,那冰心寒魄神功只怕每三月都要行功一次了吧。”
袁公苦笑摇头道:“吕兄,你还是高看我了,那功法每月若不行功一次,我怕是连我那小窝都要掀翻了。”
话说到这里,不仅仅是三位仙修大士,连原承天与玉莞,都隐隐觉得不妥了。
余公忙忙的道:“吕公,你莫非是想说,我等如今性情大变,竟是别有玄机,而并非是飞升无望,寄情于物那么简单?”
吕公道:“此事我思来以久,仙修之士一旦在凡界修得功德圆满,自该飞升昊天,此事原为天经地义,也无人去想这背后的天地玄机,可如今因这飞升殿被毁,我等被逼困守幻域,而你我诸人,又生出这不堪的变化来,这才让吕某明白,原来仙修之士若是到了一定境界,那凡界就是呆不得了,只因修行之道,如逆水行舟,不前则退,若是我等还这般浑浑噩噩,只怕等不到寿限到头,就会生出极强心魔来,到时定是惨不堪言。”
袁公连连点头道:“吕兄此言极是,这近年来,我也觉得有不妥之处,可每次心中烦燥,都觉得是因不得飞升之故,如今看来,我等的修为的确是在缓慢退步了。”
他瞧了瞧欧阳公,道:“欧阳公退步最为明显,在袁某想来,恐怕是因为这女色之戒,本为仙修第一大戒,欧阳公近年来一味滥情,才会终有此报。”
欧阳公被他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是发作不得,只因这袁公已是仙修中乘,修为高过于他,又知他最是直肠直肚,此话虽是无礼,也是他向来的脾气。
不过他自是不肯服气,道:“若论贪色好欲,吕公也未必就弱过我了,怎的吕公的修为仍无下降之兆?”
此言倒是有理,诸修都齐齐看向吕公,看他怎样说来。
第0631章悬崖勒马不为迟
听到欧阳公的提问,吕公也不急于回答,而是将原承天唤到面前来,问了名字,这才含笑道:“我此次唤你前来,其实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原是我答应过宗主,要将本宗的两大心法加以完善,如今总算完成了。既是你来了,也就免得宗主再派人来此。”
说罢,身边的白衣女子就取出一个玉简来,捧在手中。
吕公随手取了来,就交到原承天的手上,原承天道:“晚辈定不辱命。”
将玉简在手中一握,却是大奇,原来此简并没设有禁制,自己只需用禅识一扫,尽可得窥这简中秘奥了。
吕公见原承天的神情,就是一笑,道:“你既是本宗弟子,这心法又怎会瞒你,莫说你是本宗的双特奉,便是寻常弟子,别宗修士,我这心法也不怕别人学了去。”
原承天道:“前辈雅量,晚辈望尘莫及。”这句话着实是肺腑之言了,像宗门心法这种极大秘密,此人竟然视为平常,绝不怕人得窥,这种胸怀,的是世间罕见了。
吕公点了点头,让原承天退回原处,这才转向众人道:“实不相瞒,自五十年前,我自感心境有变,修为稍减之后,我已尽数遣散姬妾,如今也只留下玉莞,玉贞二人罢了,而此二人,名为我的姬妾,实为我的弟子。而我留此二人,亦是别有玄机。”
诸修这才恍然,想当初这殿中的确是日日歌舞,丝竹不绝的,如今倒是冷清了下来,诸修原以为吕公只是厌倦了寻常脂粉,独留下玉莞,玉贞这两位绝色女子罢了,不想他却是早就痛悟前非。
欧阳公苦笑道:“吕公,吕公,你既知美色误人,为何不早点点醒我,害我沉沦至此。”
吕公叹道:“其实这贪慕女色倒是小节,倒是有一桩大事,我思来已久,却不敢肯定,终是前些年得了敝师兄的点悟,这才明白过来,当时我便想急急将诸位找来,可惜诸位皆是闲云野鹤,等闲也是见不着面的,而我又坐关了十余年,因而迟至今日,方才有此一会。”
袁公道:“敝师兄数十年前已入昊天,后来听说他不忘宗门大恩,返界传功,却不知留下怎样的话来?”
原承天心中暗忖,自己在玄焰谷时,听那巨禽说起过,有位天一宗修士曾在玄焰谷中修行,因被玄焰谷的法则限制,难以出谷,后得巨禽相助,才离谷而去,终于飞升昊天,看来吕公说的师兄就是此人了。
吕公道:“敝师兄数十年前与三十余名仙修大士同飞昊天,不想其他三十余人尽皆殒落了,唯他独存,说来也是侥天之幸,而他自经此事之后,就算是身在昊天,也是日日记挂我等,故而废尽心机,替我等办了件绝大的好事。”
诸修动容道:“又是怎样的好事?”都有些激动起来。
吕公笑道:“此事自是要说的,不过师兄返界之时,还百般叮嘱我一事,更是要对诸兄提起了。”
也不等众人问起,就道:“诸兄可曾想过,为何在这凡界之中,同样是进晋仙修之境,有人百年来无论怎样修行,也只是初修罢了,有人却能大成?这其中又有何玄奥?”
袁公道:“个人仙基玄承有差,自然成就不一,有何奇处?”
吕公摇了摇头道:“修士若能晋升仙修境界,这仙基哪里能差了?诸兄自是心中明白,晋升仙修境界何其艰难,无论是仙基玄承,只需差了一点,再也无法得登此境的。”
此言一出,三修都是默默点头,而欧阳公则是略带着急,急欲想知道答案了。
吕公道:“这世间能够得成仙修境界之人,先天纵有差别,也是微乎其微了,是以阻碍诸位修行的,已非仙基玄承,而是另有原因,此点若非师兄点明,便是我也是浑浑噩噩,不知其然了。”
欧阳公急急的道:“究竟何故?吕公是想让我急死吗?”
吕公缓缓道:“禅修有一句话说的最好,一饮一啄,莫非天定,其实我等初踏仙修之道时,那福缘虽有不同,其实也相差无几,可我等一路修行,这福缘就渐渐有差了。原来你昨日所行之事,就是今日之果。你若行那不遵天道之事,那福缘就会减去一分,到了仙修境界,诸位的修行,也就分出高低来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不由将头暗点,昨日之因今日果,说的再对不过,他原以为这段因果会在很久之后方才显现出来,不想在仙修境界时,已是报应不爽了。
欧阳公听到这里,已是面如白纸,他低声道:“若按吕公这般说来,我此生有愧天地,故而这修为无论也无法冲玄破境了?”
吕公道:“若是有望飞升昊天,以昊天界之灵气充沛,再加上种种无上玄功妙法,欧阳兄冲玄不难,可在凡界,欧阳公的修行境界,只怕到此为止了。”
袁公与余公皆是低头沉思,半晌之后,袁公叹道:“我此生行事,的确有许多愧处,总是我脾气过于暴燥,行事总欠周全,只怕有意无意之中,已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