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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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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晴却不肯停,仰首笑道:“姐姐正玩得有趣,才不想停下来,公子,你却是怎么了?”

令无参知道此事片刻也耽搁不得,伸出手去,就想扰乱桌上纸棋,可双手刚刚探到桌面半尺,一股大力袭来,将他震得飞了出去。而周方晴听到令无参被震飞,亦是花容失色。

第0437章故人相逢禅心动

令无参虽是禅修高士,遇此惊变也是吃惊不小,他的背脊撞上身后墙壁,只觉得周身剧痛,嘴角也慢慢流出一丝鲜血来,此番受创,伤势不轻。

那边厢周方晴却扑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公子已将纸棋假手与我,这纸棋自是唯我可收,公子何以情急若此,竟忘了这件事体?”

令无参暗叫惭愧,纸棋既已布下,唯有操控者可以停止,自己现在是肉体凡躯,怎能强行停止棋局?那局中的玄妙之力不伤自己却又伤谁?也是自己听到妙韵仙子的琴声后方寸大乱,竟忘了这一点了。

他心中喃喃道:“妙韵姐姐,没想到我心中竟是如此怕你,却不知我何日才能真正的强过于你。”口中忙喝道:“方晴姐姐,快停了此局。”

周方晴伸出手来,想将那青色纸人轻轻拣出,手指刚刚探去,却如触了电一般,急忙缩手,叫道:“这却奇了,这棋局怎的不受我御控了?”

令无参神色大变,惊道:“怎会如此!”

周方晴怎能听不出令无参话中的惶急之意,她心中忍笑,表面则急急道:“公子不必着急,我初涉此道,于其中玄奥,也难以一一掌握,待我想一想来,这棋局该如何终止才好。”

周方晴虽不知令无参布此纸棋是为了对付何人,可令无参既是原承天的对头,那么他所做的任何事情,自是不能让他如愿的,更何况周方晴擅长测心之术,令无参的为人又怎能瞒得过她去,此番令无参既是假手与她,设此纸棋之局,自己若是不大动手脚,那可就不是周方晴了。

令无参出声之际,也知道自己过于心切了,周方晴昨日才学会棋局,其才智已非常人可比,可她毕竟不熟此道,若是自己催待得急了,只怕反而乱她心思。

是以虽是心急如焚,也不再出声,静观周方晴苦思冥想。而细瞧桌上纸棋,那白色纸人正一个个化成飞灰,这棋局竟是被人自外而内的化解于无形。

令无参越瞧越是心惊,这纸棋之局,可是瞒不过妙韵仙子的,虽然自己事先料到此事,特意假于他人,以图瞒过妙韵仙子,可此事究竟能否瞒得过,令无参心中也是惴惴。

只可惜此局既由周方晴而始,则必然要由周方晴而终,自己就算身怀绝大神情,此时也是无计可施。

与此同时,猎风也忽然发现身边的武士一个个的消失无踪,空中只有纸片乱舞,她伸手捞了一张纸片,用指尖探去,果然只是一张纸剪的人形罢了。

而这一切变故,则是从那琴声初起的那刻方起,此刻琴声不停,场中武士闻琴而逝,而四周的无边杀气也渐渐杳然而去了。

猎风凝神细听此琴,以与昔日所闻的九珑的琴声比对,她越听越是激动难平,此琴声虽与昔日的曲调迥异,可那琴中的平正淡雅之意,高远超妙之音,世间哪得几回闻,清越之琴固是极妙,可若与此女的琴声一比,则真的如莹莹之火了。

琴曲只抚了半阙,场上武士已尽数化纸而去了,这场危局终于被妙韵化解于无形,林黑虎暗呼侥幸,今日若非妙韵仙子亲至,怎能解猎风之危,似刚才这般缠斗下去,纵是猎风身具玉骨晶骼,最后只怕也讨不得好去。

他忙一揖到地,道:“多谢仙子出手纡困,黑虎感激不尽。”

妙韵纤指轻划,细琴声戞然而止,她收了瑶琴,云裳轻摇,向猎风与林黑虎缓缓步来,抱拳道:“妙韵职在维持伽兰中秩序,不想却因来迟,令二位受惊不小,妙韵在此道歉了。”

林黑虎道:“仙子太过客气,实令黑虎心中难安。”

妙韵微微一笑道:“不过凡事有其果必有其因,天一宗客修阴前辈被杀之事,想来应与贵盟毫无关系吧?”

林黑虎心中一凛,这城中之事若想瞒过妙韵怕是不易,好在原承天虽是从纳芥楼出去的,可其本人并非百宗盟之士,任他人说破大天去,也可咬定不放了。

于是道:“仙子此话甚是,阴前辈被杀,仙修界顿失高士,致使天地无色,我等心中痛惜亦与天一宗同修无异。不过天一宗设此纸棋之阵,欲冲击敝盟,却是仙子亲眼所见,还请仙子主持公道。”

妙韵点头道:“在伽兰城中施此异术伤人,无疑已犯城规,妙韵职责所在,自要查个明白,而那阴前辈被杀一事,妙韵也定要追查个水落石出的。有人识得那凶手名叫原承天,而妙韵听说,那原承天与林道友相交莫逆,却不知此传言是否为确?”

她一直都是轻声曼语,可林黑虎听来,却觉得字字如刀,直觉得背后已是冷汗长流,虽然妙韵的风姿,伽兰城不做第二人想,林黑虎却盼此女速速离开此地才好,否则这如坐针毡的滋味,实在难以承受。

可若想打发妙韵离去,却没那么容易,更何况百珍堂惨案的主凶就在面前,自己与原承天相交之谊,也是瞒不过的,是以如何周圆此事,真是要大费思量了。

不过有一事甚奇,那就是妙韵仙子单提原承天而不提猎风,百珍堂一事原承天虽是主谋,可大出风头的却是猎风无疑,此事想必已是满城风雨,妙韵仙子怎能不知?

妙韵之智,天下皆知,那么妙韵此举究竟有何深意,或是在设什么圈套也未可知,林黑虎左思右忖,竟是说不出话来,他主持纳芥楼多年,也算是百宗盟中真他修一辈中的杰出之士,可遇到妙韵,却觉得束手束脚,哪里有昔日的从容。

就在这时,猎风忽然道:“你是九珑!”

妙韵仙子听到九珑的名字,如被雷击,娇躯一阵轻颤,缓缓转向猎风,神情复杂难言,可她的心境修为实可惊天,也不过片刻之间,神情复转从容,淡淡的道:“你说什么?”

猎风道:“我也不知你留住了多少前世记忆,可你就是九珑,九珑便是你,你前世为天灵宗护法荆道冲之女,是了,荆前辈此刻应是宗主了,而你的前世母亲名叫素灵贞,此点绝无疑疑问。”

妙韵心境再高,听到猎风之话涉及前世父母,也是把持不住了,她禁不住叫道:“你究竟是谁!”

林黑虎见猎风语出突兀,可却引得妙韵心情大动,不由又是惊讶,又是惊惧,那仙修之士身世实为最大秘密,又怎能当街说将出来,若是让妙韵仙子的对头听了去,岂不是可以借此大做文章?这猎风的性子再刚直不过了,若是任由她说下去,还不知会说出如何秘辛来。

虽然心中也是极盼得知有关妙韵仙子的身世之秘,可那妙韵自主持承仙会以来,行事公平正大,伽兰城商会之士,谁不对其她敬重三分,心中自也雅不欲妙韵之私泄于天下。

于是轻咳一声道:“两位仙子,长街之上,并非说话之地,伽兰季会将近,妙韵仙子必是会务繁忙,不如改日再说。”

猎风闻听此言,方知是自己孟浪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她了,自己与主人苦苦寻觅的九珑就在当场,任谁他是太上无情,又怎能不动于心,刚才心情激动之下,也是脱口而出,此刻自然住了口,却还是上下打量妙韵仙子不停,而其神情之中的激动欢喜之意,任谁也能瞧得清清楚楚。

其实妙韵仙子此刻心中,也同样是大起波澜,她恨不得一把将猎风拉住了,让她细细的从头说来,自己虽是残留了些许前世记忆,却是恍然如梦,哪里能忆得周全。

心中倒是知道前世父母的名字,然而这二人的音容相貌,自己的前世往事,却也只是一鳞半爪,有时候想得恨了,更是一丝也回忆不出,可是越是越如此,自己就越想知道,也不知有多少次午夜梦回,那枕上尽是泪痕。

她此世生身父母去的早,她在襁褓之时就投入禅庭,哪里有什么记忆,而一个人若是不知自身由何而来,便如水中浮萍,无线之筝,于是有关荆素二人的记忆,几乎就成了她的立身之本。

如今竟逢前世故人,妙韵心中既喜且惊,五味杂陈,那凡世有一句诗,说什么“近乡情更怯”,虽不应景,可那个“怯”字却是用的再好不过了。

更何况,还有那个原承天,此人前世究竟与自己有何瓜葛,竟让自己数次修行破功,若是不解开此结,对自己的清修可是大大的障碍了。

只可惜这长街之上,的确不是叙旧之所,妙韵仙子不由长叹一声,看来这身世之秘,今日终是探不明白了。

她此刻心情既乱,也无计理会天一宗与百宗盟的恩怨了,勉强向林黑虎与猎风挤出一丝笑意来,正欲离去,忽见一片纸无端在空中出现,径直向她飞了过来。

妙韵心知有异,随手接住了,见是一张纸人,略略瞧去也无甚奇处,可妙韵心细如发,却立时瞧出,那纸人身上留有细细的划痕,极像是有人以指甲刻意划来。

只是这划痕也颇为潦草,一时也瞧不出端倪来,只能瞧出像是一个字,其字撇捺甚多,似乎另有一点一横。

妙韵细细端详,暗忖道:“这个字体瞧来,倒像是个‘今’字。是何人传此字与我,其中又有何深意?”

第0438章此物飞来血如雨

刚才妙韵以琴音破此纸棋之阵,对主阵之人的气息已是熟记于心,而这张留有划痕的纸人上气息更为浓,看来主阵之人倒是丝毫也不想隐瞒了。

这让妙韵纳罕起来,这种纸战异术的最大弱处,就是容易泄露主阵者的气息,若是就此被人顺滕摸瓜,找上门去,那可就糟糕之极了,因此设此纸战棋之局之人,必会么力隐瞒自身气息,或用奇香,或用异草,或是暗设种种迷局,以迷惑他人,像这次这种主阵之人坦然泄露气息的情形,妙韵倒是首次听闻。

妙韵手握纸人,细细辩别其中气息,牢牢记住,世上亿万种人,便有亿万种气息,每人的气息千差万变,若想细辩其异,本是极难之事,可这对仙修之士来说,却是举手之劳了。

在这伽兰城中,若想设此纸棋,想来不会超过百丈大限,妙韵只需放出灵识,在四周一探,便可在千万人之中,将那主阵之人的气息寻找出来。

于是取出法盘来,借法盘上的灵力探出灵识,也不过是弹指之间,妙韵已探出隔街的一间房屋中,有股气息正与纸人上的气息相同。

妙韵毫无不犹豫的将身一纵,一道惊虹掠过,已是不见身影了。

见妙韵仙子终于离去,林黑虎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喃喃的道:“可怕,可怕。”

猎风奇道:“那妙韵仙子声音轻柔,想来容貌亦是姣好,有何可怕之处?”

林黑虎苦笑道:“猎风,你没听出她刚才的话字字暗藏机锋吗,只怕于此事的内中详情,她已是了然于胸了。”

猎风道:“妙韵若是洞悉内情,为何却不揭穿其事?”

林黑虎道:“她之所以不肯当面揭露,在我想来,一是留存我百宗盟一点体面,避免与我等过早翻脸,毕竟城中全仗百宗盟与天一宗,才有这般气像,成为天一大陆最大的仙集。”

猎风道:“这么说来,妙韵这个位置倒是甚是艰难了,既要保住伽兰城的繁华,又要维持秩序,想她不过是二八少女,就算天姿过人,也定是心力交悴了。”

林黑虎笑道:“猎风道友,你莫要小瞧了妙韵仙子,敝盟于天一宗向来争斗不休,如何维持其中平衡,只怕无人比妙韵做的更好,更何况如今伽兰城的首要大事,是要寻出五龙之器来,此事若不解决,对伽兰城的最大仙集地位必有极大威胁,一旦五龙之器真个在季会之时显出威能,使敝盟大修受损,则敝盟必定与天一宗宣战,那么天一大陆这座首善之地,只怕立时就要翻成战场了。”

猎风道:“莫非妙韵是想以一人之力,尽力阻止这场战事的发生吗?这未免也难了些。”

林黑虎道:“以妙韵之智,怎能不知大战在即,势难避免,可维持局面毕竟是承仙会的职责所在,所谓但尽人事,各凭天命罢了。”

猎风微微点头,暗忖道:“观主人之意,也是不想卷入这场战事的,主人于寻找五龙之器上用心颇多,想来也是为了替妙韵解忧罢了,最好是将此事化解于无形,将战事尽量拖延了,主人便可带着妙韵离开这里,从此不问凡世是非,一心向道,岂不快哉。”

她既想到这里,怎还肯在此留连,当即对林黑虎抱拳道:“猎风这便去与主人会合,尽快寻出五龙之器来,嘿嘿,此事我家主人既然插手,又怎容他人放肆。”

林黑虎原想派几名凡间高手助猎风一行,可经百珍堂血案一事,才发现那些凡界高手若是用来对付普通的仙修之士,倒也算得上称职,可若是遇到猎风,原承天这样的异禀之士,可就半点用处也无,而此次的对手,更是强大之极,便是这纸棋之术,就非自己之力所能化解,是以又怎好意思派出人手去给原承天添乱?

猎风身形如风,眨眼之间已没入巷道之中,徒留林黑虎立在楼前发起愁来,对方此次的纸棋之局虽是被妙韵与猎风联手破了,未曾波及纳芥楼,可若对方再施手段,又将奈何?离季会之期尚有四日,这四十八个时辰可谓漫长的紧了。

就在这时,空中飞来一只蜻蜒,围着林黑虎转个不休,林黑虎凝目瞧去,忽的喜开颜色,抚掌大笑道:“木兄,你终于还是来了。”

将手掌摊开,那蜻蜓翩然飞落于林黑虎的掌心之中,凑得近了,才瞧出这蜻蜒竟是木制,然其雕刻之精,与那真正的蜻蜒怎有二致。

林黑虎轻轻将蜻蜒握住,心中之忧顿时去了大半。

此时妙韵仙子已身在隔街的一座房中了。

这间房中早已是人去楼空,但那主阵之人的气息宛在,此处分明就是纸棋之局的控制之地了。

正如妙韵所料,此处离百珍堂只有八九十丈的距离,果然没超出百丈之限,这也让妙韵暗中舒了一口气,若是设局之人能远隔百丈开外而遥控纸人,则其异术之高便超出自己的控制。

只可惜这房中除了主阵之人的气息之外,再无任何可疑之物,地上纤尘不染,桌椅也排列的是整齐,桌上的茶盏也早就洗涤干净,哪里还有一丝残痕?

不过虽然这房中收拾的甚是干净,妙韵却自信定能寻出蛛丝马迹来,那主阵之人既然纸上留痕,分明是在故意泄出踪迹了,而由此可知,这主阵之人或是受人胁迫,而不得不行此术,更有可能的,是那幕后的主使者借主阵之人之手,布此棋局,以便掩去自身的痕迹。

瞧那纸上划痕,显得是甚为匆忙,不过此人既有意泄露踪迹,想必定会另留线索,以策万全。

妙韵瞧向四周,忽的一笑,抬手向角落处一招,指尖上已多了一根长不盈寸的发丝来,那发丝上气息可就更加浓了,就算妙韵不必动用灵识,也知这发丝定是属于一名女子,细辩发丝质地颜色,想来那女子的年龄已届中年了。而妙韵再用灵识探去,那女子的相貌依稀就浮现在面前。

妙韵笑道:“这位姐姐果是用心,竟给我留下此物来,看来你虽是凡躯,对仙修之道竟是略知一二了,姐姐你尽管放心,三日之中,我必能寻到你,救你脱离苦海。”

她步出已空无一人的房间,正欲离去,耳中听到空中传来的无阵极轻微的振翼之声,妙韵抬头望去,见是一只蜻蜒正向城外飞去,妙韵原不在意,可心中也不知怎的蓦然一动,急忙再次抬起头来,那脸色已是变了。

此刻动用灵识去探,立时瞧出那只蜻蜒竟是竹制,只是因这竹蜻蜒的雕划极工,竟是差点将她也瞒过了。

如今既然已识破这蜻蜒的本相,纵是妙韵也禁不住心中一颤,暗道:“没想到百宗盟为求自保,竟请出此人来,这伽兰城原本风雨飘摇,此人一来,岂不是又要掀起一场大乱?唉,怨怨相报何时休,我也不知能维持几时了。”

而与此同时,于百珍楼的废墟中犹存的一座高楼上,元护法与刘护法正并肩而立,二人正双双仰着头,目视空中的那只木蜻蜒振翼而去,二人的面上都渐渐露出忧色来。

元护法顿足道:“这下糟了,无参公子的纸棋之局终将此人也引了来,我当时便说什么来,可那无参公子偏就不听。”

刘护法仍是一番维护令无参之心,道:“无参公子也是报仇心切罢了,也是一番护宗之心,只是此人既至,却是奈何?”

元护法将手一摊道:“事端既是无参公子惹出来的,便由他收拾好了,嘿嘿,小小年纪,处处要出风头,终于惹出大祸了,我倒想瞧瞧,他如何收拾这个局面。”

刘护法见元护法动怒,心中难安,他知道元护法向来便与令无参面合心不合,此番又因令无参之故,引来此人,也难怪元护法动容了。

忙道:“无参公子若是有失,只怕长老院怪责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无参公子虽是神通广大,也未必能敌得住此人,我等总该设法与他周旋才是。”

元护法苦笑道:“我一番气话,你也当真,无参公子纵有千百样错失,我又怎能眼睁睁的瞧着他受挫,不过这木蜻蜒的主人委实难敌,说不得,只能向宗门求援了。”

刘护法仍是愁眉不展,道:“宗门向来轻视这些凡间异士,匆促之间,又该从何处寻来高明异术士,更何况便是翻遍天一大陆,堪做此人对手者,只怕也是屈指可数了。”

元护法知道刘护法说的亦是实情,自己刚才倒是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他刚刚舒展开的眉峰不免又攒在一起,过了半晌,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这无参公子,也太会惹事了。”

离二人数百丈之遥的一间茶楼上,令无参正手持茶杯,斜倚在窗台上,笑盈盈的瞧着那已然瞧不见影子的竹蜻蜒去向,口中喃喃道:“终是将你引出来了,此次就算难以诛杀百宗盟四修,可能将你这凡间第一异士除去,也算不枉了。”

低头呡了一口杯中香茗,一股清香之气似乎已然泌入骨髓,又在体内慢慢的散发了开去。

第0439章小楼闲话可邀茶

“凡间第一异士?”周方晴娥眉轻挑,拍了拍胸口,道:“这个名头好生吓人。”

令无参道:“说来的确是好不吓人,此人虽具仙基,可百年来却无仙缘,难以踏上仙修之路,也就只好去修行凡间异术,以他的天姿,百年之中,自然而然便成为第一高手,直到他百岁之后,方才得遇仙缘,说来这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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