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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西刀事 作者:阿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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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听明白了孃孃话里的意思,心想她一定是在埋怨自己不能生养,看到我和堂妹圆了房,就心里咸的淡的直不是滋味。我和堂妹说,这可咋办,要是我们生出来一男半女的,那她还不疯了?堂妹说可别瞎想,姐姐是多年虚了身子,坐成病根儿了。

  其实在盈城,在这高黎贡山的一左一右,无论汉人和当地的族人怎样融洽相处,通婚这样的事情始终都有点不那么顺理成章。我们在这一带开始的时候并不吃香。堂妹嫁我的日子很平常,我们没办什么酒席,也没找什么亲戚朋友,我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除了杆子两口子。

  新婚夜,我激动,有点发抖。大老爷们儿竟然胆小了起来,几次要伸手去摸堂妹的什么地方,都壮不起来胆子,哈哈。还是堂妹好啊,先把她的热乎乎的小手伸给了我。她先碰了碰我的指头,我就一把给抓住,再也没放开。呵呵,堂妹的手上有香味儿,不是她搽了什么花花草草什么香料,是天生的香味儿,那时候她年轻啊,年轻啊。她的手上只是一丁点香味儿,就把我给弄的发晕。

  孩子,你结婚了吗?哦,没呢,结婚你就知道了,我结婚那天,我才知道女人要是爱一个男人她怎么做。

  土楼是我用了两个礼拜自己盖起来的,盖房子的地是我从当地一个傣族人手里买下来的。我花了一头猪的价钱买下半亩荒地,那个傣家兄弟对我说,想在这安家,就可以住上一辈子。那傣族人还问我,你要娶的,是我们当地的媳妇吧?那你家里至少要整一些我们当地的装饰什么的才好啊。我说,我种些竹子,那人说,种竹子种甘蔗咋个能算?我说,我还有把户撒刀。

  每次我想起我从傣族人手里买下的这块地就感慨,房子占地面积50个平方,前院也是50个平方,后院大概最多有60个平方……我花了一头猪的价钱,竟买下了这般大的土地!我对堂妹说,老伴儿啊,你说现在这土地多少钱一个平方啊?这世道折腾得太快!

  结婚后不久,我就把户撒刀挂在了土墙上。土墙一人半高,我挂刀的地方虽然偏上,但也是随手就可以摘下。挂刀的那天,堂妹看我在墙前面发愣,就上来问我。我说,这个刀是我结拜的大哥送给我的纪念物,大哥得急病死了,传给我这东西,这东西跟了大哥在盈城周围几百里方圆闯荡了好多年啊。堂妹没说话,她想把刀擦干净,就在把刀抽出来的时候,刀鞘边上的半个竹筒裂开了,嘎嘣响了一声。

  刀没抽出来。

  其实过去那段时光我觉得过得很快。大概是因为生活里老是有新鲜东西出现,新鲜感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来,在兴奋和期待中,下一个新鲜事就能接上。

  1979年盈城人议论最多的话题就是电视,城里已经有两户富裕人家买上了这东西。杆子开始经常出没高黎贡山,他采山珍回来晒干,托人带到瑞丽卖,就想攒钱买个电视机。他说,他媳妇在家的日子很难打发,能看看电视,她一定高兴。杆子去有电视的那家看过,说不大不小一个玻璃匣子,里面的人说说笑笑,告诉你东西南北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儿,是个神奇的玩意儿。人家对杆子说,看看电视吧,看了就知道了受苦的不光是我们盈城的人,享福的也不只是我们盈城人哩。

  杆子一直憋屈,觉得媳妇跟了他受了苦,他没有办法替媳妇解脱,可能想到了用天下人的苦难来和媳妇的苦难比较比较。也许他想,那样,他媳妇会好受些,轻松些。

  那一年里,杆子在家的时间只有半年,他出门时就把他媳妇托付给我和堂妹。这半年够我受的,那叫煎熬——堂妹和孃孃住在一块儿,在杆子不在家的时候,我和堂妹不敢让她看到我们同房,那样她要是抽风我们没有办法解决。用竹签儿刺她的“人中”,我们两口子不敢,怕出人命。这半年里我也看出来了,孃孃真像杆子担心的那样,真的是疯了一多半了。

  正当年的时候,我压着性子,我受不住。我就坐院子里听街边上的广播,街上的高音喇叭里每天早中晚三次用傣语和景颇语广播,盈城的广播员用汉语和民族语言对比着播送新闻,我竟然用毅力听懂了很多,竟然能在那半年里用几句景颇语和屋子里的两姐妹表达些一二三四。堂妹是景颇族啊,她给我指教呢。

  那个时候是我最想要个孩子的时候,我想,要是有个孩子,我就不会闷,不会寂寞。我和堂妹说,要个孩子吧,现在就要。

  孩子,你和麦烨去了甘蔗林?感觉怎么样?盈城夏天没风,甘蔗林里闷热啊。我和堂妹就往里面走,走走还得回头看看,再往里走再回头看看。我直问走了多远了啊,堂妹说一里地,再远点再远点儿。

  那时还没有《红高粱》这电影,不过后来我看到这电影的时候看到高粱地里那段,我就脑袋里空白了,啥也记不住了,电影那段说的是我啊。堂妹也看了那个电影,人老了,竟也弄得满脸通红。

  那天我抽出刀在没成熟的甘蔗林里砍开了一片,把砍倒的甘蔗码齐了放在一起,用甘蔗叶毛手毛脚地搓成“绳子”,放进两三根甘蔗拧个反扣,再放两三根甘蔗又拧个反扣。堂妹站在一旁看着我,在那儿不好意思,也不说话。

  甘蔗被我拧成了“栅栏”,两排甘蔗头对头支在一起,大片的甘蔗林里有了个我们的三角窝棚。我们把衣服挂在三角窝棚两头,把我们蒙在了里面。

  我们那时没你们现在这么浪漫,我们感情好归感情好,但想的主要是要个孩子,为要个孩子还得躲着孃孃。也难为我们了,哈哈。

  整个下午我们没离开甘蔗林里的窝棚,直到外面暗了,我们以为天快黑了。堂妹和我钻出窝棚,看见了不是天黑,是天阴了。没等我们走出甘蔗林,来了一场大暴雨。我们冲出甘蔗林时,大雨昏天黑地,连坝上的土楼也看不见了。

  路上我俩边跑边笑。我高兴啊,我说,人家要个电视,我们要个孩子。堂妹说,人家有的,我们家能有,人家没有的,我们家也能有。

  雨太大,我突然就想起了秦大哥,大雨天我和秦大哥他们在甘蔗林里押着柳姑娘,当年的柳姑娘现在变成了疯疯癫癫的孃孃……我心里说,秦大哥,可惜了,你没有过,你没有了…… 

第九章
 
  曲莉安排我们在今天去看榕树。曲莉说,她热爱榕树,她几乎走遍了盈城大街上看榕树,街道两旁很多。她本想和我们一起去30公里外的“榕树王”那里瞻仰一番。但我们熬了一夜,实在提不起精神。一觉醒来,天到中午了。李叔说,让小曲莉带你们看看街上的榕树,再去江边走走吧,江水不错,去江边的甘蔗林里要几根甘蔗啃啃,醒醒酒,醒醒神儿。

  路上曲莉说起榕树王,她说那棵全国闻名的“榕树王”覆盖面积有六亩多。说得我和麦烨直动心。麦烨,我们过两天去一趟好不好?

  江边,少有的开阔,大城市里不可见的开阔。盈城被江水缠绕着,像个婴儿在母亲的臂弯里。远处能看到一片山,青幽幽的,云彩缠在山腰和山头。曲莉说,那就是高黎贡山,看着很近,要走,当天是回不来的。

  韩成在那里。

  曲莉,韩成有老婆孩子是不是?麦烨问。

  有过。曲莉说。但早就离开他了。去年他来的时候,我听他说起过一个叫阿玉的人。他在楼顶阳台上也和我父亲坐了一整夜,断断续续讲了一些他的事情。在老刀客故事里没有韩成,但他确实是个刀客,他一个人当他的刀客。

  又到了甘蔗林。我们坐下,就席地而坐。

  麦烨想起了第一天来盈城时听到的山歌和那个竹窝棚,她问曲莉,你会不会这里的山歌?

  ——麦烨,你要是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山歌小调里有了不起的东西。在学校时,在昆明时,我们听到的那些所谓的流行歌曲,在山歌小调面前真的不值一提了。我在这甘蔗林里学会了第一支山歌,那天他带着我冲进甘蔗林,我们躺在里面,他就唱给我听。我从不知道他会唱这样好听的歌。

  曲莉唱起来:

  大江涨水哎,沙浪沙叻,

  一对鱼儿哎,一对虾叻,

  虾子要跟吆,鱼儿走叻,

  可惜鱼儿哎,不带虾叻。

  ……

  曲莉唱歌细细的声音,却几句就把自己的眼泪唱了出来。麦烨搂过她,把她的泪水擦掉,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拍着。曲莉忍不住抽泣了一声。

  ——我们相爱四年,从刚进大学就认识,就在一起。我们都庆幸自己找到了最中意的爱情,我们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毕业了就回盈城来。

  曲莉说着,眼泪再次控制不住了。

  ——北方的人,北方的种。他回来就喜欢摆弄户撒刀,和他父亲也没完没了地说户撒刀。他带我进甘蔗林,用户撒刀砍了一大片空地,把甘蔗铺在地上做我们的床。我不知道是不是盈城的男女都有过这种欢爱,甘蔗林是幽会最好不过的天然屏障,我躺在里面心跳太厉害,兴奋得太厉害。就那次,我决定了今后和他一定生活在盈城。

  曲莉的眼睛望着江水。江面很平静,但江流并不缓慢。

  昨晚,或者是今天凌晨,李叔的故事里有一幕,被李叔几句话带了过去。他当年和堂妹就在甘蔗林里躲避孃孃幽会。

  我看见麦烨闭上了眼睛,她是不是又进入了她的幻觉?她的幻觉里有这样的情节吗?我还没告诉她我也产生了一次幻觉,我应该问问她,有没有可能我的幻觉和她的幻觉重合,或者,我们两个都出现在彼此的幻觉里。

  说说韩成吧,曲莉,你知道多少韩成?麦烨闭着眼睛说。

  知道得很少。感觉中,他不是个坏人,不可能去干那些坏事,比方说你爸爸说的贩毒什么的。曲莉说。

  他去年来参加葬礼,前后住了三天,三天里我没听到他说太多的话。他不像我父亲那样爱说,想把发生过的事情都说出来痛快,好像说了也就解脱一些了。父亲和韩成都是北方人,但他们的性格完全不一样,虽然他们都是刀客。

  ——他的衣服很旧,褪色的中山装,如今在盈城已经很少有人穿了,更别说在大城市里。所以他上街就引人注目,在小吃店里他就被欺负了。

  ——一个已经秃顶的小老头,自己占着一个桌子吃饭,几个小伙子想用他那个桌子,本来可以说说就解决的事情,年轻人却给他脸色,可能出口不干不净了,就动起手来。等韩成站起来的时候,那帮人又发现他是个瘸子,就更肆无忌惮了。哪里都有流氓,哪里都有势利眼,没办法的事。

  ——我在小吃店的街对面,看到了他们。韩成站起来,站得很猛,呼一下子。几个年轻人推了他的肩,把他手里的饭碗弄掉了。他说什么我根本听不到,我被吓晕了,那时候我男朋友刚刚因为打架死了,韩成有可能马上就再次被伤害。我想穿过马路,但两腿说什么也动不了。我感到心里胃里难受得厉害,脑子里一片空白,没办法使自己镇静。

  ——韩成拖着瘸腿往外走,每走一步,那些年轻人就跟一步,指着他的脸大声叫着。突然韩成就动了一下手臂,一个小伙子立刻飞了出去。韩成没停脚步,后面的几个人马上冲在他面前拉住了他的肩膀,他还是没停脚步,手臂拨开面前的人,拨一个就飞一个,砸在小吃店的桌椅上。当他走到人行道的时候,再没人跟在他身后了,那几个小伙子和其他吃饭的人一样,看着他拖着瘸腿走路,全体发呆。

  曲莉回头看了一眼麦烨,麦烨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也在发呆。

  我想,曲莉在给麦烨的幻象里加进了细节,这个细节深刻了。

  我问麦烨,我们不再走走吗?麦烨没吭声,抓住我的手,按在地上。我知道,她又想等到黄昏。

  你们进去过吗?曲莉指了指甘蔗林问我们。当年的刀客们都闯过甘蔗林,你们进去体会体会,那韩成是和甘蔗林打交道的人啊,他说,他的山坡被他开垦了几十亩,全种了甘蔗。他的那个阿玉和他一起侍弄过甘蔗林。我想,大概韩成和阿玉在甘蔗林里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吧。 

第十章
 
  父一辈子一辈。李叔说起孩子,便眼睛发亮。

  ——不到一年就把小曲莉晒黑了。这小姑娘黑黝黝的,样子和当年那两姐妹很像。小曲莉在旅游的日子里穿着休闲装,牛仔裤故意破了几个口子,T恤衫又肥又大,被处理成了褪色的样子。我儿子说,其实这个样子和再过两年的盈城人没有什么区别。其实我也知道,盈城的年轻人现在是风俗性的打扮,用不了多久就得跟上大城市的步子。而在小曲莉脑子里,另有想法——她说电视上说,都市里,有一种时髦叫“BOBO”。

  每天在外面玩到很晚,回来后儿子和小曲莉还是凑在一起。堂妹可看不惯,出面干涉两个年轻人。她对儿子说,回家已经很晚了,大半夜回来就应该各睡各的觉,不应该聚在人家小曲莉的房间里磨蹭。儿子和妈妈打着哈哈,说都什么时代了还管这个。哈哈。

  儿子和小曲莉去过甘蔗林,那天两个人回来说进了甘蔗林就好像进了高粱地,跟电影《红高粱》一样。

  这小子!我看过那电影,儿子这话让我想起别的了,比方说“野合”。我当年和堂妹就在那甘蔗林里“野合”,后来孃孃和我也是在甘蔗林里证明了她是女人。这个小后生也一定在甘蔗林里和小曲莉做了些什么事!这小混蛋。

  甘蔗林是个产生男女关系的地方,至少我这么认为啊。

  那天小曲莉开玩笑说,就算在甘蔗林里搭个窝棚住着也不会害怕,感觉美极了。她说话的时候孃孃在堂屋门框上倚着,听到这话,我连忙看了一眼孃孃,看到她呆愣愣的眼神,然后,这个眼神里闪了个光亮。半秒钟的光亮之后,孃孃顺着门框滑溜下去,蹲在了地上。

  儿子喊着孃孃孃孃跳过去扶起了她。她像是睡着了。

  小曲莉说,孃孃你身体不好,别老是在家里呆着,我们一起去街上看榕树吧。孃孃就睁开眼睛冲小姑娘憨笑。

  盈城搞开发,一条街道上有一棵榕树被砍了,老百姓围在街当心和城建部门吵。儿子扶着孃孃,和小曲莉一起站在远处看。我和堂妹走在他们后面,堂妹感叹,大榕树砍了可惜了,可挡在街上也真不行啊,这样大的榕树至少也长了200 年了,那时候不一定有盈城呢。这树怎么知道它200 年后会被砍啊,要是知道就不长这里了……

  秦大哥临死的时候有一段差不多一样的话,和堂妹说的意思一样。秦大哥说,真没想到我这么短的寿,要知道活不到头,就不来这里了,死在老家多安心。

  我看到被砍掉的大榕树,心情阴暗啊。那棵树就像当年秦大哥一样,倒下了。秦大哥那天就是一下子倒下的,他和我和杆子还有杆子媳妇正在院子里说话,就突然脸色白了,然后他无法说话,憋在那里,杆子上前没扶住,秦大哥就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么多年了,我还为秦大哥没有女人而遗憾。他是浓眉大眼的北方汉子,相貌堂堂,侠肝义胆,却没跟过女人,似乎,连他想女人的时候都没被兄弟们发现过。他三十多岁就死了。

  我儿子刚到二十,就整天泡姑娘,竟把恋爱谈到了家里和甘蔗林里了。时代不同啊。

  儿子问过我老家的事,主要问的是我老提起的他秦大伯的事。他认为秦大伯是土匪,是在北方占山为王的人。他不止一次问过,我全都是敷衍过去,我说,孩子你不懂北方,你秦大伯是土匪,那你爸不也是土匪了?

  我想在适当时候讲给儿子听,现在他长大了,也是适当的时候了,但他带着小曲莉,我就琢磨着怎么说。想的是怎么说才能不起“副作用”,别让人家小姑娘觉得我们出身不好,黄了恋爱。我想或许等小曲莉走了之后再说。

  终于我儿子没听到我给他讲啊。我坐在他坟头上,我说孩子爸和你说说话,给你瞎讲一气,都是你活着时没听过的事儿。

  秦大哥是我老乡,老家都在衡水郊外,住的只相距200 米。当年秦大哥在老家是有名的霸王,他没念过书,也没了娘,父亲不务正业,赌光了所有的家当。在外面自己混吃喝的秦大哥回家后警告他父亲,但没能阻拦住,他父亲私下里写了一张字据给人家,说把秦大哥今后的所有收入都用来还债,自己服毒自杀。

  秦大哥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父亲已经奄奄一息了,催债的人就站在病房的门口堵着。当他看到催债人手里拿的字据时,一气之下拔掉了他父亲身上所有的针管,把父亲推下病床。他不管了,死活也不管了,出手把上前讨债的人打翻,从此逃出了衡水。

  催债的人自然不干,一路追赶,但再见到秦大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把户撒刀。这期间秦大哥已经自己闯了一趟滇西,因为孤身一人不好混,就再想回到老家,不想被债主的耳目及时给禀报了,一群打手把他堵截在衡水以外。

  那是秦大哥第一次用那把崭新的户撒刀。他的刀就别在后腰上,被人追赶的时候他没有去取这把刀。对方的人太多,把秦大哥围在当中,他只好抽出了刀。秦大哥说这把刀是真正的户撒阿昌人送给他的,户撒人告诉他,这把刀和他有天生缘分。秦大哥给我讲过,其实他那时感觉出来了刀在往刀鞘外蹿,他把手伸向后腰,那刀就自己蹦在了他手里了。

  那是一场血战啊。秦大哥已经不去想为什么要大开杀戒了,他如果不去杀人,就会眨眼间被人杀死。

  我问过他,砍倒了几个?秦大哥说,砍倒了六个,当场确定死在地上的至少两个,其余的人吓跑了,跑得飞快。

  人命在身,秦大哥再也不能回衡水,家里的房子就那么空着。我临出来的时候去看过一次,房子窗玻璃都被人拆走了,屋子里只飘着几张废纸。

  我跟了秦大哥,到了盈城后我知道,跟秦大哥的还有刘二哥和杆子。

  我跟了一个杀人犯,一个政府通缉的杀人犯。而我也和他是同类,至少我在来盈城的路上和秦大哥一起砍翻了四五个挑衅的人,所以我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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