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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好，能这么踏实地睡在床上，是多么奢侈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下午五点，腾龙云已通过电话，将自己名下的财产划出三分之一，五千多万吧，给了吴雪。他能留给她的，就这么多了。
还有，他让老狗去了个地方，埋下了一颗炸弹，如果他腾龙云死了，那颗炸弹将会准时爆炸。那么，关于范宏大，关于省长贾成杰，关于彬江地产界，所有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郑春雷谢华峰等念念不忘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成为大众久长时间里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
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不想让吴雪背任何名，这个名她背不起，也没道理背。
自古以来，汉子做事汉子当，连累女人的事，他腾龙云不做！
哦，雪，雪啊……
腾龙云沉沉地垂下了头，一行清泪不知不觉染了他的脸，那脸突然间，就多出几分苍凉。
3
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来自另一个房间，忽儿紧，忽儿疏。紧时，能把人的心揪起来，高高的悬着，久久不能落下。疏时，它又处在一种压抑的状态，像是老鼠掉进了木筒中，想冲，冲不出来，想安静，又实在安静不了。
这声音怪怪的，撩人。
不是狼发出的，狼的声音在黑夜里会变得嘹亮，或者狰狞。也不是藏獒发出的，狼园的藏獒夜晚是沉睡的，它们会幸福地闭上嘴巴。
声音是人发出的。
准确地说，是女人发出的。
这声音惊动了腾龙云。
腾龙云抬起头，朝发出声音的那屋望了一眼，侧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口气他是为苍儿叹出的。那屋发出怪异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情人苍儿。
小情人是别人这么叫的，腾龙云心里，没情人这个词，更没小情人老情人这种荒诞的称法。凡是跟他有关的女人，他都统一地称她们为床上的。
对苍儿，腾龙云说不上贪恋，也说不上不贪恋，她年轻，有点儿姿色，加上憨朴朴的，好玩。于是他就毫不客气地玩了，有那么一阵子，他还很上瘾，因为苍儿不同于吴雪，她在床上是一把火，能把腾龙云心底里那股子暗火引燃。至于到了床下，到了公众场合，她又小鸟依人，软绵绵的，怪让人疼爱。
腾龙云就疼爱了几年苍儿，把她当山雀一样，养在了笼子里。闷时，听她叫，喜时，也听她叫。
苍儿会叫。
但他没想到，苍儿会咬人，这只山窝窝里飞出来的麻雀，居然会咬人。腾龙云就不依了，他可以原谅女人对他不忠，但绝不能原谅女人对他不义。
忠和义，是两个词。
抄手温虹变着法子打苍儿的注意，腾龙云早就注意到了，不只是注意到这些，抄手所做的一切，都没逃过腾龙云的眼睛。事实上，早在抄手有意识地接近他时，腾龙云就敏锐地感觉到，这女人来者不善。后来他果然查出，这女人是寻仇来的。呵呵，腾龙云笑了，让一切该来的都来吧，我腾龙云从容笑对！腾龙云一边跟抄手亲密着，一边，又小心翼翼地设着防。无缘无故倒在一个女人手里，不是他腾龙云的风格，他腾龙云还没窝囊到让一个女人算计。他跟抄手打得热火朝天的那段时日，彬江地产暗中发生了一些变局，这变局主要是指格局上的，有人想合起手来，颠覆他在彬江地产界的霸主地位。腾龙云再次笑笑。随后不久，周晓芸玩起了跳水，楼盘大幅降价，在彬江狂刮了一场降价风。黄金龙招架不住了，跑来问他，怎么办？腾云反问道：“你说怎么办？”黄金龙两手绞在一起，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腾龙云哈哈一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的房子她降价，你我有什么办法？”
“得想法阻止啊，要不然，她会把这河水搅浑。”黄金龙向来是一个小题大作的人，这人爱夸张，而且喜欢夸张到极至。当然，黄金龙嘴上说的未必就是心里怕的，腾龙云了解他。那天他送给黄金龙四个字：釜底抽薪。黄金龙是何等聪明人，他跟腾龙云配合这么多年，早已达到心领神会的妙境，要多默契有多默契。于是，黄金龙一番操作下，几家银行同时向周晓芸发难，抽走资金不说，还中止对中海地产贷款。紧跟着，中海两个大股东也向周晓芸施加压力，周晓芸四面楚歌，差点让一场降价战打得趴下。如果不是抄手豁出老脸硬撑，怕是彬江地产界，早就没周晓芸这个人了。然而在抄手面前，腾龙云照旧装得浑然不知，该亲热还亲热，该拍马屁照旧拍马屁。再到后来，程浩清跟刘嘉伟双双联手，跟他争地盘，腾龙云先是忍着、让着，偶尔也装作失手，让他们得逞一两次。等程浩清和刘嘉伟彻底把野心暴露出来后，腾龙云心里的那个“狠”字就跳了出来！
对女人他可以手软，对男人，他腾龙云向来做不到手软！
腾龙云曾经警告过程浩清，让他懂点游戏规则，可惜程浩清太过自大，完全不把他的话当人话。龙嘴湖几块地相继落入程浩清和刘嘉伟手中后，腾龙云知道，这两根刺不拔不行了。
必须得拔！
拔刺得有拔刺的能耐，得有拔刺的胆略。腾龙云拔这两根刺，其实就是给抄手和后来变卦的范宏大施以正色。但没想到，这两根刺最终还是伤到了他的手，他流血了，受伤了，很致命。
屋子里的声音又紧起来，紧得让人喘不过气，腾龙云分明听到一种亢奋的叫声，就像公狼跟母狼热情交配的声音。但这屋里，确实是没有狼的，狼在它们自己的笼子里，而且腾龙云也从不容许狼园的狼玩交配这种傻游戏。
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人血脉贲涨。腾龙云烦烦地摆摆手，想打断这种声音，转念一想，这声音是他制造出的，拿抄手的办法制造出来的，不可能打断。便沮丧地叫了一声老狗。叫完很久，听不到老狗的动静。腾龙云暗自一笑，老狗怎么能听得到呢，这个半辈子没享受过女人的老男人，早让这声音折腾苦了，这阵，恨不得离这声音远远的，离女人远远的。腾龙云又想叫跟班男人，又一想跟班男人还有别的活要做，便也消了这念头。
算了，任她去吧，恶心的女人！
腾龙云是不想记起那两个男人的，程浩清和刘嘉伟，这是他的痛，也是他的悲。要说他今天能这么彻底地把生死看开，跟这两个人有密切关系。他把两个男人逼向绝路，同时也把自己逼到了人生尽头。
人生尽头啊。腾龙云苦苦一笑。
如果不是想起抄手，腾龙云真不愿意为程浩清和刘嘉伟浪费心思。没意思，两堆烂肉，再怎么费心思，也活不过来。但，他又必须为这两堆烂肉费点神。
抄手跟这两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关系，腾龙云到现在也没搞清，凭直觉，应该有，但又找不到确切证据。正因为没搞清，才注定要发生连环血案这样的傻事。谁让他们玩神秘呢，大家做事该光明磊才是，这是腾龙云的逻辑。但凡搞不清的事，就让它在模糊中永远成为一个谜，这也是腾龙云的逻辑。
两个男人是他做掉的，但又不是他做掉的。
一度时期，腾龙云曾怀疑抄手在利用程浩清他们，联手对付他。这种猜测激化了他跟程浩清他们之间的矛盾，龙嘴湖几块地先后被程浩清他们拿走后，矛盾便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腾龙云警告程浩清，别玩火。程浩清呢，以为自己拥有了某种优势，可以公开跟腾龙云叫板了。这个时候偏偏范宏大又护着程浩清，变着法子帮程浩清几个拿地，腾龙云心想，得找个妥善的方法解决这矛盾了。江湖再大，领航的船只有一艘。地产界再热闹，说话的只能有一人。群魔乱舞，任其下去，不但他霸主的地位不保，彬江地产界，也会跟着遭殃。
一揽子解决，这是腾龙云的办法，也是彬江地产界暗中遵从的游戏规则。大凡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到黄金龙的场子里去！
腾龙云找到黄金龙，道：“把场子支起来，请他们来，暗中下手算什么本事，多大能耐，尽管往台子上使。”
黄金龙惊然失色：“大哥，玩不得啊，这种游戏，他们玩可以，大哥千万不能。”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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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什么，大哥就是大哥，没玩的必要。”
“金龙，你错了，大哥我还真就想陪他们玩玩，去吧，给我下帖子。”
所谓的帖子，等同于战书。不知何时，彬江地产圈兴起一种游戏，一块地或是一个项目被众人盯上了，那嘴肥肉大家都想吃，激争不下，为了不伤和气，也为了不让范宏大他们太难为，都可以到黄金龙这里来，赌。
一赌定乾坤！
彬江不少地盘，就是靠这种最原始的手段找到它真正的主人的。
不少恩怨，也是靠这种最最直接的手段解决的。
黄金龙见阻止不住腾龙云，内心里，也没想真正阻止，愿赌服输，这是大家的自由。添油加醋几句，忙着下帖子去了。
帖子下过去，程浩清和刘嘉伟并没立即回应，腾龙云心中更有把握，他们怕了，不怕才怪！也就在这个时候，腾龙云意外得知省城金江有人在打程浩清的主意，龙七想拿到程浩清的祖传玉凤。好！他这么叫了一声，下一步该怎么做，心里便很是有数。
本质上，彬江地产界这些大腕都是赌徒，这也难怪，如果不具备赌徒的素质，想在地产界争口饭吃，难。想成为大腕级的人物，几乎不可能。程浩清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赌这个字的诱惑，他或许想，如果自己手气好，真能赢了，那么腾龙云三个字将永远消失，坐上彬江地产头把交椅的，呵呵，不能想。
5月21日晚10点，一场豪赌终于开始，黄金龙的龙虎山庄空气耍那暗钠战粽诺孟肴萌俗陨薄�
腾龙云捧着一碗烈酒，冲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程浩清说：“浩清兄，谢谢捧场，想要什么，尽管说。”
程浩清望着腾龙云，被他视死如归的气概震住了，一时竟结舌，不知道该要什么。
要就是赌，赌命可以要命，赌钱可以要钱，赌老婆可以要老婆。只要到了这台子前，你要是张不开口，那你还不是一个真正的赌家！
腾龙云仰起脖子喝了那碗烈酒，一抿嘴，哈哈大笑：“浩清兄既然张不开口，那我就替浩清兄说了。各位听好，我腾龙云赌自己这条命！”
“大哥，玩笑开得大了。”一旁当公正的黄金龙吓得面如土色。
腾龙云摆摆手，示意黄金龙别护着自己，目光如刀，紧逼住程浩清。
程浩清尽管也是久经沙场，腾龙云面前，他还是有点怵。支撑着身子的两条腿很不争气地打着战，嘴上却撑出一副英雄气慨说：“那……我赌所有家产，包括刚刚拿到的三块地。”
腾龙云又是一笑：“浩清兄言重了，我哪敢要那么多，我就要你一样东西。”
程浩清心里猛地一震，耳朵下意识地竖了起来，生怕腾龙云说出那个可怕的“命”字。还好，腾龙云没稀罕他的命。
“听说浩清兄手里有件祖传宝物，我就要它！”
程浩清的头猛地垂下去，久长，抬不起来。场子里的人都看着他，目光如同火炬，想把他心里那股豪气点燃。
“一物换一命，浩清兄比我划算，怎么，不敢玩？”腾龙云逼视着程浩清。
程浩清一咬牙：“好！”
两碗烈酒下去，好戏就开场了。
腾龙云扫了一眼大家，扭头冲跟班说：“替我洗牌。”
这句话一出，程浩清的败局便已注定。彬江地产圈包括范宏大梁平安他们，都过分注意腾龙云身边其他人了，从来没谁把目光放在这个半聋半哑的跟班男人上。都以为这个相貌丑陋寡言少语的男人是专门雇来给腾龙云提鞋的，不，提鞋都不配，他只能在腾龙云的洗手间刷刷马桶。但他们哪能想到，这个相貌丑陋的男人才是腾龙云手里惟一价值连城的宝贝。为得到他，腾龙云曾经三顾茅庐，就差跪地上给他磕头了。
跟班男人走过去，按规则洗起牌来，当他的手触摸到牌上的那一瞬，程浩清赢的机会便宣布为零。
结局没有任何悬念，意外从来不会在这种场合发生，程浩清一败涂地，输得满脑子就剩了空白。
接下来，人们纷纷散开，其实也没几个人，这种场合，人当然越少越好。输赢已见分晓，到底能不能落实，怎样落实，别人是无权过问的，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客的作用就在于只能充当看客。
两辆悍马辗起两股尘烟，疯狂地离开龙虎山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外。车上坐的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还会发生什么，但是，胜利之剑已明显让腾龙云握住。
又是两个小时后，彬江郊外，子水山下，地产商程浩清的别墅外，两辆车子像两头狮子那样对摆着。车旁分别立着程浩清的保镖和腾龙云的跟班男人。腾龙云坐在这里，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点上一支烟，悠闲地吸。
又是半小时后，保镖和跟班男人坐上车，走了。别墅外宽大的草坪上，就剩了腾龙云一个人。
程浩清这才捧着那件在他来说远比生命还要重要的玉凤宝物，从别墅里走出来。
程浩清一脸倦意，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进入地产界是个错误，跟腾龙云叫板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但已没了挽救的机会，他只得乖乖地将玉凤奉上。
漆黑如墨的夜空下，腾龙云爆出一片狂笑，他并没急着伸手去接，这东西他并不想要，要它做啥呢，一件废物！
但，有人想要。就在程浩清盯着腾龙云发怔的空，黑夜里突然窜出一条影子，朱万帮出现了！朱万帮一见那宝物，两眼放光，几乎不用腾龙云示，他手里的锤子就砸向了程浩清。
程浩清到死也没明白，自己跟朱万帮有什么冤？
腾龙云丢下一句话：“都拿去吧，做干净点。”然后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要说，程浩清的确不是他杀的，他怎么会去杀一个连命都不敢赌的人呢？
哈哈哈哈——
收拾刘嘉伟就越发简单。
刘嘉伟接到帖子，难过了一夜。刘嘉伟是没有程浩清那份胆略的，彬江地产界，他向来以小心翼翼著称，这个小心翼翼有时候也可以理解为工于心计，或者老谋深算，总之，刘嘉伟没有应帖。思考了一夜之后，刘嘉伟做出一个别人不能理解的决定，他先是找到周晓芸，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据说是遭到了周晓芸的耻笑，认为刘嘉伟太胆小怕事。周晓芸还建议，让刘嘉伟去见范宏大，要不就去向公安报案。刘嘉伟难过地一笑：“晓芸妹妹啊，你太高看范宏大了，如果腾龙云给他下帖子，没准他比我还没主意。你也太抬举公安了，公安是啥，一群拿着枪跟你要保护费的人。”刘嘉伟说到这儿，叹了一声：“算了，我的麻烦还是我来解决吧，我玩不起，真的玩不起，我认输，认输没错吧。”
于是，刘嘉伟向腾龙云认输了，他打电话给腾龙云，道：“老大，不好意思啊，那个帖子，我应不了，小弟在地产界跌跌绊绊，玩得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小弟不玩了，老大你别生气，两块地我送给你，怎么拿到的，我怎么还你。老大如果烦我，我退出地产界好了。”
腾龙云皱了一下眉：“嘉伟老弟，你这话是骂我吧，我腾龙云可从来没说不让别人玩。”
“老大，你别生气啊，千万别生气。”
“我没生气。”
“老大，两块地我还没转手，我这就弄协议，明儿一早，我就送上门来。”
腾龙云心里道，拿两块地戏弄我，你也太抬举我腾龙云了。嘴上却说：“嘉伟老弟，地是你的，竞标得来的，谁也抢不走，你还是安安心心搞你的建设吧。这个游戏，老弟如果想玩，我们就玩一把，如果没兴趣，就当我腾龙云放了一个屁。”说完，啪地收了线。
刘嘉伟那边越发不安，他原想拿龙嘴湖两块地来平息这场风波，他知道是这两块地彻底激怒了腾龙云，但没想到，腾龙云看不上。怎么办？
思来想去，刘嘉伟决定退出地产界，再也不染指了，谁喜欢谁来玩，他是彻底要退出江湖了，江湖水太深，他怕淹死。
极短的时间内，刘嘉伟开始清理自己的楼盘，一部分他低价出让给程浩清，一部分他让周晓芸接管。风声传出后，腾龙云说了一句：“他还算知趣。”刘嘉伟喜上眉梢，刘嘉伟居然喜上眉梢啊。可见，腾龙云这个帖子，杀伤力多强！
但是，刘嘉伟又犯了一个错误，他怎么老犯错误呢？刘嘉伟原以为，腾龙云真不想要龙湖嘴那两块地，经范宏大做中介，他把两块地加了百分之三十，转给了华英英。消息刚到腾龙云耳朵里，腾龙云就暴跳如雷：“找死啊，敢在老子眼里下蛆！”
于是，黄金龙拿着别一张帖子，再次找到刘嘉伟。刘嘉伟浑身哆嗦，知道又闯了大祸，紧忙跟黄金龙讨教办法。黄金龙也是实打实帮他：“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怪只怪你眼中没人，他想要的地，你敢给别人？”
“那……我再把地收回来？”
黄金龙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放下帖子走了。刘嘉伟很快拿起电话，跟华英英紧急磋商。华英英哪肯答应，她也盯那两块地盯了很久，现在总算心想事成，岂肯再出手？无论刘嘉伟怎么乞求，华英英就是不松口，无奈，刘嘉伟只好拿出自己最后两块地，一块在吴水，一块在省城金江，请腾龙云笑纳。腾龙云这回算是给了他面子，让他写好合同，等他电话。
了结掉跟程浩清之间的恩怨，腾龙云坐上车，径直去见刘嘉伟。当时刘嘉伟已经睡了，接到腾龙云电话，他说：“龙哥，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吧？”
“我就今天有时间，嘉伟，大家都是忙人，挤点时间不容易，我在你楼下，你下楼吧。”
刘嘉伟住的也是小洋楼，比程浩清的差一点，比周晓芸的，要高级一点。三层带地下室，一个小花园，外带停车场，铁栅栏围起的院子里，养着两条其状凶凶的恶狗。可惜腾龙云在狼园生活惯了，身上总有股狗气，再恶的狗，见了他也不会吠，拿他当同类。
半小时后，刘嘉伟出来了，客气地请腾龙云上楼。腾龙云笑说：“夜太深，不上去了，上去惊了鸳鸯，我可担当不起。”
刘嘉伟面红耳赤，刚才他正跟一位新结识的女演员云里雾里呢，快乐被腾龙云打断，他怕腾龙云真的上去，认出那位演员，只好装傻：“那也好，改天有空，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