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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娇表妹-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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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氏起身谢过。徐幼珈暗道,一顿饭哪里用得了四百两银子,连一百两都用不了,大伯母说是拿出二百两私房钱,其实她有没有真的拿出来谁知道呢,反正中馈是她掌着的,不过是借个名头让母亲出钱罢了。

    逢年过节,这样的戏码时常上演,徐幼珈粗略一估算,母亲每年拿出去的私房钱得要二三千两银子。先前还没觉得怎样,可是刚才她听了徐璋的话,怀疑老太太或者大房在谋算母亲的嫁妆,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

    徐府的女主子们的花费并不多,支出的大头在大老爷和大少爷那里。大少爷徐璟在书院进学,束脩就不说了,老师那里逢年过节都要打点,同窗之间经常要请客吃饭,加上笔墨纸砚书籍的花费,一年下来杂七杂八的也不少。不过最大的支出是大老爷,他升任礼部侍郎就上下打点花了不少,平日里同僚之间也有人情往来,再加上他平时好收集古玩字画什么的,以便巴结上峰的时候投其所好,所有这些花费,这些都是从公中出的。

    老太太健在,大房二房并没有分家,二房只有徐幼珈母女,和大房庞大的支出比起来,可以说是基本不花钱。这么说起来,公中的银子全花在大房那里,老太太每年还要从顾氏身上盘剥二三千两银子。

    一直到离开寿安堂,徐幼珈心中都在计算这些年母亲到底被明着暗着要走了多少银子。顾氏牵着她的手,坐到罗汉床上,见她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不由得担心起来,“娇娇,在想什么?跟娘说说。”

    “娘。”徐幼珈见屋里都是母亲的亲信大丫鬟,嘟起嘴不满地说道:“这些年,祖母从母亲身上盘剥了不少银子了吧?”

    “娇娇就是为这不高兴了?娘也不在乎这点钱,再说,咱们孤儿寡母,也算是靠着大房庇护着,就当作是保护费吧。你想想,要只有咱们两个,铺子能不能开得下去且两说呢。”再加上宝贝女儿生得好看,真要是孤儿寡母地过日子,人身安全都不一定能保证。

    徐幼珈展颜一笑,“娘,我知道了,我不计较了。”大房要是想谋算母亲的嫁妆,每年二三千两肯定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这个靠山委实太过危险,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母亲和自己。

009() 
徐幼珈怀疑大房想谋算母亲的嫁妆;晚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自己和母亲的处境;难免又睡得晚了;等她睁开眼睛;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连忙爬起来;轻叱进来服侍的春叶春杏;“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我?”

    春杏道:“太太专门交代了,姑娘这两天脸色不好,让奴婢们不要叫您起床;老太太那里她会替姑娘说一声的。”

    春叶整理床铺,春杏取来一套樱桃红衣裙,徐幼珈摇摇头;让她换了一件樱粉色褙子;白色百褶裙,穿戴好;插了支粉色碧玺的杏花簪;春杏看着梳妆整齐的徐幼珈;不由得心中暗暗嫉妒;要是自己有这样好的容貌;岂不是也能飞上枝头?上天可真是不公平;自己是个丫鬟,姑娘生来就是主子,还生得如此好看;太太手里又有银子;自幼便娇生惯养

    春叶把早膳摆在桌上,徐幼珈只简单地用了两口粥,就带着她直奔青竹院。

    周肃之向来是卯时起身,此时正拿来一卷书在西稍间的书案后翻阅,透过开着的窗子看见徐幼珈来了,起身迎了出去。

    “肃表哥,我起得晚了,让你久等了。”

    周肃之微微一笑,清隽的眉眼很是温和,“无妨,我也刚收拾好没多会儿。”小姑娘可能一路走得有些急,面颊微红,皮肤莹莹如玉,双目盈盈若水,像是枝头沾了微雨的杏花,娇嫩又清新。

    徐幼珈坐着马车,周肃之骑马,去了城西繁华的街道西华街,径直停在了瑞记成衣铺的前面。

    徐幼珈踩着车凳下来,“肃表哥,这瑞记是我母亲的铺子,里面的东西虽不说是顶好,却也过得去,你要是有看中的,直接取就是,我跟掌柜说一声,以后表哥来了,不用银子的,表哥,你——”她突然停住了,面红耳赤地呆立当场,不光是她,连她身边的周肃之也听到了她肚子发出的“咕~”的一声。

    周肃之的眉头轻轻拧了起来。

    徐幼珈又羞又窘,满脸涨红,低着头不敢看周肃之。

    “表妹,你就算低着头再看上一个时辰,地上也不会出现一道缝让你钻进去的。”

    这人!要不是怕他等得不耐烦,自己怎么会连早膳都没用就急匆匆地去找他?!结果,他还冷嘲热讽起来了,徐幼珈气急,完全忘了周肃之将来的阁老身份,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似娇嗔、似羞恼,眼波流转,分外动人。

    活生生的表妹,如此鲜活地站在自己面前,周肃之心中满意地喟叹,轻声责备道:“辰时乃是胃经当令,五脏六腑皆禀气于胃,怎么能不用早膳饿着肚子出门呢?”他抬头四顾,指着不远处的茶楼,“去那里吧,至少用些点心。”她自幼就被精心照看,姨母从不许她吃街上的小吃,茶楼的点心虽然单调,起码干净。

    徐幼珈却不肯迈步,低声道:“我好像闻到有油炸鬼的味道。”她刚才就是闻到了香味,肚子才会乱叫的。

    街上的小吃摊桌凳都不太干净,周肃之朝着长平使了个眼色,长平心领神会,一溜烟地去了。

    周肃之迈步进了瑞记成衣铺,徐幼珈没看见长平离开,还以为他见自己不肯去茶楼,就懒得再理会,抿着嘴,满心不高兴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店铺。

    掌柜的看见东家的姑娘来了,忙从柜台后迎出来,徐幼珈道:“陆叔,这位是我周家表哥,从苏州来的,以后,他要是来咱们铺子,有好的你尽管拿出来,银子就记我的名头就行。”

    陆掌柜当年从苏州来的,一听就知道,这位表哥是姑娘姨母家的公子,忙上前热情地招呼。周肃之却没有看他指的那些衣服,问道:“可有雅间?”

    “有,有的,姑娘,周公子请楼上来。”这里是成衣铺,有专供客人试衣的房间,稍小一些,也有布置得更宽敞豪华的雅间,专门招待尊贵的客人。陆掌柜领着人到了二楼雅间,“姑娘,周公子,请稍坐,我去取衣服的图册来。”

    雅间里摆着一张圆桌,配四把椅子,一道山水大屏风后面是软榻,供客人试衣。

    徐幼珈坐在桌边,给周肃之倒了杯茶,“肃表哥,这是明前,你尝尝。”

    周肃之坐在她身边,见她倒了茶就要喝,一伸手,修长的手指盖住了她的茶杯,“早膳就没用,空腹饮茶更不好了,你虽然还小,也要注意养生之道才是。”

    徐幼珈有些气闷,默默地放下茶杯,却忽然闻到更浓的香味,雅间的门轻轻敲了两下,长平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大托盘,上面放着油纸包着的油炸鬼和油酥小烧饼,还有两碗白玉一般的豆腐脑,上面浇着橙红透亮的卤汁。

    长平将大托盘放到圆桌上,徐幼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都是她爱吃的,可惜母亲管得严,轻易不许她吃这些街头小吃,今日她没用早膳,本来就饿着,看见这些立刻就忍不住了,抬眼看了看周肃之,黑白分明的眸子写满了惊喜,讨好地一笑,“肃表哥,这些”

    周肃之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有些好笑,柔声道:“这些都是你的,快吃吧。”

    徐幼珈闻言,立刻捧了一碗豆腐脑放到自己面前,刚要开动,想了想,把另一碗捧到周肃之手边,“肃表哥,这个给你。”

    周肃之是用过早膳的,他也不习惯加餐,不过是陪着小姑娘用,看着她白嫩的手捏着勺子,翘起小小的兰花指,舀了一勺豆腐脑带着卤汁,撅起红红的菱唇,轻轻吹了吹,试探着吸了一点汤汁,才把豆腐脑都放到嘴里,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睛。

    周肃之不过用了一碗豆腐脑,徐幼珈却把托盘里的油炸鬼和油酥小烧饼都吃掉了。实在是她这两日心事重重,胃口一直都不好,吃得太少,饿得狠了,又遇到自己最馋的,又没有母亲管束着,难免吃得多了。她悄悄摸了摸自己圆圆的小肚皮,“肃表哥,我吃饱了。”

    她吃了两人份的早膳,不饱才怪。周肃之叮嘱道:“娇娇,以后可不能再不用早膳了,长久下去,对身体不好。”

    徐幼珈十分满足,胡乱点点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唤的是自己的小名。

010() 
长平将大托盘收走;给小吃摊送回去;陆掌柜取了衣服的图册亲自送上来。

    周肃之随意地翻了翻;徐幼珈的小脑袋凑了过来;指着件月白色锦袍道:“肃表哥生得英俊清雅;穿这件肯定好看。”

    她的身上还带着食物的香气;隐约又有一丝少女的幽香;又听到她夸赞自己“英俊清雅”,周肃之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垂眸看着她头上微微颤动的粉色碧玺杏花簪;柔声道:“表妹说好,自然就是好的。”

    陆掌柜很有眼色地将徐幼珈指的那件锦袍取来,周肃之接到手里;抬眸看了他一眼;明明是极平静的一眼,陆掌柜却觉得有种巨大的压力;几乎不敢和他对视;脚不由自主地就出了雅间;把房门掩上;抹了把头上的汗;暗道:“真是邪门;自己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怎么让个毛头小子看了一眼就给吓出来了?”

    周肃之绕到屏风后面换衣,雅间里极安静;徐幼珈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莫名觉得八月的天气竟然还有些闷热,她用手扇了两下风,又觉得这雅间内静了些,开口道:“肃表哥,团圆节的时候,府里要办家宴,祖母说了请你一起来呢。”

    周肃之“嗯”了一声,从屏风后转出来,身姿清逸,如玉树临风,天质自然。徐幼珈眼睛一亮,用力点点头,“表哥穿这件果然好看!就是你的领扣没有系好。”

    周肃之抬手重新系了一下,结果更歪扭了。

    徐幼珈皱着眉头,终于忍不住,起身站到他面前,伸手去帮他。她才十三岁,身量尚未长成,站在挺拔高大的周肃之面前更显娇小,要微微踮起脚尖才够得着。她将周肃之的领扣解开,重新系好,纤柔细白的尾指不经意摩擦到他的喉结,周肃之全身紧绷,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喉结不要上下滚动,免得吓坏了好不容易靠得如此近的小姑娘。

    系好领扣,徐幼珈退后两步,“肃表哥,你看,这件怎么样?”

    周肃之站到大镜子前,眼睛看得却是镜中的小姑娘,“就要这件好了。”他回到屏风后,将衣服换下来,这件锦袍虽然好看,现在穿却厚了,他身体热,向来穿的单薄,在京都最冷的时候,也不过穿这么厚,最多再加一件披风。

    徐幼珈坐在圆桌边等他,想到前世时,有些时新好看的衣服样式,过两年就会出现,要是她现在给陆掌柜画出来,必然能大卖,到年底收益定然不菲。继而又想到,母亲的嫁妆丰厚,徐府却没什么积蓄,过两年徐璟要娶妻,徐瑛徐琇要出嫁,到处都是花钱的窟窿,难怪他们会盯上母亲的嫁妆。

    大房是靠不住的,一定要另寻靠山才是。

    徐幼珈的目光慢慢移向屏风。姨母的嫁妆和母亲的一样丰厚,姨父又善于经营,家中的诫表哥和律表哥子承父业,也是经营的好手,姨母家的家底可比母亲厚实多了。肃表哥虽说是庶子,但是自从他十三岁回到家中,姨母也从不苛待他,将来他能分到的财产绝对少不了,肯定不会打母亲嫁妆的主意。再说,他可是能做到阁老的位置,要是能让肃表哥做靠山,可是比大房可靠多了

    周肃之从屏风后转出来,见徐幼珈单手托腮,茫然地盯着屏风上的花纹,显然已经神游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慢悠悠坐到徐幼珈对面,一边品茶一边等她回神。周肃之一点都不急,今世他提前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没有定亲,一切都来得及

    徐幼珈终于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周肃之早就换好了衣服,坐在自己对面。“啊,表哥,你,你已经换好了?那咱们走吧?”徐幼珈的脸红了。

    周肃之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两息,点点头。

    两人从楼上下来,徐幼珈一眼看见一楼的大堂里挂着一件竹青色圆领锦袍,想着刚才应该多挑两件的,她抬手一指,“表哥,那件——”

    “啊,表妹还记得我?!这么久没见,表妹都长大了!”一个穿着绯色锦袍的男子窜到徐幼珈面前,他油头粉面,脸上冒着几颗红豆豆,手里一把折扇,兴奋地摇了几下。

    “你是——”徐幼珈仔细想了想,完全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

    “哎,表妹难道忘了我,我是你王家表哥啊。”

    王家表哥?徐幼珈模糊有些印象,似乎是大伯母的哥哥家的。她不喜欢这个王家表哥,每次见了面都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身上的衣饰,那眼神看起来就像是在估量把自己卖了能值多少银子似的。她也只在他给老太太去请安的时候见过一两次,前世她离开徐府后更是没有见过了,这么多年了,难怪自己一时没想起来。

    “原来是王少爷。”

    王继业的目光在徐幼珈的脸上转了几圈,她头上的簪子肯定值不少钱,不过,比簪子更吸引人的是她的脸,先前没有注意,她眉眼张开后竟然是如此动人,尤其是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和她的母亲生得真像,不过,顾氏的眼睛里是成熟少妇的温柔婉转,她的眼睛里是稚嫩少女的清纯无辜。

    王继业的折扇快速摇了几下,“呵呵,叫王少爷多么见外,叫表哥吧。”

    你是徐瑛的表哥,可不是我的表哥,我的表哥在这呢。徐幼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周肃之,“王少爷,这是我表哥,姓周。表哥,这是我大伯母的侄儿,姓王。”

    王继业的折扇停下来,拱手道:“原来是周少爷,可是从苏州来的?”

    周肃之一拱手,“王少爷。我和表妹还有事,回头见。”她的表哥可真多,在苏州的时候,自己家三个,舅舅家三个,共六个表哥,到了京都,上个街都有人冲到面前来自称表哥。而且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看表妹的眼神那样猥琐,他一点都不想和这人寒暄。

    周肃之迈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徐幼珈也不想理会王继业,忙跟在他身边。

    王继业见这两人说走就走,不由喊道:“哎,表妹别走啊——”

    周肃之回头,眼神在王继业身上一扫,他前世坐到阁老的位置,积威甚重,平时都刻意收敛着,此时心中不快,气势放开,这一眼自然凌厉无比,王继业只觉得好似一座大山压在头上,浑身冰寒,两股颤颤,险些要跪了下去,好容易稳住身形,呆立当场,直到两人都不见影了,才回过神来。

    “真他娘的邪门了。”王继业猛地摇了摇折扇,暗道,这个小丫头不仅身家不菲,还生得倾城之姿,看来,这两天得去徐府拜访一下自己的姑母才是。

011() 
徐幼珈从瑞记成衣铺回去后;就忙活了好两天。她仔细地回忆了一番前世大受欢迎的衣服样式;又一张一张地画下来;男女款式各画了十几张;细节处还单独描画;让人一目了然。

    顾氏过来几次都见她在画画;还以为她突然有了雅兴;结果凑近一看,才发现画的不是花鸟山水,而是衣服。“娇娇;画的这衣服都是哪里看见的,还挺好看的。”

    “娘。”徐幼珈捶了捶自己的腰,“这些都是送到瑞记的;怎么样;估计能大卖吧?”

    顾氏心疼地给她揉着腰,“娇娇画的;肯定能大卖;就是你再不许画了。脸色这才刚刚好了些;再累得病了可怎么得了。”

    徐幼珈笑眯眯地点点头;“就画这些;先送到瑞记让陆叔过目。”

    “娇娇没事画些花鸟山水之类怡情就好了;咱们铺子的掌柜都是当年你舅舅选的信靠之人,大多还是从苏州带过来的,为人诚信;善于经营;将来就算娇娇嫁人了,有这些掌柜在,也不用操心生意上的事。”她是打算把自己从苏州带来的嫁妆都给宝贝女儿的,让她嫁人后也不用为银子发愁。

    徐幼珈双臂抱住母亲的胳膊,头抵在她身上蹭了蹭,“娘,虽然不用操心生意上的事,可是,万一我嫁人后,要像大伯母那样掌管一家的中馈,什么都不懂也不行吧。大伯母那里忙,我要是跟她学习掌管中馈,也是给她添麻烦,要不,我先学着看账本吧。”眼看着大房心怀不轨,她可不能继续糊涂下了,就算掌柜们忠诚,她也要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顾氏沉吟片刻,“好,你外祖家是商户,娘自幼看得最多的就是账本了,当年娘也是很擅长,有什么猫腻一眼就能看出来。左右我也没事,娘就亲自教娇娇好了。”

    徐幼珈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母亲同意,闻言大喜,搂住顾氏的脖子就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娘~”她展颜一笑,眉眼弯弯,菱唇半开,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米牙。

    顾氏见娇女儿高兴,心中软得一塌糊涂,“娘那里有店铺往年的账册,这就拿过来,教娇娇怎么看。”

    “娘,拿来拿去多麻烦,我去娘那里看就是了。”别人家都是女儿到母亲院子里请安侍奉,怎么能总劳动母亲跑来跑去的呢?

    过两天就是团圆节了,不过顾氏从来不掺和中馈之事,把答应的二百两银子送去大太太王氏那里后,也就没她什么事,她见宝贝女儿对账本一事很是上心,一副认真要学的样子,遂把历年账本都搬出来,挑了一套账目简单的,一点点仔细教她。

    大太太王氏就没有这么清闲了,她安排了人给亲朋好友家送团圆饼,又把大厨房送来的中秋家宴的单子挑挑拣拣,试图整出一桌看起来豪华又不费钱的宴席。

    “太太,表少爷来了。”

    王氏心头一跳,下意识地以为自家哥哥又赌输了银子,派儿子到她这里来打秋风。转念一想,也许只是来送团圆饼的吧,她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姑母,侄儿看您来了。”王继业把一匣子点心递过来,“这是姑母爱吃的酥油泡螺,侄儿一大早排了好长的队买到的,姑母尝尝,可新鲜着呢。”

    王氏自幼爱吃酥油泡螺,小时候家境不好的时候,哥哥经常从工钱里省出一点来,每个月都尽量给她买一个吃,后来,哥哥坐了小本生意,日子慢慢有了气色,更是隔三差五的给她买。捏了一个酥油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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