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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郎吗?周肃之并不在乎一个状元的头衔,可是,有了这个头衔,他就可以向她提亲了,在他来京都之前,母亲已经答应了,若是他能考中一甲,就替他向姨母提亲。
现在,姨母似乎也有将娇娇许给他的意思,娇娇上次羞得不敢看他的眼睛,苏州母亲也不反对,只要再等两个月,等他中了状元
会宁候世子程翊皱着眉头,从路边的店铺里取了个小猫的面具,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看见那个樱草色的斗篷,就想起了上次在瑞记遇到的少女,生得倾城之姿,却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神情惊恐又古怪。他看看前面不远处的少女,虽然她戴着小猫面具,但是,他就是莫名地相信,那就是她。
程翊随手将面具罩在脸上,随着街上的人流缓步前行,他的目光停在那少女的斗篷上,暗道,自己难道是那等浅薄的好色之徒,只见了她一面就念念不忘,路上偶遇了还有悄悄地跟着?若是让朋友知道自己今日的行径,肯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程翊瞥了一眼周肃之的背影:和她走在一起的男子,应该就是上次在瑞记的月白身影,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那男子还抱着个孩子,看个头,那孩子约摸两三岁,她才十三四岁的样子,肯定不是她的孩子。
“娇娇,累不累?我在天香楼定了雅间,窗户正朝着这条街,在上面俯瞰的话,也别有意趣。”
天香楼就在前面,徐幼珈正走得有些脚酸,闻言点点头,“好啊,咱们去歇一歇。”
三个人进了天香楼二楼的雅间,程翊犹豫一下,找了个大堂的位置坐了下来。天香楼二楼的雅间是四面环形,一圈走廊,大堂上方没有遮挡,程翊坐的位置,能看到徐幼珈的雅间房门。
徐幼珈正要进门,却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进了对面的雅间,虽然隔着大堂的上部空间,但是天香楼灯火通明,所以,徐幼珈还是看清楚了,那是吏部尚书的嫡子罗意青,也是京都解元。
徐幼珈看了看周肃之,暗道,京都解元应该也不是浪得虚名,不知道他和肃表哥哪个厉害,前世,罗意青在会试之前就得了急病去世,并没有参加会试,这么说,他只能活一个月了?徐幼珈又看了一眼罗意青的身影,身姿笔直,看不出重病的样子。
周肃之抱着裕哥儿站在窗口,俯瞰街道,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缤纷闪耀,绵延向远方。
“娇娇姑姑,快来,到窗口来看。”裕哥儿今晚格外高兴。
周肃之低头看了一眼裕哥儿,“不能喊娇娇姑姑,要叫表姑姑。”
“可是,父亲刚才唤姑姑‘娇娇’了啊。”裕哥儿不解地抬头。
徐幼珈解开斗篷,摘掉了面具,搁在桌上,走过来用食指在裕哥儿面具上点了一下,“那个‘娇娇’只能表哥喊,裕哥儿不能喊。”
裕哥儿看了看周肃之,又转过头看了看徐幼珈,低着头想了片刻,“哦~”声音长长的,似乎恍然大悟,又似乎意味深长。
徐幼珈莫名让他“哦”的有些心虚,抬眼去看周肃之,却见他面具后面的黑眸正看着自己,亮亮的,盛满了笑意。
徐幼珈面颊发烫,不再看这一大一小,趴到窗口看下面街上的花灯。
裕哥儿扭捏了一会儿,凑到周肃之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周肃之微微一笑,“娇娇,我带裕哥儿出去——”
“咳咳。”裕哥儿用力咳嗽。
徐幼珈愣了一下,笑着摆摆手,“去吧,我就在这等着。”这么小的孩子,去放水而已,还不好意思。
过了片刻,徐幼珈在门口张望一下,没看见周肃之的身影,倒是看到对面罗意青的雅间里出来一个人,披着长长的斗篷,从头遮到脚,斗篷上的兜帽压得低低的,将脸也遮住大半。此人出来后,将雅间的门关上,左右张望一下,朝着对面也看了一眼,抬头的一瞬间,徐幼珈认了出来,正是罗意青的未婚妻,蔡文蕙。
蔡文蕙低着头,急匆匆地走了,徐幼珈暗自好笑,明明是未婚夫妻,就算光明正大地在一个雅间里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她还这么小心谨慎,生怕别人看到的样子。
徐幼珈刚想坐回去喝茶吃点心,猛然想起了什么,罗意青会试前突然暴毙,蔡文蕙的贴身大丫鬟乔装买砒|霜,蔡文蕙遮掩行踪密会罗意青
“啊!”徐幼珈惊叫一声,一瞬间想起了前世自己被毒杀时的痛苦绝望,她猛地冲出雅间,提着裙角,沿着二楼的走廊,用尽全力冲向罗意青的雅间。
程翊本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可笑,正想离去,却见徐幼珈的雅间里,那个男子抱着孩子下了楼,他犹豫片刻,想着要不要上楼去看看,却见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下楼,尽管她遮得严严实实,他还是认出来了,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蔡文蕙。
程翊没有唤她,因为她遮遮掩掩,明显就是不想被人看到的样子。
蔡文蕙出了天香楼,程翊见周肃之已经抱着孩子到了楼梯口,暗暗遗憾,他朝着徐幼珈的雅间看了一眼,却看见她惊恐万状地冲了出来,面色苍白,眼睛睁得极大,提着裙角飞快地跑着,好像后面有恶鬼在追她似的。
她怎么了?!程翊的心猛地揪紧了,眼见抱着孩子的周肃之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快步跑上楼,他也起身,跟在了后面。
徐幼珈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她不管仪态如何,不管会不会被嘲笑,只想阻止可能的悲剧,和自己前世一样的悲剧。
“哐——”她猛地推开了被蔡文蕙掩上的房门,罗意青手中的酒杯刚刚放下。
完了,晚了,她来晚了。
罗意青奇怪地看着冲进自己房间的少女,她面色惨白,惊恐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转而又痛苦悲悯地看着自己。
“姑娘怎么了?”她不像是走错房间认错人,罗意青温和地问道:“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吗,需要在下帮忙吗?”
徐幼珈看看他,几乎快要哭了,为什么她那么笨,反应那么慢,为什么刚才不跑得更快些,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这个人和前世的自己一样悲惨
“表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周肃之抱着裕哥儿冲了进来,他刚才看见徐幼珈在走廊上发足狂奔的样子,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吓得心跳都停了两拍。
“肃表哥!”徐幼珈终于哭了出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周肃之一手抱着裕哥儿,一手揽住她,“不怕,乖,不怕,有我在,没事的。”他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况,在菊园见过的京都解元罗意青正坐在矮几旁,惊诧地看着她,从时间上来看,罗意青应该没有伤害她,而且是表妹自己冲进他房间的。
裕哥儿看着自己的表姑姑哭得这么伤心,小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
周肃之一边哄她,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心疼得要死,她到底怎么了,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他从没见她哭过。
“罗意青要死了!”徐幼珈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道:“他喝了放砒|霜的毒酒!呜呜,肃表哥,我跑得太慢了,没能阻止他,呜呜。”
罗意青看着这个哭着说自己要死了的少女,哭笑不得地和周肃之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都有些无奈和惊奇。
“咳咳,那个,这位姑娘,”罗意青站起身来,“砒|霜的发作时间是很快的,如果放在酒里面会更快,你看你哭了这么久,我什么事都没有,那估计我是死不了的。”
徐幼珈的哭声一顿,从周肃之的怀中抬起头来,“啊?”
“抱歉,让姑娘白哭了。”罗意青好笑地看着她。
徐幼珈看看周肃之,他正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自己,又看看罗意青,他也是同样的表情,她眨眨眼睛,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啊!”徐幼珈慌忙从周肃之怀中直起身,“对不起,我,我弄错了”实在是太尴尬了,她红着脸低下了头。
“不过姑娘为什么说我这酒里有毒呢?”
徐幼珈刚才一个劲哭着说人家要死了,好像在诅咒人家似的,如今见罗意青没有生气,询问的语气很是温和,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之前碰巧遇到蔡姑娘的贴身大丫鬟,叫司琴的那个,她乔装打扮去买了砒|霜,然后,我刚才看见蔡姑娘遮遮掩掩地从这个雅间走了,想到——”想到前世罗意青刚好就是在这段时间内暴毙身亡的,可是,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罗意青本来好笑地听着她说话,听到这里,神情却变得严肃起来,周肃之和他一样,两人的目光都看见了矮几,那上面除了酒,还有几道菜,一壶茶。
罗意青在自己身上摸索一番,看向周肃之。
周肃之摸出个银挖耳来,递给罗意青。
罗意青捏着银挖耳,在各道菜里都点了点,最后,把银挖耳在茶壶里浸了一下,银挖耳赫然变成了黑色。
徐幼珈倒抽了一口凉气。
“饮过酒之后,我必然要喝杯茶的,这是我的习惯,她知道的。”罗意青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清秀的脸上表情很是古怪,似嘲讽,似悲凉。
049()
酒里面没有毒;茶里面却是有毒的。
几个人都沉默不语;罗意青面色很是难看;低着头想了好久;“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实在不知她为何要如此;蔡阁老的独生女儿;知书达理温柔端庄的蔡家姑娘,呵呵,惹不起。”她到底想要什么;好歹来找自己商量一下啊,一言不发就直接要人性命,也太狠毒了。
徐幼珈暗暗庆幸;看来前世罗意青就是被蔡文蕙毒杀的;好在,这次;他不用死了。“那个;你不用难过了;并不一定是你做错了什么;也许;她只是有什么原因不想和你成亲;可是,父母之命又不让她退亲,她急了;就出此下策。或者;她也是被人逼迫,不得已而这么做。”
周肃之也在想着前世的事,他所听说的吏部尚书嫡子英年早逝,看来是被蔡文蕙害了,只是不知为何,并没有听说罗府状告蔡文蕙的事,如果是不知被何人所害,那也应该全力缉拿凶手才是。最有可能的情况是,罗尚书知道了凶手是蔡文蕙,但是又敌不过蔡阁老的势力,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想想后来,罗尚书确实是站在他和师兄这一派的,同蔡阁老成了死敌。
除了这个,他还想到,前世表妹就是被毒杀的,他一直以为是程翊下的手,现在看来,也许和蔡文蕙也有关系,毕竟,她用毒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罗意青,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对于毒杀的手段,肯定又得意又喜欢,很可能会故技重施。如果真的和她有关,那她肯定不是一个人,会宁候府内必然有人和她配合,是程翊吗?
程翊悄悄地离开了雅间的门口,转身出了天香楼,街道上花灯璀璨,欢声笑语,他的心底却阵阵发寒,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温柔端庄的阁老女儿,怎么会下毒杀人?
可是,比起自幼就相伴身边、乖巧温顺的蔡文蕙,尽管那个惊恐万状的少女他才第二次见到,连话都没有说过,他却相信她没有说谎。
程翊心事重重,回了会宁侯府。刚进屋,就见自己的小厮低着头,一副不敢看自己的样子。
“怎么了?又拿走了什么?”程翊问道,每次小厮这个样子,不用问,都是二弟程悦趁他不在,从他这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是是那副玉棋子”
程翊皱眉,别的倒也罢了,那副玉棋子是他给母亲准备的生辰礼物,因为母亲喜欢围棋,尤其喜欢墨玉的黑棋子,他找了很久,才买到这副玉棋子。
程翊转身去了程悦的住处。
院子里静悄悄的,程悦正捧着本书在看。
“你的书拿倒了。”程翊毫不留情地指出。
“嘁。”程悦懒得再装样子,把手里的书扔到一边,气鼓鼓地说道:“大哥不是去看花灯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花灯多好看,母亲也不知道在哪儿听的,说上元节人多,街上有拍花子的,偏不让我去,我过了年都十四了,还把我当小孩子。”
程翊在椅子上坐下来,“你也知道你十四了,文不成,武不就,让你读书你就睡觉,让你习武你就喊累,你说说,你将来到底打算做什么?”
程悦嘻嘻一笑,“反正有大哥嘛,要我做什么。等大哥成了侯爷,我就是侯爷的弟弟,难道还需要考状元不成?”
程翊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头,“凡事要靠自己。家里只有咱们两兄弟,万一我将来出个什么事,会宁侯府还要靠你支撑。”
“你能出什么事?”程悦不以为然,“咱们姨父是阁老,宫里的蔡淑妃是咱们姨父的亲姐姐,四皇子是咱们姨父的亲外甥,将来四皇子登上大位,咱们姨父——”
“住口!”程翊斥道:“本朝是有太子的,你说四皇子登上大位,置太子与何地!你这话是大逆不道,被人听到,那还了得?”
程悦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得了吧。你以为我小就什么都不懂,四皇子和太子争了这么多年,暗中下了多少黑手,太子真当了皇上,能饶得了他?能饶得了咱们姨父?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四皇子和姨父完了,咱们会宁候府能躲得过?”
程翊无奈地说道:“就算你心里明白,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
“我知道。”程悦有些不耐烦,“我又不是到外面乱说,这不是跟你说嘛。你都和咱们姨父成了一派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还不许了。”
“隔墙有耳,以后这些话不要随便说。”程翊站起身来,“那套玉棋子呢?那是给母亲的生辰贺礼,不能送给你,你要是喜欢,我再另外寻一副给你。”
程悦指了指多宝阁。
程翊拿了红木棋罐,快走到门口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看程悦,他正安静地低着头,心虚地不敢看自己。程翊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打开棋罐一看,黑白棋子都在,他捏起一颗白玉棋子细看,上面刻了一个女子的头像,眉目宛然,清晰可见。
程翊的心一沉,捏起另外一颗,也刻了一个女子头像
“你!”程翊生气地盯着程悦,“这是送给母亲的贺礼,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寻来的,就让你这么毁了!”
程悦不服气地撇了撇嘴,“不过是副玉棋嘛,也值得你生气。光光的棋子有什么好看的,要是每个棋子上面刻上花鸟人物,那一边下棋一边欣赏,不是更有意思吗?”
程翊更气了,“你刻的这是花鸟人物吗,你这刻的分明都是女子头像,你当你是什么丹青高手呢,还欣赏,这一个个女人头有什么好欣赏的?”
“怎么不能欣赏了?”程悦也生气了,“要是母亲知道我亲手刻了一副棋子给她,不定多高兴呢。”
“悦哥儿刻了什么棋子给我?”说着话,会宁候夫人孟氏进来了,她不到四十岁,穿着件石青色菊花纹褙子,耳朵上挂着的祖母绿耳坠轻轻一晃,衬的脸颊白皙细腻。
“母亲。”程翊和程悦停止争吵,一起行礼。
“来,给我看看。”孟氏拿走程翊捧着的红木棋罐,取出一颗白棋细看,笑道:“这是悦哥儿刻的?很好看嘛。怎么有些棋子上面没有刻啊?”
程悦上前挽住孟氏的胳膊,亲密地说道:“就是时间太短了,没来得及刻完。母亲喜欢的话,我慢慢刻,在母亲生辰前肯定能刻好。”
孟氏把棋罐塞到程悦手里,高兴地点点头,“好,悦哥儿亲手制作的生辰礼物,我很喜欢。”
程悦得意地朝程翊挑了挑眉毛。
程翊无奈地说道:“母亲,你别惯着他了,他都十四了,就算他不想学文也不想学武,那也得开始学着做事情,不能整天玩乐啊。”
孟氏摆摆手,“他还小,那么辛苦做什么,将来反正有有你护着他,你去忙吧,别在这烦扰悦哥儿。”
天香楼
罗意青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蔡文蕙要杀自己的原因,决定还是回家和父母商议一番,无论如何,这个阁老女儿他是不敢再娶了。他起身对徐幼珈深施一礼,“多谢徐姑娘救命之恩,他日若姑娘有用到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罗某必竭尽全力,为姑娘达成所愿。”
徐幼珈忙还了一礼,“罗解元太客气了,我只是凑巧遇到这事而已,救命之恩实在是说不上。”
罗意青又对周肃之道:“刚才听周解元说两位住在双柳胡同,改日罗某再登门拜访。”
罗意青离去,因为徐幼珈的斗篷和面具刚才解下了,他们又回到了原来待的那个雅间。
刚才情况紧急,周肃之没有多想,现在一静下来,他就想多了。表妹刚才的表情那样惊恐,她跑得飞快,完全不在乎仪态,以为罗意青被毒死的时候,又是哭得那样伤心,难道她喜欢罗意青?
周肃之的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酸胀的感觉,今晚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哭,却是为了别的男人。自己前世眼睁睁看着她嫁给程翊,老天垂怜,他又重来一次,难道还有眼睁睁看着她嫁给罗意青不成?
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是她真的喜欢罗意青,他也不许她离开自己,今生今世,她只能是他的妻!
他的手指捏了捏,怀里的裕哥儿敏感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趴在他肩头唤了一声:“父亲。”
周肃之垂眸,收敛了情绪,笑道:“娇娇刚才跑得那么快,是担心罗意青吧?”
徐幼珈点点头:“嗯,刚才我突然想到蔡文蕙的侍女买毒的事,吓坏了。”
裕哥儿:“姑姑,你是喜欢那个罗意青吗?”
徐幼珈连连摇头,这都是哪跟哪儿啊,“没有没有,我不是喜欢他,是——”
裕哥儿:“那姑姑喜欢我吗?”他乌黑的凤眸很是认真地看着徐幼珈。
徐幼珈点点头,“我喜欢裕哥儿。”
裕哥儿:“那姑姑喜欢父亲吗?”
徐幼珈的眼睛猛地睁大了,总不能说不喜欢吧,她点点头。
裕哥儿对周肃之道:“父亲,她不喜欢罗意青,她喜欢你。”
“哎,不是这么说的——”徐幼珈大急,“喜欢裕哥儿,也喜欢表哥”和“不喜欢罗意青,喜欢表哥”的意思完全不一样啊。
周肃之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愉悦的笑意,“娇娇。”
徐幼珈:“嗯?”
周肃之:“你脸红了